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的情形推测，”凯尔希医生松开博士的胳膊，“你欠的这种债会越来越多，不止是对于缪尔赛思主任。”

“是，我会研究债务重组的可能性的。”博士苦笑着，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博士，”凯尔希医生叫住了博士，“根据你们的对话，干员砾已经同意参与这项实验了，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吗？”

博士点头。

“那么，博士，我会和莱茵生命协调，为她排上手术。请你安排好最近的轮班，为她空出充足的时间，以及——这一点非常重要——做好她的心理建设。”

——————————————————————————————————————————————————————————————————————————————————————————————————

考虑到自己一夜没睡，在去和缪尔赛思碰头之前，博士先灌了一杯咖啡，又恐身上的咖啡气息出卖自己的精神状态，吃了两颗薄荷糖。当他见到缪主任时，有了一种已经自己已经吃过早饭的错觉。直到缪尔赛思开始喊饿，他才想起两人确实是约定了共进早餐。

“博士，怎么了？好像没什么精神呢。”在食堂的一张餐桌边，缪尔赛思问。

博士想了想。“啊，没事，我只是想着斩首的事想了一夜”——好像不是能说的话。

“还是让你看出来了。说实话，这几天一直没睡好。”博士选择了这样的借口。

“这样啊，”缪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打起精神，不过，一会儿陪我去看一样东西吧。”

这里可是罗德岛，缪主任才是这里的访客。能让她带着博士去看、而不是反过来的，能是什么呢？博士已经猜到了。

“果然、果然是这个啊……”在罗德岛医疗部的仓库里，博士看到了那些也不出乎意料的东西，忍不住这样哀叹。

“这可是医学进展，早晚要见到的，不高兴吗？”缪尔赛思问道，不知何时已经自然而然地拐上了博士的胳膊。

眼前出现的，正是莱茵生命带来的“手术设备”，但是，即使一万个好听的名字也不能掩饰此物的本质：它是一座断头台。一口高悬的铡刀昭示着它的用途。只要启动机关，它就会沿着高耸的导轨快速滑落，切入两片挡板之间的细槽，分离首级。而在铡刀架的下方，是受术者要用的躺板，上面用黑色的橡胶做了某种软包，“舒适”，摩擦力大，且方便清洁。

不得不说，是一种符合理性的设计。

但是……

“等一下等一下，”博士拉住缪尔赛思，“你是自愿躺上去的吧？其他受术者也都是自愿的吧？为什么上面有这么多拘束带啊！”

缪尔赛思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博士，你在说什么？被斩首的人可是会非自主运动的，如果摔下来导致躯体受伤就不好了……博士，难道说，你还没看我的录像吗？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看看我掉脑袋的少见场面的。”

“停，停止，暂停一下。缪缪——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难道说你其实乐在其中吗？”

“怎么了？”缪尔赛思露出一副受到冤屈的样子，“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这种别样的刺激是很宝贵的哦。一旦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掉，就既不奇怪也不可怕了嘛。还是说博士你晕血？可你是战场上的指挥官呀，应该不至于。还是说……有什么心理负担？”

对啊，就是有。因为这种事情而兴奋了，继而感到惭愧和深深的自我厌恶……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

“其实，缪缪，我确实对各种极端的体验很有兴趣。正是因为太有兴趣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某种……禽兽，或是恶灵，什么的。”

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竟然说出来了。

在一个早上的时间里，已经有两位很重要的绿色的人听见博士的自白了。最好再向老陈说一下，说不定可以算作自首。嗯。

“博士。博士？”缪尔赛思的呼唤从身边传来，“博士，为什么不看着我？Hello？”

博士苦笑：“缪主任……”

缪尔赛思松开博士的胳膊，闪身来到博士面前。

“厉害的学者，经常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她笑眯眯地说，“追求极限的体验也很合理。否则，博士，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特意把录像带交给你？”

“等等，”这已经是博士第三次要求缪主任等等了，“难道说你早就计划好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

“我不知道哦，但是之前见面的时候，你的脖子上有勒痕，痕迹来自霍尔海雅的尾巴。”缪缪拽住博士的衣领，“我去找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得意洋洋地和我说什么‘可是博士很享受诶，快死了都没有反抗，难道你连这都不知道？’从那时开始我就想好了，要给你来点比区区窒息更加惊天动地的体验。终于，机会来了。”

缪尔赛思的微笑中，带着扳回一城的得意。

“如何，博士？我的想法是不是刺激多了？”

“……确实。可是你只能确定我被霍尔海雅勒过脖子，又怎么能确定斩首也能吸引我呢？”

“赌一把咯。你这么神秘，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把整件事用‘科技探索和医学进步’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啦。”

好，好，好好好好好。

霍尔海雅，你这肥蛇，当初怎么不直接把我勒死——博士这样想着。

“我们在干什么？”博士问。

“嗯，我们在干什么呢……要我躺上去给你看看吗？不通电的话，铡刀是不会落下的哦。”

“我今晚会看录像的，”博士承诺，“所以，说真的，不要拿这个诱惑我了。我觉得我离各种意义上的犯罪还有这么一点点距离了。要出事的。”

“好~录下来了。”缪尔赛思掏出了录音笔，“‘我觉得我离各种意义上的犯罪还有这么一点点距离了’，不能让别人听到呢。怎么办，博士，要拿什么交换吗？”

博士在医疗部仓库的地板上直接坐下了。

“……开条件吧。”他自暴自弃地说。

“三天。连续的，不被打断。”缪尔赛思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三天？我已经欠了你三天的陪同了，缪缪。”

“原来你还记得呀？那么加上利息好了，以后有空陪我一周。”

……凯尔希医生的预言，真准啊。

——————————————————————————————————————————————————————————————————————————————————————————————————

承蒙缪尔赛思额外开恩，本来约好陪她一天的博士，在下午就因为昏昏欲睡而被放回来了。当然，当天余下的时间也被计入了博士不断滚动的缪尔赛思债务中。还好斯卡蒂现在不在罗德岛舰上，否则博士将需要一天有48小时的时间。他在路过食堂的时候拜托了刚好在那里的黑角，请他托人送一份晚上的盒饭到博士的房间，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柜子里没有赛诺蜜，嗯，浴室里也没有小虎鲸……床下也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维什戴尔的特色小礼物……”

自言自语的博士暂且放下了心。上次的“斯卡蒂-砾事件”之后，博士房间所在的走廊上，就有了资深干员或精英干员的轮流值班。其中应该没有监守自盗的类型……否则博士的房间早就被再次突入了。连维什戴尔的小“恶作剧”都没有提高博士的安保等级，潜行大师赛诺蜜却做到了。这让博士不禁怀疑是不是有谁搞错了重点。他草草洗了个澡，在浴室里想着缪尔赛思的首级、想着赛诺蜜的承诺、想着凯尔希医生的话语、想着斯卡蒂的裸体……出来的时候，他仍然硬得不像话。

缪尔赛思的录像，此刻正在博士的茶几上。

“这个应该醒了之后再看还是……算了，现在看吧。”

否则心神不宁，也睡不着。

插入录像带，开始播放。

“Hello~”

缪尔赛思熟悉的声音从终端里传出。画面上的缪尔赛思只穿着白色的裹胸和内裤，向摄像头微笑着打着招呼，身边还跟着几位捂得严严实实的莱茵生命工作人员。

“罗德岛的博士，这是你的水精灵被砍掉脑袋的录像哦。如果你在看，那说明我已经说服你接受这种设定了，对吗？已经被斩首的人活着把录像交给了你，感觉很奇妙吧？”

好，蓄谋已久。博士瘫坐在沙发上，远远望着屏幕上笑眯眯的缪缪。

“前几次实验的录像都放在后面了，你现在看到的这次，从时间顺序上说，应该是比较靠后的一次，因为我觉得你需要一点讲解。”

镜头前的缪尔赛思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来，向镜头展示自己的双手。博士这才发现缪尔赛思并非是背着手，而是双手被反铐在了身后。

“考虑到斩首后非自主运动的问题，最初的几次实验是戴着这种手铐进行的。但是，虽然说出来很不好意思，但躯体抽搐的程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最后还是摔下来了。之后我们就设计了现在的这款躺板，带着拘束带的这种。不好意思，可以帮我开一下手铐吗？”

闻言，身边的工作人员摸出钥匙，帮缪缪打开了手铐。

“现在要躺上去了哦。这款躺板是可调节的，方便把下刀的理想区域和铡刀对齐。虽然最后都是能接上的，但对脊椎破坏太大的话会麻烦一点。我们最初考虑过更加准确的激光斩首器，但是伤口烧焦了的话就不好了。”

工作人员抬起断头台上的挡板，让躺了上去的缪缪把脑袋伸过去。摄像机的机位被移动到了断头台的侧面，让缪尔赛思可以扭过头对着摄像机说话。其他的工作人员则开始施用拘束带，将缪尔赛思的手腕、手肘、大臂逐一捆绑在两侧类似扶手的托板上。腰部和腿部的约束具则使用了类似病床约束带的设计，从躺板下方被拖出，固定住缪尔赛思的腰部、大腿、膝盖和小腿。

“嗯，没问题，把挡板放下来吧。”

工作人员按照指示，放下了手中的挡板，把缪尔赛思的脖子固定其中。

“好，现在大家推出来的，是给头部使用的维生装置。后面背景里那个大罐子，是给躯体用的。这具头部维生装置是半固定式的，适合长期安装在一个地方，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推着走来走去。便携式的也有，把脑袋放在办公室里陪你也没问题，但一定要记得及时补充资源和电力，否则……你明白的，对吧？”

通讯请求的提示音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博士暂停录像，接起通讯。

“博士，这里是走廊的安全岗。”说话的是个男声，听声音大概是精英干员Sharp。“干员砾正在向您的方向移动。她说是黑角干员委托她来送饭的，而且手中的确实是食物，所以我没有阻拦，但是……请您小心，博士。”

“收到收到，感谢提醒。”因为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Sharp，博士选择不称呼他。

但是，黑角啊黑角……你委托谁不好？哪怕是维什戴尔……

哦不，那还是算了。

门铃果然响了。考虑到来的是赛诺蜜，博士没有关掉录像，而是直接去开了门。

“啊呀，博士，您是刚刚出浴吗？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呢。黑角拜托我给您送饭了哦~”

“话虽如此，你手上拎着两份饭，是准备……”

“啊，不可以吗？难道说没有椅子……我可以趴在地上吃哦。”

虽然确实很色情，但是博士拒绝。“有地方让你坐，进来吧。不过我先说一句——我在看莱茵生命给我的身首分离术录像。还有，我昨晚没怎么睡，也没喝理智液，现在搞不好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那我就更想进来了。”

迎入赛诺蜜，锁门，转身。赛诺蜜已经把两份盒饭放在了茶几上，正在四下打量，就好像是第一次进来一样……说真的，她是除了博士以外进来次数最多的人吧？

“博士的房间……”赛诺蜜在空气中嗅闻着什么，“没什么变化呢。深海猎人的气息也不在。”

“你说斯卡蒂？她还没回来呢。请坐吧。”

博士在沙发上自然落座，而赛诺蜜也自然而然地……

“哎呀，怎么了？您都说了，有地方让我坐。”

“沙发很大。”

“这里更好。”

“这样我们怎么吃饭？”

“嗯……嘴对嘴可好？”

“下去。”

赛诺蜜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滑下了博士的大腿，在他身边落座。

“不高兴了？”博士问。

“不，不是这样的，博士……”赛诺蜜很难得地表现出一丝慌乱，“只是……我不高兴是因为我自己：明明博士是我最重要的人，明明博士对我已经有了种种大恩，我应该感到满足，可我却……想要更多。”

“觉得贪得无厌的自己很讨厌？”

“嗯……”

博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诚实于自己的欲望，又因为自己的欲望而自我厌恶，继而又顶着自我厌恶去追求欲望……砾和博士，都是如此别扭的人。

也许他们在这种事情上，确实很像。

而且其实……互相成全的方法，已经被找到了。

博士搓了搓赛诺蜜的脑袋：“先吃东西吧，我的骑士。不要担心。”

罗德岛的食堂水平一向不错。今天的盒“饭”里其实并无米饭，里面的是卡西米尔风格的蔬菜炖肉、面包和几样小菜。

“真巧啊，赛诺蜜，今天偏偏是你来送的饭。”

“是啊，博士，差点就被白金小姐抢先了。”

“等等，什么？”博士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

“吃饭吧，博士~”

炖菜汁浓厚而咸香，拿来蘸面包是极好的。话虽如此，博士发现赛诺蜜一直盯着两人面前的屏幕看。屏幕上的录像依旧被暂停在博士之前看到的地方，里面的缪尔赛思正被束缚在断头台上，等待着铡刀的下落。博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不是说赛诺蜜不能看到这种东西，而是说缪尔赛思把录像给了自己，自己或许不应该让其他人看到。

“这是……那位莱茵生命的主任？”砾和缪尔赛思不熟，只能这样问博士。

“嗯。”

“看起来，不像是准备麻醉的样子呢。”赛诺蜜舔舔手指上沾着的肉汁，说道。

“我问了，她说不疼，以及这是为了方便把断首接入维生装置后掌握情况。毕竟如果全身麻醉了的话，很难第一眼就确认断首有没有异常。”博士解释道，“当然了，这是正式的理由。”

“非正式的理由呢？”

“关于这个，我觉得我们多少都有点清楚了。”

吃完了东西，博士简单收拾了一下饭盒和餐具，又坐回了沙发上。

“看吗？”他问赛诺蜜。虽然让她发现了这种东西，可能是自己的不对，但既然已经发现了，又不能不让她看。

干员砾红着脸点了点头。

博士按下了继续播放的按钮。

“所以，就是这样，装置通电、然后按下按钮，之后我的脑袋就要掉到下面的篮子里啦。然后头部和躯体被分别接上相应的装置，身首分离术就算完成了。当然，如果是矿石病患者，接下来就是治疗的环节，但对于我，就只有留着脑袋当装饰品或者重新接上这两种选择了。既然你能看到这段录像，那就说明最后还是接上了。”

“装置已通电。缪尔赛思主任，等你的指示。”

画面上的缪尔赛思对着摄像头竖起大拇指。

“没关系的，博士，一点都不疼，多欣赏欣赏也没关系哦。不好意思，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吗？”

“3，2，1……”

哗啦。铡刀被顺着轨道推下，做好了充足准备的缪尔赛思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但是这声惊呼才刚刚发出，就被沉重的铡刀打断了。缪尔赛思的脑袋消失在了屏幕上，一道血柱从她的断颈喷出，在洁白的实验室环境内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缪尔赛思被束缚着的躯体在躺板上痉挛，四肢肌肉紧绷、躯体颤抖，双手不断张合，脚趾极力蜷缩着。如果不是被严密捆绑着，她的无头身体现在可能已经坐了起来，而博士的某一部分确实已经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

待到血柱变为细流、剧烈的抽搐变成了非自主颤抖和偶尔的动作，工作人员也在画面上忙碌了起来，他们的身影一时遮挡了镜头。等到画面重新稳定时，庞大的维生装置上，已经稳稳地安放着缪尔赛思还在眨眼的头颅，而背景里的大玻璃罐里，一具无头、穿着内衣的躯体正被泡在某种溶液里，颈部和身上插着数根粗细不一的软管，正在进行很明显的呼吸动作。

“缪尔赛思主任，身首分离术已完成。接下来我们将准备接合术，请您在维生装置上稍作休息。您是否感到有异样？眨眼两下表是，三下表否。”

缪尔赛思明确地、缓缓地眨了三下眼睛。

“好的，那么缪尔赛思主任，我们将停止摄像。请您向观看者……是，是罗德岛的博士是吗？失礼了，请您向罗德岛的博士打个招呼吧。”

缪尔赛思的头颅微笑着，对着摄像头挤了挤眼睛。

黑屏。

后面就应当是其他实验的录像了，博士会在有空的时候去看的。他再次暂停住了录像。

“真的不疼吗？”赛诺蜜直勾勾地盯着一片漆黑的屏幕。

“疼你就不做了吗？”博士问。

赛诺蜜一个翻身，骑到了博士身上，用舌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借着送饭来揩油了，是吗？”唇分后，博士问仍旧骑在自己身上的赛诺蜜。

嗯，他很清楚她想要什么，也很清楚该如何满足她。理智的最后防线已被撤除，接下来的，只有两个贪婪之人的互相提供、互相索取。

“该不该罚？”他问。

赛诺蜜轻轻喘息着，贴在博士身上，小腹碰到了博士的硬物：“是……赛诺蜜，应该受到惩罚……”

“小玩具戴了吗？”

“戴……戴了……”

博士按动了遥控器上的按钮，蜂鸣声立刻从赛诺蜜的衣服下传来。

“……啊，哈……博士……”

“该不该罚？”

“该，应该……”

“你要主动要求，赛诺蜜。”

“哈……博士，博士……请、请惩罚您的……赛诺蜜……”

“跪到下面去。”

“啊……是，哈啊……”

赛诺蜜顺从地匍匐在博士脚下。而博士呢？疲劳削弱了博士的体力，也诱出了某种黑暗的兽性。

“砾，实名赛诺蜜，屡次未经许可闯入博士房间，以各种名义对博士行骚扰之实，对所行均已供认，现判处斩首刑。你是否有异议？”

“没有、没有……啊！请将囚犯……斩首！”

将衣橱里的领带挽成简易的手铐，博士束缚住赛诺蜜的双手。

“你斩首的时间由我去确认。现在，我的囚犯，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博士脚下的赛诺蜜，因兴奋而浑身颤抖。博士却不紧不慢地踱步到了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罗德岛之外的大地，被残阳披上了一层血色的预兆。

小说相关章节：罗德岛的灰暗之心 – 明日方舟R-18G同人罗德岛的灰暗之心 – 明日方舟R-18G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