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了牙齿。“是的，”她咆哮道。

　　“我不是想冒犯你，”他皱起眉头。“我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说，他和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两年的时间足以形成习惯；如果他在战斗中试图命令你，恐吓你，你能绝对肯定你不会仅仅出于本能而照他说的做吗？你说过你服从他是因为你已经无力再反抗他——”

　　阿萨拉猛地跳了起来，对他怒吼道。“不要质疑我再次战斗的决心，人类！我知道明天的一切利害关系，我知道我将要面对谁，我也知道我必须怎么做才能打败他。那我当时没有反抗他，是因为挣扎没有任何意义；明天就不是这样了，所以别再提这件事了。”

　　另一位将军轻笑了一声。“看到你这样的反应，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肯定你的决心了。我只是希望你咆哮的声音没有大到足以引起注意，龙，”他把手放在她的前腿上。“我必须去增加夜间值守的人数，这样才能确保我们不会在到达堡垒之前被发现或伏击。”

　　“无论如何，在我们到达那里之前，我们都会被发现的，”她把爪子插进泥土里轻轻刨着。“朱尼亚斯喜欢在上午10点左右四处飞动巡视城堡，我很怀疑到那时我们是否能成功到达了他的城堡，而且无论我们做什么，城墙上的哨兵都会看到我们在田野里行进。不管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得到一些警告。”

　　“但警告越少越好。刚被叫醒的士兵，可不像那些准备了一早上战斗的人那样战斗力十足。”

　　她打了个哈欠，又蜷缩起来。“一头昏昏欲睡的母龙也不会很好战。让我休息一下吧；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他说完，两位将军便离开了她。她很快就睡着了；她很累，很晚了，而且明天将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然而，托玛的夜晚并不轻松，尽管朱尼亚斯那天晚上对她出奇地温柔。但是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听到了喊叫声，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以及人类的靴子在堡垒的地面上奔跑的声音。她轻轻呻吟了一声，然后好奇地抬头看了看窗户————实际上是第一次，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她所能看到的只有早晨的天空，这并没有给她有关现在发生了什么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走廊传来脚步声，便翻过身，再次面对走廊；朱尼亚斯和他的几个侍从片刻后出现了，然后走进了她的牢房。如果他让人取下她的嚼子，也许她就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确保一切安全，”他说。“把她的镣铐固定在地板上，给她的嚼子上的缰绳加锁，蒙住她的眼睛，然后把钥匙——包括她牢房的钥匙——藏在我的房间里。你知道地方的。”当人类们匆匆忙忙地执行他的命令时，他又补充道：“看来阿萨拉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失去斗志；她带了一支人类军队来到我的领地，现在正朝我的城堡发起进攻。别担心；我会毫不费力地击退他们，也许等我重新让阿萨拉屈服后，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玩玩了。你觉得怎么样？”

　　她抽打着尾巴，对他怒吼着，狠狠地瞪着他，爪子紧紧地攥在一起，但在人类把厚厚的布条蒙在她头上之前，她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他嘲笑她的样子。

　　“你就在这好好待着，我会在晚上之前解决这件事的。”然后她听到人类关上并锁上了她牢房的门，朱尼亚斯和他的侍从们默默地离开了地牢。

　　至少现在她知道了骚动是怎么回事，但这只会让她更加担心。阿萨拉的军队一定很小，朱尼亚斯才会如此自信地认为自己能打败她……如果他真的做到了，只要一想到他会如何折磨她们两个，她就浑身不寒而栗。但阿萨拉说过，她认识的人类都很强大，而强大的人类意味着庞大、训练有素的军队；也许朱尼亚斯表现得如此自信只是为了打击她的情绪？或者他的士兵们有一些阿萨拉和她的军队没有预料到的诡计……

　　托玛所能做的只是躺在那里，听着窗外发生的一切。她咆哮着，挣扎了一会儿，但现在镣铐被固定在地板上后，她的活动空间比以前更小了，过了一会儿她就放弃了。更糟糕的是，由于人类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锁好，并把钥匙藏了起来，所以在朱尼亚斯回来之前，她是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的；不管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挣脱束缚，去帮助阿萨拉对战朱尼亚斯，她都无能为力，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朱尼亚斯回来——如果他凯旋归来，那么她被囚禁的时间将会现在还长得多，她绝望地呻吟着。拜托了，阿萨拉，她想。替我打败他。

当阿萨拉靠近堡垒的城墙时，她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和站在城墙上的人类，心里想着她需要得到的所有可能的帮助。当她注视着敌人的脸时，脑海中顿时涌现出无数的恐惧和担忧，但她猛地摇了摇头，咆哮了一声，将它们驱散；她是一头龙，而龙在战斗中无所畏惧。

　　其中一位将军举起了手，她身后的所有士兵都停了下来。她和两位骑在马背上的将军站在军队的前方——一个月的相处让这些胆小的动物习惯了她的存在，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们在距离西墙五个龙身长的地方等待着，等待着堡垒里的人出来迎接他们，不管是士兵还是朱尼亚斯本人。

　　他们没有等太久。很快，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片刻之后，朱尼亚斯出现了，他把前爪搭在城垛上，骄傲地高昂着头看着他们。“欢迎回来，阿萨拉！”他喊道。“我得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你走的时候我送你的礼物呢？怎么不戴着了？”

　　她露出了牙齿，没有理会他关于他试图将项圈永远套在她脖子上的问题。“我不是回来闲聊的，朱尼亚斯。我带着这支军队来到这里，是为了在你对托玛和我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伸张正义。”

　　“正义？”他哼了一声。“我只是用我的力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我玩腻了你就大发慈悲地放你走了；为什么就不能到此为止呢？”

　　“因为你对另一头母龙做出了你对我做过的同样的事情，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你觉得权力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那就看看即将与你对抗的力量。这能让你好好说话吗？”

　　他咆哮道。“你想要什么？”

　　“我们是来释放托马，并且逮捕你，让你接受审判的。投投降吧，你不会受到伤害，但如果你选择反抗，我们就别无选择，只能用武力制服你，连同任何站在你身边的士兵。但是那些不想战斗的士兵可以放下武器，他们不会受到伤害或监禁。我们要对付的是你，而不是他们。”

　　“如果人类与此事无关，那就别让他们掺和进来。我们一对一决斗，胜者将决定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她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赢了，会做什么？”

　　“你的军队将被遣送回国，但你会回到我的地牢里，只要我愿意，想让你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得承认，我有点想你了……托玛很有趣，但你比她更知道如何取悦我。”

　　“你想决斗？”阿萨拉咆哮着，在他不停暗示着他从前对她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后，她的怒火真的燃烧起来了。“那就——”

　　两位将军都用手按住她的前腿。“阿萨拉，不要！”她咆哮着，怒视着他们，但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下来，在他们的示意下低下了头。。

　　“不要单独跟他决斗，”其中一个低声说道。“他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他认为这能让他更有机会赢得这场战斗。你说过他比你更大更强壮；为什么要让他占优势呢？”

　　她瞥了一眼城墙和等着他们做出决定的敌人。“我只是……觉得这样会更容易，更简单，没有人会在龙的争斗中丧命。这似乎是正确的做法。”

　　“这是他希望你做的，所以这是错误的选择，”另一个将军低声说道。“我们庞大的人数给予了我们极大的优势，我们应该充分利用它。是的，会有一些生命逝去，但是既然我们已经说过，任何放下武器的人都不会受到伤害，所以他们更有可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投降，而不是战斗到死。一个绝望的人比一个知道自己很可能活到明天的人更难对付。”

　　“很好。军队准备好开战了吗？”

　　两位将军都点了点头。

　　“很好”。她抬起头，再次对朱尼亚斯说道。“我们不会决斗。除非你现在选择投降，否则我的军队会全面进攻你的城堡。你选哪个？”

　　他冲她咆哮道。“如果你想抓住我，就必须通过面对面决斗的方式打败我！但如果你输了，你将回到我的地牢里再次服侍我，而你的军队将被尽数剿灭。”

　　“好吧。进攻！”她怒吼着，朝着城墙冲了过去。她身后的军队也迅速行动起来，城墙上的士兵们举起了弓箭，朱尼亚斯飞上了天空……然后，她撞上了城墙，用肩膀倏地撞碎了石头，冲进了城堡。城墙的巨石被炸得粉碎，人类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她在城墙内停了下来，用尾巴和爪子击倒了几个人，然后转过身，再次冲锋——这一次，她径直撞开了大门，将它们撞开，这样威廉国王的军队就有两处突破口可以进攻了。

　　现在去找朱尼亚斯，别让他靠近士兵。阿萨拉展开双翼，飞向天空，用力拍打着翅膀，却看到他正俯冲向军队的后方，喷吐着火焰，用胸膛和尾巴撞倒了一整队的士兵。她怒吼着，以最快的速度飞了过去，在他从地面拉起时追上了他，用爪子去抓他的后背和翅膀。但他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快速地转过身来，用自己的爪子挡住了她的爪子，并对着她的头部喷出火焰。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收起翅膀，向下俯冲，躲开了他的火焰，然后甩动尾巴，拉扯他的后爪，让他失去平衡。过了一会儿，他挣脱了她的纠缠，但还是哼了一声，用力地拍打着翅膀，用比她还快的速度向上飞去。

她目送他离去，但仍然停留在较低的天空中，让自己挡在他和威廉的军队之间。在确定他不会再次俯冲下来后，她盘旋着靠近堡垒，向下看了一眼正在进行的战斗：他们取得了一些进展，并且架起了几架云梯，但朱尼亚斯的士兵们仍在坚守——至少目前是这样。说到朱尼亚斯……她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他正朝着她俯冲下来，如果她不把他赶走，他会一直飞到军队那里。但如果他以那样的速度撞上她，那么冲击力可能会把她从天上撞下来……

　　会正好落在军队中央。她飞到他的下方，露出獠牙，准备用爪子接住他的爪子，然后片刻之后，他的攻势便飞到她的面前。阿萨拉设法成功地挡开了他的前爪，但他仍然用胸膛撞上了她，让他们两个一起摔向了地面；当他抬起后爪猛地击中她的腹部时，她吃疼地大叫了一声，但她还是把他推开，以便有足够的空间用爪子挡住他再次尝试的攻击。她看了一眼快速逼近的地面，感觉到朱尼亚斯抓住了她的前腿，然后咆哮着，对着他的脸喷出火焰。他怒吼着，向后缩了一下，然后她趁机抓住他的爪子，用力一拉，展开一只翅膀，在空中旋转，这样当他们撞到地面时，他就会刚好处在她的身下了。

他们的冲击力让他们沿着地面滑行很长一段距离，在身后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但士兵们提前注意到了他们，所以似乎没有人因他们的坠落而被压到。她喘着粗气，踉跄笨拙地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努力地想要恢复呼吸，根本没注意到朱尼亚斯也在喘息，然后虚弱无力地挥舞着爪子，当威廉国王的士兵包围他们时，他的眼睛奇怪地转动着。两条龙终于在士兵们到达时重新给自己翻了个身，而阿萨拉跳上前去，把他的头按在了地上，但他似乎没有力气躲开。

　　“投降。”当一把剑和一根长矛抵住他的喉咙时，她咆哮道，她的爪子也加入了其中。

　　他呻吟着，无力地抬起一只爪子，但过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我……”他不得不又喘了几口气，才勉强说出话来:“我投降。”

　　她顿了顿，爪子下的鳞片微微用力。她能感觉到血液在他脖子粗大的血管里涌动，就在鳞片下面，他是那么的毫无反抗之力……她只需轻而易举就能划破他的鳞片，切断那些血管，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血而死。她只需轻而易举就能杀死这条折磨了她无数个日夜的龙，她憎恨的龙，她曾无数次地希望有机会摆脱的龙，即使这意味着她自己的死亡，而现在，他就在这里，任由她摆布。

　　不，她咬紧牙咆哮出声，收回了爪子，让士兵们继续用刀刃抵着他的喉咙。她曾告诉过威廉她不会杀他，也不会过度伤害他，她不会违背让她带军队来这里的约定。即使她内心深处真的想杀了他，但……不知怎的，尽管她不确定自己希望他具体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来代替死亡，但她似乎发现心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随着拂面的暖风渐渐消散了。

　　“母龙，你受伤了吗？”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问道，把她从沉思中惊醒。

　　阿萨拉停了下来，活动着身体的各个部位，但除了头部奇怪的嗡嗡声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我很好，只是……”她喘了口气。“我只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呼吸；朱尼亚斯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是快点，告诉大家朱尼亚斯已经投降了，这样我们就能停止战斗了！等他准备好行动后，我们就把他带回城堡去确认……如果他还能走路的话。”她回头看了看仍然侧躺在地面的朱尼亚斯，几乎一动不动——尽管这可能和他仍然紧紧地压在他下颚上的鳞片间的缝隙的刀刃有关。

　　“让他起来，”她说着，回到他身边。“朱尼亚斯，你伤得有多重？”

　　他转过头来，稍稍畏缩了一下，还疼得抖了抖尾巴。“头晕…无法呼吸。浑身都疼。”

　　“有什么地方断了吗？”

　　他轻轻吼了一声，用爪子在地上刨着。“我不……知道。”

　　她歪着头，用鼻吻嗅着他身体的各个部位，虽然他呻吟了几次，并且还因为疼痛而僵住了身体，但一切似乎都完好无损——但他不喜欢她靠近他的肋骨，没过一会儿便开始咳嗽起来。

　　“一切看起来都没问题，”她说着，然后让一个人骑在他的脖子上，就在他的脑袋后面；那人俯下身，用剑刃抵住他的喉咙。“现在跟我回堡垒，宣布你投降的消息。”

　　他犹豫了片刻——男人的剑戳了他一下——他呻吟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开始行走，尾巴耷拉在地上。坠落的后遗症仍然会让他偶尔踉跄和咳嗽几下，但当他们到达城墙时，他似乎已经基本恢复了，而那里的战斗也已经停止了。

　　阿萨拉用后腿站立起来，宣布道：“朱尼亚斯投降了。战斗结束了！”

　　威廉国王的人欢呼起来，两位将军匆匆赶到她身边，朱尼亚斯的士兵们开始放下武器。“你想听一下战况报告吗？”其中一人问道。

　　“不，至少现在还不想，”她摇了摇头，“只要确保不会再发生战斗，然后做战斗结束后通常要做的事情。现在，朱尼亚斯，”她重新四爪着地，“我们去释放你的囚犯吧。”

　　“很好，”他叹了口气。“但她牢房和镣铐的钥匙都藏在我的房间里。我的侍从必须去取。”

　　“他们中的一个人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还有我手下的十个士兵来维持秩序，”她向附近的一群士兵挥爪。

　　他呆呆地看着他们，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地上。“我的侍从们都在主楼里。我让他们留下来，以防你们的军队试图进入。”

　　“我们走吧，”她示意道，然后领着他走到大门前，把门大大地打开。

　　几个拿着长矛的士兵在走廊里等着，但当他们看到朱尼亚斯和阿萨拉都在那里时，他们犹豫了。“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人站了出来。

　　“我们输了。”他又叹了口气。“我投降了。托马斯，你带着这些士兵去我的房间，取回托玛镣铐的钥匙；我们会在她的牢房外等你。剩下的人，出去，放下武器，和其他人会合。战斗结束了。”

　　“是的，大人，”他们都鞠了一躬，除了一个人外，其他人都离开了大楼。随后，阿萨拉带着朱尼亚斯、她的士兵和侍从托马斯走进了大厅，在那里他们分成了两组：五个人跟着托马斯走进了朱尼亚斯的私人住所，其余的人则进入地牢。当他们靠近托玛的牢房时，金属的叮当声和低沉的咕哝声传了过来，然后是一声呜咽，当阿萨拉走到牢房前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托玛？”她轻轻地叫道。

　　另一头母龙僵住了，即使被蒙住了眼睛，她的头还是猛地抬起，看向了阿萨拉的方向。“嗯……”她呻吟道。

　　“没事了，”她低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了一支军队回来，经过一场战斗，我打败朱尼亚斯，让他投降了！告诉她，朱尼亚斯，”她看着他，但当他只是瞪着她什么也不说时，她露出了她的尖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看着地面。“是真的。我投降了。你自由了。”

　　听到这话，托玛瞬间振作起来，挣扎着要站起来，但锁链太紧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无力地瘫倒在了地板上。“嗯……嗯……”

　　“我会进去的，但朱尼亚斯把钥匙藏起来了，他的侍从还没有把钥匙给我们。别担心，只要一两分钟，我们就把你从那些可怕的锁链里解救出来。”

　　她咆哮了一声，但没有再挣扎。很快，人类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片刻之后，托马斯出现了，五个士兵护送着他；阿萨拉命令他立刻放了托玛，而他走进牢房去解开她身上的束缚。首先是眼罩，然后是嚼子，项圈，镣铐，最后是捆绑她翅膀的锁链；她呻吟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怒吼着，跳出牢房，举起爪子就要打朱尼亚斯。“你——”

　　“托玛，不要！”阿萨拉在她还没来得及划破他的鳞片之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爪子。“朱尼亚斯已经向我们投降了。没必要伤害他。”

　　她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没必要？没必要！？阿萨拉，想想这头龙都对我们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在他虐待了这么多次之后，还能站在这里任他不管？你怎么能指望我也这样做？”

　　““这不仅仅是我们想做什么，”她说着，放开了托玛的爪子。“我被允许率领一支军队来这里，条件是用它来伸张正义，而在他自愿投降之后，愤怒地攻击他，这不是正义。拜托了，”她用鼻吻蹭了蹭她的脖子，“我知道你的感受，我希望你能放过他。我很愿意安慰你，也让你安慰我，但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托玛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下来。“那我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不杀他也不折磨他？”

　　“我们会把他带到给我军队的男人那里，那个人会审判他的罪行，并给予他应有的惩罚。正是这些条件，让我得以带领军队，帮助我解救了你。”

　　“很好，”她生气地轻哼一声，“但我没必要看到这些。再见，朱尼亚斯，”她啐了他一口唾沫，然后沿着走廊离去。“希望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

　　“托玛，等等。”阿萨拉喊道，但托玛没有回头，过了一会儿，她就消失在楼梯上了。“我以为她会想看看……哦。士兵们，把托马斯的钥匙拿过来，用托玛戴过的锁链捆住朱尼亚斯；托马斯会告诉你如何正确使用它们。”

　　朱尼亚斯终于回过神来，猛地站了起来，咆哮着，向后退了几步——不过，当骑在他脖子上的男人用剑抵住他的喉咙时，他又重新走上去静止了下来。“把我锁起来？阿萨拉，我已经投降了。没必要这样。”

“我很抱歉，”当士兵们拿着他的镣铐走过来时，她用爪子挠着地板，“但我不能相信你。”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他把头歪向一边。“我什么时候没有诚实地说过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可能不太喜欢，但你总是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露出了牙齿。“这与诚实无关，而是要确保你不会在晚上飞走。把他捆起来，”她示意士兵们上前。“不过，一定要用连接那些镣铐的长铁链，这样他就能戴着它们走路了……还有，不用蒙住他的眼睛。”

　　“阿萨拉，求你了。”他伏低身躯，抬头看着她，但她只是对他咆哮了一声，等到她的士兵们给他戴上了嚼子后，他就再也不能抱怨了。当他们把他捆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尝试挣扎；等他们都弄好了，阿萨拉帮那个男人从他脖子上下来，然后抓住他的缰绳，轻轻地拉了一下，让他转身。

　　“我们出去吧。越早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好。”

　　她把他带到堡垒的中央，在那里把他的爪子绑得更紧，迫使他像她和托玛在地牢里那样侧躺着。她让他好好休息，等把他的事情处理完了，她便去找将军们。

　　“事情进展如何？”

　　“比预期的要好得多，”其中一人笑着说道。“我们的损失只有53人，而敌人损失了大约70人——双方都有一些人受伤，但那些伤会痊愈的。至于补给，我们应该有足够的补给可以回去，而不用削减口粮。我看到朱尼亚斯已经被控制住了；是不是可以断定他不会再惹麻烦了？”

　　她歪着头。“我希望……但我在想：没有我，你们能把所有的马车都拉回去吗？朱尼亚斯的翅膀没有受伤，如果我能尽快带他飞回盖维尔，再带几个士兵来控制他的锁链，那就容易多了。”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另一个人说道：“我们得清点一下，今晚再告诉你，但乍一看，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做到；补给的消耗大大减轻了我们的负担，毕竟空车比满车更容易拖。

　　“好”。

　　“那另一头母龙……托玛呢？她冲了出来，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飞走了……她会没事吧？”

　　阿萨拉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我不知道。当我不让她攻击朱尼亚斯时，她似乎很生气，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也没说她要去哪里，或者她要做什么。我希望她能留下来，就算不能帮着看管朱尼亚斯，至少我们之间也能互相依偎……但她还是选择走了。我只希望她能从这里发生的一切中恢复过来。”

　　“如果她和你一样强壮，那么我相信她会没事的。现在我们应该找人开始清点库存了，所以……”

　　“当然，”她甩了甩尾巴。“去吧；如果你们需要我，我就在这里休息，看着朱尼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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