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醒：ABO但双A，十分我流，作者码字时疑似神情恍惚癫痫发作，注意避雷请勿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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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神里家的家政官不仅是个外国人，而且是个Alpha。

这倒不是什么兴师动众的大事，稻妻没有法律明文规定Alpha不能干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照顾人的活儿，只是一般人大抵还是觉得，不体面。

不体面。明明是Alpha，却甘愿屈居人下。说出去大家只会窃笑，那个神里绫人的下属啊，来历不明的外国人，也许为了活命才不得不牺牲作为Alpha的尊严了呢。Alpha在社会学的普遍意义上总是优越的战士与领导者，数量稀少，个个眼高于顶，能让Alpha伏低做小，谁能知道背地里的八卦勾当。

说完是哄堂大笑，快活的气氛，茶余饭后的笑谈，逞口舌之快。偶尔碰到议论的正主经过，好事者便纷纷闭嘴噤声，装作无事发生迅速离去。

托马没听到，见三五人悻悻散去，懒得想发生了什么。或许听到了，但也懒得理。稻妻一向排外，这么多年自己受过的物议够多了，不差这一回。

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家主大人出门时点名说今天会早点回来吃饭，托马立刻撸起袖子吭哧吭哧提着菜篮出去买菜。绫人会早回来说明两件事，一是最近工作忙完了，二是他今儿心情相当的不错。

于是在集市能看到一Alpha蹲在地上佝偻着背毫无形象地挑菜，然后起身叉着腰和地摊老板唇枪舌剑砍价。托马替绫人办事多年，口才早练出来了，菜市的人也大多认识这位熟客，砍价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惯例——少赚几块钱的工夫，再说这几块钱不只是托马的人情，往大了说也是神里家的人情。

或许是因为人们实在不能忽视这位Alph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柏香，清心淡雅却不容置疑，和社奉行那位大人的一模一样。Alpha的信息素往往都独一无二，像这样不同Alpha拥有同一种气味的情况几乎闻所未闻。今个儿倒是闻到了，物理意义上的闻到了。

买菜的Alpha似乎从未发现这个问题，在一旁精打细算地对账，想到今晚的热闹晚饭心里不免雀跃。

回到神里家，家政官雷厉风行，先是给房间来了个大扫除，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三下五除二地洗菜切菜下锅煮饭。绫华先回来，下午她去考察了祭典用地的选址，听到厨房的声音，猜是托马已经在准备晚饭，于是倚在门口朝里看。

“小姐回来啦。”托马略一偏头，笑着说，手里的锅铲也没闲着，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翻炒搅弄，灶台热火朝天。

“哥哥还没回来吗？”绫华点点头，问。

“还没有，不过家主大人说了会早回来，应该很快了吧。”托马头也不抬，带上隔热手套端起锅。

应该很快，但只是应该。结果绫人直到饭菜快凉了都没人影儿。绫华一脸担忧，托马也没好到哪里去，家主大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言出必行，怎么会突然爽约呢？

担心小姐饿肚子，托马要绫华先吃，自己披上外套打算出去找人。天色乌压压的黑下来，刚一出神里屋敷，便莫名其妙下起了雨，托马不得不回去拿伞。等他出门时，镇守之森已经暗得看不清路，平日树林闪烁的点点萤火也黯淡无光。

顾不得这异常的天象，托马朝西南走去，这是前往稻妻城的方向。林间刮起古怪的妖风，手中脆弱的竹伞几乎要雨打风吹去，托马不得已只能收拢了竹伞，解下自己的外套勉强挡雨。

深入镇守之森，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托马皱眉，本能地感到厌恶与排斥，却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若是有旁人在此，定能发觉这是来自一位强大的Alpha的信息素爆发的气息。雨水浸润泥土的潮味，混杂着本该平和的柏香，几乎能让娇弱的Omega恐惧地下跪。

托马一时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味道。或者说，多年以来习惯了生活在这气味之中，才导致了这片刻的迟疑。

他看到绫人时，家主大人的小臂撑在一棵枯死的老树旁，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身躯不要栽倒下去；他紧握拳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起伏的胸腔告诉来人他仍有气息。

托马顾不得愈发浓烈的异样氛围，几乎花光了毕生的力气朝绫人奔去，撕心裂肺地呐喊。绫人听到了，头颅稍稍抬高了些许，可仍然看不清表情，只有翕动的嘴唇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托马不懂得这许多，他只知道家主大人现在在受苦。他跑过来，蹲下身想查看绫人的情况，手腕却被一把握住，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托马的骨骼。

“家主大人？”托马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只当是绫人太难受了，挣开绫人的桎梏将绫人扶起。绫人整个人都靠在托马身上，微眯着眼，却面无表情。

托马此时才闻出来周围都是家主大人的信息素的味道，明白这大抵是Alpha难得一遇的发情期，只是不知道家主大人的发情期为何会如此反常。他难耐地抽了抽鼻子，压下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的排斥，轻声问：“您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您？”

绫人不肯定也不否定，正当托马努力揣摩绫人的想法时，绫人却突然发难——将托马背对着自己压到一棵树上，然后毫不留情地在这人的颈后咬下。

托马吃痛，闷哼一声，骨血里Alpha的基因让他下意识反抗，然而终究是担心伤到家主大人，他的反抗收效甚微。失控的Alpha很明显更无顾虑一点，咬了一次不够还要咬第二次，意图很明显，完全是奔着标记这人去的。

Alpha怎么可能标记Alpha呢，托马伸手向颈后探去，探出一手的血，他只能绝望而无力地抵抗。混乱中他的手掌似乎拂过绫人的脸颊，指尖将血迹抹在白净的肌肤上，绫人却因此清明了不少，双手捏着托马的肩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家主大人……”托马表情痛苦，见绫人终于是清醒，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抹去绫人脸上的血迹，“您这是做什么啊，就算是发情期，也不能在路边随便找个人标记吧……”

绫人没说话，让托马偏头，检查了一下自己“亲口”造成的伤口。半晌，绫人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回去尽快消毒包扎一下，怕感染。”

也许是太久没经历发情期，这一次格外猛烈，以至于让自己的神之眼都失去了控制。绫人收敛水系神之眼的力量，镇守之森那阴沉天色和倾盆大雨才停止，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到神里屋敷。

一路上绫人几度欲言又止，托马偷摸观察绫人的表情，估计家主大人应该也觉得挺尴尬的。Alpha标记Alpha，怎么形容呢，这简直就是……异食癖？

走到门口，绫人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然后捏了捏托马的小指：“让你们担心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脖子后面我怕你不方便。”

托马哦了两声，抬手呆呆地看着方才绫人捏过的手指，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火焰灼烧着自己的小指，让他再也忘不得。

绫人本想先给托马看看伤口，托马却摇摇头，意思是自己没事。

绫华一直在等他们，绫人和托马不在，她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下。十分担忧地询问几句，绫人以工作上突然有事为由糊弄了过去。一顿饭下来神里家兄妹俩有说有笑，倒是托马难得地沉默，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直到被绫华关切地问他为什么一直光吃白饭不吃菜。

“可能是菜凉了不好吃吧。”绫人笑着说，“怪我，没注意时间，就不麻烦托马再去热菜了，我来吧。”

“哥哥你也真是的。”绫华叹了口气，“不要老是欺负托马嘛。”

托马回味着“欺负”这俩字，表情难看了几分。

吃完饭后，绫人借口让托马帮自己找东西，把人叫到了书房。

托马推开门，做贼一样摸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一回头撞上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绫人手里拿着绷带和纱布，桌上摆着碘酒，显然已经做好了处理伤口的准备。

“怎么了嘛，一直心不在焉的。”绫人招手让托马过来，托马膝行过去，跪在绫人身边，轻咳了两声。

“痛吗？”绫人看着托马颈后的伤口，倒是结痂了，只是留下一个牙印，看得出留下伤口的主人当时有多狠。

“痛。”托马在绫人面前一向坦诚，他点点头，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家主大人。

“好啦，对不起嘛。”绫人莞尔一笑，给托马上药，然后缠绷带。尽管这个绷带最后大部分还是托马自己缠的，因为绫人上绷带跟不要钱一样一个劲儿往托马脖子上怼，托马觉得如果自己没活过今晚那一定是被绫人勒死了。

只是脖子上一圈白色的绷带还是太过招摇，托马不得不考虑这段时间一直穿高领衣服的可能性。

“明天我来给你换药？”绫人问。

“……还是算了。”托马觉得不如自己来。

绫人被拒绝，没失望也没咋的，十分自然地把头抵在托马的肩膀上，却感觉到身旁的人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不论是厌恶，排斥，亦或是恐惧。

绫人的表情没有变化，那双紫色的眼眸也如往常一般深沉，他捏了捏托马的手，调笑着问：“怎么，被咬了一口感觉自己失去Alpha的尊严了？”

“……什么玩意儿？”托马无语。

“欸，你是不是觉得很尴尬呀。”绫人来了兴致，手肘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问，“明明自己也是Alpha，却被另一个Alpha压着标记什么的。”

“什么跟什么嘛，完全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一样。”托马撇撇嘴，觉得绫人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我都担心死了，家主大人还有心情开玩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不小心伤到了你。”绫人认错的态度倒是很诚恳，他凑近来在托马耳边说道。托马下意识避开，手腕又一次被捏住，不过这次是轻轻的。

“你躲什么，我跟你道歉呢。”绫人笑着说。

“我知道，家主大人不是存心的。”托马表情难看，“但是也不用靠这么近吧。”

“我们以前不是经常靠这么近吗？”绫人一脸疑惑，“小的时候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好了不要再说了。”托马义正辞严，“那都是没分化时的事了，小孩子又没分ABO，现在长大不一样了，Alpha之间就是会互相排斥的嘛，我又不是Omega。”

“唉，好一场虎头蛇尾的悲剧。”绫人无奈摇头，“曾经我们那么亲密，终究还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为陌路人吗。”

“我才没有说那么绝情的话。”托马呲牙裂嘴，受不了绫人一点挑逗，“Alpha之间保持距离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这是基因决定的吧！”

“谁研究了，有科学依据吗？”绫人好整以暇。

托马愤愤闭嘴，清楚自己绝对说不过绫人，轻哼一声就去给绫人收拾书桌。绫人笑意更深，抬手拨开托马颈后的碎发，细细观察那早已遮盖好的伤口，唇角的笑意却又收敛，直至消失。

托马不晓得绫人心中种种，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无意间嗅闻到自己身上的气息，脑子里念头一闪，转过头去盯着绫人，把绫人都给唬住了。

“怎么了？”绫人问。

“您闻闻，您闻闻。”托马把自己的手腕置于绫人鼻下。

“没闻到啊。”绫人说。

“您当然闻不出来，因为都是家主大人的信息素的味道啊！”托马撇嘴，“我也是习惯了，到今天才发现，我身上原来全是家主大人的气味！”

“哦。”绫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所以说还是因为觉得自己Alpha的尊严被玷污了是吧。”

托马知道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却还是故意捉弄他，顿时无语凝噎，生无可恋地捂住自己的脸。绫人也不逗弄狠了，笑了一声，移开托马捂住脸的双手，温和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有倒是有，但是随他们说去呗。”托马说，“我又不在乎。”

“那不就得了。”绫人笑着说，“你要是心有不忿，告诉我那些人是谁，大不了我下回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嘛。”

“不要用社奉行的权力做这些事情啊。”托马劝谏道，“我才不担心我的事情，我担心的是家主大人啊。”

尚未标记Omega的Alpha，信息素却一直萦绕着另一个Alpha，托马不敢想，这样下去，还有哪家的Omega敢和家主大人结婚呢。

绫人笑意渐淡，没说话。良久，他笑了两声，拍了拍托马的手，说：“原来是在担心我啊，我还以为托马是担心自己找不到Omega了呢。”

“……家主大人。”托马忍无可忍，恼羞成怒——而又软绵绵地锤了一下绫人的背，惹得绫人轻笑几声。看绫人要接着批文书，那点恼意顿时烟消云散，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替绫人研墨。

绫人无奈叹气，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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