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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十章《梦破西都·下阕》,4

小说:【碧海墨锋】第一部 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一 墨血北向启江湖 2025-08-30 15:06 5hhhhh 1920 ℃

一听老淫棍又以无辜之人性命威胁自己,梦颖只觉一阵气苦,却又不忍周围那些无辜商贩因自己而遭飞来毒祸,小嘴一抿,挥袖飞速擦去俏脸上的泪痕,直起纤细的身板,娇嫩可爱的小脸上写满倔强,杏眸中尽是不甘与愤恨,樱唇微微颤抖着道:“好……梦鹂……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许伤害他们。”

这种威胁药王屡试不爽,得意笑道:“这才像话,再过一会,载客的马车就该启程了,咱们就搭车走吧。”

“搭车?你今日怎会想到搭车?”连日来,二人或步行,或共乘一匹,但都是避开人群,好掩人耳目,而这却次突然要乘车而行,梦颖心中一计较,便猜到了药王意图:“你还想用他们来威胁我?”

药王轻松笑道:“哈,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只不是想舒舒服服的搭个车而已,你可不要这般诋毁老夫。”

梦颖心中早已把这老淫棍诋毁了成天上万次,但她受制于人,只得无奈接受药王安排,即便如此,她仍是不甘的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药王在身后随意找了条长凳坐下,招呼梦颖坐到自己身边,直到小美人带着嫌弃的神情极不情愿的坐到长凳最远端,他才缓缓的道:“先往东走一段,再往北,去快活林!”

日头初上,大地暗氛尽扫,在鸿鸾与镐京的官道之上,一名负剑的墨衣少年催马西驰,准备与心爱的姑娘们汇合,迎接她们去往安全的所在,而大路的另一头,一名猥琐老头带着深爱这名少年的姑娘坐在嘈杂的客运马车中向东而行,那姑娘圆脸俏颜,不住的回眸西望,眼中既带浓浓哀怨,亦含些许期待,心中却迷茫而又担忧,不知自己将迎接怎样的命运。

思念着彼此的两人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相背而行,不知下次会面,又是怎样的一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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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墨天痕马不停蹄,终于在晚饭时分抵达鸿鸾,也顾不得人困马乏,直往柳府而去。

来到柳府门前,只见门柱牌匾之上奠灯未去,仍是花白一片,墨天痕不禁想起当日醉花楼大战,丝丝细节仍历历在目:误中奸计,青雾锁关,同门相残如人间炼狱;血浓于水,柳澄依为护手足横死当场,临终吐露心声,寻回最后的温情;贺紫薰误解怀疑,挥剑相向,晏饮霜破剑解围;自己接连悟招,贯通剑意,又与寒凝渊、贺紫薰一同受困火海,激斗花千榭,这一幕幕从他眼前飘过,至今仍记忆犹新。

看着那白幔奠灯,墨天痕心中一黯,长叹口气,便抬脚往里走去。守门小厮是杨宪源新派往此处的,并未见过墨天痕,此刻见有陌生人径直向里,忙喝止道:“站住!”

墨天痕见他不识得自己,也不好硬闯,解释道:“我来找柳姑娘,柳芳依姑娘。”

那小厮道:“要找我们主母,得去盟主府上,这儿是主母娘家,她早就不住了。”

墨天痕这才想起,柳芳依既已嫁人,定住在男方家中,便又问道:“那,晏饮霜与薛梦颖姑娘是否仍住在此处?”

一提到晏饮霜,那小厮顿时露出一副迷恋的神情,却突然意识到墨天痕可能是某位不曾谋面的追求者,于是颇具敌意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墨天痕观他样子,知晓此人多半见识过晏饮霜美貌,对她极为仰慕,心中颇有不爽,却也没硬闯:“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墨天痕回来了。”

话未说完,就听背后马蹄疾响骤停,随后传来一道惊喜之声:“墨贤弟?”墨天痕转头望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俊逸不凡的蓝衣公子飞身下马上前,不是寒凝渊又是谁?

“寒大哥!”墨天痕刚欲招手示意,却被寒凝渊上前一把抱住,开心道:“哈!你平安归来了!真是天佑英雄!”

墨天痕见他真情流露,如兄长般对自己生死挂怀,心中也是暖意涌现,自他家破人亡,除去晏饮霜,薛梦颖与贺紫薰,再无同辈会对他如此上心,泪水顿时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多谢寒大哥记挂,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寒凝渊放开怀抱,开心笑道:“我们进去说话,晏姑娘等你这么多时日,看你平安归来,一定会高兴坏的。你先入内,我去马上取个东西便去找你。”

(乐2)墨天痕依言,在守门小厮颇为惊讶的目光中走进柳府,一路小跑,直奔当日三人所住的厢房而去,想到与两女阔别半月即将得见,心中更是激动,脚步也更快上了几分。刚来到厢房院门口,就见一位艳若海棠,美若芙蓉花开的红衣丽人正坐在园中石桌前,美眸低垂,呆呆的的望向地面,不是他朝思暮想的晏饮霜又是谁?

感觉有人到来,晏饮霜一抬头,正见墨天痕满带笑意向她走来,顿时美目圆睁,张大了檀口,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天痕……真的是你吗?”

墨天痕走到丽人面前,点头真诚道:“是我,晏师姐。对不住,让你们担心了。对了,梦颖呢?她若看见我,肯定高兴坏了。”

得到肯定答案,晏饮霜眼眶瞬红,樱唇一抿,用几乎颤抖的话音道:“对不住……梦颖……不见了。”

惊闻此言,墨天痕心头骤缩,紧张问道:“发生何事?她怎么不见的!”

这时,寒凝渊夹着一口木箱来到院中,听二人已谈到此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叫住墨天痕道:“墨贤弟,我们进屋再说。”

墨天痕无奈,跟着寒凝渊与晏饮霜进屋。见墨天痕坐下,寒凝渊躬身抱拳,俯首对他致歉道:“对不住。”墨天痕心中着急,忙道:“寒大哥,不必道歉,快告诉我发生何事,梦颖究竟怎样了!”

寒凝渊面色凝重的将当日逃出醉花楼后众人遭遇药王尾随,又遇上段尘缘帮忙解围之事说出,随后道:“你失踪当天,薛姑娘听闻你之遭遇,便已控制不住情绪,想即刻前往寻你,好在当时段大师发现残墙之上留有剑意剑气和道门武学余劲,推测楼塌前应有人冲出或被人救出,我和晏姑娘方能用此推论劝住薛姑娘,让她就在此处等你,之后清理残楼时,从楼中搬出的遗体数与前往人数并不相符,故而我们对你生还一事更抱期待,只是不知你为何生还后却不来与我们汇合。然而薛姑娘关心则乱,一直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寻你,都被我和晏姑娘看住。直到你失踪的第七天,亦是醉花楼大战遇难者的头七之日,我与晏姑娘前往帮助柳姑娘一起料理她姐姐后事,忙的疲累,回来便休息了,不曾想薛姑娘竟趁此机会独自外出,我与晏姑娘在城中连寻两日无果,只得请求赵廉大人帮忙寻人。我另有要事须办,在委托赵大人寻人后便按贺捕头嘱托修书一封,让晏姑娘按时送往西都,希望缉罪阁能帮忙寻人。所以,墨贤弟,薛姑娘失踪,我有不可推诿的责任,你若要责怪,寒凝渊绝无半句怨怼。”说罢又对他躬身抱拳,致以歉礼。

墨天痕不想他竟将责任全数揽在自己身上,忙还礼道:“寒大哥言重了,你我相交不久,却与我并肩作战,共御强敌,这已是天大的恩情,让天痕感动不已,再说,天痕也从未拜托过你什么,你却对我身边人之事极为上心,梦颖此事也并非寒大哥之过,天痕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于你?只是,为何你往缉罪阁的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事,如若提及,我这一路也好一并寻找。”他却不知,他与梦颖早已失之交臂。

寒凝渊恍然道:“原来你逃出后,竟是去了镐京。对不住,因为并不知晓你就在镐京,所以我也只是将贺捕头托付于我的令牌带去,并阐明醉花楼大战始末,以图缉罪阁能给予帮助。我若知晓你在那里,定会写信告知你的。”

墨天痕惭愧道:“抱歉,是我犯浑了。这几日来,赵大人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晏饮霜叹气道:“赵大人手下那群人搜寻多日,却一点消息也无。”

官府未能帮上忙,墨天痕突然想到什么,又道:“那飞燕盟与回雁门呢,他们门人众多,也更熟悉城中状况,是否找到一些消息?”

寒凝渊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一战两位掌门都葬身火海,如今两排分别由上官掌门之弟与杨宪源掌管,正是权力交替之期,根本无暇他顾。”

墨天痕震惊道:“杨宪源继任盟主?他竟然未死?他那样贪生怕死的无耻败类接任盟主,岂不要葬送飞燕盟?那柳姑娘呢?柳姑娘又如何了?”

晏饮霜道:“我们也曾想请柳姑娘帮忙,但我观她神情恍惚,气色不佳,说话也无精打采的,应是还未从哀丧中走出,所以我也未好意思开口再多提要求,毕竟我们还在她府上白吃白住。”她没说的是,当日由下人引着前往柳芳依卧房时,竟看见杨宪源赤裸着上身睡在柳芳依房中。

墨天痕叹道:“柳副盟主虽是她姐姐,但对柳姑娘来说与母亲无异,哀伤自然难免。”

寒凝渊却眼神陡厉,冷哼一声道:“那日也亏的你没开口。”

晏饮霜奇道:“此话怎讲?”

寒凝渊道:“我生在军旅,身边尽是些糙汉子,那些人平日里连只母狐狸都见不到,看见女人就两眼放光,而那日在请求柳姑娘帮助时,那杨宪源看你的眼神与那些久未沾染女色的军汉们如出一辙,且眼神闪烁不停,多半是在谋划何事。若我没猜错,如果你开口求助,他定会对你提些非分的要求。想那杨宪源刚要了柳姑娘身子,立马就用那般眼神看你,只怕是平日里压抑的太狠,如今无人管束,已将自己内心那些淫邪欲望毫不遮掩的全数释了。”

听闻柳芳依还是跟杨宪源圆了房,墨天痕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楚,想着那如若天仙般清冷美貌的女子,终究还是被杨宪源那卑鄙淫邪的伪君子占了身子,心中直替柳芳依感到不平与惋惜,但他们二人原本就是明媒正娶,行夫妻敦伦在正常不过,自己也无可指摘。

家中惨遭黑衣人灭门,花千榭奸计屠杀醉花楼、柳芳依出嫁身不由己,种种无奈之事自己皆无力阻止,一股无力感蓦地涌上墨天痕心头,不禁握紧双拳,狠狠锤了下自己大腿,恨然怒道:“枉我身为男儿,遇上诸多悲剧,空有心对敌,却无抗衡实力,真是憋屈。”

晏饮霜见男儿悔恨不甘,劝慰道:“这也并非你之过错,再说,不平之事何其多,你又如何凭一己之力全数弭平?”

寒凝渊却道:“晏姑娘所言差矣,墨贤弟胸中抱负不浅,只要初心不悔,寒某深信他来日定会有一番作为。”

晏饮霜并非第一次听别人夸赞墨天痕,晏世缘之所以愿意让他与墨天痕一同历练江湖,便是看中墨天痕为人侠义,不失正气,是可以托付之人,只是她三番五次看见墨天痕为素不相识之人打抱不平,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对他这番鲁莽行径着实颇有微词,刚想反驳几句,却听墨天痕道:“来日作为,来日再说,当务之急,是找到梦颖。鸿鸾并非安全之所,我此次前来,便是想带你们一同前往西都,这样我也好安心帮助缉罪阁查访快活林之事。”

寒凝渊欣喜道:“没想到你在镐京竟搭上了缉罪阁,缉罪阁老阁主可是名震四野的铁手锐羽贺老爷子,有他相助,我们追查快活林一事便如虎添翼了。对了,那日之后,你是如何逃出醉花楼,又是如何到达镐京的?”

墨天痕便将那日之后的遭遇全数说出,其经历之曲折,听的晏饮霜一身冷汗,寒凝渊虽见惯风波,也紧张不已。待到他说完,寒凝渊疑惑道:“奇怪,花千榭既然在火楼中放你二人一马,为何却又派人追杀?他若要灭口,也不至于这般托大,此事太过诡异,我看不透他。”

墨天痕说道:“追杀之人反被杀,花千榭的计划也就失败了,不足为虑。目前梦颖之事为大,我打算走一遭杨府,看柳姑娘是否能伸出援手,找人之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找。”

寒凝渊点头道:“此话不假,我与你同去。”晏饮霜亦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一道过去。”墨天痕点头道:“最好不过。”起身便欲出门。寒凝渊将来时带来的木匣又贴身背好,这才快步追上二人。

墨天痕见寒凝渊对这不起眼的木匣如此上心,不禁问道:“寒大哥,这木盒里有什么要紧之物,需要贴身保管?”

寒凝渊看了他一眼,郑重的与二人道:“我们走慢些,有些事情,我需与你们说。”

二人当即放慢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口木匣。这时,只听寒凝渊开口道:“这时我玉龙山庄这几年的账簿。”

墨天痕顿时奇道:“账簿?这是要作何用途?”

寒凝渊道:“别急,我先与你说一件关联的事情,你就知晓为何我星夜兼程回玉龙山庄取来这基本账簿了。但你要向我保证,听完之后保持冷静。”

墨天痕心中奇怪:“究竟是何事会让我失去冷静?”但仍是保证倒:“好,寒大哥请说。”

寒凝渊顿了一顿,一双凤眼随之深沉凌厉起来,似是回忆起什么令他愤怒的事情,然后开口道:“薛姑娘是为寻墨贤弟而出走,而我又听说她平日比较爱吃,便猜想她或许活在醉花楼残楼附近,要寻墨贤弟,那里几率最大,小吃也多,若她仍在城中,那里应是她最该出没的地点。然而我在那里并未找到薛姑娘的身影,却在一家酒楼的包厢中,听见了杨宪源那丑恶的声音!”

墨天痕心中暗惊:“难道梦颖失踪竟与杨宪源有关?”想到梦颖或许会落入那卑鄙淫徒之手,他顿时便紧张起来,但想到之前保证,还是强忍疑问,耐心听了下去。

寒凝渊接着道:“我在包厢之外,听得清清楚楚,尚在孝期,那人渣便在酒楼与一干阿谀奉承的狐朋狗友寻欢作乐,我原本鄙夷他之行为,不打算继续在那肮脏门前停留,岂料那厮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墨天痕心中急切,忍不住问道:“他说了什么!”他此刻心都被吊起,生怕听见任何关于梦颖的污言秽语。

寒凝渊看了他一眼,缓缓将那日所闻道出:

那日,杨宪源晚间与一帮狐朋狗友来到离醉花楼残楼不远处的一家酒楼放纵狂饮,他接掌飞燕盟,大权在握,又巧取了柳芳依红丸,占了美人身子,名利美色双手,还不用顾忌有人管教,使的他兴致空前高涨,酒过三巡,已是上了头,对那帮损友吹嘘起来:“要说那欲澜精油可不是吹,那可是快活林摧花药王配置的房中圣药,不但能让女人陷入淫欲,变成离不开肉棒的肉奴,更妙的在于,它还有强力的致幻功效,我那婆娘,平日里对我那是讨厌的紧啊,心心念念记挂着墨家的那个小畜生,我不过在她饭食里每日滴了几滴,你们猜怎么着?”他醉眼迷蒙,一脸得意的扫过周围人群,那些与他同样的纨绔子脸上满是猥琐笑容与淫荡目光,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杨宪源看见那些人的目光充满崇拜与期待,心情大好,大笑道:“她竟然把我当成那个小畜生,把她的处子之身主动奉献给我!哈哈!你们是不知道,那晚她浪的,什么姿势都试过了,哪里像个刚开苞的雏?”

虽然寒凝渊的叙述已尽量说的隐晦委婉,并未如杨宪源原话般污秽难听,但墨天痕听到这里已是忍耐不住,八舞剑意轰然爆发,将裹剑白布震成条条碎布!晏饮霜亦是气愤难当,不想杨宪源竟对柳芳依这般侮辱,不但下药迷奸,还将这等下三滥的无耻丑事当作炫耀的资本,简直是猪狗不如。

寒凝渊亦有怒气,但却克制住自己,对二人道:“那日醉花楼大战后初见,我见此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就只不是善类,若非柳姑娘是他明媒正娶,我决计不会将人交至他手上。”

想到柳芳依那日在醉花楼中对自己坚决维护,信任有加,墨天痕心中大恸,对这苦命的人儿更是怜惜,面色阴冷道:“寒大哥,抱歉,我冷静不了,一想到柳姑娘竟被这人渣如此对待,我……我恨不得去杀了那个混蛋!”

晏饮霜在鸿鸾之后与柳芳依相处多日,亦对这天仙般清冷的美人颇为亲近,再者,她与柳芳依同为女子,对她遭遇更感同情,此时已气的说不出话,白皙的俏脸上也因愤恨而蒙上一层煞色。

寒凝渊定了定神,接着道:“我知晓你二人愤怒,但……这不是重点。”

墨天痕情绪激动,一听此话,顿时吼道:“这都不算重点?那禽兽到底对柳姑娘做了什么!”

寒凝渊皱眉道:“墨贤弟,你答应过我保持冷静,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你认真对待!”

墨天痕这才想起之前保证,惭愧道:“对不住,是我失态了。寒大哥你继续说吧。”

寒凝渊点头道:“嗯,其实重点不在柳姑娘的遭遇,而是杨宪源所提到的‘欲澜精油’!”

墨天痕不解道:“区区淫药,为何如此重要?”

寒凝渊凤眼微微眯起,低沉道:“我玉龙山庄地处苦寒,但那里却生长着一种神奇植被,名唤玉雪苔。那玉雪苔功效奇特,若入药使用,既能活血生髓,令伤兵快速恢复,又可增强体质,温阳补肾,使人不畏严寒,还能振奋人心,刺激军兵士气,对天关军士来说极有助益,每年山庄所采摘玉雪苔,大部分皆供应天关将士。但玉雪苔亦有负面效用,若女子误服,则会陷入淫欲,忘却廉耻,只想与人交合,但最可怕的,是其对女子有致幻效果,会令女子将眼前之人看成心中思念之人,若被有心人利用,那女子便会在毫不知情且心甘情愿之下贞操不保!”

话到此处,墨天痕已听出端倪,心中哀叹道:“想不到柳姑娘心中思念之人竟然是我?柳姑娘啊柳姑娘,墨天痕何德何能,竟让你牵挂至斯?”

晏饮霜也是聪颖之人,略一思索便道:“难道说,杨宪源所说的那个‘欲澜精油’摧花药王所制,而原料便是玉龙山庄的玉雪苔?”

难以置信的消息接连到来,墨天痕一怔,顿时想到关键所在,停住脚步震惊道:“寒大哥,你取回账簿,莫不是能从上面发现快活林的线索?”

寒凝渊正色道:“不错,玉龙山庄物产不丰,但屹立百年,靠的便是外销玉雪苔。”他拍了拍那木匣,接着道:“玉雪苔虽产量惊人,但采摘困难,历来只有山庄里惯熟雪山地形且熟谙气候变化之人才可采集。我玉龙山庄每年所产玉雪苔,有九成供给给天关将士,这是山庄最大的收入来源,剩下的一成,则供给中原药商。”

墨天痕心中一喜,道:“所以购入这一成药材的人中,必然会有人与快活林有所联系,抑或就是快活林之人!”但一转念,又着急问道:“寒大哥,这一成药材,总共卖与了多少人?”

寒凝渊达到:“七家固定药庄,还有些零散的买主。若要一一排查,也不会太费力。”

墨天痕本已有所期待,但听寒凝渊一说,心却凉了半截:“寒大哥,虽说购买人数也不算多,但家母可能就在快活林中,若等一一排查完毕,恐怕……”

寒凝渊摆摆手,道:“墨贤弟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这玉雪苔凭其功效,已算的上时战备物资,故而价格昂贵不已,不适用于寻常病患,且此物生长在极寒之所,若气温稍高,活性便会瞬间流失,极难保存,是以即便流出,也不会离天关太远,平日里也就只有天关附近固定的几家药庄进货,一般药庄都不会大量购入,某一地域也不会流入太多……”

墨天痕一拍大腿,恍然道:“也就是说,天关左近若有固定药庄之外的药庄或地域曾大量购入玉雪苔,基本就能确定是快活林之人所为?”

寒凝渊道:“这只是方向,但我在查阅账簿时另有发现。在五年之前,玉雪苔所售之人几乎固定,不曾有变,但五年前,却新增了不少散商,他们各买各的,却几乎都在同一地域收购玉雪苔,五年来年年如此,而流入那地域的玉雪苔总额已占那一成之中的半数。”

晏饮霜反问道:“或许当地有新开的药庄?”

寒凝渊微微点头,赞许道:“晏姑娘所言极是。”随后话锋一转:“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但询问山庄负责销售之人时,他们却告知我,那个地方五年来并没有新开药庄,询问购买者所做何用时,回答也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并非用于药庄贩售!”

“典型的欲盖弥彰,想掩人耳目!”晏饮霜当即反应过来道。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他们与药庄并无牵连,若有人查到到药庄时会暴露自己,索性编排别的理由,也还能糊弄过去,若非有心去查,如此分散购物,实难引人察觉。”

墨天痕迫不及待道:“寒大哥,那些人究竟在何处?”

寒凝渊眉目一肃,低沉道:“距离天关东南约三百里处——孟坪镇周边!”

墨天痕面色一凝,抚着墨武春秋幽黑泛寒的厚重剑身,冷声道:“待到将柳姑娘从那禽兽身边救回,我定要杀上快活林,无论为母亲还是为了被他们所残害的无辜性命!”

晏饮霜在一旁担心他又要意气用事,忙劝道:“天痕,快活林实力未知,你不要鲁莽行事。”

墨天痕微笑道:“放心,我已有对策,绝不会单枪匹马前去的。”得心仪之人关怀,他胸怀一暖,但转瞬想到贺紫薰跟他提起的平妻之事,刚升起的一颗心又黯然下来,望着晏饮霜关怀的绝美容颜,忧郁之情已难以言喻。

* * * * * * * * * * * * * * * * *

关键线索已得,墨天痕亦心有定计,三人一路快步来到杨府。杨府门前小厮识得晏饮霜与寒凝渊,也未通报,直接带他们前往柳芳依住处。

醉花楼大战归来后,柳芳依便独自居住在杨府客房中,想以此避开杨宪源,不料杨宪源利用欲澜精油巧取豪夺走她的处子红丸,又在第二日清晨残忍击破她的美梦。亲人惨死,挚爱失踪,贞洁遭污,连番打击之下,柳芳依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杨宪源却不肯放过这凄惨人儿,只要一有空闲,便会来此将不加反抗的她扔在床上,剥个精光,然后欣赏着她那令鸿鸾男子都仰望着想一睹真容的娇美胴体,将自己的丑陋阳具插入那干涩却紧凑蜜屄之中,变换着各种淫糜的姿势尽情的奸淫肏弄,毫无怜惜的在她身上发泄着自己的低劣兽欲,直到用他那肮脏的精液一次次的注入佳人的花径,灌满她的子宫,才将已硬不起来的阳具拔出,满足而欣慰的趴在她赤裸的娇躯上睡去。

开始时,她还竭力反抗,可她自醉花楼回来便操劳不已,作息无律,又郁郁寡欢,不曾静养,以致身体亏损太多,武艺十不存三,每次都抵不过杨宪源用强,惨被他按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到后来,她见反抗无望,渐渐的放弃了挣扎,变的逆来顺受,如行尸走肉般任他摆布,每天只浑浑噩噩,凄惶度日,不知该如何改变这正在摧残她的生活。

而杨宪源却玩的开心又尽兴,日复一日的奸淫肏弄,次次播种深宫,几乎把这“正室夫人”当成了他的专属玩具——一个仅仅用来发泄欲望的绝美玩具,亦是自己向狐朋狗友炫耀的谈资。

这些日子里,柳芳依想过逃跑,可是她已无处可去,每每想到这半个月来所遭遇的种种,她都只觉眼前昏暗无光,活着,不过一具空壳而已。

今晚,她又在房中背门而坐,因为她不想看见杨宪源便走进那扇门,更害怕看见他走进那扇门,她不想让自己期待的眼神,再度迎来那个衣冠禽兽。

“主母,晏姑娘和寒公子求见。”服侍的俾子是杨家之人,并不认识墨天痕。

柳芳依叹了口气,道:“请她们进来吧。”她早知梦颖之事,有心帮助却无力提供。醉花楼一战,飞燕盟精锐尽损,四家家主皆亡,除了杨宪源顺利接掌大权外,另三家家中群龙无首,争权至今亦未见结果,哪还会有闲情出力找人?

不一会,俾子将三人带到,柳芳依听见脚步声,转身相迎,这一转,却惊见一副熟悉却不敢确认的面孔!

墨天痕见柳芳依背影已较半月前消瘦不少,再等她转身,只见她往日清冷俏美的神情已有些委顿萧索,圆润细致的鹅蛋小脸两侧也显出不该有的凹陷,原本如水般灵动的丹凤美目也有着化不开的浓浓哀郁,心中顿生怜惜,正想上前问候,却听柳芳依一声惨叫,歇斯里底的喊道:“你这畜生,还想用那法子赚我吗?”

墨天痕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是杨宪源所伪装,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柳姑娘,是我,墨天痕。”

柳芳依却是不信,那日杨宪源的“骗术”带给她太大的伤害,让她难以分辨真伪,见墨天痕上前,发疯似的向后退去,叫道:“你怎样辱我都好,为什么又要用这招来伤害我?我已不再反抗你,为何你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将我逼疯才成吗?”

墨天痕见她神情有异,怕她做出过激举动,只得向后退了一步道:“柳姑娘,真的是我,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晏饮霜见她模样,心酸不已,也和寒凝渊一同劝道:“柳姑娘,我们作证,这是真的天痕,绝无虚假!”“柳姑娘,寒某用项上人头担保,这真的是墨贤弟。”

墨天痕用真诚的目光投向受惊的人儿,希望能换得她的清醒,不料柳芳依却凄然道:“晏姑娘,寒公子,连你们也和他串通起来骗我吗?”说着,眼泪已簌簌落下,竟是一边扯开自己的衣襟,一边向墨天痕哭喊道:“你不是就想要我的身子吗?我给你!我给你还不成么?不要再用他的样子了!他可能都已经死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这一番哭喊,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墨天痕更是心碎不已,也不顾男女之防,箭步抢上前抓住柳芳依手腕,止住她脱衣的动作,哽咽却坚定道:“柳姑娘,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受那人渣的欺辱!”

听此话语,柳芳依这才敢正眼瞧上墨天痕,还是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但似经历了更多风霜,显得更为真实,眉眼间也更显稳重坚毅,正气自流,这与那日晚上似真似幻的形象确有不同。

“你真的是……墨公子?”柳芳依这才稍显平静,试探问道。

墨天痕点头,真诚道:“再真不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吼:“谁他娘的在这大喊大叫?”随后,杨宪源便大摇大摆,耀武扬威般走到房间门口,一见是晏饮霜,当即换了副口气:“哟,是晏姑娘啊,失礼失礼,今天也来找芳儿谈心么?”

晏饮霜恼他将柳芳依逼的几乎发疯,对他讨厌至极,只留给他一个怒容,便撇过头去不再说话。寒凝渊亦不言语,只是负手冷笑。

杨宪源自讨没趣,径自拐到房中,却正见着墨天痕怒目而视,登时觉得见了鬼了,吓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乱叫道:“你!你!你!怎么会是你!”

墨天痕见到这无耻败类,分外眼红,想到那日他贪生怕死差点害死柳芳依,间接害死柳澄依,又追忆到他之前种种的卑劣行径,墨武春秋已然躁动不堪,剑未出,八舞至高正气——剑罚百世罪已破空飞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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