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观，兽塑注意，蛇艾尔海森x狐狸卡维（兔子卡维伪装）

*为了方便，文中的兔子都爱吃素、蛇都爱吃肉。

*一不小心写成了什么青春疼痛小说，可能有强迫剧情，慢慢写了。

————————————————————

蛇与酒

第一章

艾尔海森怀疑卡维是只食草动物。

须弥的虚空终端经历几年维修，终于重新开放，整座城因此焕然一新。学子落泪，终于不用去浩如烟海的图书室里查文献；商人哭泣，终于不用日日夜夜守着交易行看实时股价。当然，影响最大的还是新闻业，由于虚空网络的恢复，广播和聊天软件的更新也提上了日程，就算是最不关心实时热点的艾尔海森，这两天也破天荒地开了一小会儿晚间新闻，给安静的饭桌增添一丝烟火气。

就在昨天，艾尔海森照惯例和室友共进晚餐，刚打开终端，一则紧急新闻就插播进来：“前·某知名素食主义教授，为爱迎娶食草动物属妻子，三年后因家庭矛盾将妻子杀害并吞食。”主持人的声音极具有煽动性，她在报道完毕后还补充一句，“为了广大食草动物的安全，请您在人际关系过程中保持警惕，小心行事，以免遭到食肉动物的侵害。”

听到这句话，艾尔海森眼尖地发觉卡维垂下的狐耳轻轻颤抖了起来。

隐去打探的眼神，他面不改色地饮下杯中的血酒。

教令院时期，艾尔海森不曾用心打探过卡维的兽种，单凭外表，卡维那修长低垂的尖耳和蓬松的尾巴足以确定——他是一只狐狸，并且还是少见的垂耳狐。从稻妻逃亡来的兽人见了他也不禁感慨，除了宫司大人，这世间居然还有另一只垂耳狐。卡维每每听到这种言论，总是额间冒汗，紧张不已，好像真的为这种巧合而激动，抑或是羞涩。艾尔海森从书后抬头，就能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而犬科动物灵活的尾巴却纹丝不动。

这倒是很有意思。艾尔海森低头沉思，兽类的尾巴最是能表达情绪，像这样纹丝不动的，他还是第一回见。

——简直就像假的一样。

1

晚饭后，卡维照惯例清点自己的摩拉袋。

除去咖啡钱、房租和还多莉的贷款，卡维手头的余钱并不多，但这不影响他继续自己的爱好。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抛去脑后，卡维将袋子随意放在关机充电的梅赫拉克旁边，随后俯下身，从书桌底的暗柜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半瓶红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灯下流光潋滟，和艾尔海森晚餐喝的血酒相似，却不见血酒的浑浊晦暗。卡维满意地端详了一会儿，拧开瓶盖，小心地喝了一口。

墩墩桃的酸甜，混合着薄荷的清爽，让他被晚餐的肉食摧残的舌头和胃焕然一新，酒液缓缓流进身体的时候，卡维不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果然，还是食草动物的果酒最适合自己。

没有什么奇怪的，卡维就是一只兔子，还是垂耳的那种。

由于父母都曾在教令院进修，年幼的卡维到了适龄年纪，也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天分，成功入学教令院。但就在入学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难题——食肉动物属的老师，用冰冷的竖瞳上下打量着眼前食草动物属幼崽，像是在检验哪块地方的肉质最可口。

这并不能怪老师，因为放眼大自然，食草动物的幼崽肉质鲜嫩，的确是捕食者的最爱。卡维只觉得倒垂的耳朵快要被吓得竖起，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在尖叫颤抖，他勉强制止自己发抖的手臂，才颤巍巍地从老师手中接走了那枚象征着妙论派的徽章。徽章上，凶猛的狮头反射着阳光的金泽，卡维在座位上端详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将它佩戴在自己的帽檐，一个大胆的计划随之在他心底偷偷酝酿。

如果我是食肉动物就好了。

因为食草动物的艰难，和卡维想法相通的人不在少数，虽然他们暴露之后下场凄惨，但没被发现的时候，这些人留下宝贵的经验，暗中造福了不少食草动物同胞。卡维轻而易举地就用自己的零用钱拿下了造假工具，两块狐耳贴片，和一个可穿戴的狐狸尾巴。因为自己的兔耳足够长，卡维甚至不用挑选配套的骨骼。只可惜了尾巴，卡维背对着穿衣镜，用手指拨弄着自己毛茸茸的圆尾，犬科的尾巴最难造假，连前辈都没做到。

新鲜出炉的垂耳狐，就这样踏进了新学期的教室。此前唯一见过卡维的老师，看到这番情形，眼底的冷酷也不禁转变成深深的怜悯，这让本想恳求老师保密的卡维，心里都泛起了愧疚。最终老师什么都没说，动手修改了卡维的资料，随后让卡维尽快找座位坐下。

卡维很快就知道，老师眼底的怜悯来自何处。

天资突出的妙论派学子，还是食肉动物，这让卡维的名气大涨，同学教师的口口相传，将他形容成“妙论派之光”。食肉动物属的学弟学妹们围绕在这名温柔可靠的天才学长周围，卡维被他们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应付完，抬起头，却看到妙论派的食草动物同学靠在走廊那端的阴影处，正用忧伤又渴望的眼神看向这边。

阳光斜斜射下，劈开明暗的分界线，卡维知道，自己真正的归处就在那里。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他是踩在钢丝上的舞者，低头看到的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万丈深渊。

然后他就遇到了艾尔海森，一位和“妙论派之光”对应的天才——“知论派的顽童”。

艾尔海森虽然是食肉动物，但他眼里只装得下书本，这种一视同仁的不在意，居然让食草动物脆弱的自尊心得到了慰藉。他像是会同时对任何人说“不”的那种人，无论你是吃什么食物的，一位食草动物属的学妹曾评价道，这让初见艾尔海森，就以为他被同学排挤的卡维很是好笑。

天才们灵魂与思想的碰撞，总是那么动人心魄。卡维和艾尔海森成为朋友后的“蜜月期”，艾尔海森不带任何偏见的言论，不带任何目的的注视，确实让卡维放下了那些顾忌和忧虑。和艾尔海森牵手躺在须弥城外的草坡上，望着明净的夜空，卡维好像终于能将胸腔中端着的那口气喘出——只是这一瞬，他可以眺望天空，不必凝视脚底的悬崖。

可惜事与愿违，卡维的性格终究会让这只可怜的兔子落到钢丝上，艾尔海森置身事外的审视，终究成了另一种意味的隔岸观火。

……

卡维恋恋不舍地闻了许久才将瓶盖合上，随后小心翼翼俯身，将酒瓶送回了暗柜。

多年过去，艾尔海森一如当年冷静自持，而卡维却被现实碰得遍体鳞伤。往日的挫折让卡维无法再次信任他人，哪怕艾尔海森在他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将客房的钥匙交给了他。做好这一切后，卡维呼出一口气，仔细检查了自己耳朵上的贴片和身后的假尾巴，才拿着换洗的衣服推开门前往浴室。

在食肉动物眼皮底下生活，要更谨慎些才对，卡维暗暗握拳，为自己打气。

2

“我洗好了。”

卡维费了不少功夫，才把两条尾巴的毛都吹干，他一边庆幸自己不是狐狸，一边将毛巾未打湿的那面顶在头上，遮掩住因为湿头发呆板得一目了然的狐耳贴片。和艾尔海森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他急急忙忙地往房间里钻。

“等一下，卡维。”

艾尔海森将自己的视线从卡维被蒸气熏得嫩粉的皮肤上移开，放在了他愕然的脸上，“吹完头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

也许是食草动物趋吉避凶的天性使然，卡维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整理得柔顺妥帖，紧张地坐在艾尔海森的对面。

“不用那么紧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艾尔海森的声音比往日更加疲惫，“是我的发情期要到了。”

“呃！”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得卡维眼前一黑，但他很快便掩饰住自己的恐慌，故作轻松地问道：“你告诉我，是想拜托我什么事吗？”

艾尔海森没有顾忌地点头，“我没有交配对象，所以这次的情况通常情况更凶险，为了不发生意外，我想请你在我发情期的时候制止我，用梅赫拉克的搬运功能就行。”他想了想，毫不客气地补充道，“如果能喂我喝点水就更好。”

“……”

让食草动物制止发情的食肉动物，简直就像在路上单手停下一头发狂的驮兽一样疯狂，卡维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艾尔海森是什么类型的食肉动物，可就算有草系神之眼和梅赫拉克的帮忙，他对我的战斗力也太自信了吧！人在极度尴尬和极度紧张的时候，大脑总会高速运转，卡维很快就想好了推辞的借口。

“那个……不好意思啊艾尔海森。”先道歉肯定没错，卡维讪笑，“我这个月接了不少委托，毕竟马上就要到还债的日子了。”他努力说了不少推托的词语，“总之，我没有时间，请你找别人……不对，去请一个护工也行！”

“哦，这样吗？”

艾尔海森抬眸，竖瞳牢牢盯住卡维布满冷汗的额角，半晌，他移开视线，状似遗憾地轻叹，“看来发情期我只能自己度过了……”

看到艾尔海森少见的落寞，卡维内心的愧疚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就把愧疚压回了肚子里。不要说得好像只能靠我一样！卡维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抠住椅背，一旦答应艾尔海森，肯定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那你加油。”卡维故作轻松地回道，“我先去睡觉了。”

“哦。”艾尔海森看到房门即将合上，又提醒道，“记得把你的贵重物品收起来。”他咬住“贵重物品”四个字强调，随后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我发情期下手可能没轻没重。”

卡维关门的手一顿，感受到艾尔海森话中的意有所指，他头皮发紧，不敢犹豫，连忙反锁了房间的门。

他最贵重的物品，除了挂画和艺术品家具，不就是那些果酒吗？

确定门窗都锁好后，卡维褪下伪装缩进被窝，手指在抱枕的布料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难道艾尔海森发现了什么？不、不对，卡维稳住突突直跳的心脏，顺着他对艾尔海森的了解去分析这古怪的“额外举动”。这个男人面对我的苦难都可以面不改色，为什么会对几瓶果酒加以提醒？就算发现我是食草动物，他估计也会……

想到这里，卡维突然意识到，艾尔海森的目光投向的，正是他苦苦隐瞒十余载的秘密。学者的驱动力，唯有亘古不变的好奇心，卡维愣神半秒，随即难堪地将头埋进了臂弯与抱枕之间。

“你也想剥下我的皮吗？艾尔海森……”

食草动物的泣音，低低地回荡在密闭的空气中。

3

“艾、艾尔海森同学。”顶着猫耳的女同学不安地绞紧裙边，“我这个地方有些看不懂，你能帮我讲解一下吗？”

尽管她心里做足准备，又鼓起莫大的勇气，几分钟过去，面前的少年仍是头也不抬，好像全身心都投入了书本中。

“那……”猫女不想放弃，找出另外一个借口，“这个饼干，很好吃的，是我妈妈今早上烤的，请你尝一尝。”

艾尔海森的眼皮终于往上抬了一分，还不等女同学高兴，他突然开了口。

“只剩我了？”

“！”

不知为何，光是看到艾尔海森绿色的竖瞳扫过来，她就觉得浑身一颤，与他瞳孔的那抹红色对视的时候，那种看穿一切的感觉，足以让任何兽人毛骨悚然。

“你是这间流动教室的常客，我这学期看到你出现了37次。”艾尔海森没有放下书本的意思，“你和这间教室几乎所有同学都说得上话，常用的话题是天气、解题和妈妈做的饼干。而我……”他的声音里藏了一丝戏谑，“是这间教室里最后一个没有和你成为朋友的人。”

“你、你……”女同学哑口无言。

“如果你的目标是将朋友交遍教令院，请你不要找我。”艾尔海森重新把头低下去，“[[rb:除非你能熟读这本 > 光与元素力的联系]]。”

就算再没有见识，这本书一看便知是素论派的著作。猫女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带着刺的“羞辱”，她很快捂着脸，悻悻地走开了。

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教令院，原本是无数须弥学子向往的象牙塔，虚空终端的普及，知识获取途径的便利，原本是培育智慧硕果的温床，却催化出预料之外的恶果。在学习上勤勉耕耘的学子，反而因为盘外招技术不够硬，而败于汲汲营营、拉帮结派的同学之手。那黄金一般的年代已经过去，年幼的艾尔海森将祖母的手札放下，现在的教令院，只是魑魅魍魉横行的囚笼。

但是，有一个人不是。

艾尔海森重新抬头，那抹漂亮的金色刚闪身在他手边坐下，带着屋外树下那朵悄然盛开的帕蒂沙兰的香气，明亮的声音带着惊喜。

“居然是实体书。”卡维惊讶，“我在虚空里读过他的扫描本，没想到你居然有纸质的原本。”

“你要借吗？”艾尔海森眼神软了下来，随即他便看到卡维喜形于色地回答：“要，读书嘛，还是摸到实体书最舒服了。”

……

一旦激发出好奇心，艾尔海森便如同被磁石牵引的金属，自然地凭兴趣探究起来。

因为年少时候的情谊，卡维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亲密的动作，比如放松地坐在桌子上，一边给艾尔海森看设计稿，一边偷吃艾尔海森的饼干。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与他交谈之时，嘴巴一张一合间，舌头总能品尝到卡维身上淡淡的香味。有常用的洗发香波，有打折赠送的沐浴露，还有手腕和颈部喷洒的香水，当然，还有最不能忽视的那种味道——下班回家，经过宝商街的水果摊，食草动物属的老板吆喝着售卖的，成熟、甜蜜的墩墩桃的味道。

提问：如何在朝夕相处的室友看不到的地方吃下一只墩墩桃？

这间房子就居住环境来说并不算大，墩墩桃的残骸却有果核、果皮两种，厨余垃圾一天一倒，房间的纸质垃圾两天一倒。艾尔海森对这件事上了心，他默默注视着在厨房哼着歌做着饭的卡维的背影，无视卡维将装饰用的菜叶子大片大片丢进汤里的行为，他连续一周，都没有发现墩墩桃的踪迹。

直到卡维在饭桌上，再一次自然地摆手拒绝他递来的血酒，艾尔海森才恍然大悟。

可能是酒。

就像是懵懂的孩童，从干净整洁的地板上捡到了一片碎镜子，得此窥见卡维真实的内心，艾尔海森获得了诡异的满足感，这和以往探究真理的欣喜不同，他居然萌生出想要收集更多的念头。若是祖母还在世，她一定会告知艾尔海森这种感情的具体来源。

——是性的欲望。

4

“艾尔海森书记官，你该注意一下性方面的调理了。”

教令院职员的例行体检，医生拧眉看着这份体检表格，里面手写的部分足够让任何从医人员汗颜——年轻的书记官正是气血充盈的时候，居然一次发情期都没有。虽然有些蛇兽人交配欲望低，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这样想着，医生执意拉住艾尔海森，又抽了一管血。

“对不住了，书记官，为了你的身体健康，3周后，请再来抽一管血。”医生叮嘱道。

艾尔海森应了，讳疾忌医是不对的，他不会反驳医生的意见。等到3周后，他如约而至，送检的结果还未出，医生就惊喜地开着虚空终端的电子屏，对艾尔海森说道：“有了有了！”

这声呼喊吓得旁边的同事捂住了他的嘴，见状，艾尔海森合上书本，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据各项激素水平推断，你的发情期将在下周三左右到达。”医生高兴地说道，语气里满是“总算解决了”的放松，“如果有性伴侣的话，请提前告知你的伴侣。如果没有，我们有专门为发情的兽人提供的发泄室，这是教令院的福利。”他将一张电子凭证发送至艾尔海森的终端，“据点就在这里，半价优惠，道具应有尽有。”

“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艾尔海森不知为何有些厌烦，发情期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情绪，“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发情期。”

“啊？”可能从没有人对医生问出这样的问题，医生张大了嘴，“可是，发情期是每个兽人都有的正常现象……”

“还是我来吧，答非所问的家伙。”身旁的同事看不下去，摇着头抢答道，“书记官想问发情期的规律？一个人内心舒畅、满意现状会来发情期，情绪激动、忿怒不平也会来发情期，您最近是遇到什么让你精神振作的事情吗？”

艾尔海森陷入了沉思，要说最近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指收集卡维的“破绽”。

顺着果酒的推测顺利找到卡维的藏宝地，看着卡维浑然不觉假尾巴被小孩沾上口香糖的残渣，注意到卡维吃青菜时候不由自主的享受……艾尔海森无数次从知识的世界探出头，脚下的碎镜子越积越多，镜子里那个真实的卡维呼之欲出，在艾尔海森的世界里愈发明亮，简直要夺去卡维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

越探究，越渴望。

作壁上观的天才，终是将手伸向了溪水中。

“我明白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艾尔海森点头，带走了那张打印好的报告单。

……

于此同时，卡维也忙得焦头烂额。

和艾尔海森不同，卡维的发情期非常规律，他总是刻意按照计划好的时间，提前1-3周溜出家，谨慎的结果就是艾尔海森不知道卡维的发情期具体时间，倒霉的是卡维的发情期恰巧在艾尔海森的发情期开始后一天。他曾听说过，居住在一起的兽人，信息素会相互影响，最后发情期的频率都会逐渐同步……

卡维惊得一晚上没睡好，这不能怪他，无论是谁，听到昨晚艾尔海森那番“犯罪预告”般的发言，都无法冷静下来。顶着头昏脑胀的不适感，卡维仔细查看了日历，又在梅赫拉克的提醒下，认真地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过了一遍。

当务之急是要预约到发情期用的发泄室，他想，家里被艾尔海森占据，也不能去打扰提纳里，也许发泄室是个不错的藏身地，只不过，卡维不是教令院的职员，无法享受到半价优惠。将不能动用的摩拉从袋子里筛出来，卡维捏捏干瘪下去的摩拉袋，还是下决心要去奢侈一把。现在就出门去交易所，把我上个月买进的期货给抛售掉，卡维这样想着，一切妥当后，他蒙上脸，几经辗转终于抵达了发泄室所在的站点，胡乱勾上几项自慰工具，点下确定键、付款，看到屏幕上大大的“预约成功”字样，卡维松了口气，连头痛都缓解不少。

这样就行了。

卡维将蒙在脸上的围巾捂实，昨夜晚餐时分的新闻冷不丁地浮现在眼前，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身为食草动物，猛地看到血腥的凶杀案现场，卡维还是感受到生理不适。尤其是回想起那名教授夫人脸上挂着的惊恐、难以置信的表情，眼里却流露出几分解脱和释然，卡维不禁共情。

可能她自己也心知肚明，为了爱情强行将两个人绑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吧。

卡维眼睫微颤，越想越难过，甚至眼眶也酸涩起来，回想起自己和艾尔海森的种种，身体就忍不住颤抖——即便艾尔海森的家让卡维感受到了这个社会不曾给过的舒适、放松，他也决心要尽快搬出去。

等熬过艾尔海森的发情期，卡维在心里说着，立刻赶回家收拾起东西来。

……

“那是……卡维？”

艾尔海森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坐在据点大厅，将写有项目介绍和注意事项的发泄室宣传册读完，居然就碰巧看到这一幕——一个金红色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脸上欲盖弥彰地带着口罩，谨慎地打量四周后，才钻进据点，飞快地在门口的自助登记屏幕上划了几下，付了款，然后低头拢了拢口罩，像是难过了一阵，又快步离开。

“不愿意呆在家里，原来是想预约发泄室。”艾尔海森低头，宣传册上飞机杯、木马、自动炮机（是那种能固定四肢，用按摩棒刺激穴的机器）的图片夺人眼球。

不知道卡维的发情期是哪一天？

不知道卡维会选什么样的道具？

心底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种奇妙的感觉如潮水般上涌。

艾尔海森仿佛看见，最后的那片碎镜子，就静静地躺在不远处。

5

不过思忖了片刻，男人便沉默起身，将宣传册拿在手里，扫视大厅一圈，很快找到目标。前台的兽人服务员正用虚空终端投影发泄室的内景，热心地为客人预约，艾尔海森一声不响地站在侧面，眼角的余光速记前台的手指动作。

“8436。”

默下操作台的密码，待前台没了客人，艾尔海森才走上前去，“你好。”

“你好。”眼前的屏幕瞬间生成了艾尔海森的名牌，前台语气不禁带上尊敬，“艾尔海森书记官，您是要预约吗？”

“不必拘谨，我是第一次来。”艾尔海森脸上挂着柔和的浅笑，“我已经读过这里的宣传册，我认为，比起虚拟的影像，我更愿意看看实体。”他佯装苦恼，“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可能要麻烦到你。”

“不麻烦！”前台受宠若惊，他提议道，“大型的物件可能拿不出来，但是小道具是可以的，请您稍等，我去后面的商店为您拿几样。”说罢便拔腿就走。

成了。

艾尔海森用身形挡住头顶的摄像头，装作等待时百无聊赖，作弄放在台上的笔的样子。笔在光滑的柜面上骨碌碌滚了两圈，精准地滑进台内的操作台。时机已定，艾尔海森立刻装作拣笔的样子，将手探进台内，飞快地输入密码，那面供客人观看的屏幕上，随即出现了预约人的名单。

艾尔海森手下不停，宽大的披风此刻成为了他天然的掩护，很快，卡维那张因睡眠不足而略显憔悴的脸便出现在屏幕上。

居然选了这些项目。

好奇心得到满足的那刻，艾尔海森的愉悦瞬间达到了顶点。不过他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将一切都恢复如初。将笔重新插回笔筒内，不过半秒，一个疯狂的计划就在脑内完成。

“抱歉，我得先走一步。”

将无人的柜台抛在身后，艾尔海森匆匆离开了据点。

……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卡维简单地收拾完行李，随后走进厨房，假装一切如常，开始做晚餐。尽管他努力控制身体不去发抖，手指还是遭了殃，划出一道细小的口。

“哎……”

随着身后的一道叹息，卡维的手腕被人抓住。艾尔海森熟练地从门边的壁橱里取出消毒用的碘伏和绷带，为他细细包扎，卡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条再不送医就要愈合的伤口，被人细细包成粽子，终于有了“艾尔海森即将迎来发情期”的实感。

“怎么，你也不正常了？”

卡维这话说出口，明显感到自己松快了许多。

“差不多。”艾尔海森很少用模棱两可的语句回答问题，他是头一遭经历发情期。

卡维忍不住轻笑。

两人难得在厨房合伙做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仿佛带他们回到了学生时代。盛出饭菜，关了灶台，卡维的好心情在看到桌上放着的那个熟悉的酒瓶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

心悸的感觉扼住喉咙，卡维冷汗涔涔，差点连盘子都端不稳。

“这是下班路上买的。”艾尔海森像是没看到他僵硬的表现，越过卡维，端着自己的盘子放上餐桌，“因为你不喝血酒，所以我在想你会不会喜欢喝这种类型。”

“我……”

心悸之后，眩晕的感觉也来了，但艾尔海森已经拿出了开瓶器，将桌上那瓶果酒打开，墩墩桃的清香溢了出来，可能是联觉到果酒的酸甜，卡维反而冷静了下来。

“确、确实很不错。”努力装作第一次听说果酒的样子，卡维在艾尔海森对面落座，顺手拿起酒瓶，不动神色地端详起来，直至看到它的生产日期，一颗心才落地——这不是我房间里的果酒。能正大光明品尝的机会不多，卡维不想错过难得的机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就给自己斟了一杯。

“我正好也尝尝这个。”

艾尔海森看到卡维已经端起了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比卡维更迅速地品了一口。

“！”

卡维目瞪口呆，高傲的食肉动物光是闻到水果的味道就不屑一顾，艾尔海森的举动，简直就像是当着自己的面，吃了一把干草一样让人震惊。

“味道还不错。”艾尔海森给出评价，然后隐去了后半句——饮下果酒的卡维，香味比酒更明显。

卡维沉默了，他低头，小口啜饮着果酒，无法形容内心此刻的感觉。烂熟的果肉发酵出醇厚的甜，化作一小阵蜜雨落下，是喜悦，还是难受？卡维从未如此宁静，因为当艾尔海森打破规则，饮下果酒的那刻，他发觉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这甚至动摇到了想要搬出去的决心。

我是不是应该答应艾尔海森？卡维举棋不定。

卡维没有抬头，所以没有察觉到，面前那位令他犹豫的罪魁祸首，正不慌不忙地嚼碎了一块肉饼，眼里盛满了坚定的、势在必得的光芒。

第二章

6

晚餐在沉默中进行。

相对的两人，一人满腹忧愁，一人心怀鬼胎。与卡维不同的是，艾尔海森意外觉得果酒的味道不错，寻常的菜肴配上美酒，他吃得相当尽兴。卡维没有这么好的胃口，犹豫地用果酒强咽下最后一块发腻的肉饼，手指不由自主摩擦着餐盘边缘，踟蹰半天，才起身返回厨房。

“卡维。”

艾尔海森先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见卡维没有回头，他叹息着开口，露出嘴里分叉的舌。

“我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越是临近那个时候，兽人的返祖现象越严重，艾尔海森善意地提醒，“既然你不愿意留在这里，还是尽快离开吧……”他思忖片刻，补充道，“免得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卡维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食肉动物的发情期充斥着怒火和暴虐，被纠缠上很难脱身。但艾尔海森晚餐时分的突然示好不是空穴来风，第一次面临发情期，卡维感受到了室友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慌乱，接收到了真心希望自己帮忙的意愿。心中的天平仍在摇摆不定，卡维的肩膀缓缓垮了下去，看了一眼腿边悬挂的神之眼，又想起艾尔海森结实的肌肉，两相对比，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艾尔海森，我知道你很需要我的帮忙。”卡维避开了艾尔海森凝视的眼神，“但是我真的有很多的委托……真、真的！”就算不去看，他都能想象艾尔海森失望的、沮丧的、黯淡下去的眼睛，“我明天早上就要出门，所以，先去洗漱了！”

“晚安！”

卡维逃开了。

脱不下伪装的天才，曾经努力在湍急的溪水中拉起一个又一个庸人，哪怕将自己累得精疲力竭，甚至和朋友决裂，也在所不惜；而现在，轮到艾尔海森向自己求助，自己却临阵脱逃，任他一个人痛苦煎熬……卡维靠在门后，缓缓坐了下来，墙边立着的穿衣镜直直映出他寥落的身影。

再怎么伪装成食肉动物，兔子就是兔子，天性的恐惧刻在基因中，就算再伪善也无法改变。

卡维抱紧膝盖，心里又开始动摇，但拒绝的话都说出了口，他没脸去反悔，只能自暴自弃地钻进被窝。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改变主意，我就留下来，心里这样说着，卡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疲倦，刚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

卡维决定明早上离开，而不是连夜逃走，对这一结果，艾尔海森无疑是满意的，倒不如说，他在购买果酒之前，就已经推测出卡维的下一步行动，而他现在所做的，是将这个推测变为现实。

没错，艾尔海森的发情期提前了，而且就在今天。

在据点大厅揭开卡维最后一点秘密后，艾尔海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世界蒙上一层薄薄的红，细微的声音、触感无时无刻在撩拨他的神经，这就是食肉动物的发情期。当艾尔海森握住卡维受伤的手指时，有些控制不住地要将这点脆弱揉碎，但是他忍住了，用缠紧的纱布掩饰住失态，将这份忍耐坚持到了现在。

付出的辛苦总会得到回报，预约表显示，卡维的发情期就在下周四，按照原本的计划，卡维的时间相当充裕，但由于囊中羞涩，预约发泄室的时间经过精打细算，最后只决定租一天，而且就在下周四当天。

艾尔海森敏锐地察觉到，为了在危险来临前尽全力繁育后代，食草动物的发情期，其关键期可能非常短。在这天内，卡维的警惕心无限趋近于零，精力、体力也会降到最低。

小说相关章节：海卡sex的30种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