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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下),2

小说: 2025-08-31 15:25 5hhhhh 6840 ℃

晚上九点的电车上,少数几名乘客稀疏地坐在椅子上,各自看手机或读书。穿着黑色西装外套和水手服长裙的少女将额头顶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贪婪地攫取室外零下十度左右的低温,压制因长时间睡眠不足而不停阵痛的大脑。她时而用指尖玩弄脸颊边的碎发,时而在玻璃上不断凝结的哈气上画着难以辨识的图形,尝试用这种方法抵抗强烈的困意。

茶朔杏不能睡着,尽管她的目的地是线路的终点站,没有错过停车站的可能性。更担心的是,每一次入眠都将中断意识,将调度权交给更加底层的大脑。如果下一次醒来的是那个懦弱而自卑的杏的话……

“即将到达……本车开往……普通,各站停车……”

“我在哪里?电车上?不太对劲啊……”杏朦胧中听到的站名并不熟悉,她好想醒来判断自己是否上错了列车,但立刻一股更加强烈的眩晕感传来。

茶朔杏小巧的头颅轻轻敲了一下车窗玻璃,惊醒过来。好险,刚刚没忍住睡着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意识相对更加强大,或许这次行动就将在此失败。那个杏,永远只会沿着家人和老师指挥的方向,一天又一天地重复着机械的日子,要让她实行这种真正需要技巧和胆识的行动,怎么可能?

闲着也是闲着,茶朔杏开始再一次全盘思考计划。通过各个社交媒体拼凑的信息,她已经可以还原出处刑官的互联网身份。然后,只需要从每月获得的零花钱里抽出一小部分,这些钞能力就足以从一些灰色通信软件上雇佣黑客搜索到这个作者的一切。

不过,动机呢?连茶朔杏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动机先于她的意识而生,问她为什么要去找处刑官的话,就如同询问人为何要出生一样。如果她想探索,她可以不断地自省,获得一种又一种理论,但她的存在先于这些理论本身。

杏将左手伸进摆放在腿前的单肩学生包里,检查工具是否齐全:一把短刀,一把不锈钢解剖刀,一把锯子,一卷宽胶带,手套,大量扎带,两盒止痛药,卫生纸,橡胶跳绳…大概是齐全的。

“终点站就要到了,感谢您的乘坐。列车将开左侧门,请确认您的财物……”

穿过已经变得寂静无人的公园,苍白色LED路灯发出的光线被繁茂的草木遮挡,大段的水泥路仍旧被路灯覆盖。茶朔杏的眼睛被频繁变化的明暗打断了适应,因此在暗处要摸黑行进。如果是一周前那个胆小而焦虑的她,此刻必然会被各种虚幻的恐惧感填满吧:阴影中潜藏的罪犯、饥饿的流浪动物、丢失井盖的下水道、局部沉降形成的深坑……但此刻的少女即使在黑夜中也从容不迫地行进,甚至哼起了小曲。

最靠近公园北侧的联排居民楼是她此行的目的地。这栋新世纪初期风格的八层公寓楼由大量向南方开窗的单间、北侧的室外走廊和侧面的室外楼梯构成。尽管紧邻公园视野开阔,但由于附近社区设施老旧、没有电梯、墙体隔热性差等诸多原因,根据稀稀拉拉的灯光即刻可以得出入住率不高的结论。茶朔杏伸出手指数出802的位置,现在并没有亮灯,或许处刑官出去吃饭或是有什么事情吧。少女看到它右侧和下侧数个房间都没有灯光,不由得暗自窃喜。

常年缺乏足够运动的杏在爬上八楼的过程中吃尽了苦头,她不得不倚靠在八楼的楼梯口休息一两分钟,让粗重的喘息平稳下来。对于一个几乎没有收入的大学生而言,或许只有顶楼的租金才是可以勉强负担的,杏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个每天都要爬上爬下还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少女,自己真的能打得过吗?

毕竟是创作了大量犯罪和处刑内容的少女,基本的安全意识还是非常充足的。在这层的住宅中,802房间的门锁被更换成新型号,厚实的外壳和复杂的锁孔看起来就难对付。不过,杏认为门口的橡胶软垫上堆满了灰尘的801是更好的突破口,这间房子似乎从未出售成功,甚至还保留着统一制式的单薄门锁。

开锁出奇的简单,茶朔杏只需要把携带的硬质铁丝弯成直角钩子,伸入已经松松垮垮的门缝,勾头挂住锁舌沿着斜面向外拉动,锁舌就被压回,房门自然地打开。踏进积满了灰尘的房间,果真是积满了灰尘尚未进行任何装修的样子。她花了几十秒适应房间的昏暗,然后关上身后的门,走向房间唯一的窗户。

窗户接近锈死,她不得不尽量放轻动作,避免铝合金窗框和导轨之间发出太大的摩擦声。探头观察,两个房间的窗户之间大概有三米的距离,但幸运的是,外侧窗台下方四十厘米处设计了两米长半米宽的混凝土外挑结构,用于并排放置两家的空调室外机。校服配装的乐福鞋并不是为了运动特别是这种极限运动设计,为了防止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将深棕色的皮鞋脱下放在窗边,然后借着月光扒下那双黑色的小腿袜塞进鞋里。少女洁净的裸足很快就被地面上和窗台上厚重的灰尘染脏成黑色。

茶朔杏坐在窗台外面,左手紧紧抓住窗框,脚尖绷直向左下方,如同小猫一样灵活地踩在水泥板上的同时转身面向外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她稳稳站立在水泥板上。少女跪着爬上802的空调外机,本打算敲碎窗玻璃的她轻轻扒了一下,惊喜地发现窗户竟然没锁。

复制刚刚的动作,茶朔杏爬进了802房间。由于空调外机垫平了窗台的高低差,进入房间的过程比出来更加安全方便。杏环视四周,不太大的房间一览无余。房间一角凌乱的被子和床垫就是睡觉的地方了,另一边的墙面上挂着积了灰尘很久都没有打开过的液晶电视。除此之外,贴着墙的两侧是两个落地书柜,摆着不少漫画、教材和教辅书,以及包括衣物、日用品、模型甚至小玩具在内的几乎一切生活用品。房间正中心摆着一个一米五长半米宽的四角矮桌,上面除了水杯和零食之类的杂物,还有一台正在发出幽幽白光的笔记本电脑。

杏走进几步,才看清电脑后面还有一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躺在地上,她的身材高挑而纤细,双腿蜷缩着,双手握在身前,睡颜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杏心中一惊,还好刚刚的动静不算大,没有唤醒这名沉睡中的少女。桌子上杂七杂八地摆放着几盒开封或没开封的药物,大体上都是用来治疗失眠或胃痛的。有几板药片已经完全被吃光,剩下的PVC包装被随意丢在桌子一角。

“不会比我快了一步吧……”

杏不由得想到小岚,她立刻将食指伸到躺在地上的少女面前。还好,能感觉到阵阵热气和规律的呼吸声,地面上也没有呕吐或挣扎的痕迹。或许她只是生活邋遢了一点,没有及时把日常服药后剩下的空包装及时丢弃。杏轻轻跪坐在少女身边,电脑没有锁屏,因此她直接打开了处刑官投稿用的网站,果然已经默认登陆了她的账户。这下,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彻底证实了。杏恶作剧一般地点开浏览器右上角的记录……

“啊啦啊啦……”

茶朔杏露出一脸窥探秘密得逞的坏笑。处刑官,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嘛!她用转动滚轮划过一个又一个搜索记录,提问的方式倒是和处刑官的文风非常匹配,诸如“安眠药半数致死量”、“死亡率与坠落高度的关系”、“如何克服恐高本能”、“烧炭自杀的操作流程”……

身旁的少女轻轻动了下身体,似乎已经到了半梦半醒的程度。杏干脆右手抽出短刀,左手拽着她的领子把她摇醒。

“不要说话。”

锋利的刀尖顶在少女细嫩的脖颈上。或许是写多了猎奇向神经变得更加坚韧了一些,迷迷糊糊的处刑官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被挟持的事实,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顺从。杏命令处刑官趴在地上,从书包里取出尼龙扎带,将她的双臂摆在身后,两条小臂反向并排,用几条扎带捆住拉紧。相比于仅仅捆住手腕,这样不仅更加结实而且可以更大程度地避免少女的上半身乱动。至于双腿也是同样的道理,除了绑住处刑官的脚踝,也要绑住她的双膝。这里一个扎带无法实现,只能多个串联起来。保险起见,杏又扯下她的袜子露出双脚,将两只大脚趾并在一起用扎带捆住。

如此,处刑官即使全力挣扎也只能像一条线虫一样来回扭动,甚至因为手臂被完全限制,连翻身都是很难实现的动作。杏帮她仰面向上,少女的双臂垫在脊柱下方,令她的肚皮有些挺起。

“自我介绍一下,……小姐,我是你的小说粉丝。所以,你的本名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叫你处刑官吧。”

完辣,处刑官暗叫不妙。在图财的盗贼和图色的淫魔之间,自己偏偏抽中了猎奇圈的粉丝?处刑官小姐不安的眼神打量着杏,喉咙动了两下,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狭窄的房间里内向的二人对视,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最终还是杏主动打破僵局。

“说起来,处刑官小姐,你很久没有更新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杏一脸戏谑地端着笔记本电脑,将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浏览记录展示给她。所以啊,如果决定结束的话,一定要清除这些记录为上。

“那,那些是素材——”

“你是写小说的吧,别编这种拙劣的理由啊!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更新了,然后直接发了个停更通知,现在我找上门来,你说你在整个大活?窗户都没锁,摆一桌子安眠药,你这大活不会是直播嗑药跳楼吧。”

“关于这个,我得澄清一下……吃安眠药是很难把自己吃死的,何况里面加了催吐剂。那么多种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对其中的多数已经抗药了,轮着吃可能会好一点,或许吧。至于窗户,好吧确实是打开窗户看了看,但是根本狠不下心……”

处刑官将自己对药物和坠落死亡的知识全部调取出来,一边将其组织成娓娓道来的话语争取时间一边用剩余的心思分析当前的处境。以猎奇圈的平均精神水平,对方有如此强的调查行动力和找上门来的勇气,或许是处于精神疾病发作的状态。但刚刚的对话中又能体会到对方的理性分析能力没有受到限制,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比起这些,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了催更吗?”

处刑官对自己的话语感到非常后悔,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的,结果搞得好像挑衅一样,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与人对话。

“不是哦,处刑官小姐。我是杏,茶朔杏,东京来的高中生。今晚,我们度过一个美妙的晚上吧。就像,你的作品一样。”

“不……不至于这样,杏,你还年轻,你不要做这种傻事。你喜欢那些就好,我以后还会写的,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葬送自己的前途啊!”

“我,茶朔杏她还有未来吗,没有了,她已经完了。另外,你呢,处刑官?如果你还有未来的话,查这些干什么?我们两个迟早都要变成死人了!我想……我想和你演一场真实的戏剧,毫无保留和掩饰的。就用你写的小说当剧本。”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要这样,你疯了吗?”

“因为……因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总之,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让我如此。你就当作是史诗中的宿命,佛学中的因果,玄学中的天意吧。作者描绘的世界,是否是作者希望的世界呢?处刑官小姐,既然你用大量笔墨去渲染少女终末的美,描绘一瞬的永恒和永恒的一瞬,怎么又不向往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呢?”

二人的对话言辞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大。杏那套自报家门的介绍实在让处刑官慌了阵脚,看来眼前的少女要么是下定了决心要么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不,杏,那是一个精心搭建的世界而已。它看似是可行的,但实际上千疮百孔,模仿那个世界去行事达不到那个世界的终局!杏,幻想的世界可以用来逃避,但它终究是幻想的,它不能支持那个物质的、连续的人生。明天总会到的,你终将醒来,那时候你能面对那个将自己逼上绝路的昨夜吗?“

处刑官的求生欲和表达欲驱使着她不断地哀求。

”就算不想我,想想你吧,杏。你没换掉校服,没带上手套,我估计你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躲开监控甚至还用了公交卡。你杀了我的话,一切就完了!你才刚上高中,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找到不错的工作,结婚生子,你可以度过这个时代算得上不错的人生。”

处刑官的劝告起了反效果,茶朔杏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那个在文字的世界里不顾一切地追求最变态也最纯粹的死亡美学的处刑官,现实中也是如此世俗而贪生怕死的家伙吗?那个给自己描绘了超脱于现实的伊甸园的作者,其实也和父母和老师一样,是一个平凡的、庸俗的人?茶朔杏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着,命令处刑官停下。连续几次被地上已经被五花大绑还被喋喋不休的处刑官忽略之后,她拿起少女脚边刚刚扯下了两只棉质船袜,团到一起塞进了嘴里。

“我不要上学,我不要工作,我不要未来!现在,我现在就要欣赏少女死前的绝美,现在就要!”

处刑官咿咿呀呀的表达着不满,尽管袜子上的一切确实是来自自己,但是她仍然因散发着异味和汗水的咸味的布料颇感恶心,希望赶紧将这双穿了两条的袜子吐出来。杏不得不用右手托住她的下巴,令嘴完全无法张开。腾出的左手点开处刑官的作品发布页,闭上眼睛在密密麻麻的列表上随意晃动鼠标,权当简易的随机数生成。睁开眼睛,她双击鼠标指针停留的文章。

处刑官一边挣扎一边看着杏这一套颇具少女心的抽奖动作——如果奖品不是她的死亡的话,或许她真的会喜欢上这个颇有些疯狂的小妹妹。完了,这下完了,但凡写了几篇全年龄或者R18,自己现在也不至于一点生机没有啊!

茶朔杏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这篇啊,这篇真不错呢。当然,为了让处刑官能撑下来,她还是贴心地从书包里取出那两盒止痛片。将全部药片从包装上挤出之后放在茶几上,随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用杯底压碎并碾磨药片,以便更大的接触面积能带来极快的吸收速度和猛烈的镇痛效果。她掰开处刑官的小嘴,揪出已经被唾液沾湿的袜子,将桌子上碎裂的药片和白色粉末捧在手心一股脑倒进少女的嘴巴,然后再把袜子塞回去。

“这个傻瓜!这玩意又不是麻醉剂,怎么可能是用来……我可没教过你这个吧!”

处刑官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好在心里默默吐槽。她的左肩被杏抓住,随后在外力的作用下翻了过来。小腿被杏压住,双肩被向后拉动,整个身体以膝盖为轴向后上方向牵引。膝盖摩擦地板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倒是已经想开了,只是不希望受到更多的痛苦,因此身体随着杏的牵引用力,直到上身竖直地跪坐在地上。

杏同样跪坐在处刑官身后,她尽量地向前贴近怀中的少女,双膝岔开,用大腿内侧夹着处刑官被扎带捆着并拢的双腿。黑暗的室内,只有显示着小说的笔记本电脑发出网页背景的白光,映照着两名少女的身体。杏稍微拉动了一点茶几,让屏幕正对着二人,她略去铺垫直奔主题,将文章拉动到高潮部分。

刚刚这一套折腾了好几分钟,吞入胃里的止痛片碎末开始见效。在如此大剂量的冲击下,她的四肢开始麻木,但大脑内某处却开始一阵阵柔和的钝痛,典型的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在药物的影响下,处刑官的思维变得迟缓而简单,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却难以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

杏将短刀从刀鞘中抽出。这把刀原本只是工艺品,少女拙劣的开刃技术让它有了切割皮肤和脂肪的能力,但要想切开肌肉还是很困难的。

“刀尖刺入少女温热的左下腹,冰冷的感觉从身体内传来。少女坚定的意志驱使这把刀毫无迟疑地从左侧横切到右侧,露出深深的切口。”

已经因过量服用止痛药而头晕脑胀的处刑官听着耳边少女清澈的声音,竟然产生了一丝依从感。在这个21世纪的社会,又有谁有勇气和耐力能切腹自尽呢?经济上和精神上的问题都难以再逃避下去了,如果不想活成那两个一身烂摊子的人那样的话,那也就只能到这个月——最多下个月为止了……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为何着了魔般一定要以自己的生命和她的未来为代价,把虚构的作品化为真实的悲剧。不过既然她有如此的执念,将这行将终结的生命和毫无价值的肉体送给她也并无不可……

生理上的剧痛强行将处刑官的念头憋了回去。她低头看向自己因好几天没有正经吃饭而平坦的小腹,并不锋利的刀尖顶着腹肌外层,在杏用力的划刻下深深地切开表皮和脂肪。她似乎可以听见金属与肌纤维摩擦的震动声。皮肉绽开的痛苦让她再也忍不住,剧烈地挣扎起来。牙齿不自觉地咬紧嘴里堵着的袜子,挤出布料中刚刚渗入的唾液。咸腥的液体如同某种毒剂顺着喉咙流下,但此刻的少女已经浑然不觉。

“他娘的,你就不能一次切深一点吗……..啊啊啊啊啊!”

处刑官无言地咒骂这个连磨刀都磨不好的劣等杀人犯。杏没有想到人体组织的坚韧,但刀子无法继续深入的事实提醒她身前这名少女的腹腔尚未被切开。不得不重新从左侧下刀,这次她终于狠下心来,将刀尖顶在一点用力向内施压,但处刑官的肚子凹陷下去都没有被刺穿,因此少女不得不稍微晃动着刀柄,让刀尖的金属不断拨动剪切断裂的肌纤维以降低摩擦力。杏感觉身前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只发疯的野牛,前后左右扭动着腰肢,带着自己也左摇右晃。

处刑官的手腕和脚腕皮肤在挣扎中完全陷入了扎带,塑料锋利的边缘将这些细皮嫩肉完全磨烂,清澈的组织液混合着毛细血管的血液,形成浅黄色和红色交融的液体,涂抹在一切接触的布料上。嘴里那两只塞得并不紧实的袜子彼此解开,因此被先后吐了出来,只不过此刻的她只能倒吸凉气,甚至发不出一个音节提醒身后的杏这一事实。

终于,伴随着非常轻的噗唧一声,刀子终于刺穿了少女本不算厚实的肌肉,瞬间陷入了五六公分。那种不断拨动的痛苦消失,但异物造成的腹膜反应令少女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之后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向外蔓延,把外露的刀身染成红色。下一刻,开始横向撕开腹肌的刀子搅动到对牵拉异常敏感的肠管,混合着止痛药本身的胃肠刺激效应,令处刑官不可抑制的呕吐出来。跳过了晚饭的胃里没有什么食物,只有清澈的胃液和几个尚未消化的止痛药碎块——药物的溶质已经在胃囊中达到了饱和。

"呃,呃…….啊……."

非常轻微和含糊的呻吟声从少女的身体中传来,听起来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女,而像躺在病床上临终的老人——当然,从剩余寿命的角度上而言,她们倒确实挺相似的。终于,杏满意地看着缓缓流淌出的鲜红色血液拔出了刀子,这意味着处刑官体内的一些动脉血管已经破裂。

“少女抽出刀子,握在手中的刀柄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她看着刀身上点点黄色,那是撕开腹膜和大网膜时挂上的脂肪颗粒。”

杏一边轻柔地念着屏幕上的文字一边接着屏幕的光亮观察,不知是描述与实际不符还是照明太暗看不清,总之并未在刀身上看到任何脂肪的痕迹,刀刃侧面倒是有些油光。处刑官此时没有观察的心情,她低头静静看着十多厘米的切口中缓缓流淌而出的鲜血,这些血液顺着肚皮和大腿流淌,所经之处是一种奇妙的温暖感。

“这是……这就是我的,血吗?”

尽管出于个人爱好和写作需要,处刑官已经到了把血腥小视频当作下饭菜的程度,但第一次面对自己如此之大的出血量还是让她有些脱离日常的虚幻感。当然,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和体内不断钻入的丝丝冷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不能将眼前的光景当作一场噩梦。

少女呆呆地望着一只已经被血液染红的手伸进自己腹腔里的伤口,直到异物拨动腹膜和肠管的恶心感传来。她的胃在抽搐,但无力再吐出任何东西,只是徒劳的干呕。她的神智开始模糊,耳畔少女悦耳的声音时而变近时而边远,似乎是在继续朗读自己的切腹短文。

小腹传来强烈的抽离感,此时肾上腺素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痛苦的幅度,但并不能安抚处刑官心中的恐惧。她看着小蛇一样的东西被五根手指抓握着拉了出来,那是自己的小肠吧…..因为切割的不顺利和杏唠唠叨叨的拖延,肠子表面不是理论上的浅粉色而是完全被血液染成了红色。杏松手,几十厘米完完全全的小肠滚到大腿之间,体内的一部分接触到腿部的皮肤,这种奇怪的触觉体验说不上痛苦,而是一种怪诞诡异。

杏再次伸手进入少女的体腔,掏出一把小肠。这次取出的腹腔深部的肠子因为系膜的限制而无法调出腹腔太远,但早已失去理智的杏并没有理会这种阻力,而是用力向外一扯,将纤薄而坚韧的系膜撕裂开来。处刑官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剧痛就条件反射地向前弯曲上身,她的脸几乎贴到了地面上,这或许是本能尝试通过加紧上身和大腿之间的缝隙抵御外界对腹部的伤害。

温热的东西沿着喉咙喷涌而出,那是从严重损伤的消化道涌上来的血液。一大口腥甜的鲜血从处刑官嘴里涌出,由于她正在低头,少量血液从鼻腔溢流,鼻孔流出了两条血迹。剧烈的神经刺激叠加着严重失血引发了深度昏迷,令她的身体迅速没了动静。

杏看着倒下去就没了生息的少女,不由得感到有些扫兴。现实中的人类没有小说中那么顽强的生命力,不过考虑到自己根本没有携带锋利的长刀,按照文中的流程介错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任务,处刑官姐姐这样死掉倒也不是个坏事。剩下的事情就是……她把沾满鲜血的右手伸到处刑官的衣服上蹭了蹭,刮去黏着的血迹,滚动鼠标滚轮跳转到介错之后的收殓环节。

仅从身体姿态的角度上而言,处刑官的状态与自愿切腹并没有什么两样——以小肠为主的内脏离开腹腔,堆在两条大腿之间的凹陷里。血液从刀口和撕裂的系膜流出,沿着这条线性的凹槽向下流淌,顺着膝盖如同小溪一般流在地上。当然,自愿切腹是不会有手脚的捆绑的,因此杏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松开扎带。手腕和脚腕的扎带承受了几乎所有挣扎的力量,当剪刀解开扎带之后,仍旧深深的嵌在肉里。杏只好稍微用力将尼龙带从翻卷的皮肤和肌肉中撕出来,粗糙的边缘还带着细碎的粉色肉渣。

释放了尸体的四肢后,杏参照着文章的内容,将尚未僵硬的处刑官摆放回仰卧的状态。这时她才发现少女的肩已经因为剧烈的扭动而脱臼。她搬动尸体的四肢,尽量并拢双臂和双腿,然后将摊在双腿之间的内脏慢慢塞回腹腔里,将上衣的下摆好好地盖在肚皮上。如此一来,除了涂抹的全身到处都是的血液之外,乍一看已经无法认出尸体死于切腹。

做完这些,茶朔杏用处刑官的裤腿将双手上沾满的大量内脏脂肪抹掉。然后,将刀子和多余的扎带收回背包。少女并没有使用冷兵器的经验,所以是带着血将刀子插回刀鞘的——无妨,估计这把刀也没有用第二次的机会了。正当她背对着尸体跪坐着收拾东西的时候,裸露的小脚感觉被什么冰冷黏滑的东西搭上了。那东西先是握住了自己的足弓越捏越紧,但在血液的润滑下很难抓住,因此松开之后又抓住了杏的脚踝。

茶朔杏心中闪过一丝惊恐,她转过上半身回头,与处刑官重新睁开的双眼四目相对。脚腕处的压力没有大到无法挣脱,但那如同尸体一般寒冷的手快速夺取她局部的体温,令她一时间没有想到挣开,而是保持着与处刑官的对视。躺在地上的少女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目光里没有多少怨恨或哀求,反而有一丝开悟一般的平静,甚至是一种怜悯。

(死亡的美学需要死亡的实践来证明吗,杏?现在确实已经不太痛苦了,是一种轻飘飘的放松。但是,对于主体而言死亡本身是不可经历的哦。只能拜托你了,凶手妹妹。接下来,由你来确认……)

直到最后,杏也没能从处刑官回光返照时的唇语中读取到任何信息。地上的少女只是表达完她想表达的东西就松开了手,然后眼睛半睁着永远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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