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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术师的委托——勇者默示录,2

小说:委托类 2025-08-31 08:44 5hhhhh 3070 ℃

符文的咏唱是需要时间的,即便是擅长施法的术士,也需要张开自己的嘴巴用言灵和大气中的以太链接。

然而塞赫从剑上到披风上的复数枚符文全是“零时驱动”。

倘若一发威力巨大的燧石枪需要花上数秒来装弹,那么塞赫的符文剑就是数把绑在一起、无需装弹填充的燧石枪。

常年在大陆各处巡游的塞赫,不只是依靠着自己符文力量,剑术、体术、咒术....即便是不需要依赖符文剑与符文披风,塞赫也能空手制伏绝大部分的魔物。

若是塞赫准备充分,也许真的就像是隆德所说,可以将魔王击倒。

塞赫再次拂过符文剑,这一次剑身燃起了炽热的火焰,他并没有将剑直接挥向敌人,而是直接插向地面。

未等怪物们反应过来,站台的地面突然开裂,足有三十米直径的高热火柱将塞赫眼前的所有怪物一同焚烧殆尽,高温立刻将它们的身体碳化,有一些甚至发出了人类的惨叫和喊声,并试图从火柱中伸手将塞赫一同拉进去。

塞赫连眼皮都没有眨,他直视着那些以人类外观蛊惑他的怪物,并毫不留情地屏息挥剑——

刚刚还嘈杂的车站霎时间归于死寂,唯有远处那已经脱轨的列车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塞赫将符文剑收到自己的背后,符文披风慢慢黯淡下去,一阵寒风拂过他的毛发,这一次他轻轻合上自己的眼皮,然后再猛地张开。

眼前刚刚还是一片火狱的盛景已然不再,只留下了一块巨大的冰石。

永远不在战场上做错误的判断,一点点同情都会化作挥向自己的刀刃,这是战士的第一准则。

无论对方有多么像人类,已化身为怪物的东西,就是魔物。

铲除魔物并不需要理由,只因非大陆议会指定的智慧生物,皆许斩杀。

塞赫朝着列车慢慢走去,身后的冰石骤然开裂,里面刚刚还没有立刻碳化的怪物已经随着冰石一同化为齑粉。

他翻过站台,远处还有几只游荡着的怪物,他们似乎有了新的目标,暂时没有过来袭击塞赫。其中一只塞赫还有印象,那正是刚才自己在车站前面看见的老白狼,而他此刻正在啃食的人正是自己的儿子,那只年轻的白狼。

已经丧失了人性的他,早已忘记了刚刚对儿子的关心,儿子染着血的背包大开着,里面全是老白狼放得满满的食物和水果,还有一些散落的银币。

此时的老白狼正撕扯着儿子的喉咙,儿子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只能用惊讶的双眼仰视天空。

塞赫轻挥符文披风,一把束缚着锁链的十字剑从老白狼上方降下,迅速把他的头颅斩断。

许是一面之缘,塞赫走到那对父子身边,轻轻拂过白狼的眼皮,以最快的方式给了两人安息。

“隆德...”

塞赫看见这对白狼父子,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学徒。塞赫望向北方,这突如其来的怪物们明显是人类或兽人受到了某种法术的影响而化作的魔物,因此塞赫做的判断非常迅速。牧师是上帝的使徒,其工作是拯救人类慢慢驱逐邪恶法术,而塞赫的工作则是直接将它们全部送去见上帝,这不是快得多?

但隆德呢,他身为龙人体格固然强大,可是他的内心却还如同雏鸟一般,在实战中难以做出判断,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斩...可自己已经得到了南方的卡律布狄斯之塔有危险的预言,甚至结合昨晚的梦境、现在的人类魔物化,都有可能是魔王封印松动的表现。

他应该为了自己的学徒耽误自己的使命,危害整片大陆?

一旦魔王的封印松动,刚刚那些场景就不只是发生在那个车站,而是发生在整个大陆,届时将生灵涂炭,危机四伏。

即便是魔王封印没有松动,像是他这样遇到了如此大规模的亡灵法术袭击,却不第一时间上报议会,也足以被抨击到写上个千万字报告了,更别说还有几百条人命在。

该死。

塞赫犹豫了片刻,然后将符文披风一甩,走向北方。

就算是那些东西再缠人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事物不能改变,那些家伙想说就说去吧。

从刚才塞赫就注意到了,整个北边的天气闷热异常,简直就像是在沙漠一般,他视野中的所有景物都开始扭曲,并且魔物的嚎叫此起彼伏。

以塞赫的脚程来说,即便不依靠驮兽,他也可以日行千里。他很快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铁轨列车,越是靠近它们,温度就越是高,塞赫驱动披风上的符文将周围的空气温度慢慢降下来。整辆列车有许多车窗都已经破碎,并且还带有血迹,不难想象是刚才的那群人类突然化作魔物破窗而出。那么隆德呢,他刚才有没有在其中?

塞赫摇了摇头,他不会看错自己的学徒,并且隆德的身上也有塞赫刻下的符文,他可以轻松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隆德的踪迹。

几只魔物不识抬举地从列车的车窗中猛地窜出来袭击塞赫,却都被塞赫用魔剑轻易斩断了身体。塞赫伸出手,紫色的符文慢慢凝结成一个指针的方向,这就是隆德所在的方位。

塞赫高速移动着,越是往前走,铁轨和肉体摩擦在一起混合的剧烈尸臭就越强烈,连见过无数战场的塞赫也要用披风来捂住自己的口鼻。

“隆德!”

紫色的指针已经明确指向了一节坍塌列车的正下方,可是隆德却半晌没有回应,而此时的尸臭却愈发强烈,塞赫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即刻拔出了自己的符文剑,就在他正要切开车厢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猛然窜出,塞赫抽身躲开那一击并顺势切断了与那影子相连之物,清脆的金属声锵然落地。

塞赫这才看清,刚才飞出去的东西竟然是一把链枪,而它后面则是紧随其后的锁链。

伴随着那一支链枪的攻击,更多的黑影拔地而起,他们将塞赫与塞赫脚下的车厢包裹得不见天日,塞赫身上的符文在黑暗中散发着蓝光,他闭上自己的眼睛,并将自己的符文剑握得更紧。既然对方不想要让他看见任何事物,他也选择放弃五感中的视觉。

“喀拉。”

塞赫的虎耳翕动,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法阵发动的声音,他以迅雷之势穿刺,黑暗中他的披风成为一道雷光残影。片刻后,周围的链枪迅速崩塌,一缕光线重新进入到这个黑暗空间,紧接着便是更多的光...直到那些锁链悉数化为余烬。

塞赫看向身后,刚刚数十条链枪凝结成的穿心一击此刻因法阵的破坏而无法再动,若是他没有及时破坏法阵,那此刻心脏早已被掏了个空吧。

他用手指轻轻触碰锁链的尖头,很快锁链便土崩瓦解,而他的剑所插着的法阵也被塞赫的咒文侵蚀,变得失去了活性。

愚蠢的陷阱,但是对大部分人都有效,不然这辆列车也就不会这么惨了。

“导师....塞赫...导师...”

塞赫突然听到了呼唤他的声音,他立刻挥剑将外面的铁皮劈开,当他看见了里面的景象时,浑身的血液都凉了片刻。

“隆德...傻小子...”

隆德被几条链枪束缚在空中,他的整个右臂和右腿则是两节相撞的列车车厢给碾在里面,而在他的左臂则还抱着一个已经同样被链枪刺穿的小女孩。

“导师...对不起...隆德...失败了...可以先帮我看看她...还有救吗?”

隆德剧烈地咳嗽着,他的嘴边满是黑灰,而束缚他身体的锁链也在迅速消散,塞赫立刻过去托起了隆德,并将小女孩的身体接稳放在一旁。

塞赫先用手指轻抚了女孩的心口,早已停止了跳动,他朝着隆德摇了摇头,隆德眼角顿时涌出了泪花。

“这样啊...对不起...我真是...太没用了...”

“导师...您看我的胸前...我的证明...还在吗...”

塞赫轻轻拂过隆德的脖颈,项链还好端端地。

“先别说话。”塞赫挥动符文剑,刚才压着塞赫右臂和右腿的车厢顿时被切成废铁,他掰开隆德的嘴巴,难怪刚才怎么叫隆德都不回应,爱徒的舌头上有一个血洞,恐怕是链枪刚才将他的舌头也刺穿固定了吧。“这个黑灰是魔法炼成物,多多少少有一些毒性。”

塞赫又看向隆德已经被压烂的右臂和右腿,他心底顿时生出一股巨大的怒火,到底是何人设下这些无聊的法阵!

“隆德,要截肢了,你忍耐一下,回到法塔我会给你换上最好的锻造义肢的...到时候手脚就和原来的一样...”

“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

塞赫在心里想着,符文剑散发着赤红的光芒,火焰剑在一瞬之间切断了塞赫的烂肉和骨头,发出了剧烈的白烟和肉烧焦的响声,火剑斩断的同时瞬间烧焦了伤口截面,以防血液流得更多。

“啊啊啊啊啊啊!!!”

隆德试图咬住自己的左臂,但还是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塞赫看着他满眼的泪水与手臂上冒着血的牙印,他鼓起自己左臂的肌肉,将左臂送到隆德嘴边。

“咬吧,还有右腿。”

“导师...我不能咬...”

“快点咬!”塞赫催促着,隆德只好咬紧了塞赫的左臂,塞赫则快速斩断了隆德右腿已经被压成烂泥的部分,隆德再次爆发出了一阵惨叫,塞赫将左臂鼓起得更加用力,并将自己的衣服扯烂给隆德的断肢处做绑紧。

“刚刚..突然地面窜出了很多链枪..我想保护其他人...但是...”

“我不是叫你别说话了吗!”塞赫将隆德身体背在背上,然后切开车厢,朝着北方的法塔继续走过去。“我们这就去斯库拉塔,等到了那里立刻处理你的伤势。”

“封印...松动...了吗...”

隆德担心的声音让塞赫有些颤抖,是啊,如果封印松动了,他现在的这些行为无疑是背叛了整片大陆。

在成为赫拉斯瓦尔塔的驻守者之前,塞赫的导师曾经让他回答过一个问题。

年轻的塞赫和他的导师站在一个小镇前面,塞赫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听着导师的发问。

“现在你眼前的镇子被魔王残党的亡灵法师下了咒术,村民们即将转换为魔物,这个镇子是连接几个更大都城的中心镇,一旦这里失守,将殃及上万人的性命,你会怎么做?”

年轻的塞赫把手肘背在脑后,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说实话成为驻守者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想那么多干嘛,谁被染上了谁就自我了断呗,这种情况牧师也救不了,封镇也不现实。怎么,还要我帮他们一把?”

“那么同等情况下,这个镇子里有你所爱的人,‘清洗’镇子也意味着要杀掉她呢?”导师继续发问。

“嗬,我又没有所爱之人,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现实嘛,都烧了呗。”年轻的塞赫拒绝陷入这个问题艰难的道德处境,导师叹了一口气。

“你果然是个做赫拉斯瓦尔塔守护者的好料子。将百人的性命与万人的性命放在同一个天平称量,你能果断地做出选择,尽管充满了你的漫不经心,但若没有这份漫不经心,大陆必将毁灭。”

导师话音刚落,年轻的塞赫眼中倒映着熊熊火光,他惊讶地把手放下来垂在两旁,镇子正在被大火迅速点燃。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这个镇子被下咒的消息,现在你是赫拉斯瓦尔塔的继承人,小镇的存亡取决于你的决定。”

塞赫走上前一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火海,里面的人类尚未成为魔物,镇内传来的惨叫彼此起伏。即便有人想要脱离镇子,也会被卫兵无情杀害。

数字没有感情,但是将数字化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成他们死前的景象,足以让每一个数字压垮人心。

塞赫从这个时候起就已经决定了不再去听其他人的故事,不再去了解过往。

北方的斯库拉塔如果是塞赫自己走过去,至少也要半天时间,背着隆德的话就要翻个倍了。

塞赫也不懂自己在想什么,现在和那个时候比天平上的配重要更加显而易见。

把隆德丢在这里,断了一条右臂和右腿的他毫无反抗之力,肯定会被魔物咬死,但是这只是隆德一条命。而非要背着隆德,那他就会更晚一步抵达斯库拉塔、联络法塔的人检查封印。

隆德和全大陆的性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称量,怎么就做出了愚蠢的决断呢。

“导师...请您把我放下吧..如果带上我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

“我从刚才就告诉你,别再说话了,小心那个法术也渗进你的身体里。”塞赫将披风披在隆德身上,用符文来给隆德降温,而自己则脱掉了上衣和长裤,只穿着一双马靴和底裤在这炎热异常的天气中负重前行。

“导师...会不会热...把披风盖回到您身上吧...您不是上午才说过...不像我有这么多鳞片...都是毛,很热吧...”

“我不热。”

塞赫将背后的隆德背得更稳妥一些,不让这灼热的风暴袭击隆德的伤口。

“导师..您还记得吗...我十五岁那年...下暴雨的那一次。”

“不记得了。”塞赫感觉自己的底裤都已经湿透,若是现在有人在他的对面,一定能看到一个非常狼狈的虎兽人,他整个虎根的轮廓都已经清晰可见,甚至汗还在沿着他健壮的大腿往下流,直流到他的靴子里,湿粘闷热十分不舒服。

“我得了很严重的肺炎...那个时候我快死了...可是偏偏那几天都是大暴雨,甚至水位都快要淹没了赫拉斯瓦尔塔的门槛。”

“你那个时候也是...背着我,把披风披到我的身上,帮我取暖,然后...光着脚踏进到了您脚踝的水中...”

“您的脚爪被地面划了好多伤,那都是我后来被你送到教堂中苏醒的时候才知道的...”

“我只记得...导师的后背...真的好温暖...”

塞赫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灼烧殆尽,他还不知道要这样在这恐怖的高温中前行多久,他舔舐着自己干裂的吻部,不把舌头像犬科兽人一样伸出来是他最后的尊严。

“隆德...我说过了,少说几句话吧,保存自己体内的水分吧。”

“...导师...我觉得有时您是我的父亲...也像我的兄弟...也是...”

隆德慢慢将头靠在塞赫的后背上,塞赫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快要干到裂开,此刻他多希望有一滴水能渗进他的嘴巴里。

“隆德...隆...”

塞赫捂着自己的头,该死,他好像看见幻觉了,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若是现在中暑倒下,别说隆德,连他自己都会死在这里。

塞赫单膝跪地,此刻他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送进了他的嘴巴中,那是对他此时来说有些咸腥的味道,但却是无比重要的水分。

他睁开眼睛,在面前的是隆德那粗壮的胳膊。此时隆德那黑色的鳞片下面的皮肤已经被割开,汩汩鲜血正慢慢沿着塞赫的吻部滑落,塞赫那已经干燥得受不了的舌头正贪婪地舔舐着那救命的血水。

他猛地清醒过来,是隆德用他背在身后的符文剑划破了左臂取的血,隆德本就已经在刚才失去了不少血液了。

“隆德...够了...”塞赫推开隆德,他扯开自己的衬衫为隆德包扎,并用腿部发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背着隆德继续朝着北方一路奔跑。

不知是气温过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隆德的脸红得厉害,他把导师抱得更紧。

就连塞赫自己也不相信,他居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到达了斯库拉塔前的驿站。

此时太阳也已经西沉,本来还无比恐怖的高温此时此刻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塞赫跌跌撞撞闯入驿站的大门,他将隆德平放在长椅上,然后直接翻过吧台打开黑麦啤酒的龙头,不顾形象地用嘴接起来。

凉爽刺激的啤酒滋润了他几近干裂的吻部和喉咙,黑麦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驿站,他脱下自己汗津津的鞋子,然后一脸厌恶地将有些潮湿散发汗臭的袜子丢到一旁,并拿起吧台的水桶将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一遍。

活过来了!

塞赫在心中大声呐喊着,然后脱下自己已经被汗和水打湿的底裤,直接走到驿站后面的房间打算去寻找布料擦干身体。

“吼——!”

他刚一打开门,人形的魔物就从里面伏击了他,但是那对已经恢复了些状态的他来说就是笑话。

尽管赤身裸体,但他依旧轻松地捏住魔物的脖子,并用手中的符文将其缠绕,片刻后,魔物就像是一只被掐死的鹅一样,软绵绵地垂下了自己的头。

对不起了,驿站老板,明明几年前我最爱的就是你们家的黑麦啤酒。

塞赫看着对方的尸体,自顾自地走进去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和布料,还有一些常见的治疗用品。

他将隆德抱进房间的床上,并细心地用水帮他擦拭身上的脏污,又将他已经受了伤的断肢处做了干净的包扎处理。

隆德似乎因为高热已经昏过去了很久,塞赫知道将隆德放在这里肯定不是个好主意,这个镇子的所有人很可能都化作了魔物。他将塞赫用马绳绑在自己的后背上,并且做了一个随时能够将他放下来的结。

只要到达了斯库拉塔,就一定能有办法。

无论是检查封印,或者是救治隆德,到了斯库拉塔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可,若是斯库拉塔真的失守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封印仪式被记载于古书上,而古书则在世上唯有三本,分别交由三座法塔来分别保管。若无古书,镇守者只能依靠自己魔力守护塔的封印,虽能压制魔王一时,但无法完成封印,终究只是个下下策。若是无人能够去搬救兵,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就是他与隆德的现状,如果斯库拉塔真的失守,他若是能找到塔内的古书倒是还好,若是找不到他就只能亲自来充当魔力源,但能够帮他搬救兵的人根本不存在,因为隆德的身体状况很难闯出塔外。

不,不会的,斯库拉塔的镇守者并非等闲之辈。

那可是与塞赫有着相同名号的魔剑士——风剑公爵。

他的姓名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只剩下一个如骨架般空虚的代号。

塞赫在年轻的时候和那个豹兽人也交过几次手,虽然每次都是塞赫胜出,但是那个公爵的速度可是曾让塞赫吃了不少苦头。

塞赫将隆德和自己的束缚带绑紧,他要背着隆德一路前往斯库拉塔。

尽管隆德体型庞大,肌肉相当结实,但是在没有了高温的情况下,这些对于塞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负重都是家常便饭。他在年轻的时候为了训练自己的速度就经常背上自己体重十倍的负重物来训练自己,为的就是能够抵抗一些与重力相关的法术以及对抗小体型高速魔物。

塞赫将符文剑在半空中挥了一个半圆,他一脚踢开驿站的大门,远处落日下的斯库拉塔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寂静的街道因为塞赫过于张扬的行为而变得暗流涌动,街角四处开始发出呜咽和低吼。塞赫孤身一人站在街道的正中央,他甩了甩自己的符文披风,然后将剑指向斯库拉塔。

塞赫如同挑战者般,向着无人回应他的塔挑衅。

周边的魔物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他们纷纷展露出自己的身形,然后从拐角处、从更深处的黑暗中扑向塞赫。

塞赫握紧符文剑,他如同射向落日的一根长箭,箭羽处还散发着蓝色的寒芒。

符文剑所划过的每一处,连同空气一同被...凝结。

漫长的冰墙快速沿着街道竖起,倘若斯库拉塔的公爵如果不是瞎了的话,至少是能看见这街上的乱象吧?

然而直到塞赫一路劈砍到斯库拉塔脚下时,斯库拉塔的大门也依然紧闭。

塞赫将身上的马绳解开,将隆德平放在地上,然后从披风的内侧抽出四根青白色的楔石,将他们一同锚定于塔门的四角。

情况紧急,尽管破坏法塔的穿界门属于犯罪行为,但塞赫管不了这么多了。

“穿越位面的荷拉斯,汝居于第七位面的一角,汝自由,宛若穿界之船的飞鸟,汝残暴,宛如撕碎牢狱的长啸。请助吾等,赐予限制之门悲恸之绝叫。”

塞赫驱动着符文,穿界之鲨鱼荷拉斯听从了他的召唤,从遥远的位面游动前来,如象征性地咬掉了他的一截白色长发作为契约的代价,并硬生生地撕碎了斯库拉塔和塞赫所在世界的位面之门。

塞赫伸出手,四枚楔石重回他的手中。

他将隆德重新背在身上,并走进穿界门,他刚刚跨进去,一股恐怖的尸臭和高热立刻从门内喷薄而出。

风剑公爵和塞赫不一样,他喜欢法塔热闹一些,因此整个法塔都是他的学徒,甚至还有佣人和厨师。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尸体都被倒挂在他这大厅二楼的旋转台阶旁,如同恶趣味的圣诞树般。因为高温,许多尸体已经发臭生蛆,塞赫也感觉自己的胃一阵反酸。

已经这幅光景了,斯库拉塔是一定失守了。

他踏上不知是暗色血迹还是原本红色的地毯,平日公爵特意放在路两旁的花瓣已经变为了一块又一块的碎肉,塞赫左右观察着可能存在的魔物,但是没有声响。

整个斯库拉塔只是纯粹的被人屠杀,并没有人化作魔物,到底是何人做到这种地步。

学徒们的剑如同墓碑一样插在地面,有些都已经弯折了,看上去并不是魔物所做的。

塞赫并不打算调查背后的原因,他径直爬上旋转楼梯,直奔斯库拉塔的顶部,在那边应该有书库和工坊,他可以治疗隆德或者寻找古文书。

{法...法阵...}

“?!”塞赫环绕四周,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这才想起这里并非南方之塔卡律布狄斯之塔,但是也依旧失守了。

“你到底是谁?!”塞赫朝着空气发问,他总觉得这个声音一直在给他做着某种提示,但又词不达意。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塞赫等了许久,但依然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导师...塞赫导师...”

隆德在塞赫的背上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环绕四周,却遍地是不完整的尸体碎肉。

“这...这里是哪里?!”

隆德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一股酸水泛上来,这要不是他还在塞赫的背上,他非要吐出来不可。

“这里是斯库拉塔,看来就算你火车没出事也晚了。这已经没有需要我送信的人了。”

隆德终究还是忍不住,他捂住自己的嘴巴,拍拍塞赫的肩,想让塞赫把他放下来。

塞赫解开马绳,隆德单膝跪在地上,受伤和咒术侵入再加上眼前的场景,他还是

吐了一地。

“...还好吧?”塞赫不是很会安慰别人,他只能轻拍隆德那宽厚的背部。

“嗯,我已经好了...”隆德擦去嘴角边的口水。

“你这样行动也很不方便,我记得工坊应该就在这一层,来,我再背你一会儿。”

“......”隆德本该感到幸福,可此刻他的内心却满是愧疚,毕竟他耽误了塞赫的时间。“对不起,导师,是我拖了你的后腿,我是最烂的学徒了。”

“烂学徒?烂学徒都在一楼大厅呢,你想加入他们?”隆德差点因为联想到下面的惨状再泛起呕吐欲。“什么拖不拖后腿的,你得四肢健全,我们才能更快找到那个记载封印的古书,然后赶紧稳固封印。”

塞赫很快就找到了工坊,这种工坊只要是稍微有研习过魔法的人就必定会准备一间,无论是炼金药还是机械装置都会储存在这里。

工坊上有和一楼大门一样的穿界门枷锁,他再次用四枚楔石如法炮制轰开了工坊的门,工坊内的一切完好无损,看来公爵对工坊环境有很高的要求。工坊的墙壁上还挂满了各种机械零件、齿轮和链条,奇怪的动物和植物的身体部位,甜腻可疑的药水臭味弥漫着。工作台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里面记载了许多关于人体结构和魔法的知识。

塞赫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整面墙的机械义肢,这些都是用魔矿晶做的新货,价值不菲,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订购了。

他把隆德抱到工作台上,到底是法塔,所有该有的炼金药剂和工具应有尽有,他们现在随时可以做这个手术。

“隆德,我帮你把衣服脱掉。”

“好...”

尽管工作台是冰冷的,但是隆德的脸却浮现了可疑的绯红,不过塞赫是用剪子直接剪开了隆德的上衣和裤子、底裤。

隆德还是用龙尾巴尖遮住了自己的羞耻部位,好像一只被人看见肚皮的大黑狗一样。

“把你的大尾巴拿开,切到尾巴的话你身上就又要多一块机械的部分了。”塞赫用手抓着隆德的尾巴并卡在拘束台上,隆德的龙缝就这样暴露无遗,塞赫却面无表情地将一管碧绿色的液体注入到隆德的脖子上,隆德顿时感觉刚刚的钝痛感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本就感受不到的右臂和右腿这次连从全身开始都像是不属于他了一般,好像大脑对于身体的感觉突然就断开了一样。

塞赫拿着一把柳叶刀,他手臂上的符文如活过来爬到了刀上。

经过附魔的柳叶刀轻松划开了隆德残余的鳞片,塞赫小心翼翼地切开隆德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并取出了残留的部分骨骼。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明明感觉导师在做这么恐怖的事情,但是我却一点知觉都没有。”隆德不可思议地说着。

“当然了,这可是蔓朵拉草的提取物,滴这么一滴在酒里,就可以麻倒一条巨龙。”

“...怎么感觉导师好像做过这种事。”隆德满头冷汗地说着,把头瞥向一边在咬牙坚忍,塞赫注意到了隆德的紧张,他开始用对话的方式分散隆德的注意力。

“当然了,我用它在我自己导师的酒里下过,那之后他好像睡了一个礼拜,后来导师因为我的恶作剧,真的写了篇文章发明把它运用成为医疗的方式。”

“真的...很有您和大导师的作风呢...”

虽然被麻醉过后能够让切割肉体的痛感减轻,可毕竟那是抽骨改造,塞赫之前也只是执行过几次,每次对方都是在有蔓朵拉草做痛感遮断的前提下也吓到昏厥了。

他从墙上取下一个金属手臂模型,开始组装隆德的新手臂。

组装手臂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毕竟隆德的残留的肱二头肌很大,需要更粗壮的型号才能够符合隆德的尺寸。

塞赫将将一个小型魔晶石卡在隆德已经抽出骨头的肌肉内,然后塞赫驱动自己的符文,将魔晶石激活,其内部的魔力连接在塞赫的五根手指上,如同傀儡戏的丝线般。塞赫精细地将着魔力导线连接金属的手臂,并注入更多的符文在其中。顿时,手臂的表面泛起了淡紫色的光芒。

“试试看。”塞赫擦去头上的汗珠,这种及其精密的操作比起平日里用来战斗要更加费力。

机械臂的关节部位开始灵活转动,隆德不可思议地活动着手指。

确认机械臂可以使用,塞赫将防护层贴板细细镶嵌上。

接下来是腿部的装配。塞赫取出了一块黑色的金属板,上面镶嵌着许多小巧玲珑的齿轮和轴承。他将金属板贴在少年的大腿内侧,又拿出两根钢针,刺穿皮肤固定住了金属板。

如同刚才一样的操作,只不过这一次塞赫更加耗费心神。

——因为小隆德探出了头。

尽管蔓朵拉草屏蔽了隆德对于痛感的感知,但是其他方面的反馈反而更加敏感。

比如塞赫抚摸着他大腿的残根,并轻轻敲打钢钉...虽然是个看起来很痛的场面,可那是自己的导师在细心照顾他的身体,隆德一个想歪就...

机械部件开始运作,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

“好了,走下来试试看,挥动一下拳头。”塞赫用毛巾擦了擦汗。

“好。”隆德尝试着翻下操作台,踢了踢腿,新安装的大腿还不算特别适应,很像是左脚和右脚分别穿了一只拖鞋和靴子的感觉。但只需要凭借自己的魔力和意识就能够自由使用的机械臂,搞不好比原先更加实用。

“感觉很好,好像比我之前的手臂力气还大。”隆德抓起旁边的一个铁杆,只是微微一用力,铁杆就变形了。“导师为什么不..”

“你是想说,既然机械和肉体结合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不也改造吧。”塞赫将毛巾从自己的脖子上丢到一旁,然后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并收好。

“嗯...”

隆德还没说完,塞赫突然瞪大双眼,他的虎毛都直立了起来,并且身上的符文都开始跃动聚集,他猛地抓起自己的符文剑刃。

“因为战斗的时候,机械可靠不住啊——”塞赫话音刚落,四周的温度骤然升高,他拽起隆德的机械臂,将他丢到一旁。

就在下一秒,铁水浇筑的实心工作台瞬间变为了整齐的两半。

“什——”隆德完全没弄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究是来了,隆德,快去拿你的剑!”塞赫驱动符文防御,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如同钢珠在铁盒内反复弹跳,一个身影以隆德完全看不清的动作在屋内弹跳,所到之处物体均被斩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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