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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十章《梦破西都·上阙》,7

小说:【碧海墨锋】第一部 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一 墨血北向启江湖 2025-08-30 15:06 5hhhhh 8260 ℃

军魄所指,千军辟易!墨天痕最终一击,提尽真气,右拳猛勾,如龙升天,虎出闸,正中花袭脸鼻,巨大拳劲一举将他锤至半空,如沙包般飞出一丈开外,落地时四肢抽搐两下,终究——毙命!

确认强敌确实已死,墨天痕真气一松,瞬间软倒在地,他先前强挨花袭一掌,已是内息纠结,紊乱翻腾,紧靠一口真气强撑,也是难受至极,此时终是支持不住,虚弱的难以站立。

贺紫薰突遭变数,惊见男儿舍身为己,受掌呕血,又见路转峰回,军魄拳三式毙敌,算上之前战局,可谓大起大落,实在太过惊险刺激,震的她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墨天痕不支倒地,这才发觉不对,忙上前扶他在怀,焦急关切道:“天痕,你还好吗?”

墨天痕已是气虚体弱,说不出话来,看见贺紫薰安然,这才放下心来,朝她微微一笑,头一歪,倏然晕了过去。

贺紫薰知晓他重伤体虚,忙穿好衣物,扯下一条布带系在墨剑剑柄与自己腰间,奋力背起男儿,拖着墨剑,顺着河流往下游跑去,想找到城镇或者人家暂时安顿下来。她虽是练过武,比一般女子要有气力,可毕竟是女流,背着一名男子不说,还的拿着沉重的墨剑,故而走的十分吃力,走出不足一里,已是汗透重衣,步虚腿软,有几次都想干脆将墨武春秋弃置,但想到这是墨天痕父亲遗物,还是紧咬银牙,背着男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就这样坚持走出四五里,就在贺紫薰已筋疲力尽,即将不支之际,不远处的河弯之后,一座简陋但经过修葺的茅屋映入她眼帘,屋前还晾晒着一条条干鱼、一串串玉米、一匾匾稻谷,显然是有人正居其中。绝望之中陡见希望,贺紫薰大喜,原本似灌铅般的双腿也仿佛突然有了力量,背着人,拖着剑,一路小跑至那茅屋前敲门呼唤道:“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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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河是镐川的一条支流,在它汇入镐川的河口,坐落着一处以漕运为生的小镇,因为沿着镐川往北而去便是西都镐京,所以此地虽小,却也热闹非凡。刘老三是一名渔夫,家就住在离镇上有数十里地的当明河边,平日里以打鱼为生,每日在家门口打了鱼,便担到镇里去卖,今日也不知怎的,生意特别好,两筐鱼不出一个半时辰便销售一空,刘老三在懊悔没多打点来卖的同时,也不禁喜滋滋的揣着怀中的铜钱去酒庄打了几两米酒,又买了一刀红红白白的五花肉,然后早早的就回到家中,吩咐婆娘做几个好菜,晚上要开一开荤。

刘家婆娘也是个巧手人,平日里女工厨艺无一不精,还能帮着自家相公捞鱼捕鱼,渔网鱼兜有些破损,也是靠她缝补。天还未黑,刘家的烟囱中已飘起炊烟,那简陋的灶中已是饭香扑鼻,不出一会,一碟银白油亮的蒸咸鱼,一碗酱香四溢的红烧肉,两盘从自家地里摘来,新鲜碧绿的清炒菜蔬便端上了桌,刘老三看着食指大动,夹起一块肥嫩滴油的红烧肉正要往嘴里送,却听门前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重脚步,伴着阵阵金铁磨石之声,直到门口方才停,接着,便听见有人敲门,一个显得虚弱而焦急的软糯女声隔门传来:“有人吗?”

刘家婆娘忙去开门,却见一名满脸血污高挑丽人,背负着一名同样满脸血污的少年,登时吓了一跳,“啊”的叫了出来。刘老三见婆娘喊叫,只道有歹人前来,忙丢下筷头抢上,见二人模样狼狈,衣不蔽体,又不似是作奸犯科之徒,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贺紫薰忙道:“我与……我相公遇了剪径的劫匪,一番死斗才侥幸逃脱,但他却为护我而受伤昏迷,我们无意打扰,只想求个僻静地方落脚,还望大哥行个方便。”

一听是遇了歹人,刘家婆娘古道热肠,忙将门户大开,招呼贺紫薰道:“小娘子受累了,快些进来吧。”

贺紫薰感激不已,正欲谢过,却被刘老三拦住道:“慢着,那些劫匪可还在追杀你们?”贺紫薰一听,便知他怕引祸上身,不敢收留二人,忙道:“我相公学过几年武艺,已将那劫匪击毙了,我们现在很安全。大哥,我相公正在昏迷,这附近也无处可去,还请通融通融。”

刘家婆娘见贺紫薰仍背着墨天痕生死不弃,不禁很是欣赏,也在一旁劝道:“当家的,你看她俩刚遭逢大难,要不就留他俩休息休息吧,把公公婆婆原来住的房间收拾收拾,便好住下了。”

贺紫薰虽是血污满身,但天生丽质,容颜姣好,这是血污遮挡不住的,说话也是软语糯声,极是迷人,加上自己婆娘也在一旁劝着,刘老三禁不住两女哀求,便应允道:“好吧,你们进来便是,婆娘,你去帮帮忙,我喝酒去了。”

“诶。”刘家婆娘见丈夫同意,应了一声,便帮着接下腰间缠剑的布条,将二人引去屋内,刘老三独自坐在饭桌旁端着酒,眯着眼,打量着女捕头高挑火辣的身段,又看看自己婆娘略显粗壮的腰身,不禁心中暗道:“那小子真有福气,这小娘子,胸大屁股大,腰还细,真是要人老命了,我看那剪径的劫匪,多半也是想劫色吧?”他想的出神,丝毫未曾留意到三人已经进屋,待到回过神来,那曼妙苗条的身影早已转入门后,却又在他脑海中时隐时现,挥之不去。

贺紫薰背着墨天痕来到房间,刘家婆娘已从橱中取出被褥铺好,对她道:“先让你相公躺下吧。”贺紫薰想了想,问道:“大姐,这里可有能洗澡的地方?我二人浑身脏污,别脏了你家被褥才好。”

刘家婆娘见她很是礼貌体贴,对她好感更增加,答道:“这里四下无人,我们一般都直接在河里洗的,你先带你相公去洗洗便是,你们这一路来没少受苦吧?我去给你们留些菜饭,好让你们回来吃。”

贺紫薰感激的连声道谢,又像刘家娘子借了男女各一套干净衣裳,便背着墨天痕来到河边。男儿仍未有醒转迹象,俏丽女捕头凝望着他双目紧闭的面容,低低柔声道:“天痕,快些醒来吧,我们还得一起去西都呢。”脱去沾血外袍为他擦拭身体,只见男儿身上遍布几日来在林中的细小刮伤,虽无刀剑创伤,却淤肿青紫满身。贺紫薰知晓那是与花袭相斗时被他鞭抽棍打所留,心疼之余,更加温柔细心的为他擦拭身体。

擦洗完毕,贺紫薰替男儿穿戴好衣物,让他坐靠在刘家娘端来的竹椅之上,自己则解开腰带,自言自语道:“又要再洗一次了,真是麻烦。”打算下水再洗浴一番,然而前脚一伸,却猛然想到,墨天痕就坐在不远处面对着她,不禁面泛红晕,纠结片刻,终是心道:“有什么好怕的,他还昏迷着,又怎会看见?真是杯弓蛇影。”念罢,便大胆脱去衣物洗浴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双贪婪而欲色的眼正躲在窗后,紧紧盯住她曼妙迷人的娇躯,将墨天痕都未曾完整见过的完美玉体再度饱览无遗漏!

待到自己也洗浴完毕穿好衣物,贺紫薰来到墨天痕身前,正欲背起他回放,却见少年换换睁开眼目,虚弱问道:“紫薰,这是哪?”

不料少年已醒,靓丽女捕顿时一惊,忐忑的支吾道:“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墨天痕道:“你替我洗澡时,凉水触体,我便有些醒了,你把我放在这时,我是知道的。”

不料少年早已醒转,贺紫薰面皮瞬间涨的绯红,嗔怪道:“那……你不是……都看见了?”

墨天痕勉力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君子非礼而勿视,我本想叫住你,但见你开始宽衣,我便闭上眼了,什么都不曾看见。”

听他回答,贺紫薰不禁揶揄道:“你还真是君子啊,不知道那天是谁在跟踪偷窥别人。”心中却是又羞又气:“你还是男人么,本姑娘洗澡你都忍得住不去看的?我就那么不入你的圣人眼吗?天下全是你这样的呆子,本捕头的工作量至少少三成!”虽如此想,女捕头亦对男儿的尊重与风骨很是欢喜,暗里仍是蜜意丛生。

女捕头虽指的是他跟踪杨宪源偷听他与花千榭谈话一事,墨天痕墨天痕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偷看柳澄依与杨宪源苟合的那一幕,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臊红,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哪里……哪里……这是哪儿?”

贺紫薰将他昏迷之后的遭遇说了一遍,问道:“你既然醒了,能走吗?”

墨天痕试着站起,不料稍一动作,伤痛便飞速席卷全身,疼的他龇牙咧嘴,冷气连抽。

贺紫薰见状,忙关心问道:“你还好吧?若是伤太重,我们歇息两日再走就是。”

墨天痕道:“还好,都是外伤,待真气回复一些,就能好的快些,只是这些天怕是手脚无力,灵识也不及往常敏锐,若再有敌来犯,我担心……”

贺紫薰埋怨道:“怕什么怕,花袭已死,你还怕什么!”

“花袭虽死,但花千榭老谋深算,未必会只派花袭一人,我们还是防着点好。”

贺紫薰见他认真模样,浅浅一笑,上前背起男儿边向屋中走去边道:“就你这熊样,走路都得本捕头背,怎么防人暗算?你……你放心,若是再有敌手前来,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话到最后,女捕头已是霞飞满面,声音细微如蚊。

墨天痕却听的明了,在她耳畔边柔情道:“好,若再有人来,无论生死,我们都不离不弃。”

贺紫薰被他吹气撩的耳根麻痒,话听的更是心中泛甜,心道:“这书呆子原来也会说情话!”转念又想:“是了,他若不会说些甜言蜜语,身边怎会绝色环绕?他方才与我说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焉知他没对其他女人这样说过?”想到这茬,贺紫薰不禁醋意上涌,恰值她已走回房间,便顺手把墨天痕往床上一丢,骄横道:“谁说本捕头定要陪你一起死?我说的是,若是逃不掉,大不了死一起,若是我能自己跑掉,才不会管你这累赘!”

墨天痕不料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忖没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言语,正暗自纳罕,刘家婆娘端着饭菜走进来道:“小娘子,饭菜我给你拿来了。”瞥见墨天痕正看着她,笑道:“小相公你醒啦,那我再去给你做碗粥,你受了伤,干饭可不能吃。”回头又见贺紫薰板着脸气鼓鼓的模样,只道是二人吵了架,不禁又劝道:“小相公啊,你与你娘子如此恩爱,又劫后余生,干嘛要冲她发脾气?”又指了指靠在床头的墨武春秋道:“你可知你昏迷时,她背着你,腰上还系着这把剑?这把剑是你心爱之物吧?可怪沉的,她却不肯丢掉,一路带着你找到我这。小相公,你家娘子对你如此用心,你可不能负了她呀!”

墨天痕被刘家婆娘一句句“娘子”“相公”说的云里雾里,贺紫薰却是羞的俏脸绯红,偏偏住的是人家的地方,又不好赶她走,只得仓皇编了个理由道:“大姐,那剑是用来防身的家伙,当然要随身带了。”

刘家婆娘道:“小夫妻呀,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拌嘴做什么?好了我不啰嗦了,我去煮粥了,你们俩呀,消消气啊。”

待刘家婆娘出门,墨天痕直直盯着贺紫薰秀颜,贺紫薰害羞,左闪右避,他却不肯将目光挪开。贺紫薰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没穿衣服!”

面对佳人突如其来的娇蛮,墨天痕也不生气,认真的道:“谢谢你。”

他目光诚挚,话语极是恳切,贺紫薰被他简单一谢说的心头小鹿乱撞,又不肯表现的过于羞涩,于是傲娇答道:“谢什么谢,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得赶去西都汇报情况呢。”

“是啊……”想到此行目的,墨天痕长叹一气,也不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心道:“也不知梦颖、晏师姐,还有柳姑娘她们现在如何,有寒大哥照拂的话,应是无虞吧。”贺紫薰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去理会,自己到一边吃饭去了。

是夜,月影横天,星辉洒落,大地无声,只有小河川流,水声不绝。河边的小屋中灯火已熄,却有一人,心火未灭。

小屋中,一道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到墨天痕与贺紫薰所住的房间之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借着窗外透来的月光,瞧见屋中二人,墨天痕在床上熟睡正酣,贺紫薰则蜷在一旁的竹椅上,拧着纤细如柳的腰肢趴在小桌边,发出细小而轻微的鼾声,月色星芒如银绸般披洒在她起伏有致的玲珑娇躯上,更映的她柔婉娇媚的侧颜如梦似幻。

“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来人竭力压下被眼前美景震慑的心绪,趁美人熟睡,更仔细的欣赏着她完美火辣的迷人身段,只见那贴在椅面上的臀丰隆挺翘,顺着臀丘向上看去,那条高耸的曲线在腰肢处陡然跌落,起伏蜿蜒,直至肋下,复又陡峭起来,沿着鼓胀饱满的胸廓划出一道如天上弯月一般的浑圆轨迹。

“白天离的远没看真切,离近了看竟然这么辣!”来人强忍激动心情,捏住贺紫薰肩头将她轻轻扳回身,只见女捕头胸前衣襟半敞,内里春光外泄,娇耸的乳峰如白玉雪脂般挤成一团从领口溢出,片片诱人的美肉与深不见底的乳沟在月芒照耀下更是魅惑自生,无比撩人。

看到这里,来人再也受不住眼前美景诱惑,也不顾是否会惊醒二人,埋头便往女捕头裸露在外的那片莹润乳脂上噘嘴凑去!

贺紫薰身为捕快,平日里自然机警万分,不然早被不法淫徒得手去了,然而她连日奔波,又背人拖剑,已是疲累到极点,今日终于有个安稳的地方睡觉,竟是睡的死死的,连有人进屋也未有所觉。迷糊间,贺紫薰只觉得有人将她扶起,她本以为是墨天痕,突的心思电转:“小墨不是手脚不能动弹么!这是谁!”想到此节,身为捕快的素养瞬间回归,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一副粗犷却猥琐的面容正向自己敞开的胸襟处凑去,当下施展擒拿功夫,一手如电反扣住来人下巴,一手横在胸前顶住来人身躯,玉膝盖支住来人小腹,只半招,便让来人寸进不得,随即喝问道:“谁!”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却是此间主人刘老三。

刘老三不懂武功,也未曾想到眼前美人是个身手凌厉的捕快,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制住,只道是佳人抗拒,反而厚着脸皮道:“小娘子,不要害怕,是我。”

寄人篱下,贺紫薰虽惊疑刘老三为何半夜偷袭,也不好太过得罪,只得问道:“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刘老三见贺紫薰不加以反抗,更是变本加厉,兴奋道:“小娘子,这里缺医少药,你又没钱,你的小相公我看是活不成了,你不如从了我,也好有个归宿不是。”

贺紫薰一听,哪还不知他是色欲熏心?想要当着自己爱郎的面强占自己,这口气她如何能忍?只见女捕头目光陡厉,公门擒拿手后半招顺势使出,指矬,肘顶,膝撞,三式连环,转瞬将这意图不轨的猥琐大汉击飞!

刘老三被打翻在地,痛的来回打滚,偏又不敢大叫,怕惊醒墨天痕与自己婆娘。贺紫薰平日最恨这种好色淫徒,何况他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想在墨天痕面前侵犯自己,下手更是不留情面,上前一脚踏住刘老三胸脯,使出七八分力气,踩的他胸骨嘎吱作响,咬牙道:“你娘子热肠好施,心地善良,怎就嫁了你这见色眼开的乌龟王八蛋?”

刘老三这才知晓眼前这看似娇弱温婉的美丽女子不是善茬,连连讨饶道:“姑奶奶饶命,小的给猪油蒙了眼,小的有眼不识太岳山,求女侠饶命!饶命啊!”

见男人癞皮狗般讨饶的模样,贺紫薰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但毕竟是在人家中,又被他娘子好生照料,着实下不去手,心中思量片刻,又暗中加劲踩了一脚,这才解恨的收腿道:“看在你娘子的份上,饶了你这回,你若再敢对本姑娘动歪心思,就准备蹲大牢去吧!”刘老三连连点头应承,想要跑,却被吓得脚底发软,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手脚并用的从二人房间头也不回逃窜而出。

这边刘老三狼狈逃走,墨天痕才悠悠转醒过来,见贺紫薰凝立在月光之下,不禁问道:“紫薰,我听见有响声,发生何事?”

贺紫薰瞥了墨天痕一眼,心道:“我这边这么大声响,你却才醒,果然疲累加受伤之下,灵识迟钝许多么。”心疼之下,也未将刚才之事说出,只是轻描淡写道:“椅子上睡的不习惯,跌了一跤而已。”

墨天痕心疼道:“那你扶我去椅子上,你去床上睡吧。”

贺紫薰笑道:“你不能动,就掉不下来了?你若掉下来,自己又爬不起来,还得劳烦本捕头去服侍你,乖乖睡你的床吧。”

墨天痕自知不良于行,也未再强求,只关切道:“那你明日找主人家要床褥子,铺在地上,也好过你缩在椅子上。”

贺紫薰好没气道:“我与主人家说我们是夫妻,打了地铺,不就暴露了?你就不要烦这些琐事了,安静的养伤吧。”

墨天痕闻言也无话可说,嘱咐了声好好休息,便睡去了。贺紫薰却突然想到,方才刘老三进来之际,她正睡在椅上,这不已经露陷?“哼,那般熊包的人,谅他也没胆揭穿我。”贺紫薰心中蔑道:“担心这,还不如去好好休息。”

话说刘老三一路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床上,吓的粗气连喘,哆嗦着直到天亮,打鱼时也无精打采的,平日里打上的鱼能装满两筐,今日却连一筐都放不满。刘家婆娘见他精神不大对头,问他是否抱恙,他也只推说是昨夜未睡好,并问她多要了半吊钱,说是给墨天痕买些药回来,刘家婆娘见丈夫有如此热肠,也不疑有他,取钱时还多取了小半吊,嘱咐他再多买些菜回来,刘老三心不在焉的应下,便把鱼均分在两个框中,挑往镇上卖去了。

因为量少,晌午刚过,鱼已卖完。刘老三揣着卖鱼与从婆娘拿得来的钱,来到药铺门口,犹豫片刻,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眉一狞,咬牙走了进去。

进了药店,他却不知该买啥,只是揣着钱四下乱看。药店老板见他在店里来回兜了好几圈,于是上来招呼道:“这位客人,您要抓什么药?可有方子?”

刘老三只是一时起意,哪来的什么方子,支吾道:“没有,小病,吃两副药就好了,不曾看过大夫。”

药店老板道:“没方子,你要如何煎药?我们这儿就有坐堂的郎中,你去请他开副方子再来便好。”

刘老三唯唯诺诺的应下,来到坐堂郎中的桌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那郎中也未在意,问道:“所患何疾?”那刘老三是个粗人,哪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愣了会才道:“啊?你说啥?”

郎中听得,又道:“啥病?”刘老三心虚回答道:“哦,家中有人受伤,想开副养伤的方子。”郎中又问道:“外伤还是内伤?”刘老三暗忖:“那小子虽然浑身是血,却没见着伤口。”于是道:“应是内伤吧。”

那郎中眉头一皱,犯难道:“若是外伤,开贴金疮药便好,内伤嘛,你不把人带来诊治,怕是用错了药。这样吧,我给你开副温养活血的方子,虽然药性缓,却也难出问题,若仍不见好,你得带他过来。”说着提笔蘸墨,熟练的开了副药方。

刘老三木讷讷的接过方子,方才转身,又转回头,四下瞟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大夫,可有吃了想让女人要男人的药?”

郎中一听,警觉道:“你要做甚?”

刘老三见他起疑,急忙编了个理由道:“不是,大夫,我那婆娘吧,最近很是……那个,你懂的,我想弄点药助助兴,助助兴。”

见他说的尴尬,郎中反而不疑有他,会意一笑,问道:“令夫人贵庚……嗯,你婆娘多大年纪了?”

刘老三赔笑道:“今年过了年刚满三十八。”

“嘶。”郎中奇道:“三十八,正是虎狼之年啊,怕是你不行,让你娘子提不起兴致吧?”

刘老三被说的老脸一红,也不敢将本意说出,只得掩饰道:“不是,不是,我家婆娘那个吧……反常!对,反常!”接着又信口开河编一大堆刘家婆娘的“反常行径”。那郎中对人家八卦显得极有兴趣,也没去琢磨他的话是否漏洞百出,听的津津有味,猥笑着连连点头道:“好,此事好办,咱们这就有艳根草配蓝水青花制成的催情药水,专供给那些房事不如意的夫妻使用,不过这药有些气味,回去混在味重的饭菜里便好,只要下了肚,保证你那婆娘晚上浪到你肾亏!”刘老三一听,难掩心中兴奋之情,连连称谢,喜滋滋的抓好药便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方才申时出头,刘老三便忍不住问婆娘何时做饭。天尚早,刘家婆娘自然不曾开灶,刘老三心中似有万千蚁虫乱爬般焦躁难耐,偏又没理由催促婆娘,只得强忍心中煎熬慢慢等候。待到酉时,婆娘开锅做饭,他便坐立不安起来,时不时向灶旁张望,只觉今日婆娘做饭特别的慢,仿佛自己就是只在热锅上乱窜的蚂蚁。等到婆娘把饭菜都做好端出,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道:“婆娘,哪些是给客人的?”

刘家婆娘被他这一拦,吓了一跳,手上饭菜差点洒出,不禁责怪道:“你突然窜出来,是想吓死我吗?你管这饭菜作甚?”

刘老三早就想好托词:“你做饭辛苦,我去给他们端去,也正好看看他们,你就歇歇吧。”

丈夫有此热肠,刘家婆娘也不好拒绝,就由他去了。刘老三喜滋滋的将饭菜端至一旁,见是一碟炒青菜,一碟干笋炖黑蘑,一碗鲜河鲫汤,便将从药堂买来的催情药水掏出怀中,分别倒入气味鲜香的干笋炖黑蘑与河鲫汤之中!

“奶奶的,让你昨晚对我下狠手!” 倒着药水,刘老三表情越发狰狞狠戾,脑中一幻想出贺紫薰服药后的浪荡媚态,心中恨恨道:“待到你吃完发浪,我就在你相公面前把你奸了,到时候看你怎么面对你相公!”臆想间,一股压制不住的邪念已涌上心头:“至于那小子,既然不能动,让他看完自己婆娘被奸之后,干脆杀了,绝了小娘子的念想,让她以后就乖乖跟着我!”

“美好”的蓝图在心中不断勾画,刘老三激动的双手颤抖,兴奋的推开贺墨二人所住小屋的木门道:“小相公,小娘子,吃饭了。”

贺紫薰正与墨天痕说着话,见刘老三进来,不禁狠狠看了他两眼。刘老三被她一看,猛然回想起昨晚自己被揍的画面,登时心里发毛,尴尬的撇过头,不敢与她目光相接,慌忙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你们吃吧,我出去了。”

出了门,刘老三心怀忐忑的回到饭桌,平日里婆娘做的让他胃口大开的饭菜,今日也索然无味起来,耳朵一直竖起,听着墨天痕房中的动静。

刘家婆娘见丈夫吃饭心不在焉,不禁问道:“当家的,是我今天做的不好吗?”

“没,没,挺好的。”刘老三敷衍了几句,装模作样的扒了几口饭,余光仍是盯住墨天痕的房门。

过了一刻钟左右,贺紫薰端着碗筷从房中走出,问道:“大姐,这空碗筷放在哪,我去洗了吧。”刘家婆娘接过碗筷道:“洗什么,一会我一并去河边洗,你就好好照顾你家相公吧。”转身便向放脏碗炒锅的木盆那走去。

贺紫薰道了声谢,见她背对自己,竟是向坐在桌边的刘老三瞟了一眼,眸中似有流光泛泛,面色更是浮起淡淡红晕,瑰艳自生。刘老三见她气息微促,妩媚暗透,柔唇边还有些许未擦净的油渍,不由心中狂喜,知是美人已经着了道,刚想起身享用秀色,贺紫薰却已转身回房,只留给他一个高挑妖娆,婀娜纤丽的背影。

刘老三看的直咽口水,一直到佳人回到房门之前,这才醒悟丽人已远,急忙起身,却见贺紫薰半边俏脸掩在门缝中,向他投来一道媚色秋波,这才羞涩的将门关上。这赤裸裸的勾引,刘老三哪里能忍,胡乱抹了把嘴,便箭步走进二人房间。

刘家婆娘放碗回来,只见自家相公一脸兴奋的快步去往客人房间,心中纳罕,便跟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贺紫薰一声尖叫,随后惊慌道:“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而自己相公却传来淫猥的声音:“小娘子,怕什么,你现在不是想男人么?你男人又不能动,你乖乖从了我吧!”

“这还得了!”刘家婆娘一听,便知是自家相公不知怎的色迷心窍,竟想要糟蹋人家良家女子,慌忙冲进屋,只见贺紫薰坐在竹椅上,刘老三正趴在贺紫薰身上,却被她死死抵住,不得前进,而墨天痕就躺在床边,一脸悲愤,却无计可施。

“当家的!你不能这样!”刘家婆娘赶忙上前用力把相公从贺紫薰身上拉开,挡在贺紫薰身前声泪俱下道:“当家的,人家小夫妻与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能糟践了人家的清白,你让人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好事被搅,刘老三怒火丛生,吼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当家的,你被猪油蒙了心了!这缺德的事咱不能做!不能做啊!”刘家婆娘着急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却死命拦在贺紫薰身前,不让刘老三前进半步。

美肉在前,已是待宰羔羊,正要享用之际,却被自家婆娘横加阻拦,刘老三心中邪火升腾,恶念丛生,竟说出惊人之语:“奶奶的,拿下小娘子,我还要你这黄脸婆作甚!再不让,就先剁了你!”

绝情话语,震慑淳朴民妇,刘家婆娘顿时呆立当场,只疑自己是否听错,然而刘老三接下来举动,却让她心碎不已!

“臭婆娘你给老子闪开!”刘老三见婆娘抵死不让,竟反身抄起门后的扁担,劈头盖脸向自己发妻打去!

心碎之余,眼见扁担越来越近,刘家婆娘却不闪不避,任由劲风扑面!危机间,却听背后一声娇咤,一道窈窕身影抢在扁担落下之前,将刘老三一脚踢飞,顺手将扁担抄在手中!

刘老三被这一脚踢的七荤八素,叫骂道:“臭婆娘你敢打我!”定睛一看,却是“着了道”的贺紫薰正手持扁担,杏眸圆瞪怒视自己,哪还有半分堕入情欲的模样?

这还得从一刻钟之前说起。

前来送饭的刘老三刚刚出门,墨天痕便对贺紫薰笑道:“他好像很怕你呀。”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端过饭菜,好没气道:“本姑娘身为捕快,怕我的人多了去了。”顺手给他盛了碗鱼汤,刚要递去,只见女捕快鼻翼微动,秀眉瞬皱,又将鱼汤收回置于鼻下仔细闻了闻,神情顿时肃然。

墨天痕见状,不禁道:“怎么了,你要是喜欢,先喝便是。”

贺紫薰秀眉一挑,冷笑道:“哼,我要是喝了,怕是便宜就被人占尽了!”

这下,墨天痕听出她话中有话,警觉道:“怎么了?”

“艳根草、蓝水青花。”贺紫薰又将另两碟菜放在鼻下仔细嗅了片刻,确定道:“没错了,就是这两味药。”

“这两味药有什么功效?”

“这两位药平日有滋阴养颜的功效,不过配在一起时,世人常称它为——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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