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天门阵】 (小说)

作者: 瞳

【三打天门阵】(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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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自小就看《天门阵》,, 可是发现不论是小说, 连环画, 抑是戏曲, 都没有详细说明如何破阵(那上说用什么法术之类的就不谈了. 瞳希望可以重构这一点, 就写了这故事.

要解决的问题包括:

1. 天门阵的结构是怎样的?

2. 为什么一定要打天门阵?(绕过去不成吗?)

3. 穆桂英如何以她的智慧去想出破阵之方?(而不是单单凭一个 “勇”字)

4. 如何解释「阵前产子」?(刚分娩就可以再上马杀敌, 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文中和男女将姓名我取自不同来源(包括小说, 戏曲, 木偶戏等), 但他/她们的角式不一定和原来的一样, 亦有杜撰的.

请给多些意见啊, 谢谢.

《第一章 轻敌冒进, 赔了佳人又折兵》

(一)

大宋元帅杨延昭立马小岗之端, 望向九龙峪方向. 只见峰峦重迭, 地势极为复杂, 加上密林处处, 碧瘴灰烟, 时起时灭, 当中大阵套小阵近百, 环环相扣，犄角相成, 隐隐藏有无数甲兵, 心中不禁一凛. 暗忖: 这天门阵果然与别不同. 一时间无法分辨这阵架构, 更不要说破阵之法了. 当下转向身旁通晓阵法的岳胜问: “能否看出端倪?”

岳胜摇摇头, 道: “此阵与之前所习阵法大不相同, 听说是韩昌调集了各国奇人异士悉心打造, 再纠集辽邦数百位能征善战的战将，经三年训练始成, 因此取名「天门阵」, 末将虽粗晓阵法, 但此阵奇特, 一时难以破解其中奥妙, 只觉它杀气甚重. 元帅还是宜徐徐图之, 小心为上.”

杨延昭听了, 沉吟了半响, 才道: “我亦觉此阵非比寻常, 奈何官家下了旨要扬我大宋国威, 克日破阵, 可容不得我等拖延. 我看阵法类别, 不外方、圆、疏，密, 再辅以机关陷阱, 暗弩火油. 此阵虽奇, 若我等舍命攻之, 未必不能破. “

遂下了将令, 把六万宋兵分成前、后、左、右, 中五军, 分头并进, 杀向天门阵.

五当军中, 前军杨旭文, 率刀牌手五千, 直扑契丹人于夹谷设置天门阵大寨门.

左军韩森, 以长枪兵三千, 攻契丹右翼

右军张雷, 亦以长枪兵三千, 攻契丹左翼

后军副帅岳胜, 轻重骑兵六千, 负责策应支援

杨延昭坐镇中军, 麾下四万精兵, 随前军稳步挺进.

一时战鼓震天, 旌旗闭日. 宋军战士个个战意高昂, 准备一举把这天门阵打个稀烂.

(二)

左军因前方地势平坦, 比中军与右军先抵敌阵, 见为数不多契丹兵并不接战并迅速退入阵中. 韩森 大笑说: 辽贼懦怯如此, 何足道哉! 转头向随军女儿韩紫妍道: 且随为父杀入阵中, 夺得头功.

韩紫妍 年方廿五, 长得水灵秀美, 身裹一袭火红软皮甲, 使一根亮银枪, 显得英姿飒飒. 多年来随父亲南征北讨, 也立下不少战功. 这时却蛾眉一蹙, 向父亲道: “爹爹且慢, 我看契丹人不战而退, 须防有诈.”

韩森 哼的一声, 道:”我军锐气正盛, 即使他使诈, 有何足患. 传令下去, 全速入阵厮杀!”

韩紫妍 见父亲已下了将令, 不敢再说, 遂把红色小旗一招, 三千手持长枪宋家兵马蜂拥而上.

天门阵右方阵门颇阔, 三千人马转眼间已全部入阵. 讵料前行百步, 但见陡峭巨石硬生生把路收窄只能供数十人通行, 三千宋兵顿时挤迫不堪. 韩紫妍 暗叫不好. 心想如此时敌人以强弓乱石打下, 伤亡肯定不少. 前方推进缓慢, 又无法后退, 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正思虑间, 前方却突然豁然开朗, 出现一大片空旷之地. 宋军竟无惊无险全数走出狭道列阵.

韩森大笑向女儿道: 契丹狗果然无知兵之人. 方才为父尚恐中了他埋伏, 想不到他白白浪费了如此地利.

韩紫妍 也稍放下忧虑, 但目见此处不但无一敌兵, 更广植奇花异草, 颜色鲜艳夺目, 且芬芳扑鼻, 沁入肺腑…

韩紫妍 突然醒悟, 大叫曰: “爹爹, 不好!”

只可惜已迟了一步!

那三千宋军已队形紊乱不堪, 更有甚者, 竟与身旁战友互相攻击起来.

三千宋兵中有近百乃韩紫妍之武婢, 皆容貌姣好之妙龄女子, 此时已成为其余兵勇争相攻击对象, 一时间哀号连起, 倒于兵刀下有之, 被强行压倒剥甲污辱有之.

韩紫妍 慌乱中见草地远处有一树林, 尽头有微光, 似可通人. 乃双腿往马腹一夹, 率先向微光疾驰. 乃父韩森亦紧随女儿带领神志仍未完全昏乱部下向树林狂奔.

三千人马, 此时只余下不足一半, 后退之路亦断. 甫入树林, 异花香气聚减, 换来的却是从左右两方射来之箭雨.

宋兵纷纷中箭倒地哀号. 韩紫妍身旁两名武婢亦同时被飞矢穿透酥胸, 倒毙于地.

韩紫妍以手中亮银枪把朝她而来箭雨尽数拨落, 总算未被射成刺猬. 箭雨之势稍减弱之际, 韩紫妍环顾四周, 却不见父亲身影, 大急之中, 却被一腾飞而至黑影扑下马鞍!

亮银枪丢了!

韩紫妍心知不妙, 随手把腰刀拔出, 正要砍去把她扑倒之人. 赫然发觉…

竟是自己父亲.

韩森此时却已双眼火红, 面目扭曲!

韩紫妍 大叫: “爹爹, 我是女儿.”

韩森却似充耳不闻, 一手抓着女儿软甲硬生生把它撕扯下来!

“爹爹不要啊!” 韩紫妍大惊, 却又无法对父亲下死手, 一瞬间, 腰刀已被父亲夺去, 接着双腕被牢牢抓着, 而身上衣物正被已陷入疯狂的父亲以牙一片片撕咬成碎布----皮甲下藏青劲装与深紫肚兜很快就被一阵怪风翻卷到一旁, 半裸的娇躯映入父亲的眼底. 而这时韩紫妍也不再作出挣扎, 反而把身躯放软. 任由父亲恣意吻抚.

一直努力保持之清醒终于被早已渗入体内异香瓦解, 于是腰带松, 战裙离, 已濡湿的亵裤被褪至小腿间…被父亲阳具插入的韩紫妍发出了呻吟, 残余意识到初夜已被自己父亲夺去, 求死之心渐渐被纵欲之念取代, 于是挺成蛮腰, 迎合着压在她身上男人冲刺, 在发出浪荡合欢呻吟中, 韩紫妍眼角垂下了两行清泪…

(三)

当韩紫妍在契丹人用异香令两人迷失本性交合之际, 右军之张雷部已攻进了天门阵左方阵门. 在这之前, 双方曾有一番战斗, 结果是宋军大胜, 斩杀数百名契丹兵, 本身只折了三十人. 余下的契丹兵败退入阵. 得胜的宋兵当然乘胜追击.

未几, 杀入阵中.

所有人, 包括张雷在内, 却看呆了.

阵中不见契丹兵马, 却只见近百名身穿薄如蝉翼白纱年轻少女, 分成前后三列, 站在一高五尺宽仅两尺余之浅沟之前. 薄纱在从上方阳光洒照下, 玲珑浮凸的身段隐约可见.

如果单是近乎赤裸年轻女子列队在前, 宋军可能未必被吸引得目不转睛. 可是少女们下一个动作却让宋兵看呆了.

只见站在排众少女突然用如羊脂白玉之手扯去遮掩上身白纱露出了大小不一却同等诱人胸脯, 宋军将士还未来得及反应, 站于第二排的女子突然手中出现寒芒四射的匕首并以之猛刺入第一排少女后心!

前排三十多名少女一声不哼, 就纷纷倒进前方的浅坑中!

“为什么会这样?” 宋军将士看得目定口呆.

可是, 更令他倒惊讶之事发生了.

杀人的少女们与方才仍活着的女子一样, 把上身薄纱纷纷扯下, 乳浪滔滔, 乳花乱舞!

几乎同一剎那,站在最后排之众少女把她们的匕首架在刚刚刺杀前排女子的少女颈上在狠狠一抹!

不久前杀人者成了被杀者, 并在血雨中倒下, 接着被抹她们脖子之人用脚把死者遗尸骨碌骨碌的踢滚落到浅沟伏尸在先前被杀者尸体之上!

“疯子?”有些人开始大声骂道. 毕竟这些杀人和被杀的都是百中选一的佳人. 就这样成了艳尸确是令人惋惜.

缠绕大多数宋军心头都是同一疑团: 为何要杀这些美女?

可是, 更令他们眼睛睁得大大的是: 最后的一排少女全都跪了下来, 扯去薄纱, 然后以染了鲜血的匕首在众人面前剖开自己的肚子!

“哇!”

那惨烈场面令所有人不忍卒睹却又无法不睁开眼看过清楚.

雪白平坦的小腹纷纷裂开, 腥红的肠子滑出, 然后一个一个美女倒进已差不多填满艳尸浅坑中.

宋军在骚动中不少都探身向前想看个究竟.

“敌袭!”

示警从最后方处发出.

毕竟仍有不被迷惑的人.

“重整!列阵!”张雷大喝. 他已察觉危险.

可是敌人并不是单从后方攻来. 为数不明裸着上半身的契丹死士突然从不同方向扑向宋军. 不少更从宋军方阵中央之地攒出来. 同时, 一波波的弩箭自不同暗角射出, 宋军根本分不清来袭者方向与兵力,立时大乱.

张雷与数名副将怒吼, 甚至实时斩杀数名慌乱的士兵, 但乱势仍无法遏止.

“将军, 我们快退向那边!” 一名副将以刀指向方才还有那些少女站着之台阶.

张雷也注意到了. 那是他们唯一机会. 只要抵达那台阶, 最少可以试试重整方阵一战.

堆满艳尸的浅沟可以一跃而过, 绝不会构成问题.

“后军作前军, 边战边退!”

慌乱的宋军很快形成方阵. 在中央冒出来的十多名契丹人这时已被砍成肉泥, 解决了方阵被中心开花的危机后, 余下的士兵已回复不少战力, 在已变成前排的长枪手掩护后逐步向浅坑方向一步一步后退.

他们却没有料到更大的杀机正等候他们.

方阵稳健后退了十多步, 突然, 在最后方的士兵发出了惨呼!

张雷望去, 心胆欲裂!

把他们分隔于浅坑之前原本看去是平坦泥土的地在士兵践踏下突然下陷!

阔达数丈深及一丈经伪装的陷阱!

不单如此, 陷阱底部都插满了尖刀!

刚才发出惨叫的士兵都已被刀刃钉死!

更要命者: 大军一退就停不下来. 前排将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 只知不断边战边退, 在坑边之人在被不断后退的挤迫中如落叶般掉入死亡陷阱!

到前排士兵发觉是什么事时, 张雷麾下的三千人已剩下不足一千了.

接着下来, 不断从秘道涌出来的契丹兵就如虎入狼群中来一次大屠杀!

尸积如山, 连一丈高的陷阱也快填满了.

张雷斩杀了十多人, 身上受了不下七道刀伤, 战马也被拉倒. 张雷勉强站了起来, 面向朝他步步进迫的契丹人, 再看看余下不及二十名仍在苦战的部下, 长叹一声, 把手中刀往咽喉一抹…

(四)

前军杨旭文的五千刀牌手是唯一发现面对是契丹精锐的宋军, 当中不少是已把箭搭在弓弦上的弓兵.

敌人看来人数不下他们, 可是宋军又岂会被吓倒.

“长牌刀手列阵!”

五百长牌手很快在前方筑起一道盾墙.其他手执圆盾的也纷纷把左、右及上方防得滴水不透.

三方龟甲阵!

杨旭文已确定他后方不会被奇袭.

只要挺进至短兵相接的距离, 杨旭文肯定他精心训练出来的刀牌手可以击垮前方的契丹人.

唯是契丹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杨旭文当然也察觉到契丹人列阵之地方较高, 宋兵要仰攻.

但这点他不引以为虑.

他的刀牌手都是久经战阵的, 绝对不怕要逆坡而战.

只是, 他没有注意到契丹人在这仰坡上掘了数十条不显眼的坑道.

只见对方大将把手一招,数十名契丹兵就冲上前排把一桶桶的东西灌入坑道中.

“火油?!” 杨旭文大惊. “快退!”

契丹的弓箭手却被他快.

燃点着的箭射进暗坑, 数十条火龙疾奔向慌忙向后溃退的宋军.

火比穿重甲的人跑得更快.

比那些手持长盾的就更快了.

不少已把长盾抛掉, 希望可跑快一点.

可是这一来, 契丹弓箭手就可以把宋兵一一猎杀.

被箭射倒的, 被火烧成火柱的都发出了惨叫. 当中一根火柱就是前军统领杨旭文!

这根火柱没有逃出来, 而是倒下最后被烧成焦炭.

(五)

杨延昭听到阵中惨叫声分别从阵中各处响起时已知大事不妙.

他正要挥军前进与敌人拚命, 却被赶上来的岳胜与孟良、焦赞等死卸拦挡.

“元帅, 千万不可!”

“让开!”杨延昭眦齿欲裂.

“元帅,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 敌情不明, 我们冒进只会全军覆没!”

杨延昭一怔, 然后放声大哭.

三阵宋兵近万人, 几乎全灭.

只有数十幸运从前军逃出, 身上不是带箭就是仍被火烤着.

阵中传出浓浓的黑烟和人肉被灼烤的气味.

(六)

其实, 说三阵全灭也不对.

最少, 在左军有人活着出来.

那是在宋军后撤两里后的事.

阵门大开, 契丹兵先把十多轮牛车拉出来, 上面满载着赤裸的男女尸体, 有些人至死仍在交合姿势中.

然后是些准备筑成京观的男女头颅.

活的人, 也有两个.

被五花大绑之一男一女.

男的全身赤裸, 阳根勃起, 神情呆滞. 显然仍被药物控制.

女的长发披背, 只有一幅方巾遮着芳草萋萋之地, 却可以看出是神志清醒.

所有人都认出男的是韩森, 也猜出女的正是他的女儿, 韩紫妍.

两人背后都插了斩签. 斩签上却没他们名字, 而只是分别书有「立斩畜牲乙头」数字.

契丹人把二人押到阵前, 拔了斩签后割开了捆缚两人的绳索.

女的被安排以双膝及掌蹲跪在地, 臀部高挺, 有如一待肏的母犬.

男的被安排到女的后方, 以双手盈握着女子的一双倒垂乳房不断摩梭, 阳具亦同时突入女子的肛道!

“呜啊!”女子终于发出哀鸣, 长发在她号哭中回旋飞舞.

男的无动于中, 继续抽送.

“杀了他们吧!”杨延昭看见二人父女相奸, 已再忍不住. 此乃对那女子乃至大宋的极大侮辱.

“太远了, 元帅, 箭不能及.”孟良道.

但也实在不必了.

就在那男的一阵抽搐中, 契丹人用巨斧同时劈下二人头颅.

杨延昭愧愤攻心, 大叫一声, 吐血昏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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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第二章 要降龙木, 就必需也要了我》

(一)

三月, 春寒料峭, 穆柯寨中却春意盎然.

梅开二度后, 重新穿上粉色肚兜的十九岁少女依偎在情郎胸膛上, 眸里是无尽的爱意与甜蜜.

原来, 杨延昭折兵损将后, 先派人回汴京向官家请罪, 及后觉得事有蹊跷必有妖, 乃着人趁黑夜盗回韩家父女尸首, 经军中医耆检验, 确定两人体内有极厉害之媚药, 因此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而据医者言, 此等媚药来自异邦, 恐非中土之药能破, 除非能找到传说中之降龙木. 至于如何运用降龙木, 医者亦不甚了了. 及后得知穆柯寨有降龙木一根, 于是先派孟良, 焦赞前去盗取. 二人失败而回, 只好再派儿子杨宗保上山强要. 杨宗保年少气盛, 自恃武功高强, 出言不逊, 穆柯寨寨主之女桂英一怒之下, 用枪把这少年将军扫下雕鞍. 杨宗保被擒, 本以为必死无疑. 不料姐儿多爱俏, 阵上交锋时穆桂英已芳心暗许, 于是软硬兼施, 再晓以大义, 加上穆桂英不但武艺高强, 聪明绝顶, 而且天姿国色, 终于得杨宗保同意百年之约. 两人匆匆拜了堂, 洞了房. 此刻两小夫妻蜜爱轻怜, 杨宗保几乎把前来穆柯寨的原因忘得一乾二净, 倒是穆桂英心中有数, 主动提起了.

“夫君可知降龙木之作用?”

“只知可应对契丹狗贼之迷心术, 愿闻其详.”

穆桂英笑道: “降龙木原产自昆仑山雪岩洞中, 可活至数千年. 性极阴寒, 却能解天下之毒. 亦是可克制媚药之宝物. 唯此物极希罕, 乃我穆柯寨镇山之宝. 桂英今既委身于君, 当献出此物, 佐大人与郎君破敌.”

“如此, 宗保谢过夫人. 只是…”

见夫君面有忧色, 桂英一笑, 道: “夫君是担心大人不轻易接纳桂英这儿媳?”

宗保点头: “父帅一生严谨, 宗保阵上招亲已触犯死罪, 我等无媒无聘, 父帅只会当作苟合. 只怕…”

“我俩不是刚拜过天地? 焉可谓苟合?”穆桂英听后有点不悦.

“桂英妻勿怒, 我宗保既与汝成亲, 此生不渝. 只是没有父母之命, 三书六礼…”

桂英冷笑道: “我穆桂英才不会理会这些繁文缛节. 不要忘记我穆家虽久习中土礼仪, 体内仍流着鲜卑血脉, 敢爱敢恨. 我愿献降龙木归顺大宋, 如大人不允, 我当众把降龙木焚了, 看他如何破阵!”

宗保一听, 连忙劝解, 好不容易才令娇妻转嗔为笑. 及想到自己阵上招亲, 属死罪, 不由又愁起来.

桂英道: “夫君勿忧. 想杨家只汝一子孤存, 大人纵铁面无私, 也不敢贸然令杨门灭了香火. 我等只需为大人设个下台阶, 保存他颜面, 万事可谈. 夫君宜先回营, 我有千里快马一匹, 随后便至, 必不会误了夫君性命.”

之后, 宗保回营, 杨延昭果然把亲儿拿下, 要斩首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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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却率举寨来到宋营前, 先献上降龙木, 再呈上余太君手书, 书中谓得此佳妇, 乃杨门大幸.

原来宗保走后, 桂英连夜奔赴天波府, 见了太君, 太君对桂英赞赏有加, 遂修书着桂英交六郎手中, 又奏请官家为媒, 杨延昭既得了下台阶, 便放了宗保. 之后与桂英详谈, 惊其年纪轻轻,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始觉确为千载难得之将材. 加上自己因上次怒气攻心, 身体染恙久久未愈, 乃命桂英代行帅职, 统领大军破天门阵, 不表.

(二)

桂英既接掌大军, 却未见其发号施令攻打天门阵, 只命人于一小岗之端筑一高八丈之台, 及成, 乃与宗保及岳胜同时攀至台端把天门阵纳入眼底. 岳胜因自己追随杨延昭多年, 今竟要听命于一年未满二十之女娃, 心中自不好受. 唯军令如山, 又不敢违抗, 只闷在心里. 桂英看在眼中, 心中已有了盘算. 此际三人并立于高台之上, 但见对面阵中烟雾萦绕, 林中谷内, 隐约暗藏甲兵, 杀气严霜. 桂英乃转向岳胜道: 岳将军可有破阵之法?

岳胜暗地哼了一声, 回道: “末将岂敢?”

桂英笑了笑, 道: “岳将军久历沙场, 阅历当胜桂英百倍. 唯此阵有别于其他, 桂英略知一二, 愿与将军共参详.”

岳胜见她只自称「桂英」, 而非「本帅」, 顿时多了去了几分敌意, 及听语言对自己极为尊重,又添了些好感, 就道: “请元帅赐教.”

桂英微微欠身, 方道: “此阵实乃前北汉国师任道安所创. 北汉亡后, 任道安应流落江湖, 后来辗转入辽. 此人应已近百岁, 眼下天门阵乃以其平生所学尽力施展而成, 大概是想借此役留名后世.”

宗保插入道: “既是北汉国师所创, 元帅何以得知?”

桂英答曰: “家父终年云游, 同时收集稀有剑谱, 阵图. 机缘巧合, 得此天门阵阵图摹本, 虽属残本, 未能尽窥全豹, 但图侧附有此阵来龙去脉, 因而桂英略知一二.”

岳胜闻之, 道: “元帅可否赐教?”

桂英曰: “桂英哪敢言教? 只是当把所知与将军分享. 此天门阵乃按无形八卦所摆，讲究无极生有极，有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每阵均有阵门，阵眼，阵脚与阵胆，天门阵里大阵套小阵，子阵套母阵，阵连阵，阵接阵，阵挨阵，阵靠阵，纵横交错，星罗棋布共是一百单八阵。这一百单八阵是：一字长蛇阵，二龙戏水阵，三山月儿阵，四门兜底阵，五虎八山阵，六甲迷魂阵，七纵七擒阵，八方阴阳子母阵，九曲黄河阵，十代冥王阵，无极阵，太极阵，两仪阵，三才阵，四象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言阵，十面埋伏阵，音龙阵，朱雀阵，勾陈阵，白虎阵，玄武阵，腾蛇阵，金煞阵，风吼阵，寒冰阵，烈焰阵，红砂阵，落魂阵，化血阵，天罡阵，天才阵，天宝阵，天德阵，天翻阵，天魁阵，天绝阵，天斗阵，黑水阵，毒水阵，浑水阵，黄水阵，洪水阵，泉水阵，涧水阵，海水阵，昆山阵，恒山阵，泰山阵，华山阵，嵩山阵，宝山阵，阴山阵，峰山阵，响雷阵，霹雷阵，衰雷阵，闪雷阵，光雷阵，急雷阵，迅雷阵，花雷阵，黑风阵，暴风阵，狂风阵，飓风阵，绝风阵，烈火阵，灵火阵，神火阵，真火阵，云火阵鬼火阵，飞火阵，魔火阵，地陷阵，地裂阵，地崩阵，地煞阵，地覆阵，地变阵，地枢阵，地宝阵，金光阵，银光阵，铜光阵，铁光阵，日光阵，星光阵，晨光阵，月光阵，鬼魂阵，金童阵，玉戈阵，金龙阵，金锁阵，五虎群羊阵，瘟疫阵，玉皇阵，王母阵，一共是一百单八阵。”

宗保与岳胜一听各阵之名, 已脸色大变.

桂英却气定神闲, 道: “天门阵如全阵布置妥当, 即大罗神仙亦难逃劫数? 目下之天门阵, 只有七十二阵, 而非全数一百单八, 何解?”

两人目目相覤.

桂英续道: “北汉既有能人可布此大阵, 何以会亡于我大宋?”

岳胜道: “莫非辽人手中亦只有残卷?”

桂英摇头, 道: “如彼等只有残卷在手, 恐怕即使成阵, 亦千疮百孔. 辽人不能布百单百大阵, 实属无奈.”

“何解?”宗保追问.

桂英面向天门, 以手指之, 道: “两位且看前方山形险恶, 辽人率举国之师, 亦不过十万之众耳. 而守阵者, 决不能以老弱为之, 必须是千中选一精锐. 即使十万大军俱聚于此, 每日粮草, 附近又无市集野村,补需百里外筹措. 补给大军必定力不从心. 十万大军分属百单八阵, 每阵得兵不过千余, 当然, 阵有大小, 但过聚则有隙, 过分则力薄, 七十二阵已是其极限矣. 辽国契丹军民, 只不过二百余万, 而属汉族者难以被信任, 征兵十万, 已是不堪重负. 此亦小国如北汉者有阵法而无力以战之故.”

岳胜二人听罢, 恍然大悟.

“然则七十二阵,战力比百单八阵如何?”

“虽非天渊之别, 亦难以相提并论. 况桂英观此七十二阵,主阵在玉皇,再者青龙阵，白虎阵，玄武阵，铁门金锁阵，太阴太阳阵，长蛇阵与迷魂阵异常凶险, 余者大部分只虚立名目以唬人, 只需攻破数主阵, 堵了其余阵门, 令其不得互通, 此阵立破.”

(三)

桂英如数家珍,岳胜此时已对桂英另眼相看, 便问: “如此说来,元帅已有破阵之法, 敢问何时可下令?”

桂英摇头道: “如想兵不血刃, 只需派精骑切断辽军粮道. 即使阵中有屯粮, 也不足维持两载, 到时, 不攻自破. 唯官家催战颇急, 此法恐难恩准. 既如此, 即需强攻. 此阵机关不少, 陷阱遍布, 士卒伤亡不可免. 需先削弱其阵, 再解迷魂之厄, 待万事准备, 即可一举而下之.”

“那就是…”

“数月之久. 我还要邀二人来助. 皆桂英生死之交, 其一善作药, 可以降龙木配合其他珍贵及罕有药材供将士服用, 服后当不易受迷惑, 单以降龙木或可供数十战将之用, 但数万大军, 药力过弱, 恐不济事. 另一人则善用弓与造弓, 经其精心制作之器械, 射力加倍. 若二人答允前来佐阵, 大事可成.”

“原来如此.”二人终于恍然大悟.

“不过, 在二人到达之前, 我军仍需作出一些准备.”

“请元帅分吩咐.” 岳胜已心服口服.

“我需收集坚实木材与上万大小石块, 用作攻阵之用.”

宗保一听蹙眉, “上万石块? 我军力亦有限, 分兵采石, 恐怕不易.”

桂英笑道: “重赏之下, 岂无勇夫? 可告知百里内乡民, 能运百斤以上大石至者, 赏黄金一两, 超五十斤而不及百斤者, 银五两. 万石之集, 何愁之有?”

二人拜服.

回到营中, 宗保及岳胜先行告退.

桂英亦实时修书, 其一送予回鹘公主玛依娜, 另一封送予高丽长公主李瞳,

信已送出, 桂英却呆坐帐中, 有些闷闷不乐.

她当然知道下一步要做的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四)

穆桂英对如何破天门阵已有了腹算, 只要李瞳和玛依娜佐阵, 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而她绝对相信这两位刎颈之交不会令她失望. 只是, 她也清楚击破天门阵仍未能永绝后患. 设下天门阵的任道安一日没有铲除, 就有可能会有第二、第三个天门阵出现, 大宋百姓将难以久享太平, 辽人野心亦不会消失. 战争残酷, 初打天门阵中折损近万人, 他们都有父母妻儿, 当知悉儿子, 丈夫, 父亲为国捐躯时, 谁又不会痛入心脾? 即使是与大宋为敌的契丹人, 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妻儿吗? 当然, 慈不掌兵. 两军对阵, 就只能拚命厮杀. 然而师父当年的教训她永记于心: 武在止戈. 能减少些生灵涂炭, 就少一分罪孽,

可是接下来她要做的会便一些人陷入九死一生的险地中. 要破天门, 最重要的是要击破数处大阵. 然而那七大阵究竟位在何处, 穆桂英也不敢确定. 如果盲目进攻, 可能是要打遍七十二阵, 伤亡一定非常巨大. 打蛇择七寸. 在总攻之前, 她首要是确定这七大阵的位置, 如此李瞳的来临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穆桂英暗叹了一声, 要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诸葛武侯当年火焚南蛮藤牌兵时观惨状而凄然泪下, 并谓当折其阳寿, 如今日要做的事需有人承担后果, 就由她穆桂英一人负起全责吧, 哪怕日后难得善终.

心意既定, 穆桂英再不犹疑. 首先是着令岳胜等为破阵而加强将士训练, 使其对即将要来的恶战有所准备, 另外, 她从大军中挑选了五百名各具不凡身手者, 当中也有她从穆柯寨带来的人. 这些人将要深入虎穴, 把这天门阵的各阵位置察探得一清二楚. 幸而天门阵虽厉害, 却一旦布毕, 则难以更动. 否则牵一发动全身,会出现什么情况相信布阵的人也难以掌握. 只要确定七大阵所在, 破阵之时双方伤亡均会减低. 上天有好生之德, 能不杀就不杀, 不能不杀就少杀, 这是师父一直对她的淳淳教导.

接着来一个半月,宋营有如马蜂窝般忙起来. 木材与巨石开始堆集, 辽人不时会出击滋扰, 双方各有死伤. 但大致宋军不攻, 辽人坚守, 并无大战. 只是各人俱明白这只是决战前之沉寂, 终有一天会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瞳先到. 由于陆路为契丹所断, 李瞳带来的高丽工匠乃泛舟渡海而来. 穆桂英见好友不辞风浪前来佐阵, 自然衷心铭感. 安顿毕, 李瞳即着有关人等按她指示把预备好之良木结扎成巨大发石车, 测试下, 可投石块之重量与射程都大大增强, 宋军见了, 都喜形于色, 对破阵更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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