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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12,3

小说:饿殍第三线—落荒饿殍第三线—落荒 2025-08-31 08:45 5hhhhh 2650 ℃

“哼,若是被你一刀宰了,老子倒是轻松许多……”

似乎听出我话里的不悦,小崽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这次她的脸上没有树影或阳光,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她满脸认真的看着我。我撇过脸看着路面的野草,默默的走着。她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直到我超过她,将她落在身后。

“嘻嘻~良爷生气了?那猜猜人家现在舍不舍得杀你?”

小崽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还是有些烦闷。刚刚的话语不像是在玩笑,像是她真的为了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要说她再想杀我,是千万个不信,可就算真的被她所杀,我又有何抱怨的权利?

“我猜什么,反正命都是你的了,要杀要剐不都随你开心。”

小崽子笑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撵上我,牵起了我的手。

“良爷别生气了,人家现在怎么忍心杀了你呢,晚上还要给良爷一个惊喜,原谅我呗~”

这个小崽子,又笑起来了~晚上到底是什么惊喜,真让人期待!我被她的笑容感染,也……

这家伙怎么变脸这么快!刚刚还是冷漠又严肃,现在突然又嬉皮笑脸的……

那种违和感又涌上心头,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从没有这么大情绪的跳跃。无论是悲伤难过,亦或是开心愤怒,她的感情总是在平稳的变化。如今这个样子,反倒是像在演戏,为我量身定做的独角戏。我盯着她的眼睛,心中开始隐隐不安,我有一种预感,她在瞒着我计划着什么东西。

“良爷就算看我,人家也不会告诉你的,快些走吧~”

满穗又笑着走到前面去了,留给我的是她的后脑勺,怎么感觉她在躲避我的目光?

我又看向她背着的那个小包,看着轮廓,像是布料衣服,随着包裹的抖动,能看到里面还有装着一些硬物,不算轻,像是一个盒子,又像是银条,我翻过不少包裹,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一看便知。

还有一把刀鞘。

小崽子应该是把硬物都包在了布料里,但有一根又长又尖的东西伸出了布料,在包裹的轮廓中若隐若现。我见过很多次,是什么尖锐工具或者武器的鞘。她带着匕首难道是为了防身?

不对,若是为了防身,刀子应该随身携带,为什么要放在包裹里?难道是准备送我的礼物,送给我新的防身武器?

这么想也有这种可能,估计她送我的东西,就在那个包裹里。若是身上带着她的护心板,手里再多一把趁手的兵器,想想也挺合理的。

话说回来,她何时给我买的礼物,难道什么时候瞒着我出过门?

等等!

她若是出了门,会不会就这么顺势跑到烟云楼去了!然后芸和她说了什么事,她又自说自话的打算独自扛下来?

妈的,回去我就问问守门的兄弟,还有那几个女孩子,看这家伙是不是偷溜出去了!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照她的脾性,就算问她,肯定撒谎不告诉我,我知道她不想将我卷入危险,可我怎可能看着心爱的人独自赴险。

小崽子,你不会真的认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能瞒着我吧,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我们在太乙山路走了一会,此时山中秋意正浓,各种色彩点缀在这山野之中,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我却毫无心思赏景,除了警惕周围的环境,其他时间便是盯着眼前这个小崽子。她的表情倒是越来越自然了,已经没有先前的疲态,但我可以确定,她在刻意躲避与我对视,就算是偶尔目光相交,也很快偏向一边,用其他的什么理由打岔。

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爷你看,这里菊花开的旺盛,我们在这里坐坐吧。”

小崽子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片空地对我说道。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有一大片菊花,黄白紫菊如繁星般点缀在草地上,还没等我答应,小崽子就跑到了花丛中,在花丛里撒欢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咯咯直笑。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倒是觉得,此刻她真的在发自内心享受着美景。

“良爷,你快点过来啊!要是被你捉住,人家就任你处置~”

这还差不多,就像是她平时跟我开的那些玩笑。我也笑了起来,暂时将心中疑虑放到一边。

“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手心,给我过来!”

我在后面装着撵她,她就像只灵活的小猫,左蹦右跳的不让我抓到,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作势要打她屁股,她更来劲了,笑的更加大声,一边叫喊着抓不到,一边在花田中撒欢奔跑。

满穗跑了一会,估计是跑累了,我见她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也开始用小手给自己扇风。

“怎么,不跑了?刚刚你是怎么说来着?”

“良爷,人家跑不动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哼,你那包裹里,藏的是什么东西?”

“哎呀良爷,能不能有点耐心,晚上人家就给你看~”

这个小崽子,还在吊我胃口,那我也要吊吊你的胃口。

“其实今天我也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你若是现在告诉我包裹里有什么,那我便告诉你。”

我本以为她会提起兴趣,然后厚着脸皮跟我讨价还价,毕竟哪有女孩子不喜欢礼物的。可出人意料的是,她只是抬眼看了看我,轻轻的“噢”了一声,又把目光偏到一边。

怎么反应这么冷淡!正觉得有些奇怪,她忽然开口说道。“良爷,陪我一起采些菊花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采菊花作甚。”

“我想祭奠一下家人。”

“噢……噢,好的。”

提到她的家人,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便是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纵然有千万句想要谢罪的话语,可不知为何,一句都说不出来。见她已经开始摘花,赶忙弯下腰陪她一起,见她摘了满满一大捧,我也跟着摘了许多,可他们的坟茔也不在附近,究竟该如何祭奠她的家人?

满穗摘了一会花,直起身来看着北方,我也学着她的模样,走近她的身边。

“良爷,我的爹爹是在华洲遇害,对吗?”

“是的……”

满穗眨了眨眼睛,揪下一大把花瓣,用力撒向空中,花田中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花瓣并未落地,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托着,随风飞扬。

“爹爹,我带他来看您了!”

满穗高声喊着,声音有些颤抖,她接着撒出第二把花瓣,我痴痴的看着花瓣越飞越高,越飞越高,飘向那遥远的彼岸。

“对不起……”

我喃喃的道歉,也许这秋风,能将我的悔恨带到他的耳边。

我会来找你的……会带你入土为安,不会让你孤身一人躺在树下。

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女儿……就算我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若是你泉下有知……请将一切危险转移到我身上,请保佑你的女儿。

我默默的祈祷着,撒出了手中的花瓣,风却停了,我的花瓣像雨点般落在地上,再也没有飞起的可能。

这是……拒绝接受我的悔罪吗?

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也许是我太过傲慢,居然敢站着见他,我本该跪在地上,永远的向他,还有她的女儿磕头谢罪。

“良爷,爹爹他说了什么吗?”

“对不起……”

我重重的将自己的脑袋磕在地上,因为太过用力,这一磕让我眼冒金星。可我不敢抬头,恍惚中隐约感到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那双眼睛在斗笠下审视着我,怪罪着我,惩罚着我。

“爹爹,你对良爷说什么了?”

满穗询问着面前的幽灵,又撒出一把花瓣,此时还是没有风,花瓣就这样落在我的头顶,四周悄无声息。

“爹爹连我都不告诉,有时他就是这样,你也别多想。”满穗一边说着,一边附身扶我。“良爷我们走吧,有什么话与他见了面再说。”

我全身肌肉紧绷,跪着不敢起身,眼角的余光明明看见眼前就有一双草鞋,那正是满穗的爹爹。我不怕他来向我索命,不如说若是能取我的性命,那便再好不过。我怕的是他怒斥着我的卑劣,怒斥着我的自私,而且……是在我最爱的人面前,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女儿。

“良爷,快起来吧!你在这跪着也没用!”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原来那不是草鞋,只是一团干枯的杂草。满穗用力将我拉起,我的腿还有些发软,不过还能走路。满穗笑着摇了摇头。

“良爷真是,你的所做所想,真是再好猜不过……”

“是吗?”我愣愣的答道,此时的我,完全没有发觉这句话蕴含的深意。

“我们走吧。”小崽子岔开了话题,指着前方的小路。“这里没什么意思,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的。”

刚刚还充满警惕,经过刚刚的祭拜,就像被打了一记闷棍,悔恨又让我有些发晕。小崽子回头看了看我,发出一声轻笑,她的表情有些悲伤,有些无奈,也有些许释然。此时的我,却连思考这表情的深意,都做不到了。

我与满穗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山林里,刚刚的祭奠还让我有些心神不宁,我总是想着那阵虚无缥缈的风,觉得那便是满穗爹爹的灵魂,他回应了自己的女儿,却并未回应我。我没有脸祈求他的原谅,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恶行永远没有被原谅的资格。可就算是要报复我,也希望他能够把祝福降临在女儿身上,难道这样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么?

我从不信鬼神,可我真心希望,能够看见她爹爹亡魂,我愿意告诉他,让他带着我去地狱受刑,只要能换得满穗的一生平安。

也许是觉得我浑浑噩噩的样子有些可怜,小崽子并未走在前面,而是默默的走在我的身边,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我想看她,却又不敢看她。有时瞟她一眼,她冲我笑笑,但更多时候,我们只是无言的走着,此刻她的心里,会想些什么呢?

“良爷~”

“嗯?”

“像这样走在山林里,良爷会不会想把我拐走啊?”

“什么?”

她的问题很奇怪,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做过诱口的活,现在更不可能做。

“我怎么会想把你拐走?”

“也是,良爷毕竟从良了呢~”

满穗笑了笑,便不说话了。不过她的问题倒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当初在洛阳时,我还在不停的劝她别来烟云楼,那时她可把我的话都当做放屁,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小崽子心里到底做什么打算的呢?

“小崽子。”

“怎么了良爷?”

“要是咱们在这长安没遇到这么多事,下一步你打算去哪里呢?”

“唔……”满穗低下头,像是陷入了思考。她想了一会,抬起头打趣般的答道。“可能就留在烟云楼了吧,毕竟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胡扯!”这个答案让我颇为不满,原本我就不想让她留在青楼,现在爱上了她,听到她说要留在烟花之地,更让我觉得有些生气。

“说什么屁话!你爹会让你留在勾栏?你娘会答应你留在勾栏?净扯这些有的没得!他们要是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呵?良爷怎么知道我爹娘怎么想的?明明是你害了他们?”

这小崽子似笑非笑,竟一反常态的主动提起了我是她的杀父仇人这件事,去烟云楼可由不得她开玩笑。而且我相信,即使我害了她全家,在这件事上,他们一定会和我有同样的立场。

“我告诉你!这件事他们一定会站我这边,你别拿你爹娘压我!我们说不准留在烟云楼就是不准!就算他们不在了,还有老子替他们教训你!”

“芸姐还有其他姐姐不也坚持下来了,有什么大不……”

“你在放什么屁!”我瞬间感到怒不可遏,什么时候去烟云楼变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所有进去的女子都有自己的苦衷,这点不假,但你还有关心你,保护你的人,会全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为何你自己不当回事!

“你要再敢说这种话,老子真揍你屁股!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怎么不说她们杀人,你也去杀人?你是不知道勾栏是什么地方?”

“良爷真是!人家都对你说过,姐姐们大部分都是好人,在那里还能互相照顾,还有……”

脑海中像是有一根线忽然闪了一下,我突然发现,这个小崽子正在试图暗示我留在烟云楼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想起来了!第一次去烟云楼我阻止的时候,就打算用她爹爹压她,可是因为心虚没能说完,而这小崽子就是利用了我的悔罪之心,硬把我拖来了这个地方。这一次她甚至主动提起自己的爹爹,只为了在我劝她的时候压制我的话锋。而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她为了不让我内疚,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人!这次主动提起,一定事出有因!

她为什么要暗示我留在烟云楼是一间很平常的事?

我瞬间清醒过来,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若是保护不了她,哪怕把自己钉在她父亲的尸骨前,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这小崽子一定揣着什么心思,想把话题都往那方面引。妈的!这家伙是不是真打算留在烟云楼了,当一个艺妓,替芸分忧解难?

我想起了前些天的梦境,小崽子成为了烟云楼最热门的新人,受着全长安男人们的追捧。那梦便是对我的警告!冥冥之中,我就预感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满穗还在喋喋不休,我的话像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小崽子……”

我愤怒的低吼到,像是狼在嘶吼,心中的怒火已然猛烈的燃烧起来。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留在芸那里,以后当一名艺妓?”

不知是被我的怒火吓到,还是问题太过直接。满穗愣了愣,只是呆呆的盯着我,接着她轻松的笑了起来,像是觉得我问了个特别蠢的问题。

“良爷瞎想什么呢,再说就算人家当了艺妓,你不是说要当龟公陪着我?”

“没错,我说过会当龟公陪着你,可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嘻嘻~那良爷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

他妈的,这兔崽子竟然还不当回事!我顿时动了肝火,也不同她瞎扯了,直接从路面灌木折下一根树枝,就算她气我,我也要给她的屁股上好好来两下子!

“良爷别打!我不说了!不说了!人家也不会留在烟云楼的!我发誓,对天发誓!”

这小崽子倒是服软了,她倒是挺精明,每次作势要打都主动伸过来给我打,这次却主动认怂。何时要打何时舍不得她都看得出来?

“你发誓有个屁用!就看你这样子,老天都懒得劈你!”

“呃……我真的不打算留在烟云楼,那良爷说,你如何才能信我?”

“我才不信你!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跟我商量,私自打算留在烟云楼,老子明天就跑去那姓冷的府邸!”

满穗的表情僵住了,我仿佛看到有一瞬间她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然而她深吸了一口气,嘲笑般将那口气吐了出来,她眨了眨眼,眼里闪烁的东西便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

“良爷去那狗官家里作甚?”

“你留在烟云楼,不就是因为那姓冷的控制这帮艺妓嘛!我一刀宰了他,不就一了百了!”

“那也没用,那狗官背后肯定还有其他势力,你杀了他,还会有其他人控制烟云楼。”

“老子当然知道!”我狠狠的盯着满穗,要将我的愤怒分毫不差的传递给她。“你若觉得留在烟云楼这种莽撞的做法是步好棋,那老子去那姓冷的家里也算好棋!”

“那你去呀,反正与我无关~”

还与你无关?小崽子,是谁约定好和我一起共死的?你不会认为这么幼稚的激将法便能气到我不管你吧,老子活了快二十七岁,还真当我是个小孩?

“行,与你无关,你若不在了,我便去那姓冷的家里逛逛。”

满穗低下头,又将自己的脸隐藏在刘海之下,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听见了她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似乎也被我气到。我就这么盯着他,等着看她还想怎么套路我。沉默了半晌,她又笑着抬起了头,这一次,我能明显感觉出她带着假面。

“行吧良爷,我若是无故留在烟云楼,你想怎么办都可以。不过人家肯定不会去的,你大可放心。”

她顿了顿,又认真的说道。

“去狗官家里这种事,良爷还是不要开玩笑了,与官家对抗还是不能莽撞,否则不但会给自己,还会给姐姐们带来危机。咱们现在应该离那狗官越远越好,不能被他注意。”

“哼,你这句话倒像是人话。你也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去做出这种莽撞事的。”

“良爷你要答应我,万一有一天我被人捉走,你也千万不可对官家莽撞行事,官家做事应该还会顾及些颜面,也许可以周旋,定要耐心等待时机。”

“嗯,我答应你。只要不伤你性命,我就不会随便出手。”

“如此便好。”满穗终于笑了,这次的笑容有些轻松,不像有假。“咱们达成共识便好,说这么多不开心的事,良爷可真是扫兴~”

“那不还是你先说的。”我悻悻的答道,对满穗伸出了一只手,她乖巧的牵起,与我一起并肩同行。

还是感觉不对劲……说是达成共识,明明只有我答应她,她像是说了不去烟云楼,可又好像没说。妈的……回头让那几个小姑娘暗中盯着她吧,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

虽说我还是有些隐隐不悦,但佳人玉指紧握手中,终究平息了我的怒火。她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安静的走在山路上。我注意到,她手心的汗水似乎也干了,这又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小崽子体质还真是与常人不同,明明刚出门时,手心湿湿的,这么疯玩一通,浑身出汗,手心却是干燥。希望不要有什么身体隐患。

在山中逛了一阵,太阳渐渐西沉。秋天的太阳总是下山的更早,本来以为今天是个放松的好日子,可因为我心头的疑虑弄的有些不愉快,甚至还有了些争吵。其实吵吵也就罢了,只要满穗没有危险,就算是吵的她气我又能怎样。

“良爷~太阳下山了,咱们回去吧~”

“好吧,也该回大屋了。”

“咦?良爷,人家没跟你说吗,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我有些吃惊,“我们去哪里?”

“今天出了些汗,人家想洗个澡,客栈安静些。”小崽子笑着说道,晃着我的手,像是在撒娇。天色渐晚,她的心情反而比白天更加开心。“我和青那边也说过了,明日便回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青一直对我使眼色,原来是知道我们不打算回去了啊!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正说着,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还没到饭点时分,却有些饿。我摸了摸肚子,顺势摸到了口袋里满穗给我的荷包,想来荷包还加了她的头发,希望能为我带来好运。我就把那翠玉镯也藏在荷包里,想着晚上再拿给她。那时我们该互赠礼物,看到对方的心意,总该将这一天的不快一扫而空了吧。

“小崽子,既然不回去了,那你想吃些什么?”

“良爷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咦?你怎么变得这么乖了?我还想着你若是不乖,便饿着你!不给你吃饭了~”

“哼~你舍得的吗?”

满穗俏皮的笑着,开心的接着我的玩笑,还真恢复了平日里那幅嬉皮笑脸的模样。这才对啊,这便是我最想看到的你。

“确实舍不得,要是你养的肥点,抱起来都舒服些~”

“良爷真色~便宜让你占的习惯了是吗?”小崽子眯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翘。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色,毕竟打了你的主意,我也不假装伪君子,是吧~”

小崽子嘿嘿笑着,与我手牵手往回走。走了一会,满穗突然出声问道。

“良爷,你以前抱过其他女子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不是说睡觉时抱着,就连平时也没抱过?”

“唔……可能鸢算一个吧,以前带着她逃走,好像有抱过她,不过只是背着跑而已,她脚受伤了。”

“原来良爷救过鸢姐的命呀!”小崽子又笑了起来,不过语调明显有些阴阳怪气,她故意拖长音调,大声说话。

“良爷真是英雄好汉,救得都是女人。鸢姐算一个,我算一个,小梅姐算一个,还有那四个姐姐,良爷到底救过几个女子啊?”

这小崽子是吃醋了吧,就算不是吃醋,肯定想要埋汰我。今天还说要去烟云楼,非得好好治治你不可!

“好像还有些其他人吧……话说你还算女人?不就是一个小娃子?”

“还有其他人?”满穗的声音更大。“良爷救了这么多女子,有没有其他人对你投怀送抱?”

“好像有一个……”我故意装出严肃的样子,歪着头开始思考,眼角却瞟着身旁的小崽子,她抿起嘴唇,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她死死盯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我给这小凶兽的眼神盯得有些汗毛直竖,不敢再逗她了,准备找个台阶下,还没等我开口,她却忽然笑了起来,轻声嘀咕道。

“我怎么还在想这些……”

“什么?”

并未理睬我的疑问,满穗又吸了口气,笑眯眯的问道。

“良爷,话说回来~人家猜猜,你这种蠢货,肯定还是金童之身,对吧?”

这个问题真让我尴尬的无地自容,活了二十多年,行商时几乎没接触过女子,逃荒时遇到过几个,唯一留下印象的就是鸢,至于当盗匪时更没机会接触女人,我又从不干淫辱女子的恶事,也不好去勾栏潇洒,可以说,活到现在,我的异性经验完全为零。

“你怎么知道老子没碰过女人!你是我老二上面的一根毛?!”

我还在嘴硬,丢了脸面,气势可不能输!

“那良爷便教教我,男女之事是怎样的可好?”

“你滚一边去,这种不要脸的事,我说不出口!”

“知道良爷害羞,你不用说,去做便是~”

“做你个头!和谁做,和你吗?!”

“嗯,就在今晚。”

?!?!

这小崽子在胡说些什么,她虽开过不少这种玩笑,像这般直白的是从来没有过。我看着她,她也回应着我的目光,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且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虽然一脸淡定,但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连耳根都变成了猴屁股的颜色,反而更不像是开玩笑。

“得了吧你,少套路我!”

为什么我拒绝了?明明顺着她说下去也不吃亏,为什么我会退缩?

“嘻嘻,良爷真好懂,果然怕了~”

满穗开心的笑着,蹦蹦跳跳向前跑,可那姿势因为紧张,都有些不协调,果然没蹦跶几步,便被绊了一跤,一下跌在地上。

“让你胡扯,遭报应了吧!”

见她跌倒,我敢忙上前将她扶起,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她的脸还是通红一片,让我不禁真的想入非非起来。这小崽子说今晚,难道真没开玩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是为了暂时不去想心中的邪念,我赶忙岔开话题。

“咱们先去吃东西吧,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良爷请你吃个饱~”

等回到长安内城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挂空中,照亮了我们脚下的道路。估摸着现在应该不是酉时便是戌时,街灯亮了,店铺的灯笼也挂了出来,大街上的人流却并未怎么减少,虽晚间有些寒意,街上还是熙熙攘攘。卖艺人表演着自己的拿手绝活,小贩们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兵丁捕快们在街上巡逻,无处不显示着古城的繁华,只不过每个街角都有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乞讨,有男有女,有的还拖家带口,但都饿的骨瘦如柴,形如枯槁。他们披着稻草御寒,无精打采的躺在路边。我却有些佩服这些乞丐,毕竟我曾经在被饿死与杀戮掠夺中选择了后者,而他们并没有走上与我同样的道路,也许是缺乏勇气,但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因为心中怀有善意,才不愿去掠夺他人。

毕竟满穗就是这样的人,她甚至因为心软不愿伤害我这样的恶徒……

“小崽子,听说长安的葫芦鸡和火晶柿子饼是一绝,不过要吃便吃有名头的老铺子,带你去尝尝可好?”

“好呀良爷,正好肚子饿了,那就快些走吧~”

要说这小崽子的爱好,似乎能想到的就是吃好吃的。毕竟每次吃饭,她都把碗里的饭菜吃的一粒不剩。不单单是番薯,什么东西在她嘴里,都成了美味,还真是挺好养的。我牵着身边的女孩,走向巡街时发现的饭店。那店铺在长安几代传承,里面全是长安的特色美食,不会有比这家更正宗的了。

越往城中心走,人流越密集,长安真不愧是大城,不但有早集,晚上还有一场晚集。我不由得将满穗牵的更紧,生怕她被人潮挤丢。华洲过了酉时人就不多了,这帮长安人天天大晚上出来逛街,不嫌累吗?

正专心穿过人群,小崽子突然说起话来,她声音不大,身边的吆喝声有些吵闹,听的有些不太清楚。

“你说什么?”我大声问道。

“良爷,你可记得我第一次杀你时的场景?”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还值得她问个两遍,难道是睹物思人,想起过去的往事了?

“记得啊,你差点就得手了。”

“嘿嘿,说起来,良爷还记得我说只要饶我一命,就养你白吃白喝吗?”

听到这话,我笑了起来。当时就知道她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哄我开心,并未当真,现在她倒是主动提起来了,还真有些好笑。

“你跟着我,难道还真能指望你来养我不成?就算你能养活自己,还能养的了我?”

“养不了呀~所以吃良爷的,用良爷的。让良爷破费~人家还是记得的。”

“记得便好,养你花了不少钱,等长大后,你得还我~”

我回过头,笑着与她打趣,她微笑着,紧紧贴住了我的手臂。

“会还的。”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似乎不想让我听见,而我确实没有。但因为看着她,从她的口唇中还是能大致看出所说词句。

“你还个屁,就算把老子卖了给你做一辈子奴,都还不了欠你的债,还轮得到你还我!”

小崽子轻声笑了,嘴唇微微张合,像是在喃喃自语,至于说了什么,我是完全没有听清。

来到意向中的饭店,进门后,我挑了靠门近些的位置坐下,小崽子也与我面对面坐着。小二热情的迎上来,问我们想吃点啥,我点了一整只葫芦鸡,还有一盘火晶柿子饼,外加一些蔬菜。这么多好吃的,我猜她看到以后肯定馋的两眼放光。果然,葫芦鸡刚端上来,她盯着葫芦里的炸鸡,反应和我预想中一样,我以为她会立刻上手去吃,然而她只是做出了很馋的样子,并未动手。

这小崽子跟我吃饭还学会客气了,想吃还装什么淑女?我撕下一只大鸡腿,直接递到她的眼前,她开心的接过,我也撕下一只鸡翅膀,三两口就连着骨头吞了下去,不愧是老字号,味道真是绝顶!

我抬眼望着满穗,期待她对这道美食有什么高见雅评,可她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着,看上去不是很有食欲。

“怎么了小崽子,不合胃口吗?”

我有些疑惑,应该不可能啊。这葫芦鸡是长安有口皆碑的美味,色香味俱全,我一直等着带她来吃最正宗的葫芦鸡,像她这种馋猫,这样的反应有些不太寻常。

“很好吃的良爷~你多吃些,我吃一根鸡腿就差不多饱了。”

“饱了?”

刚刚还说肚子饿,怎么没吃就就饱了?

“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今天怪怪的?出门时看你很累,怎么晚上又不吃饭?”

“月事刚走,就是吃的少些,等休息两天就好了。良爷点这么多真是浪费,带回去分给大家吃吧,过了一夜应该不会坏的。”

怎么又是月事?这个月事还会生出这么多毛病?能让眼睛有血丝,还能降低食欲?可我清清楚楚记得芸教我的内容,她只是说会让身体疲劳,不可受到风寒,及时滋补血气,没说其他情况。

小崽子见我盯着她,冲我笑笑,开始左顾右盼,她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进来的人,甚至连街上的人她都格外注意,像是在警惕什么人。

“良爷,我们还是坐到屋角吧。我担心有寻仇的认出你,惹出麻烦。”

“这你可不懂了。”我得意的说,要说跟踪与反跟踪咱可是专业的。“我背对着门口,又带着斗笠,一般人认不出我。旁人进门,我却能看到他们,要是有什么仇家,离着门近还能方便开溜。”

“那我也要坐到你这边。”

满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身边坐下,她还特意挑了靠里的位置,用我的披风将自己裹住,像是躲进母鸡羽翼下的小鸡。我见她这么小心谨慎,觉得既可爱又好笑。

“你可真有意思,是干了什么坏事,以前结了什么仇家要来寻你?”

“凡事还是谨慎点,人家知道我是跟着你的,万一看见我,猜到你在身边,不是平添麻烦。”

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无论是对手盐帮,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应该都知道她是和我一起的。为了帮我,她还在别人寻仇上门时说自己是我从烟云楼买来的通房丫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她为了我真的舍弃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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