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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梦(1)

小说:西南小城 2025-08-28 15:35 5hhhhh 1760 ℃

公元2007年10月5日 宜 安家 入宅 入殓 安葬

国庆节还没过完,刚到局里没三天,就接到报案,说一个小山沟里淹死了个人,是个女的。我心中有点发慌了,我才刚毕业,就被分到这个小县城里了。本来还指望有个法医前辈带一带我,但是来了才知道这个小县城之前有啥死人案件,尸体都是送到省里面去尸检的。我一个大学生,你大爷的碰都没碰过尸体,都是看着课本,听着老师讲PPT,糊糊涂涂的毕了业,刚毕业就被分到了自己老家,一个西南地区的小县城。

山沟沟里还是头一次有了自己的法医,局长老张就跟我讲:“小同志啊,以后我们就不用把人拉到100公里外麻烦省局的同志了,以后可都靠你了!”我除了答应还能咋办,能告诉局长我自己就是个半吊子吗?但好在老宋之前去过一些大城市合办过一些案子,看出来了我其实是个菜鸟,就跟我说案件可以先做着,技巧这种东西可以在过程中慢慢学,会先给我找一个不复杂的案件练练手。

这才三天,宋所长就拉着我进了现场。一路上并不是多好走,一开始在县城里的路还是水泥路,往西走出了县城,拐了几个弯,左边就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右边底下就是一条大河,再往前走,就不是水泥路了。很明显,这不是去市区的路,我在老家活了快18年了,还真没到这边来过,以前上学都是在东边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西边的大山常说里面有鬼怪,虽然很好奇,但学生时代的我过于听话了,这里是万万不敢靠近的。倒是有不少高中同学是从这一带过来的,跟我说这里没啥好怕的,沿着路走总能走到寨子里面去。

路况颠簸,也比较偏远,路基亚过了一会儿就没信号了,只能听老宋说案件情况。死者女性,年龄看起来不大,大概和我年龄差不多,报案人称去他家的山田要经过那个小山沟,山里有一条不大的小溪,他一大早出门干农活,看见有个白色的东西泡在水里,不知道是啥就凑过去看了看,尸体就这样被发现了。具体情况还要到现场去了解,报案人显然吓坏了,一直语无伦次说不明白,只是说让我们赶紧去,他就在那等我们。老宋感觉案情可能较为简单,他说过要带我先看看,加上不久前派了一批人去设卡辅助武警捉拿毒贩了,人手不够,就简简单单带着我过来了。

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我有些惋惜,又有点庆幸第一次出警不至于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尸体,实属是幸运。老宋笑骂道,万一是巨人观,不管多大年纪不都一个样吗,想到课本上巨人观的照片,我有些反胃,别啊,人家好好的一姑娘泡成那样子多可惜,而且第一次就要真是巨人观那我可真能吐出来,污染了现场可有点麻烦,还得跑远一点吐。老宋看我神情有点不对劲,就安慰说,他说的只是某种极端情况,人家报案人都说是个年龄不大的姑娘了,说明还是可以看出年纪的,现场情况不会那么极端。

车子经过一个村庄后,在山谷的谷口停下,里面的路警车进不去了,只能纯靠人力走了。我提着勘探箱,跟在老宋后面,一瘸一拐的进了山谷。

入眼果然是一条小溪,河道很窄,大概不到一米,但水位得有至少一米深,我捧了水,浇在自己因晕车而有些昏沉的脑袋上,冰凉的河水刺激了我的大脑,我瞬间就感觉自己清醒过来了。抬头一看,老宋正在前面的大石头处等我,我起身的过程中突然想到,那姑娘好像现在还泡在水里,而且这山谷中只有这一条小溪,岂不是说姑娘的身子在上游泡着,下游的水全都带有这姑娘的尸水?我打了个寒颤,赶紧甩干手上的水,再将自己脸上的冷水胡乱抹了几把,赶紧追了上去。

路上都是湿透的细沙,偶尔还会出现一些裸露的棕褐色岩石,上面全是青苔,我滑了好几脚才哆哆嗦嗦的追上老宋。追上老宋后,再往前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一个中年男性拄着锄头坐在岸边,我突然心里一慌,很难讲述这时候我的心理反应,大概是自己研究了很久的东西第一次要出现在面前了,既慌乱又有股解脱感,甚至自己觉得自己是来朝圣的,向自己接下来要打交道很久的东西产生了一种庄严感和厚重感,总之,太复杂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能一句话就可以阐述我的情况:慌了。

但很明显,面前的这个男人更慌,他反反复复说人不是他杀的,老宋显然对此经验充沛,不慌不忙的盘问着男人,盘查完男人的个人信息后,又让他带着我俩去现场看看。看到这样,我反而安定了下来,一个普通人见到尸体慌乱还情有可原,我一个专业人士(自称,实际菜鸟)慌就不应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现场就在不远处,这溪流在这拐了个弯,河面宽了不少,流速也缓了不少,可怜的姑娘就这样泡在浅水里,身子朝下,一动不动。男人带路到这里就不敢走了,死活不敢靠过去。从这里看这姑娘,女孩四肢展开,及腰的长发披散在水中,整个人身穿白裙子,一看就很年轻,但具体细节需要靠近才能看的清楚。老宋这时已经拿出相机对着周围的环境进行拍照了。

地面上一点脚印都没有,昨夜下过雨,很难确定这女孩就是在这儿死去的还是是从上游冲下来的。男人说他见到尸体就报了警,没有靠近过,老宋点了点头,示意我穿上脚套和手套,走了过去。到了女尸近前,看的更仔细了,姑娘两条腿张着,膝盖处微微弓起,手指也蜷曲着,人看起来挺痛苦的。惨白的皮肤上则有些擦碰,但仔细观察,生活反应很微弱,可能是濒死期受到的损伤。躯干和臀部被白色连衣裙紧紧裹着,只有裙摆和发丝在水流的冲击下微微摆动,连衣裙凑近了看上面还绣着很细小的白色小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女孩挺时尚的,在这个山沟沟里这种穿着打扮已经很前卫了,她脚上则套着一双黑底白点的蕾丝帆布鞋,粉色的船袜将尸体的脚踝裸露而出,两条双腿又细又直。我突然有点心疼这名女孩,年纪轻轻的就丢了性命,等会拉回城里的殡仪馆后,还得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袒胸露乳,不雅的被我随意检查着身体,要是姑娘在天有灵,整个人不知道会不会羞愧的钻到地府里去。

老宋踩着水对着尸体周围拍了一圈照片,然后招呼我帮忙把尸体翻过来。我抓住姑娘的手腕,老宋则是抓住脚踝,两个人一合力,就将本就不沉的女孩身子给翻过来了。翻过身子的姑娘显得更有趣了,女孩湿透了的裙子现在已经不太能遮掩了,从这里就能看到姑娘肉色的内衣内裤了,但是头发还是遮在女孩的脸上,让人看不清面容。

已经和尸体待了一段时间了,见我并没有显得那么怕,老宋有点放心了,他把对讲机和相机交给我,让我按照自己学的那些东西检查一下,他则带着男人进村问一下有没有人见过这姑娘。我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这具尸体就是一个好看的姑娘罢了,确实没啥好怕的,就答应了。老宋随即招呼报案人,和他一起沿着山谷向外走去,去了当时开车路过的那个山村。

老宋走后,现在这里就只剩两个人了,额,这样说也不对,就只有一个人和一具姑娘,只不过这姑娘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罢了。我看了眼姑娘,姑娘没有看我,当然,她要是看了我一眼我估计就直接拔腿就跑。女生很安静地就躺在那里,整个人还是呈现出一种溺亡的姿态,我抓住姑娘的手腕,试着搬动姑娘的身体,女孩的上身被我拉离了地面,但手臂还是僵直的像一块木头,这姑娘大概已经死了一天了,整具尸体僵硬的很,但长期泡在山间的冷水里,使得姑娘身体保存程度相当完好,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尸体是正面朝下泡在水里的,但此时少女的正面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尸斑。

我松开手,姑娘的身体重重的跌回岸边,用力将女孩的僵硬的手指掰成展开状,姑娘手背皮肤惨白,可能生前皮肤就很白,死了之后泡了水就更白了。可以看到指甲缝里有不少河沙,而掌心泡的就有点难看,不过好在没有形成指套,我很好奇姑娘死后手是不是也很香,就凑过去闻了闻,但是并没有,只有一股生冷的味道,估计是山间的冷水阻碍了细菌繁殖,小姑娘死了一天了,整个人还没发臭。姑娘的手臂跟手背差不多,肤质很白且表面有些细土,同时有些擦伤,但也是生活反应不明显,跟腿部伤痕一样。

另一只手跟这只手的检查是一样的,大同小异,两只手和手臂都被检查并拍照了,我这才盯上了女生的面部。其实见到尸体的第一面,我就开始好奇这姑娘到底长什么样了,毕竟男人看到一名身材不错的女生总是会再看一下脸,即使是对尸体也是这个样子的。同时我也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她穿成这个可爱的样子来到这个小山沟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是这些在之后的尸检里才能知道,我现在首先还是好奇姑娘的颜值如何。

端详着女孩尸体的面部,女孩的尸体面部线条柔和,看起来像是个鹅蛋脸,但五官都被秀发给遮掩着,好像是害羞自己死掉了,不愿意见将来要看光自己的人一样。我将女孩的头发拢至脑后,露出了女孩苍白的脸,女孩的五官都很标志,是张很水灵的年轻脸蛋,但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稍显痛苦,我一时间呆住了,但不是因为女生长的好看,死状也美,而是像贾宝玉初见林黛玉:这个妹妹我认识的!

等老宋回来,姑娘已经被我装进了尸袋中,在老宋回来之前,见过姑娘的脸后,我摸了女孩的脸很久很久,似乎不敢相信这姑娘已经消失在了我面前。胡乱的给女孩的素颜拍了些照片后,我张开尸袋,将她收敛了进去,然后就坐在尸体旁边,手伸进尸袋中拉着姑娘的手,整个人就像失去了色彩一样。

老宋还以为是我吓到了,便开口跟我说这女孩大概是昨天早上来的这里,向村里人问了路,村民说姑娘背着个包,里面好像装了些画笔等工具,似乎是来这写生的。但尸体周围并没有这个包,可能是在上游区域,需要我们前去找一下。我一言不发,起身跟着老宋沿河向上走去。

走了不久后,就看见一座断了的小木桥,一个布包就掉在桥边,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老宋跑到了桥边,观察着桥的断面,我强打起精神,走到布包边上,既然姑娘已经死了,至少得给她的死因一个答案。布包里有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起来的一个本子,我打开它,里面是一个素描本,画了不少画,都是挺好看的山间景色,最后一幅恰好是昨天的落款。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我叹了口气,将本子合上收好,毕竟是姑娘最后的遗物了,还是要好好珍藏的。

老宋回来告诉我,桥是自然朽坏的,这女孩运气不好,路过时正好断了,就掉到水里淹死了,但本该在水里的包却留在岸上让老宋有点疑惑。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直接就在这里说了,反正老宋早晚得知道,在这说和回去说区别不大。

“我认识这女生。”我似乎很坦诚的对老宋说到。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老刑警还是能体会人的,但是办了这么多年案子死者是自己认识的人的案件还真不多见。

我告诉老宋,死者名字是安佳梦,22岁,跟我同级的一名年轻女生,跟我是同班同学,甚至同桌过一段时间。老宋一边记录着,一边勉励我说幸好我认识,不然就得等家属报人口失踪案才能对上,那时候姑娘就可能不会这么好看了,至少我能让她走的好看些。我却告诉老宋,这姑娘可能会在冰柜里呆很久,并不是少女没有家人或者家人在外地,而是她家人可能根本不会来认领她。

老宋瞪大了眼睛,显然对此没有预料,我俩对着第一现场拍完照之后就开始往回赶。我继续说,死者家里很抠门,这姑娘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本身就遭了大罪,小姑娘上学时经常饿着肚子,家里人不给她钱吃晚饭,经常可怜巴巴的去喝热水(学校有免费的热水喝)。我高一时是班长,以为姑娘是在减肥,并没有太在意。

文理分科后,我还是和小姑娘分到了同一个班,姑娘成绩不是太好,当时老师号召要好学生带一带差学生,我当时学习不错,加上又当上了新班级的班长就跟老师说想教安佳梦学习,理由是新班级我跟其他人都不太熟(其实我跟安佳梦也不熟,但当时可能是看姑娘漂亮就选了她),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小姑娘的同桌。

安佳梦第一天跟我同桌还是很腼腆的,问我题的时候声音一开始还可以,但我一凑过来就变成蚊子哼哼。她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一直都很文静,在班级里也是个小透明,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都不敢过于大声的那种。但是这丫头声音其实挺好听的,歌唱的也不错,但过于社恐导致她完全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小姑娘正常状态下都是马尾,整个人瘦瘦弱弱的,衣服都是校服,几乎没看到她穿过其他衣服。同学们虽然知道她漂亮,但是那年头的小县城里,大家伙儿都不富裕,没人有钱给其他人家帮忙,就这么任由女孩自生自灭。

我早就对她为啥天天喝水感到好奇了,便在下课后偷偷问了她,女孩显然有些犹豫,但看在我课上刚刚帮她讲了题的份上就告诉了我原因。我大为震惊,头一次知道身边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存在,我家境还算富裕,父母在市区有一家集团公司,经营地产等业务,大伯是市里的二把手,但为了照顾爷爷就将我丢到这个小县城来读书,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无论我成绩怎么样,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超过父母了,不如让我自己随心所欲,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我一直想当个警察,大伯也支持我,说为人民服务也不错,就这么随我去了。

我确实是头一次知道有人吃不上晚上的饭菜,就跑了出去到商店里买了几个面包(晚自习期间学校的小卖部是不关的),回来后就给了姑娘。女孩显然对我的行为产生了困惑和不安,坚决不肯接受这份好意,一直将面包塞回给我。我坚定的告诉她,如果安佳梦不吃掉这些面包,就报告给老师(我最讨厌的行为之一,但这时我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了)。姑娘很明显不愿将事情闹大,就将面包收下了。

第二天,我发现这些面包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桌洞里。我有些生气了,为啥有人放着面包不吃啊,她不饿吗(愚蠢的高中生显然一点情商都没有),就在中午放学的时候拦住了安佳梦,等人走掉后训了她一顿,小姑娘害怕极了,没说几下就哭了,活脱脱一个恶劣的校园霸凌现场。我说哭女孩子后有些不知所措,想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傻乎乎的等着姑娘自己哭完了。高中女生哭了一段时间后,就眼睛红红的看着我,不说话。原本就漂亮的姑娘哭红了双眼的样子很吸引人,我本来就没真的发火,看到女孩子这个样子就更心疼了。

于是乎,聪明的我就又想出来了一个新主意(我是傻逼),告诉女孩要么当我女朋友,要么每天吃我的东西(意义不明的话语?)。正常人肯定会选后者,绿茶会选前者,而安佳梦她一个都不选,她跟我对视了一段时间后,就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我吓坏了,抱起姑娘观察,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但还是不敢大意的将安佳梦扶上自行车,带着她向医院赶去。

怎样带着一名漂亮的昏迷女孩穿过闹市街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幸好没有人跳出来找我麻烦,不然安佳梦和我都会有大麻烦。我有印象的只有我坐在女孩的病床边,呆呆的看着药水滴进熟睡中的漂亮少女体内,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校服,白色的少女,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跟老师请了病假,说明了安佳梦晕倒,我在医院陪她的情况。我记得老师在电话里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问我知不知道她家庭的情况,我说我大概知道,老师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好好在医院呆一段时间。

等到我回到病房里,姑娘已经醒了,护士正在拉开窗帘,下午两点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而入,穿过女孩的苍白而瘦弱身体,映到了我的脸上,我永远记得这一幕,因为就在这之后,我鬼使神差的与少女安佳梦在这里立下了一个约定。我很难知道一向腼腆的姑娘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个要求,并和我达成约定的。所以,这更像一个奇迹。

女孩吃下了我的面包,并且答应以后的晚餐都由我负责(哥们每天都是出去吃小馆子,多她一个胃口不大的姑娘一点问题没有)。但是她需要在毕业工作后还上这笔借款,我觉得这很公平,安佳梦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就答应了我的提议。

在高中剩下的两年日子里,女孩每天与我形影不离,我每天送她回家,并在第二天的学校再见。这两年里,女孩一直是我同桌,她的气色越来越好,脸上也逐渐出现了红晕,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弱,身体也逐渐有料起来,整个人丰满了一点,变得更漂亮了。老师在这段时间一直默认不管我们俩个,甚至都没有调开过我们俩。但我对她的家人越来越不满,因为她的父母和弟弟从来就没有看出来姑娘的变化,他们甚至在少女回家的时候连看她一眼都欠奉,我从来没见过自己家孩子回家都不出来迎接一下的家长!两年的时间,一直如此。

毕业后,少女的成绩虽然够上二本,但是她的家庭情况显然不允许。我本来想要资助姑娘,但安佳雪拒绝了我,她说已经够麻烦我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几万块钱,但女孩决然地拒绝了我再继续下去的约定,她说,她去读二本也没有什么用,她要工作了。

安佳雪进入了一家画廊,干着最普通的素描画,高中时期,我就看出女孩挺喜欢画画的,就送了她几本画图书,但没想到她最后真干了这个,我则是去上了警察大学,很少回来,都在外地到处当个驴友。大二时,得益于手机时代的来临,女孩在自己攒钱后买了一台最最最便宜的手机,打听了不少同学后,终于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安佳雪在电话里告诉我,钱她已经攒了三分之一(她打工的大部分钱要上交给父母,这是她好不容易攒下的小钱),大概再过两年就可以把钱全部还给我了,到时候请我跟她见个面。我惊讶于女孩的坚韧,与她聊了一会儿。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小县城。但少女的欠款依旧没有攒够,只能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声抱歉,说自己再过一个月就可以了。但我回到县城后,见到的却是安佳雪冰冷的尸身趴在冰冷的溪水中,曾经会轻声回应我的姑娘再也不能说话了,她默默的躺在尸袋里,微睁着的眸子不再散发秋水。

回忆就这样被颠簸的车子给打断了。痛苦吗?绝望吗?在回程的路上,我一遍遍的询问着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我对这女孩子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有点喜欢?还是完全无感呢?若是喜欢,为何在大学期间完全没有回来见过姑娘,明明我知道,只要我回来,我肯定可以见到女孩子明媚的笑脸。若是无感,为何左边的这个器官却一直难受到在绝望的跳动呢。

茫然着茫然着,载着女孩尸体和一个警察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车子停进了殡仪馆内。我茫然的随着老宋下车,帮忙把尸体运进冰柜内。老宋看着我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告诉我要尸检还是尽快检查完算了,免得姑娘死的时间太长在你面前出丑,随后便出发去寻找安佳梦的家人去了。我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存放着女孩身体的冰柜。

我知道老宋的意思,尸体是很容易变质的,必须趁着还新鲜时检查才能避免出现发臭腐烂的情况。尸检熟人的身体本身是不被法医前辈们允许的,但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法医了,我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打开冰柜后,盛有安佳梦尸体的尸袋连同少女静静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我深吸一口气,将女孩子的尸袋转移到了解剖台上。拉开拉链,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便出现在了我眼前。安佳梦整个人还是湿淋淋的,白色小花裙细细的贴近着女孩的尸体,更好的显示出了女孩身体的细节,显得非常色气。

合衣检查在第二现场已经做过了,因此我只是对着女孩尸体的正面拍了张照片,又翻过安佳梦的身体对着反面拍了张照片,之后重新将尸体扶正。接下来需要一层层的将女孩体表的衣物褪下,露出最真实的她。

先从鞋子开始下手,我一只手托住女孩左脚的帆布鞋,另一只手抓住女孩子的脚踝,慢慢左右摇动的将少女裹在粉色船袜的小脚丫给露了出来。姑娘粉色船袜看起来穿了很久了,棉质袜子的脚跟和脚趾头处都有些起球发黑,但并没有奇怪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我如法炮制,将右脚也给脱了下来。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很好办了,给女孩脱衣服本来就不好办,给不配合的女孩子更不好处理,更何况是一名既不配合又浑身僵直的死亡女孩子呢。正常情况下,法医会直接将被害人全身的衣物剪开,懒鬼法医甚至会将内衣也给剪开(即使内衣上可能存在物证有人也会这么做)。但是面对面前的睡美人儿,我不愿意第一次给她脱衣服就这么粗暴,更何况这身衣服对于安佳梦其实有点显小了,也没有牌子,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摊上寻来的。因此我只能先破坏掉女孩浑身上下的尸僵,才能脱下衣物。

抓住女孩子的手臂,我很温柔的将女孩子的手臂向上举去,同时将女孩的手臂蜷曲起来,这样可以同时破坏女孩肩部和肘部的尸僵。在这一过程中,我注意到,女孩原本惨白的皮肤现在却开始发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女孩尸体在出水后才两个小时,就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心中一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女生的脸,安佳梦的脸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嘴唇和脸颊苍白而毫无血色,只是丰满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瘦了。姑娘在我走后的四年里看来有按时吃饭,不至于在她家里早上吃剩饭,中午吃剩饭,晚上则是干脆不吃饭。女孩湿漉漉的额发紧紧地贴着光洁的额头,我这才注意到,安佳梦其实是戴了发卡的,只不过女孩子的长发恰好遮蔽了这黑色的小小发卡,使得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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