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５日　

　　●西園寺幸視角

　　我在⋯⋯那裡，手好像⋯⋯動不了⋯⋯被綁住⋯⋯

　　我記得當時⋯⋯喝下小愛遞過來的飲料就⋯⋯

　　為什麼⋯⋯小愛為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試著挪動雙手，可是不能動⋯⋯ 腳也不能動⋯⋯

　　「你醒了啊，嘿嘿嘿這次來試試這個藥！」在我醒來後，這是一間像是地下室的

地方，房間沒有任何窗戶，只有一些基礎家具和大床，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金髮的青年

男性⋯⋯是跟小愛在ｋｔｖ見面的那個男人！是那個被小愛稱為主人的男人！

　　「你⋯⋯為什麼⋯⋯別亂來！」情急慌亂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先阻止他

的意圖，說要報警什麼會好一點嗎？

　　靈光一閃我赫然想到：「我、我有病的！你也不想得病吧！」

　　「哼，這種內容我聽過一堆，有新的嗎？沒有就乖乖喝下這個！」他用右手壓開

我的嘴，往我的喉嚨倒不知名的液體，明明我想吐掉卻因為嘴巴被壓著，只能讓那些

不知名液體從我喉嚨中流下。

　　咳咳咳咳咳咳——飲料從嘴淹到鼻子，嗆到了！嗆到了！

　　「你、讓我咳咳喝的是咳咳什麼！？」

　　「那當然是，媚藥啊，助興的東西嘿嘿嘿，晚一點你就會開始求我，在我身上扭

腰！我可是很期待嘿嘿！」他說著，同時朝我胸部位置伸手伸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跟那時候一樣⋯⋯好恐怖！不要！！！！！小愛

救我！！！！！！！

　　「咿——不要——！！」當我放聲尖叫時，也感受到情緒觸碰到某個界線。

　　啊⋯⋯我⋯⋯　

　　好黑⋯⋯

　　救我⋯⋯　

　　不要⋯⋯　

　　我們⋯⋯不是朋友嗎⋯⋯　

　　「男性恐懼症？嘖，居然是這麼難搞的類型嗎——」好像還能聽見什麼。　

　　「麻煩⋯⋯什麼⋯⋯推薦這樣做？」

　　⋯⋯什麼都⋯⋯聽不見。　

　　意識在⋯⋯消失。

　　「哦齁！用力！再大力！操我！」

　　「嗯♥♥啊啊啊啊♥好爽♥♥」

　　「請享用我淫亂的小穴♥♥」

　　「啊啊啊啊♥我已經♥沒有這根肉棒♥就活不下去了♥」　

　　好吵⋯⋯什麼聲音⋯⋯那是什麼⋯⋯　

　　各種淫穢的聲音在我耳邊交錯。　

　　我⋯⋯剛剛暈倒了？

　　「義父的肉棒好棒♥和那個早洩硬不起來的短小包莖肉棒完全不一樣♥」

　　「你喜歡這套衣服嗎♥喜歡我天天穿著被你幹♥」

　　「我⋯⋯」我想試著發出聲音，卻說不出話，嘴巴好像被塞著什麼，感覺像是球

一樣的東西。

　　我睜開了雙眼，眼前似乎是ＶＲ眼鏡，裡面正播映著各式各樣的ＡＶ影片。

　　⋯⋯原來聲音是從這邊來的，聲音的來源是雙耳所戴著的耳機。　

　　畫面中，是個穿著舞孃服裝，臉上蒙著面紗的女性，正跪在地上懇求男人：「肉

棒肉棒肉棒肉棒肉棒♥♥請給淫奴肉棒♥♥」

　　這什麼我才⋯⋯　

　　「你果然是無可救藥的淫婦。」

　　「對⋯⋯我就是無可救藥的淫婦，請給我肉棒♥♥」畫面中的女性雙腿蹲站著，嘴

巴哈哈喘氣就像是狗一樣，正等待臨幸。

　　明明應該閉上眼睛，不要去聽、不要去看的！

　　可是畫面和聲音反覆在我內心流轉。

　　——我是個無可救藥的淫婦。

　　我就像是畫面中那渴求肉棒的女人。

　　不是⋯⋯我不是⋯⋯

　　身體好熱⋯⋯身體好熱⋯⋯小穴⋯⋯好癢⋯⋯胸部⋯⋯好脹⋯⋯　

　　⋯⋯意識在⋯⋯

　　畫面一轉，這是一個女性坐在椅子上，用穿著絲襪的雙腿替男人足交的畫面。

　　「主人請讓淫奴用雙腿侍奉主人♥♥♥」

　　原、原來還有這種玩法⋯⋯　

　　不對！我明明不能看的——

　　「主人——淫奴的足穴怎麼樣啊？」畫面中的女性用雙腿夾著肉棒，正上下撸動

著。　

　　肉棒⋯⋯肉棒⋯⋯我也想要⋯⋯好癢⋯⋯淫穴好癢⋯⋯想要被插⋯⋯　

　　足穴⋯⋯　

　　想像自己就是畫面中的女人就能滿足似的，我感覺正逐漸跟畫面中的女人重疊。

　　——我，就是這無可救藥的淫婦。　

　　畫面不斷變換，有口交、素股、用大腿夾著肉棒。

　　有穿著女僕裝、裸體圍裙，各式各樣服裝——　

　　「你難道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嗎？」穿著黑絲的黑色西裝裙秘書，正用高跟鞋在

踩踏男人的肉棒。　

　　啊⋯⋯肉棒⋯⋯

　　眼睛無法離開肉棒⋯⋯想要⋯⋯好想要⋯⋯好癢，為什麼手不能動⋯⋯

　　手指也好⋯⋯

　　我扭動著腰，卻也無從挪動身子。

　　畫面一直變換，不知道經過多久——　

　　感覺時間都失去意義。

　　不論哪一部影片，都只有侍奉的部分，沒有做愛的部分。

　　好想要，我好想要⋯⋯拜託⋯⋯插我♥♥誰都好♥♥用滾燙的大肉棒懲罰我這淫亂的

小穴♥　

　　「想要就自己動，上來。」這次的影片是男人躺在床上，要女性捨棄尊嚴，雌伏

於肉棒之上。

　　明明我還是第一次⋯⋯

　　可是⋯⋯好想要⋯⋯

　　我就如同跟畫面中的女性合而為一，毫無猶豫在男人面前分開雙腿，並緩緩蹲下

腰，扶著肉棒抵在淫穴前。

　　終於♥♥

　　終於終於♥♥　

　　要插進來了♥♥♥♥　

　　和畫面中同步，扭動腰部，一股被貫穿的滿足感充滿了我的身體，與畫面中聲音

同步：「喔齁齁齁請狠狠懲罰淫婦的小穴♥♥把淫穴攪的亂七八糟♥♥變成沒有肉棒就活

不下去的體質♥♥♥♥」

　　哦哦哦哦哦♥♥♥♥♥♥♥♥♥♥♥♥♥♥♥♥♥♥♥♥

　　是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高潮♥

　　好爽＠Ｆ＃Ｆ＃＠Ｆ＃爽什麼都無所謂♥♥♥給我更多♥還要♥　

　　啊啊啊啊啊啊♥♥　

　　這些天忍耐的慾望就如同湧泉，一鼓作氣從淫穴排出去♥♥♥♥♥♥♥　

　　肉棒主人♥♥♥♥

　　好蘇湖♥♥♥♥♥♥♥

　　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５日早晨　

　　「我⋯⋯又暈倒了？」我試著挪動身體，還是全身都被綁住動不了的狀態，我記

得⋯⋯昨天⋯⋯好像⋯⋯高潮後就⋯⋯爽暈了？　

　　我⋯⋯我怎麼會說這個下流的詞彙？　

　　就像是為了確認我的認知一樣，我回想了奶子的稱呼⋯⋯奶子，淫穴是淫穴，感

覺那邊不對勁，可是⋯⋯想不起來。　

　　「聽說這樣會有用，希望那個混蛋別騙我。」我思考時，聽見男人的聲音。

　　明明昨天⋯⋯還充滿恐懼。

　　可是當我醒來時，男人⋯⋯男人身上一定有肉棒吧？他是為了幹我才來的吧？好

期待！不知道是怎麼樣的肉棒♥

　　好想要♥好想要滾燙的肉棒♥想要被肉棒貫穿♥想要用淫穴夾住他的肉棒♥♥狠狠榨

精，想必射在淫穴內會是非常濃稠滾燙的精液吧♥♥　

　　「啊啊——」我想說點什麼，這才想起口中被塞了個球，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

發出啊啊的叫聲。　

　　男人彷彿是理解我的意思，說著：「別急別急，嘿嘿嘿嘿。」

　　先是拿掉ＶＲ眼鏡和耳機，最後才從我口中拿掉口球。

　　——原來是口球啊，體驗意外的不錯。　

　　我終於能正常視物時，我的視線就停在男人的褲檔上，感覺有小小的帳棚正逐漸

成形。

　　是肉棒吧♥♥肉棒♥♥

　　「嘿嘿，小淫婦也想要嗎？」

　　「對對♥我是小淫婦♥想要想要♥」明明我和他有段距離，我仍盡可能伸頭和伸出

舌頭，就只是為了試圖用舌頭品嚐肉棒，就連舌頭在空中旋轉的淫亂動作，都是學自

昨天的ａｖ影片。

　　「沒想到這麼有效。」他這麼說著在旁邊的桌子拿起行動電話開始錄影，那個粉

色的電話好像是我的⋯⋯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他一轉身，我的視線再次回到他下半身，那高高撐起的帳棚上，好大的肉棒♥

　　如果插進來⋯⋯♥♥　

　　「我想到了嘿！」他這麼說著，並解開了我手腳上的繩索。

　　「賤女人，看到那邊有根鋼管了吧？想要我操你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沒有多少迷茫，我就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沒有練習過，可是我的身體宛如知道怎麼做。

　　先是趴在地上用扭動身軀，如同水蛇一樣晃動屁股，再一點一滴撐起身子，用走

台步的姿態朝鋼管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特別慢，每當雙腿交織時還要刻意摩夾緊淫穴

，讓自己發出浪叫。

　　配合彎腰和抬腿的大動作，儘可能讓自己走光，並展現自己肉體的魅力。

　　終於走到鋼管前，幾步路的距離就讓我香汗淋漓，全身好熱好熱。我站在鋼管前

雙腳大大敞開，單手握住鋼管的上半部，用淫穴緊貼鋼管，上下扭動身軀：「嗯哼—

—淫婦的小穴在鋼管堅硬的棒子上♥上♥下♥上♥下♥淫穴要被撐開了♥哦♥哦♥」

　　用小穴擠壓鋼管，明明身體好熱好熱好熱，可是冰冷的鋼管卻無法降溫，反而讓

我的慾火更加熾熱，汗水和淫水交織在一起，鋼管周圍全都是迷亂的香味。

　　啊啊♥不能思考了♥

　　邊說著我用更誇張的動作晃動身子，雙腿夾在鋼管上，整個身子上下扭動，如同

蛇一樣纏繞鋼管：「鋼管老公♥好硬♥♥好冰♥♥」

　　淫穴近乎整個吃進鋼管裡面，鋼管上面沾滿淫水，讓我的動作更加順暢，就像是

用鋼管自慰一樣：「哦齁哦哦哦齁♥♥好爽好硬♥好舒服♥♥腦子要壞掉了♥♥」

　　「請看淫婦這淫亂的姿態♥♥我是最喜歡肉棒的淫亂女人♥♥」就這樣扭動腰部，越

來越快越快，感覺快到了♥♥快到了♥♥

　　「小穴很癢對吧？賤女人，想要肉棒嗎？」

　　「想要♥♥請給我肉棒♥♥」

　　「鋼管完全不夠吧，想要肉棒插進去嗎？」

　　「想要♥♥請將大肉棒插進淫亂的小穴♥」可是即使他這麼說也沒有任何動作，我

只能更加渴求鋼管，渴望從中獲得快感，想要高潮想要想要。

　　身體緊緊纏繞那沾染淫液而滑溜的鋼管。　

　　「想要這個嗎？」

　　我回過頭，那是根挺立的肉棒。

　　光是看著，就無法移開視線，我忍不住吞嚥口水，也忘記要用鋼管自慰，停下了

動作。

　　肉棒♥♥大肉棒♥♥　

　　「想要♥」　

　　「嘿嘿嘿，聽說你有男朋友？那你知道怎麼做吧？」

　　怎麼做⋯⋯？

　　腦中好像無數畫面亂成一團，有的畫面破碎又有無數畫面組成。　

　　最後停留在昨天看見的情色影片上。　

　　「我知道惹♥♥」我隨即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雙手雙腳大開，如同等待寵幸的姿勢

道：「他那廢物小蚯蚓根本不能滿足我♥♥連我的處女膜都捅不破♥♥我才會一直都是處

女♥♥請用大肉棒把我的淫穴撐開♥變成肉棒的形狀♥讓我離不開肉棒♥♥♥」

　　「還有嗎？」感覺恍不是很滿意，沒有任何動作。

　　我拼命動著那無法思考的大腦，從中拼湊言語：「請恍主人把偉大的精液注射在

淫婦的雜魚小穴♥讓淫婦成為主人的肉便器♥♥全部都射進來♥♥射的滿滿的♥♥在我身上

留下主人的痕跡♥」

　　「差強人意吧，不過我也忍很久了！我這就滿足你的願望哈哈哈哈！」他朝著我

走過來，我能感覺到——啊終於要上我了。

　　我要被上了⋯⋯啊啊。

　　為了迎合逐漸走過來的男人，我反覆思索能讓他感到興奮的台詞，竭力用雙手撐

開發紅的陰唇：「齁齁！請看我這跟母豬一樣的姿態♥♥淫亂的雜魚小穴水流成災♥♥要

變成肉棒的形狀了♥♥♥♥請把我當成自慰套♥♥狠狠懲罰這沒用的淫穴♥♥」

　　請奪走我的處女吧♥♥　

　　終於♥♥♥　

　　要被奪走處女了♥♥　

　　我會高潮幾次呢♥♥♥

　　會有多舒服呢♥♥♥♥♥

　　「來吧來吧♥♥」我的每一聲都像是淫叫，我好想要♥一直在忍耐♥♥忍耐了這麼多

年♥♥一直只能用手解決♥♥　

　　「嘿嘿——」男人正要蹲下身子的同時，傳來了碰撞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最初恍沒有理會撞門聲。

　　可是聲音始終沒有停止過。　

　　「混蛋！這裡是私人住宅！！小心我告死你們！」男人似乎意識到情況不對，完

全沒理會我，提起褲子就去應門。

　　在他打開門後，是一群警察。

　　「你們沒搜索票吧！？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男人大聲發出威嚇，想要讓員

警知難而退。

　　啊⋯⋯好想要⋯⋯還要多久⋯⋯我可以先自慰嗎⋯⋯

　　把手指插進淫穴♥或是捏住奶頭♥可是沒有主人的允許♥♥

　「八木恍，你被逮捕了。搜索許可是由您的父親提供的，不必多說，請跟我們警局

走一趟。」

　「怎麼可能，讓死老頭當面跟我說啊！！」

　　好煩⋯⋯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什麼時候要來操我♥好多人♥♥誰都好♥好多好多

肉棒♥♥

　　「歡迎。東西都當證物帶走，還有那個女性上頭有吩咐，不要送到醫院，送到這

個住址。」

　　「隊長，這不符合程⋯⋯」

　　「你以為我們來這趟符合程序？還有記得走前把那個餵給他喝，讓女員警來做知

道嗎？」

　　什麼？在說什麼⋯⋯我還等⋯⋯　

　　怎麼⋯⋯好睏⋯⋯我才剛⋯⋯醒⋯⋯

　　什麼味道⋯⋯好涼⋯⋯　　　

　　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５日　

　　「這裡是那裡⋯⋯」睜開雙眼後，我邊揉著眼確認周圍環境。

　　感覺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一樣。

　　我開始觀察環境，這個房間好熟悉⋯⋯不過不是現在住的地方，是我以前的家。

　　那是小學的時候吧？我和鄰居大我幾歲的哥哥關係很好，我們總是會一起玩。或

是說他會陪我玩。

　　「你今天在看什麼書啊？」鄰居哥哥手上拿的是很厚很厚的字典，當時我完全不

明白那是什麼，讓我看看那是什麼——嗯，現在的我也看不懂呢。

　　「別太在意，今天要玩什麼？」他隨手把書擺到一旁，彷彿那是不重要的存在。

　　這種溫柔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那⋯⋯要玩那個！」年幼的我指了指盪鞦韆。

　　鄰居哥哥就這樣推著我盪了一下午的鞦韆，始終沒有說什麼。

　　直到傍晚分別前他才開口：「因為家裡的緣故，要搬家了。」

　　「很遠很遠的地方嗎？」

　　「很遠很遠。」

　　「我們還會見面嗎？」

　　「會見面的。」

　　「那我們約好了，還要見面哦！」

　　「見面就好嗎？」鄰居哥哥溫柔的笑。

　　「那⋯⋯還要約定你要一直保護我！」

　　明明是我的記憶⋯⋯我怎麼會沒有印象？直到看到這段記憶，我才想起來。

　　我⋯⋯為什麼在流淚？

　　記憶就像是流水，當這段結束後，又跳到另外一段。　

　　那是高中時被綁架，差點被強姦的畫面。

　　「不要——啊啊嗚嗚嗚嗚！」當時我的只能無助的哭泣，但是沒有任何作用，哭

泣反而激發他的私虐慾望，他更加興奮的撕起我的衣服。

　　「救救我——誰都好——救救我！！！」

　　「這地方是廢棄大樓，才沒有這麼好找到，等找到你也是我的女人了！！」

　　即使是現在，回想，或者說看著眼前這個畫面還是讓我渾身顫抖。

　　——好可怕，男人好可怕。

　　好臭⋯⋯好髒⋯⋯好噁心⋯⋯　

　　「媽媽⋯⋯救救我⋯⋯為什麼⋯⋯」明明沒有任何效用，我還是不自覺喊出了這

個稱呼。

　　「你以為她不知道嗎？她才沒空理你呢！」

　　「不會的！媽媽她才——」

　　明明想要辯駁什麼，可是當時的我或許本能意識到，真相就是如此。

　　在他把我全身衣服都扒光，掏出那根不大的性器時。

　　「嗚⋯⋯」我就要被強姦了嗎？人生就剩下這樣毫無意義的回憶嗎？

　　絕望，放棄，無所謂，種種情緒淹沒了我。

　　我放棄了抵抗。

　　「看來你也知道放棄啊——很快你就會自己扭起腰的！」男人這麼說，繼續撕著

我身上殘破不堪的衣服。

　　那時候⋯⋯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想不起來？

　　我被強姦了嗎？不對⋯⋯我記得被救下來了，可是被誰？被警察？

　　記憶的畫面中，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人渣——」全身是汗的男人把強姦犯給一拳打飛，似乎是用奔跑過來的，汗水

浸透了襯衫。

　　他脫下外套抱住我，並一直焦急詢問我有沒有事。

　　有⋯⋯這段記憶⋯⋯嗎？

　　他是誰？　

　　「不要——不要碰我！！！！！！」記憶中的我，不單打了對方巴掌，還一直攻

擊他，連他臉上的眼鏡都打碎，在眼角邊留下血痕。

　　等等⋯⋯這個位置⋯⋯不會吧？　

　　「那是我以前見義勇為的傷疤唷。」

　　明明只是無意識的一句話，原來是我造成的？　

　　畫面如同幻燈片，閃過一幕又一幕。

　　例如因為這件事情後，繼父入獄，母親也因為這件事排擠我，我在流落街頭時恰

巧遇到了正在找房子的染。

　　「嗯——可是一個人住太大了，有小一點的房子嗎？而且你這報價，溢價快5％

了吧？」

　　當時染正和房仲站在路邊討論房子的問題，他看上了某套房子，可是因為一個人

住太大，正要找其他房子時，他回頭看見髒兮兮在街頭流浪的我。

　　因為沒有其他衣服，學校制服穿了一、兩天，上面都是污漬。

　　「你是⋯⋯Ｃ班的西園寺？」他一眼就認出我，明明我只是無數學生中特別不起

眼的一個人。

　　「啊——」當時因為疲勞和飢餓，還有男性恐懼我甚至沒有辦法回話，只是蹲在

路邊全身發抖。

　　好像是看到這一幕，他馬上就和房仲簽下契約。

　　並且去旁邊商店買了一件很大的浴巾，用浴巾圍住我才牽著我進房。

　　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男性恐懼？在學校有這麼有名嗎？

　　之後他準備了東西給我吃，為了避免我的病發作，還刻意離的很遠。

　　我那時候好像說的是：「對不起⋯⋯我會打工把錢還你的。」

　　他說了什麼，記憶好像有點模糊，明明只是幾年前的事情。

　　記憶中的男人用沒有變過的溫柔語氣：「這樣吧，你負責幫我整理房子和澆花還

有洗碗一些家事，就當房租。你的身體的狀態也代表你能找的打工不多吧？」

　　「我——」

　　當時我不相信怎麼會有人帶著善意伸出援手，可是轉念一想。

　　——我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他抱持惡意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心中的陰暗念頭不斷擴大，所以我同意了他的要求。

　　快點對我動手吧——

　　只要他早點對我下手——我就——

　　可以結束這一切了吧？

　　結果，他什麼都沒有做。

　　只是拿走寫著我名字的存摺，明明裡面一塊錢也沒有。

　　一直等著，等待——放棄一切的理由。

　　可是即使經過很久、很久，他什麼都沒對我做。

　　就連我故意不穿衣服在他面前，他也只會要我穿上衣服，不然會感冒。

　　「你看，你的存摺有這麼多錢，你也是個小富婆了，我還得靠你養呢。」

　　日常的點點滴滴，明明我一直都是在受他照顧。

　　可是我卻什麼都沒有付出。

　　「小心甘露寺。」、「小心飲料。」、「染髮會很引人注目吧。」、「你怎麼了？」

　　「她能對我做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以為我是為了誰！」

　　「這是你喜歡的蛋糕。」、「早點休息。」

　　「這蛋糕不好吃」、「你夠了沒有？」

　　啊⋯⋯我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

　　我到底都做了什麼⋯⋯我怎麼會⋯⋯

　　我⋯⋯都⋯⋯　

　　２０４３年１０月５日傍晚　　

　　到底⋯⋯我都⋯⋯什麼⋯⋯

　　醒來時，窗外已經看不見太陽，只剩下街燈在閃爍。

　　是我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

　　我回到家了啊⋯⋯我確認了身上的衣服，是我熟悉的睡衣。

　　沒有特別之處，唯一特別就是全身都包緊緊的，可是穿起來很舒服，特別是偏涼

的天氣，毛茸茸還溫暖。

　　起身，穿起床邊的毛茸茸室內拖鞋，猶豫了一下，才走出房門。

　　大廳的燈光是亮著的，廚房有股很香的味道。　

　　「你醒了嗎？」從廚房傳來熟悉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溫柔：「只差燉好雞湯就完

成了，洗個手就能吃飯，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吃飽再休息一會吧。」

　　就像是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是恐懼。　

　　「我⋯⋯」我走到廚房，想對他說點什麼，例如對不起⋯⋯或我不是有意的，可

是我什麼都說不出口⋯⋯就連我不該不聽你的⋯⋯都是甘露寺害的⋯⋯

　　什麼都⋯⋯說不出口⋯⋯

　　「先吃飯吧，你也餓了吧？我拿雞湯小心燙到你。」他沒有指責我，也沒有提這

幾天的事，只是安撫我並將準備好的雞湯拿上桌。　　

　　要道歉⋯⋯不道歉不行⋯⋯可是說不出口⋯⋯怎麼都說不出口⋯⋯　

　　眼前繚繞香氣與冉冉升煙的雞湯，煙就如同鏡子閃過這幾天的所作所為。

　　「別擔心，主犯已經落網了，短時間不會出來，你不會有事的。」他就像不在意

一樣，說著我可能會擔憂的話題。

　　不是的⋯⋯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雖然甘露寺⋯⋯嗯⋯⋯他似乎也是被藥物控制的受害者，不過這是你們之間的

事情⋯⋯」見我沒有回應，染又說了另外一個話題。

　　不是⋯⋯

　　「你為什麼不怪我？」

　　我

　　為什麼是這句話？

　　「你既然是受害者，為什麼要怪你呢？」他的神情沒有變化，一如往常：「所以

吃飽早點休息，人生還有很長的日子要走。」

　　為什麼⋯⋯要說這種好像告別的話⋯⋯　

　　「先吃飯，不然湯也要冷掉了。」

　　我只能低著頭，吃著人生最難受的一頓飯。

　　——就連當初，被趕出門，流落街頭時，也沒有現在難受。　

　　因為太難受，我沒有碰多少的飯菜，就停下了筷子。

　　「飯菜不合胃口嗎？還是人不舒服？」

　　「沒有⋯⋯」我搖搖頭，什麼都說不出口。　

　　「既然沒有食慾的話，要不要吃點甜食？吃點甜食心情會好一點吧？」

　　我仍然默默搖頭。　

　　沒有放棄安慰我的染，從冰箱中拿出一個三層的典禮蛋糕，在頂層有一個用奶油

和巧克力等食材做的裝飾人偶，似乎是⋯⋯以我為範本做的？在旁邊，原本好像還有

什麼存在過的痕跡，可是只剩下斑駁的奶油，就好像被硬生生削去的痕跡。

　　這個好像是⋯⋯去年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提過一句好想要的⋯⋯蛋糕⋯⋯當時

好像聽說預約都排到半年後⋯⋯很貴，又很有名的那間⋯⋯　

　　「還有這個。」染從旁邊拿出一件摺好封在禮物盒內的禮服，這個是之前逛街時

我多看了幾眼的禮服⋯⋯當時因為太貴了我完全買不下手，也沒有錢⋯⋯我也不可能

穿出門，就放棄買那東西。

　　「蛋糕上面少了⋯⋯」

　　「聽說是運送時出了點問題。」

　　為⋯⋯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就連這種地方都要哄著我！！」

　　我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晃動，甚至導致染的行動電話誤判，解開了畫

面鎖。

　　如同命運的惡作劇一樣，因為這個舉動，染電話上的影片自動開始播放。

　　那是⋯⋯我趴在地上四腳朝天的影片：「他那廢物小蚯蚓根本不能滿足我♥♥連我

的處女膜都捅不破♥♥我才會一直都是處女♥♥請用大肉棒把我的淫穴撐開♥變成肉棒的

形狀♥讓我離不開肉棒♥♥♥」

　　「我明明就，不值得你這麼對我！！」

　　染默默關上正在播放的影片，把電話收進口袋。　　　

　　「可以告訴你為什麼生氣嗎？我不能明白。」

　　「明明我對你做了那麼惡劣的事情，明明對你說了那麼多的壞話⋯⋯明明你一直

都在照顧我⋯⋯明明你什麼都沒有錯，為什麼你不願意罵我！就算只是怪我也好。就

連你眼上的傷都是我造成的！你根本不喜歡這棟房子！」為什麼啊！明明你才是受害

者，為什麼還要安慰我啊！！明明都是我不對！你為什麼連怪我都不願意！　

　　「因為我們約好了，你可能不記得，那是在你五歲的時候。」

　　「就⋯⋯因為那種⋯⋯約定⋯⋯」　　

　　「約定就要遵守不是嗎？」染面無表情回應。　

　　「我以為⋯⋯我們⋯⋯至少⋯⋯你是⋯⋯愛我的。」為什麼我要問出來，如果不

問出來，是不是還能維持原樣？

　　「呼⋯⋯」染長長嘆了口氣。

　　「要從那邊說起呢⋯⋯小時候我搬家，其實是為了治病，大概是某種情緒缺失的

病，我可以理解這種感情，可是我無法感受到。」他頓了頓：「我應該是喜歡你，想

要跟你渡過一生的。」

　　在我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他又狠心打斷我：「可是我無法保證那是愛，如果有一

天我能感受到那種感情，發現那不是愛，你能接受嗎？」

　　「不行⋯⋯」我努力思考，發現自己不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對吧？」他就像早料到我的回答：「所以就這樣吧⋯⋯你發現了嗎？」

　　「什麼？」

　　「你的男性恐懼症，已經治好了。」

　　我？治好——　

　　「所以你，自由了。」染這麼說著：「恭喜你。」

　　我？自由？

　　自由了？　

　　什麼是⋯⋯自由？　

　　「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人生，做你想要的工作，邂逅你喜歡的人。」　　

　　我想要的人生⋯⋯？

　　想要的工作⋯⋯？

　　喜歡的人⋯⋯？　

　　「對，你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我⋯⋯不需要？你？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保護？　

　　「我——」

　　「你可以穿著喜歡的衣服，不用畏懼街頭路人的視線，活在陽光下。不用戴著口

罩和眼鏡，披著厚重的外套。」

　　可是⋯⋯這些不是我⋯⋯想要⋯⋯　

　　「你可以一個人選擇你的未來。」

　　一個人？

　　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

　　人？

　　記憶就如同泡沫，一個又一個被戳破。

　　和染走在街上一起買晚飯食材的畫面——破碎。

　　他害怕我不舒服，每次我睡著要抱我回床都要找半天手套的畫面——消失。

　　我怕的睡不著會隔著房門陪我說話的畫面——碎裂。

　　我生病時會在身邊陪伴我的畫面——炸裂。　

　　那個陪我一起窩在電視前，即使只是無趣的節目也很開心的記憶——溶化。

　　一起苦惱要晚飯要吃什麼，在賣場被別人驅趕的記憶——消解。　　

　　日常的點點滴滴，一點一滴的在流逝⋯⋯　

　　原來我，早就

　　什　麼　都　沒　有　

　　就連染也要消失。

　　那我⋯⋯還剩下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

　　打從被拋棄的那一天，我就一直什麼都沒有。

　　我所擁有的，都是染的東西。

　　那我為什麼要活著？我為什麼要活下去？我還有呼吸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

　　「一定要離開嗎？」當理解到我原來什麼都沒有時，心情好平靜。終於要結束了

嗎，那從數年前，我就在尋求的答案。

　　只是我理解的太晚。　

　　「因為你說不需要我了啊。」　

　　啊⋯⋯原來是我自己的錯。

　　原來是我的錯。

　　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明明以前⋯⋯你都會不讓我走的。　

　　我冷靜的跳下椅子，朝著廚房走去。赤腳走在冰冷的木板上，原來這就是生命的

觸感，可是我不需要了。

　　冰冷的菜刀，這是我一直在用的菜刀。

　　「等等，你要做什麼？」染似乎意識到我要做什麼。

　　「我什麼都」冰冷的鋼鐵，抵在柔軟的脖子上：「沒有了。」

　　「把刀放下，好嗎？」

　　我歪著頭：「為什麼？需要我去外面嗎？不會妨礙到你的。」稍微壓了壓，好像

有東西流出來，這就是生命在流失的感覺吧？沒關係，我已經不需要了。

　　只要傷口大一點，失血也能迎來死亡的。

小说相关章节：清純女友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