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对的。不消什么复杂色情的技巧，只因为是相爱的两人，效果胜过纯粹的刺激百倍。

没什么比恋人压下耻感努力服侍时羞红的脸更令人心动了。因为太过努力又缺少经验，流萤有时会不小心咽进极深的地方，喉间的软肉突兀地受硬物刺激，生理性地干呕。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停下动作。

耳羽几乎无法再遮掩粗重的喘息声，好在流萤听不到，她自己的呻吟更为高昂。

手指发狠地深入甬道，抵着红肿不堪的穴肉摩擦，被侵犯时软得一塌糊涂，湿的不堪入目，一副甘心被肏死的淫乱模样，要抽出了却忽然精神起来，死死咬紧了手指不愿分开，吸纳着邀请它再度回到内里。

知更鸟不禁担心脆弱的软肉会不会被带着脱出，但这其实是多余的忧虑，在下一轮更加迅猛更加紧密的抽插中，它们会毫不反抗地顺从着手指的力道被狠狠撞回体内。

上下同时被侵犯着，流萤其实没有多余的体力再主动做些什么了，光是在汹涌的快感浪潮中勉强维持身体没有栽倒，就已经竭尽全力。但她仍然没有放弃，循着手指搅动的每一个间隙，舌尖虚弱而温顺地缠上指节的凸起，这个动作在激烈的性事中不能提供多少快感，但它的反复出现有着独特的意义。流萤向知更鸟献上自己，一次又一次，无论多少次。

沉默许久的鸟儿终于开口：“已经够了，流萤，交给我吧。”并非人们所熟知的清亮动听的同协歌者的嗓音，为了掩饰高涨的情欲而刻意压得低哑沉闷，即便如此，还是明显得一听就能明白声音的主人在享鱼水之欢。

此话一出，流萤才安心地将身体全然交给知更鸟，放纵自己在无止境的欢愉中沉浮。

“高潮得真厉害啊，流萤觉得舒服吗？”

手指在穴口蹭了一把爱液就抽了回去，转而爱怜地轻抚流萤凌乱的长发，动作温吞儒雅，就像做事后的清理。但挂在指节的淫液也随之缠上发丝，甚至滴落到胸口，看起来更糟糕了。

流萤用混沌的大脑思考片刻，点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

知更鸟微笑：“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身体在舒服……”流萤贴近，用脸颊蹭对方的掌心，她伸手拉住它，牵引至自己的心口。心跳还未从激烈的性事中缓和，一下下急促而有力地鼓动着生命的鲜活。

“但是这里有点难受。”低落委屈的倾诉。

“为什么难受？”明知故问。

“因为知更鸟不肯看着我，不肯拥抱，不肯接吻……”流萤直视着遮目的耳羽，用力地盯着，仿佛这样就能透过它的阻挡看到那双翡色的眸子。

“……做的时候，感觉很冰冷。”流萤抬眸注视那耀眼的天环，觉得刺目，又垂下眸子。

“是哦，被恋人冷落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呢……”天环黯淡下来，耳羽缓缓收起，露出那双翡色的眸子。压抑的情绪被释放，复杂的洪流中裹挟着爱意、欲望、急切，但一切结束后的现在，已然冲刷干净，只剩怜惜。

流萤深深望进这一片翡色中，如飞萤纵身跃入火焰。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逃避和你的接触了。”

流萤明了知更鸟这么做的用意，她想起自从确定关系，两人便几乎没有再见面，算来约莫有三个月了。

只是方才被知更鸟冷落了一会儿，不安就几乎将她吞没，很难想象这段时间知更鸟是怎样的心情。流萤愧疚地低下头。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方才知更鸟要遮住眼睛了。这样一双充斥着爱意的眼睛，想要佯装冷漠恐怕太难。

“我也要向你道歉，流萤，刚才或许做的稍微有些过分了……但不这样的话，你是不会坦白的吧？”

翡色的眸子贴得极近，再没有什么能阻隔两人的视线。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究竟在担忧什么，流萤？”

在女孩刚高潮过后意识模糊之时套话或许更容易得到答案，但知更鸟选择给予恋人充分的尊重，等到两人交换心意后的现在才开口。

流萤迎上知更鸟的目光，挣扎着翕动唇，终于决心开口。

“鸟儿终究比飘渺的萤火飞得更远，或许她应该歌唱着飞向远方，而不是为这些微的萤光而驻足……”

“也许正是萤火为鸟儿指明了飞行的方向呢？”

“若是萤火过早地熄灭……”流萤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透出不自觉的慌乱与焦虑。

“飞萤扑火，向死而生。”知更鸟捧起流萤的脸，翡色的眸子坚定而决意。“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明明已经努力了那么久，却突然在这时候惶恐不安起来？”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我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流萤垂下眸子，牵起知更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感受着指尖的暖意。她伸手在那只掌心蓦画着知更鸟的名字，动作缓慢而虔诚，小心翼翼、无比珍重。

“我不能向你承诺一个未来，甚至不能承诺一个完整的自己。如果我是孤身一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没什么可遗憾的，但现在……”

“我不需要你向我承诺什么，流萤。”知更鸟打断了流萤逐渐变得无措的话语，同协的韵律温暖而明亮地奏起。

“如果你的一生短促而灿烂，我会见证；如果你能陪我走下去，那弥足欢欣。无论如何，这是我的选择。正如你扑向火焰寻求新生，我选择你，也是作了深思熟虑的。”

“如果说你要对我负责的话……”知更鸟向流萤摊开掌心，笑意盈盈，“那就现在顺从自己的心意，决定是否要牵起我的手吧？”

这次没有等待太久，手心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知更鸟抬头，对上了那双燃着萤火的眸子。望向前方时，它是沉静而坚毅的，注视着知更鸟时，那团火便收起温度，温和而深情。

一个分量极重的承诺。

“我会陪你走下去，直到结局。”

不论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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