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异口同声的质问师父。

“师父，石川性情残暴，你为什么要帮他......”我几近哭腔的声音，我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早已猜测到的现实。

“萱，霏，培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成为权力更迭的武器，当然，你们也是石川将军的隐患，你们从小嫉恶如仇，觉得正义就是信念。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切腹自尽，或者，我帮你们解脱。”

你解开披风，摘下斗笠扔向空中一刀斩断。我看着你，是那样坚定，决绝。

“我们从今以后，不会再叫你师父。这里是神圣的地方，我不想在这里杀人。”

“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女娃，真以为学到了柳生家所有武学了吗。神树？石川将军不需要这种东西。”

一个抬手，长弓武士纷纷点燃火箭，瞄准了我们身后的神树，邪恶的火矢点亮了灰暗的天空，山上顷刻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

寒冷和飘雪在这火焰面前束手无策，只能被鲜红的地狱火焰融化吞噬，火矢在头顶上不断呼啸而过，如同我们看不见的大手捏住我们一样，肆意嘲笑着我们两个的无力。

没有迟疑，没有恐惧，任由愤怒与不甘驱使，我握着刀踏雪而起，突刺到柳生面前，他身旁的武士欲要挺身格挡，却被我一式飘雪直接抹杀。没有任何停顿，我劈向这个曾经敬重的师父，连续三刀，却都被他举刀格挡震退回来。

“霏！”

你举刀从我头上掠过，我们二人一招一式未敢有任何大意，共同逃离这里的意愿支撑着我们的心脏。我们的刀在雪中飞舞，一左一右的默契让他渐入下风，共同的一式快剑，却仅仅划伤了他的左臂。

“真的是小看你们两个了，这就给你们看柳生家秘传的一招。”

柳生双手握刀向前劈出了强大的剑气，地上的雪纷纷被吹起化作冲击的迷雾，我抬刀格挡却被剑气震飞了出去，还没有稳定身形，他已经举着刀从迷雾里对我突刺而来......

“小心！”

“噗嗤...”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张开双臂闪身在了我的身前，那冰冷的刀锋毫无保留的刺入了你的腹部，从后腰贯穿而出，鲜血从刀尖上一滴滴的落下，在皑皑白雪上绽开了一朵朵的血红之花。

“萱！”

我举着刀刺向柳生，却被他踹到腹部的一脚踢翻在地，他猛的抽出贯穿你身体的武士刀，你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重重摔在了雪地上......

“萱！”

我踉跄着爬到你的身边，你腹部的和服被抽刀的那一式斩开了，鲜血从肚子的伤口浸染开来，慢慢浸透你雪白的衣服。我抱着你，想给你止住不断溢出的鲜血，却发现是徒劳的，你狭长的肚脐已经不复存在，武士刀把肚脐穿透成了一个血洞，柔软白皙的腹壁也被竖着切开，一团冒着热气的肠子从伤口探了出来......

“霏...抱歉...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你不要说话，你不要，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的......”

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在你的身上，我想堵住你的伤口，却无能为力，你后腰溢出的血也浸湿了我的双腿......

“我要杀了你，我要为萱和师妹们报仇！”

“想死，我成全你”

“霏，不要......”

你想抬手拦住我，却没有力气做到。把你孤零零的放在雪地上，我发疯一般冲上去为你复仇，没有你的陪伴，我却再也不是他的对手，连续挥尽全力的劈砍皆被他轻松挡下，甚至连刀也被挑飞出去。抽出腰间短刀刺向他的心脏，却被他抓住手腕反手用力拧断了胳膊。

“啊啊......”撕心裂肺的断臂之痛让我的叫喊回荡在悬崖边.....

“噗呲”

他抓着我握着短刀的手，借我之手将刀刺入了我的小腹，又发出势大力沉的一掌击中了我的胸口......

“你们只是工具罢了，安心的去死吧！”

我的视野黑了下去，我能听到鲜血从我嘴里喷出的声音，还听到了刀子划开物体的声音，我想，应该是衣服和我的身体吧......

满满睁开眼睛，我看到你静静的躺在我面前，有十几步的距离，我的短刀沾满了鲜血甩在了身边慢慢被飘雪包裹，柳生带着武士们已经离去，战马扬起的雪雾还未消散。

剧烈的疼痛让我没有任何力气，鲜血融化身下的白雪，无尽的寒意钻进了我的小腹，我单手支撑着身体，慢慢向你爬去。肆虐的北风和白雪从未停止侵袭你的身体，却无力熄灭神树的火焰。

“萱，不要睡......”

每向前爬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和小腹里更深一重的寒冷，咬着牙齿坚持爬到你的身边，回头望去，爬过的雪都被鲜血浸透。我挣扎着起身，想要抱住你，可我挺身跪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小腹已经被横着一字切开，积雪和鲜血交融在可怖的刀口处交融，翻开的伤口还冒着热气。随着我用力起身，肠子成团流了出来掉落在这棉被一样的白雪上，我一只手抓着她们，手感是如此细腻柔软，尝试塞回肚子，只是徒劳，反而牵扯更多的肠子涌出伤口。

“萱......”

眼泪早已化尽血液流出了体外，我想抱起你，可是却使不出任何力气，直接瘫倒在了你的身边。你身体周围的雪被浸染成鲜红色，轻轻的扫开你脸上的雪，用尽力气吻上你的双唇。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

握着你的手，我们在来世也不会孤单吧。雪花慢慢遮住了我的眼睛，我却无力拨开它，我们面对面躺着，我再也听不到你的任何回应了，你的面容慢慢模糊了.......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神树断裂掉进大海的声音......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安魂曲吧......

Feiya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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