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十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两人专心炼化着青白果，吸收灵韵和灵气灵液。

灵液不断从池中挥发，补充着洞内的灵气，被穆寒舟和苏铃瑶吸纳利用。

直到整个福地的灵气被两人索取了个干净，修炼这才结束。

穆寒舟睁开双眼，下意识看向苏铃瑶打坐的位置，却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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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前她就离开了，现在正在出口等你呢。]

玄天的话音响起，将少年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有些犹豫等会儿要怎么离开这里。

回想起之前少女将自己的衣物消化了个干净，最后还贴心地买来衣物……

穆寒舟忽地生出了一丝期待。

期待自己出去的时候，见到少女正拿着一套新衣服，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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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舟自嘲一笑，拿起剑起身飞了出去。

经过十日闭关，他的境界已经到达了五境巅峰。

此刻的他，身体依然保持着手指大小。

少女的神通因灵气浓郁而久经不散；

加上他消化了青白果，对灵气的波动更加敏感了些许……

这使得他对空间的波动也越发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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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若是再被少女缩小，已经可以提前发现端倪，并在自己被缩小之前做出反应了。

他已经彻底告别了当初任凭少女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松拿捏的狼狈模样！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少年就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大小。

随后，他才心满意足地向着洞道飞去，很快就到达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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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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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站在山崖之巅，仰头望天。

穆寒舟顺着对方的视线往上看去，就见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散发出莹莹的光辉。

“月圆了啊……算算日子，应该已经是中秋了吧？”

苏铃瑶感慨道。

穆寒舟没有回应对方，只是默默注视着那一轮明月。

随后，又瞥了眼少女，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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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好似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转过身，一脸淡漠地看着他。

那表情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少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丝。

“你……为何老是光着身子？”

少女的声音冷冰冰地，但却让穆寒舟瞪大了双眼。

他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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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少女见对方这副模样，瞬间破功，掩面而笑。

穆寒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静静等待少女恢复过来。

好在少女并没有笑太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今天的月亮这般圆，算算日子，已经到了中秋佳节。你这样子，还怎么去到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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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舟张了张嘴，蠕动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以为你会……”

然而，他这句好不容易憋出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少女强势打断。

“你以为我会再给你买衣服？呵！你搞清楚，你之前穿的衣服是我买的！

“我把我自己买的衣服消化掉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少女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那再之前……”

穆寒舟再次开口，又被对方打断。

“之前你还想杀我来着，我就消化了你一件衣服，你还不知足？”

少年瞪大了双眼，手指指着少女，满脸的百口莫辩。

少女则满脸得意，仰着头，用鼻孔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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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咬牙切齿，对着少女指指点点，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苏铃瑶再次掩面娇笑两声，手腕的铃铛随着身形晃动，发出轻响。

“好啦，不陪你闹了，再叫声姐姐，姐姐带你去买衣服，怎么样啊~”

苏铃瑶笑眯眯地看着少年，双眼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

这具身体她早已尝了个遍，此时再看，也不觉得害臊。

倒是少年有些害羞起来，将视线扭开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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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喊过两次苏铃瑶姐姐，但穆寒舟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过虽然如此，但也不像前两次那般紧张害羞了。

“姐…姐姐……”

稍微扭捏了片刻，他就叫了出来。

苏铃瑶的眉眼顿时笑成了两个月牙。

她轻轻飘到少年身边，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个好弟弟~那咱们事不宜迟，这就去集市买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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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愣了下，疑惑起来。

“可我如今全身赤裸，如何去得了集市？”

少女眼眸一转，笑眯眯道：“这还不简单？”

说罢褪去鞋子，又脱下白色的足袋，将略显宽松的足袋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嗯？这是何意？”

穆寒舟刚出声询问，就见少女撩开足袋的口子，踮起脚尖，将足袋对准了少年的头顶。

少年抬头看去，就见那足袋的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将自己的视线全部遮住，他这才意识到不妙。

然而为时已晚，少女一把夺过玄天，将足袋往下一套。

少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整个收进了少女的足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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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捏住口子，提起足袋，放到自己面前。

空间倒转，穆寒舟跌落到足袋的底部。

赤裸的少年在足袋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脚下软绵绵的。

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被一个白色的棉布袋子之中。

周围的空气还保留着少女玉足的温暖，淡淡的体香萦绕在周围，被少年吸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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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做什么！”

穆寒舟有些羞恼，刚才自己还志得意满，觉得不会再被少女轻易缩小。

却没料到，转身又被她关进了足袋之中。

“当然是带你去集市里买衣服呀，还是说，小弟弟想一直这样光着？”

听闻对方话语，穆寒舟顿时大感不妙，却也无法拒绝。

只能叹息一声，躺在足袋底部，听天由命，不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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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见对方安静地躺着，算是默许了自己的做法，顿时乐开了花。

重新将足袋的口子打开，将自己那一只白嫩中透着粉嫩的玉足纳入其中。

少年只看见少女的小脚丫慢慢从上方落下，覆盖了自己全部的视野。

五根脚趾将自己死死抵在足袋的角落里，大足趾的趾肚将脸部整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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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袋本身是比较宽松的，但苏铃瑶为了少年着想，特意穿得紧了些。

脚丫在足袋中稍微夹了夹，感受了一下少年的身体，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脚重新穿回鞋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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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开始陷入黑暗与闷热的环境中后，穆寒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此时的他当然可以直接破开空间神通，恢复成原来的大小。

但那样做只会撑破少女的足袋和鞋子，一想到之前自己犯错被对方一口吞下……

这次只是被关在足袋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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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鞋子后，少女在地上踩了踩。

真切地感受着少年被她踩在脚下，被她的脚丫紧紧压在鞋子的角落后，她这才捡起玄天，找了个方向飞去。

“哎，还是本姑娘对你好啊，害怕你冷着，特意为你找了这么温暖的地方~”

苏铃瑶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路上不断用脚丫去挤压鞋子里的穆寒舟。

少年被惹急眼了，对着少女的脚丫咬了一口。

然而这一口非但没有让对方停止对他的欺负，反而因为感官过于刺激，将他挤压得更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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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被少女一路欺负了接近半个时辰后，少年已经死了的心又入土了半截。

只因少女已经飞到了一座大城的城门口——

她稳稳地在半空中就收了飞行，狠狠地落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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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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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好在此时已是半夜，倒也没有影响到太多行人。

守城的士兵早就发现了少女，倒也没有因此就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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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却苦了鞋子里的穆寒舟，被这样踩上一脚，他顿时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原本还有些力气对少女的脚抵抗一二，此时已经完全犹如一滩烂泥，轻易就被少女用脚趾“拿捏”住了。

少女掩面窃笑，又用脚趾抓了抓被卡在指缝中的少年，感受到对方此时完全无力反抗后，心满意足，这才一蹦一跳地向着城中走去。

城外张灯结彩，城内好不热闹。

此时已是戌时一刻，要换成平日，此时已是宵禁十分，但今日城中却格外热闹。

人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纸灯，孩童在街上嬉戏打闹，路上各种美食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似过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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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张望着周遭的热闹，又见许多商贩推着小车贩卖月饼。

许多平日里抠抠搜搜的江湖客，此时都豁达地掏出几枚铜钱，买上一个。

他们看看手里月饼，又望望天上明月，眼眶湿润，不知心里又思念起了故乡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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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不断深入城中，少女的鞋子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闷热。

她那双娇嫩的玉足开始慢慢析出些许汗液，将整个足袋变得稍微潮湿了些许。

每一脚踩踏到地面，少年的身体就会在鞋子里被狠狠蹂躏一次。

之前少女猛地落到地面时，确实让他感受到了痛苦。

但此时的程度对于穆寒舟而言却远远谈不上折磨，反而觉得挺舒服。

但频繁的空间转换，时而超重时而失重，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些微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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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少女逛街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一家店里找到了自己心仪的衣服。

苏铃瑶拿起一件衣服打量，顿时将老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见对方一秀丽少女，容颜出众，又见对方正拿着一件男修的衣服反复打量，老板顿时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露出笑容，微微躬身，来到少女身侧，张口就来：

“哎呀，真是贵客呀！本店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如同姑娘这般美若天仙的顾客啦！”

苏铃瑶闻言，抬头看了老板一眼，那眼里的鄙夷简直溢于言表。

老板看着对方的眼神，颇有些尴尬，心说我夸你漂亮，你怎地还敌视起我来了？

他又看了一眼这少女的容貌，绝对算得上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了。

若是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岁，也免不了要在这少女身上渡一渡红尘劫难。

想来必是平日里听到的赞美之词不少，这才对自己这低级话术提不起兴趣。

想到这里，老板当即就换了个套路，笑着开口道：

“姑娘这是为心上人挑选衣物来了，怎么没见小郎君一起？

“哎哟！是哪位少侠，竟如此幸运，得了姑娘青睐，真是羡煞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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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铃瑶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板，那双眼仿佛能将人的魂儿都吸进去一般，却也让人难以读出其中想法。

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汉，心说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还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主。

人家姑娘像你这个年纪，不都是夸两句就高兴坏了吗？

那一夸到人家的俏郎君，开开心心就买走好几件衣服了，怎么这招到你这就不灵了呢？

“老板呀，这乱点鸳鸯谱的事儿，没少做吧？”

老板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原来不是给心仪之人买衣服的啊？！

嗐！瞧自己这脑子！这么漂亮的姑娘，追求者定然不在少数，眼高于顶，怎又会轻易爱上他人？

想必是为家中亲人……

然而老板的心里活动还没结束，就又听少女幽幽开口：

“况且，你又怎知我那小郎君没跟着一起？说不定，他也在呢？”

说罢，她又用脚趾夹了夹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穆寒舟，惹得少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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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听着少女的话语，见着眼前一幕，顿时满头大汗。

今日这少女，当真是让他长了见识，这是活菩萨啊，这么难伺候！

而少年也是再忍受不了，当即传音给少女道：

[好姐姐，咱赶紧买了走罢！]

听闻传音，苏铃瑶将自己的右脚伸出裙外晃了晃，又缩进裙子里。

就在老板各种不知所措之时，少女又发话了：

“将你这店里，这件、这件、还有这件，嗯……这两件也一起，一样来两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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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猛地抬头，看到少女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早已消失，反而变得十分愉悦，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既然对方要付钱了，当即也是如一阵清风一般，迅速将衣物全部装点好，拿到少女面前。

“姑娘，您要的衣服！”

苏铃瑶付了钱，将衣物收入自己的储物囊中，又沿途观看了街边的热闹，最后到一家客栈住下。

躺在松软的床榻上，少女这才褪去鞋子，又取下被闷得略显湿软的足袋丢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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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鞋子中温暖的环境，足袋中的空气正在迅速降低。

被丝丝汗液浸湿，但却并不明显的足袋也开始逐渐染上凉意。

足袋被丢到床上，少年这才找到合适的“地面”站稳。

然后如同钻迷宫找出口一般，在少女刚刚褪下的足袋中扒拉半天，这才找到出口，从中钻出。

钻出足袋的少年慢慢变大，最后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

随后，一件衣物被丢到他的身上，盖住了他的半个身子。

少年连忙将衣服穿好，这才有些尴尬地看着侧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他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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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打量着穆寒舟穿上衣服后的模样，点了点头。

“还不错，本姑娘的眼光果然不差~”

白嫩脚丫在空气中晃动着，少年微微吸气，甚至还能闻到少女足底的气味。

说到这里，穆寒舟也挺惊奇的。

少女除了神通特殊、长得漂亮、身材惊艳之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了。

可对方就连足底、腋下、口腔这些特殊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异味。

就连胃中的味道都算不上恶心。

除了出恭时的秽物保持着应有的臭味之外，全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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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由得让他又好奇地打量了对方两眼。

苏铃瑶看到对方火热的眼神，顿时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微微挑眉，略带调笑地道：

“怎么了，俏郎君，姐姐里里外外都被你看了个遍，还看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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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舟哪里经得起如此调戏，顿时就脸红起来。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

看着少年呆呆的模样，苏铃瑶又是捂嘴偷笑了一声。

她从侧躺的姿势坐起身来，然后将脚伸到少年面前，柔声开口道：

“还不快帮姐姐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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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的穆寒舟在得到了一个可以做事的指令后，想也没想就蹲下身来，将少女的玉足捏在手里。

他一招手，那只刚才将他包裹其中的足袋就飞到他的手中。

少年将少女的脚丫放回足袋之中，随后又将脚丫重新送回鞋子里。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将对方的脚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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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铃瑶的嘴角勾起浅笑，就这样看着少年一丝不苟地为自己穿鞋。

随后，她站起身，将身旁的玄天丢给少年后，径直走出门去。

穆寒舟看了眼这间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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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走到大厅，转身见少年跟在她屁股后面，顿时微微皱眉。

穆寒舟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对方又是闹的哪一出。

少女上下打量了少年一遍，有些不解。

“被本姑娘的臭脚踩了一晚上，你不去洗个澡也就罢了，洗把脸都不愿意吗？”

穆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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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重新把身子全部清洗一遍后的穆寒舟，回到了正嗑着瓜子等他的少女身旁。

少女瞪了他两眼，随后抓起一把瓜子，走出了客栈。

穆寒舟紧随其后。

苏铃瑶一路前行，出了城门，飞到了城外一座大山之巅。

少年后脚落在身后。

少女找了颗大石头落座，看向天空明月。

少年站在一旁，同样望着那一轮明月。

良久后，少女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但却没什么感情，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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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八岁那年，也是中秋佳节，父母正在给我做天灯，弟弟缠着我要吃月饼。

“我正逗他开心，突然一群山匪冲进了村子，杀光了所有人。”

穆寒舟看向少女，白裙在在夜风中飘动，屡屡发丝吹向他的脸庞。

“是师父将我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教导我修行。

“她说：

“要想活得自在，就要比所有人都强。

“要想不被规矩约束，就只有成为规矩本身。

”要想不沦为他人的猎物，就要先将所有人变成自己的猎物。

“所以我十岁那年，把那些山匪全吃了。”

少女说得很平淡，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照亮着世间。

不远处，城中灯火通明，几盏天灯孤零零地在高空飘荡着，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

“他们在我的肚子里挣扎，他们弄得我好痛。但是没有中秋那天痛，十分之一都没有。

“所以我赢了，他们都死了。”

少女扭过头，嘴角带着笑，看向少年。

穆寒舟与之四目相对，毫不毫不畏惧。

“师父一直告诉我，这个世界不公平，恶人太多，他们都该死。

“我问师父，什么算恶？

“师父回答我：

“弱小是恶，弱者贪生怕死，狡诈欺瞒；

"他们生于苦难，活于苦难，苦难使他们恶，因为善者活不下去。

“强大是恶，强者蔑规无矩，持枪凌弱；

“他们存在，世间才有强弱之分，善恶之别，他们，是恶的根源。

“伪善是恶，伪善虚与委蛇，心口不一；

“他们持善之名，行恶之事，嘴上仁义道德，心里只有自己。

“真善是恶，真善无私奉献，不图回报；

“他们看似真善，实为恶之帮凶；

“他们使贪婪者满，使善妒者全，使怕死者有生可贪，使贪生者有命可夺。“

一层阴云被夜风吹来，遮住了月光，使这茫茫世间笼罩上了一层阴翳。

少女是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白裙隐入黑暗之中，只能依稀辨认轮廓。

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倾诉，钻入少年脑海。

“善，不过是强者的枷锁，弱者的借口。

“强者向善，只能收刀止殇；弱者渴善，便只愿自满安乐。

“强者嫉恶，便能无端伤人；弱者惧恶，便沦为强者鱼肉。

“恶，才是这世间真实的色彩，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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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未曾消退，但穆寒舟却退了半步。

一股恶寒从他的后脑升腾而起，直冲天灵盖。

就连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我一路走来，发现师父所言非虚！”

苏铃瑶从大石上飞起，绕着穆寒舟转了一圈。

她的声音在少年的四周环绕响起。

“我遇见家族公子，见我美色便想轻薄于我！”

她一把抓住穆寒舟的肩膀，将他扯得转过身来。

“我遇见穷苦人家，赐予他们二两银钱，他们反想将我趁夜奸杀！”

“我见过那黑店，江湖客分明只吃了一碗凉粉，店家却偏说他吃了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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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那妇人收留女童，竟是为了卖给青楼！

“那老汉拯救少女，只是为了留下自己的种！

“那人牙子手里的孩子，原来是被自己的生身父母贩卖出去！”

一桩桩，一件件，苏铃瑶如数家珍，诉说着世间之恶。

她将少年拉到自己面前，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

穆寒舟眼神躲闪，再不敢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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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股灵气从长剑中迸发，钻入少年手心，将少年从震颤中惊醒。

夜风变得狂躁起来，却吹走了那一朵遮挡明月的乌云。

皎洁的月光重新挥洒在大地上，给树木披上一层银辉。

苏铃瑶站在穆寒舟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

和煦的笑容在穆寒舟的面前展露，一双美眸楚楚动人，撩人心魄。

‍

“好弟弟，你愿意和姐姐一起，扫清这世间之恶吗？”

‍

少年望向远处，隐隐可见的城中，灯火通明，一盏盏天灯缓缓飘向天空，形成了一副壮阔景象。

一盏天灯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无比微小，稍微远些便几乎难以寻到。

而整座城池的人同时放飞天灯，却可与皓月争辉，与群星共鸣。

这一刻，明亮的月光似乎也不那么宏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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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舟将视线挪了回来，看向眼前的少女。

他从怀中取出两张略微偏厚的纸，一左一右，拿在手上。

灵气灌入其中，将里面的结构撑起，两张纸片立刻就变成了两盏天灯。

将蜡烛固定在天灯里，他将左手的天灯递给了少女。

苏铃瑶微微愣神，看着面前的天灯，明显是没有料到这一出。

但，她还是接过了那一盏天灯，拿在手里，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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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舟拔出玄天，在苏铃瑶刚才坐过的大石头上一划，一枚火星冒出，点燃了旁边的一撮杂草。

杂草迅速燃烧，两片枯叶被清风吹起，带着两朵火苗，点燃了两人手里的天灯。

少年面露笑容，看向少女。

少女目光躲闪，嘟哝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

‍

少年见状，伸出左手，抓住了少女的右手。

他将自己的天灯抬起，又将少女手里的灯托起。

随后，两只手同时松开，两盏天灯缓缓飘向了月亮。

‍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但视线却都望向上方，看着两盏孤零零的天灯。

两盏天灯而已，在整个夜色中，仍然孤独得摇摇欲坠，似乎风儿再大一点，就要被吹往不知何方。

但，两盏天灯，却似乎又不那么孤单了。

起码，它们相互之间，有了彼此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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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少年开口了。

“苏铃瑶，以后我陪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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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少女猛地回头，看向少年，怔怔出神。

随后，猛地一脚踩向少年的脚。

“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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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舟吃痛，收回脚，又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又笑着重新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又从里面拿出一枚小小的月饼，送到了少女唇边。

‍

“姐姐，以后我陪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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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铃瑶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月饼，颤抖的双手将其接过。

她不留痕迹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捏住手中月饼，又不敢太过用力。

“谁要你陪着……”

少女小声说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

随后，她吸了吸鼻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月饼送到嘴边轻轻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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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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