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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嗯?在看战败的人妻杀手拘束逃亡?,1

小说:明日方舟的约稿文 2025-08-30 15:05 5hhhhh 6430 ℃

我见诸城,满目苍夷。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戴黑冠,将万千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所有预言均已实现。

异族的魔王掀起战火,所及之处灰烬与血迹斑驳。

繁华市集沦为残垣断壁,破败瓦楼摇摇欲坠,驮兽的遗骸与战士的残肢交错成杂;无助平民满眼恐惧,眼睁睁目睹家园毁灭,绝望挣扎在战火余烬之中。

随即,伴随轰鸣,金属的庞然大物碾过此处,陆行舰巨大的履带将一切都化作焦土。

金属巨物之上,至暗至苦的炼狱拉开序幕。

狰狞的木马一字排开,枷锁反扣赤裸的双腿,将那三角形的顿挫凸槽打入每一个维多利亚余孽的股间。而是伴有源石驱动的齿轮旋转,三角形的凸槽前后摩擦更甚,又或者上下顶起,毫无顾忌地给予“秘境”更深一层的濡湿。

娇弱呻吟此起彼伏,囚奴无不衣着褴褛,紧绷的双臂竖在身后,再由单手套加以整合并拢,化作直杵杵的长棍一例。单手套外,亦有铁链寒光绰绰,直连天顶,夺取着双臂最后横移的权利。囚奴们昂首挺胸之余,又因疼痛而前倾身躯。

木马之外,亦有十字架冰冷林立。拉特兰的叛徒遍体鳞伤,粗糙的绳索绕过四肢及腰身,忽明忽暗的光环色彩只于交叉的横木与竖木上闪烁。绷直的手腕与赤裸的脚腕早因长时间的挣扎而红肿不堪,露出道道勒痕。

一张一张苍白的脸同样于光环的流光中只显憔悴,干裂的薄唇被口球强行开启,徒留涎水满溢成串,垂落于地,或是胸前的隆起;褴褛的衣衫下,则有鲜红的鞭痕无声诉说苦难,初具规模的玉乳则毫无顾忌地展现而出,两点嫣红若隐若现,更大片的柔软上则挂有暧昧的红晕,反倒更具视觉冲击。

光环无从触及的角落,卡西米尔的骑士褪去甲胄,以首朝下捆缚于水车的巨大轮辐上。

轮辐转动,刺骨的冰水便会以脑袋为开端,将身躯一并吞没——然后,生活于此、触手状的造物开始对每一个可能的出口发起冲锋。

被口环撑开的嘴部,裸露的后庭,抑或者是更加隐秘的花园……无上限的快意争先恐后灌入其中,搅动暖潮,然后外喷浊泉,从此骑士再无荣光。

塔拉的红龙,则以面连缚。阡陌的绳索绕过娇躯,重叠二人的身体。双腿则被强行拽离,分别绕过彼此腰间,继而收紧,不得丝毫动弹。

也许是出于对别致的追求,两条红龙被刻意地以不同方式绑缚了双臂。橙色火焰的那条是前臂严丝合缝并拢,直至接近大臂末端才出现空隙的直臂缚;紫色火焰的那条,小臂则被强行向上高推,直至后颈方可罢休,最后由后拢而来的大臂尽数夹紧,呈现手肘笔直向下的后手观音式。

红龙每有挣扎,满溢春光自丰盈挤压间露出——并非完整,只因绳索勒入太深,化作一道道白里透红的沟壑。紫与橙的火光依稀,却照不出二人的脸庞。

只因那残酷的双头龙早已步入她们喉穴,两条红龙在体验深喉之余,又只得犹如接吻般互相侧脸紧挨,注视彼此……

陆行舰轰鸣着破浪,贪婪的魔族趁夜入笼,发泄起无处释放的精力。

——只是蹑手蹑脚的一人。

魔王对麾下的战士颇为严格,却耐不住有年轻的毛楞刺头压抑不住欲火。醉心交欢而后,他将怀中赤裸的白狼摈弃一边,随即瞄准下一个目标。

一只金发的沃尔珀,亦是今日方被捕获的刺客。

魔王之名,足以慑人心魄。却不乏英勇之人一意孤行,只身潜入陆行舰,旨于行刺魔王。

遗憾,无人如愿以偿。好比眼下这只沃尔沃,未能目睹魔王一面,便惨遭生擒,被押入囚笼当中。

红龙的火光透过发丝,映出了刺客被交缚于后的手臂。

绳索隔着黑褂嵌入其中,在受力点叠起褶皱,于衣袖处记录沟壑。

左臂与右臂互相靠拢贴合,是相当极限的直臂缚。

六组绳圈彼此相连,却又单独加固,“8”字形的绳结三百六十度禁锢起每一个可供活动的关节。手腕与大臂的下端至此连成一线,互相压迫的肌肉绷成丘状,好似直杵杵的肉藕竖于此,彼此间是发丝都不得容纳的严密。

“Y”字形的手臂上,无从贴合的大臂末端,绳结八面玲珑,为六组绳圈画上终结的符号,却又并非意味没有其他绳路与其相连。

——好比抹过肩膀的两根,加紧肩胛后拢之余,又巧妙串联起沃尔珀身上的束缚。

胸口、腰腹间的绳索更加细密,直接或是隔着衣衫细细贴合起每一寸肌肤。本该含蓄的胸脯,于上下两组绳圈的衬托多出曼妙与挺立。更外围的绳圈,则将身段与大臂一并覆盖,整条手臂无从横移,已然沦为无用的累赘。

而那腰肢,受于绳网,被勾勒得纤细若柳,其间虽有空隙,给予的却是束腰般全方位的包裹感。不仅约束着挣扎,亦将呼吸一并限制。

双腿亦然饱受禁锢,绳索层层叠加,以五圈为组紧密排列,细细地缠绕其上。其拘束之密,勒得下装拧皱变形,已然无从通过视觉辨别,刺客究竟穿的是长裙?抑或是长裤?

以脚踝开端,绳圈向上层叠累加,两组之间只隔一掌间距,仅是小腿,便被捆足足三组绳圈;膝盖之上,大腿的空隙亦被完全消除,依旧是严丝合缝的三组绳圈,十五道绳索。至此,绷直的双腿笔直异常,纵使最细微的颤动都无从自绳缝走漏。

贪婪的萨卡兹绕至身前,这才看清了刺客的真容。

与预想得更加年轻,也更加瘦削。

纵使被缚,被套上马具形的口球,沃尔珀的眼神依旧漠然,细鳞般的旧痕蜿蜒于侧颜,清冷的面容更添不羁——唯独一抖一抖的蓬松大耳,只显柔软。

兴许是冷峻间唐突的可爱,才引得注意。欲壑难填的登徒子随即将她搂起,气喘如瘤。

沃尔珀拧紧眉毛,双颊泛红,却不惊不叫,唯独双眸从始至终紧锁萨卡兹,未曾眨闪。

侵犯来得突然。玲珑酥胸,挺翘臀部,均在那双粗糙的大手下被揉捏变形。

刺客虽竭力抵抗,却奈何不过身上漫布的绳索。自始至终,唯有并拢的双腿宛若鳞尾来回扑腾,欲拒还迎般更引得魔族的极兴。

胯下的巨物已然探出,于夹紧的两腿间跃跃欲试。

可惜两腿夹得太紧,纵使将大腿处的束缚松开些许,魔族未能如愿以偿。

他有心解开刺客更多的束缚,却又不得不忌惮那对覆有冷霜的挺傲眼眸——仿佛绳结一旦松动,狂风暴雨般的反扑便至。

思来夺去,他选择另寻出路。

——比如,被口球封印的娇嫩小嘴。只需将口球换成口环,便可保证阳器畅通无阻。

瞧看沃尔珀贝齿红唇,想必喉穴定然温暖紧致。登徒子想入非非,却也敢想敢做,甚是未提起裤子,便手忙脚乱地取过钥匙开始张罗。

咔嚓——

金属卡扣松动的声响清晰抓耳。以口球为开端,相连的皮带逐条脱落,显出赫赫勒痕的丹霞双唇。

——同预想中一般性感,丁香小舌微垂,嘴角涎水如柱。长时刻维持开合的下巴已然僵硬,沃尔珀未能合嘴,几粒贝齿若隐若现。

口环马不停蹄接上,皮带绕过双颊,金属的卡扣已在脑后跃跃欲试。

一切稀松平常,与往日的流程别无二致。

就在这时,沃尔珀突然眼神骤变。

——并非惊恐或是怯懦,而是跌入冰窖般的杀气。

“呃……?”

愣怔中的萨卡兹尚未及反应,刺客便晃动双耳扭过身去——分明双臂无从活动,膝盖同样绷直得难以曲折,可她硬生生单凭双足的发力拉近了自己与萨卡兹的距离。

然后,宛若捕食的凶兽,沃尔珀猛然张大了嘴,结结实实的一口直接咬入裸露在盔甲缝隙外的喉咙上。

“唔呜呜呜呜呜——!?”

哀嚎声短促而凄厉,鲜血浸染了她的发丝。吃痛的萨卡兹随即瞪直双眼暴起,而“无手无脚”的沃尔珀高仰头颅,依旧咬着喉咙不肯松口。

“唔……”

喉结被犬齿锁住,萨卡兹已无从发声求救,只是疯狂地一拳接一拳狠砸沃尔珀小腹,然后想方设法将她拽开——后者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痛楚,任凭肉身旧伤添新伤,口中力道丝毫未减。

“呃呜呜呜呜呜——!”

随即,被绳索裹挟的腰身开始扭动,沃尔珀找准时间双脚点地,竟带动整副身体旋转,企图带着喉结一并撕扯下来。

纷乱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绳索紧绷的吱嘎声清晰可闻,还带着口水在口腔中翻腾的咕嘟声,本该死寂的囚笼开始从未有过的热闹。

始作俑者的萨卡兹撕心裂肺,沃尔珀亦未松口,只是伴随挣扎,被身侧红龙的火光透出清晰的影子。

——宛若上钩却咬着鳞饵的鳞兽,在半空一晃一晃。

“咕噜……”

最终,萨卡兹率先不堪重负,喉肉撕扯而下的瞬间,鲜血如柱,飙至天顶。继而落地的沃尔珀连蹦数步,接连失衡倒地。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一并被喘息取代。

在确认魔族登徒子确实沦为一具死尸后,仰躺在地的沃尔珀这才如释负重地长吁一口气。她分明清楚危机并未解除,从头至脚的束缚依旧绷紧着每一处肌肉,伴随呼吸,分不清来源的酥麻争先恐后涌入大脑。

她有想过借机逃离囚笼,但过度的精力消耗已然让身体背叛了意识。

尝试侧过脑袋,反倒是汗水顺着睫毛浸入眼眸。狼狈的沃尔珀无从活动双手,只得无助晃动脑袋驱散它们。

“呼……呼……”

意识开始逐渐飘远,双脚好似抽搐般无意识活动,将瘫软的身体调整为以面朝下俯卧——只因搁在身后的双臂被自身重量压得疼痛难忍。

——指尖却在翻滚中意外触碰到了一块格格不入的柔软。

绝非绳索该有的触感,反倒更接近棉絮。沃尔珀先是一惊,随即便是难以抑制的喜上眉梢。

一块御守,淡粉色涂装,样式也被精心制成了迷你型的沃尔珀。

这是她的随身之物,想必是因方才过于凶悍的激斗而摔落。

谢谢。

我知道的……你一直与我同在。

她感慨着,将那块柔软更加用力地捏入手心。朦胧的脑海中,两道至亲至爱的身影逐渐清晰。

——在作为一名杀手之前,英格丽·威尼斯首先是一位妻子,一位母亲。

魔王的军队正向东国进发,为了守护丈夫与年幼的女儿,英格丽这才只身犯险,毅然决然地付诸行动。

她还清晰记得,临行前,作为神官的丈夫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眼神恳切说道:你没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

自己则只是淡然回应了一句: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随即,自己便将目光转向女儿,抚着她的脑袋许下一个温柔承诺:妈妈一定会平安归来,一家人会在神社团圆。

然而,现实的残酷往往无法推翻。一切淬炼的技巧在魔王军压倒性的力量面前,都显得格外无力。如今……惨遭生擒的自己,就连双手也被绳索结结实实捆缚。

许下的诺言真的可以如约履行吗?自己又能再见一生挚爱吗?英格丽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一切并未尘埃落定。

挂念丈夫与女儿的安危之余,英格丽甚至庆幸自己的手指未遭束缚,双臂也是笔直得杵在身后,并非像部分阶下囚般小臂被上扭合十。

否则……光是拾起登徒子遗留的佩刀,都无从做到。

体力稍有恢复,英格丽立刻付诸了行动。她重新翻过身,置于后臀的手掌尽可能向外摸索,企图探得一个足以支撑她挺起上半身的支点。

——可惜腰身处细密的绳网并非装饰,一圈圈横向勒过的绳索宛若有预料般,早已将手腕与脊柱捆得严丝合缝。英格丽不仅无从晃动双臂,纵使是最基本地向后抬手,都会给予腰身十足的压力。

一并挣扎的双腿同样感受到负荷。每一次膝盖的弯曲与伸展,都伴随绳索的紧绷与松弛。几次活动下来,腓肠肌已然失去了知觉。

纵使竭尽全力,可进度依旧不容乐观,除了勉强将膝盖尽力曲折几分,剩下的,便只有将上半身抬动勉强的二十度。

真想不到,原本叙拉古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此刻竟窘迫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无从施展。

咯吱——咯吱——

绳索继续绷紧,英格丽的双腿也摩擦地面继续发力。

然而早已磨损不堪的靴底却在此刻掉了链子,英格丽双脚突然一滑,自己好不容易已拱成“W”形的身体便又一次笔直仰躺,压得双臂酸涩生麻。

“呼……呼……”

英格丽已无力咒骂,只是无声地望向断气的萨卡兹,准确地说是他腰间的佩戴。

——仅是两步不到距离。而对此刻的英格丽而言,却成为不可跨越的鸿沟。

作为一介杀手,类似的窘境英格丽并非没有过体验,只是像现在这样被如此病态的拘束,还是头一回。

……应该还有方法才是。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自己曾在东国神社时,带女儿观察过的毛虫群——未化茧成蝶的它们,便是蠕动着肉滚滚的身体前进。

她突然如梦初醒。

自己的境遇,并不比那些任人摆布观察的毛虫更优越,那么自己便完全可以采用它们的方式……

能从泥潭脱身便是好的开局,“从容不迫”与“体面”早已显得不再重要。

先前的挣扎已然消耗了绝大多数体力,英格丽艰难喘息着,好不容易才翻过身去。然后,她将臀部高撅而起,以膝盖及下巴为发力点,扭动着被同样被束缚的纤腰,朝着那具尸体一下一下拱了过去。

——确实和肉虫一般无二,双腿无法分开,双手则完全与身体融为一体。

她尽可能将上半身抬高,却依旧避免不了因重力下垂的胸脯拖在地上,一次一次扭腰弓身,距离还没挪出多少,反倒是与地面不停摩擦的乳尖率先感受到莫大刺激,逐渐挺立而起。

并非疼痛,而是一种让眉头止不住轻挑的瘙痒。

起初,英格丽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倔强如初。然而自内而外的燥热愈演愈烈,已然让英格丽难以集中精力,无助挪动的膝盖屡次停下。

“呼……啊……”

该死……绑得真紧。

她剧烈喘息着,任由汗水与囚笼的泥尘将刘海及鬓发浸湿,甚至遮掩了部分视线,偏偏双手又无法顺理成章地进行拨弄。

这样下去不行……

英格丽颇为绝望地摇了摇头,若是以这个状态继续尝试,只怕自己未把绳索割断,白昼便已先至。

她不得不另寻一个更为高效的策略,至少得设法拿到萨卡兹的佩刀。

要是双腿能稍微分开一点的话,哪怕只是别绷得这么紧……

突然,英格丽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正是自己被绳圈一节一节箍住的双腿。

先前自己一直太过专注解开手臂的束缚,从而忽略了其他部分。如果自己得以正常扑腾倒腿的话,那么眼前的很多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更何况,双腿也只是单纯并在一起,并未遭受如驷马折叠般的极端束缚。眼下,自己完全可以将其用作手臂的延伸,争取到更多可能性。

已没有时间犹豫,英格丽屏气凝神,开始了第三轮尝试。

——并未急于带动身躯蠕动,而是重新将手掌撑在地上,以此为圆心挪动,脚跟一点一点地向侧方撇动,带起整副身体来了一百八十度旋转。

终于,她不再以面朝向死尸。

尝试向前伸直双腿,脚尖甚是能触及萨卡兹沾血的外套。

终于……

英格丽不敢松懈,甚至没等气息稳定,便争分夺秒抬起双腿,试图将那把佩刀踢出。

双脚无法分开,得以活动的仅是翘起的脚尖。尽管英格丽已竭尽全力抬起双腿,可动作细微得堪称可怜,甚至连对方的衣摆都无从撩开。

她不得不将后臀处的手掌更加用力撑开地上,以寻求一个更合适的发力点。

“呃……”

“哈……哈……”

终于,好运在此刻眷顾了英格丽,衣摆被撩到最高点的那刻,勾丝的部分竟意外缠住了腰间的佩刀。如此一上一下,佩刀应声而落,刀鞘半开,露出一截闪烁着凛冽寒光的刀刃。

英格丽心中一惊,随即又转为庆幸。

——佩刀并非平躺于地,刀柄恰好倚在萨卡兹的尸体上,构出一个天然的角度。如此意外的“帮助”甚是省去了将佩刀夹起摆直的过程。

她小心翼翼调整起姿势,上半身尽可能后仰,好让凭空抬起的双腿能以一个最有利的切入角直面佩刀的刃口。

刃口的凛冽寒光格外刺目,晃得英格丽几乎无从睁眼。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与女儿在向自己招手。

啊……对的……我答应过你们的……

她下意识将手心的御守握得更紧。

拜托了……あなた。

兴许是祷告起了作用,双脚用力伸直的同时,刃口竟一举成功挤入并拢的脚腕间,最终被一股更具韧性的力阻止。

汗水如灌而下,英格丽已经无法再确认刃口究竟落于绳圈,还是抵住靴子的外皮?她只是竭尽可能地,将双腿一上一下地移动起来。

“呃……呼……”

比预想得更加疲劳,不仅是大腿肌开始感到酸痛,就连脊背也隐隐感到痛苦——好在,英格丽有切身实地感受到刀刃正逐渐切入其中。

冷静……再冷静点……

还差一步,还差一点点……

英格丽不清楚眼前自己并拢的双腿悬空举了多久,酸胀感透过脊柱,一阵接一阵冲向天灵盖。就在身体即将背叛意志瘫软之际,绳索断裂的细微声响奏出新序曲。

佩刀的刃口一并卡入夹缝的更深层,脚踝内侧更是更感受到金属特有的寒意。这下……英格丽足以断定,捆在自己脚腕上的那组绳圈,确确实实被切断了!

尽管只是六组绳圈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得到的解放也只是让脚腕得以分别上下移动,但对已被捆了整整一夜的英格丽而言,这足以堪称畅快。

于是,她咬紧牙关,一上一下地继续摩擦起来。

每一次的摆动、每一次的用力,不再只是抗争,亦是她对家人的承诺。

あなた……丽萨,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很快,第二组、第三组的绳圈被如法炮制切断。

刀刃越陷越深,已然逼近膝盖。只是倚在尸体旁的佩刀无法移动,那么便只有英格丽不断向着那边挪去,最终将两脚翘在尸体上。

陆行舰的轰鸣依旧,囚笼之外却不再是黑蒙蒙的夜。一缕泛起的鳞肚白正透过窗,洒在英格丽脸上。

——与此同时,第四组绳圈终于崩开!终于得到解放的小腿顿时以夸张的八字形向外打开。

“呼……”

英格丽后仰着身,长吁一口浊气。

再尝试着活动开小腿,不仅鞋跟能在地面分别磨出“沙沙”异响,膝盖也得以大幅度曲折。久违的自由反倒让英格丽略有不适。

她已无需再用腿夹着那把佩刀,而是将上半身前倾后,便可俯身咬住刀柄,然后以更加契合的切入角,着手切割起大腿处的三组绳圈来。

撕啦——

刃口难以避免地划破衣摆,但同样给予了绳圈更进一步的切割力。

第二下、第三下紧随其后,英格丽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刀刃每一次接触,便会让绳索出现肉眼可见的崩裂。

很快,第五组绳圈崩塌而落。

——至于那最后残留的第六组绳圈,实则早已失去了束缚之力。先前登徒子的不当之行,无意中已让绳结变得松散。英格丽只需稍加摩擦大腿,那组绳圈便纷纷滑散开来。

终于……

双腿彻底解放,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尽管依旧被麻痹感重重包围,但至少恢复了足以活动的灵活性。英格丽只需往前挪开几步,便可让左膝稳稳压在萨卡兹的尸体上。

然后,她尽可能将身体重心后移,全权调用腰部及腿部的力量,竟在不依靠双臂的情况下顺利站起!

“呃……”

足底久违的踏实感让英格丽有些难以适应,加上被捆缚的双臂无从提供额外支援,使她在起身的那刻接连趔趄了数步,清脆的足音此起彼伏。

英格丽突然变了眼神。

她清楚地分辨出,方才的脚步声并非完全来源于自己。更多的,而是自囚笼外传来……再侧耳细听,甚是能隐约捕捉到交谈声。

确实有人过来了!

心跳加速的同时,纵使是见多识广的杀手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无数破局之法在英格丽脑中一闪而过——甚至包括不顾受伤风险去割断双臂的束缚。然而理智告诉她现在为时已晚,那阵清脆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怎么办?

在被绑着双手的情况下正面对付复数个敌人吗?更何况体力早已严重透支……

越是思索,反而越是乱麻。

她攥紧御守的手指已然渗出汗水,在囚笼大门被开启的那刻,英格丽坚定了眼神。

——————————————

天已微亮,该是例行检查的时间。

“哥,你说咱们啥时候能到东国呀?”

年轻的萨卡兹四处张望,随意点开了话题。

“下午四点,你都问好几遍了。”

身旁与他八分相像的萨卡兹则回以无奈的讪笑。

“唉,出来这么久了,真想念妈做的炖煮驮兽肉。”

“快了……等这次任务结束,便轮到我们休假了。到时候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吧……算了,也不说这个了。手头的活儿先处理完吧。”

“呵呵,也是。说起来,昨晚不是又抓了一个吗?”

“是。没想到事到如今还有人没认清局面。萨卡兹统一大地的愿景,很快就要实现了……我们多年的仇,多年的恨,多年的苦难……终于得到清算。”

萨卡兹兄长不自觉望向远方,眼神欣慰得好似确实目睹了如此光景——尽管生活富裕的俩兄弟并未体验过所谓的苦难。报名参加远征军队,无非只是一时兴许。

——可惜,两个新兵蛋子还不被魔王允许踏足战场,于是看守俘虏的这项担子,便落在了俩兄弟肩头。

虽说清闲、毫无技术含量,却也是个美差。

囚室内以各族女性居多,分别被以各种姿势捆缚得结结实实——其中更有孤傲者,是败于魔王的技艺而惨遭生擒,褴褛的衣衫下,春光显露无遗。

对年轻气盛的俩兄弟而言,这更比憧憬已久的战场诱人三分。仅仅一瞥,便足以让他们热血沸腾,几乎血脉贲张——尤其是前几日刚被压入囚笼的“烛骑士”。那曼妙的小腰……套着印花白丝的大腿,属实让人想入非非。

——可惜魔王已下达禁令,那一排排俘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萨卡兹兄弟因此倍感憋屈,很多时候只能抓心挠肝地自行解决。

两人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已至囚室之外。兄长轻车熟路打开了牢门。

灼热与血的腥味扑面而来,与平日别无二致。

维多利亚的余孽、拉特兰的叛徒、塔拉的红龙依旧悉数关押。只是地上多了一具裤子半脱的同族尸体,喉部撕咬的痕迹清晰可见,凝固的鲜血以此为起点溢至两人脚边。

“呃……”

起先,他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当视线瞟到一旁明显存在切割痕的绳索时,萨卡兹兄长这才突然惊觉,昨晚被随意掷于此处的刺客,已然不见了踪影。

“咕噜……”

如丝似缕的凉意突然爬上他的脊背,可还没来得及转身禀报,自下而上的猛烈撞击让他瞬间望向天花板。

咔嚓——

下巴粉碎的声音如此清脆。视线下瞥的同时,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金发的沃尔珀,眼神凌冽不失杀气,嘴里长刀寒光闸闪。想必是先前躲在了门后,自己这才没有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存在。

然后一切为时已晚。

突如其来的那记膝顶,已然让萨卡兹兄长恍惚意识,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不,不好……”

视线被黑暗吞噬的刹那,一个更令他胆寒的景象随之映入眼帘——叼着长刀的沃尔珀猛然转身,刃口无情地划开了自己兄弟的胸膛……

“有人逃跑啦——!”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刺耳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响起——毕竟,动静实属闹大,敞开的牢门也不再能为刺客提供遮掩。

无数探照灯和闪光形源石技艺争相投去,口衔长刀的刺客终于无处遁形。

面容清冷,眼神挺傲,被晨风拂起的发丝还带着肉眼可见的些许殷红。

——但这一切绝非众萨卡兹目瞪口呆的关键。因为那道立于探照灯下的身影,始终不见手臂轮廓。

绳索一条条一道道阡陌依旧,紧紧嵌入肉身,禁锢着沃尔珀的每一处关节。被反扭在身后的双臂甚至无法从正前方目睹,她也便被衬托得更加娇小。

——从始至终,沃尔珀始终只是一介阶下囚,只是机缘巧合解开了双腿的束缚。但即便如此,却依旧轻描淡写地击杀了两人。

“真麻烦……”

刺目强光晃得英格丽几乎睁不开眼,可脸上的淡然依旧不减,在简单撇头甩掉长刀上的血水后,便先行动起,毫无顾忌地杀入人群!

双手仍被反绑于后,她的背挺得笔直,跑动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滑稽,但此刻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屏住了呼吸。

“给,给我停下!”

一位萨卡兹挥剑便砍,但短兵相接的顿挫手感并未如约而至,竟是英格丽突然跃起,主动避开了战斗。很快,又是几位萨卡兹围攻上前。刀光闸闪,磅礴的源石技艺纷纷喷涌而出,却依旧被英格丽干净利落闪过。

——哪怕没有双臂保持平衡,腰身也绷直得不得弯曲,动作灵活依旧。

她在人群中穿梭不断,源石技艺的爆炸在脚畔轰鸣,无手的身影看似滑稽,却每每能贴着刀光、掠过迎面阻挡的萨卡兹一闪而过。

“别,别过来——!”

一个怯场的萨卡兹甚至没来得及砍出纳一刀,英格丽便已闪现身前。眼看那把逼近的长刀即将划开自己喉咙,那道无手的身影却出乎意料地侧跳向了另一边。

那是船舷的方向,还饲养着几匹赶路用的驮兽。

难道说……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英格丽的真实目的。

“她在装腔作势!她根本没力气和我们缠斗!她是要逃跑!”

是啊!先不提被绑上一晚上的体力消耗,一个暴露在灯光下甚至连手臂都不能自由活动的刺客,又怎么可能会对己方造成威胁?

——更何况,己方援军已至。

萨卡兹术士挥起法杖,猩红的源石技艺汇聚成数道红色线条,笔直向着英格丽射去。后者双眸骤缩,电光火石间猛然止步,几乎是睁眼看着那束猩红紧贴鼻尖惊险掠过。

更多法术紧随其后。英格丽向左急掠,腰身几乎紧贴地面,这才勉强规避那如游鳞般蜿蜒而来的线条——然而法术并未直接炸出轰鸣,反而在贴近甲板的同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了轨迹,吐露信子,具有灵智般穷追不舍不断。

甲板上,愈来愈多的萨卡兹聚拢过来。猩红的法术一波未停一波又至,纵使是寻常的士兵,也纷纷抛出了绳网。

英格丽左避右闪,遂身而躲。

可惜体力的剧烈消耗却终究没能让她如愿迈出理想的一步。

一道回弹的术法骤然爆发,英格丽看在眼里,但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左膝被紧紧缠住,难以言喻的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

麻痹、灼烧……好似体力也被一点一点夺去。

英格丽咬紧牙关,正欲转身衔刀反砍,法术线条却被先行拽动。

膝盖骤然一紧,英格丽失去了最后的平衡。

“呃……”

双手无法及时支撑,她几乎是毫无缓冲地笔直倒地,钝痛伴随乳房受挤压的酥麻瞬间席卷全身。英格丽顿时身体一软,再也无力咬紧嘴里紧握着的长刀。

其中一根直截了当地从胯下勒过,纵使隔着衣物,股绳收紧带来的刺激感依旧让英格丽脸色一僵,正欲踹动挣扎的双腿直接没了动作。

更多的法术线条趁虚而入。脚踝、膝盖重新并拢贴合,上半身的压迫感一并更上一层楼,刺目的猩红色开始在原有束缚的基础上添砖加瓦。

相较于先前绳索紧密而有序的环环相扣,法术线条反倒显得颇为杂乱。但无奈数量极多,此刻通过一条条一道道的堆叠,不断交织盘旋,已然将英格丽犹如木乃伊般紧紧包裹!

无尽的麻痹感自四面八方渗入,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关节都难逃一劫。英格丽只感觉身体好似浸入滚烫的泉水。

再试图调动力量反抗,竟是外围的束缚主动绷紧而来。英格丽惊骇发现,自己已连手指都不能活动一下。

紧接着,一张巨大的绳网从天而降,彻底将她笼络其中。

萨卡兹们发出了欢呼,好似满载而归的渔夫收起绳网;术士们并未收敛法术,一条条一道道猩红线条依旧从四面八方禁锢着网中之人,丝毫没有为英格丽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一切尘埃落定,萨卡兹的胜利不可动摇。

……本该是这样的。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重新拉开了序曲,无数尖锐的金属碎片乘起爆风四散飞溅。萨卡兹们还沉溺于胜利的喜悦中,可转眼便被致命的雨点一并吞没。

惨叫萦绕,鲜血四溅。就连源石技艺凝成的猩红线条,也因施术者的负伤而凭空消失。英格丽自然受到波及,滑稽的是,正因先前身上缠满了法术,反而为她抵挡了飞溅的金属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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