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帝国陷入内战，正是开拓的好时机，为什么还要找别的地方发展？”伊拉不解地挠挠头，她的上半身被摆在一张长桌上面，桌上还放着一副卡拉迪亚大陆的地图。桌边坐着内索斯和伊拉的下半身，而拉盖娅的脑袋则摆在伊拉下半身顶着的托盘上。

“我们大人讨论事情！你小孩子不要插嘴！好好听着，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拉盖娅斥责道，伊拉还想反驳，明明内索斯的年龄比她还小几岁，但话到嘴边她还是憋了回去，顶撞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事。

“南帝国虽陷入内战，我军实力远胜内战各方，”内索斯托着下巴分析，“然而外部群狼环伺，真正的威胁在于西帝国与北帝国。”

“帝国人很是傲慢，他们不允许自己被蛮族击败，内索斯如果贸然参与内战，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各方势力联合剿灭！”拉盖娅接着道，“不过如果是以伊拉的名义起兵，或许会好一些。”

“怎么可能！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内索斯瞪了伊拉一眼。

“那么只能企图周边蛮族的土地以为根据地，再积攒力量徐徐图之。”拉盖娅叹了口气，“难不成你想从阿塞莱或者库塞特虎口夺食？”

内索斯摇了摇头，“阿塞莱兵多将广，有广大的战略后方，难以与之争锋。库塞特人不善筑城，夺取他们的城池或许容易，但库塞特人擅于野战，弓骑兵兼具机动性与远程攻击，我们恐怕难以在野战取胜。而且库塞特人刚从游牧转为定居不久，我们即使攻下几座城池，他们也容易带走周边村庄的村民和城镇市民，只留下几座空城，靠我的几百活死人兵是守不住的！”

“你看，没办法了吧！果然蛮子就是蛮子，永远也干不成事！”伊拉又讥笑道。

“我对其他几个国家了解不深，其他几个国家有什么机会么？”内索斯却毫不理会她，转头问拉盖娅道。

“瓦兰迪亚人骑兵最是厉害，还会骑枪冲锋这种奇技淫巧，连我们帝国都不得不屈从于这些野蛮人。斯特基亚地处北方，终年寒冷，你的活死人到了哪些地方恐怕就被冻住了。”

“还有巴丹尼亚呢？我听说再西边的高地森林还有一个国家叫巴丹尼亚吧？”

“你说那群野人？他们哪来的国家呀！不过是一群刚刚下树的野人罢了。你倒是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多杀几只野人，把剩下的赶到更深的林子里，这土地不就是你的么？”

“这样不太好吧？”伊拉小心翼翼地问。

“有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呀！伊拉，你不要对这些野人和蛮子抱有同情心，先帝涅雷采斯（阿雷尼科斯皇帝之前的皇帝）就是叫这些野蛮人杀掉的！这些土地又不是那些野人的，他们只是刚好住在那里罢了，自然谁先拿到就是谁的！”拉盖娅又看向内索斯，“在潘德拉克战役中，这些高地野人与北方蛮子、西方蛮子联手，极大的损害了帝国的利益。但事后因为分赃不均，他们如今正狗咬狗，互相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正好可以去试试运气！”

“好，就这么办！”

于是事情就这么商量定了，内索斯带着他的活死人大军从藏身的村庄动身前往巴丹尼亚。一路跋山涉水，最终，他们在马鲁纳斯城附近驻扎，这座城市正是巴丹尼亚至高王卡拉多格的领地，大概也算是巴丹尼亚的首都，不过这些野蛮人或许还没有真正的国家概念吧？

内索斯身着常服，只身前往城内采风。马鲁纳斯城历史悠久，也可见巴丹尼亚人完全没有城市规划的意识和建筑规范，千百年来的城墙层层叠叠，毫无章法可言，也使得城内地形十分复杂。内索斯兜兜转转，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座土围子，上面还有很多人欢呼喝彩。走近问了才知道原来是竞技场。

眼下正在举办一场竞技大赛，内索斯虽然对奖品没什么兴趣，但观看几场比赛之后，他便忍不住技痒，也报名参加了这场竞技大赛。虽然内索斯身材矮小，但这也让他的身体更加灵活，再加上多年铁匠生涯锻炼的臂力，内索斯在几场比赛中连连胜利，最终走到了决赛。

决赛的对手是一位金发少女，她的脸上还长着雀斑，一双碧绿的眼睛不屑地瞪着内索斯。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两人向彼此冲去，少女举起双手剑，刚想劈下，却被内索斯一脚踹倒在地，接着内索斯便将比赛用的钝刀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内索斯赢得了比赛的胜利，而少女则耻辱大败，在内索斯上台领奖时便灰溜溜离开了。内索斯对奖品不感冒，从竞技场出来后就到当铺里当掉了。却不料刚从当铺里走出，他便被几个壮汉架住，拖进了一条小巷。

几个壮汉把内索斯丢在地上，让我们的主角啃了满嘴的泥巴。内索斯爬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眼前一把交椅上，之前竞技场里的金发女孩儿驾着二郎腿，冷眼看着他。

“刚才在竞技场里我大意了，没有闪，你就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现在我们再来比一比！公平公正，愿赌服输！”少女起身，抽出一把光彩夺目的宝剑，护手和剑把上都镶嵌着黄金和珠宝，看上去不一般的贵气。

“拜托，你竞技场里打不过我，就把我拖进小巷里再比一次，这哪里愿赌服输了？我就算再打赢你一次，你也会说‘这次不算！再比一次！’吧？”内索斯有些哭笑不得。

金发少女却涨红了脸，“少废话！快拔剑吧！”

内索斯却耸了耸肩，“我身上可没带剑。”

于是少女又外头看了旁边手下一眼，那名手下会意，将自己的剑解下来递给内索斯，却被内索斯拒绝了，“那是什么破剑！都生锈了！怕是钝得连奶酪都切不动了，既然你用自己的武器，那么我也要用自己的武器，这才叫公平！”

“你身上又没带武器。”

“我的剑在进城的时候被卫兵收掉了。”

少女又叫来一名手下，对他耳语几句，那手下点点头便离开了。再回来时手中捧着许多武器，撒开手，那些刀剑乒乒乓乓落在地上。少女用剑指着散落一地的武器，“挑一把顺手的吧！”

内索斯在一对刀剑中挑挑拣拣，找出了他的宵练宝剑，“这就是我的剑。既然你想和我再比一场，那我就陪你玩玩！”

“我会尽量收着点，至少留你一条小命！感谢我的仁慈吧！”少女举剑冲了过来，内索斯却侧身一躲，举起宵练剑向对方劈去，少女连忙转身格挡。然而内索斯的剑径直穿过了她的宝剑，好像她的宝剑并不存在一样，恨恨地劈在了她的身上。

少女大吃一惊，可是身上并不觉得痛，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却没有摸到伤口。她这一楞，顿时漏洞百出，内索斯抓住时机劈向她的脖子，将少女的头颅斩下了。

周围的小弟们都大吃一惊，不仅是因为老大被砍了头，更是因为无头的身体仍然站立在那里，甚至没有一点血从断颈喷出。

内索斯俯身捡起少女的头颅，拍了拍她的脸。少女的头猛然睁开眼睛，还连着干呕了几声，周围的小弟们都吓得后退一步，更有胆小的直接跑走了。

“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突然撞到墙上了？好晕，好痛！”少女皱着眉头，另一边的无头身体则举起手，向本来应该是脑袋的地方摸去，却扑了个空，小弟们听到人头讲话，又看到尸体动了起来，都吓得连连后退“怎么回事，脑袋摔出问题，失去方向感了吗？欸？你们跑什么？”

少女的身体跑向那些昔日里无比忠！诚！的小弟们，他们无比恐惧，顿时作鸟兽散。而她自己看到一具无头身体跑进视野中，也吓得大声尖叫起来，身体在慌乱之中也跌倒在地。

“啊————！有鬼！唔...唔！”

内索斯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又走过去将她的脑袋拼回身体上。少女摸着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完全看不出来曾经被斩断过，试着把脑袋再拔下来，也是徒劳无功。

看着少女托着自己的下巴拼命往上举，内索斯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上前道：“别试了，你的脖子好端端着呢！你走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不过我又赢了你一次。”

少女仍然错愕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转头看向内索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说了，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内索斯搀扶起少女，帮她拍去身上的尘土，又将宝剑挂回腰间。他准备离开马鲁纳斯，回到营地准备攻城事宜了。走到城门口，内索斯忽然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猛地转过头去，果然是那位金发少女。她也发现内索斯发现了自己，连忙转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内索斯也权当没看见，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后。回到军营门口，内索斯示意活死人哨兵不要拦下那位少女，便径直走进了大帐。金发少女也紧跟过去，看到偌大的营地她很是惊讶，因为她并没有听说巴丹尼亚或者敌国最近有集结什么军团，更不敢想象这么大一支军团驻扎在马鲁纳斯附近，城内的守军竟毫无察觉。

内索斯进入大帐，拉盖娅便捧着自己的脑袋走了过来，“城内的情况你摸清楚了吗？”

“据传言说，卡拉多格调集军队协助防守潘德拉克堡去了，依我所见，城内确实守备空虚，或许是攻城的好时机。我还有个趣闻，一会儿我们帐内要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拉盖娅话音刚落，那个金发少女就掀开帘子进入了大帐。见是一个金毛的巴丹尼亚少女，拉盖娅不免有些恼怒“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捡小野人回来了，这多脏啊！还会传播疾病。这些野人和野猫野狗一样，身上都带瘟的。”

“你怎么随便骂人啊！我们巴丹尼亚人怎么你们了？就这么歧视我们？”少女听到拉盖娅一番高论，不免有些不快，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脖子上空荡荡的女人，手上还捧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颗美人头。少女又要尖叫，内索斯再一次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叫什么！你刚才还不是一个样！”感受到少女渐渐平静下来，内索斯也松开了手，“说罢，你是什么人，跟过来干什么？”

“你们是谁？为什么驻扎在马鲁纳斯城附近，有什么企图？还有，那个是怎么做到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可是绝密的军情！”

“那我又凭什么告诉你们！”

“小妞，这可是我的军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内索斯面色一沉，这个女孩临危不惧，恐怕来历不简单。他这样想着，不觉将宝剑出鞘。

少女看在眼里，面露惧色，转身边跑。内索斯却没有去追她，果然不一会儿，活死人士兵们便架着她回来了。活死人兵将她扔到地上，内索斯又再一次将她扶起来，“我这里进来容易，想跑可就难了！”

“你要干什么！不要砍我的头！”

“好！听你的！”内索斯刀锋向下，一阵寒光闪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少女只觉得双腿麻麻的，她很是疑惑，但看到内索斯向后退了一步，玩味地看着她，还以为是内索斯改了主意要放她走，来不及道谢便想转身，却突然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我的腿不听使唤了？”少女疑惑地回头看去，却看见自己的双腿还立在那里。她大吃一惊，连忙翻身看向自己的下体，果然，两条腿都只剩下短短一截肉桩子，除了扑腾什么也做不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谁叫你要跟过来，又要逃跑的，我给你长长记性喽。来，切手手。”内索斯又上前想要切下她的双臂，少女吓得连连向后爬，“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卡拉多格的女儿！”

内索斯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她说她是蛮酋卡拉多格的女儿。”拉盖娅道。

“才不是什么蛮酋！是巴丹尼亚至高王卡拉多格！你们这样对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原来是巴丹尼亚的公主，欸呀呀，久仰大名！”内索斯面无表情地称赞道，上前又砍下了她的双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作科林。”金发少女蜷缩在帐篷的一角瑟瑟发抖，她现在完全失去了四肢，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棍。眼睁睁看着内索斯捡起自己的四肢随意扔到桌上，又过来将自己的身体捧起来放到睡袋上。“别在那里呆着，多脏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不愧是卡拉多格的女儿，明明身体抖成这个样子，嘴巴还是这么硬。”内索斯笑道，“我叫内索斯，阿塞莱人。那位身首异处的阿姨叫拉盖娅·珀特洛斯，帝国人。对，就是你想的那位。”

“是阿雷尼克斯皇帝的老婆吗？原来连南帝国的女皇都在这里，难怪你不怕我父亲了。”科林想要翻身，可是短小的四肢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只靠腰腹的力量也翻不过来，只好作罢。她绝望地叹了一口气，“想干什么就来吧！”

“来什么？你现在好好休息就可以了，等到时候我会把你全须全尾地还回去的。”

“等到什么时候？”科林又得了希望，竟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等到我们把马鲁纳斯城攻打下来的时候。”

“啊？什么！”科林大惊失色，一个不稳又倒了下来，她蛄蛹着向内索斯爬去，“我们巴丹尼亚已经很可怜了，领土被你们帝国、瓦兰迪亚和斯特基亚蚕食，人民被屠杀。难道就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看到她这副样子，内索斯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他上前抱起科林，刚想说些什么，伊拉突然回来了。她现在是斥候小队的队长，估计是得到了什么要紧的情报。“卡拉多格协助防守失败，潘德拉克堡被瓦兰迪亚攻陷。现在卡拉多格正在往马鲁纳斯撤退。”

眼尖的伊拉也看见了内索斯手里的科林，乱蓬蓬的金发，委屈的小表情，和扑腾的短小四肢，简直戳中她的心巴。“哇！好可爱的小孩子！内索斯，你从哪里捡来的呀？”

她还想上前摸，却被拉盖娅拦住了，“不要碰这些野人，他们身上都是脏东西，碰到要生病的！”

“哇！妈妈，你好扫兴！”伊拉只好悻悻收手，坐在桌旁戳弄着科林的四肢。科林发现伊拉上下半身似乎不是十分协调，仔细看来，原来她上下半身是分离的，腰部的断面两边都蒙着铁皮，靠着门栓一样的装置链接。只是这种连接不是很紧密，伊拉起身或者转身的时候，上下半身就会露出缝隙。

“伊拉，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野人，她是大名鼎鼎的巴丹尼亚至高王卡拉多格的女儿科林，也是个公主呢！科林，这一位就是阿雷尼克斯皇帝和拉盖娅的女儿伊拉。”

“你好，幸会幸会！”伊拉伸出手，科林下意识也想伸手和她握手，然而她只有肩膀耸动，她的手在桌子上放着呢！科林沮丧地低下了头，内索斯和伊拉却乐得哈哈大笑。

“好啦！你们这俩孩子，真是不懂事！内索斯，把这个小蛮酋好好洗干净再让伊拉玩。要是让伊拉染上什么病，我可饶不了你！”

“好，好。”内索斯连声答应。这座军营虽然是他说了算，但是拉盖娅作为前女皇，使唤人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内索斯也就顺从她了。他们帝国人都爱干净，拉盖娅即使脑袋掉了都要坚持每天洗澡，可巴丹尼亚人不一样，即使像科林这样的贵族也整日在林中奔波，不仅不爱洗澡，甚至发展出一套理论，认为身上的污垢有助于抵御疾病。

因此当内索斯和伊拉合力像为科林洗澡时，她拼命地挣扎着，“不要啊！不要啊！洗澡会生病的！”然而她现在没有四肢，只能任凭内索斯和伊拉把她浸入水中。澡盆水面上顿时浮起一层油污。

科林也渐渐停下了一开始的抗拒和挣扎，甚至有些享受起来。“说起来，为什么伊拉的腰是断开的？”

“是我切断的。”

“不拼回去吗？就像在城里那样，我的脑袋一放回脖子上就拼回去了。”

“刚切下来当然能拼回去，时间长了可就接不上了。只能用针线缝起来，”内索斯笑道，“不过我更喜欢用铁皮蒙上，用插销链接，这样就可以随时断开和接上了。”

“啊！那你们能不能赶紧把我的四肢拼回来啊！我不想变成那样，那太奇怪了！”

“嘿嘿，由不得你！”

洗完澡后，科林的皮肤变得更加白嫩了，一头金色秀发被水沾湿，紧紧贴在头上。内索斯取来浴巾为她擦赶紧身上的水分，披上衣服后就抱到军营院子里晒太阳。科林扭扭捏捏的，内索斯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别害羞了，这里除了我，拉盖娅母女和你以外就没有别的活人了。”

“那他们......”科林不安的看向旁边的活死人士兵。

“他们都是活死人，”内索斯走过去摘下了其中一个士兵的头盔，“看到了吗？他们头盔底下是空的，看不见你的！”

科林这才放心，内索斯转身想回帐内，又被她叫住了，“比起强攻马鲁纳斯，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案！”

“什么方案？”内索斯又走回科林身旁，俯下身来。科林就对他耳语几句，内索斯点点头，接受了她的建议。

过了几日，内索斯回到马鲁纳斯城中，便看见许多人围在一起。他上前拉过一个路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卡拉多格至高王正为两件事发愁哩！一件是巴丹尼亚许多城堡和城镇被占领，可国家兵力空虚，无力夺回；另一件事便是他的宝贝女儿失踪了。”

内索斯道过谢，便来到了马鲁纳斯的宫殿，说是宫殿，比起其他几个国家实在是过于简陋，完全就是胡乱堆砌的一堆石头，建筑毫无章法，但比起巴丹尼亚的平民居住的茅草房来说也确实可以称得上宫殿。

内索斯进入宫殿，里面就像是山洞一样又黑又乱，一个中年人坐在当中的王座上，看上去郁郁寡欢。他便是卡拉多格了。内索斯上前行一个礼，便开门见山地道“我听说陛下正为两件事情发愁呢！”

“哪来的小女孩儿？长得这么黑！快轰出去！”卡拉多格抬头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叫卫兵赶人。内索斯连忙道“陛下，我可以为你解忧！”

“对不起，我既不喜欢小孩儿，也不喜欢黑的。”

几个士兵上前就要把内索斯赶走，内索斯赶紧说“我可以借兵给你，也知道科林的下落！”

“慢着！”卡拉多格叫住了那几个士兵，“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欺骗至高王是重罪？”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以借兵给你，只要你答应......”

“科林在哪里？是不是你绑架了她！”

“我没绑架她，她是自愿到我这里来的。”

“自愿的？我明白了。”卡拉多格若有所思，“你其实是男孩儿对不对？”

内索斯内心有些感动，他见过那么多贵族和平民，能认对他性别的这还是头一个。他连连点头，卡拉多格便道“那好，也到岁数了。我同意了！”

“啊？什么叫到岁数了？同意什么？”

“你和科林的婚事啊，你不是为这个来的吗？”

“我...我......”内索斯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卡拉多格便摆摆手，“好了，就这样吧，你们的婚礼就在城里举办，我会为你们主婚。”

接下来的时间，内索斯都神情恍惚，他浑浑噩噩不知道卡拉多格对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城，回到营地的。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营地的大帐中了。

伊拉捧着科林，挼这她蓬松的头发，“怎么样，卡拉多格那老登说了些什么？”

内索斯颓唐地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卡拉多克听说科林在我这里，便要我们两个结婚。他还说为我们在城中举办婚礼！”

“什么！”伊拉拍案而起，甚至忘了手中的科林，科林摔在地上，发出惨叫声，内索斯连忙把她捡起来。伊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结婚？”

“什么？不行！绝对不行！”科林扭动着没有肢体的躯干，徒劳地反抗着，“我嫁给他？绝对不可能！”

“你不同意也没用，”内索斯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难道想结这个婚吗？我甚至什么都没说，卡拉多格就满嘴答应了。即使你我都不愿意，他也会到处跟人宣讲我们结婚的。”

“好吧，”科林低下了头，接受了自己残酷的命运，明明只是参加竞技大赛不服输，怎么就要嫁给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莫名其妙的人。“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肯定参加不了婚礼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数日后，内索斯和科林的婚礼如期在马鲁纳斯举办，伊拉则作为伴娘出席，而拉盖娅为了避嫌没有出场。在内索斯和伊拉的策划下，这场婚礼将以帝国的习俗举办。几乎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凑了热闹，科林手下的几个混混则十分疑惑，他们当时明明看见科林被砍了头，怎么这会儿又活过来了。

科林的婚纱上面装饰着厚厚的蕾丝，只有这样才能遮住四肢上用来固定的铁环。尽管如此，科林的四肢依然时常摆出一些常人做不到的姿势，只不过在婚纱的遮掩下不太明显，没有宾客发现她的异常。

这群巴丹尼亚土包子都对这场帝国式的婚礼议论纷纷，认为帝国不愧是礼仪之邦，一场婚礼尽显大国风范。就是那个伴娘总是端着，连弯腰都不肯，摆足了臭架子，不愧是骄傲自大的帝国人。

当然，实际上这是内索斯对伊拉做的一个恶作剧，他将伊拉上下半身之间的固定都解开，这样伊拉的上半身就只是摆在下半身上面，稍不注意，上半身便要掉下来。于是伊拉不得不四平八稳地端着，不仅不能弯腰，连转身都要小心翼翼，深怕转的快了上半身会甩出去。

婚礼结束之后便是洞房，内索斯轰走凑热闹的宾客们之后，便锁上了洞房的门。科林则累得瘫倒在床上。“好累啊！内索斯，快把我四肢都脱掉！实在是太累了！”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让四肢回来吗？我帮你装回来，你怎么还嫌累？”

“欸呀，本来我都已经快习惯了没有四肢了，其实感觉还蛮轻松的。你把我的四肢用这种方法装上，虽然看上去和原来差不多，但我现在抬手就是靠着短短的残肢去举起整支手臂，能不累吗！”

内索斯笑着，没有说话，他解下了科林的四肢扔在一旁，自己也爬上了床。两人就这么默默躺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过了许久，科林缓缓开口“虽然我们结婚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了吧？要不要做点夫妻之间的事情？”

“啊？这不太好吧。”内索斯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不是夫妻吗？这很正常吧！”

“好吧，如果你开心的话。”内索斯很尴尬，但他还是脱下了裤子，科林看到他的小黑雀，忍不住惊叫：“哇！这也太小了吧！”

内索斯羞红了脸，“我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那我们就以女孩子的方式来爱爱吧！”

“啊？”内索斯正不知所措，科林便以四肢全无的人棍身体爬上了他的身体。

两人一夜无眠。

翌日，内索斯精神抖擞，他换上正装，新婚妻子科林还慵懒地躺在床上，无臂无腿的她趴卧在哪里，像是一只小猫。内索斯轻轻吻过她的额头，便离开洞房，来到岳父卡拉多格的宫殿里，准备商量接下来的军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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