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散步（8月4日 雨禾）

　　人，其實是有壹種劣根性的。

　　不想得到的，就越想爭之搶之。

　　而在此，人通常會隨大流，沒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摒棄世俗，罔顧人倫的事情，通常都會遭到人們的譴責。

　　那麽人們爲什麽想著譴責？

　　——

　　【不許揠苗助長】：老弟，我覺得妳第壹步，應該是先好好觀察壹下妳的母親，在性欲方面的需求大不大。

　　【不許揠苗助長】：妳就找個她不在家的機會，好好找找妳母親有沒有留著壹些關于自慰的東西。要是有的話，其實就很簡單了，妳這個正值青春精力旺盛的男生，外加長得有點帥，其實很是吸引她的。

　　【不許揠苗助長】：當然，這麽說也有點絕對，所以這壹切，都是建立在壹個前提下。

　　【不許揠苗助長】：而那個前提嘛...嘿嘿，就是看妳母親對妳的接觸反不反感，以及她對妳的感情，除了母親所應該帶有的關心喜愛，還有沒有不屬于這方面的感情。

　　【不許揠苗助長】：總的來說，第壹步先觀察嘛，妳也是剛剛才發現這種癖好，外加上妳又是個大學生，畢業應該還要幾年，這大學的時候，時不時往家裏面趕就行了。

　　【不許揠苗助長】：所以老弟，加油！

　　敲完這些字，我迅速地瞟了壹眼正不斷響著流水聲的廚房，做賊心虛地拍了拍胸脯。

　　幸好幸好，小風還在洗碗，那就沒有多大可能看得到我現在在做什麽了。

　　不過在客廳還是太危險了，以後應該還是晚上回房之後再弄好點。

　　將心中的慌張心緒壓下，我望著手機屏幕上面那個名爲‘小耳東西’的粉絲的昵稱，不知不覺的，就開始回想起曾經的事情。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看著小風慢慢長大、變得比我還高的時候，又或者是我曾經沖浪時，無意間看到壹本關于母子的劉備文的時候，我突然就萌生了壹股想要寫這種文的沖動。

　　當然...真正的目的，我壹直很清楚的。

　　我寫文，只是爲了緩和壹下我的那種很怪的癖好...

　　于是，我注冊了個發文的論壇賬號，背著兒子，開始偷偷搞起了這種見不得人的寫作。

　　其中所寫的題材，壹樣是那種母子禁忌的文，被另稱爲李文的文。

　　裏面的主人公，便是我...和我的小風。

　　從最開始第壹次寫東西什麽都不懂，文筆不行，肉戲稀爛。

　　再到後面寫著寫著，文筆上去了壹點，肉戲重看壹遍都看得我夾緊雙腿，不禁想象著那些畫面的時候，我突然壹看，才發現過了這麽多年，我積攢的粉絲...其實不少了。

　　不過嘛，我其實是不怎麽在論壇上跟別人私信聊天的，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帖子上面回複別人，並且看看別人在我帖子上面發的壹些關于他和他母親的經曆。

　　直到我今天下午看見那個好半年來，壹直锲而不舍地給我發著私信的...狂熱粉絲。

　　可能是被他這種我壹直沒有回複，但他就是在不斷發消息的精神感動了吧，我就來了興致，跟他加了個很冷門的聊天軟件的好友。

　　然後呢，我們就開始聊天，聊著聊著，這位老弟就很順其自然地將我當成個男人。

　　雖然被他誇得我那叫壹個開心，但我真的很想吐槽壹下，爲啥寫這種母子文的，就不能是個女人了？

　　是瞧不起我這個早就生了兒子的人嗎？

　　氣抖冷！

　　不過嘛，被誤會也不是壹次兩次的了，反正我也是直接忽略掉這個小細節，跟這個老弟繼續聊了下去，然後就見這位老弟無意間說出了他自己戀母的想法。

　　其實有這種經曆的人我也不是第壹次見，畢竟我每次壹發文，評論區下面壹堆跟帖說出自己經曆的，我完全可以隨隨便便找壹個出來拿來當素材什麽的。

　　但第壹次真真正正地跟這種有戀母癖的人聊天，還是我第壹次。

　　接著又繼續聊，聊到我看到他開始問我能不能幫他出謀劃策攻略他的母親。

　　說實話，那時候我是很猶豫的...畢竟我是個實操經驗爲零的人。

　　並且呢，我還是個母親，壹個女人，甚至就連平時偷偷撩撩自己的兒子，都看著他不爲所動，像塊木頭那樣的表現，我是壹點信心都沒有的。

　　所以...

　　——老弟妳放心！

　　包在姐身上！

　　嘿嘿，實操經驗爲零，不代表理論爲零嘛~

　　老娘也是寫了這麽多年的這種文了，不總結出來壹兩個套路，都對不起我手下這麽多對以我和我兒子爲原型的主角了。

　　那麽講到現在，很多人已經猜到我的這個癖好是什麽了。

　　沒錯，我有那種名爲戀子癖的...壹種十分不好的、遭世人嫌棄的、敗壞人倫的癖好。

　　我這個當母親的，對自己的兒子...對我這個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兒子，有著那種不該有的想法。

　　這要是放在正常人的世界裏面啊，暴露出來這種想法，我肯定會被唾棄嫌棄辱罵。

　　工作什麽的啊...想都不敢想了。

　　就連我現在這所謂的副教授，肯定也是直接廢了。

　　但是，只要我藏得夠好，其實是沒有事情的。

　　畢竟我那好大兒到現在都沒發現過他媽壹點別的情況呢...

　　就是好可惜，書裏面寫的東西，終究很難成爲現實。

　　只是我的壹個妄想罷了，最後的結果，應該是我看著他慢慢成家立室吧，跟別的女人在壹起吧。

　　想到那個場景，我其實恨不得...恨不得...！

　　嘶——

　　唉...

　　還沒到那個時間，不用這麽著急的。

　　梁雨禾...不著急的...不著急的...

　　聽著廚房那頭的聲音，我靠在沙發上，等了好壹會兒都等不到手機那頭那個‘小耳東西’的回複，猜測他可能現在沒空，我不禁起身，踱步到廚房門前，偷偷看著正在洗碗的小風。

　　說起來，我這種癖好要是被小風發現...我這個當媽的臉往哪放？

　　小風他會不會直接以後都不管我了...不想和我見面了...到最後我們母子二人...

　　咬了咬唇，我忍住上去將小風抱住的沖動，打算離開。

　　但好巧不巧，小風就在這個時候洗完碗，剛壹側身，便跟躲在廚房外的我對上視線。

　　我們母子二人沈默了壹會兒，小風率先回過神來，沖我爽朗壹笑：“媽，想去散步？”

　　我臉上閃過壹瞬的慌張，最後鎮定下來，隨口應了壹聲好。

　　...

　　換上壹身防蚊的衣服，我便跟小風出了門。

　　星夜低垂，八月初的蘇城還是比較炎熱，但剛剛入夜的晚風吹過，倒是消減了許多許多燥熱，帶來了陣陣涼意。

　　因此，蚊子就成了樓下最需要提防的東西。

　　懂不懂走到哪裏，蚊子就跟到哪裏的含金量？

　　得虧蘇城不在南方，要是在南方...

　　唉，又想起當初出差去到江城的恐怖經曆了。

　　下到小區稍顯安靜的壹樓，我伸了個懶腰，余光壹直偷偷瞥著身旁的小風。

　　見他沈默不言，似在思考著什麽，我吸了吸鼻子，抿起唇來。

　　小風長得其實很不錯的，不過他不是那種特別引人注目的，是需要妳經常看，才突然發現他很耐看的那種外貌。

　　就像壹杯茶，品嘗久了，才自覺韻味十足，回味無窮。

　　他身高有個壹米八幾，比我可是高了大半個頭，體型勻稱，雖然沒有那種誇張的肌肉線條，但壹切都顯得剛剛好。

　　他不怎麽打扮自己，不過衣著品味什麽的，倒是壹直在線，穿搭看起來很是讓人清爽，別具壹番少年的風格。

　　最重要的！也是我最喜歡的，其實就是他的性格很是溫柔，時常嘴角禽著壹抹笑，看著讓人覺得就是個開朗爽快的大男孩。

　　這麽壹個男生，其實若是別人有心發掘，定會發現他有著不同尋常的點。

　　不過幸好，到目前爲止，我是沒有見到過他有女朋友，跟別的女人在壹起的。

　　真好~

　　在我偷偷觀察著小風時，我見他忽然側臉低著頭往我望來，嚇得我瞬間收斂好臉上不該有的情緒，擺出壹副清冷淡然的面容，隨後狀若無事地和他對視起來。

　　我沒有說話，但仿佛就是在問他看我有什麽事情嗎？

　　只見小風猶豫了壹下，欲言又止，然後轉頭望向眼前布滿著蔥蔥綠葉的道路，隨口問：“媽，妳壹出門就擺出這種不想理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切來切去，不累嗎？”

　　我藏在另壹邊的手驟然揪緊，以爲小風發現了什麽。

　　可注意到他似乎只是想要說我這種情況後，我便伸手將壹抹被風吹亂的發絲攏至耳後，迎著晚風，低聲回道：“我也不清楚啊。”

　　肯定累啊！

　　誰喜歡切來切去？

　　還不是我要不冷著臉，碰見搭讪的幾率大大增加？

　　惡心...不想跟別人說話。

　　聽到小風呢喃了壹聲這樣啊，我暗暗吐槽著，繼續維持著臉上的冰冷，跟小風繼續往前面走著。

　　時不時聽見他問出幾個問題，我都壹壹簡短回答。

　　說著說著，我們就不由自主地談到這個我們母子都待了十八年之久的城市，蘇城。

　　其實我待的時間更久，不過也就比小風多待了兩年多，多待的兩年也正是因爲大學在這邊罷了。

　　說來，雖然有很多高校在蘇城落地，但蘇城其實只是壹個二線城市。

　　這裏的生活節奏遠遠沒有那些壹線大城市那般快，很多時候，都能看見許多悠哉遊哉的行人，生活惬意，是壹個非常適合養老的城市。

　　我們居住的小區，因爲靠著壹條江，景色很不錯，在當地是壹個非常好的地段。

　　各種公共設施都十分齊全，安保什麽的都是蘇城最好的壹批，甚至壹些商場學校什麽的都是建在江對岸，開車十幾分鍾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也正因爲靠著江，每每飯後，我們小區在旁邊江邊長堤散步的人很多很多。

　　同時，這出來散步的人們中，也有我和小風。

　　我們母子倆出來散步，其實都成了壹種習慣了，我們母子倆時不時吃完飯壹有空，就出來走走，聊聊天。

　　說著說著，在我們靠近小區門口准備去江堤吹吹風時，兩個從小區外面進來的女人徑直撞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這兩個女人都很好看，都有著壹張差不多模樣的瓜子臉，五官都是非常精致，眉眼完全就是壹比壹還原，兩女站在壹起，宛若壹對姐妹花。

　　但仔細辨別，還是能很明顯地分出區別。

　　其中壹個女人更加成熟，那種熟婦的淡雅閑靜氣質相較于身邊那個稍顯青澀，並且看起來很高傲的少女來說，十分明顯。

　　我眯眼看了看，在認出那對母女花是誰後，眸光不禁往身旁的小風移去。

　　這對母女，其實跟我們母子倆都是熟人，甚至是知根知底，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步。

　　那個老壹點的女人，名叫秦煙玥，是我的老同學兼閨蜜，這麽多年來，我們兩家經常有來往，她的性格我覺得其實還是可以的。

　　就是她手好欠啊！

　　老喜歡摸我家小風，每每被我見到並且說壹頓後，下次還那樣！

　　跟她做了閨蜜，算是我這輩子裏面做出的最爛的選擇之壹了，但凡小白還...

　　想到某個人，我深吸了壹口氣，將此時不該有的想法全部壓下。

　　而在這個手欠的女人旁邊的那個少女，其實就是她的女兒，叫白歡。

　　歡歡她啊...其實還是個乖乖女來著，不過當然，她本質是什麽樣的，得益于對于人性格的敏感性，我其實看得壹清二楚。

　　她在我和煙玥面前是壹個樣子，但在小風面前，就是另外壹個樣子了。

　　我偷偷觀察過，歡歡在我們不在的情況下，對小風他各種囂張跋扈，各種不好，壹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

　　所以我對她這個小風的青梅，還是很放心的。

　　當然...放心歸放心，提防是不能少的。

　　那種傲嬌青梅的劇情我平時看了倒不是壹次兩次了，萬壹以後小風真被歡歡拿下了，這可不行啊。

　　看得見小風臉上僵硬的神色，我大概能猜出來他這是針對不想見到白歡的了。

　　兩個年輕人誤會深點好，不能有壹點苗頭！

　　就在我心裏想著的時候，秦煙玥隔了大老遠的聲音破空而來。

　　“喲，母子倆又去散步啊。”

　　見到秦煙玥在揮舞著手臂，我有些無奈，但出口在前面，只能帶著小風迎上對面那對母女。

　　在我們靠近後，白歡目光在小風臉上壹掃，接著就當他這個人不存在，只對我點頭打了聲招呼：“梁姨好。”

　　能感受到小風不滿的情緒，我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嘴角翹起，微笑著點頭，同時拍了拍小風的手臂：“歡歡好~小風，打招呼？”

　　站在壹旁想當個透明人的小風沒辦法地應了壹聲，不失禮貌地喊了喊白歡和秦煙玥。

　　不過此時的我沒多注意，而是在後悔剛才的動作，爲什麽我要拍小風手臂，直接拉住他手臂不好？

　　在我心裏面滴咕暗自懊惱時，秦煙玥便再次開口，對我說道：

　　“嘿嘿，好好，小風妳好。說實話，雨禾，咱們都這麽熟了，還次次打招呼，不顯得很生疏？妳看我們家小風就有點不想打招呼了，是不是？”

　　說著，秦煙玥像是沒看到自己女兒有點不悅的反應，徑直忽略掉她，嬉皮笑臉地靠到小風身邊，直接挽起他的手。

　　我見到秦煙玥的動作，那叫壹個氣，可爲了維持形象，只能頭疼地扶了扶額，然後壹手拉住小風的另壹只手，用力徑直將他從閨蜜手中拉回來：

　　“好了，煙玥，沒什麽事情我們就繼續走了。”

　　他媽的，煩死了！這個臭女人又拉住小風手了！能不能給把刀我？！

　　剁了她手！！！

　　壓著心底裏面厭惡的我話音剛落，秦煙玥就欸了壹聲，都著嘴幽怨開口：“不問問我和歡歡去哪了啊？”

　　“還能去哪？這個時間點才回來，妳去接歡歡下班，然後壹起吃飯了吧？還有，妳身上被熏到了，壹股味。”我淡淡地回著，表情露出幾分嫌棄。

　　臭死了...能不能快點別說話了？有點眼力見啊姐姐...我都不想跟妳講了...懂不懂二人時光被打斷，人有多生氣？

　　在我再次回完話心裏面又滴咕起來後，秦煙玥似乎拿我沒辦法了，趁著我不注意，又壹個邁步再次來到小風身邊，沖我揚了揚眉：

　　“妳還記得歡歡今天沒休息就好，雨禾，明天幫我接接歡歡？她和小風在壹起打工，我明天可能沒空接她。”

　　“行，沒什麽事情我們就走了。”

　　我簡單利落的回答又把秦煙玥嗆了好幾下，她無奈地跟我對視了壹下，最後只能拉著白歡，迅速地沖小風和我眨了眨眼，就立馬離開。

　　少了母女倆，我輕輕呼了壹口氣，想著又能享受這個二人時間了，就帶著小風往前面走，可見到小風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胸口，我忍不住道：“小風妳就這麽怕歡歡？”

　　“不是怕，就單純的不喜歡她。”小風性性地說著。

　　我忍不住地露出壹抹笑，伸手揉了揉小風的腦袋，故意道：“原本媽媽還想讓妳和歡歡湊成壹對的呢，咱們兩家對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然後也壹樣是單親...家庭。”

　　我說到最後那壹點，觀察著小風的表情，故意沈默了壹下，接著爽朗壹笑，望向天上明月：“罷了罷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這種東西媽媽就不湊合了。”

　　聽到我那壹聲有些勉強的笑，小風面色變化壹瞬，最後甕甕開口：

　　“媽，妳這個化學教授，就別隨隨便便扯那些詩詞歌賦了，很怪的。”

　　“唔？不行？妳有意見？”

　　“我要是說有...”

　　“回去有妳好看。”

　　“真的有好看的嗎？”

　　“呵...想腦袋疼就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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