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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墨衍尘涛摧邪阳 第九章 柳即霜离·上阙,1

小说:【碧海墨锋】第一部 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二 墨衍尘涛摧邪阳 2025-08-31 08:45 5hhhhh 3170 ℃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二 墨衍尘涛摧邪阳 第九章《柳即霜离》

乐1:水龙吟琴

大敌当前,墨天痕丝毫不敢轻视。煌天破清醒之时,他便已不是对手,如今状况疯癫,出手毫无节制,自己又失了先机,先受一掌,已然受创,为今之计,只有尽量制造不寻常的响动,让远在赦天殿的孟九擎等人知晓此处状况。

不及细想,癫狂的煌天破厉掌已然欺上,招招杀势凌厉,墨天痕意在制服与拖延,只得采取守势,但这样一来,失却反击机会,反而更易露出破绽!不出无招,只见煌天破猛攻一掌,直取墨天痕中门,墨天痕急横墨剑于胸,剑身硬抵一式,不料煌天破此掌威力奇大,墨天痕只觉双臂一麻,难以控持,一击之下,墨剑竟是被打回数寸,直撞墨天痕胸膛!只听砰然一声闷响,登时血花四溅,墨天痕难承巨力轰击,竟被轰退十数步之遥!

“不成,煌师兄内力奇卓,单凭守势,焉有活路!”一抹嘴角鲜血,墨天痕心一横,墨剑力拄于地,双手剑指合于头顶,罚罪双剑齐出,只见擎天金剑,倾天盖下!却见已经癫狂的煌天破身法依然矫健凌厉,足下连点两次,已是移形换位,如风一般欺至墨天痕面前!

“晏坛主的身法!”不及反应,又是厉掌凌身!墨天痕不敢硬接,意化“剑动神州月”,先拦三成掌力,一缓掌上攻势,又急速变招,“卫山河”之意拔地而起,终是抵下此掌,与煌天破拉开了距离。但晏世缘的御风身法何等快捷?不等墨天痕退开两步,儒者杀拳又带呼啸狂风,转瞬已近至面门!

凌厉的拳风如刀如戟,锋利非常,还未击中,竟已在墨天痕脸上刮出血痕!

“不好!”本能反应之下,墨天痕急速运剑,双舞一式,剑动神州耀星月反击而出,瞬时,只听两声巨响,墨天痕与煌天破各自中招,以伤换伤,同时向后退开!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黑影从煌天破身后院墙上一跃而下,森寒长剑向踉跄不稳的儒者后背直刺而去!墨天痕看的真切,但自身仍在倒退当中,想要呼喊已是不及!就在长剑即将穿破儒者胸膛一瞬,忽听院外一声弦音如崩,随之道剑侧击而来,正中取命剑身,只听铿然一响,那长剑难当此力冲击,应声而断!而后退之中的煌天破眼中忽而疯意尽散,借势向偷袭黑影的怀中猛撞而去!

那黑影见势不对,立刻转头便走,甫一回头,却见一道金剑凌空盖下,直奔天灵,身后煌天破厉掌已至,只得驻足,回身,出掌相迎!

双掌相接,只听轰然一爆,气劲席卷,土石乱崩!煌天破连退数步,负手稳立院中,月光朗照之下,白袍衣袂飘翻,正气随风而发!再观来人,遮面黑巾已被方才气流卷飞,人却退至墙下暗面,阴影遮盖半身,不见真容!

“方才那剑,若是金玉满堂,吾早已魂归英烈堂。”煌天破一抹嘴角鲜血,平静道。

“你并不意外?”来人问道。

“早在你潜入厨房下药之际,吾便已经知晓。”

“所以你并未饮茶,但你如何判断是我?”来人不甘道。

“身为掌教嫡传,若因不识‘禄存金封’而亡,那也该受学艺不精之果。”煌天破道:“你这一手着实狠辣,竟用平日里用于封脉阻毒,救人命悬的药物逼吾逆经破脉,走火入魔,若吾当真饮下,无论是与墨师弟两败俱伤,还是我们其中一方身亡,想来对你都是极大利好。”

来人并不理会他的推测,一指从墙后跃出的籁天声,道:“所以,他知。”随后又一指满面疑容的墨天痕,道:“他却不知?”

煌天破依旧平稳道:“师尊对外宣称师母外出,不过是给你一个虚假的机会。遣弟子送茶,也是为了麻痹你之戒心,等你自行暴露之刻,便是老籁黄雀在后之时。至于墨师弟……为将这出演的逼真,我们确实未曾告知。”

想到当日煌天破与籁天声诈伤诓骗渎天祸,墨天痕心下了然,二人相识多年,做戏也是配合默契,提前告知自己,反而可能会因此生出破绽。

“好个天下儒门总掌教,学的都是仁智礼义,用的都是欺世盗名。”来人酸声讥讽道。

煌天破笑道:“那师叔你自诩取之有道,却为何委身于鬼,暗中行那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师叔?金玉满堂?取之有道?”联想到二人种种对话,墨天痕大惊道:“你是屈师叔?”

来人冷哼一声,走出墙下阴影,终是来到月光之下,众人也终看清他的面孔,正是儒门七君之一——“君子爱财”屈有道!

“为何会是你?”墨天痕再想不到,那个在醒世公府门前怒斥穷文弟子的慷慨激昂之士,那个生怕众人武演时遭受不公对待的公直之人,那个一己肩负起监视东京中穷文一脉的高尚儒者,竟是三教武演中一系列惨剧的幕后推手!

“吾也想问,你为何会做出这些事情!”这时,庭院厚重的木门猛然大开,金光之中,是面如惊雷,眼含烈火的孟九擎与忧心忡忡的霍青丝跨门而入!

“你果然也埋伏在外!”屈有道见到孟九擎,已无平日的敬重,眼中亦是满含怨火!

“破儿与天痕重要之至,远超你所想,吾需万无一失。”孟九擎道:“现在,回答吾,你为何要与鬼狱邪人沆瀣一气!”

“你想不明白吗?”屈有道见他少有的愤怒模样,心中失败感稍缓,反而讽道:“我还当你心机算尽,运筹帷幄,能自然想通一切呢。”

孟九擎昂首道:“愿闻其详。”

屈有道反问道:“此番武演,受益者为谁?”

孟九擎微微一怔,道:“你心知肚明。”

却见屈有道冷笑道:“是,我心知肚明,而且从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谁最终受益!”随后一指院中的煌天破,恨然道:“三教年青一代,谁能出你爱徒之右?何况还杀出个墨天痕,让你意外有了双重保险。”

孟九擎冷冷道:“破儿凭自己实力取胜,也能遭你嫉妒?”

“嫉妒?”屈有道依旧冷笑道:“他之问鼎,是必然。”

“你以为,吾有暗箱?”孟九擎道。

却见屈有道突然大吼道:“孟九擎!你真不懂我为何如此吗?”

“吾说过,愿闻其详。”

屈有道怒极反笑道:“你的徒弟,最不缺的就是机会!身为你的嫡传,有你保驾护航,又身为富儒一脉,他若要参与武演,是轻松无比之事,不用像别人一般,寒窗苦练,纵有一身本事,却连资格都不曾得到!”

“富儒一脉?”饶是孟九擎心境圆融,听到此话,也不免为之震颤一番——

“你是……穷文一脉?”

又是一道惊雷乍起,震慑在场众人,这看起来金银满身,腰缠万贯,极是与“穷”字不搭之人,竟是穷文一脉!而煌天破神情极是懊恼,低声喃喃自责道:“为何吾早不曾发现!”

身份被人点破,屈有道此刻仿佛轻松了许多,反而冷静下来,道:“不错。”

“穷文一脉大举进京,便是由你所为?”孟九擎问道。

屈有道大方道:“不错。”

“原来如此。”孟九擎道:“你害怕鬼种被清后自己可能暴露,所以一早便暗中策动穷文一脉高调进京,转移我等视线,并在必要之时吸引我等关注,降低你被发现的可能。当时鬼种被清,我们得知尚有未寄鬼种者充当内应,我们第一反应便是怀疑是穷文一脉所为,这便是你转嫁于我们的暗示!同时,你又假意排斥穷文一脉,处处表达厌恶,与他们划清界限,再主动揽下监视之责,达成你的“表里如一”,就能洗去多数嫌疑,便于监守自盗。而城中的那些穷文弟子,不过是你转移我等注意力的工具,计划的实施,都只能由可以自由进入醒世公府的你来完成!”

“说的不错。”屈有道平静道:“师兄你还是如此机智过人。”

“但吾还是想不明白,就算你同情穷文一脉,但为何要与邪人为伍?”孟九擎痛心道。

却见屈有道一言一词铿锵有力,坚定无比:“资源被霸占殆尽,通道统统被封,这些所谓的门户已经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将出身寒苦之人统统阻拦在外!他们所有的心血努力,也都融不进这固步自封的门户之中!如此固化之态,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想改革,就必须由外力打破这畸形的固态!”

听闻此言,孟九擎罕见的怒火中烧:“你可知这‘外力’残害多少生灵百姓?多少无辜弟子?你为虎作伥,岂非与虎谋皮!”

屈有道亦是不甘示弱:“就怪三教太强!一锦可敌四界,就算我暗通外敌,又能怎样?三教多少人的功绩,是抗击四界得来?若非此邪生在中原腹地,我焉有机会剪除富儒一脉力量!为穷文上位打开空间!”

“用人命换得的上位空间,你不觉得可耻吗?他们就不是你的同门?”孟九擎亦是怒极:“你只为一脉沉浮,便要断送一门之青俊,何其冷血,何其自私!”

屈有道冷笑道:“孟九擎,你一直拿人命大道压我,却对儒门隐疾闭口不谈,你我虽是同门,却从不是同道中人,在此争辩,也不过鸡同鸭讲,就此打住吧。”

孟九擎见无法说服他,也不再怒斥,稍复心情,问道:“出身穷文,后入富儒,还是同情穷文,愿与他们为伍?”

屈有道哂笑道:“重要吗?”

“确实不重要。”孟九擎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找上鬼狱?”

“就在昊阳坛事件之后。我假意监视穷文一脉之时,偶然发现渎天祸就匿在客栈之中,我本想将其就地诛杀,却惊觉此邪竟是不死之身,于是动了与他交易的念头。”屈有道平静道。

“所以你出卖三教反攻的情报,让鬼狱又屠戮我忠良无数?”孟九擎强忍怒气问道。

“不错!只可惜今日功亏一篑,不能诛杀煌小子,取得三教源经!”屈有道却没有丝毫悔意,答的斩钉截铁:“孟九擎,我既已败露,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孟九擎本还想斥责他竟能固执到如此地步,但想到二人方才的交谈,话到嘴边,终是未能出口。

煌天破却道:“屈师叔,你谨慎过人,却也正是这份谨慎害你有此一败。”

屈有道道:“不错,若那时我手中是金玉满堂,籁小子焉能断我剑锋,阻我杀招?煌天破,我不嫉妒你天纵英才,我只恨你未生在我穷文一脉。”

煌天破黯然道:“吾生在何处,非是吾能决定。”随后对孟九擎躬身道:“师尊,徒儿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却听煌天破语出惊人:“师叔若真想杀徒儿,吾愿给他这次机会,堂堂正正一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讶异,籁天声不解道:“你疯了吗?”

孟九擎道:“清理门户,也该由吾出手。”

煌天破对孟九擎恭敬道:“师尊,徒儿未能阻止惨剧发生,那至少让它……在吾手中结束!”

孟九擎微生讶异:“未能阻止发生?”转瞬负手转身,叹道:“罢了,你便替为师清理门户吧。”

屈有道心知今日绝难走脱,本已做好死战准备,不料煌天破竟有此要求,心下也是费解,不过他虽阴谋乱世,所做也是为心中正义,高傲气节仍在,自是不可能推脱小辈请战,于是道:“你莫后悔!”

煌天破挺起胸膛,坚毅道:“请师叔赐招!”

屈有道却并未理他,径直走到孟九擎身前,将背后的黑布包裹解下,扯开布封,顿时金光灿然,满地辉芒,正是儒门七剑之一——金玉满堂!

孟九擎不解道:“这是何意?”

却见屈有道双手递上名剑,道:“师兄,同门一场,能否代师弟我将这“金玉满堂”传给怀天?”

一旁的霍青丝冷然恨道:“你暗下毒手,多少同门因此遭殃,如今却有脸在此提及‘同门’二字?”

孟九擎亦道:“你厌恶门户出身,想要打破陈规,到头来,想的却仍旧是保留自己的衣钵门户么?这般流于表面的变革,又算什么?”

屈有道仍是不发一言,保持递剑之姿。孟九擎知晓多说已然无用,轻叹一声,伸手接过金玉满堂,又道:“七君剑,有能者持之,今日暂且收回,他日怀天若能出类拔萃,“金玉满堂”必不会入他人之手。”

屈有道知他虽在抨击自己,但也算加上条件答应下来,如今不再有牵挂后顾,于是转身来到院中,昂首傲然道:“尽情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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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天破见他空手上阵,问道:“屈师叔不用剑吗?”却见屈有道双臂圆抡,如鹤而立,清辉闪耀,竟是——

“是道门的起手之势!”籁天声讶异道:“你从何学来?”

屈有道讽道:“你不曾想,三教源经出世,如此珍贵的典籍,落入一派手中,真的只会给终演胜者看吗?早在三十年前孟九擎夺得武演魁首之后,源经便被我们七人看过了!”

“这……”籁天声原本以为这次墨天痕能与煌天破共参源经,是因煌天破胸怀无私之故,不想内中还有这层故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煌天破单掌一抬,道:“屈师叔,请。”

屈有道见他并非是双手行礼,已是不再将自己当作长辈,也不多话,手掌一翻,金风已现,只见万千金屑飘然而起,如金蝶翩舞,向煌天破裹挟而去,开启儒门清肃之战!

(乐1)“金蝶翩翩玉缀空!”煌天破一口道破屈有道所使招名,随后反制已出,他心知此招真意,不在“金蝶翩翩”,而在隐于其中的“玉缀空!”但见他双掌微抬,九阳圣气勃发而出,儒风似日,风劲如刀,将漫天金蝶纷纷一割为二,正是九阳初式,儒风逐日!

一击难分轩轾,二人再度极招上手,拳来掌往,一招一式,皆是儒门名招,只见二人身周浩气翻腾,一者正气凛然,一者宝光璀璨,真力对撼之中,迸发阵阵沉闷轰响!数招过后,二人再对一掌,只见真气飚飞,轰然惊爆,巨力对冲,二人皆是后退数步,血染衣衫!

“想不到你在伤体之下,竟还有如此功力。”屈有道一抹嘴角鲜血,又道:“可惜,你内力虽远胜过孟九擎当年,但九阳心经之境界却远远不及!”

煌天破挑眉道:“那又如何?”

屈有道哂道:“我不信孟九擎没有授你九阳心经真意,你有如此修为,却难练就心阳仁武,有何原因,你当最是清楚。”

面对嘲讽,煌天破面上毫无波澜:“败你,无需心阳仁武。”

“你我对儒门武学知根知底,还是亮出些没见过的东西吧!”屈有道说罢,再展源经秘技,道门元功喷薄而出,浑身灿金光辉被道门清辉置换,随即,气动掌出!但见儒道交融,真气化剑,剑气挥洒纵横,如漫天星雨,纷纷疾射!

“不曾见过的儒道合招!这便是三教源经的奥秘吗?”籁天声在一旁看的真切,暗叹道:“果然奥妙,即便失却金玉满堂,他也能使出如此威力的剑招!”暗叹之余,也不免为煌天破担忧:“天破,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只见煌天破气定神闲,挥手成招,掌中浩气再现,身周尽力如海浪翻腾,双肩之上,双阳并立,正是九阳心经第二式——旭日浩海·双阳同耀!

屈有道剑气如雨,洋洋洒洒,绵绵不绝,每一道皆带凌厉杀锋,煌天破招纳海川,双日同天,正气冲霄,但见剑风逐海浪,道云卷炽阳,连番冲击之下,竟是九阳心经力逊一筹,双阳破碎,浩海难支!

“注意来!接我——金鸿万里玉为锋!”屈有道占得上风,下手绝不容情,禄存绝式叠加而出,道风剑气更见狠辣,剑剑嗜血取命!

煌天破眉头微锁,足下却立地生根,岿然不动,但见先前破碎双阳悬挂半空,久未消弭,反是凝成漫天金字,闪耀至理光辉,正是九阳心经自然境最上式——儒晖薪传·圣字参天!

金字挂空,一如儒门千年教化,气度浩然,厚正难侵,却难抵儒道交融的倍增之力,剑影圣字交错之间,却见厚重金字被漫天剑气斩成金泥,纷纷而落!煌天破招逊一筹,儒道剑气凌厉破开金字防护,夺命剑锋寒意森然,欲夺儒者性命!

就在此时,只见煌天破双指一并,挥手成招,一轮明月乍现身前,皎洁辉芒,尽掩道剑光辉!随即,月化繁星,星海齐动,汇聚如潮,反攻禄存金锋!

“剑招!”屈有道不料煌天破竟有此手反击,瞳孔陡缩,再催儒道合劲,霎时金芒清辉再盛,漫天剑气一点凝聚,交织如钻,直取白衣儒者!但见煌天破剑指一荡,漫天星海转瞬如燃如炽,化作冲天火蟒,席卷儒道剑气,威势之雄,宛如火山爆喷,天威地罚,转瞬便将如钻剑气焚烧殆尽!

屈有道招行失利,心下大骇,他本以为煌天破有伤在身,又无琴在手,凭自己对九阳心经与三教源经之了解,即便内力相若,亦能以经验胜出,不料士别三日,他竟新学了一套精妙无比的剑式,令他难以招架!“为何这些剑招如此熟悉?难道……”眼光扫过一旁拄剑观战的墨天痕,一个想法陡然闪过:“你竟将他的剑招学去?”

“正是墨狂八舞!”煌天破道。

“不可能!”虽是应证所想,屈有道仍是惊诧不已:“他之剑法,精深奥妙,若无十数年深修,你岂能学会!”

煌天破傲然道:“你大可不信。”手中剑指再启新招,九阳真气,尽化八舞锋芒,剑气随身溢散而开,悬于半天之上,绕于周身之围!

“我不信三天时间,你也能修出剑意!”惊怒之下,屈有道再展儒道合招,霎时间,霞光迸发,清辉闪耀,双芒交并相容,直铺天际,令得夏日星夜宛如时光倒转,恰似一轮夕阳与皎月争辉,将金黄光芒洒满大地!

“败你,何需剑意!”但见白衣儒者指动,气运,剑出,九阳心经汇流墨狂八舞,身周金雾弥漫,如云汇聚,随即,剑锋长啸,一贯长天,正是“剑啸万里云”!只见九阳剑气从金云中鱼贯而射,如雾如幻,飘渺不定,触及金霞,发出连绵不绝的铿然之声,却无一剑攻的入金霞道辉之中!

“煌天破,离了伏羲遗音,仅靠九阳心经与墨家剑法,你绝无可能破我浸淫三十年的儒道合招!”屈有道欺他手中无琴,自己又对九阳心经知根知底,不足为惧,只消破去他新学剑式,便能有七分胜算,于是饱催元功,一时间,道霞烂漫染天夜,在这闪烁的夜中催生出一道夕阳绝景,随后一声剑气如啸,挟带万千光华,汇聚一剑之中,正是屈有道苦修三十余年,禄存儒君的终绝之式!

金霞万丈玉箫吟,禄存天机剑长鸣!

煌天破心知此招不凡,剑指再举,九阳剑气如金梭横空,绕旋身周,一时间,风啸嘶鸣,剑气破空,一阻禄存剑式!剑气相交,儒道互击,只听铿然之声不绝于耳,碰撞之间,已是交锋千百变式,亦显出二人剑势差距!只见煌天破剑气飞散,如风消弭,屈有道金剑横天,攻势难挡!

墨天痕精于剑修,立刻察觉屈有道此招以儒道两门内劲入式,力大磅礴,精奥圆融,非煌天破此时剑势可比,情急之下,将墨剑疾甩而出!

“煌师兄!接剑!”

墨武春秋掠过半空,如黑鹰疾落,矗入煌天破剑圈之中,白衣儒者启剑,九阳共天境最上式轰然而出,再化八舞绝式,一时间,夕照昏景,忽而明亮如昼,宛如朝阳初升,普照大千!

九阳归真,纳尽断邪之剑,千年八舞,招释寰宇锋芒,两大绝学合流并现,一式——摧金断玉!

剑势轰然逆转,屈有道力不能当,身周金霞道辉消散四方,剑气凌乱消退,步下连退数丈,至身形停住,已是呕红不止!

“这一招……这一招……哈哈哈……我竟败在这一招之下!”他清楚的记得这一招,名叫——剑断妖邪路!原来,自己坚持的正义,自己为少数人而拼搏的努力,在这群永远不愁机会的人眼中,皆与妖邪无异!

早已心寒,才会谋求改变,然而此刻的心酸,早已化作心口飚飞的鲜血,与满腔的不甘一道,在自嘲的凄凉笑声中,随他的生命一同远逝!

“从今往后……愿努力的人,都能得到应得的机会……”宏愿犹在耳边,眼前却只剩一片漆黑,是否在自己道路的尽头,只该拥有黑暗?月光依旧清朗皎洁,照耀黑夜中即将跪地逝去的黑色人影,为他带去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在怀疑中渐渐涣散的眼神,忽又闪现一丝坚定的神采:“不……我……无错,亦无悔!君子爱才,屈亦有道!”

风吹云动,云动月遮,禄存儒君最后一息,随着大地光华不再,于暗中默然逝去!

云过月还,大地光彩如初,照耀场中无言众人。孟九擎一直负手背对,此刻也未曾回头,声音一如往常威严而平静:“按士礼厚葬,但灵牌不得入英烈堂!”说罢,颔首而去,然而过门下阴影之时,眼中闪烁微光清晰可见。

霍青丝与籁天声、墨天痕一同上来查看煌天破伤势。煌天破道了“无恙”,又将墨剑双手递还于墨天痕,道:“谢师弟借剑。”

墨天痕仍未从震惊中缓过,心有余悸的忘了屈有道的遗体一眼,道:“想不到幕后黑手竟是屈师叔。”

煌天破叹道:“屈师叔愿景绝无错谬,只是用错了方法。”

霍青丝惊道:“破儿,莫要胡说。屈师兄此事就此结束,之后莫要再提了。”

煌天破哀伤道:“师母,你真觉得今日之景,就只是屈师叔一人之责吗?”

霍青丝摇头道:“你以为,你师尊清理门户,真是因为与他意见不合吗?屈师兄所忧所言之事,九擎他身为儒门掌教,又岂会不知?但天下儒门何其庞大,朝野学堂,关系错综复杂,若要一蹴而就,强行改革,那必是一场腥风血雨?只有温和手段,徐徐图之,才能改之。”望着爱徒若有所思的神情,霍青丝怕他难以接受,又道:“好了,这些事情还暂时不用你来操烦,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你们就该好生休息,备战日后反攻鬼狱。”

煌天破与墨天痕齐声称是,霍青丝又对籁天声恭敬道:“籁师侄,此事乃儒门家丑,让你见笑了。”

籁天声反道:“你们确实该对三教做出解释。”

霍青丝无奈道:“家丑不便外扬,我们会给三教一个交代,但不会将事实和盘托出,也恳请籁师侄为儒门保密。”

见儒门九经圣司纡尊降贵恳求自己,籁天声身为小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若家师问起,小道只能如实回答。”

却见霍青丝莞尔道:“只消不答月师兄便成。”

籁天声知晓儒门定然会给门中师长一个令人信服的交待,他们也不会再多问,只有月冷星深知孟九擎性格,定会刨根问底,故而霍青丝才会有此嘱托,于是道:“小道记下了。时候不早,我们安置好屈师叔遗体后,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

众人将屈有道遗体处理好,已是深夜,墨天痕便在醒世公府在留一宿,翌日睡醒,已是巳时过半。正穿衣时,听见有人敲门,却是晏饮霜道:“天……墨师弟,掌教有请。”墨天痕手忙脚乱的梳洗一番,背了墨剑圣枪,便随晏饮霜一齐往大殿走去。

待二人来到大殿,三教众人已齐聚一堂。孟九擎早已将鬼狱的战力情报说与在场众人,见圣枪之主已至,于是道:“诸位,三剑峰已拼死将鬼狱地形探明,将消息传回。”随后一展身后画卷,露出重绘的鬼狱地图,道:“继前番五路反攻之部署,我们此时对鬼狱乃是合围之态,留在屠狼关及清洛城的众弟子,吾已发飞鸽传书,令他们届时配合我等行动,牵制鬼狱外围兵力,并护持九曜四象阵与洗罪三尊。”随后一指山腹中的邪阳之间,道“劳烦四梵天、四佛座、清音弦剑与九经圣司、四君子一道深入鬼狱腹地,突破层层关隘,将煌天破与墨天痕送入此处!”

此言一出,四梵天与四佛座无不惊讶,平欲天奕真问道:“孟掌教,观此所在,乃是最为要紧的所在,为何要让两个孩子担此大任?”

孟九擎笑道:“他们前番反攻之时,便已担起大任。”

“阿弥陀佛!”往生座灵山渡摇头道:“掌教此言差异,先前反攻,乃是有强援在后护持,方能化险为夷。按掌教方才所说,鬼狱之中,邪人可借鬼力无限再生,我们所做,不过拖延,那最后之战,便是两位居士的孤军之战,而纵观全局,若两位居士无法顺利拿下敌酋邪阳,一旦三教产生伤亡,战线会立刻崩塌。这最关键的所在,不如让剑宗与圣司前往,方才稳妥”

孟九擎摇头道:“圣枪墨剑,皆有克邪之能,以商师妹推断,也唯有圣枪可毁鬼阳,破儿身负伏羲遗音与三教源经之功,战力已不输暮雪云凰,由他二人前往,就是最稳妥的安排。”

轮回座须弥陀叹道:“可惜三剑峰受伤,功体不全,不然也不用让小辈担此重任。”

无上天常融亦道:“是啊,若非倦师兄阳毒发作,最后交由真武天极阵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这时,墨天痕不远处的玉菩提叹道:“可惜家师尚在禁闭,不然何需墨施主以身犯险。”

墨天痕亦看见玉菩提,二人在武演中惺惺相惜,相互很是敬重,见他叹息,安慰道:“天痕不能总在长辈庇荫之下,有时需要,也该挺身而出。”

玉菩提单掌行礼,口宣佛号,道:“这便是圣枪之主的觉悟吗?”

墨天痕亦还以一礼,道:“此乃在下之觉悟,与圣枪天命无关。”

“善哉。”玉菩提欣慰笑道:“世间因果,环环相扣,或许已有觉悟,才是施主承接天命的原因所在。”

曲怀天看向场中,始终不见自己师尊到来,忍不住去问霍青丝道:“圣司,敢问师尊是有别的任务,所以先行出发了吗?”

这时,只听孟九擎道:“诸位,此回战力,可以说是捉襟见肘,负责拖延时,很可能会遇上以一敌多之情况,还请一定保重自己!”

曲怀天想起孟九擎方才的部署,不禁疑道:“晏师伯有伤尚不能战,御师叔不知所踪,如今师尊也不见,怪哉!”

场中亦有人发问道:“孟掌教,为何儒门七君,却只得四人参战?”

孟九擎微微一叹,道:“诸位,吾还有一事,需向各位开诚布公。昨日,我们连环布计,终将潜伏在邑锽的鬼狱暗桩拔除,但屈师弟也因此……不幸牺牲了。”

“什么?”人群顿时哗然,曲怀天更是呆立当场:“师尊他竟然……去了?”

自煌墨二人修习源经以来,醒世公府中时常光芒大作,众人皆习以为常,昨夜动静虽大,却也仍是儒道之武,也只当是二人有所精进,所以不同以往,不料竟是真有战事发生!

“是何人所为,竟能击败七君之一?”金刚座正法无惑义愤道。

孟九擎道:“来人身负与当日昊阳坛之变时同样的转魂寄体之法,功体非一人能挡,乃是破儿与墨天痕、籁天声合力诛之。屈师弟最先发现其人,与之激战,怎奈我们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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