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好钢钉、打上石膏、缠上绷带，好了姑娘，你这只断脚救下来了，小心点，接下来的一个月，别再让它受伤了~”

“看看你的脚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嗯？宋芮萱？右脚几乎跟小腿分离，骨头被弹片打的碎成什么样子了？”

“知道了……上尉，谢谢你救了我的脚，我想我休整一段时间又可以上前线了。”

“你呀，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吧，每次来不是搞的手脚骨折就是断裂，再这么下去你就要变成废人了，陈旧骨伤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知道要为国效力，可那是在保存自己力量的前提下誒……而且你的脚，这么好看，我可不忍心让它受伤了”

说罢，我拎起她的另一只脚，挨个亲吻了她那带着点汗酸味道的脚趾后，又含住了她的脚掌，用舌头挑逗着她的玉趾。看着宋芮萱的面色逐渐变得潮红，我停下了嘴里的动作，把她的左脚从嘴里拿出来，脚趾上晶莹剔透的口水从嘴里拉丝出来，我用随身带的酒精棉给她擦拭干净了脚，又给她搭上被子，把断掉的右脚抬起来放在枕头上，打开烤灯。

“我可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的，别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操心了，宋芮萱小姐，我要去忙别的病人了~”

“嘴里说着是姐姐，实际上就比她大3岁，我还要照顾自己呢啊kora！！”呢喃着的我，走出了标号为317的病房。

“下次再伤这么惨，就把你的左脚给吃了！”我半开玩笑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我关上病房的门，夹起病历板，走向下一个房间，万万没想到的是，再次见到这个时年十一岁的少女时，她的伤有多么惨烈。

……

“上尉？上尉！快过来！前线下来一批伤员，有一个女孩好像快不行了，快去消毒然后到一号手术室”

服了气了，我心说，旷日持久的战争让我们这个处在忒弥斯大陆边陲的国家变得入不敷出，久而久之，能上前线的男人越来越少，紧缺的兵力让军方不得不考虑招募高中生甚至初中男性来参军入伍，就算是当炮灰也算是一点小小的战斗力，再往后拖，能符合要求的男性也没有了，国家就开始号召国中和初中的女孩子参军入伍，而她们的家人，则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战损赔偿金”，不少家里贫困的家庭和孤儿院开始把自己的其中几个孩子狠心送上战场，来换取家里其他孩子和人口的短暂生存，宋芮萱就是从孤儿院来的那种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把她送来的克莱芒孤儿院，也是我参军前待的地方，出于孤儿和孤儿之间特有的同病相怜，我身为前线战地医院的战斗医疗兵负责人，每次看到她从前线受伤回来，总是格外的关照，经常亲自操刀来缝合她的伤口，修复她断裂的肢体，帮助她复建，直到她重回战场后下一次回到医院来……我一边想着过往，一边披上大褂，飞也似的冲向手术室，心里不自主的想着“别是宋芮萱，别是宋芮萱，千万别是她……”

“少尉……好痛……全身都……好痛啊——眼睛，眼睛，左眼看不到了，手臂好痛，感觉不到手掌了………………我的……我的脚……好痛……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要掉下来了……救我，救救我啊上尉……嗯啊啊啊啊呃呃呃……”

“蛤？少尉？我什么时候在你嘴里又降级了？”

“我他妈，怕什么来什么，稳住，稳住，我的情绪不能乱”一边说着一边抖抖索索的掏出一支肾上腺素，扎在了她的心口上

“咯啊啊啊啊……咳——咳……嗯嗯啊啊啊……嗝……呀啊啊啊…………救…救救我上尉……”

担架上的少女随着肾上腺素的起效开始不断往外咳血块，眼睛也充满了血丝，伤口处开始涌血，并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我操？意识还是清醒的！护士，帮忙把她从担架上转移到床上，小心她的腰！”

不痛才怪，眼前的宋芮萱伤的已经看不出个人样，腰部几乎扭转了180度，看上去像是脊柱断掉了，身上的枪伤里涌出的血已经干涸，把她娇小的身体和战斗服黏在了一起，多处贯穿伤，看上去像是被密集的小口径火力扫射到了身体，左眼已经爆开，房水都漏完了，紧闭着的眼皮向内塌陷，右手手臂从肘关节以下消失，断面极其不规则，右手仅仅只剩下了半截手掌和上面耷拉着的五根纤细的手指，看上去像是回投手榴弹的时候在手里爆炸了，左手虽然没有骨性损伤，但是整条手臂在地上磨的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炸飞出去然后在地上擦了一段一样。她对腿的描述倒是只对了一半，右脚是要掉下来了没错，断脚和小腿之间只有一点皮连着，但惨白的右脚依然有一点血色，似乎胫后动脉被包裹在那段皮肉里依然保持着血供，右腿多发骨折，整条小腿几乎断成了四截，大腿骨也折断开来，但是……左脚呢？断掉的右脚旁边只剩下一个膝盖上方的血淋淋的断面，碎骨被混在断裂的肌肉中间，整条左腿从膝盖上方以下完全消失。

快速检视完全身伤情的我发出了疑问：“护士，女孩的左脚呢？”，“脚在这里！在这里！”，一个护士递上了一条软绵绵的穿着作战靴和迷彩裤的断肢，裤子上还有坦克履带碾过去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的剪开裤腿，一边看着断肢一边嘱咐着护士“你快去血库拿血，看好这孩子的血压，再多找几个人来保持她的清醒，千万别让她睡了，我记得这孩子是AB型血，别拿错了，记得拿全血啊！！！”

“这……这咋接啊——”，看着面前有点粘履带的左脚，我开始发愁，作战靴倒是没什么事儿，小腿已经完全被碾烂了啊，肌肉骨头看样子是在地面上和成了泥。接肯定是接不上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组织吧，我狠狠心用剪刀剪断了左脚的跟腱，拉下作战靴的拉链，一股少女微酸的脚汗味儿散了出来，“誒……这孩子跟三年前还真是一点没变”，我自言自语着用手握住断掉的左足的踝部，轻轻的把断脚从靴子里抽了出来。“唉……肯定是没救了，小腿都碎成那样了”我看着手里惨白而又无力的左脚，右手托着脚掌，那孩子的五根葱白一样的脚趾软塌塌的耷拉下来，眼看四下无人，我把左脚的断口放在嘴边，吸吮着断口里的血液，腥甜的液体从本就失血过多的断脚里流入我的喉咙。我朱唇一抿，皓齿咬下一撮被碾烂的肌肉，只是微微咀嚼几下就咽了下去、我又把断脚调转过来，像从前那样把脚趾塞进嘴里，柔和的舔舐着脚趾，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脚趾不再有回应，只有我的舌头在趾缝间游走。我轻叹一口气，把少女的断足稳稳的放到保存人体组织的冷冻盒里。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什么情况啊你……你这半边身体已经废了啊，右脚不完全离断，右下肢又多发骨折，左手软组织损伤也那么严重，胳膊肯定短时间内用不了了，能不能站起来都另说，别说站起来了，感觉活下来都难”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让护士用碘酒沾湿棉布，擦去她身上的血污和泥渍，我又叫来一位主刀，我们俩上下开弓，一个人去做左眼眼球的摘除手术，另一个人去缝合右脚的神经和血管。

“把眼球周围的肌肉给她留一点，别到时候眼窝塌陷哈，不太好看”我嘱咐着我的战友

“你眼球摘除手术做完让护士长给你擦擦汗……我？我不需要，我不累。你做完那边把左臂残肢缝合一下，刚好断在肘子那，你看怎么做鱼嘴皮瓣，让残端好看一点”

…………

“我把她的两条腿照顾好，另外，你缝完手臂下台歇会儿吧，帮我叫骨科的专家过来紧急会诊，我不太清楚她的右腿该怎么打钢板和钢针，右脚脚趾也碎了，需要打克氏针，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等会儿把营区里休整的骨科主刀给我叫来吧”

我好不容易把右脚缝合完，然后看向了她的腰部：“护士，给她拍个紧急X射线吧，我看看这里面怎么回事。”

…………

“脊柱没断就好，我本来以为你脊柱断了，都想给你把下半身切除了，反正如果断了的话下半身也是个累赘，你呀，真是命大，炮弹把你的盆骨震碎了，所以你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才看起来像是断开了一样，腰都扭了180度，我还以为你没救了呢，这下好说了，交给那帮骨科的人来处理吧。”

“护士，我下台了，你看着她的血压，再找个麻醉医师换一下这个的班，做了快15个小时手术了，大家都累了，我也需要亻木——”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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