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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影/月痕(未完成),1

小说:晨曦 2025-08-31 15:25 5hhhhh 7830 ℃

浪影

文:悠砂

雖然那名持煙斗的銀白髮男子總是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誡他別太常依循直覺行動,也該適時依照理性判斷形勢再決定下一步。

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將兩者調和於最平衡的狀態中,也就是:依直覺出手阻擋對方的攻擊,理性判斷不敵對方之際、該逃的時候就該逃。

所以他要求在自己後方已經退至懸崖邊緣的兄妹盡快脫身,妹妹有所顧慮遲疑,但做哥哥的立刻拉著她跳了下去。對方出手攻擊,似乎要阻止他倆,不能讓對方得逞。他旋轉手中的刀,刀變回琵琶後,戴著琴爪的手指往琴弦一撥,音刃與對方的招式正面衝突,激起四周的沙塵。他趁機往後退,沒注意到對方的連續招式,當琵琶發出聲音警告時,他已遭擊中並推往懸崖,然後,往下掉落。

※※※

他頂著風雨走著,正愁這雨還要下多久時,見到前方的地藏菩薩祠堂有一把紅傘為地藏菩薩石像遮雨。

「真是太剛好了。借我一下吧。」

他邊低語邊上前要拿那把紅傘,卻聽見一旁傳來聲音。

「欸欸,這位旅人,你該不會是想要搶走那把紅傘吧?」

他轉頭,只見有個白色身影依著樹幹而坐。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遇到幽靈之類的東西向自己搭話,但細看這個身影有著高高綁起的銀白色頭髮,身穿藍色袖子的白色衣裳,手上還風雅地拿著裝飾得很華麗的菸斗。幽靈應該不會拿著正燃燒菸草的菸斗吧。

「怎麼?這把傘是你的嗎?」他問。

「不。再怎麼看,那應該是供奉給地藏菩薩的傘吧。吾是想問,你就要這樣拿走那把傘嗎?」銀白髮男子反問。

「石像淋個雨有什麼關係?反倒是我,再繼續淋雨就要得風寒啦。」他邊說,拿起地藏菩薩身上的紅傘,然後走下祠堂階梯。

「嗯,不然這樣吧,既然你拿了地藏菩薩的傘,那就答應吾,如果你在前方的路上遇到有困難的人,就代替地藏菩薩幫幫他吧。」銀白髮男子說道。

「啊?什麼啊?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因為你拿了地藏菩薩的傘啊。」銀白髮男子說罷,不疾不徐地抽了一口菸斗。

「嘖,好吧好吧。不管是誰,我就代替地藏菩薩幫他,這樣就行了吧。」

「沒錯沒錯。」

「呿。」

結束奇怪對話後,他繼續趕路。見到前方有個紅色身影略顯蹣跚地朝自己走來。

──從步伐來看,似乎受了傷……

他暗忖,看著對方愈來愈近,這才看清對方有著橘紅色頭髮,身穿深紅色衣裳,還帶著一把紅色琵琶──有種似曾相似感。當他即將與對方擦肩而過時,他看到對方有著翠綠色的眼睛,臉色略顯蒼白,呼吸有些沉重,讓他確信此人的確受傷了。

「欸,你是不是──」

他止步搭話,但對方不理會他,就這麼擦肩而過。他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背後那三根辮子再次使他感到似曾相似,更帶有一股自責的情緒──他感到不解的同時,想想自己的舉止確實奇怪,正要繼續往前走,有幾個黑色身影從前方奔來。

「站住!」

帶頭的黑衣人大喊。紅衣樂師轉身,警戒般抱起琵琶,戴著琴爪的手指靠在琴弦上。下一瞬間,音波形成的刀刃朝他們飛來。

「哇啊!」

音刃逼退黑衣人,但只是暫時,黑衣人再次衝上前,舉起刀子一同揮向紅衣樂師。紅衣樂師以琵琶阻擋,但不知是否受傷之故,顯然力不從心,被這幾個黑衣人逼得往後退。黑衣人發出高喊:

「好機會,趁現在──」

他想都沒想就抽出拙劍朝雙方中央一揮,逼退黑衣人,然後自己站到紅衣樂師前方──不知為何,這舉動讓他感到熟悉。他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你……」

不知是否受傷的關係,在他後方的紅衣樂師發出細微的聲音。他側著頭往後望──這舉動也讓他感到熟悉──看見已經單膝跪地的紅衣樂師睜大那雙翠綠眼睛一臉驚訝。

「好大膽!居然敢妨礙玄鬼宗!」

黑衣人的叫喊拉回他的注意力,看樣子還是處理他們為先。

「呃,我是第一次到這附近,所以不太清楚。難道這邊自稱『玄鬼宗』的人,得對一名樂師窮追不捨嗎?」

「少管閒事!不然連你也打!上!」

「真是的。那就別怪我了!」

他以一擋多,將這群人一一擊倒,有幾個黑衣人見情況不妙,落荒而逃。然而自己手上的紅傘也因為方才的對戰被劃破陣亡。

「喂喂喂,好歹陪我一把傘啊。嘖,真是的。」

「哦~~大爺真是厲害啊。」

他困惑地邊收起拙劍邊回頭,方才紅衣樂師發出的細微聲音似乎並非如此,但也不見第三人在場,究竟……?

「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真讓人看得目不轉睛。對吧?阿浪。」

「嗯……」

他這才意識到第二個聲音來源是那把琵琶。然後,紅衣樂師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阿浪!」

紅衣樂師的身體隨著琵琶的喊叫往一旁倒下,他丟掉紅傘衝上前扶著紅衣樂師。紅衣樂師閉著眼睛皺著眉頭,臉上有著一層薄汗與汗珠,呼吸沉重。

「不妙。」

他立刻凝聚真氣,手掌貼在紅衣樂師的胸口,把真氣送入紅衣樂師體內。紅衣樂師深吸一口氣,然後,漸趨平緩,臉色也稍顯紅潤了。

「大爺你為何……」琵琶問。儘管紅衣樂師已經昏迷了,還是緊握著琵琶。

「我把真氣送進他體內,這麼一來,應該就會比較快恢復吧。再來嘛……」

他收回手,看著懷裡的紅衣樂師,按著額頭思索下一步。

※※※

「哎呀,閣下還真的替地藏菩薩幫人解了圍……欸?巫謠?!」

原本還悠閒依著樹幹而坐的銀白髮男子見到被他抱著的紅衣樂師,驚訝地連忙起身。

「怎麼?你認識他啊?」

他邊問,在銀白髮男子的幫助下讓紅衣樂師靠著樹幹躺下。

「吾就是在此等著與他會合啊。巫謠?聆牙?」銀白髮男子邊蹲在紅衣樂師身旁邊說。

「呦,好久不見了,老菸槍。」琵琶回應。

「這麼說來,這把琵琶好像會說話?」他問。

「嗯,有言靈寄宿在這把琵琶上,它叫聆牙。樂師名為浪巫謠。巫謠?巫謠?」銀白髮男子伸手輕拍著紅衣樂師的臉頰,但紅衣樂師緊閉眼睛沒有反應,但表情比方才舒緩許多。

「呃,他似乎受傷了,不過我已經先幫他緊急處理了,讓他休息一下。」他解釋。

「是嗎,真是幫了大忙。到底怎麼了?聆牙。」銀白髮男子收回手,轉而詢問紅衣樂師懷裡那把琵琶。

「你是在問我嗎?」

「不問你,要問誰?」

「還以為你要問那位見義勇為的大俠呢。」

「當然也要聽聽這位大俠的說法,不過吾想先知道你們怎麼了。」

「迷了路還遇上下雨天,走到一個名叫鍛劍祠的地方,那裡的護印師兄妹就邀請我們留下來躲雨,怎知沒過多久有人闖進鍛劍祠。他們自稱玄鬼宗,要搶鍛劍祠的天刑劍。」

「……你們真是不管走到哪,都會招惹麻煩呢。」

「阿浪連一個音都沒唱。」

「是這樣嗎?好吧。別告訴巫謠這件事。」

「……我聽見了。」紅衣樂師發出微弱聲音。

「欸?!呃,好啦,別一臉這麼委屈的表情。如果被刑亥或無生看到,吾又得挨他倆的罵了。」

「你這個老菸槍就是得多挨罵才會知分寸。」

「然後呢?搶走了嗎?」

「怎麼可能。那把劍被封印在鍛劍祠裡,想拔還拔不走咧!況且又不是拔出來就證明這個人是王……」琵琶滔滔不絕地說著。

「所以?」

「拔劍還需要劍鍔與劍柄,似乎個別由護印師兄妹保管。」

「不能拔劍,那是封印……」紅衣樂師虛弱地說。

「嗯,既然巫謠這麼說,代表這劍拔不得。等等,既然拔劍需要劍鍔和劍柄,這兩樣東西又在護印師兄妹身上,他們呢?」

「阿浪原先和他們兄妹一起抵抗敵人,怎知最後連玄鬼宗的頭頭──蔑天骸──都跑來。我們被逼到懸崖,阿浪要他們先下去,自己掩護他們,原先妹妹還不肯,幸好做哥哥的當機立斷拉著她跳下去。阿浪用音刃接了那個蔑天骸一招後,利用音刃與對方招式揚起的煙塵當掩護,打算跟著跳下去時,沒想到蔑天骸使出連續招式,阿浪就被推到懸崖邊落下──啊,阿浪會輕功所以這點懸崖還算小意思,反而是蔑天駭那一招比較吃力。但是到底下後就沒見到他們兄妹倆,阿浪聽著聲音尋找時,又遇上玄鬼宗的人。平常的話,這種嘍囉根本不是阿浪的對手,如果不是吃了蔑天骸那一招……幸好有那位大俠拔刀相助。」

「真是幸好啊。諾,這時候應該說什麼?」

「謝謝。」紅衣樂師看著他說,微微鞠躬示意。

「呃、呃,別客氣。」

話題突然轉到他身上,害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找到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三人一把琵琶警戒地望去,只見一名顯然並非善良老百姓打扮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看樣子護印師兄妹不在這裡。說!他們在哪!」男人朝他們瞥了一眼後,大吼道。

「啊?」

他感到不明就裡,隨後聽見一旁傳來衣物摩擦聲,他明白是紅衣樂師試圖起身,正想轉頭叫對方好好躺著養傷,就聽見銀白髮男子用略顯怒意的聲音說:

「乖乖躺著。別逼吾得想法子讓你動不了哦。」

他聽得出來銀白髮男子確實生氣了,所以接下來的奇怪發展,他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被眼前這個自稱殘凶的男子誤認成紅衣樂師,還跟對方對戰。

「可惡,為什麼我得做這種事情……」

他嘴巴上抱怨,但內心部分慶幸是自己與殘凶對戰,否則以紅衣樂師的狀況,就算與對方對戰想必也很艱辛;而不斷抽著菸斗的銀白髮男子看起來就是不想淌渾水的模樣。

沒錯,與玄鬼宗為敵這個渾水。

遭到他的攻擊而身負重傷的殘凶總算明白與不同人對戰,而且不是他的對手,怒聲道自己不能不清楚對方的名字就死去。他報上自己的名字「殤不患」。殘凶誓言要讓玄鬼宗明白究竟是誰與他們為敵,居然自行砍下腦袋,被奇怪的骨頭鳥帶走。

「哎呀,這下子閣下得與玄鬼宗為敵了。」不知何時起身的銀白髮男子說著風涼話。

「呃,這也是因為你弄了幻象的關係吧。」琵琶說。

「……抱歉。」紅衣樂師道歉,臉上盡是歉疚神色。

「呃,沒、沒關係。」銀白髮男子的風涼話確實讓他生氣,但是紅衣樂師的道歉反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呢?」銀白髮男子問。

「當然是要找到護印師兄妹的去向啦。」琵琶回應。

「嗯……距離這裡最近、又能讓他們兄妹討救兵的地方……自然就是仙鎮城了吧。」銀白髮男子喃喃自語般說。

「那就先去那邊碰碰運氣吧。」琵琶說。

「既然如此……」銀白髮男子邊說邊望向他。「這位殤不患大俠有何打算?閣下可能之後會被玄鬼宗的人找麻煩哦。啊,吾名為鬼鳥。請多指教。」

「……那個仙鎮城,也是護印師的根據地嗎?」他問。

「是啊,據說是無法攻克的堅固堡壘呢。」銀白髮男子──鬼鳥邊說邊抽了一口菸斗。

「那我也跟著去一趟吧。」他說。

「哦?嗯。」鬼鳥沒多問。望向紅衣樂師──浪巫謠。「怎麼樣?巫謠?能走嗎?」鬼鳥邊說邊朝浪巫謠伸出空著的手。

「嗯。」浪巫謠點頭後,拉著鬼鳥的手蹣跚起身。

「那我們走吧。」鬼鳥邊說,拉起浪巫謠的手轉而摟住浪巫謠的腰,接著邁開腳步。

「喂,你這老菸槍不要這樣抱阿浪啦。害阿浪身上都是菸味。」琵琶──聆牙抱怨。

「哎呀,吾這可不是普通的菸呢。不覺得還有一股香氣嗎?」

「只有你這麼覺得。」

一路上都是鬼鳥與聆牙在拌嘴,浪巫謠默默被鬼鳥摟著走。

──這兩人是這麼親密的關係嗎?

他──殤不患感到困惑的同時,又對會有如此想法的自己感到困惑,他心懷複雜思緒看著走在前方的一紅一白身影。

※※※

他們來到一處村莊,怎知在大街上的所有人見到他們都紛紛走避,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但是肚子餓了便走到餅舖前想要買張燒餅吃,只見老闆驚恐地說想要什麼,快點拿了就走。他拿了燒餅,丟下錢幣後跟上鬼鳥與浪巫謠的腳步,見他們駐足在某處,上前一瞧,竟然貼滿自己的畫像。還註明一旦跟自己說話,就等同與玄鬼宗為敵。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他困惑地咬著燒餅想著。

「看樣子殤大爺已經出名了。」聆牙這話不知是恭維還是挖苦。

浪巫謠默默抬起戴著琴爪的手,在琵琶弦上胡亂撥弄。

「啊!我閉嘴。」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鬼鳥說。

話雖如此,顧及浪巫謠的傷勢,趕路的步伐也無法快到那兒去。鬼鳥還趁歇息時寫了幾封信討幫手,說是請他們幫忙尋找護印師兄妹的下落。

歇息時,他一直盯著浪巫謠瞧,浪巫謠也察覺他的目光,以困惑的神色回望他。他起先搖搖手示意沒事,但最後還是按耐不住開口了。

「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見過面?」

浪巫謠困惑地偏著頭。聆牙則發出笑聲。

「我說這位大爺,要搭訕人也不是用這種老套吧。」

「啊?」

「阿浪是男的還另當別論,如果想要找藉口接近女孩子,應該用比較讓人心動的說法當藉口,例如……曾在夢中見過面之類的。」

「啊?」

「哈哈哈,用這話搭訕,聽起來就是多情風流公子的台詞,跟殤大俠的外型不相配啊。」在一旁聽著的鬼鳥插嘴說。

「啊?是這樣嗎?」聆牙反問。

「是啊。但話說回來,為什麼殤大俠會覺得曾經見過巫謠呢?你們真的見過面嗎?」鬼鳥分別看著他和浪巫謠問道。

浪巫謠蹙眉搖頭。

「啊,該不會是這樣,殤大俠確實曾在某處見過巫謠,但是巫謠並未正面見過殤大俠。」鬼鳥推測道。

「嗯……是這樣嗎?」鬼鳥這番話反倒讓他對自己的記憶起疑。在他一閃而過的記憶中,自己確實面對著浪巫謠說話,他絕對不可能搞錯那雙翠綠眼睛。此外還有一件事情,雖然和記憶中相差無幾,但是他並不知道確切原因。「而且,你為什麼……」他猶豫了一下。「很少開口呢?」雖然他明白有些人天生沉默寡言,但總覺得浪巫謠另有原因。

「呃……」聆牙支吾。

「俗話說言多必失,就是指巫謠的情況吧。」鬼鳥接話道。

「啊?不對吧。那是你吧。」聆牙反駁。

「哈哈,是嗎?吾不記得自己何時失言了。」鬼鳥說。

「就是現在啊。真是的。」聆牙沒好氣地說。

「哦,是嗎。真是失禮了。」鬼鳥道歉,但輕浮的語氣聽起來毫無誠意。

「呃……」他出聲打斷一人一琵琶的對話,不知怎地感覺他倆在轉移話題。

「這孩子天生不愛說話,還請殤大俠見諒。」鬼鳥摸了摸浪巫謠的頭邊微笑說道。浪巫謠則露出略帶歉意的微笑,低頭向他示意。

「這樣啊。是我太好奇了。別多禮。」他慌張搖手。

接下來的路途有些尷尬,但隨即出現打破尷尬的狀況。他們見到前方有一群黑衣人和一名手持雙鉞的女子,正與一名拿長槍的年輕男子和一名持劍的年輕女子打鬥。

「那是……」浪巫謠發出聲音,語氣中透出驚訝。

「是護印師妹妹啊!」聆牙驚訝地說,隨後轉而疑惑:「不過那個男人是誰呢?不是護印師哥哥啊。」

鬼鳥拉住負傷依舊想上前助攻的浪巫謠,說再繼續看下去。他把手按在劍柄上,準備隨時能抽出拙劍助攻。不過持劍女子使出某個招式,出現數道形似刀劍的金光,接著飛向黑衣人,黑衣人紛紛中招倒下;持雙鉞的女子閃過,直奔向持劍女子,但男子隨即以長槍擋下,以力量和遠距攻擊優勢逼退雙鉞女子。見情勢不妙,雙鉞女子只能憤恨離去。

「打得好啊。」聆牙說。

「啊,是巫謠公子!」持劍女子聽見聆牙的聲音,轉頭看見他們後,邊喊著浪巫謠的名字邊收劍走了過來。情緒略顯激動地站在浪巫謠面前。「太好了,你沒事。很抱歉居然把你丟下不管……」女子露出歉疚的表情。

「別放在心上。」浪巫謠邊抬起手做制止狀邊說道。

「你們兩位身懷重任,怎麼能讓賊人得逞呢。」聆牙補充。「不過怎麼只有你一人?令兄呢?」

「我與兄長二人都安全抵達仙鎮城,但是我一想到巫謠公子殿後,就實在無法放心。所以我把劍鍔交給留在仙鎮城的兄長保管,自己回來了。」女子解釋。

「太危險了!萬一又遇到他們怎麼辦?!」聆牙說。「啊,剛剛就遇到了……」

「我假裝自己弄丟劍鍔所以回來尋找。不過那個女生卻說什麼雖然跟計畫不一樣,但既然遇到我了,就先打倒我交差。」女子困惑地邊回想邊說。

「啊,這個嘛……」聆牙說著。殤不患感覺鬼鳥和浪巫謠的視線望向自己。

「這麼說來,其他兩位是……?」女子偏頭問。

「看來我們得先自我介紹啊。」鬼鳥下結論。

※※※

他們找了家客棧休息兼自我介紹。女子就是護印師妹妹丹翡,男子名為捲殘雲。捲殘雲是他結拜兄弟狩雲霄叫他過來,因為本人對找人沒興趣。

「就是這樣。」捲殘雲略顯尷尬地說,但隨即換上笑容看著丹翡。「不過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美人。」

「呃。」丹翡聞言,害羞似地抬起手遮掩臉部。

「雖然認識狩雲霄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不過……嗯……」鬼鳥說沒幾句就蹙眉閉上眼睛。或許這是鬼鳥表達生氣的方式吧,他──殤不患心想。

「巫謠公子果然受傷了,丹翡真不知該如何致歉。」丹翡放下手面露愁容看著浪巫謠說道,浪巫謠揮揮手示意別放在心上。接著丹翡又望向殤不患。「不過,真感謝殤先生出手幫助巫謠公子。」

「呃,嗯,只是舉手之勞。」雖然這是當初拿了地藏菩薩的傘,鬼鳥開給他附帶條件。但總覺得解釋起來複雜許多,就暫時這樣吧。

「這世上就是需要殤大俠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啊。」鬼鳥邊說邊抽了一口菸斗。

「瀟灑又帥氣!」捲殘雲露出欽佩的表情。

「呃……」殤不患略顯尷尬地搔搔臉頰。

「這樣的話,現在天刑劍的劍鍔和劍柄都在仙鎮城嘍?」聆牙問。「那裡沒問題嗎?」

「伯陽侯大人率領的仙鎮城是東離數一數二的護印師重地,裡面收藏許多窮暮之戰後遺留下來的神誨魔械,相信那裡的護印師有一定的能力預防敵人進攻,就算是蔑天骸這種人……也一定不得其門而入。」丹翡說。

「是這樣就好了……」聆牙說。「但是那個蔑天骸除了劍術外,還會魔道邪術哦。憑正統的劍術或許沒辦法抵抗他。阿浪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受傷。」

「這樣嗎……」丹翡說,皺起眉頭思索。

「看來我們還是跑一趟仙鎮城吧。」鬼鳥提議。「丹翡姑娘應該沒對方才對戰的玄鬼宗說令兄的所在處吧。」

「沒有。」丹翡邊搖頭邊回答。「只說了是安全的地方。」

「嗯……就不知蔑天骸是否會根據那個女人的報告推敲出令兄的所在處了。」鬼鳥皺眉。

晚上,殤不患正要歇息之際,聽見外頭傳來琵琶的聲音,暗想應該是浪巫謠在彈奏,從窗戶往外瞧,確實是浪巫謠,鬼鳥也在。不久,他聽見歌聲,是浪巫謠在唱歌,而曲子……殤不患恍惚聽著浪巫謠的歌聲,覺得這曲子很熟悉,但又有一種朦朧的感覺,突然,他憶起這是過去夥伴曾經彈奏過的曲子,同時想起這曲子的來歷,殤不患連忙走到屋外。

曲子進入第二段,這是殤不患不曾聽過的段落,因為他夥伴曾告訴他,當初教導這曲子的人還沒教導整首曲子和歌詞,夥伴就不得不與對方分開。殤不患沒料到自己居然會在異地聽到完整的曲子。如果夥伴聽到,不曉得會有多感動。殤不患想著分隔兩地的夥伴,憶起自己至此的原因,內心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釐清。殤不患走到浪巫謠與鬼鳥並肩而坐的後方,聽著這曲子的最後一段,然後,結束。

殤不患還來不及開口,浪巫謠又彈奏另一首曲子,這曲調對殤不患來說很熟悉,但是節拍……似乎很緩慢,而且歌詞也不同。浪巫謠現在唱的曲子就很符合吟遊詩人會講述的故事,少女召集正義之士對抗殺害兄長的惡人。殤不患聽過的曲子則是敘述自身追求的目標,看樣子相同的曲調在不同之地填入配合當地民情的歌詞。

「別獨自躲在角落啊,過來一同聆聽如何?殤大俠。」

曲終,鬼鳥稍微側著身子往殤不患的方向說道。殤不患只能走到他倆身邊。

「吵醒殤大爺了嗎?」浪巫謠抱在懷裡的聆牙問道。實在無法想像剛剛浪巫謠用來彈奏的樂器居然會說話。

「不,我正要睡,就聽見曲子……」殤不患停頓一下,決定說出自己已知的事實。「剛剛的第一首曲子,我曾經聽過。你是從哪裡知道這曲子的呢?」殤不患看著浪巫謠問道。

「這是阿浪母親教給他的曲子。」聆牙代為回答。

「你母親現在人呢?」殤不患問。

「呃……」聆牙支吾其詞。

「抱歉。那麼,方便談談你母親嗎?」殤不患再問。

只見浪巫謠搖搖頭,開口:「我不知道。」見殤不患露出詫異表情,繼續說:「因為我小時候遭遇賊人襲擊,根據刑亥姐的說法,他們殺死我的父母,我瀕危之際受到刑亥姐求助劍術道場的人才脫離險境。我醒來後完全喪失之前的記憶。」

「原、原來是這樣。抱歉,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殤不患致歉。

浪巫謠再次搖頭。

「是說,為何殤大俠會這麼問呢?」鬼鳥反問。

「關於那第一首曲子,我也曾經聽過,還知道它的來歷。」殤不患說。

「哦~~願聞其詳。」鬼鳥感興趣地說。浪巫謠也顯得興味盎然。

「我是聽我夥伴說的,她說這是宮中某個高貴人士作的曲子……」殤不患說著,這才發現怪異之處,不禁皺起眉頭。

「哦~~宮中的高貴人士啊……」鬼鳥似乎沒發覺殤不患的反應,邊說邊望向浪巫謠。浪巫謠見狀,抿唇搖搖頭。鬼鳥問:「刑亥沒說過你父母的事情嗎?」

「沒有,我也沒問過。」浪巫謠蹙眉說,似乎對他而言,遭遇不幸的父母彷彿是陌生人。這也難怪,因為他毫無記憶,就算旁人說如何如何,也無法引起共鳴。

「嗯……」鬼鳥思索後,下結論。「也罷,待護印師一事解決,我們再去找她問個仔細吧。」

※※※

他們一行人前往仙鎮城途中走向叉路往無垠寺,鬼鳥說他約定找的幫手之一在無垠寺相見。走到寺廟外,還沒上階梯就聽見笛聲,殤不患還在納悶怎麼回事,鬼鳥似乎認出吹奏者為誰,語帶驚訝地說了聲:「這是……」浪巫謠就開口接話:「無生!」語調聽起來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就飛也似地快步走上階梯。殤不患與其他二人感到驚訝與不明就裡,鬼鳥無奈似地連呼「哎呀哎呀」後說道:「沒想到他會來到此地。看樣子是有其他消息要告知吾呢。」語畢,踏上樓梯走向寺廟。殤不患等人也尾隨在後。

一走到寺廟內,只見浪巫謠站在假山旁,一名男子就坐在假山上吹奏笛子。這名男子臉上戴著網狀金屬面飾、身穿袒露胸口──但又用紫紅色長髮盤在脖子上以遮掩胸膛──的衣物,最顯著的就是他背後的兩把劍鞘。這個人是……

「鳴鳳絕殺!大名鼎鼎的鐵劍道場二把手怎麼會在此?!」捲殘雲驚呼道。

「鳴鳳絕殺?鐵劍道場?」殤不患發出疑問。

「這位大哥,難道你沒聽說過嗎?鐵劍道場主人鐵笛仙,可是人稱劍聖的劍術高手。在他的眾多徒弟之中,又以有鳴鳳絕殺別稱的殺無生最為出名,當然,他最出名的就是訓練其他徒弟的事蹟……」捲殘雲邊說,臉色盡是同情。

「哼,練沒幾下就哀哀叫的小子還不夠格自稱為鐵笛仙師父的徒弟。當然得先過我殺無生這關。」男子──殺無生不知何時停止吹奏笛子。

「所以,應該忙著訓練師弟們的殺無生,怎麼有空跑來這裡風雅地吹笛子呢?」鬼鳥邊問邊走上前,來到浪巫謠身邊。「而且你手上的笛子,應該是吾師的迴靈笛吧?」

「好問題。前幾天道場來了個中毒快死掉的客人,他說沿途求醫,醫者們卻都束手無策,只好來我們道場。」殺無生說。

「那客人難道就是吾師廉耆嗎?但是怎麼最後會找上你們道場呢?難不成鐵笛仙轉職做了醫者不成?」鬼鳥問。

「這客人確實就是你師父廉耆先生。他會找上我們道場是因為他知道你與我略有交情,既然醫者們對他身上的毒毫無頭緒,他只好出此下策。」殺無生說。「他收到你的信本想赴約,怎料卻在途中中了不知名的毒。不對,毒的種類是知道了,卻沒有法子解毒。」

「有這回事?知道毒的種類卻無法解毒?」鬼鳥問。

「我們也請認識的醫者過來診治,也給了應該能解毒的藥,廉耆先生卻一直沒好轉。醫者就判斷,恐怕這毒性比藥性還要強,所以才無法解毒。醫者給的解藥,已經是他所知的最高等級藥材了。」殺無生說至最後,語帶遺憾。

「那麼吾師……」鬼鳥遲疑地說道。

「我出發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催著我快點上路,至少把這個他畢生得意之作轉交給你。」殺無生舉起手中的笛子。「還說什麼很遺憾沒辦法親眼見見神仙之作。當下師父就把道場供奉的神誨魔械拿來給他瞧個過癮──雖然已經沒了神奇力量,只剩個空殼子。」

「想必吾師應該也滿足了吧。」鬼鳥說。

「是就好。諾,接著。」殺無生邊說邊作勢要把手中的迴靈笛拋給鬼鳥。

「等等,雖然此物為吾師得意之作,但是在吾手中也沒什麼用處啊。」鬼鳥抬手作制止貌。「方便的話,就請無生代為保管吧。」

「什麼?這好歹是你師父的遺物吧。」殺無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但是論吹奏技巧,無生你比吾還擅長啊。」鬼鳥說。「就請你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偶爾為吾吹奏吧。」

「論音色,實在不算是什麼一等之物啊。」殺無生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笛子,但隨即換了個表情望向浪巫謠。「是說連巫謠都在這。你也是被這傢伙找來的嗎?」

「呃……」聆牙支吾。

「他們可是這次事件的當事人呢。」鬼鳥語帶笑意地說。

「什麼?你們真是不管走到哪,都會招惹麻煩呢。」殺無生蹙眉說道。

「這個老菸槍鬼鳥就罷了,怎麼連你都這麼說啊?!」聆牙抗議。

「不是嗎?上次只是在街上演奏,就被微服巡視的什麼親王撞見直呼太優秀了,要帶回宮中擔任御用樂師呢。」殺無生面露無奈神情說道。「真不敢想像萬一他聽見巫謠唱歌會發生什麼事情。」

「原來還有這回事,吾都不曉得呢。」鬼鳥笑著說,望向浪巫謠。「但是巫謠人還在皇宮外啊。是因為那位親王打消主意了嗎?」

「那種傢伙看起來就是不可能打消主意的樣子啊!當然是先跑再說!!」聆牙大喊。

「哈哈哈!果然如此。」鬼鳥笑著應和。

不知怎地,殤不患覺得被鬼鳥和殺無生接連調侃的浪巫謠微微低頭的背影看起來挺可憐。

殺無生似乎也發覺浪巫謠的反應,從假山上起身,用空著的手摸了摸對方橘紅色的頭後,視線望向他們三人,挑了挑眉毛開口問:「他們也是你找來的幫手嗎?」

「呃……其實,那位姑娘就是這次要尋找的人物之一呢。」鬼鳥跟著望向他們邊回答。

「哦。」殺無生將目光鎖定於在場唯一一名女性身上。

「我名叫丹翡,感謝這位俠士回應鬼鳥先生的邀請前來。」丹翡上前一步微微鞠躬致意。

「丹……」殺無生蹙眉。「東離還真小啊。」

「怎麼了嗎?」丹翡偏頭問。

「沒什麼。」殺無生移動視線,來回望著其他兩名男性。

鬼鳥見狀開口介紹:「持長槍的是狩雲霄的結拜兄弟捲殘雲;至於那位劍客,他可是巫謠在危急之際出手相助的人呢。大名為殤不患。」

「哦。」殺無生聞言,打量著殤不患。那評比般的視線讓殤不患覺得很刺眼。殺無生皺眉望向浪巫謠,說:「巫謠的劍術不差,甚至有音刃這項遠距攻擊招式,得需要讓旁人協助嗎?」

「如果你也吃了蔑天骸一招就知道需不需要有人來拔刀相助了。」聆牙說。

「蔑天骸?森羅枯骨蔑天骸?」殺無生驚訝似地睜大眼睛。「你們真是不管走到哪,都會招惹麻煩呢。」

「唉呦!又來了。」聆牙再次叫屈。

※※※

一行人趕路抵達仙鎮城,一如預料門禁森嚴,但門衛認出丹翡,拍拍門板示意城內的人開門,但內部毫無動靜。

「裡面……很安靜。」浪巫謠蹙眉說道,視線往上,彷彿企圖越過圍牆望進屋內。

鬼鳥與殺無生互看一眼後,上前逼近門衛。

「既然兩位認出鍛劍祠的丹翡姑娘,應該就可以讓丹翡姑娘進去吧。」鬼鳥說。

「但是裡面的人沒有應聲,代表他們不同意。」門衛強硬回應。

「也有可能是……他們根本沒辦法回應了。」殺無生皺眉說。

「什麼?!」兩位門衛護看彼此。「怎麼可能?!」

「巫謠的耳朵不會出錯。況且丹翡姑娘的兄長就在城內,怎麼可能聽見妹妹來此卻不允許入內。」鬼鳥說。

「這……」兩位門衛面面相覷,顯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快開門!丹翡姑娘的哥哥,丹翡姑娘回來啦!」捲殘雲加入叫陣。

「難道……兄長真的拒我於門外嗎?」丹翡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

「誤、誤會!一定是誤會!」捲殘雲急忙安撫。

門衛見丹翡這麼悲傷的表情也慌了起來,討論後決定一人進去裡面看看怎麼回事。鬼鳥見狀,偏頭望了浪巫謠一眼,浪巫謠點點頭。大門開啟一側,一人進去後,另一人繼續守在門口。但老實說,如果這群人真要進去,他一個人也擋不住啊。他暗自祈禱城裡的人快點有所回應。

「腳步聲停住了。」浪巫謠突然開口。「呼吸和心跳也開始變慢……這是……」浪巫謠蹙眉。

「糟糕!」從剛剛開始就默不吭聲的殤不患突然開口,上前走到鬼鳥與殺無生身邊。「事已至此,只好強行進入!」

「正有此意!」殺無生說罷,望向門衛。門衛慌張起來:「再、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開。」殺無生推開對方,帶頭穿過大門,鬼鳥、殤不患緊跟在後,浪巫謠、捲殘雲、丹翡見狀也跟著入內。門衛阻攔也不是、不阻攔也不是,只能尾隨他們進入城內。

「真的如巫謠所說,城裡非常安靜。」殺無生皺眉說道,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前行。

「難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蔑天骸攻破了嗎?」鬼鳥問。「可是這麼一來,又和巫謠聽見的狀況不符合。」

「那個人在前面。」浪巫謠再次突然開口。才說罷,一行人就見到佇立在前方走廊上的門衛,對方動也不動。

「喂,你到底──」殺無生邊說邊作勢上前,但殤不患制止他。

「且慢。」

「什麼?」

殤不患制止殺無生後,不多加解釋就抽出拙劍,接著往門衛身上一揮。有東西掉落到地面,仔細瞧,那居然是蠍子,但蠍子不久就消失無蹤。

「這是──」殺無生驚訝地說。

「這是以特別飼料養的蠍子。被蠍子螫過的人不會有任何痛覺,但身體會慢慢僵硬,保持活人般的皮膚色澤死去。當其他人不曉得此人已經變成屍體而接近時,就會成為蠍子的下一個目標。」殤不患邊收起拙劍邊解釋。「用這種方法就能簡單攻下一座堡壘,甚至是整個城鎮。」

「這會是蔑天骸的手法嗎?」殺無生皺眉問。

「沒聽說過。」鬼鳥回應。「倒是聽過他襲擊後的倖存者述說森羅枯骨有多麼可怕。」

「所以這不是玄鬼宗一派的作法。」殺無生下結論。「到底是誰?」

「不過方才殤大俠能知曉此種手段,似乎心裡有底呢。」鬼鳥邊說邊望向殤不患。

見一行人的目光望向自己,殤不患皺起眉頭說:「我確實是知道這是什麼人的手法,不過當務之急應該是先確認城內要人都平安無事才對。」

「確實。」鬼鳥點頭。

一行人以殤不患為首沿著走廊繼續往內部走去。

「在前方的是……」浪巫謠突然發出驚訝的聲音。眾人隨著他的聲音往前方一瞧,還來不及確認佇立在前方的是什麼人物,就聽見丹翡也發出驚訝的聲音:「那是……兄長!」然後,丹翡快步往前走,超過殤不患,正要伸手碰觸佇立在原地的人,就被殤不患拉住。「慢著,危險!」「但是……!」殤不患再次抽出拙劍並揮動,同樣有東西從這個人的身上掉落到地面。定眼瞧,是蠍子。「怎麼會──」丹翡的淚水奪眶而出,那隻手就這麼停留在半空中。

「只要除掉蠍子,蠍子的毒應該就不會再擴散了吧?」浪巫謠走到他倆身旁,詢問殤不患。

「嗯。」殤不患點點頭,收起拙劍。

「那就好。」浪巫謠邊說,邊朝丹翡的兄長──丹衡伸出手。

「巫謠公子?」丹翡拭淚看著浪巫謠的舉動,不解地問。

「阿浪他啊,其實有一項特殊的能力,不過得在各項條件配合下才能發揮作用……」聆牙解釋,但語調沒平常那麼有活力。

鬼鳥和殺無生聞言,皺起眉頭。

「喂,巫謠,你該不會是想──」殺無生邊說邊伸出手,似乎想制止浪巫謠。

「不過,應該沒關係吧。」鬼鳥倒是好整以暇搖動一下菸斗,殺無生見狀收回手。「身為護印師,應該是正派。」

其他人不明就裡,看著浪巫謠的舉動。只見浪巫謠伸手碰觸丹衡的肩膀,然後閉上眼睛。丹翡來回望著丹衡與浪巫謠,表情平靜的浪巫謠突然皺起眉頭,發出「唔」的一聲後,開口:「我、到底……」口中竟然發出陌生男子的聲音。

「兄、兄長……」丹翡呆住,凝視著眼前的浪巫謠。

「咦?」殤不患與捲殘雲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

「這聲音是……丹翡嗎?」浪巫謠依舊閉眼皺眉發出陌生男子的聲音。「啊……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兄長?」

「丹翡,我不想讓此人過度負擔,就長話短說了。」閉眼皺眉的浪巫謠以陌生男子聲音說著:「我身上有天刑劍的劍柄和劍鍔,你快取走。你繼續保管劍鍔,劍柄就交給其他人保管。必要時,毀掉也行。」

「但是──」

「丹翡,我現在靈體附於此人身上才明白,祖先世代傳承的任務中沒有明言的事情。你之後可詢問他,方明白為兄的說詞。」閉眼的浪巫謠露出不曾表現過的慈愛表情。「丹翡,就算明白真相也莫害怕,你身邊還有許多人可以支持你。即使為兄已不在你身邊。」

「不、不要。」丹翡哭了,伸手抓住浪巫謠的外衣衣襟。「兄長……」

「別了,丹翡,好好保重身體……」

「兄長!」丹翡淚眼大喊,抬起另一隻手,但隨即被殺無生擋下,然後解開她拉住浪巫謠外衣的手,拉開她與浪巫謠的距離。「兄長!」丹翡伸手似乎想再抓住浪巫謠。殺無生見狀砸嘴,望向呆看著的捲殘雲。「嘖,喂!你叫捲殘雲是吧?」捲殘雲回神應和。「快點抓著護印師姑娘。別讓她靠近巫謠。」捲殘雲依言照做,拉住丹翡。「兄長!」丹翡淚眼婆娑,原本似乎還想伸手抓浪巫謠,但瞥見動也不動的丹衡後旋即回神,只能用衣袖摀著臉啜泣不止。

殺無生拉下浪巫謠搭著丹衡肩膀的手,浪巫謠隨即全身無力癱軟,幸好殺無生已經先抱住他。鬼鳥上前取走浪巫謠背後的聆牙,兩人讓浪巫謠靠著走廊牆壁躺著。

「巫謠!巫謠!」殺無生輕輕拍著浪巫謠的臉頰,試圖叫醒他。

「阿浪!阿浪!」鬼鳥手上的聆牙跟著喊。

「巫謠!可惡,怎麼沒反應。」殺無生皺著眉頭,表情凝重。

「那就試試看這招吧。」

鬼鳥說罷,把菸斗往嘴邊送,待填裝菸草的凹斗冒出煙後,拿下菸斗。蹲下身將菸斗湊近浪巫謠的臉,裊裊白煙輕輕薰著浪巫謠。只見浪巫謠不久就皺起眉頭,隨後咳了起來。

「巫謠!」「阿浪!」

殺無生扶著浪巫謠,稍微離開牆壁,然後輕拍背部。

「咳……嗯……我……」浪巫謠眨了眨泛著淚光的翠綠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嗎?」殺無生以平靜的語氣問。

「嗯……」浪巫謠偏著頭似乎在回想。「我把手伸向丹衡的肩膀,然後……」

「很好,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殺無生語帶無奈地說。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浪巫謠道歉似地低下頭。

「沒事了。」殺無生輕輕拍了拍浪巫謠低垂的頭。「幸好鬼鳥的煙還能趕走他。」

「啊,這個煙只是要讓巫謠醒來罷了。」鬼鳥說,把聆牙放回浪巫謠的懷裡後起身,見殺無生驚訝地看著自己,聳聳肩繼續說:「如吾方才所言,對方是正派人士,不會刁難巫謠,況且他還有事要拜託巫謠呢。」

「拜託我?」浪巫謠抬起頭問道。

「嗯,不過這應該由丹翡姑娘來說才恰當。」鬼鳥邊說邊望向丹翡。

丹翡的情緒已經平撫不少,比較能冷靜回應。

「兄長方才借助巫謠公子的身體與我說話,他說我們丹家世代傳承的任務中有件未曾明言的事情。方便請教巫謠公子是什麼事情嗎?而且兄長居然還說,可以毀掉本由他保管的劍柄,這實在是……」

「這是因為──」浪巫謠說至此,突然臉色一變,望向某處。「裡面、有一群蠍子準備襲擊某個人!」

「難道是──」丹翡立刻接話:「伯陽侯大人!」邊說邊轉身在走廊上奔向內部。捲殘雲緊跟在後。殤不患也想跟上,但看了看剩餘的三人。

「殤大俠快趕上他倆,這蠍子憑他倆的功力,恐怕還無法應付。」鬼鳥說。「我們隨後趕上。」

「嗯。」殤不患點頭,快步往內部走去。

「哎呀呀,這下子情況變得棘手了。」待殤不患走遠,鬼鳥不疾不徐地抽了一口菸斗說道。「是說這固若金湯的堡壘居然就敗在蠍毒這種手法,也實在太可笑了。」

「這可不好笑。」殺無生皺眉說。「從未聽說東離有什麼使毒的高手,此人還挑選收藏諸多神誨魔械的仙鎮城下手,這下子不妙了。」

「但是殤大俠似乎知曉這麼一號人物呢。真好奇他的來歷。」鬼鳥說。「而且仔細聽他的口音,與我們略有不同呢。」隨後挑了挑眉毛。「和以前的巫謠倒是頗為相似。」

「這麼說也是。」殺無生看著浪巫謠點頭應和。

浪巫謠聽著他倆的對話,反而偏頭不解。

※※※

殤不患尾隨丹翡和捲殘雲前往仙鎮城內部,他們來到一處類似城主會面訪客的地方,城主──伯陽侯就坐在桌子後方,他臉色凝重地看著不請自來的三位客人。

「伯陽侯大人──」丹翡話還沒說完,伯陽侯就搶先說道:「小心,這裡有許多蠍子──呃!」只見伯陽侯表情緊繃,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不妙!」殤不患見狀大喊,抽出拙劍往伯陽侯所在的空間一揮,頓時出現一群蠍子,但隨即消失不見。殤不患收起拙劍上前走到伯陽侯身邊,抓著他的肩膀將其轉過身,隨後運氣將掌心貼在背後,伯陽侯吐出一口血。

「現在是掛記這老頭的時候嗎?」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

「果然是你,蝕心毒姬!」殤不患轉身面對聲音來源,只見一名栗色頭髮、頭上綁著兩個髻、身穿以黑色為主紫色為輔衣著的女子依著窗櫺而坐。

「我還在想要怎麼把你引出來,沒想到你就自投羅網了。正好,這座城裡的神誨魔械和你身上的魔劍目錄,都由我蝕心毒姬蠍瓔珞接收了!」

女子──蠍瓔珞大喊,伸手一揮,再次出現一群蠍子。就在殤不患抽出拙劍忙著對付蠍子時,蠍瓔珞變出自己的配劍荼蘼螫上前襲擊──但是遭到丹翡和捲殘雲阻擋。

「雖然不太清楚你和這位大哥有何過節,但是波及到旁人就不行嘍。喝!」捲殘雲舉起長槍一刺,蠍瓔珞砸嘴一聲連忙往後退。

「你就是……殺死兄長的兇手!我要討伐你這個惡人!」丹翡抽出配劍翠輝劍上前與蠍瓔珞對招。

「可惡,這麼快就在東離找到幫手了嗎?!」蠍瓔珞揮動手中的荼蘼螫接招,然而劍術普普甚至算下等的她自然不敵熟練劍術的丹翡,蠍瓔珞很快就居於下風。「罷了,至少已經尋得殤不患的下落。得盡快通知座下再加派人手過來。」蠍瓔珞說罷,使出分身之術,擾亂對方趁隙從窗戶逃脫。

「啊,被她逃了。」捲殘雲打中幻影,明白蠍瓔珞已經逃跑。

「可恨。我一定要為兄長報仇。」丹翡奔至窗戶,望著窗外喃喃說道。

「這……到底……」有兩名身穿護印師服裝的男子似乎聽見騷動而快步走至此,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知發生何事。

「啊~~這下該怎麼解釋呢?」捲殘雲搔搔頭。

殤不患收起拙劍,輕聲嘆氣。

※※※

伯陽侯被送至寢室歇息調養,雖然殤不患已經幫他緊急處理,但建議還是找醫者來診治比較恰當,隨侍於伯陽侯身旁的兩名護印師之一──祐清──外出找醫者,而碧樞則隨同伯陽侯聽取丹翡等人說明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其中最令在場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是殤不患的說明。殤不患說,襲擊仙鎮城的使毒女子名為蠍瓔珞,通稱蝕心毒姬,是西幽的使毒高手。

「西幽?!」捲殘雲最先發難。「大哥,你說西幽?那個從東離得經過鬼歿之地才能抵達的國家?你在開玩笑吧?!」

「我說的是事實。信不信由你。」殤不患承受著捲殘雲的懷疑眼神平靜回答。

「而且你既然說她是西幽的使毒高手。該不會你要說你也是西幽來的嗎?」捲殘雲反問。

「……正是。」殤不患肯定。

「唉呦,吹牛也先打個草稿啊。」捲殘雲不禁抓著頭髮。「怎麼可能有人能走過那種鬼地方啊?!還一次來兩個?!」

「雖然殤大俠的說詞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從他身上又能得知一些蛛絲馬跡。」鬼鳥說。「譬如殤大俠不知道玄鬼宗和無生的名號,而且殤大俠的口音,明顯和我們不同。」

「呃……」捲殘雲遲疑著。「真的嗎?」

「我相信。」一直默不作聲的浪巫謠突然說道。

「巫謠公子的根據為何?」丹翡問。

「直覺。」浪巫謠回答,同時把背後的聆牙抱到胸前。

「欸?!」捲殘雲一臉難以置信。丹翡也是,困惑地來回看著浪巫謠和殤不患。

「但是知道現在有人躡手躡腳接近,可不是直覺!」

浪巫謠說罷,轉身奔出寢室,猛然一彈琵琶弦,傳來兩名男女遭到攻擊的叫聲,接著有窗戶破裂的聲音。殺無生趕出去看,只見走廊的窗戶破裂,一名女子拿出雙鉞與浪巫謠對峙。女子見到他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換上決定奮力一搏的表情,緊握手中的雙鉞。

「很好的表情。巫謠,你還沒恢復,先退下吧。這裡由我來。」殺無生上前。

「這個女人先前曾經和護印師妹妹對打,她應該是玄鬼宗的一員。」聆牙說。

「嗯,為了向你的決心致敬,姑且報上名來。」殺無生說。

「我是玄鬼宗的獵魅。」女子──獵魅回答。「為了宗主大人,喝!」獵魅衝向殺無生。

只見殺無生不疾不徐地抽出背部的雙劍,揮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朝殺無生衝刺的獵魅連碰都沒碰到殺無生,就在中途停下,身體噴出血花,往後倒下。

「哼,有勇無謀。」殺無生才收起雙劍,就聽見浪巫謠的聲音:「有人過來了!」破裂的窗戶被轟出一個大洞,待煙塵散去,只見一名戴著骷髏面具的黑髮男子佇立於倒地的獵魅後方。

「蔑天骸!」殺無生大喊對方的名字,其他人聞言,紛紛從寢室跑出來。

「大膽!既然敢在仙鎮城撒野!」碧樞怒斥。

「吾來此原因無他,只想取得天刑劍的劍柄與劍鍔,只要你們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吾保證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假若不服從,吾就不敢保證了。」蔑天骸摘下面具宣告。

「只要劍柄、劍鍔就行了吧?」鬼鳥上前說。「不過方才我們在此聽見了有趣的事情,假若你也得知,或許對這件事情的興趣會更勝過天刑劍哦。」

「哼,這不過是你聲東擊西的說詞罷了。」蔑天骸回應。

「嗯,不然這樣吧。」鬼鳥邊說邊把某樣東西丟向蔑天骸,蔑天骸接住一看,竟是天刑劍的劍柄。

「……你在盤算什麼?」蔑天骸檢查後判斷不是贗品,壓低嗓音問道。

「就以此物為約定信物,兩個時辰後在鍛劍祠見。」鬼鳥說。「屆時向你說說那件有趣的事情,還有關於天刑劍的事情。」

「……好吧,兩個時辰後,鍛劍祠見。」蔑天骸收起天刑劍劍柄。「假若你沒赴約,就莫怪吾不客氣了。」

蔑天骸重新戴上骷髏面具,不知何時來此的玄鬼宗手下抱起獵魅的屍體,以流星步離開仙鎮城。蔑天骸則丟出手中的風笛,召喚魑翼離去。

「喂,鬼鳥先生,你怎麼跟那個蔑天骸提出這種條件啊?!」見蔑天骸與玄鬼宗一派離去,捲殘雲率先發聲。

「這也是為了仙鎮城好啊。不然萬一蔑天骸出手,恐怕仙鎮城又要被攻破一次了。」鬼鳥好整以暇地邊抽了一口菸斗邊說,接著想起什麼似地伸手往袖口一掏,拿出布包。「啊,這東西得交還給丹翡姑娘才行。」邊說邊遞給丹翡。

「這是天刑劍的劍鍔吧?」丹翡接下說道,打開布包確認後,又重新包好收起。

「總之蔑天骸的事情就先這樣吧。」鬼鳥說。「約好兩個時辰後在鍛劍祠相見,得盡快解決這裡的事情才行。」鬼鳥望向殤不患。

「我方才也說了,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是不是從西幽來的,但是關於蠍瓔珞的情報,我可以保證正確無誤。」殤不患平靜地說,不過他意識到自己聽見浪巫謠相信自己來自西幽時,內心感到一陣喜悅。「因為她是使毒高手,使用的毒可能都是她親自調製,要找解藥或許也不好找,我也不確定她是否會調製解藥……」

「說到毒,鬼鳥的師父廉耆中了不知名的毒,難道是中了那個名叫蠍瓔珞的女人製作的毒?」聆牙問。

「很有可能。」殤不患點頭肯定。

「不過聽起來吾師中毒後的症狀似乎與蠍瓔珞在仙鎮城使用的蠍毒不同。」鬼鳥邊說邊望向殺無生。「吾記得無生曾說,知道毒的種類,卻無法解毒。」

「嗯。」殺無生點頭。

「醫者曾說那是什麼毒嗎?」鬼鳥問。

「根據他的檢驗,是獸毒。」殺無生說。

「獸毒,解藥確實不好找呢。」鬼鳥喃喃自語般說著。

「但是伯陽侯大人中的毒,確實是蠍毒吧?」丹翡問。「這樣應該有解藥吧?」

「如果真的是蠍毒,倒是有幾樣能立即見效的解藥。不過究竟是否為蠍毒,還是得等醫者來診斷才會知曉啊。」鬼鳥說。「雖然說要判斷究竟是什麼毒,找到製作者詢問是最快的方法。」

「她人都跑了,怎麼可能找得到啊?」捲殘雲吐槽。

「既然殤大俠認識對方,那麼吾想問問,這蠍瓔珞究竟是何來歷?有無其他同黨呢?」鬼鳥邊問邊望向殤不患。

「蠍瓔珞依附於神蝗盟之下。神蝗盟是由禍世螟蝗率領的西幽組織,他們四處蒐集神誨魔械以及各種魔劍、妖劍、聖劍、邪劍。」殤不患說明。

「那麼,為什麼他們要追著你跑到東離呢?」鬼鳥問。「你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嗎?神誨魔械或者威力驚人的劍?」

「……確實是有。」殤不患停頓一會兒後回答。

「欸?方才好像聽那個蠍瓔珞說魔劍什麼的……」捲殘雲邊說邊望向殤不患。

「……就是這樣。」殤不患坦承但未多加解釋。

「關於那個神蝗盟,你所知多少?」鬼鳥再問。「方便為我們說明那個組織的盟主和其他手下嗎?」

「除了蠍瓔珞,應該還有其他主要幹部。目前已知有個西幽大盜投靠於神蝗盟之下,對方擅長使用『朔月步法』,那是一種能隱藏自身身影的術法。」殤不患說。「至於禍世螟蝗,曾正面交手過。」

「既然正面交手過卻還跑到東離,想必是失敗了吧。」捲殘雲不客氣地說,立刻被一旁的丹翡用手肘推了推身子。捲殘雲見丹翡滿臉怒容,隨即禁聲。

「……沒錯,我失敗了。為了避免更多人受到牽連,我才會離開西幽,打算把手上的燙手山芋隨便丟在鬼歿之地,哪知走著走著就到東離了……」

「大哥你也太誇張了。」捲殘雲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顯然已經相信殤不患來自西幽的說詞。

「不過現在他們的其中一人跟著你來到東離,等於把你們的紛爭從西幽帶到東離來了。」鬼鳥說。

「……關於這點,我無話可說。」殤不患坦承。「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事情經過已經大致知曉了。」碧樞說,臉色凝重。「原本只是為了防禦蔑天骸玄鬼宗一派來襲,沒料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現下仙鎮城已經無暇顧及他人,還請丹翡姑娘見諒。」邊說邊向丹翡鞠躬致歉

「我明白。」丹翡回禮。

「令兄與其他人的遺骸就交由我們處理,請丹翡姑娘另尋他處保護天刑劍的劍鍔。」碧樞說罷,轉向殤不患。「至於這位劍客,閣下帶來的紛爭偶然波及仙鎮城,看在閣下為城主緊急處理的分上,姑且不追究。但希望閣下能盡速離開此地。」

「我知道,很抱歉。」殤不患致歉。

「慢著。」躺在床上的伯陽侯突然出聲。

「城主大人。」碧樞邊說邊走進寢室床邊。

「方才那位女子不只覬覦這位殤不患大俠身上的寶劍,還企圖搶奪城內保管的神誨魔械。假若她帶著同夥前來,憑老夫和城裡的護印師,恐怕無法防禦。再加上蔑天骸……」伯陽侯說。「碧樞,把那三口神誨魔械拿來。」

「但是……」碧樞欲言又止。

「拿來。」

「是。」

碧樞鞠躬應和,退出臥房,其他人則再度進入。一會兒碧樞便回來,手上抱著布包。在伯陽侯的指示下,將布包攤開在臥房桌上。布包裡有三把劍,或者該說,神誨魔械。

「這三口神誨魔械分別是八陣斷鬼刀、灼晶劍、蒼黎劍。」碧樞隨著伯陽侯的說明向丹翡等人一一指示這三口神誨魔械。「這三把可說是仙鎮城中最重要的神誨魔械,萬萬不可落入賊人手中。」

「呃,再怎麼說,突然要帶走這三把神誨魔械……」捲殘雲抓著頭低喃。

「這負荷確實不輕啊。」鬼鳥蹙眉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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