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能听到，有人在一直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是睁开眼却是一片血色。好难受，好痛苦，好想占有点什么，将Alpha骨血中的力量肆意发泄出去。

他想拥有……想拥有什么？为何想不起来？心底难耐的妄念反复鞭笞着他，字字泣血地写下多年来的夙愿。

沉沦中他似乎在啃咬研磨着什么，利牙刺破肌肤，血腥气从唇齿间蔓延开来，直入骨髓，Alpha狂躁的欲火这才稍稍平息。

托马睁开眼，眼前的血色逐渐褪去，血幕后是一双淡紫的眼眸，眸色幽深，盛满了分不清喜怒的笑意。

“真是久违了啊……托马信息素的味道。”绫人似笑非笑，脸色并不好，他抬起自己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手腕处是一个触目惊心的牙印，血肉模糊，鲜血正一点一点地渗出淌下。

“家主大人，我……！”托马惊异大喊，语调慌乱不堪，绫人却俯下身死死压住他，两人的脸愈发接近，甚至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你想标记你的家主大人呢，你开心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托马急迫地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不顾自身的不适，他捧着绫人的手想做点什么，可是又怕弄疼绫人。为什么会这样，家主大人为什么受伤了，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这该死的Alpha，还有这该死的发情期，他该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要道歉，托马不开心吗？”绫人微笑着说，“可是我很开心，托马什么也没做错，我很开心。”

Alpha的信息素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已经分辨不出原本是什么气味了。可是空气里此起彼伏的敌视、试图掌控对方的恶意却一览无余，似乎一定要分一个上下赢输，否则便是不眠不休。

然而托马昏迷时，却发疯般哭喊着绫人的名字，那不是敌视，也绝非恶意，而是连Alpha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对另一个Alpha的卑微爱意。已经忘记种子何时生根发芽，或许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幼芽被深深掩藏，直到长成参天大树，不得不昭告天下。

“不必再遮遮掩掩，我已经知道了。”绫人扣住托马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托马从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心脏被狠狠揪住，惶恐地等待着家主的宣判。绫人俯身，随后是激烈如战争般的吻，唇齿间交换着血腥的气味。Alpha们本能地排斥彼此，纷乱的争端，愤怒的拉锯，残酷的壁垒，这场战斗似乎誓要分个输赢，一较高下。

不……不会有输赢了。空气中的剑拔弩张顷刻间偃旗息鼓，烟消云散，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横亘的就不是无言的高墙，而是此前尚未言明的缠绕着十年光阴的深爱。深爱没有输赢，不存在赢家，不存在输家，存在的只有彼此。

“你还感到难受吗，托马？”绫人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身体上的压迫没有消失，但是……”托马闭上眼，眼角泪光点点，“感觉不到任何害怕和威胁了。”

啊……他早该想到的，他排斥的并不是家主大人所谓的信息素，而是将愚笨爱意掩藏心底却仍然毫无察觉的自己啊。

“我很开心，托马，我很开心。”绫人调笑道。“托马咬人时的狠劲儿，并不比我差嘛……”

“我、我替家主大人包扎……”托马脸颊绯红，他轻柔地握住绫人的手，抬头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绫人，翠绿的眼眸忽闪忽闪，水色透亮。

绫人瞧他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忽然觉得心头的火有些旺，燃烧起来一路向身下去。他莞尔一笑，捏了捏托马的柔软的唇瓣，随后扯来绷带三下五除二将手腕的血止住，末了干净利落地用牙咬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还有点耍帅的成分。

托马看呆了，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绫人原来是会包扎伤口的——那之前替他包扎的时候怎么是那个鬼样子？！果然还是在拿他寻开心吧？！

“家主大人您简直——”托马又羞又恼，脸颊的红晕更甚。绫人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捏着他的脸俯身落下一个吻，舌头还不安分地挤进托马的嘴唇，与那人的舌尖婉转缠绵，将Alpha未完的言语尽数吞下。

“唔……唔！”托马微微扭动着身体，想将绫人推开好好批斗一番，却又担心碰到绫人的伤口，于是只能被动承受着家主大人的无理侵占。

“我怎么了，嗯？”良久，绫人才依依不舍地放过托马，唇间拉出一道羞耻的银丝，嘴里还回味着舌尖交缠的滋味。

托马被亲得浑身酥麻，嘴里急促地喘气，早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他吞吞吐吐地憋出几个字，却见绫人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完全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便赌气般别过脸去，眼不见心为净。

“怎么不理我了，刚亲过就翻脸不认人？”绫人转而去吻托马绯红的脸，随后是脖颈，将灼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肌肤上。身下的Alpha下意识躲避瘙痒的来源，却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家主大人是什么时候对我……那个的……”托马只能转移话题，弱弱地问。

“是哪个啊，你说清楚。”绫人把托马的脸掰过来，笑着说道，“那托马又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意的？”

“我……我不记得了……”托马小声回答。

“那我也不记得了。”绫人舔了舔托马的耳垂，压低声线，煞有介事地说道。

托马半边身子都软了，他抬手捧住绫人的脸，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虽然不记得了，但是……那份感情的沉重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除了家主大人这里，我哪里也不会去的，我无法想象我离开家主大人的样子，我喜欢家主大人。”

从未有过热烈的追求，唯一的念想便是，今生今世留在那人的身边，永不分离。

绫人的眸色晦暗不明，指尖在托马敞开的颈间与锁骨徘徊，那可是Alpha最脆弱的地方，若非绝对顺从，又有哪个Alpha会让他人随意触碰此处？

“托马是我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绫人笑意渐深，他慢条斯理却又不容置疑地拉开托马的前襟，抚弄那白净的胸膛和在冷空气中悄然挺立的粉褐色乳头，动作间的暧昧与挑逗令托马浑身发烫。

托马感觉到羞愧，明明是Alpha，却在另一个Alpha的爱抚下产生了不堪的生理变化，身体被同类触碰应当是难受的，可是……他却可耻地兴奋。

“只是亲了几下身体就有反应吗？托马这个样子可没有办法去标记Omega的吧。”绫人微笑，食指和中指来回刮弄乳头，托马发出隐忍的喘息，身体颤抖，腰肢不停地左右摆动，下意识去抓绫人的手。

“家主大人，别……好难受……”托马的语调绵软，连推拒都如此无力，完全不像是大众认知里发号施令的Alpha的模样。

“我也好难受，托马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吗？”绫人哑声道，整个人压在托马身上，强硬地掐住托马乱动的腰，“上次洗澡时我就想抱着托马操，想看你哭着求我，明明是Alpha，却在我身下流着眼泪求饶，那个样子简直是……让我一点也受不了。”

托马被绫人直白的语言羞得紧闭双眼，随后感觉到有什么炽热的硬物不留情面地抵着自己的下身，更加直接地诉说着主人火热的欲望。绫人也完全不跟他客气，将托马翻了个身，无情地撩开托马的衣摆，露出那人圆润挺翘的臀部。

绫人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对同类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的人，他只知道他想占有这个人，从身到心，让这个人里里外外都散发着自己的气息。而这个人也只会乖巧听话地任由绫人对他做出各种无理难堪的事情，正如他一直以来的那样。

这份认知让绫人心情大好，他抬手狠狠地打了一下托马的屁股，臀瓣在空气中抖动。托马跪在床上，抗议般呜咽一声，只是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像对主人求欢的宠物。

绫人欺身压上，一只手挑逗地拉扯着托马的乳尖，另一只手把握住托马向下淌着汁液的性器上下套弄。尽管努力忍住，可是舒服的呻吟仍然止不住地从托马嘴角泄露，这让托马的脸红得更加彻底。

“全身上下只有这两个地方是硬的。”绫人肆无忌惮地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托马感觉到臀缝间火热的硬物在前后摩擦，似乎是对进入自己的身体感到急不可耐，心一横，不顾羞耻地伸手探去，摸到家主大人坚挺巨大的肉棒，随后被那火热的温度激得弹开了手。

“这么着急，托马想要？”绫人莞尔一笑，捏住托马的手腕，强迫他替自己手交。托马后悔自己的轻举妄动，现在被绫人拿住做了文章，手里的巨物越握越觉得，待会儿自己的处境可能不会很好。

“托马以前自己有自慰过吗？感觉……不像有过。”家政官的手很灵巧，然而手交却毫无章法，绫人被服务得有点想笑，可是一想托马即便如此却依然努力与自己相互抚慰的样子，下身又不由自主地硬了几分。

“家主大人！”托马羞得不行，语无伦次地大喊，结果绫人抚慰着他的性器的手却突然使了技巧，托马被强烈的快感刺激得语气都软了，声音末尾语调变尖，发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等、等一下，那里……咿呀！”下身毫无征兆地射出浓精，全部交代在绫人的手心，托马侧身偷偷去看，被眼前这一幕羞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身为Alpha的自己就这么被Alpha给……弄射了。

绫人倒是毫无介意，本着不能浪费的思想，将手里黏稠的白色液体抹在托马的臀缝中。托马咬咬牙，手脚并用向前爬出绫人的势力范围，随后被身后的Alpha捏着脖颈扒拉了回来，这一次绫人动作中的威胁意味倒是毫无遮掩，淋漓尽致。

“你跑什么？”绫人笑意盈盈，散发的信息素却更加恐怖。托马的身体被压迫得抖了两下，他回头用自以为愤怒（但杀伤力为负数）的眼神与绫人对视，自己也不甘示弱地和绫人对着散发信息素，结果发现绫人居然一点也不受影响，大为打击，很快就泄了气，趴在床上闭着眼任由绫人施为。

绫人倒也不是一点也不受影响，即使是他，对同类的信息素也会有几分排斥。只是托马的信息素的味道大概的确没有什么压迫感，让他在最初的排斥之后，很快又兴奋起来。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狼狈……”托马心有不甘，捶胸顿足，“说好的Alpha呢，为什么Alpha之间亦有差距……”

“也许是因为托马的信息素太可爱了吧，不过没关系，只有我闻到过哦。”绫人笑着说，“反正以后，托马身上也只有我的气味了。”

“所以我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啊！”托马大喊。

“嗯……你猜？”绫人微笑。

托马受不了了，他翻身去扯绫人的衣领，却被绫人死死压制住动作。绫人笑着掰开托马的双腿，暧昧地点按着被托马自己的精液润滑过的后穴，肉棒宣示主权般在入口打着转，似乎随时都能侵犯进去。

托马噤声，红着脸别过头去，绫人俯身朝他耳畔吹气，低声说：“Alpha没有妊娠功能，这里……也不是用来交欢的，托马害怕吗？”

托马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轻轻捧住绫人的脸，笑声说：“怕，但只要是家主大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绫人插入的时候已经竭尽所能温柔和隐忍，只是Alpha大概真的不适合用来做这样的事情，托马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连带着绫人也不好受，闷哼一声额头渗出颗颗冷汗。

托马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眼角流下的泪水还是暴露了身体的不适，以至于绫人甚至想拔出来，停下这场荒诞的性事。

“没关系，没关系。”托马无助地哭喊，却完全没有停止的念头，“嗯啊……我可以的，家……家主大人也忍得很辛苦吧，请进来……操我——啊、啊啊——！”

疼痛的尖叫，却夹杂着无比的淫靡。绫人的性器一插到底，托马的后庭被胀得酸痛发麻，可是他的心却在剧烈地跳动，鲜活宛若新生。

两位发情期的Alpha的血液被点燃，不相容的彼此却以这种方式紧密结合。绫人粗重地喘息着，怜爱般拥抱着托马，用询问的语气说：“还能忍受吗，托马？”

“我还可以，不用停下来的，家主大人……”托马闭着眼，羞耻地说。

绫人轻笑一声：“别说这种话，不然……我怕我真的停不下来了。”

身上的Alpha开始动作，托马难耐地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起先的疼痛在适应中逐渐转化为诡异的快乐。那明明不是欢爱的地方，他们明明是不能交媾的同类，此时此刻却在两情相悦中体会肉体和灵魂的结合。

动作间，托马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什么打湿，他睁眼一看，发现是血迹。

血迹的来源是绫人的鼻腔。

“欸，家主大人！”托马担忧地叫道。

绫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捂住鼻子，有几分尴尬：“抱歉……我太兴奋了……大概……”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狼狈啊……”托马笑了出来。

止住血后，绫人对托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Alpha之间的结合在形式上是一方压迫另一方，在实质上却是对彼此的相互标记。

绫人破天荒地喊了其他人来收拾床铺，托马捂着自己的腰，趴在绫人身旁，死死地盯着绫人。

颈后被绫人咬了新的印记，不过这次没有出血，只有单纯的牙印。

Alpha是不能标记Alpha的，但是绫人不介意使用这种“视觉标记法”，就像他长久以来用信息素包围着托马一样，别人一靠近托马，就能很快分辨出托马是谁的人。

托马捏着绫人那被自己咬伤的手腕，想起了什么，随后笑着亲了亲家主大人的手心。

仔细想想，家主大人的气味也只出现在自己身上，这算不算自己对绫人的反向标记呢？

——完——

正文完结！后面有一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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