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右手炸得血肉模糊的画面，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声小小的“咿”，枪磕上额头后就滞住的呼吸总算流动起来。他想把手抽走又不敢做出大动作，身体尽可能往离她更远的半边退。

　　“你可能不知道，毕竟它在我手里——我忍着不扣下扳机是很累的，”她空洞的眼眶近在咫尺，他已经退无可退，鼻翼扩张，急促地喘着气，“因为它的动静太大了，而我答应过不会把你交出去，你记得的吧？”

　　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是那种忽然想起来件趣事，旁若无人的傻笑。

　　“哈……哈……”他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浑身颤抖，“啊……我……我错了……”

　　她挂着笑容，没有同之前那样压低声音故作威胁，语气十分愉快，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不要给我这种机会。”

　　纵观前面的表现，她确实不打算把他交出去——但这只是对一个按照逻辑行动的人能做出的预测，而她明显疯了。对面的人眼神一如初见，带着广泛存在于阿拉米格人身上却程度更深的躁火，她的手指甚至因兴奋而发着抖，带得扳机发出了细微的喀喀声。

　　“我、我……对不起！我太……认不清自己的、的身份……”

　　枪口在一点上来回旋转，隔着手套和皮肉压进掌骨间的空隙里。她好像在思索这个破破烂烂的玩具还值不值得保住，而没有听他说话，这让他眼泪都出来了。

　　“求，求……我，呜呜……我这样的……这种……”他被恐惧催促着，拼命去想祈求原谅的话，有些词句出现在他脑子里，他都想不起是从哪听来的，只顾不加思考地倒出来，“……帝国的……狗……对不——对不起，您，大人，对我做什么都、都是……对的……”

　　“但是，我只是、我……因为我是，下贱……淫荡的……”他看上去混乱到了极点，不知道自己在些说什么，但屈辱的泪水随着颤抖不断流下来，“我更想……给、给您……处理性欲……我生来就是……是，供阿拉……大人发泄是我，我的荣幸……求求您了……”

　　“哈哈哈哈哈。”她听了这番过于直白的摇尾乞怜的话，笑得乱颤，把枪抬了起来，他如蒙大赦，火速把手收到身下，片刻后又颤颤巍巍地放回原处。

　　“——我需要你这种脏东西处理吗，”和笑声不符，她的语气转瞬间冷了下来，“有性欲的是你们吧。”

　　他不知道她说的“你们”是指男人还是帝国军，他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对方明明看起来很受用，怒气却也是实打实的，他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大脑完全想不清缘由，只得低下头，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尽量把屁股抬高了一点。

　　铁制性器重新插进身体的疼痛甚至让他有些安心，至少她（为了更多地折磨他）是不会在那里开枪的。而且她没有强求他爬起来，他甚至生出了一丝感激。枪口又碰到那个快坏掉的腺体，他闷哼一声，浑身都在颤抖，链甲蹭在地上沙沙作响。

　　“……呜……谢、谢谢您……”对方动作有些粗暴，他条件反射地想讨好她，但怕原封不动抄来的那些话会适得其反，于是说到一半便偃旗息鼓。

　　“真够吵的，”她懒得再团一次衣服，随手捡了一段碎裂下来的木条，“张嘴。”

　　他不假思索地张开了。

　　“咬着。”

　　他听话地咬上。她能给出指令，这再好不过，由着他自己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砸，已经在很多方面得到了验证，也许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状态更适合他一些。

　　他衔着木棍的样子逗乐了她。“的确是条狗，”她稍稍放轻抽插的力道，用上了一点技巧，欣赏他被快感折磨得浑身痉挛却不能叫出来的样子，“……狗可不会说人话。”

　　没有说话的权利也就代表着，他不需要去反驳。不管他是不是，定义权掌握在别人手里。这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事到如今说什么他丧失了尊严这种话，他也有点不确定了，他不能失去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很快他就没有思考这些事情的余裕了，几次抽插就让他的大脑被海量的快感填得满满当当，成功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驱逐殆尽——哪个想法都不该有，恐惧、厌恶、抗拒、怨天尤人……都不是他配去想的，只要接受就好了。他不应该擅长这种事吗？不需要质疑，只需要服从，命令高于一切，现在命令让他当一个慰安用的性奴隶，那他当就是了。

　　带着自暴自弃的念头，四处疼痛的身体似乎也不再是享乐的阻碍了，大脑在溶解，理性快速地崩塌，他用力咬着嘴里的棍子，几乎要把它咬碎，混了血水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很快洇红了未上漆的木质表面。放弃抵抗是正确的决定，沉溺在快感中是多么幸福……这么久以来日夜折磨他的被敌人发现的恐惧、对回到故乡不切实际的期待，乃至离家以来的孤苦，都像春雪一样消融。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呜……咕呜……”

　　背后的人一反常态地默默摆弄枪柄，仿佛在取悦他一样，不规律地改变快慢和深浅，而且忽然间学会了什么是恰到好处的力道。他的头越垂越低，直到面具贴上地面，没法再往下了。快感多过了头，眼前像有烟花不断炸开。他没法叫出来，只能死死抠着砖缝，手套保护他的指甲没有劈开，也让他少了一处多少能转移注意力的疼痛。那种束缚感又来了，他的制服将他和外界区隔开来，反过来让所有的破坏都局限在了内部。等他被她搅碎内脏打成肉沫，这身军装连同外面的世界也不会有变化。

　　他快不行了，嘴里的木棍掉了出来，在嘴角拉出一道透明的涎线，而他自己浑然不知。之前让他感到痛苦的东西，被坚硬的金属摩擦到红肿的肛门，牵连半个腹腔拉来扯去的肠子，不知道从哪撕裂开的破口，现在都转化为了欢愉。积累到一定程度，快感突然开始攀升，他的肛门收紧了，脖子以下唯一暴露出来的大腿忍不住交叠到一起，互相摩擦，锁甲裹住的鞋在地上留下刺耳的刮擦声。

　　“啊……啊啊……要、要来……”他的意识已经被快乐占据，睁着眼睛也几乎看不到东西，耳道里的蜂鸣连绵不绝，呻吟甜腻而浪荡，“快……啊啊……我，哈……”

　　她两指捏住没有沾上口水的地方，小心地把木棍捡起来，直戳到他脸上：“叫你咬着。”

　　他对这个语气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虽然不一定听懂了，但既然伸到嘴里，他就本能地顺着牙印咬回了原位。

　　“好狗，”她赞赏了一句，“把手抬起来。”

　　他没能听到，或者没能理解。她放缓动作，用力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重复了一遍：“抬手。”

　　他的下巴磕到地上，很难不怀疑她预想到这一幕才让他事先咬住了东西，否则他的舌头很可能不保。他发出一连串抽气声，哆哆嗦嗦地反应了好一会，才顺从地举起情况好一点的那只手，放到她平伸出的掌心里。虽说脑浆都震匀糊了，不过他姑且还能明白她又在把他当狗逗弄，只是这种事不再那么重要了，尊严是个奢侈品，人对于比自己地位低的同类，可比对狗要坏多了。

　　她把他的胳膊向后拖，一直拉到他屁股后面，他裹着手套的手触及到了金属与肉体的接点，像一片潮热湿软的沼泽，即使触感并不真切，他还是吓了一跳。对方引导他的手反握住枪把，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捏到上面，带着他一起在他体内抽插，仿佛是他在自慰一样。

　　他感觉血液涌到了脸上，不应该这样的，他不应该想这些……他尽力放空大脑，免得受到她层出不穷的花样的影响，他应该做的只有忠实地做个发泄玩具……

　　“呜唔……！”

　　地面像堵墙横在他面前，他的脊柱痛苦地拱起来，左手垫在额头下，口水不断滴到地上。临近高潮，他腰腹紧绷，剧烈地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扭曲，挣开握着的东西，又被她抓住摁到手枪上。

　　拇指被折了一下，碰到一个松散的活动件。她的小臂贴着他肩胛骨，像捕食猎物的蜘蛛一样压在他背上，随他肌肉的起伏一起颤动，她和之前一样平淡地下了命令：“按下去。”

　　说着她再次把枪用力捅了回去，淤积在下腹的快感终于找到出口，争先恐后地冲向阀门。他一下叫出声来，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耳畔忽然一清，隆隆回响的杂音消失无踪，他清晰地听到木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高潮的一瞬间，他的血液也凝固了。

　　他按下去了。

　　“不、不要，”他的嘴唇颤抖着，瞳孔缩小，在死前的最后一刻终于恢复了清醒，“不要啊啊啊——……！”

　　胯下一股热流涌出，他没有射精，而是失禁了。他僵在那个姿势，三秒、四秒，无声地流着眼泪，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接着浑身一软，彻底瘫倒在地。失去肌肉控制的尿道打开后再没有关上，一直稀稀拉拉地吐出黄色的液体。他沉浸在死亡体验的余韵中，睁大眼睛，颤抖不已，眼泪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旁边的恶魔在笑，她站起来，踢了一脚留在外面的枪柄，确保它深深地嵌入了他身体里。

　　“送给你了。”

　　他痛得差点昏过去，也许已经半昏过去了，但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又把他踹得翻过面来。不一会——他应该是真的晕倒了——他被灌进口鼻的液体呛醒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从没感到自己的身体这么脆弱，咳嗽这点震动差点让他散架。他费力地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上方，见到猫魅族女人依然在那里，顿时眼前更加模糊了。

　　从鼻腔到气管都火辣辣的，他张开嘴，还没发出疑问，又是一堆液体泼了下来。即使他扭过头去，也被迫喝下不少。嘴里的血腥味被一股强势的清凉冲淡了，他抬手掩住口鼻，腿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腹部稍一挤压，体内顿时传来一阵绞痛，使他的腿又弹回了原位。他捂着肚子虚弱地喘息着，惊讶于自己居然有力气如此大幅度地活动，身上各处的疼痛也消解了许多，只剩下怎么也无法缓和的疲惫。泪水在方才的挣扎中已经滑进鬓角，他终于看清，她晃着一个玻璃瓶，里面只剩一点点在瓶底回旋的液体。

　　它闪着令人着迷的蓝色宝石一般的光芒，是曾经离他很遥远的、名为魔法的奇迹。

　　“为……为什……咳咳……”

　　她俯下身，给出了和英雄截然不同的理由：“斗兽场里的死囚，还是活久一点更有趣吧？

　　“……呵呵，我很期待接下来你还能遇到什么。”

　　她拧开不知什么时候取走的子弹，将火药撒到一旁他辛苦偷来的衣服上，点燃了。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一直都是，全部都是。等他再次睁开眼，他就会在自己家里的床上醒来，吃到热乎乎的早饭……他呆呆地盯着跳动的火焰，不知不觉间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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