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味就是开心

以前的我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会做饭的话，会有女朋友吗？而后想到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在异性面前施展这种才能，于是也不想着做饭了，总是随便解决吃饭的问题，各种小饭店小摊吃了个遍。本来以为没什么的，后来就得了肠胃炎，身体痛苦，还被她说了很久。“你啊，要是想活得长一点就稍微吃点正常的东西啊”之类的话都听腻了，被逼着学习做饭。他们很少在家，我确实也应该学习一些生活的技能。后来在我妈的淫威之下，我也会了一点基础的做饭技巧。后来在视频网站看了不少做饭的教程，也产生了一点兴趣，慢慢开始自己尝试，一开始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都难以下咽，做的多了，变得稍微能吃一点，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做自己吃吧，比较宽容。

不过今天的要做的食物，以前做过挺多次的，而且是都半成品，就算不是很美味但应该也有保底的水平。

陈辰：“会洗菜吗？”

何沫：“傻子才不会吧！”

陈辰：“那交给你了，把蔬菜洗干净，然后切成合适的小块。”

何沫：“哦……哦！”

何沫：“有点简单了，我煮泡面还是很熟练的。”

陈辰：“你开心就好。”

何沫在她不擅长的方面有点弱势诶，偶尔欺负一下，她的反应还挺可爱的。

陈辰：“做完之后，闲得无聊的话，去把油烧热炸一下鸡块。”

何沫：“你，你来，我怕厨房突然爆炸。”

陈辰：“哈？哈哈哈哈！”

何沫：“你！不许笑！”

陈辰：“算了，你洗完切完就去陪她玩吧，没有你在这里捣乱，我还能更快一点搞完。”

何沫：“噢，我还是在旁边看着你做吧，顺便学习一下了。”

陈辰：“我都行，就是不要干扰我。”

何沫：“放心吧，肯定会打扰到你的。”

她笑着说。

陈辰：“额……”

最近总感觉我的话也是越来越多了，以前的我和别人没说几句话就面红耳赤的，现在居然可以和异性拌嘴了，不错不错。好了，该认真做饭了。

不愧是大小姐的家，厨房也好大，厨具、餐具和调味料很齐全，但是没有多少使用过的痕迹。

一开始的话，先把鸡肉腌一下吧，再加点胡椒，去一下腥味。

趁着这个时间做玉子烧吧。把这种食物叫玉子烧的话在菜单上就能标更高的价格了，其实就是鸡蛋卷。先打几个鸡蛋，然后放点盐，放点白糖，搅拌均匀。开小火，然后找到一个小的平底锅，再涂上一层黄油，慢慢地把蛋液倒进去，等一会，液体刚好凝固，就可以慢慢卷起来了。很快鸡蛋独特的味道和黄油的香气向我飘了过来，色泽也不错，刚好卡在鸡蛋由生转熟的节点，是正宗的金黄色，之后给它切成小块，额，刀呢？

陈辰：“何沫，切好了没？刀给我用一下。”

没有回复？

陈辰：“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我话？”

她还在厨房里原来的位置，只是一动不动的，身体还稍微有点颤抖，我走近她。

陈辰：“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话，惨白的脸色，止不住的浑身颤抖，银白的菜刀上的红色痕迹，已经凝固了，不会是晕血吧？

我赶紧把她手里的刀取下放在别处，哎呀我祖宗啊，怎么还拿着刀不松手啊，要是再划到自己或者感染了怎么办啊，明明比我年龄大，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突然，她无力的双腿已经不能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开始往一个方向倾倒。

如同上天注定好一般，我刚好做完鸡蛋卷注意到她的异常，在那一瞬间回想起脑中的校园恋爱作品，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啊。那些幻念在我脑中存在了一瞬间，之后便是本能一般地将身体靠过去，用自己身体的力量接住她无力的身体。

嗯，一点都不重！！！骗不了自己啊！

好重，差点没撑住，连带我也倒了。好，全身肌肉用力，撑住。我的双手支撑着她的后背，让她的重心落在我的身上。

陈辰：“何沫，醒一下啊！大白天的，别吓我啊！”

没有回应，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身体接触的地方有了一点轻微的变化，感受到了，她恢复了一点意识。

陈辰：“何沫何沫，怎么样了？”

何沫：“唔……好晕，这是……”

陈辰：“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何沫：“我怎么了？”

陈辰：“我不是让你切菜吗，我回头就看到你拿着刀站着一动不动，一直发抖，然后就倒了。”

何沫：“唔……好像手指是有点疼……”

我将目光移至的她拿刀的那只手，失去血色而变得苍白的食指上多了一道殷红的伤口，大拇指上也有很多血迹。

何沫：“我找到了，不，我知道了，切洋葱的时候，滑了一下，流了好多血吧，脑子一下子一片空白了。”

陈辰：“晕血？还挺常见的。”

陈辰：“没事没事了，我去找个创可贴给你包扎一下。”

我边说着边抚摸着她的后背，希望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

何沫：“嗯……谢……”

何沫的目光很快就转向了别处，是我的视角盲区。

木雨欣：“呐，医药箱。”

木雨欣吗？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何沫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她是何时来的。她的语气很平常，没有起伏，没有对于血液的害怕，没有对于意外事件的慌张。

冰在没有到达特定的温度之前是不会融化的吧？

未声张的火。

小小的火苗开始炙烤一个被一层薄冰包裹的东西，渐渐露出金属的色泽和腐朽氧化的味道，一把小锁，没有钥匙孔的锁，它锁住了什么，还是锁被冰封住了。

我接过木雨欣的双手捧着的白色大盒子。

陈辰：“非常感谢！”

她朝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木雨欣：“嗯。”

我打开箱子，先用碘伏消毒，仔细看了一下，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神经，希望别影响她弹吉他吧，要是切到我的手倒是无所谓了。我小心地用棉签蘸取一点黑紫色液体，轻轻地涂在她手指上伤口的位置。

她看着我，是痛苦的表情，但是是笑着的？嘛，这个时候笑什么啊？我都快担心死了。

何沫：“还是稍微有点疼啊，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陈辰：“当然不客气啦。”

陈辰：“唔诶……就是稍微有点近。”

何沫：“你害羞啦？哈哈。”

陈辰：“没，只是脸有点烫，为什么一边疼一边笑，不应该哭一会吗？”

何沫：“不会哭的……”

陈辰：“还有以后不会做饭就别逞强了。”

何沫：“好……以后就都交给你啦，不行不行，做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怎么能不会做饭呢？”

陈辰：“诶！？妻子？”

她没有回应我，是在想着什么，笑容已经消散掉了。反正也不会是我的妻子，不管了。谁会娶何沫啊？应该会很幸福的吧，至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陈辰：“处理好了，你去找个地方休息吧。”

何沫：“就在这休息吧，我没事，问题不大。我很健康的！”

说着她向我挺起胸膛，嗯，营养的话确实没问题，吃垃圾食品的同时身体发育得非常好！

何沫：“请多让我看看你。”

陈辰：“诶？！”

何沫：“看你做饭啊，想什么呢？”

陈辰：“好……你小心别被油溅到了。”

……

小插曲过后，该回归主线任务了。奶油炖菜！先热锅融化黄油炒熟洋葱，再加入胡萝卜和土豆翻炒，加水没过蔬菜，最后放进去西兰花，煮一会。在煮蔬菜的时候，把鸡肉煎好，和切好的蘑菇一起放进锅里煮。在煮的时候，调制一下奶油酱。融化黄油后关火，加入面粉搅拌，搅拌成干粉状，加入牛奶煮开。不一会儿，奶香味扑面而来，最后倒进煮蔬菜的锅里，盖上锅盖，炖一会就好了。

何沫：“好香，想吃了！”

陈辰：“再稍微炖一会就好了，我去炸一下炸鸡。”

何沫：“你还挺厉害的，居然真的会做饭。”

陈辰：“希望能和你们的胃口，多吃一点吧。”

……

钢琴声，美妙的钢琴曲传到了厨房，缓和了刚刚紧张的气氛，也让我的心情放松下来，炸鸡的手也更加游刃有余。有的鸡块刚开始还粘在一起，炸了一会之后也分开了

陈辰：“那个，感觉木雨欣她对钢琴真的很认真啊，一点空隙的时间都要拿来联系。”

何沫：“嗯……”

何沫：“你们两好像，都很认真嘛……”

陈辰：“我比不过她的。”

陈辰：“不过她在学校里也总是一个人。”

何沫：“现在不是有我们做她的朋友了？我们三个人，还挺有缘分的。”

陈辰：“嗯……你说的对。”

陈辰：“炸完了，装盘，准备吃饭吧。”

……

今天都是便当级别的食物呀，味道我自己都尝过了，平常发挥的水平，不知道阿宅的口味和美少女的口味有没有很大的差别。不过总的来说的话，人类肯定都喜欢甜的，热量高的食物吧，那我做的应该不会难以下咽。

陈辰：“大家来尝尝吧。”

陈辰：“刚出锅有点烫，稍微凉一会。”

开朗的女孩子急急忙忙的夹起一块大鸡块，蘸上了厚厚的番茄酱，就想往嘴里送，不过刚碰到口腔的皮肤，就直接扔到碗里，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对着它吹气，没吹一会，就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再往嘴里灌一口可乐，怎么感觉有点像梁山好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起来完全不是外人，不过木雨欣她也不在乎吧。

何沫：“哈……香！”

她发出了十分钟过瘾的声音。

何沫：“好吃好吃！”

陈辰：“刚出锅是挺香的，但是工业化食品都这样，一个味道。”

何沫：“就喜欢吃这样的。”

不经常说话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西兰花，轻轻地吹气，待其完全冷却之后，再小小地咬一下口，细嚼慢咽，嚼了一会才慢慢地咽下去，然后再吃第二口。

淡淡的笑意浮现出来，好似墨水刚刚滴入清水里时渲染而出的弧线。

木雨欣：“嗯，好吃。”

陈辰：“好吃就好啦，大家喜欢吃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

微笑着回应她。

陈辰：“就是某人吃相也太难看了。”

何沫：“因为太香了嘛，嗷呜！确实是饿了。”

何沫：“好吃就是开心！！”

嘴还在不停地动着，发出的声音也不太清楚。

木雨欣：“开心？”

陈辰：“你先咽下去再说话吧，一点都没有礼貌，不能稍微吃慢点吗，又没人和你抢。”

何沫：“盯……你好啰嗦。”

陈辰：“……”

木雨欣：“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吧。”

陈辰：“其实和认识你的时间差不多。”

木雨欣：“诶？原来如此。”

她默默地夹起一块洋葱，在奶油汤里搅拌了一会，然后放到自己碗里，便再无其他动作了。后来就想不起来她吃了什么食物了。

……

陈辰：“大家都吃饱了吧？”

何沫：“饱啦饱啦。”

木雨欣：“嗯。”

陈辰：“让我歇会，等会再去收拾。”

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客厅里的钢琴，琴键上还残留这一点手指的温热。

她坐在钢琴前，翻看着乐谱，很认真，很严肃，并没有放松。

喜欢弹钢琴吗？

不知道。

为什么要用那个大家伙发出声音？

不知道，很小的时候，他让我弹的。

他？

……

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弹的吗？

自己？

为什么要把所有东西都藏在心里呀？

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我们都能清楚地听到你的声音。

太近了，有点不适应。

朋友的话，就是这样的吧。

朋友？

既然答应了要一起组乐队了吧，那么我们就是一起演奏音乐的命运共同体了！

果然是……命运吗？

听不懂。

大概就是大家一起笑，一起哭的意思。

是这样的意思吗？

这个词只是看上去比较正式啦。

何沫懂得好多。

毕竟我可是前辈。

他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她的手指指向那个正在睡觉流口水的人。

做饭好吃。

你听到他的声音是什么感觉？

我听过他唱歌。

嗯，会有一种想跟上他的节奏的感觉，忍不住想要演奏。

对吧，很神奇，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尽力走的更远一点，我能看出来，他还是喜欢音乐的，他唱歌的时候，非常认真，尽量帮他在大家面前多唱一点吧。

舒展的笑容。

我同意。

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很陌生。

毕竟好吃就是开心！话说做饭就吸引到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也去跟他学一下，哈哈哈哈。

诶？不是这样的。

她轻微地点头然后激动地摇头。

……

好陌生的水的声音，并不像暴雨梨花般细细密密地打击在硬质地的表面上的所发出的脆响，而是小水滴滴下的滴答滴答声。

我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陈辰：“木雨欣，你家是不是漏水了？”

没有回应，站起身，朝着水声走去，不对啊，不可能漏水的，那应该是下雨了。

然后，我看到了我所见过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图画，如同油画一般的光影映衬着最极致的背影，教堂透过阳光的彩色玻璃，深色的影子高贵典雅，浅色的影子天真可爱，飘逸的发丝在光下更加透亮。阳光犹如丝线一般，将两个人的链接在一起，一只手牵起另一只手，是厚厚的茧与细嫩的皮肤的融合。

她们面对的是一个很大的窗户，阳光斜着挥洒过来，如同泼水节上给予他人的祝福。我还在梦里吧，已经分不清梦和现实了，还是直接睡觉睡死了，她们是天使吗，哼，起码那个高一点的不像天使，要去天国了吗？感觉还是有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啊。

水滴声的传达没有停止，巨大落地窗的玻璃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小花，像童话一样。

果然这里还是现实吧，因为何沫她打了一个喷嚏。

何沫：“谁在骂我？”

然后转身看了我一眼。

何沫：“居然在背后说我坏话！？”

陈辰：“那个，又下雨了？”

木雨欣：“嗯，太阳雨。”

陈辰：“太阳雨啊，真漂亮啊。”

何沫：“没错没错。”

太阳雨，这样的雨水落在衣服上或者皮肤上会很快蒸发吧，没有那么冷了。在角色扮演动作游戏里面，淋了这样的雨水，血条会慢慢恢复的。

有太阳光的地方就会有漆黑的影子。

奇怪的光影，一道阴暗的沟壑拦在我与她们两人之间。原来是这样吗？我深深地懂得，我和木雨欣，我和何沫，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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