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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的旅程<上>,4

小说:我与晓宇 2025-08-30 15:05 5hhhhh 5610 ℃

外公外婆,迟来的祭拜

7月25日,一大早我俩就起身了,小家伙极其体贴,亲了亲我就独自去准备东西。他明白今天要去祭扫,因而不敢穿颜色艳丽的衣服,但即使是纯白的T恤衫穿在他身上,也依然那么光彩照人,是我的小白马王子。

之所以耽搁了两天,是由于在传统文化中,扫墓祭祖都是要在上午进行,清晨的阳气盛,而到了下午三点后则阳气渐弱阴气渐盛,因此22号根本就来不及;而黄历上又说23日不宜祭祀,最终只能定在25号,宜祭祀,宜作灶,宜纳财……

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为了祭拜外公外婆,我们做了不少准备,甚至特地从北京带了稻香村的京八件,还有牛栏山二锅头和中南海香烟,这些都是昆明平时少有的,不知道魂归故土的二老是否会惦记这些老北京的东西。我原本还想带上月底刚上市的平谷水蜜桃,因为又软又糯饱满多汁,以前外公即便是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也依然可以品尝;可我妈却说,桃子是祝寿用的,去看已故的人万不可带桃子。后来我也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个说法,由于桃木是五木之精,至阳至刚,有辟邪驱鬼之功效,用桃子祭拜祖先,显然不合适……

我俩提着祭品下了楼,正好穿过早市,小家伙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自然是很少见到乡下赶集的场景。小路两侧,尽是贩卖各种食品和日用品的小商贩,最惹我俩注意的,还是那些清晨刚采摘下来的各种菌类,放在大片的新鲜荷叶上,供人们随意挑选;牛肝菌,鸡枞,鸡油黄,虫草花,羊肚菌,松茸,还有许多就连我都叫不上名字的蘑菇。相比于温哥华,云南并不临海,因此海鲜要从广东广西或者越南运过来;所以在本地人的食谱当中,山珍和禽畜才是主角,有时甚至是山野菜,花卉或昆虫,真不知道过几天出了昆明,小家伙能不能适应。

穿过集市走到穿金路旁,我们叫了出租车,按照表舅给出的地址,慢慢往陵园驶去。我坐在车子右后方,而小家伙则抱着一大袋子东西坐在我旁边,把小脑袋靠在我肩上。因为怕他晕车,外加扫墓前要禁食,我俩早上并没吃东西;好在路程并不远,等办完事再带他去好好吃一顿吧。最后的几公里,是一小段蜿蜒崎岖的山路,七拐八拐的还是让小家伙有点不舒服,默不作声地靠在我身上;我只好伸出手,轻抚着爱人的小脸安抚他,他却不忘开玩笑地亮出尖尖的小虎牙,坏坏地轻咬着我的手指……

由于车只能开到陵园门口,我俩便下了车提着东西步行,好在我早就问过大致的方位,没走什么冤枉路就找到了外公外婆的墓碑。那是一块黑色的是石碑,用的是最传统的芝麻黑石,与附近的石碑大体相同,并没什么特别;按照外公生前的级别待遇,他去世后本可以葬在八宝山,但他在世时就早早许下遗愿,要求子女在遗体火化后,把骨灰送回昆明安葬。也许在他眼里,风水再好的地方也比不上故乡,而生前的一切功名利禄也不过是过眼烟云,没有什么比落叶归根更重要……

墓碑正中,用工整的隶书刻着外公外婆的名字「先父謝維鈞,先母黎文英,之墓」右边两排小字是生卒年月,而左边则是儿女的名字,还标注着「携孫輩敬立」的字样。或许是由于孙辈加重孙辈的人口较多,因而并没有把名字都一一刻在碑上;不过这样也好,一来我本就只是个外孙,二来他们也不可能带上晓宇的名字,所以对我来说不如不写。

“哥…别傻站着了……”小家伙已经动手拿出准备好的纸盘,开始摆上各种贡品,“我来摆东西,你先把墓碑好好擦擦吧。”说罢,便把毛巾和瓶装水丢给我,“快点,先擦下面,擦干净了我好把水果点心摆上……”

“嗯……”我接过毛巾,用水润湿,一寸一寸地认真擦拭着石碑。由于忙着工作,后来又生病,没能赶上给外公下葬,直至今天才带着晓宇来到这里,“宝贝,每盘点心都要单数啊,三块或者五块……”

“我知道,阳单阴双……”小家伙边回应着,边蹲下身子,把一盘盘点心水果摆在墓碑前面,嘴里还念叨着:“姥爷,晓宇来看您了…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姥爷,姥姥,您们还好吗?”我把墓碑擦得一尘不染,黑色的石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由于不是清明或农历年,今天又是工作日,因而整个墓园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祭拜,还有两位打扫卫生收拾贡品的工作人员,“您别担心…我跟晓宇都很好,我们俩已经决定要一辈子在一起了……”我拉着小爱人在墓碑前站好,跟外公外婆说着我俩的事,“您放心,我们俩会好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永远爱他……”

可是外公外婆却并没法回应我俩,他们已然长眠于地下;墓园里格外安静,只有偶尔飞过的小鸟发出几声鸣叫。我认得出,这是昆明常见的黄臀鹎和山雀,我小的时候,还经常戏称它们为“黄屁屁”和“红宝宝”,甚至还掏出过弹弓来打……

外公爱玩爱闹,不光会舞刀弄枪,会拉手风琴,跳苏联政委舞,还是位打弹弓的高手,只要弹子合适,他真的有百发百中的实力。老人家退休后酷爱垂钓,每次跟他外出钓鱼时,我总带着弹弓,夏天就去打知了,春秋则去打小鸟。说实话,我打得一点也不准,十有八九都打不中,不然不知道要残害多少小生灵。至于知了,因为一直被说成是害虫,我从不手下留情,却也极少直接命中,最多是打在树枝上把它震落在地;可儿时胆小的我,却又不敢用手去捡,毕竟那东西挣扎起来,用我的小手很难拿捏得住,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缓过劲来,重新振翅高飞……

“哥…想哭就哭吧……”晓宇拿出纸巾,贴心地帮我抹去脸上的泪水,“我陪你在这多待会吧,就像你说的,咱俩这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嗯……”我搂过小家伙,趴在他肩上默默留着眼泪,如今即便有千言万语,我也只能跟身边的小爱人倾诉,“宝贝…谢谢你……”

“好啦好啦…乖……”小家伙把双臂从我腋下穿过,两只小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任凭我的眼泪沾湿他的衣服,“别光抱着我哭呀…多跟姥爷说说话……”

于是我便坐在墓碑基台的边缘上,打开白牛二上的盖子,自己抿一小口,再撒一些到地上,就当是陪这外公喝酒吧。晓宇也拆开了那盒中南海香烟,抽了一根出来;尽管他不会吸烟,但为了能将香烟完全点燃,还是忍着呛鼻的烟味在过滤嘴上嘬了一小口,最后借着自己的口水,把烟直直地黏在了石碑前。

“去…往上风的地方站,别闻烟味……”我把小爱人拉到身旁烟吹不到的地方,刺鼻的烟味在空气中慢慢飘散,跟浓烈的酒精挥发味道混在一起;这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每次出去应酬时都难免会闻到,哪怕平日里避之不及,但今天我却毫不介意,“宝贝…饿了吧?我给你掰块姥爷姥姥的点心吃……”

祭拜用的贡品,本就是可以拿来吃的;记得小时候每次清明去扫墓,走时家长都会把当天的贡品分给我们几个小孩子吃。一是为了不浪费粮食,二是这样寓意得到先人的庇佑,沾染先人的福气。

“还是我喂你吧……”小爱人知道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便主动拿起一块椒盐牛舌饼递到我嘴边,“别光喝酒,多难受呀……”他相当会伺候人,一手举着椒盐饼,另一只小手则托在下面,防止碎屑掉在地上,“张嘴…啊……”

“你也吃啊…别光顾着喂我……”直到看见小家伙把我咬剩下的椒盐饼一口塞进自己嘴里,我才放下心来,又给他掰了一根香蕉,“先垫吧垫吧…中午我再带你吃点好的……”

“我不饿,你甭管我……”晓宇拨开香蕉,但第一口还是喂给了我,“我不着急,你多陪陪姥爷姥姥吧……”

等烟灭了,我便让小家伙跟我一左一右坐在石碑两旁。边说着话,边继续给外公敬酒,直至一整瓶二锅头都洒在地上……

最后,我俩又起身在墓前三鞠躬,才牵着手离开了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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