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要死在这里了，那也蛮不错的。

这样想着，被掐住了脖子，青叶的唇角却轻轻地往上提了提。

好痛苦，好难受，完全呼吸不了。耳朵里嗡嗡的声音震耳欲聋，眼前泛着白光，那是天堂的颜色吗？嗡嗡的声音是圣钟的响声吗？一切感官都变得模糊，自己像融化的柏油，慢慢地顺着床幔流淌到地上，流淌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只要说出那个词，英子就会松开手，这是她们的约定。但是似乎已经错失了时机，现在无法开口了，连挣扎的欲望都在远去。

这就是最后的最后了。

…………

”纺，醒醒。”

无法聚焦的视线里，所有的物体都是模糊的色块。青叶纺首先看见了熟悉的，大片的金色，此时垂在自己的脸颊边。英子见她迷茫地睁开了眼睛，便直起身。

”感觉好点了吗？”

”好，好点了。”纺轻轻地咳嗽。喉咙中还是有异物感，是刚才的掐握留下的后遗症。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脖颈，感受着英子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英子盯着她看了一会，默不作声地递过一面镜子。

”明天去学校前记得处理好。”她指了指纺的脖子。纺在镜子里看见了紫黑的掐痕，像被项圈紧箍着。这种一看就会让人产生不好联想的痕迹，若是被旁人看见，那确实非常糟糕。

进行到一半的性事因为纺差点放任自己被掐死而一丝旖旎的氛围都不复存在，英子仍然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自己也全身赤裸。看到这样的场景，纺后知后觉有些害羞地试着挡住自己的身体。英子抿了抿嘴唇，看着她有些扭捏地套上自己的衣服，然后伸直了手臂，示意纺帮她更衣。

”纺今天特别不听话呢。”

在纺低下头帮她套上长袜，用袜夹将边缘固定在大腿根时，英子捻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揉搓着。纺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英子抓在手中的发丝。那只手细瘦纤长，指甲打磨得圆润光滑，那是纺前天跪坐在英子身边的软垫上，仔细帮她修理好的。

不听话是指什么呢？是没有按照她们的约定说出安全词，让英子差点过失杀人吗？还是说今天本来应该进行的性行为因为自己不得不中断，之类的。她还在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英子已经对她的头发失去兴趣，让它沿着自己的指缝流淌下去。她淡淡地开口说，明天再做一次吧？

纺唔了一声，膝盖有些发麻，她撑着床边准备站起来。”但是明天放学后，图书馆要例行进行图书类别查验。应该很晚才能回来。”

”没关系哦。”方才捻着她头发的英子伸出手，强硬地把她按回去跪在自己脚边，掰住她的下巴。”明天晚上我在学生会办公室等你，多晚都没事。”

再怎么不善长察言观色纺也感觉到对方生气了。她正要开口询问，英子就露出疲惫的表情松开手，说自己想一个人休息一会，示意她离开。

被强行送客后的纺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段关系关系是从上个学年开始的。住进英子家没多久，对方就以”想试试”为理由和她做爱了。反正都是女性，无所谓的，纺难道就不好奇吗？她还记得自己被英子按到床上，她伸手在自己制服裙下的大腿根游走时，私处刚被碰到就濡湿了内裤。英子调笑的表情让她难堪又羞涩，她似乎认为自己真的和英子成为了爱人，第一次面对爱人打开双腿，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的吧。起初并不熟练的两个人只能互相摸索，甚至会在过程里因为痒而笑起来。在某一次性爱中，英子一改往常温和的情调，略显粗暴地爱抚她，有意弄疼她，结果纺很快就在她手底高潮，并且露出了从未露出的享受表情。高潮的时间持续了很久，纺感觉自己差点因为高潮死在床上。她清醒过来时，英子紧贴着她睡着了，且紧紧攥着她的手指。那之后英子似乎就更加热衷于在性方面折腾纺，买来了手铐和绑绳之类的物品，一一在纺身上试了个遍，尽管起初纺会因此害羞，躲闪目光，却也没有打算拒绝她。

——毕竟因为英子的施虐而更加兴奋起来的就是她自己。

现在，自己又不小心把她弄生气了。纺在心中暗暗有些害怕，又莫名地期待明天或许会发生的事情。尽管觉得羞耻，英子对她生气时的样子会比平常更加可爱，她们做的时候也会更加尽兴。

第二天早晨纺还是拿出粉底液和遮瑕粉扑盖住了昨天英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她准备出门时英子已经不在房间里，昨天晚上帮她准备好的便当也没有带走，和自己的便当并排放在餐桌上，用不同的餐布包裹着，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有些不安，她察觉到英子这次的不快或许和往常的不太一样，于是在独自走去学校的路上简单地给自己占卜了一下，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反倒搞得她更加不明白接下来的运势。

她把英子的便当留在她的桌上，匆忙回到自己班里。接下来一整天总是走神发呆，被教师点名了两次，同班的学生都诧异平时标准好学生的她的异常。午休期间纺试图找英子，她却哪里都不在，她想了想，对方大约是在躲着自己。

她又想了想，决定今晚不管怎样要对英子道歉。

下午的放课铃响起时，纺魂不守舍，只想赶紧回去，却被叫住了，才想起今天还要去清点书目。忘掉公事对于平时总是过分神经质地安排好所有事的纺来说是第一回，来帮忙的藤井担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什么都没发生哦”这种让人根本相信不了的回答。虽然平时纺就很让人不省心，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藤井也只能干着急。

馆藏旧书腾起的灰尘让人呛咳，藤井咳嗽几声，纺却对此毫无反应似的。夜色降临，虚掩的大门开始还能传来学生放课后的说笑和脚步声，渐渐也陷入沈静。藤井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七点了，整理的工作也才进行到一半。她担心母亲会等得着急，便拍了拍纺的肩膀。”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纺回过头对她笑着，自己在学校还有些事要做，已经很晚了，藤井同学现在就可以走的。

晚上七点留在学校能有什么事……藤井实在是想不出来。

她又复杂地看了看纺，她背对着自己，正在往刚才整理出来的书目上贴上新的标签。但是再不回去就赶不上下一趟电车了，那又要多等半个小时，藤井只好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和纺道别后离开。

方才虚掩的门，被藤井在离开时带得关紧，头顶的电灯周围绕着几只飞虫。现在没有别人在，纺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绪，她从书堆中站起来，把手掌按在胸口上，感觉到心脏在砰砰地鼓动。

好紧张……

她沿着桌边走来走去，明明已经做不下去事情，却也不敢现在就去找英子。中午明明还很想立刻就见到她，现在越是逼近不得不去找她的时间，却越是胆怯。纺几欲发消息给她，却实在不知道要发什么过去，如果英子已读不回，那更加让她无法接受。纺就这样枯坐着，焦虑着翻着自己上次借来还没读的书，揉捏裙摆。八点钟，她终于难以忍受地站起身推开门。

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她所在的图书室还亮着灯，斜斜地打出一束光照亮门前。纺快速地沿着光把走廊的灯打开，又小跑回去关上了图书室的灯。死寂的教学楼好像随时会闹鬼，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哒拉、哒拉。在将要见到英子的紧张和对学校氛围的害怕的作用下，纺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去了。

学生会室在楼顶，她走上去时，顶层同样漆黑一团，只有尽头的门缝里透出了些微的亮光。纺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她把最坏的打算都在心里构思好了，即英子自己都忘了她们的约定，自己先回去了。走到那扇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沈重的门前，她屏住呼吸，伸手敲了敲。

里面没有人应答。纺等待了半分钟，加重力道又敲了一次，然后直接推开了门。

英子面对着她缩在办公椅上，桌子上还散落着几份学生送来的舞台策划案，戴着有线耳机，似乎睡着了。纺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的耳机摘下来。手蹭到了英子的脸颊，纺忍不住在那里停留。英子的睡颜并不多见，她觉得自己像在摸一只平时很高傲，但是现在却睡着的猫咪。这话要是告诉英子，她一定会不动声色地生气。纺暗暗地笑，正要把手收回来，却突然被抓住了。

她低下头。英子疲惫地眨着眼，攥紧她的手。

”在这里睡着很容易受凉的。”纺说。”秋天已经来了，英子不想再因为一点小病就又去住院吧？”

”没那么容易就病了的。”英子嘟哝了两句，终于清醒过来，刚才还堆在眼睛里雾蒙蒙的睡意消散了。她抿着嘴唇，把纺的手牵到嘴唇边贴了贴。纺果然又被她的举动弄得脸红，嘴里说着”不要拿我开玩笑”这样的话，心里悬着的大石却放下来了。英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纺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嗯，英子ちゃん……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为什么呢？”

尽管道歉了，却并不是那么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纺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让英子原谅自己，却忘了思考后面要说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让两个人中间横着透明的沈默。

大约一分钟后，她听见英子说话了。

”算了。”

英子从办公椅里站起来，撑着桌子伸了伸懒腰。她又对纺伸出手。”跟我走吧。”

英子抓着她走得很快，阴暗的楼道里，她们的脚步声反射到墙壁上产生回音，被拖长了。纺看着自己与英子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消失、慢慢地再次出现，拉长、又消失。英子带着她走到了另一栋教学楼。

不是要回家吗？明明已经很晚了，现在又是要去哪里？不熟悉的教室在她眼前掠过，这是体育部专用的教学楼吧？纺闻到空气里的橡胶和铁器味了。牵着手一直往上走，如果不是因为英子的一言不发，倒是称得上浪漫的场面。

走到顶楼了。她听见英子从制服裙的口袋里翻找一阵，叮当碰撞的响动。英子拎着一串钥匙，把天台紧闭的门打开。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英子带她来了体育部的露天泳池。

纺之前也被朋友带来过，日光下，游泳队的成员们穿着运动泳衣，勒紧了上半身和臀部，从岸边的跳台上跳下去，溅起很高的水花。纺好奇又兴奋地看着她们在透明、蓝色的水面下划动，觉得真像在天空中遨游的鸟儿一样自由。

朋友游完一圈，趴在岸边和纺说话。纺要不要也来试试？下次可以来参加游泳部的招新训练哦。

纺看着朋友头发上亮荧荧的水珠。”我就不用啦。看着你们游，就觉得很好了。”

现在，曾经见过的日光下碧蓝的泳池，在夜色中漆黑一片，好像随时能钻出吃人的怪物。并没有人会在天黑后来到天台，因此这里没有照明设施，地上的积水让纺脚底有些打滑，下意识地拉紧英子的手，害怕她摔倒。戏水区有长达一百米，英子却没有在这里停留的意思，而是坚定地朝里面走去。更衣室边还有一扇铁门，她拿出了钥匙打开它。

那里是跳水训练区。学校只有三名参加跳水训练的学生，尽管入秋，她们还会坚持每天都来训练，因此水池的换水还算勤快，水质很干净。

等等……这是要做什么……

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几乎想甩开英子的手跑掉，她也不是做不到，体弱的英子根本追不上她。可是把英子留在黑暗的水池边，她也不能允许自己那样做。

英子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松开她的手。”想回去的话现在就回去。”她平淡地说。

良久，纺低下头抓住英子的衣角。

电视上见过的跳水比赛中，镜头追随着运动员，绷紧脚尖，高举双手——在空中，吊着威亚那样旋转。然后直直地坠落，评判标准似乎也和水花溅起的大小有关，因此，技术高超的运动员下落时只会产生质量均匀的石块坠入的水花，然后看台上的观众欢呼，屏幕下方出现数据和记分。然而此时，纺的注意力却全被那块放在池边的牌子吸引了。

那上面是：水深五米，非专业人士请勿靠近。下方又用英文的小一号字体写了一遍。

纺跟在英子身后走上台阶。

她的手在颤抖，出汗，纺知道自己手心的汗一定全都蹭到了英子的衣服上了，但是此时这点微不足道的尴尬根本算不了什么。五米，四米——她们离那个窄窄的跳台最多只有四米了，从这里望去，它像一片洁白的悬崖。

英子言简意赅的开口。”跳下去。”

”不可能的吧？”几乎是同时纺就惊恐地开口道。

”不、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别开玩笑了……”她企图用常识说动英子，让她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且不要说这个深度的水，旁边没有救援人员，跳下去会不会淹死，这样冷的秋夜，穿着制服跳下去又没有换洗衣物，说不定会直接冻死的。

英子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等到纺终于从那语无伦次的状态脱离出来，安静了一些时，她又轻描淡写地说，”纺不愿意的话，就由我去跳。”

这是在搞什么？虽然是这样混乱的状态，这样的不合时宜，纺却想起了那部电影里男女主角的对话——你跳，我也会跳的。而英子已经脱下了制服鞋袜，端正地摆在一边，背对着纺朝跳台走去。那个背影看起来格外瘦弱，及腰的金色长发被高处的风刮得飞舞，让她像一只妖怪。

不行……

不做些什么的话，她真的会从这里跳下去的。纺知道。

她什么都没想就上前抓紧英子。”跳下去的话，英子ちゃん就原谅我吗？”

”你说什么呢？”英子回过头。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表情。”我从来都没有责怪纺哦。”

这回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蹲下，也开始脱自己的鞋子。

然后走回去，把它们和英子的摆在一起。”英子ちゃん去把鞋子穿好吧。这里太冷了。”纺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不仅仅是声音，她现在全身都在颤抖，后脑勺一阵阵发麻。英子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站在跳台边往下看，下方的池水更加可怖了，明明白天还是清澈见底的，为什么晚上就是这样的吓人？纺犹豫着，甚至想请求英子让她回去换一身泳衣。

她正要回头，就看见英子贴得离她极近的面颊。还没来得及开口喊她的名字，后背就受到了推力，她的惊叫在口中没发出一半，就看着洁白的悬崖离自己逐渐远去，而下一秒，耳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那是她落入水中时的声音。

好冷。再钝感也被冷得想立马蜷缩起来，但是现在在水中，并不是只有”冷”这一件事。她在触不到底的池水里扑腾，双手无力地挥舞，即使如此纺也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下沈，耳朵里灌满了水，肺里的氧气已经快被耗光了，她猛地朝上挣扎，喝到了几大口冰冷的池水。纺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见过的——溺水的人通常都不是窒息而死，而是喝了太多水被撑死的。事到如今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想起这一茬，她连忙闭紧了嘴，尽量不让自己吸入更多的水流。方才看起来只有一小块的泳池现在却好像有一万平方那样大。她挣扎着想到泳池的边缘扒住它，每每挣扎到水面上，那边缘却似乎越来越远了。

死亡离得好近。她无望地意识到这件事。

正在这时，一只手抓紧了她。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握住不再松开对方。自己在被朝着岸边带去，湍急漆黑的水流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总是绊住她的腿脚。

纺自然清楚抓住自己的是谁。那只手比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要冷，尽管还在死生未定的状态，她却下意识地想用手心的温度温暖对方。浸泡在水中的自己与她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直到手中握住了坚实的岸边，纺才得以抬起头。英子套着一件大红色的救生衣，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她撑着地面坐到岸边。

”感觉怎么样？”

纺的呼吸还没有平稳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在水中浮沈，没有力气爬上去。

”很危险啊！！”她朝英子喊道，”英子ちゃん明明也不会游泳，只穿着救生衣就下到五米深的池子里，万一、万一……”万一我们两个一起死在里面了怎么办。

英子伸手把脸上的头发拨到旁边。”是吗。”

”明明一直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谁都重要……”池水是冷的，纺却感到脸颊上有热热的液体流过，流到下巴就变成冷的了。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几乎想再钻到池子里。

”纺。”

胸前的衬衫扣子被揪住了。纺低下头，湿透的衬衫能完全透出她的内衣。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再次从岸边滑回池子里。”我们做吧，就在这里。”

对方完全没有给自己商量的余地，直接用嘴唇贴了上来，什么”会感冒发烧””怎么能在别人训练的池子里”之类的话，英子根本没打算让她开口。她们现在浮在池中，陆地在很远的位置，纺只能越过英子，紧紧抓住岸边，要是不小心松开手，她们就要再次沈下去，而她还要承受英子不太温柔的亲吻。

她感觉到英子环抱着她的腰，等到她们分开时，她胸前的扣子都被解开，内衣搭扣也弹开了。她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的乳房抵着英子，她们像粘连在一起的连体婴儿。不过是很少见的，脸对着脸的连体婴。

池水的冷是刺骨的，纺感觉到自己的腿都快被冻得没有知觉，于是主动地缠绕住英子的腿，企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她不要那么冷。英子的手揉捏到熟悉的地方，那里光是被碰一下就会颤抖，被轻轻拨弄的话会流出汁液，混进了池水中。英子贴近她的耳朵。”明天会让人换掉池子里的水的……”听到这里，纺忍不住夹紧了卡在自己大腿缝间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插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很痛，只是很冷。连带着池水一起涌进来，海底的生物交欢时，海水会不会也侵入到它们的身体内部？纺喘息着，收紧了穴口。英子一边把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边把脸放到她的肩膀上。两只虎鲸。纺还分出精力想着，真的很像……挨不到地面、彼此依靠。无人的馆内，她的呻吟被放大无数倍。假如墙也有听觉，大约也会想捂住耳朵，说”我被放在这里不是为了听这种声音！”

就像之前无数次的做爱一样，她习惯让英子用掐住她的脖子来结束。高潮来得很快，她几乎在英子刚插进去就高潮了，而后又在她的动作下潮吹。她无法抓紧池沿，可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从余韵里分出最后一丝理智去抓住，不然真的会死在这里。

而英子这次只是看了看她，帮她拿开脸上的头发，然后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她松开攀住纺的腿。

”走吧。”她又贴近她。”车子开到教学楼门口了。去换体操服。”

她跟在英子身后捡起自己的鞋袜，青紫的膝盖和小腿，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池子里的性爱造成的。英子大声地咳嗽着，纺连忙跟上去，环抱住她。

”消气了吗？”在淋浴间里脱下湿透的内衣裤时，纺还是不放心地探出头问英子。

英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消气的话你想在这里再来一次吗？”

纺于是默默换好衣服，把柜子里备用的厚外套拿出来递给英子，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她去握英子的手，昏黄的路灯与车窗外的树影掠过她们，她疲惫地拿手指暖着英子，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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