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咔咔咔——

伴随着机械碰撞的声音，胶片怪人拨动摄影机上的开关。一枚灯泡亮起。机器内部的结构开始变形。

很快，摄影机就变成了放映机。

它的身体转向摄影棚里的幕布，投射出胶片记录的画面。

“不，不可能……我明明，躲开了！”

画面的内容是几个神力少女躲避攻击的镜头——这是怪人当着白悬的面拍摄的——但又截然不同。那些本应被躲开的胶片，不知为何缠绕在画面中的神力少女身上，从脚踝一直延伸到手臂。

眼前出现了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uploadedimage:19504820]

（记忆出错了？）

刚上高中的人还不至于得阿兹海默症。

（平行世界？）

这不是科幻小说。

“正片叠底。”

怪人突然开口。

“哈？”

“先提前拍摄一段胶片飞散在半空中的画面，然后在战斗过程中二次曝光，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镜头就能叠加在一起，变成你被胶片缠绕的样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通过胶片的内容来修改现实中存在的事物？）

（但话说回来，这里毕竟是它的领域，算不上修改现实。）

（或许，在银幕内生成空间就是它能力的一部分。）

“胶片很神奇吧？”

“嘁，这种东西……绝对能扯断！”

神力少女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只能在原地蠕动。

“一开始或许可以，但，你的力量主要靠右手发动吧？”

“你说什么……？”

“只要限制右手的自由，就没办法挣脱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反应已经揭晓了答案。

右手能轻易拉断这些坚韧的胶卷，前提是有足够的施力距离。

“不过，我好像拿你没什么办法。”

“有本事就……唔唔唔！”

她的脸上又多出了几条胶片，把嘴巴死死封住。

“让你安静下来还是可以的。”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外面的人，还有沈禾，都在等我……）

“她怎么也被抓住了啊？”

“连神力少女都输了……”

“你能解开这个吗？”

“不行。太硬了。”

“我们……不会死吧？”

白悬的耳中传来窃窃私语。

（谁？谁在说话？）

脖子还能勉强转动。她环顾四周，摄影棚里除了怪人外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哦？你也听到了啊。”

“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猜是在问声音的来源吧。这是观众的声音。”

（观众？他们不是在另一个空间吗？）

“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会同步呈现在那块银幕上。就像放电影一样。”

（什么……）

（也就是说，我被胶片捆住的样子……）

“观众的感受会单方面地影响这个空间里发生的事，也就是所谓的观后感。作品一旦发布，如何解读就不受作者控制了，很好理解吧？”

（不能理解！）

“我能把火车开进你们的世界，说明大多数观众都觉得那辆火车能突破银幕——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唔唔！”

“算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让世界回归胶片的伟大事业，说了你也不懂。”

“唔唔，唔唔唔！”

（如果观众们的想法能改变这个空间……）

（要是让他们觉得，我能挣脱的话……）

想到这里，白悬努力直起身子，昂首挺胸摆出斗志洋洋的状态，尽可能地扭动着身躯。

她的动作很快产生了效果。

“你们看！”

“喔？挣扎得好厉害！”

“还有希望！加油啊，神力少女！”

随着故事朝观众们想要看到的方向发展，白悬体内莫名涌入一股奇妙的力量，浑身的肌肉将胶片绷得吱吱作响。

“什么情况？”

这下该轮到怪人疑惑了。

“糟了，难道说……”

它急忙操控更多胶片扑向神力少女，却敌不过愈演愈烈的希望之力。

“唔唔……唔！”

然而就在白悬即将挣脱之时，将这股力量掐灭的并不是怪人的攻击，而是另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极少数意料之外的话语混在七嘴八舌之中，一并传入银幕另一侧的空间。

小说相关章节：没有魔法的人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