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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审判,1

小说:科幻都市事记 2025-08-31 08:40 5hhhhh 5000 ℃

在德安,出现实验意外不少发生,但能威胁大众安全的却百年难见。就在昨天,有这样一起案件:临近居住生活区的郊外,一所私人实验室发生爆炸,附带侵蚀性的毁灭因子一瞬间大范围扩散,环境净化机正常工作,所幸没有出现受难者…除了那些正在进行实验的人。

侵蚀因子对一般居民来说是致命的,稍有不慎就会染上侵蚀症,那些近距离接触的研究员当场成为中期患者,寿命至多剩下三十年。按照法律,他们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但有一人来到“塔”为他们求情。

这位男性是被推出来的倒霉蛋,上面说对方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必须让意志坚定的职员出面接待。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一个还没工作十年的新手是怎么被判定为“意志坚定”的。

自动门打开,他带着资料坐到对面,将影像和眼前的灰发女性对比,只能说是大相径庭。“啧,资料都是假的”“我想,并不一定。距离我上次更新档案已经过去很久了”“档案是自动更新的”“但我的不是”他再次打量对方:黑白配色的修女装,中短灰发披肩,正在相握双手祈祷。看样子是宗教信仰者。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共同信仰同一教义”“是什么?”“无魔”男人一惊,他知道为什么没人想来接待了。无魔天,宣传限制使用、不滥用魔法,极端派甚至主张禁用魔法。其中多是一些魔法缺陷的人,也只有德安能容纳下他们了。

“咳…”他喝了一口水,“具体的判决还没下来,请再说一次你的诉求”修女睁开眼,将手放在膝上,端庄地回答:“我希望,能赦免他们,免除牢狱之灾”“这不可能,他们未事先通报擅自使用违禁品、进行危险实验、炸毁公共设施、引起人造林火灾、甚至还和部分私企有勾结…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交点罚金就没事。最严重的是:他们威胁到了群众的生命安全,需要服刑五十年以上,或驱逐出德安”“他们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原本的寿命已不剩十分之一,如果再服刑就只能在监狱中结束一生了。而驱逐…以他们的能力不比在监狱要活得好”“…徒刑不可怕,包吃包住,娱乐自由,除了不能上网不能和狱外沟通,和正常生活没两样”“但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如果服刑,就只能遗憾而终了”

“事业…你是说研究侵蚀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研究吗?”“我知道,但他们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只需加以引导…”“我不觉得想让大众失去魔法的人能对社会做出多少有益的事。他们自己有缺陷就想让人们都一样吗?”

“请别这么说…”“总之你的求情是不通过的,请回吧”“请您再听我说两句。他们会这么做的原因都在我,真正犯下错误的人是我才对”正想离开的他又坐回原位,只觉得越来越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你让他们进行实验的?”“如果是的话,他们可以被赦免吗?”“这要看具体情况,属实的话,确实能减轻处罚,但别抱太大希望”“如果…是我用魔法控制了他们的思想,他们本人无法违抗呢?”果然好麻烦,一牵扯到魔法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出来,蛊惑人心?闻所未闻!验也验不了啊。

“你身为无魔天的一员,无论是否有能力,都没有动机做这种事”“无魔天并不被官方所承认,况且,不应为了宗教信仰而否定这种可能”那确实。

“他们值得你做到这种程度吗?五十年不是小数字,对大部分人居民来说那是五分之一的人生”“为了他们,我愿意”修女十分坚定,让男人感到动摇,但很快他再次坚定,继续说:

“告诉我你的等阶,资料上说是低等中阶,但这资料我一点都不信”“请不要因我的等阶而将我区别对待,恕我不能回答”对于某些能填海造陆的强者,法律对他们的效力本就不高,因此有不平等的分级现象,这也无可奈何。“那么就说说你的年龄”通过年龄可以估算等阶,大多数居民是低中,寿命两百五十年,中等则上千。

“我已经记不清了”“说一个至少的数”“四…三千”“咳!咳咳…”他被空气呛到了,要知道中高只有两千寿命,德安的历史也才不到四千年。到了这种岁数,只有永生者可以解释,而他所知道的永生只有三种:则;高等;特殊物种。“则”是德安的领导者,所以排除,特殊物种指魔物和概念族,所以排除,那就只剩高等强者了。可以毁灭整个大陆的强者,现在为了几个连魔法都用不了的罪犯求情?

“您没事吧?”“不、没事”他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了,上面把自己推出来,还给了个假资料,怕不是全都知道哦…蛊惑人心,是已经料到对方会用这种说辞了吗,也就是说有着默许。“你为什么要信仰无魔?”“您看,在得知我的年龄后,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才注意到身体已经不自觉紧张起来,“由一位站在魔法顶尖位置的人来推行无魔的教义,比起一群不会用魔法的人民,要更有说服力”男人确实对无魔天另眼相看了,可最麻烦的事还没解决:是否答应对方的求情。上面似乎默认了对方使用思想控制这一假设,即使它很明显是错的。

“请你稍等”他拿出终端,联系就在查看监控的上层领导,“你们在看吧!怎么办啊!?”“德安风气开放。这事,你可以自己决定”他又悄声地快速说,“而且这事除了塔还没人知道,媒体那边都瞒住了”

“我说过,请不要因我的等阶而将我区别对待”那怎么可能啊!“这也是法律的一部分,即使它并不公平”“那么,请按档案上的等阶对我进行审判”啧,档案恐怕确实是真的,她不去更新就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关一个高等几十年?史无前例啊,等等…历史吗?古时确实有审判强者的案例,但他不记得,要现场查阅。他手指在终端上滑动,快速浏览,发现字里行间透露出两个字:肉刑。

“……”他有点无奈,但很快,他翻到了一条特殊的记录:受刑者——圣灰荏。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姓名一致。“怎么称呼?”“他们一般以‘圣女’唤我。若您问的是资料上的,那不是假名”“你在三千年前,做过类似的事并因此被施刑了?”他注意到灰荏有明显的惊颤,对那段惨痛的经历不堪回首。

“是的…”她很紧张,在害怕着答复。“那么和当时一样的处罚方式,你是否接受?”“德安早已废除了那种残暴的刑罚,请按正常程序…五十年对我来说不算久”那监狱何德何能关一位高等啊!就算本人没意见,监狱的看守也会有意见,其它高等更会有意见。往坏了想,如果德安一意孤行让法律对众阶平等,那反而还会加剧不同等阶之间的矛盾,引起反噬,甚至战争、分裂…

法律的不平等从古德安就传下来了,让那些一个人能干几万人活的人禁闭、劳动改造?先不说他们接不接受,就说有没有用吧。把他们关监狱损失最大的是德安;劳动改造又起不到惩戒威吓的效果。原本对群众来说极具威慑力的刑罚对他们就是不痛不痒,那不就只剩肉刑了?花半个小时打一顿,之后让他们该干嘛干嘛,高效、便捷。

“你确定要在监狱里待这么久?你会错过和他们的最后一面”灰荏似乎才意识到,她因此有了明显的动摇,“也许…我可以越狱去看看他们”“身为无魔天的教主,你做不到吧”她点点头,没有否认,一种悲伤笼罩了她。

“为了能陪伴他们到最后,接受吧,这也算赦免他们的条件”“可不可以…打少一些?再关几年…”“不行,他们即使被赦免,仍然需要有人监管,你是负责此事最合适的人选”“那至少、不要公开”她变得很紧张,以前确实是公开处刑的,她也不例外。“可以,那么两个小时后去塔顶,有人会在入口处等你”“嗯…”

……二人离开接待室,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我可从没听说过无魔天有高等!”还是那位男性,他在向上司宣泄怨气。“你做的很不错,既然如此,行刑一事也交给你了”他一瞬间怒气上头,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再推出去当倒霉蛋。“好好好”他连用三个肯定以示不满,“现在塔到底要怎么处理这类案件?总不可能这两千年来她是第一个犯事的强者吧?就算没有高等,中等的总有吧?”他找不到相关的案件处理资料,明明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听过有强者被塔带走的传言。

“那些人吗?和你做的决定差不多”“……德安保留了肉刑?只是不对外公开?”“不,是不成文共识。作为塔的一员,你迟早会知道。现在,找那些前辈指教一二,去准备些必需品”他嘴角压到了脸边,没办法,他确实对这方面一无所知,向前辈请教肯定比网上的靠谱多了。不过,有关无魔天的教义也需要确认一下。

……首先是法律的事。他要到了一份关于针对中等的补充条例,比法律要长了几十倍的补充。对中等还是使用徒刑,对高等,前辈用口头相传:“一年换成一下”。另外,思想控制有明确的刑法规定,这些与魔法有关的规定只在补充条例中出现,而其只有塔的内部人员持有。或者当有人进阶成中等时,他的终端也会收到补充条例,看不看就是他们的事了。

……然后是教义的事。“不只是限制自己,连来自别人的都要限制吗?”也就是说,她不希望被用魔法治疗,“有没有卖伤药的店推荐一下?”“伤药?你要这个干嘛”他的同事一脸疑惑,仿佛不告诉他就不能得到回复。“无魔天嘛,有人受伤了,又不接受魔法,只能用伤药”“…好吧,你还有朋友信无魔啊”对方拿起终端,发来地址,又补了一句,“还是说,那个案件,有‘强者’?”“是啊,有一个”他耸肩,不道别,离开了塔。

……约一个小时后,塔顶,还是那位男人。他先看到了一位熟‘人’靠近自己:

“在等谁?”“携安啊,去地表是吗…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是知道了身为塔的一员迟早要知道的事”“原来如此。再见”携安扇着翅膀远去,男性也等到了修女。他没打招呼,直奔主题:

“跟我来”灰荏点头,默默跟随,从步伐与神态中看不出紧张,也没人知道她有多恐惧。

“总之是出于某些原因,行刑过程需要记录,但不会公开,甚至不会在塔内部公开”他来到门前,认证身份,领着灰荏进入行刑室。她粗略看了一下周围,布置充满了塔的“简约”风格:没有任何装饰,明亮的房间甚至见不到照明设备,只有中央升起平台,那是一会儿置臀的地方。男人走到一旁,他特意把一些话留到现在说,留到开始记录时说:

“他们急着给这个案件划上句号,我想都是因为你”灰荏点点头,没有出声,“所以,很多流程都被省略,我被赋予了过大的权力,比如:决定你要挨几下”她尽量表现成平静的样子,“思想控制很严重,你一定要以这个罪名来受刑?”她短暂思索后,点点头,“这个数字,是基于中等破千的岁数来定的,而单次、单天的肉刑都有严格限制,按我的计算,你可能在未来半个月,每天都要来这里”她呆滞了,仔细分析完对方的话语,原本捧在腹前的双手分开来在半空无规则舞动——她想说些什么,但个人操守使她说不出口——嘴半张着,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别太担心,我知道一切缘由,知道这不是你该受的刑,也知道你已经因为同样的事受过刑了”她渐渐平静,微微低头,有些羞愧,“按照你做的事,‘通过非常规手段使其它人免于受刑’的罪名更适合你,只需要一天就能完成,我也决定就这么做”她知晓了,向面前的职员鞠躬,谢意无以言表。

“啊,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是新律之后第一次到这里吧。现在使用的工具和以前有些不同…简单来说就是更疼,但也更不容易受伤”她歪头以示疑惑,对方不准备再详细解释,让她做好最后准备。

不容易受伤,不代表不会将她打至受伤。她要挨的就是单天上限,分三轮。

……

灰荏趴在平台上,短暂等待后,平台根据她的体型变化,调整成最合适的高度与弧度,让臀部肌肉处于紧绷和舒张的平衡点,疼的同时能挨更多下。调整后,一条束缚带穿过背腰,让小腹紧贴金属表面,倒是不凉,同时脚踝上也有一样的束缚。

她发现比起古德安使用枷锁,现在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很大,甚至上半身都是自由的。她向后回望,发现腰上的束缚带延伸出一堵透明的墙,她与自己的臀部犹如阴阳两隔。

下一步是去衣,男性只需旁观,机器会自己执行的。裙摆卷起,黑丝脱下,内裤…白的,不是,和丝袜一起褪至小腿。这些程序很简单,在平台调整时就预设好了,甚至不用AI。

“顺便说下,这面墙一会儿会变成隔音的,我听不到你的…呃…随便什么”求饶、或者哭喊。灰荏点头,知道了,继续看着身后,这个角度能看到自己的臀峰被顶起,置于高处。“然后就是,房间有内设AI,如果有什么需求或者紧急情况直接说,可以申请暂停”需求,比如查看现在的臀部状况,申请换个监视者,求解有关法律的疑惑,或者聊天。

……房间侧面露出刑具,一条近两米长的粉色薄板。她吓出一声冷汗,古时没有这么可怕的刑具啊!

男性上前确认:“看似松软,长边可略微弯曲,但又十分刚硬,伸出来见不到半点下垂迹象。在外重和内重之间选择折中的打法,十板下去,以高等的恢复力理应能在第二天步履如常”但刚结束时应该下不了床。男性看到灰荏没做出任何反应,便知道隔音已经生效了,于是在暗中调整后,回到原来的站位。

灰荏忽然想起来,他没提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她要挨几下:“剩余次数”她问向AI,面前出现了荧屏,上面写着:九十(本轮剩余三十)“…、…``”她除了惊惧没再产生别的情绪,再次回望,发现行刑已经要开始了。

长板原本紧贴在墙,靠近灰荏的一端为固定轴,高速转动,挥舞起整个长板,弯成匪夷所思的弧度。

「呼——」好大的风声,可惜灰荏听不到「啪!」她的翘臀连同大腿根被整个覆盖,一整片都产生刺痛席卷全身,在之后的数秒内仿佛被炙烤一样满是灼痛。“……”她眼睁睁地看完自己的臀部是如何挨上一板,也知晓了这难以忍受的剧痛是如何产生的,再迟钝的神经也应该要反应过来:“好痛啊!好痛好痛……”她下意识就想去捂住臀部,却是被墙挡住了,“唔…啊啊……”

灰荏不敢再往回看,忽然觉得古德安那时被枷锁束缚,完全不知晓身后状况也挺好的,刚刚肉浪传过臀峰,如万马过岗,其景象历历在目。

「啪」“唔!”灼痛感还没消散,又是一下,“啊啊啊!”她想挣扎,腰扭不动就去动腿,能远离那板子一点是一点。她膝盖偏向左边,右臀略微抬起、向后递,将左臀缩进去。“呜;…”男性在旁看着,她这点小动作完全没用,倒是会触发恐吓判定。

“请圣灰荏停止挣扎,配合服刑,否则将视为反抗,加重处罚”她听得一清二楚,她也想配合,但恐惧驱使她去这么做,疼痛几乎夺走了她对自己下半身的控制权,仍然维持着这个不停颤抖的娇嫩姿势。

男性知道她触发恐吓判定了,这边可以看到。恐吓判定只会触发一次,因为它实际上是一个关怀机制:触发此判定,延迟下一板,直到犯人恢复原姿势。此期间,AI也会收集很多信息,根据信息对后续处罚进行微调。比如说这次,AI发现对方体内没有生物最基本的防御:护体盾,其即使受到魔法抑制也只是从体表敛到皮下,本来应该起到缓冲和保护作用的,但灰荏没有护体盾。没有,那咋办,调整技艺呗,往外重内轻的方向靠一靠。

「啪」“啊!哈、啊;…”灰荏刚恢复姿势不到一秒就又挨一板,疼痛再次让她向左缩去。“呜;、呜呜;”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恐惧掐住了,压抑惨痛,声带是被捅穿的,空气擅自撞上它发出声音;呼吸也是跳帧的,刚吸进去一点气又全都哭出来了。

「啪」她并没有恢复姿势,很快就又挨上一板,“呜、呜啊!呜;…”灰荏觉得这是AI放弃她了,AI要加重处罚了,心里的恐惧越发庞大,“呜…对不…起…”她用满是涩味的喉咙道歉,几乎没人可以从这哭腔中听清她说了什么。

「啪」“嗯!对;、对不起…放过;…我;…”“本次剩余:二十五”同样的次数,还要再来五遍,等休息之后,再来两轮。“唔;…我…”话到一半,又是一下。

「啪」“噫!”她撑起了上半身,“啊——!”如果是别的犯人,他们应该在这里忏悔自己的过错,发誓不会再犯,但灰荏不一样,同样的事再出现几次,她就会出现在这里几次。全然没有忏悔的意愿。

第七下,第八下,第九下。男人继续监视着,他看着臀部是如何从一开始白净被染红,再布满淤青的。然后是第十下,到了这个地方至少要挨十下,他听前辈说的“第二天步履如常”也是以十下为基础,而“皮破血流”一般在第三轮才会出现,“伤筋动骨”是没有的。即使高等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留下残疾或后遗症,过于残酷的肉刑也应该尽量避免。

「啪」“……;呜;…”灰荏抹着眼泪,手掌和手背已经湿透,连衣服的袖口都被浸湿,她没闲心去为洗衣服感到麻烦,却是想起这身修女服是谁赠与她的。伤心时,可以回忆他们的笑容;愉悦时,可以陪伴他们欢笑,再过几十年却只能一个一个——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看着他们离去。

「啪」伤心,悲痛,她一路走了过来,无魔的教义只能吸引那些短命的弱者,离别是必然的,忍受是必须的。她又想起了“则”,与她一样是位永生者,在古德安,亲自下达每一位高等的判决,同样经历过众多生离死别。

不知道又过了几下,往昔种种回忆闪过,她只能在无尽的深渊中,依偎零星微光。现在这么痛哭一场,她把压抑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倒是能好受很多。

「啪」二十下“呜…”依然很疼,臀部恐怕都成了黑紫色的,悲伤的回忆几乎都重新品尝过一遍,她也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千多年前,灰荏随当时的无魔天教主游历四方,推行教义。她也是在那时偶遇了则,他是一位纵横家,与教主在同一时刻向当地领主游说。当时则与教主一样,都只有一位女性追随者,不同的是,则很弱,教主很强;自己很弱,则的追随者很强。

他描绘的“大同社会”是如此美好,他提出的“计划经济”是多么大胆,他看重的“民主”也是,十分成功地激怒了领主。他的追随者拼了命才从领主的震怒下带走则。当时是一个好机会,竞争对手走了,教主可以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向领主述说无魔能带来的好处。可教主没有,他很惭愧,他要去寻找那位逃走的男人。

再次遇到则的时候,他有了更多追随者,而教主依然只有我,教主说,我们可以当他的追随者。懵懂的我就这么加入一场革命,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壮举,我很好奇,为什么随着革命规模越大,则的追随者就越多。德安建国了,却好景不长。

一场灾祸,德安几乎覆灭,教主死了,则最初的追随者也死了,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强者会离去,而弱者被留了下来。我们苟延残喘,无论什么都依靠则的领导,他几乎没有一次失误,带领原本万分之一都不到的人民重新建立了德安,那时我们就尊称他为“领导者”。而我,像往常一样向别人传教,奇迹般有了追随者,很轻松就超过了教主当初的规模,那时我就知道,留在德安是个好选择。第一次被罚,就在此之后不久。我是唯二的中等,是当时的最强者,几乎没人敢审判我,只有则。

事后,则找到了我,他知道事情缘由,即使是我自愿受罚,他也向我道歉,解释了何为律法,为何律法需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他也向我承诺,等到未来,当礼仪教化胜过制度律法时,所有犯错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未犯错的人也不会因莫须有而受罚。律法并非失效,而是扎根在人的良善中。

他兑现了承诺。

……

两千年,德安迅速发展,从永夜纪到四城纪,谁都想不到,又是一场灾祸。就像上天的律法,所有高等都在灾祸中陨落了,而我,为了德安而对抗灾祸,反而成了当时唯一的高等。

则深爱的、熟识的、能念诵出名的——就像神的玩笑——除了自己,全部陨落。他变了,变憔悴了,变虚无了,但他依然能代领德安渡过灾祸,依然能永远正确地领导,这个举目无亲的德安。

「啪」三十下,第一轮结束。“……”她依然不住地颤抖,不知道这点可怜的休息时间还能持续多久。

……“伤药,自己涂还是我帮你”隔音墙暂时解除,他将一瓶药膏放在灰荏手边,背过身。虽然嘴上显得自己很随意,却意外地关心自己,留了点女性的尊严。“谢…谢,帮我…吧”灰荏没力气了,只好求助对方“……”他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复,愣住了一会儿。

他先是按空,接着不小心碰倒伤药,随后才拿了回去,默默拧开。“确定吗?”他以为灰荏是位娇羞女性,理应拒绝和自己产生肢体接触才对,却不知灰荏怕公开处刑是怕他们担心,怕受罚只是单纯怕疼。“嗯…”

指尖按上时,对方颤抖一下,这让他有些惊恐,反而比灰荏更羞耻起来。时间还算充裕,足够他慢慢将伤药涂抹均匀。不用魔法的药剂效果甚微,多数情况下是辅助治愈魔法止血结痂,或者美肤去疤用的安慰剂。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种没有止痛效果,能在受罚途中就用的伤药,可以让她尽量少受点伤。

刚刚回忆到哪了?则变了对吧。五十年前,地表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死灵战争,主要文明都在关注,也包括与德安共同渡过灾祸的神殿。那是则暗中促成的,最近的媒体在大肆宣传这件事,却没人知道,那也是则暗中传播出去的,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瞒不住这件事。

其实他应该猜到了一些事。第二次灾祸前,德安各处暗流涌动,则每次都能把即将出现的事压下去、控制住,甚至在他们还没有苗头的时候就预防,像有预知能力一样。然而还是因为一场简单的意外,那些事跳过酝酿部分直接爆发,简直不可思议。两次灾祸,间隔两千年,最重要的是它们都发生在“四月年”,这真的是偶然吗?如果拦不住,那提前引燃会怎样?堵不如疏,这道理在德安人尽皆知。

死灵战争本应发生在下一个四月年——也就是灾祸。则让他提前爆发了,暗中控制规模,为地表的人们尽心尽力。德安的人们不知道灾祸,这是则决定隐瞒的,因此人们不知道则的良苦用心,只当则昏庸残暴。人们也不知道则的生平,因为他太弱了,万一社会动荡,他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则养亲兵应该经过了议会的默许,但他做这些事肯定瞒着他们,当议会发现时,媒体早就传开了。而议会也不可能公开灾祸的事为则洗脱罪名,他们都中了则的计谋。

则是想知道,如果让人们知道德安的领导者并不光彩,是个丑陋的暴君,他们会做些什么?是对则口诛笔伐,还是让议会处决他?舆论早就在酝酿了。

「啪」“唔!”正想到一半,处罚再次开始。灰荏意识到痛感比起一开始减轻了很多,她觉得这是伤药的效果。其实早就轻了很多,只是那时她没精力去特意感受才忽略了。

「啪」“啊!还是…好痛…”有了安慰剂的效果,这三十下也没那么可怕了。

「啪」“呜;…”当我没说。才十分之一,灰荏又疼得哭出来,她想再去思考则的处境来转移注意力。

就在前几天,谁都没料到,则忽然出现在生活区,独自散步,没带任何护卫。自从第二次灾祸后他就没离开过中央,每天和AI打交道,竟然特意选了最差的时机外出。其实他是想舆论的力量来自杀,他幻想着有一天能为德安而死,让民众当行刑者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管是谁,就连一个孩童都能轻易杀死他。那天,他的心情应该很舒畅。事实没让他如愿,最先找上他的是媒体,然后是自卫队,最后是塔。议会一定很着急。

想到这里,灰荏觉得议会那些人担心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啪」“…呜;”可惜现在笑不出来。

……灰荏回忆起媒体发出的影像:

记者:“您暗中培养的亲兵还在吗?”则:“还在,未来用得到”他故意说出后半句,试图激怒围观群众。

说起那些亲兵,原本灰荏还觉得则终于走出来,愿意和其它人打交道了,直到她知道那些亲兵全是AI。

记者:“您还会继续领导德安吗?”则:“看情况……现在还会”这是民众所关心的,他原本想敷衍,又故意说出恼人的事实。

记者:“您对网上那些针对您的批判有什么看法?”则:“嗯,我很欣慰”

则回答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看到远处赶来的自卫队,记者急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请对仍然愿意支持您的人说几句”

“我不认识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当时,全场寂静,连自卫队的队长都惊讶地愣在原地,只有AI还能照常完成任务,护送则离开。

每一句回答,如果换成炎上的娱乐明星,都将成为致命的公关危机。灰荏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些试图控制局面的卑微道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挽留最后的支持者。那天之后,议会趁机放出则以前的光荣事迹,于是有人为则开脱,也有人分析则的所作所为。虽然人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分成了两拨人,舆论却在往和平处理的方向演变。

德安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良善、道德、礼仪、律法、方针、道路、决策,几乎都是则提出的,难以想象如果德安失去则会变成怎样。德安对则来说却已经成为了牢笼。

……不过,最近也有不管什么坏事都是则干的这种玩笑话。

「啪」二十,不知不觉间又挨了这么多下。比起古德安的肉刑要疼很多,对身体的伤害却少了。没有那种几乎要把自己打残废的…“残酷”,反而充满仁慈。

「啪」“;呜;”她再次抹掉泪水,这次回想起的是第一次被打之后,则如何安慰她。

……灰荏趴在床上,永夜纪的德安缺少照明,房间的光源还是窗口勉强透进来的路灯。犯错的那些教徒们知道灰荏是因为自己而受罚的,没脸见她,只有一位还陪伴在灰荏身边,照顾腿脚不便的她。敲门声响起,教徒去开门,见到来者,却是发出埋怨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可以…让我和教主说几句吗?拜托了”灰荏没出声,她把头埋进枕头,想把做决定的事推给其它人。“进来”那位教徒让则坐下,自己到门外等候。

……“灰荏…对不起,我在审判前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当时灰荏想的是,为什么则要向自己道歉?“我利用了你的身份——不是无魔天教主,是目前德安最强者的身份。它很适合用来强调法律的平等,可以让人们知道还有事物可以依靠,受了委屈可以找人述说,任何不公都会被处罚,无一例外……所以,对不起,让你受了委屈”他的话很矛盾,让自己受委屈,反而告诉人民他们不会受委屈了。

“……”灰荏沉默着,现在她不想听这些。“我想补偿你,但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灰荏也想了想,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再见到前教主,然而不可能。她也有很多怨气想对则发泄,想质问他为何教主会死,但想到则最初的追随者,她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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