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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2

小说:品香 2025-08-31 08:43 5hhhhh 6240 ℃

  劉禹靠近後也對跟在宋伶背後的若霞招呼:「若霞姐姐早!、」

  「禹少爺早。」

  「嬸嬸,我能把三字經都背完了! 下午去祠堂,再背給嬸嬸聽!」

  「小禹真厲害。」

  品香園西南處有一間祠堂,供奉劉家祖先神主牌位,劉年晉靈堂也設在這裡,出殯後撤下,留下牌位與先祖並列。劉太夫人要求宋伶為劉年晉抄經祈福百日,這些日子與劉太夫人請安吃完早膳後,宋伶便在祠堂待到傍晚,才回茗萱苑。

  靈堂收拾起來後,劉禹偶爾會由許雅的丫環送來祠堂,由宋伶帶他識字。這是與劉太夫人請示過的,許雅此時懷孕五個月,過正午嗜睡,丫環將劉禹帶出軒禾園免得擾許雅休息。於是將劉禹帶到祠堂,由宋伶帶他識字,背誦三字經,替他說說三字經裡提到的典故。

  劉禹聰明乖巧,樣貌可愛,是個不令人煩心的孩子;儘管如此,宋伶其實並不喜歡與他相處。每當帶劉禹識字,宋伶便會想起過去在崇山鎮的院落中,父親教她識字,手把手帶她寫字,母親在旁斟茶,磨墨。

  父親總說女兒才貌雙全,將來的夫君若無功名在身,可不輕易將女兒許配出去。宋伶也想像過自己出嫁後的生活,必定得如父母這樣,互敬互重,相處和睦,談詩論畫,相夫教子。

  剛入劉府,得知是為重病的劉年晉沖喜財挑中她的八字,守著一個隨時可能守寡的婚姻,她自然埋怨兄長、埋怨劉府。

  當劉年晉身體漸漸好轉,雖然身體不好,世家子弟受的教養一點不少,能與宋伶說古論今,這時宋伶曾替劉年晉體弱的身軀感到惋惜,期待能將他養好身體,兩人做長久的夫妻。

  而與劉年晉有了夫妻之實後,宋伶就算不懂他人床笫之間適合狀況,由劉年晉貧弱的精氣、偶爾聽從僕役中的閒談猜想,自己恐怕懷不上劉年晉的孩子。這時宋伶難免埋怨起這樁婚事。八字是劉府挑的,宋伶就算不想嫁,宋家也無法直接拒絕汴城清川劉府;劉年晉的身體只要出狀況、無法留後,卻都是她的問題。這是甚麼道理?

  看劉禹這純樸天真的孩子,宋伶便忍不住會想起過去的自己,每日充實才學、閱覽群書,為何陷入這番處境?

  與劉言政夫妻寒暄問候,劉太夫人的丫鬟念純請幾人進房進房入座,再請劉太夫人入席。席間劉太夫人多向許雅叮囑照顧身體,向劉言政交代這個月進貢皇城的香品,再逗著劉禹,宋伶倒像是誤入天倫之樂的外人。

  倒是劉禹,在劉太夫人稱讚他又背誦不少經詞,直率地說:「都是伶嬸嬸教我的。」

  席間提起宋伶之名,劉太夫人不好繼續冷落,對宋伶說:「過兩日便是百日,小禹好動,許雅身體需要靜養,不如在院裡收拾一個地方,讓小禹上茗萱苑習字唸書,過兩年,性子定了些,再送去書院。」

  「也好。」除非劉言政夫妻有意見,宋伶沒有拒絕的餘地,道:「這兩日便讓若霞收拾書房。」

  「有勞嫂嫂了。」許雅姣好的容貌底下,仍有掩不住的疲態,據說她兩次懷胎害喜症狀不少,那是宋伶從未體會的辛勞。

  許雅轉頭向劉禹交代:「可要好好聽伶嬸嬸的話,別貪玩。」

  劉太夫人見事情已定,道:「整理書房有什麼需要,就讓若霞跟容秋說一聲。」

  「是。」

  容秋是跟在劉太夫人身邊二十多年的丫鬟,此時管理劉府僕役大小事。

  劉太夫人願意將心頭的金孫送到茗萱,讓宋伶感到受寵若驚;劉禹日後得往來茗萱苑,那麼劉府就不會落下對茗萱苑的關照,說起來,算是劉太夫人替宋伶在劉府找一點用處?

  拜別劉太夫人,宋伶前往祠堂,若霞送了茶水過來,便回茗萱苑依劉太夫人的意思,將書房收拾得適合三歲的劉禹練字唸書,缺什麼,能找容秋要。

  宋伶在祠堂的宋伶專心抄經,先前她還想著抄完經後,該如何打發在劉府漫長的歲月,劉太夫人便替她安排了。

  當若霞送午膳來時,她才停下筆,起身到祠堂外的涼亭,若霞已經佈置好幾單的三菜一湯,都是素菜。

  若霞立在一旁伺候,宋伶心血來潮,賜她同坐;若霞心有疑惑,沒有與宋伶同桌,而是在涼亭側邊的石椅坐下。

  宋伶問:「說說妳跟妳那個表哥是怎麼回事。」

  昨晚只知兩人苟且之果,尚未知兩人結緣之因,若兩人有真心,何必幽會苟且;劉太夫人雖溺愛其子,卻非毫無道理可言之人,或能有機會放若霞出府。這不僅是憐憫若霞,過了昨晚的衝擊,冷靜想想,她擅自留後門讓男人入院,瞞天過海的自信行為,讓宋伶感到不安。

  若霞朝四周看一圈,沒有其他僕役在附近,道「不是好因果,怕污了夫人與劉家列祖列宗的耳。」

  「無妨。」宋伶心想,昨晚已汙了我的眼,卻道:「若妳有什麼姻緣,或許有機會,不必像我這般,一輩子只能在這兒。」

  涼亭邊的長椅比宋伶所坐的石凳低,若霞抬眼看了宋伶一眼,見主母看著眼前的素菜,緩慢一樣樣放入口中嚼著。

  她垂下眼,道:「昨晚叨擾夫人,若霞必定老實交代前因;然而在劉府吃喝不愁,用好穿暖,若霞並不覺得有何不足,若霞無所求,還請夫人留若霞於劉府一席之地。」

  宋伶轉頭看若霞低垂著頭,為她出府著想的「好話」,彷彿是要逐她出府的惡言。

  雖然確實認為若霞擅自留門還隱瞞其事,對其在身側感到不妥,宋伶卻認為自己並沒有趕她離開的惡心;讓她出府、給予自由,不必與人趁黑夜私會,難道不是好事?

  「先把事說清楚。」

  「是。」若霞垂臉說道:「若霞出生於汴城西北的黃家村,主要種植清川香所需的原料,黃家村有九成的人,都靠劉府吃飯。劉家人經常過去,巡視花田、作坊;十歲時,父親過世,家中只有母親養家中六個孩子,劉太夫人看我順眼,讓我到劉府當僕役。我簽了賣身契,但太夫人仁厚,逢年過節,讓我回家陪娘親與兄弟姐妹。」

  大戶人家的丫鬟,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好,若霞一年比一年嬌俏可愛;每次回去,左鄰右舍男子朝她起鬨,不在少數。

  「表哥黃大川就住在隔壁,家裡兄姐結婚生子,過年時老屋擠不下人,借了黃家的地方,說讓幾個未婚的女孩擠一擠。那些女孩在一間,黃大川⋯夜裡潛入摀住我的嘴將我拖入他們房裡⋯朝我抹春藥⋯兩人輪流一次又一次⋯」

  宋伶傻了,卻聽不出若霞口中有任何怨懟或哀傷,僅是平靜訴說一件往事。

  「快天亮時,他放我自己走回那間許多姊妹睡的房間,沒人察覺有異;回家過節那幾天,黃大川都在入夜後抓時機將我擄走,盡興後再放我回去。當時只覺得害怕,怕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敢讓家人有何異狀,想著回到劉府,就不會再看到那兩人。」

  「回到劉府後,倒也不是全然放心,男女之事並非一無所知,害怕意外懷上那兩人的種,左思右想,將過年回黃家村發生的事告訴容秋姊姊。」

  容秋是劉太夫人身邊的丫環,在劉太夫人身邊二十餘年,管理品香園內僕役大小事。

  「容秋姊姊替我稟告太夫人,太夫人召我密談,問我『若要劉府替妳做主,是要報官抓那人,或是替妳成親呢?』一旦報官,那黃大川對我做的事不就全村皆知?可我怎又會想跟他們成親呢……於是只告訴太夫人,若不幸有孕,請太夫人可憐若霞,為若霞請一方打胎藥,讓我歇息後繼續在劉府。」

  「太夫人答應不會因此影響我在劉府的差事,至於黃大川,會讓人盯緊他,若工作上有所閃失,藉此重罰。太夫人還請了大夫替我查看是否有其他傷病,診脈雖說無受孕之兆,仍是之後看見月事到來,才真的放下心。此後過年,我便送些東西回去看過母親,推說府裡年節忙,不過夜,當日就回汴城。」

  若霞說完停下緩口氣,宋伶倒杯水遞過去,若霞誠惶誠恐接下拜道:「謝夫人。」

  宋伶問:「既然如此,有太夫人替妳撐腰,應當不用擔心那小人,為何仍與黃大川糾纏不清,甚至放他入園?」

  若霞輕抿兩口茶水,握住瓷杯,垂手盯著杯中淺褐色茶水,道:「那年初夏,太夫人以我的八字能助晉少爺培元固本,將我從政夫人身邊,送到茗萱苑。太夫人為了晉少爺安康,求神念佛、尋方求士眾人皆知;尤其夫人入府沖喜後,晉少爺身體日漸好轉,讓太夫人更加執著於求神問卜;只要不會傷到晉少爺,任何方法太夫人都會嘗試,這點夫人肯定清楚。」

  「推算出適合沖喜八字的方士,在太夫人央求下,再以晉少爺與夫人兩人八字推算親近於兩人又能有助益的八字,容秋姊姊看了便說巧,劉府內就有這麼一個人物。太夫人告訴我,晉少爺不納妾意念相當強烈,多半不會給我名分,但會給我妾室應有的例錢,讓我入茗萱苑幫幫晉少爺。」

  「先不說我自己怎麼想。」若霞仰頭看著宋伶,道:「先前在黃家村遇上那難堪的事,太夫人願意維護,此時太夫人有所期盼,我又如何能拒絕?」

  若霞再次低下頭,道:「入了茗萱苑,太夫人特意遣開夫人,讓我親近晉少爺;與晉少爺雖有其實,但晉少爺一心向您,若霞不過是個在您不方便、或不在劉府時,能讓他方便瀉火的丫環。然而若霞……雖非自願,卻與需索無度的男人們有過經驗,晉少爺洩出的稀薄精液淡泊如水…而後與太夫人提起,晉少爺此時恐怕難衍子嗣,應以固本培元為重,不需強求子嗣。」

  「而太夫人認為晉少爺每一刻都是跟閻王延命,不知何時會被收回,因此得把握時間留下晉少爺的血脈,於是苦了您。而若霞並不入晉少爺的眼,夫人也未曾為難若霞,若霞更是無意與夫人爭風吃醋般造次。太夫人奉行承諾,發我身為妾室的例錢,劉府內的人也以晉少爺小妾目光看待,在茗萱苑的生活著實愜意。」

  「直到兩年前,黃大川離開黃家村,到汴城劉府的金香鋪工作,我去取茗萱苑用的薰香時,遇上了他…那人絲毫不認為自己錯過什麼錯事,親暱地朝我噓寒問暖,在旁人沒注意時,還捏我的腰輕聲說想我…那時比起害怕或尷尬…更多的竟是…想念…」

  「夫人肯定輕視我,畢竟連我都想賞自己耳光,卻仍難以抑制想要男人的念頭…於是從那時開始暗通款曲;茗萱苑修補圍牆的工程,黃大川說著想打工多賺外快,在金香鋪放他休息的日子,就跟著工頭搬磚補瓦,因此不需要我說明,他就知道這裡有一扇門。那時多是我趁夜從那扇門離開去找他;直到此時,茗萱苑剩我們倆,才有讓他入院的事。」

  宋伶心中千迴百轉,原對若霞的遭遇懷有憐憫,卻如此老實認了自身蕩漾的心緒,使她嘆口氣:「妳可真是大膽。」

  若霞苦笑:「我原以為太夫人為我著想,但其實在這大宅裡,太夫人想的還是劉家;晉少爺不在之後,不會有任何人目光留在茗萱苑,我得為自己想想,如何度過漫長的日子。」

  宋伶食不知味結束午膳,若霞起身收拾碗盤,宋伶道:「何不請太夫人放妳出府呢?妳沒真的名份,若真心儀那個黃大川,肯定能有結果。」

  「表哥在黃家村已有妻小,我可沒想在那小家小戶中當小的。再說,雖說我沒名分,太夫人可不認為能當作沒這回事。」

  言下之意,兩人的後半輩子是一樣的,都得在劉府為劉年晉守寡;宋伶胸口湧起沉重的無奈,由兄嫂訂下的婚事,她一句話都說不上就被送來劉府,無論夫君好歹,這輩子就得在這兒了。

  若霞剛離開,軒禾園的丫環就帶著劉禹過來,懷著胸口的沉悶,宋伶帶劉禹在祠堂附近的庭院走動消食;半晌後回到祠堂裡,帶劉禹識字念書。

  傍晚軒禾園的丫環帶劉禹回去,宋伶關上祠堂的門,與他們一同離開,經過中堂後向劉禹道別,轉向茗萱苑。

  回到廳堂,若霞已將晚膳擺好,說道:「書房已經收拾好了,夫人吃過飯後能去看看,需要再增添什麼,我明日再補。」

  以若霞實為妾的身分,若宋伶釋出善意,能一同上桌用膳;宋伶未曾退守彼此的階級,若霞守僕役的本分,專心致志伺候夫人,未曾有所怨懟。

  日子平靜度過劉年晉的百日,劉禹第一日到茗萱苑念書習字,劉太夫人差人送了茶點過來,自劉年晉過世後,茗萱苑久違收到來自太夫人的賞賜。傍晚送劉禹出茗萱苑,院外劉言政正走過來,朝宋伶致意:「多謝嫂子看顧禹兒,若有不受教之處,務必告知。」更送上點心,說是略盡宋伶為師的束脩之禮。

  兩方寒暄過後,在院門前分別,宋伶回到書房裡收拾,若霞前往廚房領晚膳。吃過飯,擦完澡,漫漫長夜,宋伶秉燭翻閱書籍,若霞送上明目補氣的養身茶,為她點起荷葉薰香,安靜退出書房。

  看著書房關上的門,宋伶心想,若霞是如何排遣長夜?就算先前沒撞見她與黃大川的好事,總不會天天都這麼過。

  是立場同病相憐的女人,因此對若霞多幾分心;然而她以放蕩的心思接納曾強迫她的男人,又令宋伶多幾分輕視。

  將注意力放回書本,多看兩頁詩詞,宋伶感到一股倦意侵襲;或許是整日得花心思照顧孩子,比平時更加疲累,宋伶拿起燭火回到房裡,將燭火放在桌上熄滅,到床邊脫下外衣,沾了枕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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