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我感覺身體變得輕鬆許多，卻不像是因為睡眠充足。不知道現在幾點，因為時鐘不見了。棉被的質感很陌生，連枕頭也比印象中要來得大上許多。

更離譜的是，我沒看到天花板。星空就在我的眼前無盡擴展，稍不注意，窗外的流星雨就已經全數飛過。

我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確定是剛醒來。熟悉的房間變了，從左看到右，別說書桌了，我連拖鞋在哪都不確定。

更正確的說，我是出現在一個徹底陌生的地方，地板還被陰影覆蓋。直覺告訴我，別輕易把腳伸出去，一個踩空可不得了。

這是一張大到誇張的雙人床，有分上下墊的高級貨，潔白無瑕的床單，輕盈且帶有太陽香氣的被子，明明感覺像是來到高級飯店，我卻很沒安全感。

閉緊順眼的我，試著回憶睡前的種種，卻只覺得頭很痛。

突然，有人進來了。是一個女孩，還不是用走的，而是——

「飄的？」我說，倒抽一口氣。

這下子，我相信自己死了。這個女孩是來接我上天堂的。天啊，怎麼會這樣！

渾身顫抖的我，幾乎不敢看她。奇怪的是，從頭到尾她一語不發，卻有能耐驅散我的恐懼，彷彿她是我眼前的唯一光源，越靠近就越感到溫暖。

光著身體的她，身上有我很熟悉的味道。我在哪邊聞過，似乎有段時間，就在⋯⋯

沒等我想到一個段落，她就身姿輕盈的跳上床鋪，還一個轉身就鑽進被窩中。我不停盯著她的胸部和腰，可惜，她的頭髮太長了，幾乎能遮住她近九成的身體輪廓，連五官都給藏住。

照理來說，我應該要感到恐懼才對，可或許是太需要感受到來自他人的溫暖，這種時候，我不但沒有縮著身體，還很想把她抱到懷中。

這樣不好吧？

我閉上雙眼，試圖阻止自己，卻還是下意識的伸出雙手。下個瞬間，一段不算愉快的回憶自腦中浮現，咬著牙的我，不僅停下動作，還因為過分緊張而感覺喉嚨乾澀。

終於，女孩開口：「事到如今你還在猶豫什麼！」

她伸長脖子，撲向我。不難發現，這塊奇異的空間連重力都很薄弱，所以哪怕只是受到一點衝擊，被子都會飛得很高，還導致我的屁股不是很好貼著床鋪。

星空下，她的裸體很美，些微的髮絲遮掩反而更顯貴氣，近乎透明的肌膚簡直像是來自古典畫作，不算尖銳的骨盆線條又讓她看來比實際上更年輕一些。至於她凹陷的乳頭，更是有種不同於尋常女性的甜美，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湊近。

可她不是公主，是我的妹妹。罪惡感使我回到現實，兩腿間的燥熱瞬間被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意取代。

意識到我的不情願，她輕嘆一口氣。下一秒，她掐住我的脖子。不愧是我的妹妹，有著遺傳自雙親的粗魯，還很清楚我的呼吸節奏。在對方最需要一口新鮮空氣時壓住大血管，這是最正確的攻擊方式，讓已經十分緊張的我更難掙扎，還有點想求饒。

她的頭髮垂下，幾乎要把我的整張臉包住。在我長大嘴巴的瞬間，一股細緻的香氣直接竄人，讓我不好集中注意力，眼睛也開始往上翻。

同時，在她的兩腿間，不少晶亮、滑溜液體也開始往下滴，弄濕我的肚子，也把我導致我的陰莖硬到發疼。

她稍微鬆手了，可眼中的警告意味更加濃厚，讓我不敢問任何問題。她很漂亮，幾乎沒發育的乳房，由比花瓣還薄的一抹淡色點綴，讓人好想弄髒。更不用說她稚嫩的骨骼線條，和不算明顯的陰唇，讓身為哥哥的我多次試著轉頭，卻又總是移不開視線。

看不出來，她其實跟我同年。

龍鳳胎的共通點有限，曾經我們肩並肩的走在一起，許多鄰居還看不出是兄妹。那是爸媽離婚前的事了。五歲前，我們還差不多高，現在看來更像是同學，連四等親的感覺都沒有。

不像一家人，在過去，這會讓我感到沮喪。爸媽沒可能復合，我們以後也只會越來越像陌生人。

但換個角度想，故意放任這種生疏感擴大，等於替未來的更進一步關係埋下種子。往後，無論是多不正常的展開，別人也不會發現這有哪邊不應該。

只要瞞著爸媽就好了——不對，這是錯的！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從剛才到現在，思緒不僅很難集中，還被一些明顯不屬於我的惡意給牽著鼻子走。

如果我不是在做夢，那就是這個不正常的環境具有某種催眠效果，可能導致我和她鑄下大錯。

下定決心的我，試著按住妹妹的肩膀，全力推開，但我忘了，除氣勢明顯輸她一大截之外，被長時間掐著，導致我處於嚴重缺氧的狀態，離尿失禁可能都只差半步了。

突然，她鬆手了，不知為何。她的表情不再那麼嚴肅，卻好像沒有可憐我的意思。在我長大嘴巴的瞬間，她閃過一絲笑容，相當不顯眼，卻尖銳到讓人難忘，看起來就像是某些肉食動物，還已經餓了很久。

不意外的，吐出舌頭的她，把嘴巴湊過來。她的嘴唇好薄，牙齒也比較小，所以當她使勁把我的舌頭吸過去時，我是真的思考中斷。

她的舌很細，卻莫名的長，所以可以深入平時連我都探不到的小角落。很舒服，幾乎能照顧到我的每一顆牙齒。平時我的清潔習慣就不錯，應該不至於讓她覺得噁心。

她的唾液不少，吐出的氣息又非常熱，簡直像是發燒。我儘管內心極為排斥，卻還是被刺激到唾液大量分泌。

要是我沒亂動，就放任她在那邊探索，那整個過程會平穩不少。也許她會在前戲階段就滿足，只要我願意配合，說不定她光是輕輕磨蹭就能得到一次不小的高潮。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的妹妹開始用她的牙齒猛啃，針對我的嘴唇、舌頭和臉頰；力道有限，搔癢的時候居多，是沒表現得太過兇狠，可她的動作快到嚇人，讓我真有點擔心自己會少掉好幾塊肉。

無法表現得更有出息的我，不停揮舞拳頭、使勁尖叫。這畫面可不好看，可能會讓不少認識的我都笑出來。

然而可怕的是，妹妹也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手就控制住我的雙臂，再一個使勁跨坐，就讓我無法起身。我絕對稱不上弱不禁風，她也絕不是那種肌肉特別發達的女孩。

事實上，她看來就和過去一樣瘦弱，臉色也是病懨懨的，只是笑容比過去要多；看來是更快樂了沒錯，卻很讓我感到不安。她正以最直接的方式跟我拉近距離，絲毫不在乎形象，簡直像是被惡鬼附身，又或者任何禽獸正披著我妹妹的皮，還徹底發情。

這會是她的本性？

不，我不相信！

我若沒記錯，她這個月應該又是住院，還好像因為內心壓力，而開始出現厭食等問題。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滿頭問號的我，努力回憶往日時光，卻又因為她的使勁一吻而差點失去意識。

又一次，我的眼睛往上翻。童年的種種未曾浮現，我跟她的相處細節好像都被一層白霧籠罩，不僅如此，連腦中剛組出的句子都被徹底拆散，像是有人刻意干擾，為的就是避免我一下憶起太多，甚至有意使我的良心麻痹。

然而，我只要稍微屏住呼吸，幾段特別清晰的場景還是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彷彿時光倒流一般，特別具體，足以讓我以為自己摸得到，又拆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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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媽媽解釋，只是先掏出手機，接著，在老師轉過身的那幾分鐘，我打好簡訊內容，發送。等等就要把手機交出去了，為了維護自己的隱私，我很快把幾張相片刪了，還重新設定密碼。

至於媽媽何時回覆，我其實不怎麼在乎，也少有期待。自從跟爸離婚後，她也很少跟我說話。我猜是因為我長得很像爸。這搞不好是她後悔爭取撫養權的最主要原因。

客觀的說，她確實抽中了下下籤，我是幾個孩子中最不會讀書的，還很常調皮搗蛋。

如果沒有我，她可以放膽的去追求第二春，也有更多時間和朋友們聚聚。

養小孩不僅讓存不了錢，還老得更快，這是我最常聽到的幾句抱怨。一開始，我還會感到難過，但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甚至不太容易產生罪惡感。

如果讓他知道憑我現在的成績以後只可能上那些學店，她鐵定會更生氣，搞不好我還會被趕出家門。

可以的話，我真不想跟他談起今天的事。反正，就像我在簡訊中提到的，課業中斷了，今天我會提早回家，絕不在外面逗留。

最後，我還強調：這一次，我絕對沒有翹課，更不是因為我揍了同學所以逃給老師追。

小學時發生過幾次，讓她到現在都以為我只可能成為不良少年。

至於學校這邊究竟出了什麼狀況，我是有試著描述，但在考慮幾秒後，嘆了口氣的我，選擇隻字不提。

因為隕石砸到舊校舍，一堆身著防護服的人來到現場，走廊上還多了好幾個穿黑西裝的傢伙，啊我這麼說，她會相信嗎？

鐵定不會的，哪怕我有附上圖片。不只是因為現在的AI製圖很厲害，更是因為跟異常現象的報導總是受到重重限制，像前陣子出現在體育館的天坑，以及海水迅速凍結等現象，我們都只能透過零星的流出圖片得知，而那些討論還都很快就給刪除。

長年研究陰謀論的幾位社團前輩甚至認為那些都不是真正的天災，而是美國人在我們這邊實驗秘密武器。我其實不太喜歡這些沒頭沒腦的瞎猜，沒啥推理成分不說，那出去分享也丟人。

可到了最近，我也開始覺得這一切有夠可疑，什麼秘密武器相關實驗或許聽起來很俗氣，但至少比隔壁一個更沒搞頭的社團老強調這些都是什麼超自然現象要來得合理多了。

連前來代課體育老師也站上箱子，說：「特別是最近，總統大選近了，從殺人放火到大型天災的相關新聞都會變得相當沒存在感⋯⋯」

有點年紀的人好像都習以為常，但看在年輕人的眼中，一切都很不自然。有人在校內網路中斷前搜了一下新聞網站，結果跟隕石有關的報導居然被政治人物疑似賄選的新聞蓋過。

順便一提，這位體育老說不熟，但誰都看得出來，她不適合這份工作。真的，她太矮了，只是把聲音壓低，讓自己好像氣勢上有點像大叔，卻給人迷路兒童的印象。

連坐在我後頭的女同學也把臉藏在課本後，小聲說：「她一定是校長的幾等親之類的，說好聽點是填補空缺，但實際上就是所謂的空降部隊嘛！」

「我聽到了！」體育老師大喊，卻差點從箱子上掉下來。紙箱內只有幾本書，邊邊角角其實是空的，她只要稍微改變姿勢就有可能失去平衡。

這種老讓人誤會她年紀的身材，搞不好是某些人的菜也說不定。

像是住我家隔壁的那位，唉——我不想多提，那傢伙我太熟了，似乎符合日本人在某些愛情喜劇中常提到的那種青梅竹馬。

看不出來，她是個混血兒，有著很不好唸的姓。可能還不是英文，拼法我也沒記。她使用過不少中文名稱，有些還是算過筆畫後取的，光是我跟她同班的那幾年她就換了至少三次，導致我後來也懶得記，反正，她學生證上那一行中文就「博林」兩字。

我跟她實際上卻沒什麼緣分。她常早退，一回到家又幾乎足不出戶，即便假日也是如此。她的身體狀況好像一直都很微妙，不知道是特別容易貧血還是怎麼的，反正偶爾會見到醫生在她家進進出出，感覺就是要很努力才要機會活過青春期的那種人。

令我意外的是，她的腦袋又很好，所以校內排名前十總有她的身影。

然而，她也是我最不擅長應付的那種人，除包包上掛滿五顏六色的萌系吊飾外，還異常積極的把同學都畫進同人本中，讓她變成校方宣導反霸凌時的負面教材之一。

我還記得校長當時的身影，看來很瘦小，又因為已經上了年紀而不停顫抖，連假牙都快掉出來了，卻還是得指著螢幕上的幾張草稿，說：「拿同學當題材是不允許的！」

我也是受害者之一，當然，我沒和她計較，因為我和她不算熟，只是住附近又讀同一所學校而已，屬於看似有緣但實際上根本不算有交集的那種。

前陣子，我純粹是因為好奇，就偷偷的把幾張體育老師的照片傳給她，沒想到她只利用週休二日就畫出一堆很不道德的內容，還把這個實際上已經三十出頭的女老師給重新設定成是天才少女，好符合她追求的所有起承轉合。

「這樣才色！」這一行字就她傳來的訊息，可以想見她當時有多興奮。

既然喜歡老師的外貌就來上學啊，不要天天裝病還以為自己賺到了！

我這一堆抱怨都打完了，卻沒有傳送過去，相反的，我選擇全選和剪下。沒錯，我和她算是夠熟了，早年還常常約出去吃冰，可如今，我和她只透過手機聯絡，這種距離感是她想要的，我不應該輕易改變。

同時，直覺告訴我，她比實際上看起來還要脆弱，是那種創作被否定或忽視就會鬧自殺的那種麻煩女孩。

搔了搔頭的我，當時只回了一個讚字。接著過沒幾秒，她就扔來一大堆的參考資料，都是平成是時期的H GAME內容，光截圖就很不妙，逼得我不得不在一堆人面前把手機藏到懷中。

也快一個月沒和她聯絡了，最近她好像在忙什麼同人展，連她媽都說她「身在修羅場之中」。

阿宅的世界也是挺緊張的，都已經直線朝尼特這條路前進了，卻一直閒不下來，是不是所有忙創作的都這個德性啊？

等等到操場，會看到不少穿著白袍的人。學生要拿回手機，得先進到他們的帳篷中，接受一系列的檢測。

我舉起手，問：「要抽血嗎？」

「不用。」級任導師回，她的聲音不算無力，整個人卻癱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好像快死了。她是新手教師，平時就給我們的印象就挺草莓的，這樣的大場面對她來說顯然太刺激了。

看到有人負責把她抬到保健室，一堆學生還在那邊「一路順風」個沒完。可以的話，我也想幫忙抬起她，順便假裝踉蹌，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把臉埋到她的雙乳間，那樣看起來應該不會太不自然。

可惜，我的體格不怎樣，現場又有專業醫療人員，就算有更多人需要救治好了，也輪不到我出手。

來到帳篷中，給一堆看來像吹風機的儀器嗶嗶一陣過後，我把手機拿了回來。

學校的操場不算大，如今又搞得跟防疫時差不多，看起來更是擁擠不堪了。

至於我先前改密碼等苦心，看來是多餘的。他們只要在一個形狀很像充電座的東西上掃一下，就可以破除包括指紋鎖在內的所有防護措施，只為了讓後面的一排工作人員檢查是否有學生拍了多餘的照片。

當然，有不少人早在那邊嘀咕什麼「人權」、「隱私」與「自由」那一類的，但在兩排警察身後，是一堆身著黑西裝的人；在隕石坑那邊，也是有一堆臉上戴防毒面具，正在拉起不知第幾道封鎖線的工作人員。

不用任何言語交代，那種過於嚴肅、緊張的感覺就已經蔓延開來。哪怕是我們之中髮型最誇張，平時最愛讓自己顯得叛逆的傢伙，此時也都縮著脖子。嘴角略為上揚的我，忍不住吐槽：「看你這麼合群我還挺不習慣的。」

「少囉嗦啦！」他說，對我使勁吐舌。

連平時最常對學生大小聲的訓導主任也表現得很收斂。她的臉還是那麼臭，一副每個人都欠她錢似的。與平時不同的是，她忘記綁頭髮、戴起眼鏡，又輕咬雙唇，這樣子還挺可愛的，看不出來呢。等等我拿回手機後想要偷拍幾張，希望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離校前，一位座位靠窗的男同學靠過來，問：「嘿你，既然大家都早放學，要不要去KTV？」

「老師跟我們說平日不要在外面逗留比較——」

「你少裝乖了，聽著，你比我還不會唸書，就算今天你回家一趟多背單字超過五小時也不會考試及格啦。」

「也沒那麼差吧！」我拍桌抗議，然後給剛維持好平衡的體育老師叫出去罰站。

不過，他也沒說錯太多，我的腦袋是不太好，什麼學科、術科不及格是家常便飯，偶而及格的也就歷史和地理而已。當然，其中一個原因是我排斥苦讀，通常一回到家就和書包無緣的我，不僅連數學作業都是抄同學的，連在教室內自習都只忙於畫圖和幻想。

下課鈴響了，大家收拾好書包，準備放學回家。就在我剛離開校門時，一位化煙燻妝的學姊剛從訓導處走出來。她很高，代表我們學校的籃球隊成員有不少還矮她一個頭。我常常誤以為她是校外人士，因為她身上的制服經過大量改造，變得過分時髦，還點地雷系成分。

幾位同學都懷疑她是在模仿最近特別紅的日本地下偶像，我倒覺得她很像是專門服務成年人的那種服務生。滿身菸味的她，很有技巧的把一盒香菸從袖子中倒出來，注意到我的視線，她笑了，說：「要來一根嗎？」

我搖搖頭，準備離開。下一秒，她兩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再次開口：「反正是提早放學，陪我至少一個小時，拜託啦。」

很顯然的，這位學姊沒什麼朋友，也不是那種樂於提早回家的人。我還沒問她的名字，只覺得她很麻煩，想盡可能的保持距離。她之所以對我特別有興趣，是因為我在剛升上高中的那一週多次看她翻牆離開校園，然後每一次我都沒告狀。

因為我不想被招致怨恨，更不願意被取說像是「訓導主任的寵物」之類的綽號。

曾有一回，她指使我用棒球把幾個位於體育館附近的監視攝影機給砸歪，還表示：「我會給你一點甜頭的。」

說不期待是騙人的，我立刻照做，還都一次就成。本來以為她會讓我揉奶子之類的，沒想到是給我一盒香菸糖，梅子口味。

「最近缺錢啦，以後我會給你真正的報酬。」說完，她摸了摸我的頭，還使勁嗅了一下我的耳背，簡直像隻大型犬。要不是她身上的菸味太重，我可能會立刻臉紅。

老實講，我跟她沒有什麼共通點，興趣也應該不重疊，可她卻三不五時過來接近我，為什麼？

因為經過她的觀察和一次測試，發現我也不是什麼好孩子，便覺得我很適合成為她的共犯。十之八九就是這樣，都怪我當時被色慾沖昏頭。

另外，我猜大部分的人都只想和她保持距離，包括她的同學。她看起來年紀不小，可能留級過也說不定。

「如果你還想著要怎樣擺脫我，那我只能告訴你，太遲了。」她說，有意秀出他最新的防風打火機，「你不夠果決，更不夠正經，只要適當引導，你就會著道，還會變得非常好懂。像現在，我就看得出，你有點不高興，不因為別的，就對你智商評價不高的人到處都是，沒想到我也是其中一位，對吧？」

我是真的火了，立刻轉身。咬著牙的我，準備踢飛地上的汽水罐。

然而，我才正準備邁出步伐，她就塞了一千塊到我手中。

「說好的甜頭。」她強調，露出尖銳的笑容。我不確定該回些什麼，但也沒有拒絕收下的道理。

她靠向欄杆，按下打火機，上頭的火焰會在出現半秒後變成綠色的，看起來是個高級貨，旁邊還附加類似指南針的裝飾品。其實是很男性化的配件，要不是我從未見過她與其他男性密集接觸，我會以為那是她的男朋友送她的。

這世上真的有女性與香菸很配，因為在些微的煙燻妝下，她是個長相相當古典的美人，就算氣色不算好，又顯得頹廢，她看來還是相當漂亮，有著不輸上世紀影星的美貌。

雙眼半睜的她，深吸一大口，說：「你剛剛在想，像我這樣的人要是肯出去賣的話每天一定能賺不少，對吧？」

「我才沒那麼——」

「開玩笑的啦！」她很快回，順便呼出幾個煙圈，「我知道你沒有那麼下流，再離譜也就是只是個連エロ GAME都怎麼沒碰過的小色鬼而已。」

我是還沒玩過那類遊戲，啊她怎麼知道？

誰跟她說的，住我家隔壁的那位？

話說回來，現在的男生連黃遊少碰了都會被小瞧，笑我的還是個早被大家歸類到不良那邊的學姊，在學校混這麼難的喔？

我不吭聲，只是低下頭。為了讓自己的表情看來更自然，我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眉頭，她看得出我在煩惱，一定的，但即便是亡羊補牢吧，我也要讓自己看來比實際上要冷靜一點。

我雖然不爽，卻沒有馬上離開，主要是因為她有依照約定付我錢。不是多大的數目，但也就陪一個不知道未來是否能拿到畢業證書的學姊，一兩個小時沒問題的。

奇怪的是，聽她瞎扯蛋不會很累，可能是因為她和最近的某些社運青年一樣，也喜歡成天在那邊陰謀來陰謀去的，順便玩一些厭世梗。像是今天的隕石，她就說：「政府一定早觀測到了，但要是把消息公佈了，就會有一堆想死的先去那邊報道，到時候工人們要清理的就不只是瓦礫堆而已了。」

「太可怕了。」我隨便回，難免顯得心不在焉，因為大部分的內容我其實也沒在聽，只是當背景音樂。

常抽菸的人聲音難免低沈些，只要不刻意去調整，聽起來是會有點酷酷的。本來看來就比多數學生成熟的她，現在還帶有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熟女氣息。當然，再怎麼留級也很難到輕熟女的地步，但光是那種錯覺，就足以讓待在她身旁的人口水直流，耳根發燙。

學姊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很不巧，她的菸抽完了。訓導主任剛好經過，讓我緊張了一下。

幸好，這個臉很臭的女人看來很忙，我猜，是身著防護服的那一票人要跟她說些什麼，不一定是壞消息，卻逼得她對身旁的學生違規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早點回去！」她說，使勁揮一下衣袖，動作不算流暢，因為她身上的衣服有點太緊了。

根據我的觀察，訓導主任緊張的時候會多加件衣服，只是她常常忘記帶外套，就臨時從失物那邊拿了一件學生的，而絕大多數的學生都沒有她大隻。

現在是秋末，一票老師已經開始帶保溫杯上班，多加件衣服不至於熱壞，且正是因為夠緊，才更突顯她的乳房，讓她甩動全身時的模樣加倍迷人。

「你色瞇瞇的樣子好醜。」學姊吐槽，我皺了下眉頭，老實回：「那表示我很誠實。」

回去的路上，學姊故意跟我肩並肩，因為她還有話要跟我聊。

有件事我試著不去在意，但實際上還是會很在意，就是無論遠看還是近看，我們都不像是情侶，倒很接近姊弟。

這不會讓我感到挫折——我要是這麼說，那一定是在騙人。

於此同時，我的理智也告訴我，學姊確實不討厭我。比起同班同學，她更樂於跟我聊天，這誰都看得出來。

但——這並不表示她對我有那種好感，她適合更酷的男人，也許有在堅持重量訓練，走一點嬉皮路線，身上還有至少一塊刺青的。

和那樣的男人貼在一起，她不僅會比較有面子，整體構圖也會變得和諧許多。

「你有在聽嗎？」她問，又抽完一根菸。以前她發現我分神，還會稍微鼓起臉頰，現在是尼古丁攝取夠多，所以顯得更冷靜點，我猜。

輕咳一聲的我，趕緊回：「有的！」

語氣太急了，感覺好像我這邊更不耐煩。她又拿出一根菸，還跟一個坐在公園長椅上的老奶奶打招呼，看來已沒那麼生氣。原因很簡單，就我沒扯謊。她的焦點總是跟時事有關，一下子批評國內的社運風氣，一下質疑政府的用心。

這類話題確實不怎麼適合青少年，但她喜歡，向來膚淺的我，可以為了偷看她的乳溝幾眼，而盡量去試著跟上，還不會輕易打瞌睡。

那件連板型都不一樣的上衣已經沒了制服的影子，讓她看來比現實中的援交妹還要大膽，而這顯然就是她要的，不跟同年齡的人重疊，甚至不惜去和色情業的經典設計取經，結果就是讓包括我在內的男性即便再小心，也會一個不注意就看到她的黑色胸罩，還被那兩個顯眼的激凸勾了魂。

不知是否幸運，那兩個狀似乳頭的部分是來自國外流行過一陣子的塑膠製品，少有人真的會戴這麼奇怪的玩意兒出門。不用說，徹底違反校規。

有機會出現在學生身上，我的感覺其實很複雜，那很誘人，但畢竟不是真的乳頭，設計得如此讓人不好略過，是針對本能的詐欺，讓包括我在內的男性在看完後都不確定自己是否賺到。不過是個再膚淺也不過的問題，卻好像有機會提升到一個哲學的高度，讓我有點佩服自己。

至於學姊在乎的，那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我可以只聽幾個片段就掰出一堆內容，也許稍微偏離她關心的部分，但至少證明我不是完全沒在聽。注意了，這不是敷衍，是一點補救，有助於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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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搔了搔下巴，說：「隕石不小，卻只有部分校舍受到影響，這確實很可疑沒錯。從現場狀況看來，那玩意兒比較像是被彈射過來的，還故意選在人比較少的區域⋯⋯」

大概就這些內容。不知為何，學姊喜歡聽我分析，主題多半沒什麼營養，幾個方向延續下去也是怪怪的，或許這就是最近的流行，還是由一票社運青年帶起的。

已經快到家門前了，越說越覺得口乾的我，趕緊給個結論：「按照阿宅的說法，這就是被召喚來的。至於那些穿防護服的，確實很讓人覺得不妙，畢竟隕石是來自外太空，自帶輻射或釋放大量毒氣都有可能。現在我們看上去是還好，但搞不好過一陣子會全數倒下，早期恐怖片不都這樣演的。」

「你還真不是個樂觀的人呢。」

「還不是為了配合妳！」我說，拿出鑰匙。

感覺像是真正的姊弟，那種好像沒啥距離，連輩份差異都快忘記，就這樣一路嘻嘻哈哈，讓午後時光顯得既輕盈又單純。

說真的，這不是我想追求的。旁人或許會感到羨慕，但我期待的展開——

「應該更甜美，更像大人些。」我說，音量夠小，被附近的車輛引擎聲蓋過。背對學姊的我，鑰匙已經掏了出來。

準備說再見了，沒讓她注意到我剛才多吐出的那句話真是太好了。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學姊一把抱住我，力道不算小，讓我倒抽一口氣，連鑰匙都有些握不住。

她下巴靠在我的頭頂上，無可避免的，她的一對巨乳也貼過來了，我的背、頸與後腦勺都被柔軟、溫暖的觸感包圍，好極了，但也不妙，先不提要是有熟悉的人經過我該怎麼解釋，一個還沒交過女朋友的高中生給這樣連續刺激是一定會勃起的。

然而真正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要按時跟你的幾個妹妹聯絡，她們最近一定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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