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养鱼，喂喂鸟。做爱泄火，赌球赛马。

莫问待在家里的几天安生的很，蹲在水槽子前，顶上缀着棚架，温室里的反季花开果圆，而他逗弄着一只王八，偶尔看人的眼神里带着股邪性，却是让莫问的老爷子欣慰的不得了。

年纪大了，总不喜风浪颠簸，老爷子让莫问连哄带骗，呼啦啦一群保镖护佑着包了团去某小岛渡假。

院里杵着个木箱，钉的是严丝合缝，是莫问亲自造的，让他几个串门儿的表哥表嫂私下里憋不住哄笑。

这两天看似莫问安生的很，但只要谁凑近那木箱，这莫家太子爷就跟打了激素一样，呲牙逮谁咬谁。

得，庄园里的所有保镖家丁全躲着远远的观望，只要这太子爷凶光瞅过来，立马避开视线装装样子忙着活。

所有人都在好奇，那木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即使正月里尚且寒意未消，摆了这两天也总有股臭味儿传出来，一阵一阵，就像有腐败的烂肉。

木箱上方乃至周身都被利刃穿过，利刃露出的一端被莫问反复加热过，每当有血带出来顷刻被凝固。

抻了抻懒腰，莫问抬头看着飞鸟落空，冷风过境夹着薄阳的苍天，忽然从炭炉里扯出一把垫着硬皮烧红的撬棍儿，奔了几步骂娘一声，撬棍儿应声从最上刺入木箱。

一斧头抡起劈的木箱碎屑纷飞，铁销崩到一修剪花草的园丁脚下，吓得他踉跄往后差点翻进花坛。

全院的老少爷们儿都吓傻了，木箱被劈开，当中一具赤裸的烂肉跪在地上，撬棍儿从脑袋顶直直戳到底，四肢后背肋下被利刃穿成刺猬似得，触目惊心的场面只觉满清酷刑般毛骨悚然。

“少爷，西岚先生约了您与他见一面，这里……”

“收拾干净了，包几个红包给佣人压压惊，让他们少乱嚼舌根。”

莫问属于只要不自己开车就喜欢躺在后座上睡觉的主，劳斯莱斯古思特的尊贵外形虽然定位于幻影要低，但动力却是和GT跑车不相上下，作为劳斯莱斯入门级的量产车，依旧加装了防弹玻璃，宽敞的后厢座位上，莫问少见的没有睡着。

捧着一本委托仅此一份的R18本子，莫问脚爪搭在座椅的上方，画师是个台湾的，以莫问的能耐，专门要一本私人订制的漫画实在轻而易举。

本子的内容妥妥有着莫问的恶趣味向，没有头尾的简陋故事，主要是通篇入眼的色情做爱，主角是西岚，越到后面越刺激，触手玩弄灰狼、奴隶市场PLAY看的莫问捂着肚子笑的抽气。

“噗哈哈，触手钻尿道好刺激，这尼玛的绝对不能让西岚看到。这画师真给力，不投资培养一番可惜了……”

车是停在了一座郊区的废弃工厂院里，原本应该拆除的建筑让西岚和莫问合股圈了下来，周边乱糟糟的，只剩了两个厂房仓库尚且能用。

莫问下车前将色情漫画丢给兼顾保镖的司机，嘱咐他老实待着就好，那司机见过西岚几面，听闻种种颇具传奇色彩的秘事，打心里敬佩，索性听自家主子的话，放宽心叼着烟卷打开车窗吞云吐雾的翻着手里的本子。

今儿风大，一出车门莫问扯了扯衣领，眯着眼避过风沙，当走到铁门前，透过缝隙似是听到了歌声传出。

侧头听了一会儿，是首老歌，莫问哼哼着调调，词不太熟，几乎是嗯哼着含糊而过，心里倒是有些乐。

西岚这家伙挺会玩……

推开门，迎面一股怪味儿冲上脑门，差点熏得莫问踉跄退出去，捏着鼻子皱眉走进去，光线昏黄。

那味道太冲了，先不说跟革命岁月里日寇或者反动派设下的刑拷室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那股子不晓得多久没洗过，射满一层又一层黏糊糊又凝结的裤衩味道醉人的可以。

莫问爪子不断轻扇，等到稍微适应了以后，眼底落在几米外的藤椅上，一头身躯高挺雄健的灰狼微微撇开腿躺在上面，脸上盖着一本书。

这仓库四下密不透风，窗户都已经用水泥封死，拉起的电线裸露在墙沿，当中吊着一盏白炽灯，尽头已经是昏暗一片，而这仓库内里原本的做工设备已经被搬空，地上散落不少的烟蒂。

莫问跨过火盆，在那头灰狼脚边放置着一台老旧的放磁带的收音机，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的经典金曲悠扬传出。

莫问哎了一声，屈指在书的封面弹了下，忽然觉得不太对劲，那封面似乎也是一本R18的漫画本子，正觉得奇怪西岚怎么会看这种东西，莫问卧槽了一声，捏着本子的一角挪开，西岚缓缓睁开眼，竖瞳冷漠。

“卧槽，卧槽……你他妈上哪儿弄得色情漫画，为毛主角是我。”

这画风，这画风！为什么这么熟悉，他不是刚刚才看了以西岚为原型的一本调教本子么？

莫问站在原地，将脸都快埋进了书里，快速的翻动几页，饶是幺蛾子见多了的他自个儿都觉得羞耻。

不行啊，我都没想到老子成了本子里的角色这么骚包能撩汉，喔哦，这招好考验腰力！

啪的一声合死，莫问瞪着眼瞅着面无表情的西岚问道：“你认识这啥啥叫啥的台湾画师？”

西岚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竖瞳移开一些，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未等莫问开口，西岚似乎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只是摇了摇头：“年前去过台湾和竹联帮的高层有些往来，因为某些事滞留一天，索性拿来散心……恰好帮了一位出来旅游被扒手洗劫不能回家的家伙，没多少印象了，大概是你说的那位画师，走的时候说没什么好报答的，盛情难却下留了地址邮寄给我的。”

“盛情难却？卧槽，你这分明是……为什么主角会是我？”

“他问我可不可以将我加进漫画里，这种事总归影响不好，我赶着回大陆随口将你的模样简单告知了他，当时看样子似乎认识你一般。”

莫问语塞，盯着语气淡然的西岚看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的摆摆手：“算了，反正这画风我挺稀罕的，里面老子也没被人肏屁股……还有这是唯一的孤本吧？”

“你想我印几本？”西岚挑眉，扫了一眼快要气炸的黑狼，微微闭目养神。

被呛声的莫问眨了眨眼，翡翠色的眸子深幽幽的浮起碧波光彩，望着躺在藤椅上的西岚，心里悠悠荡荡的揣着白狼的影子。

少了几分不屑一顾的张狂，莫问趁着西岚睁眼，低下头像是在掸去衣摆的尘土：“对不起……”

西岚踢了一脚收音机，吱吱呀呀卡带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重复的循环。

莫问一抬头，西岚伸出完好的手臂，张开爪子，一枚不知为何的玉石牌摊在掌心。

厚度不过三四毫，整体呈长方，上段一角雕琢成狼头回望，恰似在孤崖扭身啸月。

“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么？”

莫问怔了怔，鬼使神差的捏在手里，露出背面篆刻的文字。

万物生长

不负春光

“这是白岚的……你不留着么？”

莫问嘴角颤了一下，目力像是要穿透，狠狠的凿穿石牌，想着登临五岳之巅后那林中小径，白岚仔仔细细的掸掉落在石牌的尘埃，贴在胸怀，长袖里的爪子戳了戳莫问的脸。

“待我再温养几年，送给你。”

西岚像是不在意的微张着嘴，穿过莫问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头，带起一片风卷落土。

“佳人已逝，空留着身外之物也没什么念想不念想的……再者，小白子从一开始这东西就非留于我的，只是接过来替几年温养，如今归你不要便扔了。”

一面走一面似是闲谈，莫问看着西岚的背影，一贯的整洁单调的白衬衣，后颈的毛发盖住后领，背上那道前几日刚添的刀疮就在背脊的右侧，那伤是给莫问挡的，那周身斑驳也是因他挨得。

西岚吊着被木板绷带固定的胳膊，嘴里的烟卷在齿缝间拨弄，声音淡然多少有些含糊不清。

“人这一辈子寥寥草草，峥嵘还是枯燥……心里揣个身影，脸上又是变幻个模样，何必呢。”

说完在莫问稍稍走神间，拿起一把三角烙铁，炭火盆上星火纷飞，喷出一股烟雾，烧红冒着铁汁的烙铁落在一头被扒光四肢向后使劲抻着，牢牢捆在像是缩小的水车圆轮上的藏青狼兽胸口。

焦臭刺鼻的味道，西岚歪着头，掌中握着的烙铁把手在半空里像是教鞭一般挥了几下。

“喜欢了就去娶，嫁也无所谓，字眼罢了。哪怕强取豪夺……心里住了个身影，他不来我不去，慢慢一日江东尽渚流，遗憾都不是遗憾了。”

水车似得刑架齿轮咔哧咔哧的咬合，捆缚狼兽的四肢腕间再度拉长，坠的遍体鳞伤撕裂开来，西岚大掌在他胸腹抹了一把，血水涂于指缝。

连惨嚎都已无法喊出口，断断续续的闷哼，藏青毛发的狼兽脚爪蜷缩，爪子上的指尖被钉入铁钎，然后锤子敲打，打断关节。

“你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伴着要做的事，总有着疯子的感觉。”

莫问这才注意到仓库内那一边的场面，在每个狰狞丑陋的刑架上都看了一眼，揣着兜走过去，腥臊味道扑鼻。

蹲在地上，点燃一根烟，使劲抽了一口，剩余的任凭它在指尖缓缓燃尽。

“喜欢就表白，拒绝就强奸，连监狱都不敢蹲……这意思有趣。”

他才不想细思琢磨西岚的话，用粗鄙的语气开开涮，总归比琢磨一分便多一分的难过好得多。

莫问将即将燃烧殆尽的烟蒂捏住，按在藏青狼兽被勒紧显得饱满的囊袋上，转了几圈饶有兴趣的将过滤嘴叠在狼兽挺立的鸡巴上卡住。

“你约我过来就是让我看你抖s之魂么？”

“怎么样，再不开口，老子也没什么心力劲儿折腾下去，送他们去见阎罗爷好了。”

莫问转过头，看着西岚坐在一条长凳边角上，瞧见西岚目光清冷的盯着另一侧的十字刑架，一头体魄健壮的深红龙兽胯下，龙根滴答滴答淌着晶莹的液体，脚腕被吊起悬空向后弯折，锁链延伸与粗壮脖颈上的铆钉项圈连接，那一小寸方圆之地，血水混合白浊汇聚一滩。

“嗯……昨天就招了。”西岚捏着鼻翼，似乎有点困倦的心不在焉。

“嘎，昨天就招了，你现在才告诉我……”

西岚摇了摇头，止住莫问的抱怨，缓缓开口：“拷问人不是我，腰疼便在这里睡了一觉，加上烨烨这两天脾气犯冲，我也不想多说他什么，那俩吃不住招供了，我听不到难道不能再拷问一番么？”

“操，你就个变态，丫的纯粹是满足虐杀情结……泰烨，腰疼？你俩不是玩主仆PLAY吧。”

莫问啐了一口，避免和西岚吵起来，只好转过头将心思放在那三头分开固定在刑架上的家伙。

视线扫过狼兽和红龙，继而停在一头倒吊的虎兽身上，从进来开始直到现在，唯有他没有再经受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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