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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圣女】下13 完结,3

小说: 2025-08-30 08:32 5hhhhh 3130 ℃

“圣女当时与我做的交易便是帮井上家控制大日女尊的真身,同时让我将月读寄生在你体内,但唯一的条件便是绝不能使你主动接受月读。因为届时你体内的凤之印已被关闭,可一旦寄生者主动被月夜见大神寄生,你就会彻底变成月读邪力的躯壳,那些最终死于精神榨取的人便是如此。圣女的本意是想暂时达到阴阳协调,但却并非让某一方完全凌驾于另一股力量之上,她唯一的办法只有等你日后修成正道,功力充沛时和她一般能够完全控制凤鸟,可最终却功亏一篑,而这样一来的结果你自然也会晓得。”

“可智和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替代你出现在我眼前?按照你的说辞,他早已不在人世。”

井上见到终于问到这一点,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无法掩盖的哀伤,这种表情在我于倾城町苏醒后,当时和井上在海滩上对质时,他的脸上也短暂浮现过,那是遭到了至亲欺骗,背叛才会出现的神色,看来那时候我对面的就是井上智和。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百家大典前,井上家接到天皇的命令,派遣出一位纯血种和山本崇一起出使大秦参加百家大典,家父当时身染重疾,族中事务皆由智和一人做主,而事后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智和于洛京被迫释放月读之力引燃了你体内本应该被凤完全吞噬的天照余火,致使一直以为邪祟已除的圣女知道,她必须要来东瀛才能解决这一切,而另一边,智和在返回东瀛时便已奄奄一息。”

我低头不语,看起来一切都完全契合了我之前的猜测,无论是十五年前娘亲遭遇吉田小次郎还是百家大典发生的事,一切都有人在暗地操控,此人的本意很可能是引诱娘亲与萍姨回使东瀛,可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今东瀛天皇早已遭到毒手,这京都皇宫内坐的是谁都不得而知,山本一郎也魂归西天,看来一切真相都已沉入水底了。

“当时智和的精神力已经被月读彻底榨干殆尽,宫内皇族严命快速处理掉智和的尸首,我当时觉得其中有怪,因为只要智和一死,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唯一能救他的办法便是将他的肉身置放在凝聚大量精神力的幻境当中,至于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是哪里?”

我紧盯着井上那双明动的紫眸,脑海中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地名。

“是倾城町?!”

“没错,就是那里,也是智和之前带你去过的地方,他试图让你看到圣女与秦将军被凌虐性侵的画面,利用羞愤来激发潜在你体内月读的力量使你精神恍惚无法脱出幻境,从而进一步被月读吞噬,但他却忽略了一点。”

“他没有想到你救了我。”

井上自嘲的笑了笑,本来苍白的脸颊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三分血色。

“是的,我当时已经算到了智和会逐渐恢复肉身取代我来诓骗你,所以才以备不时在你身上悄悄放了那枚勾玉,没想到真的帮到你。”

我这才后知后觉,怪不得在沙滩上我在井上见到我手中的勾玉,脸上露出那副奇怪的神色,因为他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被智彦所救,可为什么智彦会出现在倾城町中?

“我知道你要问的很多,不要急,咳……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倾城町中还要追溯到你丢失记忆的那条时间线。我和智和同出一母,长相并无二差,但却是兄妹。你之前应该听他提起过吉田一族与井上家的关系,井上家因千百年来受到月读诅咒的困扰,所以只能外求于吉田家,因为只有拥有吉田家血统的女子才能用鲜血抑制月读幻术的侵扰。自此以后,井上家其实便已成吉田一族的附庸。”

井上智彦说到这双目微微泛红,眼神中透着无法掩盖的愤恨,这件事我在智和的口中也曾听闻,当时智和的双眼里也闪着同样的不甘。

“吉田一族并非没落,而是逐渐放弃了忍者的身份,开始迈入庙堂从政,山本一郎便是这一代吉田家的首领,他的真名叫做吉田渡,他利用身为神祗伯的权利渐渐架空朝堂,而所用的方法便是井上家的幻术。”

“你是说皇宫内部早已被那老鬼洗牌?”

我突然想起在倾城町内见到的那一面面大名家幡还有那些色欲熏心的京都高官,甚至还有太政宫的左大臣,武藤雄一,难不成他们就是被幻术……

“没错,吉田渡强迫我的父亲利用幻术洗脑京都城各个与他政见不合的大名,将他们囚禁在倾城町中,禁锢在那座名为“欲望”的妓院里,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被无尽的肉欲所吞噬,在白日现实中对山本一郎马首是鞍,而在倾城町中则一步步沦为月读幻术下的奴隶,被色欲蒙蔽双眼。而你在倾城町中见到脸戴面具的男男女女,他们其实早已被掏空了心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而那些奴隶的身份便是井上家的族人……”

“什么!?井上一族竟然全部在幻境当中?”

我脑后一凉,猛然发觉,怪不得我在井上的府邸里见不到一个下人,他明明出身高贵,我却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人相伴,他就像一个明明行走在人世间,但却被茫茫人海所遗忘的透明人一样……

“这一切都是从百家大典举办前开始的,仿佛一切都早已被人暗中安排,吉田渡胁迫我的父亲用幻术开启一个无比庞大的幻境,而想要达到这一目的,则需要无上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井上家的族人聚集在此,利用他们所有的精神力维持倾城町的运转,可想要说服族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大批不愿屈服于吉田家的族人开始组织反抗,可一旦吉田家不再协助控制月读,那么月读的幻术便会彻底外散,昔日的惨剧便会重新上演,族人互相残杀的凄悲画面历历在目,父亲他别无他法……”

“这就是你为何想要铲除吉田一族的原因吧。”

吉田渡已死,这是井上刚刚亲眼看到的,可面对我的追问,井上只是面色黯然的点了点头,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只剩下无尽的彷徨。

“没错,在智和回到京都但却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便作出了这个选择,想要彻底摆脱吉田渡的控制,只能追其本源,也就是天照之力。只要控制了大日女尊,那么就可以得到无数精血,也只有这般,井上一族才能摆脱被诅咒的命运,我的族人才能从那座万恶的幻境城堡中脱身。”

大量信息素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我努力让自己清醒,看来这也是为何娘亲执着于要生擒那天照邪神的原因,可一切都应该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为什么智和在最后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第一条时间线中,智和虽然无法离开幻境,但他的肉身在倾城町中得到了恢复,而我则和圣女站在同一个阵营,吉田渡开始并未察觉,可智和却听信了山本崇那小鬼的话,起了邪念。”

井上说到这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遗憾和怒其不争,我听她提起山本崇,本能的攥紧拳头,那小鬼到底是谁?又为何能够掌控月读与天照两种神力。

“那小鬼的身份极其神秘,我无法得知他是如何进入到幻境之中的,山本崇蛊惑智和,让智和得知了神鸟的存在,智和身为井上家的唯一继承人,又是纯血种,从小到大,他都是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在去百家大典之前,我便觉得此次出使万分蹊跷,我曾再三劝诫他小心行事,决不能轻易在异地释放月读之力,但他却置若罔闻,这才导致险些丧命。”

这一点我在刚刚与他交战时便已发觉一二,不同于智彦的处事不惊,那家伙虽有着一张和智彦一模一样的脸蛋,可身上散发出的暴戾残忍却是无法掩盖的,而他之前明明一直在我面前刻意隐藏本性,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邱兄,你没必要自责,我们是一奶同胞,孪生兄妹,又都身为神族后裔,他的精神力与我想通,他就像我的影子,这世间除了我自己,恐怕就只有他最了解我的一切。所以你一时间未曾发觉他的本性也并不奇怪,这也是为何你在后期见到他的时候多数是在夜晚或阴雨天气。月读属阴,灵魂不完全者是无法长时间处于阳光之下的。他甘愿冒着无法恢复肉身的风险也要诱导你同意与月读的融合就是为了这一点。”

我隐隐已经有了些眉目,智彦提到了智和是在山本崇的口中得知了神鸟的存在,而他一步步诱使我接受月读,那就更说明智和是对我体内的凤鸟有了想法。

“智和在幻境中发现自己的肉身已经无法复原,而想要重新复活的方法就是山本崇口中的那只神鸟,也就是你体内的凤。凤与凰象征着浴火重新,代表着不死与永生。山本崇蛊惑他想要复活,便要让你成为月读的傀儡,因为你一旦委身于月读,体内的凤之印便无法开启,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你完全拖入幻境中,再占据你的身体,利用凤之力复活。

“可那小鬼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没有理由帮助智和。”

井上听我这般问不禁冷笑一声。

“当然是为了让我那愚蠢的兄长为他开启幻境,为虎作伥。我的父亲当时为了维持倾城町正常运转已被月读榨尽精神力,病入膏肓。而唯一还能够帮助那对师徒开启长时间幻境进行对圣女二人调教的就只有井上家另一位纯血种,也就是智和。他为了一己私欲,不断将倾城町中的族人拉上刑场,榨干他们的精神力作为供应他维持幻境的养料。每次吉田渡开启幻境调教二女,都会耗干大量井上家族人的生命。而我想吉田渡精心布局,花费周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逼迫圣女在见到你被月读彻底吞噬后,解开自身的气血纹,熄灭凰之印,因为他清楚,唯一能让圣女妥协的,只有你这个亲生儿子。可这一点反而和智和的如意算盘有了冲突。”

我心中黯然,看来就是因为娘亲最后将我体内的凤之印解除才导致智和自身的计划失败,从而铤而走险,选择了另一条路。

“所以最后他将矛头指向了你。”

井上半晌无言,我知道是自己的话过于刺耳,无论如何,智彦都救了智和的命,可就在刚刚,自己的亲生哥哥却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选择了恩将仇报。

“智和低估了圣女对你的爱,他没有想到国师在最后又一次选择了舍母救子,凰鸟不知所踪,而凤的封印又被解开,没有了圣鸟,他便无法真正复生,只能永远屈身在幻境当中,这和第一条时间线的结果一样无法让他接受。”

“等等?你为什么说又一次?难道娘亲之前也……”

“邱子源,你真的是一个很愚钝的人,你的母亲有太多的难言之隐,无法言明。但无论时间被重置多少次,她都会在最危急的时刻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救下你。”

我刚刚平静下的思绪再次被打乱,娘亲当时留下的那封信里在最后告诉我要我远离东瀛,不再让我涉足此事,我那时便已隐隐感到不安,我害怕自己面对真相,更不想亲眼看到她为了救我这个不争气的傻儿子而身入险地,可为什么这一遭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却再一次上演,邱子源,你到底改变了什么!

“在第一条时间线中,智和在中期便开始和山本师徒站在了一艘船上,他在倾城町吞噬了大量同族的精神力,实力恢复后将我关入了倾城町的结界当中,出现在现世。他在最后诱导你前往神宫,并且利用幻术制造了圣女与将军双双沦陷在那对师徒胯下的景象。你果然中计,愤怒开始激发潜在于你体内的月读之力,你开始不自觉的与月读融合,但就在智和要得手的时候,他却发现你体内的凤之印被解开了。”

我疯狂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没错,在第一条时间线的最后一天我被井上利用勾玉引导进了伊势神宫,在那里亲眼看到了母亲和姨娘被征服蹂躏的场景。怪不得我与井上激战正酣,但那对师徒却毫无反应,现在想来正是智和利用幻术在蛊惑着我接受月读,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体内迸发出了一阵精芒救了我,我当时还在疑惑,现在想来,便是娘亲解开了我体内的封印……

这也说明了娘亲为何在信中一直劝我离开东瀛,她日后就会返航与我重聚,且用道家秘文告诫我一定要小心井上,她明明算好了一切,甚至连我丢失的记忆也是她……可我却……可我却执意逞强……就连这一次也……

“没错,母子连心啊,她发觉有人试图染指凤鸟,便知道你没有听从她的话离开,无奈之下只好关闭自己体内的凰之印,从而解放你的凤之印自保,可这样一来的结果,想来你也见过了……”

“可你刚刚说过能解开的她体内凰之印的只有我……等等。难道娘亲……”

“对于圣女来说,这世间唯一能够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便只有你这个亲生儿子,能够开启你体内凤之印的只有两种办法,第一是她子宫处的灵纹,只有你手心的掌纹与之接触才能够熄灭她体内的凰之印,同时你身体内的凤之印就会被解放。而另一种方法,则是当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时,隐藏在你体内凤之印会瞬间开启,暂时保护你的安全,代价则是……”

“代价是……她被迫关闭凰之印……甘愿沦为敌人的……”

我眼前浮现出在神宫内她于山本一郎激战,发现自己体内气血纹消失时,脸上的诧异神色。在那时她便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关闭了她仰赖的气血纹,亲手送她落入敌人的圈套中。

听到井上的话我如鲠在喉,从小到大,她为了弥补自己的一时不察,无时无刻不在想尽办法祛除我体内这两股同样吞炁嗜血的力量,可一切努力到头来都因为我这个愚蠢的傻儿子而付之东流。

她不想让我插足想来也是因为她无法对我言明,自己要主动遭受那些宵小之辈对肉体的蹂躏,她知道我一旦得知定然不会亲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母亲遭此非人凌辱,无论是我手刃那山本老鬼还是反受这些倭狗算计而身陷险境,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没有了大日女尊,井上便不会继续让月读寄生在我体内,而后者更是她无法面对的。

为了救我她不得不带我来到东瀛,可又因为要让我能和普天下所有孩子一样成长,她也不愿将这一切因果报应强加到我的身上,正如井上所说,其中酸楚难以言明。

就像她最后泪眼婆娑,颤着心尖对我说的那句话。

这天底下哪有见到孩儿受苦,心不痛的母亲啊……

“智和在最后发现自己的计划付之东流,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铤而走险,开启了月读的禁术,【倒噬】。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邪术,与吉田家的禁术【七雉爆炎】一样,这种古老的禁术一旦使用,施术者会遭到极大的反噬,【倒噬】可以逆转时间,但只能够以月读神像为核心的大片区域进行时间倒流,且无法影响到倾城町那种大规模的幻境空间,也就是说,你离开东瀛,时间便会恢复如初。”

看起来这是一种类似于中土道家时间结界的法术,在一定的范围内开展结界,处于结界中的人或物会遭到源自五感乃至于精神的彻底颠覆,真是可怕的邪术,东瀛虽对比大秦地界不过是弹丸之地,可这月读的禁术竟然能够将整座岛国的时间轴发生倾斜,真是让人后怕。

“时间被重置后,智和本就羸弱的肉身无法在现世中保持,只能苟且回幻境中蛰伏,而我则得以从倾城町中脱出,你在这条时间线起初见到的人便都是我,只可惜在中期我开始发觉了幻境接二连三的被开启,我便知道是智和在作祟,且和之前一样开始大量吞噬同族的精神力,而且这一次他明显更加狂暴不安,焦躁难耐,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再一次取代我,出现在你身边。”

我依稀记得井上确实在行宫内出现了昏迷的状况,并且多次对我提到过幻境在京都其他地方被打开,看来就是那个时候智和便已经不再刻意掩盖配合师徒二人的幻境调教,抓紧行动了,而在那之后恐怕我见到的便都是智和的身影,那家伙不断潜移默化的引导我,接二连三的将勾玉交给我,从而让我看到幻境中母亲被山本凌辱的画面,在我悲愤交加下他又旁敲侧击,使我相信只有完全接纳月读的力量才能够战胜山本一郎,最终他也彻底得逞……

“他由于多次在现世中现身,导致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在你接受月读之力的那一晚,他只能暂时龟缩回幻境。在你接受月读真正寄生后,我才得以从幻境中短暂现身。我本想劝阻你不要冒然听从那家伙的蛊惑,可惜为时已晚,在你苏醒之后,月读已经完全侵占了你的身体。我还想寻求破解之法,但位于神宫的幻境却不合时宜的被打开,我那时便知道是圣女已经行动了,可一旦你进入幻境见到圣女,圣女必然会受到裹挟,处于被动,悲剧便会再一次上演,可惜我没有劝住你,便只有将那枚开启倾城町幻境的勾玉交给你,虽然无法避免悲剧,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你救出。”

我心头一紧,井上当时用尽全力攥住我的袖口阻止我进入幻境的画面依稀在目,可我当时却意气用事,根本没有考虑到那么多,这才导致娘亲又一次为了救我……

“邱兄,咳……你不必自责,任谁在那个时候都不会选择忍气吞声,换一时苟且,你是个男人,呵呵……还是个倔脾气,更会如此……咳……噗……”

她话才说到一半,粘稠不断的黑血便从苍白的唇角渗出,我这才想起她还身受重伤,我急忙上前扶起她,可却发现她半边身子竟然冰冷异常,像是刚从冰窖里捞上来一样,而一道道暗紫色的灵气正从她小腹处的伤口不断涌出,飘向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井上!”

“莫要大惊小怪,智和手中的武器名为八咫剑,那是一把可以吸收神力的上古神器。”

神器?难不成是和八坂琼勾玉一样的东西?

“东瀛有三座神宫,依次供奉着三件神器,其中两种便是八坂琼勾玉与八咫镜,前者被供奉于京都神宫中,为历代吉田家族人所掌控,而后者被供奉在伊势神宫内,归与井上一族保管。传闻这二者乃是东瀛创世之神伊弉冉尊与伊奘诺尊所创,用来日后制约月夜见大神与大日女尊这对子女。但至今吉田与井上家也不知此二物到底如何相互制衡……咳……”

“智和知道这一次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所以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只有掠夺所有井上家的灵力,才能让他重获人身。咳……既然他拿到了神器,便说明我父亲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他刚刚用八咫剑贯穿了我的身体,吸取了我所有的精神灵力,……呵呵,想来我就要死在这了。”

我望着她幽幽的紫瞳,那双本应该摄魂夺目的双眼此刻正在快速的失去着生机,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救我,她明明没有任何理由,可无论是在第一条时间线,还是现在,她都在自己的家族,兄长的面前选择了我这个之前和她素不相识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

井上在最后这一刻静静地看着我,突然轻声笑了出来,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名为井上智彦的人脸上看到了少女的姿态,她艰难的抬起手,戳了戳我颤抖的唇角,眼神流离,声若游丝。

“可能是因为你从未放弃过吧。”

我感受着唇瓣上冰冷的触感,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倾城町里,井上都不止一次问过我,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吗?看来这个问题并不单单是她在向我询问,想来更是为她自己寻找着一个能够安心的答案。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

她修长的指尖划过我的下颚,脖颈,最后到达了我的胸口,侧目凝视着身旁那件绣着红花石蒜的付纹羽织袴,那朵妖冶的红花石蒜被鲜血染红,显得更加艳丽非常。

“红花石蒜是井上家的家纹,这朵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彼岸花,它代表着绝望,就如井上家一样,每一个井上家的族人从生下来那一天便被命运抛弃,早已无救。”

我第一次攥住了她的手,即便这只手已经冰冷如坚冰,可我还是想把它捂得热热的,井上只是对我浅浅的笑着,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件被绣着东瀛古文的荷包递给我,又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番。

“这是我在去地狱之前,最后能帮你的了。”

我接过还带有她体温的荷包,感受着残留在耳畔的余温,她发间淡淡的清香短暂的遮掩住浓烈的血腥味,我还有些话想对她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我痛恨自己的无能,她一次次将我从生死的边缘拉回,可我却发现我一次都救不了她。

“呵,看来我也躲不过那邪神的召唤。”

她说过,被月读寄生的人死后没有轮回转生的权利,只会堕入无间地狱,化为漂浮在我眼前的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她明知如此,可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帮助我,我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多次要宣泄而出的情感,我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让她失望的表情,那是对她所有努力的否定。

“邱兄,你我第一次在东瀛见面的时候,我为了隐藏身份骗你说我是孤儿,但有一点我并未扯谎。你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朋友……”

她的双眼开始不断涣散,随着最后一丝灵力被吸走,萦绕在眼眶中的那抹紫芒也终于消失不见,我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属于她的一个又一个画面,她时而温润儒雅,时而狡黠多变,这个女人总是让我捉摸不透,到了最后亦是如此。

“我也一样。”

她听到我口中沙哑的回答终于面含笑意,安心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纤细白皙的玉手也从我的五指间垂下,那张精雕玉琢,曾让我不止一次多瞧上几眼的脸颊上至死也没有留下半点哀伤不舍,而是平静的面对死亡,就算到了生命的终点,她也依旧从容,即便那一端可能是无尽的地狱。

“邱子源,如果我不是东瀛人,那该多好啊……”

东瀛-京都-京都神宫

井上智和拿出手中的八咫剑递给眼前身材矮小,身穿祭祀服的男孩,后者望着神坛上依次供奉的两件神器终于裂开嘴笑了。

“做的不错,井上家的少当家,哦不,应该称呼你为族长。”

山本崇一脸玩味的摆弄着手中还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八咫剑,就在不久前,这把剑的使用者曾经亲手斩杀了六百三十口同族的性命。在钥匙状的剑身之间雕刻着一枚菱形的古铜色晶体,晶体被鲜血染透,即便在夜晚也闪耀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黑紫妖芒,看起来已经吞噬了足够多的灵力。

“你早就猜到了我的目的。”

山本崇舔舐着干涩的嘴角,难掩脸上兴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不,我也是不久前才发觉,能同时拥有二神之力的人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除非是它的后人。”

“看着自己的族人全部殒命的感觉如何?”

“成大事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可惜我老爹一辈子都不懂这个道理。”

“哼哼,比起你妹妹,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啊。”

“牲畜也好,神明也罢,不过都是为了生存,只是所追寻活着的方式不同罢了。你答应过我,一旦事成,你高居于天穹,我则执掌东瀛,这京都天皇的位子……”

“放心吧,到时候小小的井上家便再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月色愈发浓重,天穹间最后一抹月光也被乌黑的云层所吞噬,熊熊燃烧的黑色妖火照亮了通往京都祭坛的路,在百阶高台上,天钿女命已伫立于大日女尊的神像前匍匐叩拜,而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正是山本崇!

我斩杀掉最后一个挡在我面前的神祗护卫,剑刃已经砍出了缺口,但却依旧蜂鸣作响,只要冲上高台,我就可以手刃最后一个仇人。

“呵!”

一声急促的马蹄声践踏大地,我眉头一皱,能将脚下土地震撼到颤抖的在东瀛恐怕只有那一匹马!

“哼,中土人,接下来该让她陪你玩了。”

井上智和的身影从黑暗中如鬼魅般不知何时钻了出来,而挡在他身前的则是一匹健壮雄伟,通体漆黑的巨马,那黑马面若熊虎,颅大如狮,鬃毛极长,骑在马上手持青龙宝刀,冷目而视的正是大秦兵马大元帅,秦雨萍!

“萍姨……”

我咽了口唾沫,眼前的女人是我最不想面对的,但没想到还是要与她刀兵相向,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英气逼人,更没有了看向我时的温存有加,剩下的只有冷淡如冰,杀气腾腾。

“井上智和,你这个畜生!你难道不敢与我生死相搏吗!”

智和见我挑衅却是冷笑阵阵,他指着横刀立马的萍姨阴阳怪气道。

“你知道为了控制这只母老虎,我花费了我多少功夫,如果不能做到物尽其用,那岂不是让倾城町里那些精神奴隶白死了。”

“难道那些不是你的同族?你为了恢复肉身,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痛下杀手!真是猪狗不如!”

智和见我提起智彦顿时面露凶光,身体周边骤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紫芒,那无比压抑沉重的精神灵力瞬间将萍姨的身体覆盖,后者立刻提刀纵马向前,马蹄飞扬,激起阵阵狂沙,灰尘四起之中,一道寒芒夺目而至,而那冰冷刀锋的目标自然是我这个亲外甥!

“萍姨!是我啊!我是小源!”

即便我知道萍姨已经被月读的幻术洗脑,可我还是不愿真正拔剑。但萍姨却和之前在幻境中一般,手下毫不留情,青龙偃月划破眼前的漆黑混沌,在愈发朦胧的月色中闪过一抹惨白的精芒。她马术极好,拨马提刀,挥砍自如,毫不拖泥带水,我接连躲过两刀,那吹毛立断的刀刃每一次都是擦着脸皮耳廓而过,后背便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如不认真,我这位身为大元帅的姨娘真的会让我人头落地。

“哼,这母畜早已沦为月夜见大神的精神傀儡,她的第一人格被本家督所封印,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亲手斩杀你这个东瀛的头号敌人!”

智和话音未落,我便听得耳边呼啸声过,紧接着便是那凤阳狮抬首向天嘶吼一声,我刚欲转身,眼前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斩破空袭来,我横剑去挡,刀刃硬生生砸在剑锋之上,其重力之大竟然只是在刀剑相交间便震得我虎口发麻,喉头一痒,一口鲜血便从牙关喷出。我暗道那荡寇志中果然没有胡编乱讲,当年黑木中介号称尾张第一枪,武艺绝伦,都经不住萍姨这记立马一刀,又何况我这等身法。本想错过身位,却不曾想萍姨口中低呵一声,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向下碾压,我脚下地砖悉数迸裂,只好单手捻决,默念道法,左手五指指尖先行朝上,继而中指及无名指收弯入掌,口中咬牙低呵!

“木决-地动摇!”

我这边捻决作法,地面果然发出震动,几根小臂般粗壮的树枝藤蔓从我脚下裂开的土地缝隙中钻出,继而飞快绑住我的小腿向下拉去,瞬间我半条腿就深陷地表之内,萍姨手中那青龙大刀本就沉重非常,在一刹那缺少重心使得她从马背上坠落。一道符咒从我袖口甩出,便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将凤阳狮炸的呜嗷一声掉头便狂奔离去,没了爱驹助力,我一脚踢开掉落在地的青龙刀,趁着萍姨被炸的呆在原地,便快步上前。

“萍姨,你没事吧!”

我到底还是怕伤到萍姨,却忘了她身为兵家传人,即便不像娘亲有金刚霸体术护体,但硬气功却早已修炼的出神入化,还没等我看到她,便被她抬起一脚正中胸口,还未等我站稳步伐,趁我脚下凌乱之际,萍姨顶肘提跨,又是一记势不可挡的铁山靠,我本就双肩之前被她用剑刺伤,这一撞之下只觉得像是被一只健壮无比的牛犊子顶了个满怀,只听得腹侧左肋发出嘎吱一声骨裂动静,仿佛把我心肝肠肺都撞的险些从嘴里喷了出来。

“你……必须死……”

我倒在地上单手撑剑,强忍着剧痛蹒跚而起,眼前的萍姨即便被我之前扔出的爆炸符炸的一脸血污,盔甲破碎,可她却依旧双目空洞无神,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样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成为了她秦雨萍必须要处决的仇人。

“萍姨……你真的记不起我了?我是小源啊……您最疼的小外甥啊……萍姨,咳……我的功夫都是您教给我的……”

萍姨完全没有理睬我的意思,她攥紧铁拳,眼眶里只有隐藏不住的杀意,但我也同时发现她的耳廓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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