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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下的战士 第四章,1

小说:瘟疫下的战士瘟疫下的战士 2025-08-31 08:40 5hhhhh 5330 ℃

前三章莫名其妙没了,本来不像继续发了,不过想到这里有十几个人因为这篇文章关注我,所以把更新内容单独发一下。

陌生的、天花板。

三个月的记忆虽然漫长,但开始回忆后却很快就被陈芳想起。在这极短的时间内,陈芳仿佛将这三个月重新经历了一遍,她的视线也越过高瑶,看向这个房间。这里曾是她被切去睾丸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对她来说这并不遥远的回忆仿佛发生在很久以前,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就连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也可以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而她刚刚为了确认高瑶身份而提的问题,也久远得好像隔了许许多多年。

但时间是公正的,问题确实是刚刚说出口的,于是高瑶也做出了回答:“是的,我是高瑶,王字旁的瑶。不过,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高瑶看到陈芳的脸变得冷静,冷静,而显得冷漠,突然不想继续聊下去。

“老高,过去了多久,动了什么刀,你都说一说吧。”陈芳冷淡的声音响起。她问这些只是为了确认情况,因为虽然麻药的劲头还完全没有过去,但她已可以感受到下体的撕裂感与异物感。

职责所在,高瑶回答道:“当然是完整的下身手术。用了皮瓣与新式腹股沟结合的技术,医生的状态也很好,正常来说两个月愈合,四个月后不用通模具,此后除了月经和激素,就与正常女性无异,甚至尤有胜之。”说到这里,高瑶似乎代入了些情绪,主动继续道:“你的运气可好,这技术前两年才成熟,还没开始大规模运用。像我这种来得早的,就只有传统技术,天天都要通模具,麻烦得很。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没有发育完,骨骼、声音什么都省事很多……”

高瑶有些激动地说了一大串,陈芳没有打断。高瑶又教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大概是叫她静养几日,该说的说完后,高瑶便要离开。

“老高。”陈芳想了想,叫住了高瑶:“等我伤好以后,一起去外面转一转吧。”

高瑶有些惊讶地回头,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陈芳细细地将知识重新装入脑中。没过多久,那至今不知名字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白纱裙,笑吟吟地坐到陈芳的床上,将右手撑在陈芳身边,显得亲近可爱:“大哥哥——我可以这么叫吗?”

看着她靠过来的面容,陈芳心里闪过一阵暖意与惋惜。“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想说些别的话。”陈芳微笑着回答,看见那女孩也轻笑着微微点头,就继续道:“其实,对我来说,陷入沉睡与死亡相似,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来。这样看的话,冬眠算一次,这手术算是第二次,而这两次醒来,又都发生了不少变故,要我说,我也算是复活了两次的人了。所以,你怎样称呼都无所谓,对我来说,即使只是一两天前发生的事,也遥远地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我的精神自然不会与过去相脱离,但也可能不会是完全的连续,而这些又都源于过去,那很明显,现在的我的精神,与过去的我,以及我现在的肉体,这三者可能在短期内略有差别。不过负责响应这差别的,现在的我的精神,并不在乎这些。毕竟,我可以不止有一个身份、一种风格嘛。”

说完了这些,陈芳又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总算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了,那高瑶在的时候我可不敢说,怕她和那个徐薇一样,张口闭口都是适应,那样就没意思了。”

那女孩换到了更正式的坐姿,默默地听完了这些话,却开口说道:“那——大哥哥,就先说些你可能还不知道的事情吧。针对你的监听、监视都取消了,虽然设备都还在工作,但已经没有人在看着了。所以啊,大哥哥,以后不用再伪装了喔,就算在别人面前也一样。”

陈芳皱起眉头,自嘲地笑了笑:“哈、哈。所以,我对这南国唯一的意义就是变成女人吗?”

女孩肯定了她的问题:“嗯,不是唯一的,但确实是绝大部分。现在,这部分价值已经到手,那么再盯着你就没什么意义了。等到你的外貌与其他人没有不同之处,那不管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只要不破坏了这里的根基,就都不会有人管你。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实际上,你自由了。”

陈芳的双手都没有输液的痕迹,虽然穿着外骨骼,但它并没有限制陈芳的动作。因此陈芳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女孩搭在床上的右手:“我和她们说好了,要拍一部我自己剪辑导演的纪录片。所以,我大概离自由还有些距离。等我的纪录片上映,你也应该长大了,到时候,我们去外面玩吧。”

被陈芳握着的手微微地蜷曲着。虽然女孩的语气和神情没有异样,但陈芳还是能感觉道她对自由的渴望,以及由此而来的对陈芳的一丝羡慕。因此,陈芳选择用承诺安慰她的心灵,但自己真的能带给这女孩自由吗?陈芳不敢确定,但无论如何,她都会为了这个目标而不断奋斗,为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自由,也为了许许多多的这样的女孩的自由。

女孩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挣脱了陈芳的手:“两天以后要拆纱布,到时候我还会来的。大哥哥,再见啦。”说完,她轻盈地离开了。

陈芳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离开,待反应过来,女孩已经出门了。看着空荡荡的门框,陈芳又想起自己的那辆车。如果车上的东西没有被发现的话,只要补充些食物就能直接按原计划使用。自己在两个月后才能正常活动,届时恢复到之前的行动能力又要至少半个月。再加上预备的处理电影和协奏曲的时间,只要还留在这座城市,大概四个月后就可以随时离开南国。带上那个女孩并不难,车内空间还剩下很多,至少可以再带两个人,只是食物和水可能要多准备些。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芳对身体的感受与控制也已恢复完全,各种先前没有被感受到或是被忽视的感受一并袭来。外骨骼束缚肌体的挤压感,肌肉长期不活动导致的酸胀感,以及下体传来的愈发强烈的刺痛、钝痛、酸痛、异物感、幻肢感,还有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感觉,这些弄得陈芳很是难受。虽然还可以忍耐,陈芳还是决定先试着活动活动,缓解旧卧造成的体能流失。

床头边放了一个电铃,按下按钮后不久,一阵软底布鞋的脚步声传来。陈芳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个女孩,还有高瑶、凯娜等人穿的都是硬底的鞋子,不知为何,陈芳现在不太想见到她们。

走进门的是一名高大性感的护士,举手投足间释放着自信、美丽与温柔,不过陈芳还是能看出来,她大概是个后天的女性。不过这很正常,在新生的少女们经历极大变故,生理心理都极为脆弱的时候,有成功的同类前辈在一旁帮助,可以让她们很快地重塑自我认知,并对未来充满期望。这是陈芳在冬眠前就见多了的古老手段,效果显著,并非是南国的原创。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陈芳所在的,并不是这医疗中心的常规床位,她的病床和身上的外骨骼也显然与众不同。但这护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像她面前的是一名再平凡不过的新生少女。

这就是她说的自由吗?来得真是容易啊。陈芳在心里五味杂陈地默念着,接着就看向那护士:“你好,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活动?一直躺着有点难受。”

“这样可能不太方便……”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陈芳身边没有任何麻醉镇痛用的器械或药物,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姐,您……一般下床活动是在术后第三天,现在就下床的话,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伤口会很疼,需要准备些止痛药吗?”

“没事,我受得了。”陈芳干脆地拒绝了:“那么,可以进行哪些活动呢?”

“请稍等,我去帮您找……哦,原来您已经有外骨骼了,那我帮您启动一下程序就行。”说着,护士走到陈芳身边,将平板放陈芳的左手背上,然后稍微点了几下,那外骨骼就轻轻地将陈芳的双臂张开,用手确认床的边缘。护士掀开陈芳身上的被子,将其折好抱在怀里后,后退两步,为陈芳和外骨骼让出空间。

外骨骼用繁琐但异常轻柔的程序帮助陈芳起身下床。这期间并没有给陈芳增加太多疼痛,不禁让陈芳感叹这外骨骼在其原本用途上的精妙。

此时外骨骼只限制了重点区域,并没有将全身的活动都限制住。陈芳知道它在这时多半没什么猫腻,因此注意力便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毕竟在术后——也可以说是再一次的重生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体。

肌肉线条略显柔和、乳头微微发育、皮肤因长期处于室内而在原本的基础上进一步变白,这些都是被切除了睾丸后就开始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真正的区别在于胯下的纱布。纱布裹得很平坦,不算厚,但也不能看出被裹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陈芳也知道,做那些无事发生的白日梦没有意义,虽然幻肢感很强,但那些其他的疼痛感已宣告了一切的事实。

外骨骼已帮助陈芳走了起来。姿势并不好看,为了防止拉扯压迫伤口,外骨骼让陈芳的双腿像蜘蛛一样张开,然后像鸭子又像螃蟹地缓缓向前挪动。手术后需要尽可能保持活动,是因为长期卧床会导致肌肉退化、关节僵硬。因此外骨骼的动作只是为了拉伸肌肉、活动关节,并不需要陈芳本人出力,以免影响伤口。陈芳对这外骨骼很是熟悉,所以也根本没有用力,但开始行走后,伤口处还是传来了不少新的痛感。对这些意料之中的疼痛,陈芳微微抿了抿嘴唇。

此时,站在一旁的护士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在她的眼里,陈芳的身体是俊美的,将女性化的特质加诸于这样的肉体,本应是会使其更上一层楼的。这是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已经在她自己,还有许多其他人身上验证过了。但唯独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女性化的特征显得刺眼而不和谐,仿佛是往清水里滴入了一滴墨,不仅不能使其变得更纯粹美丽,反而将软弱之类的词语加之与这身体上。但眼前这位小姐的意志力却又极强,能够在手术后24小时内下床活动并不使用任何镇痛药物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她的反应如此平静。她的意志就如同她的身体一样俊美,护士不由得如此想到,接着她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陈芳身上那些已经开始呈现出女性特征的部位,随之便不自觉地联想到寄生虫、污染这一类的东西。护士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开始飘逸,一时又惊讶又后怕,赶忙将这些思绪压下去。

在学习、实习时护士的老师和前辈都曾反复告诫:绝不能将任何情绪带给病人。刚刚完成蝶变的新生女性往往心理敏感脆弱,因此医护人员需要像太阳一样散发光彩,一旦将负面情绪传递给病人,就很有可能酿成严重的后果。护士对此深信不疑并牢记于心,但今天,她却不小心违背了这条规则,但好在眼前的小姐——还是叫患者更好吧——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反倒比她更像太阳了,似乎自己才应该穿着外骨骼躺在床上,而由她来向自己散发光芒。

但是,护士心里又这样想到:这患者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可见她确实是忍耐着疼痛。但忍耐疼痛有这么独特、又这么可贵吗?人的才能是多维的,那么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可以忍耐疼痛外还表现出了什么才能吗?似乎并没有。况且在知道大致的结束时间时,忍耐一些痛苦也不是困难的,那何必为了眼前这个人瞎想呢?她不过是一个还不成熟,却有些坚强的少女罢了。

这样想着,护士心里开朗了许多。此时陈芳上半身的预定动作已经结束,上半身可以自由活动。于是陈芳一边缓缓走着,一边轻轻地练习刺剑的动作。看到这一幕,护士又突然想到:不像自己,这名患者在复健的时候,应该不需要外骨骼吧。

外骨骼给出的活动时间不算长,很快,它又以极轻柔的动作将陈芳放回床上。护士随即走来,把被子盖回陈芳身上,并赞叹道:“小姐,您的身材真好。”陈芳回之以淡淡的微笑。

护士将外骨骼的声控方法和推荐活动频率告诉了陈芳,又应陈芳的要求带来一台平板电脑后离开了。

平板电脑是医疗中心给病人的福利,提供给感到无聊的病人,充电线很长,应该是为了防止充电不便。里面装了很多软件,操作系统则秉承着单接口的思想,让陈芳有些不习惯。不过陈芳并不在意这些,她上网找了一些关于乐队的乐理知识,并阅读起来。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陈芳基本没吃到固体食物,一日五餐,都由那个护士和轨道车一起送进来。似乎是在手术前被灌过肠,陈芳并没有排便感,只是换了几次尿袋。

第三天下午,第三顿饭吃完后不久,那护士和那女孩一起走了进来。

“嗨~大姐姐,我来帮你拆纱布了!”那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陈芳床边,后面跟着那个护士和一辆轨道车。然后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居然真的是你啊……医生不用过来看看成果吗?”对此,陈芳有些惊讶。

“当然是我了,我可是有资格主刀变性手术的。再说了,给你手术的那个医生可忙了,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女孩自信地回答道。陈芳和护士则同时吃了一惊。

“那就……开始吧。”陈芳哭笑不得地说道。

护士把被子掀开,放到轨道车里,然后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于是陈芳将左手伸过去。接着,外骨骼让陈芳站起,护士给床套上了塑胶布后,又让陈芳躺回床上,双腿大开,摆出一个“M”字形,一如医疗中心的那个招牌。

似乎是因为有年长的护士在一旁,年幼的医生严肃了不少。用极标准的动作剪开纱布后,女孩轻轻将纱布一点点解开,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渗出的血迹开始出现,一些黄色的液体也与血迹相融合。

躺着的陈芳看不到这些,她只觉得下体越发清凉,刺痛感也开始强烈,最终,随着新造的阴道里的纱布被抽出,纱布被护士扔进轨道车的专用区域,拆纱布宣告结束。

“抽出来的感觉真酸啊。”陈芳吸着凉气向女孩抱怨道。

“只可惜我们两个都是做过手术的,你对我们抱怨没用哦。”女孩笑着回应:“对了,虽然还不能拔导尿管,让你看看现在下面什么样吧”说着,女孩便从轨道车里拿出一面镜子,又将另一面镜子递给护士。

“这样不太好吧,”护士有些迟疑:“才刚刚拆完纱布,是不是再过几天再看?”

“没关系的,我相信大姐姐不会怕的。而且,大姐姐也一定很想看吧?”说着,女孩走到陈芳两腿前方,斜举起镜子:“你看,才刚拆纱布,就已经很好看了呢。”

陈芳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她来说,那个很久以前的梦的实现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而现在,这个梦终于要接入现实了。

护士将另一面镜子斜举过陈芳头顶:“小姐,看之前请做好心理准备”说罢,将角度调正。

透过微微发抖的镜面,陈芳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的下体。阴茎阴囊果然是消失了,整体生殖器的位置下移,原先阴茎的位置已是一片平坦,唯留有一些刀痕诉说着这里本来的光景。向下则是由龟头系带处截取的月牙形部分组成的阴蒂,微肿着艰难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而在阴蒂两侧的,是几乎占据了全部视线的两道刀痕。它们就像是两根烤肠,有些渗人地肿胀地并列在一起,几乎把小阴唇以内的部分都遮挡住,只有会阴处阴道口的位置,还血淋淋地展现着它的样貌。当然,阴道口上方还插着一根导尿管,孤零零地从两瓣肿胀的组织中延伸出来。

虽然极具视觉震撼力,但陈芳对此早有预料,只是问道:“肿胀的情况严重吗?”

“还行,考虑到你这两天的运动量,已经很好了。接下来,只要勤加清洗,定时通模具就行了。好了,我来教你怎么用棉签清洁阴蒂。”女孩说着,拿出了棉签和碘酒,护士用前两天给陈芳的平板电脑在一旁录像。

“轻轻地,从外向里转……”女孩的手轻柔地活动着,陈芳则一言不发。虽然是可爱灵动的女孩子在用棉签轻盈地抚摸自己的龟头,但现在被称为阴蒂的龟头残部却没有传来一丝快感,就连心理上的快感也没有,有的只是多层次的剧痛。女孩说的这些要领陈芳都已记下来,只不过这些痛苦却是免不掉的。

“好了,这样就算是清洁完成了。一开始会由护士来帮你,但后面得自己来哦。不然成了女孩子却连自己下面都不认识,那也太丢人了。”清洁完阴蒂,又清洁了其他部位后,女孩拿着消毒过的最小号玻璃扩张棒奸笑着说道:“之前你也帮我扩张过,现在轮到你了。”

陈芳知道女孩在开玩笑,但还是很想吐槽实体和玻璃棒的区别,不过看到护士还在,就没有说话。玻璃棒刚刚泡过热水,所以并不凉,只是摩擦和扩张的疼痛依旧强烈。女孩一边慢慢地插入玻璃棒,一边讲解道:“扩张不是插进去就可以了。在抵达耻骨前后,插入的方向是不一样的,这其中的差别你先慢慢体会,以后再教你。”

接着,女孩又说道:“你的手术不能用以前的经验生搬硬套。你的阴道壁具有黏膜的功能,可以维持一定的菌群规模,再加上阴道内部血液流通快,不需要刻意清洁,只要注意卫生,定期检查就行了。对了,主刀医生说她这次的新技术很成功,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给你留个惊喜,早点发现哦。”

然后女孩又给陈芳讲解了一些术后护理的要点,留下了一些工具耗材,就收拾了剩下的东西离开了。

“大姐姐,再见喽。”女孩的离开一如既往的干脆。

护士似乎不习惯女孩的作风,愣了一下才打招呼离开。临走时,陈芳让护士将自己的小提琴取来。

夜,陈芳有些失眠,其原因许是白天视觉上的冲击,但更可能是因为对未来的思索。自己已经成了这样,那么就要想办法影响南国人民的思想。在电影里隐晦地表达思想并不容易,而这种行为还要考虑北国的影响。北国到底是怎样的?它的动向是怎样的?这些都要考虑到。

不过陈芳是能够在各种情况下入睡的,稍作思索后,陈芳陷入了沉睡。

陈芳这里的夜,还很是平静。

依旧是吃些流食,仍旧是一日五餐,不过多了些清洁、扩张的活动,以及时不时地会响起零零散散的小提琴声。

每一天的时间都被拆得支离破碎,虽然充斥着痛苦,但时光亦飞速流逝。

终于,术后第七天,在高瑶的注视下,在女孩和护士的帮助下,陈芳拔掉了导尿管,并在被带到医疗中心一个多月后,第一次在没有外骨骼的情况下,以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陈芳在近乎与世隔绝之地度过头七天的术后时光时,南北国的边境已是剑拔弩张。

先前小规模的接触渐渐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危险的沉静。北国部队未经大规模集结,但却已针锋相对地以作战形态部署在了南国边境各战略要点附近。南国也将边境部队转入全面战备状态,大量人才物资器械开始前移,铁路航空海运都展现出其非凡的战略价值——只是航运除外,因为内陆大江往往是南北国的势力分界线,双方都无法实控,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航行其上非常危险。

战争的前奏其实早已吹响。这次战争是北国对南国的一次反攻:一方面北国已建立起一套坚韧的产业链和几个安全的后备基地城,拥有了主动出击的战略能力;另一方面,随着南国独特的动力铠技术不断发展普及,大口径火炮的组合狩猎固然高效,但其对物资,尤其是情报资源的消耗量极大,让综合工业能力更强的北国反而难以承受。虽然动力铠在大规模野战中的增益相对较小,但在小规模边境冲突中,其超高的费效比能压得北国喘不上气。

因此,北国一定会通过大规模作战,将战场的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中,这是双方都知道,且双方都知道对方知道的。北国虽然资源丰富,但其人口本就不如南国,又需要将大量资源投入刺橄榄防控中,能在边境长期投入的力量不大。于是,当集结开始后,双方都心照不宣地进入战时状态,将所有计谋和欺骗的种子摘去,只留下双方综合国力的毫不留情的较量。

在这种状态下,陈芳所处的江边城市就比较重要了。它是长江重镇的重要保障,大量物资和人员通过这座城市抵达长江战线,而对于在这次战争中,战略目标是防守和拖延的南国而言,长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长江被北国控制,南国将彻底丢失主动权,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相对于这座前线的后勤城市,还有许多更重要的节点,比如长江。长江防线主要由沿岸几座关键性的大城市控制,这些大城市的控制力沿江辐射出去,涵盖了沿岸一些小节点后相互汇合成一条粗带,这就是长江防线。在过去,黑暗战争过后的短暂和平期内,政府曾在其中一座极重要的城市周围规划四座大型卫星城,以振奋人心,同时解决当时难以安置的海量女性人口。只不过,这项耗资巨大的新城计划在即将完成时迎来了政府的崩溃,许多设施还未启用便毁于战火,那些保存下来的,则尽数被南北两国接收。这四座城市,以一种比较抽象的方式按东南西北命名,其中,南辉和东芳两座在江的东南侧的城市被南国接收。这两座城市意义重大,是注定会发生主力会战的地方,而陈芳所在城市提供的后勤物资,也几乎全部提供给这两座城市。

如果陈芳在站起来后能多走几步,走出医院再向南走到大铁路站,然后沿着向北的轨道来到南辉,那她就能看见这里在战争威胁下爆发出的异常繁忙的景象:无数的物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然后又分散到城郊的各个角落。南国的半手动物流系统体现出高度的秩序,就算是陈芳看到了,也定会觉得赏心悦目。整个南辉如同潮水中的巨石,水一浪浪地拍上来,又四散成水花流向各处。而在南辉的不远处,许多水花汇聚成溪流,流向东芳。

相较于东芳,南辉的各类战争设施建设得更为完善,军工业、运输业、通讯业等也更为发达,再加上其略靠近上游,南辉的战略价值是显然高于东芳的。但在南国对内对外的政治宣传里,以第三产业为主的东芳更为出名。于是,南国重点布防的对象并非南辉,而是战略意义略逊一筹的东芳。不过,这么做也不无道理。现代战争中,兵力的分散部署早已是主流,南国军队是极度重视南辉的,将东芳打造成一个显眼的重兵基地,未必没有让它多分担些第一轮火力的意思。以及,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些普遍装备了动力铠的南国军队其实不怎么怕炸,既然如此,虽有些残酷,但就让东芳好好发挥政治军事作用吧。

不过在江的另一侧,对北国而言,这样的部署是有迷惑性的。北国集半个欧亚大陆之力准备着这次规模空前的战争,但其预订的战略目标并不高。除去刺橄榄之类的手段,南国对北国最大的威胁就是动力铠,而根据北国的情报,动力铠的产量并不高,因此在战略上还没有做好打破现有平衡、彻底击败南国的准备的北国认为,只要能够大量地消灭动力铠,就可以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减轻边境线的压力。归根结底,北国准备发动的战争,其目的不过是大量削减动力铠的数量,顺便检验一下已经成型了的动员系统罢了。于是,对北国来说,重兵囤积的东芳是一个意外地诱人的目标,只要将这些动力铠全部歼灭,那么该战区的战略目标就完成了一半,更别提附加的政治意义。因此,重点打击的目标应该是南辉还是东芳,一时在战区高层间争论不休。毕竟这两座城市实在太近了,部队可以随时切换战斗方案,没有必须早早一锤定音的紧迫。

只不过,陈芳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既不能走出去也了解不到任何信息,因此根本不知道战争已经一触即发。此时,她正在做一些对她来说极为紧要的事:学走路。

不过,此事虽然重要,却并不困难。走路的姿势和技巧早已通过外骨骼习得,这一次只是完全使用自己的力量而已。因此,在最初的几步后,陈芳脱离了不知名女孩和护士的帮助,自己走了起来。但美中不足的是,走路的姿势不太好看,由于胯下的伤口,陈芳只能大开着双腿,像蜘蛛一样前行。在这种毫无美感的姿势下,陈芳完成了她的第二次第一次行走。

一丝不挂地在许多熟人的注视下走动本就太不容易,胯下有个巨大的伤口的话就更困难了,但对陈芳来说,这只不过是几个动作的重复,简单而无趣,就连那被许多过来人所津津乐道的新奇感,也被绵延不断的疼痛淹没。在体力逐渐恢复的当下,陈芳甚至觉得自己走路和有动力铠帮助时没什么区别。

女孩安静地坐在陈芳的病床上,脸上带着笑,却看不出心情;护士不断向陈芳询问身体各部分的感受,又不时讲些生理知识或康复趣闻以缓解她可能存在的紧张和害怕;只有高瑶站在一旁,说着些闲话:“老陈,你现在的身材,都比大多数人好多了,等你伤好了,说不定这家医院要找你当形象大使呢。”

虽然不会拒绝美丽,陈芳本能地不太想回这句话,只是说道:“不至于。这边这么多美人,没必要找我这种半路出家的。”

带上了艳丽气质的淡蓝色连衣裙微微晃动,高瑶跟在陈芳身边,继续道:“老陈啊,你还没照过镜子吧?你现在的容貌,可是美得无比独特,又美得无比和谐。与那些千篇一律的美女不同。”

“最好是这样。”高瑶的话似乎还没说完 ,但陈芳冷冷地堵住了这个话题。

很快,陈芳安静地坐在女孩让出来的床上,向女孩和护士总结自己的感受:“没有感觉,真要说的话,就是没有区别。只是有强烈的疼痛感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或者变化。”

护士本想对陈芳的恢复情况进行总结,但女孩用等同于主刀医生的身份抢下了发言权:“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你的手术是完整且成功地完成了的,一切的康复和护理都要依据这一事实展开。基于此,生殖器无严重出血、肿胀,外观良好;阴蒂独立,无坏死、粘连;阴道深度正常,无萎缩、破损、增生等情况;神经反应正常,但痛觉反馈明显,可能是由于你的体质特殊。综上,术后护理非常成功,不需要任何干预。”

“老高,恭喜。不用多受罪了。”女孩说完没多久,高瑶就送出了带着真诚笑容的祝贺。

“好,这样最好。”陈芳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

高瑶首先告辞离开,随后护士被女孩赶了出去。“这样一来,又只剩我们两个了。”女孩女孩轻柔地跳上陈芳的床并坐好:“而且,连第三对耳朵也没有。”

“那么,你想说什么?”陈芳柔声问道。

陈芳依旧是身无寸缕,连被子也没盖,女孩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笑道:“我本来还为你被变性而惋惜,但你现在真的好漂亮,漂亮得我都有点觉得你就应该变性了。”

陈芳依旧躺着,只是看向女孩:“真的吗?我觉得不管是谁,只要像现在这样躺着,都不会好看吧。”

“这取决于身材,大姐姐你的身材很好,又和你的气质容貌相匹配,不会让人觉得不好看的。”

女孩仰面躺在了陈芳的大腿上,丝毫不顾及她的伤口:“不过,大姐姐,你虽说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次,可我觉得你其实一点都没变呢。我其实很想继续叫你大哥哥,不过你好像不怎么在乎这称呼,我就不延用了。”

陈芳的眼睛继续看着女孩,女孩仰面看着天花板,但总有些视线指向陈芳。陈芳轻叹一口气,将视线转向天花板:“其实对我来说,是男也好,是女也好,甚至什么都不是也好,都无所谓,只要不给生活带来不便就行。毕竟生活是很广阔的,不只有性别。在这个世界,变性的女性是普遍的,在外表上又与普通女性相差不大,可以正常地生活,那自然不必太在乎变性这件事。虽然与男性时相比,确实会有一些不方便,而且没有天然女性的孕育能力,但尚未达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况且婚姻对象都依旧是女性,生活还是会继续。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性别上纠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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