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落涨息，万物皆有其规律，以精血为引，觅得云间朦胧汽...”

身着淡蓝长袍的术士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浮尘，手指变化着诀法，身边淡淡光芒萦绕，宛如山间重云般神秘，他周围站着一群粗衣打扮的平民，男女老少皆有，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做法。

这位名为袁守诚的的男子自称江湖术士，能算出天宫所令降雨的准确位置，最初无人相信，虽然他仪容秀丽，相貌颇有几分稀奇，但降雨之事是天意，乃是龙王所司，若只是凡人，如何能预测神仙，岂不倒反天罡？因此众人只当他是个招摇撞骗的混球罢了。

可前几日，袁守诚真的帮久未捕捞的渔民们算出了雨水所降之处，还圈画了水产聚集的区域，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大鱼影子的渔民们来了场史无前例的丰收，这下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所谓的【江湖骗子】。

难道他真有什么秘法，能感知天意？又或者...他本身就是神仙，只不过化了个凡胎肉体，此番只是到尘世游乐？

“我并非仙人，只是偶得机缘才练就一身奇巧异术，我也并非能揣测天宫神仙心意，只是这附近降雨之事由泾河龙王所管辖，我能感知泾河水族聚集之处，便也知晓即将落雨的地方了。”

尽管袁守诚说的已经十分谦虚克制，但对于连金元宝都没见过的百姓来说，这可是十足难得的奇闻逸事，所以，耐不住百姓们热情的招待，袁守诚便答应施术供大家看个新鲜。

虽然那些热情招待是些袁守诚完全不需要的鸡蛋大葱之类的寻常吃食，但好歹算是一片心意。

袁守诚身边的云雾逐渐汇拢，像是被无形的微风吹拂引导一般，逐渐指向了某个方向，而在袁守诚的视角里，他不止能知晓方位，还能看见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一片蓝光，那便是泾河水族聚集的方位。

“可以准备一下鱼叉了...今天想必又会丰收了。”

......

......

......

泾河河底，龙宫殿内。

偌大的宫殿之内空无一人，只有泾河龙王坐在最上方的鎏金宝座上，水流将他的胡须捧起，身上深蓝的长袍也随之微微晃动，他面色极为凝重，方正的龙目拉的狭长，金色的瞳孔之下隐隐有杀气浮现。

若不是身居要职...他泾河龙王要杀死一个凡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算不用任何术法，只凭他这近三米的庞大龙躯，和往年拼杀妖物的战斗经验，怎么可能有凡胎肉体能和他抗衡，就算是接下一掌也怕是非死即残！

粗糙的龙爪握住鎏金宝座的扶手，软韧的黄金根本经不起泾河龙王的怒火，竟直接变形碎裂开来，破碎的金箔飘在水底，颇有几分暴殄天物的味道。

“竟能如此精准的剿杀我泾河水族...卑贱的袁姓凡人究竟借用了什么妖法！”

低沉的咆哮将龙宫外围的虾兵蟹将震的瑟瑟发抖，自从刚刚向龙王汇报了袁守诚又带着一帮贱民围剿了大批尚未成精的泾河水族，龙王便暴怒不已，龙宫内的玉鼎，先前从人间抢来做摆饰的香炉，还有绑架石匠雕刻的石桌，已经全部被泾河龙王在盛怒之下砸了个稀巴烂。

“咱们这位大王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暴躁了...”

“敢说大王的不是，我看你也是疯啦！”

“我这不是只跟你嘀咕两句嘛...谁敢当面说啊，大王那手臂的肌肉都快比我整只虾要粗了...”

“大王揍你可用不到手，瞧见那两条粗壮的龙腿没，怕是抬脚一踹，咱就都入阴司轮回咯！”

两只虾米趴在龙宫一角的泥地里小声讨论着，几片薄的和纸片似的银甲贴在他们贫瘠的胸脯上，两颗圆滚滚的眼睛正悄悄往宫内窥视，只不过泾河龙王那庞大而肉壮的身躯，在这般愤怒的情况之下任谁看了都害怕，他胸膛和腹部裹着的甲胄在暴涨的肌肉之下隐隐有崩裂的趋势，两根极长的龙须也正焦躁的扭动着。

这些虾兵蟹将只知道泾河龙王因同类被剿杀而愤怒，而实际上，这份暴怒之中还夹杂了一丝恐慌，要知道，泾河这块地方本是群妖丛生，正是泾河龙王领兵，以绝对的武力清剿了所有不服从管束的其他精怪，过了好长一段快活日子后又被天庭收编，才有了泾河龙王这个名头，执掌降雨一职。

如今却有能准确感知泾河水族的人类存在，岂非一个巨大隐患！而且，若他袁守诚能预测降雨之事，那还要他泾河龙王做什么！干脆把泾河旁的龙王庙给拆了，立他袁守诚的雕塑得了！

而更重要的是...这几日夜里，泾河龙王噩梦频发。

梦中的自己肉身尽毁，只不过魂魄完整，可却被人囚禁于一方飘渺天地之中不得动弹，泾河龙王双眼被术法蒙蔽，看不清眼前之人，但却能清晰的感到此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是一种...极古怪奇异的滋味！

那人脱下自己厚重的长靴，在肥厚饱满的龙爪上轻轻抚摸抓挠着，泾河龙王本想怒吼以示威慑，但却不知怎的大笑起来。

他的身体虽然保留着许多龙族的特征，四肢却已经基本与人类无异，只不过尺寸要大上许多，比如这双肉壮粗大的龙足，有将近六十码的大小，即便泾河龙王身高三米，重达半吨，这双肉足看上去也是十分巨大。

梦中的泾河龙王不断嘶吼咆哮，可那人只将双手附在自己肉壮饱满的龙足之上，或抚摸或抓挠，足底便传来他从未感知过的，难以描述的刺激，不似疼痛那般可以强忍，泾河龙王就是憋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法止住惨烈的爆笑，那滋味，堪比酷刑折磨！

直至笑到几乎昏厥力竭，泾河龙王才会从梦中惊醒，而一身敦实饱满的肌肉早已发软颤抖，那种惊愕与恐惧让他感觉梦中的一切似乎是真实发生，尽管浸泡在冰冷河水之中，却仍感到燥热难耐，自多年前暴躁嗜杀的他被天庭收编以来，泾河龙王已经许久没有开过杀戒，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胯下的龙根几欲勃发，包皮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泾河龙王只得叹口气，冷静着安抚几下。

梦中如同被折磨了几个时辰，可实际上水面一片静谧，毫无晨光渗漏，泾河龙王很清楚，这仍然是在深夜。

原本以为是自己太过劳累所致，但近日却噩梦频发，一向威武善战的泾河龙王在梦中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粗壮龙爪明明只是被轻轻抚摸，为何会带来如此难以忍耐的古怪刺激！而无论他如何咆哮、嘶吼、爆笑，梦中那人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只一心把玩泾河龙王那壮硕的肉足，这也让这位呼风唤雨的龙王感到极为崩溃。

好在只是梦...可却是个真实到令他恐惧的梦。

加上近几日袁守诚一事，泾河龙王总觉得二者之间必有关联，虽然他不相信卑贱的凡人能给他堂堂龙王下咒改梦，但或许...是同族被杀，招致的报复？天谴？

泾河龙王不知具体缘由，但若自己想安稳睡去...这袁守诚非除不可！只是自己受天庭管制，又无直接证据表明袁守诚的罪责，所以不可擅自下手。

“袁守诚，我不要你的命，也得叫你滚出城去！”

泾河龙王怒哼一声，整个龙宫都震颤起来，他粗大的双足轻点地面，巨大的身躯便朝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游去。

看似笨重的肉壮龙身却无比轻盈，他绕过石礁，避开暗流，轻车熟路的朝着袁守诚所在的城镇游去，没了夜明珠的照耀，四周水域很快暗沉了下去，不过随着泾河龙王的游动速度极快，如此壮硕粗大的肉身却有这样敏捷的机能，看上去简直不可思议。

很快，黑暗的水域愈发变得光亮起来，不多时便到了岸边，隐隐还能瞧见个洗衣的妇人。

“呀！”

洗衣妇惊叫起来，手中的木棍差点没抡飞了。

“你怎么...怎么落河里去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从河里慢慢爬起的白衣长袍男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此人虽看上去是不慎落河，但眉目之间全无惧色，一身湿透了的衣裳紧贴着身体，明明打扮看上去像个秀才，但是...

洗衣妇看着那若隐若现的巨大胸肌和粗壮臂膀，竟是莫名的红了脸，要知道，男女有别，而这般袒露身体实在是张狂了些，她本该避嫌侧目，可眼前此人肌肉饱满，肤色匀称，长得又颇为俊朗，实在诱人，叫人挪不开眼啊。

“你....你可有妨碍？”

“袁守诚在哪？”

化作人形的泾河龙王显然没注意到脸红羞涩的妇人，他冷眼看着眼前的景物，这里似乎是个偏僻的城郊，人烟稀少，得远眺才能勉强看见城门外的哨塔。

“我问你，袁守诚在哪？”

“你找袁仙人？仙人刚施术完，想必是在茶馆歇息呢。”

“茶馆？”

“是呀，那边冒着茶烟的雅致地方就是了，你是秀才么？奴家听说写诗的秀才都爱去茶馆。”

“哼...我可不是什么秀才！”

“你...呀！你莫不是也是仙人！”

泾河龙王嗤笑般的冷哼了一声，他抬手拂过自己湿透了的长衫，瞬间水渍全无，洁净如新，谁也看不出竟是刚刚从河中爬出，妇人亲眼看着泾河龙王这般变化，惊讶的连连后退，她刚才见过袁守诚施术，没想到短短一天，竟又见到个能变化的！

唯一可惜的是，原本衣衫紧贴身躯才显露的饱满肌肉现在却是一点也见不着了。

“你...你...”

在妇人结巴的惊讶言语中，泾河龙王头也不回的朝着她所指的茶馆走去，他步伐沉稳迅捷，可踩过的草地竟能留下凹陷的足印，伟岸的身材在这大好天光的衬托之下愈显得雄壮，这样结实的汉子可是少见！

茶馆内。

袁守诚的拂尘放在身旁的长椅上，面前是三杯空了的茶盏，这里多卖散茶给那些路过的贩夫走卒，不过也卖煮茶给像他这样雅趣的人。

茶水很符合袁守诚的品味，新鲜，清淡，回甘悠久，香气经久不散。

如果...这个奇怪的男人没有来捣乱就更好了。

“斗法？你...与我么？”

“自然！能与本...能跟我斗法，算你机缘不俗！”

“呵呵...”

袁守诚缓缓睁眼，眼前之人身型壮阔，肩颈宽厚，虽身穿秀才寒衫，但不论是胸膛还是臂膀，都隐隐可见粗壮肌肉，显然一身武艺，光论体格...甚至比袁守诚见过的几乎所有武将都要强猛许多，而且体表真气覆盖，绝非常人。

更重要的是，张口闭口就找他斗法，要知道，周围的村民刚见识过他亲自施术指引雨水之所在，不可能有愚蠢到即刻挑衅之徒，而且这块地方，怕是也没有富庶到能养出这么个壮汉来。

“若我输了，黄金百两，奇珍异宝，任你挑选！若你输了，滚出城外，永不许靠近半步！”

“半步？半步是多少？”

“呃...就是...总之就是滚的越远越好！”

泾河龙王被袁守诚较真的一问给问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端起面前空空的茶盏，颇有些嫌弃的放下，回头看见大许多的茶碗，一把端起来咕咚饮了个干净。

“渴死了...”

“这、这是俺点的散茶！”

“一碗破茶罢了！本....我要多少有多少！”

泾河龙王没好气的拍拍袖子坐下，刚准备掏些金银珠宝来给这群凡夫俗子涨涨见识，却才发现自己出门太急，龙宫里那些个宝贝物什是一个也没带。

“这位兄弟，看样子，你好像连一碗散茶的钱也拿不出来啊？”

“你好大的胆！你....”

“袁仙人，您少跟这二愣子说话，我看啊，他就是个眼红您术法的蠢蛋！”

“我？眼红他的术法？！”

泾河龙王火冒三丈的站起，他猛吸一口气，本就威猛的身材肌肉暴涨，差点没显出龙王原型来。

“总...总之谁要跟你这穷鬼斗法！”

“你连散茶的钱都出不了，怎么让人相信你输了之后会给我黄金、珠宝呢？”

“我说了，一点狗屁珠宝，本王要多少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啊...”

袁守诚淡淡一笑，狭长的双眼泛起转瞬即逝的灿烂金光，藏匿于身后双手摆弄起指法，一道感知咒术朝着眼前的壮汉飞去。

让我来看看，你是什么妖怪！

嗯？！

本该立刻洞悉一切的咒术仿佛在壮汉周围半米处，被什么玩意儿阻隔，竟直接灰飞烟灭了！袁守诚心头一紧，想不到以自己的道行，连靠近此人都做不到！

不过...从他身上冒出的气息，却并不肮脏，因此是妖精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若真是妖精...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得葬身于此了，能散发出这种威能的妖精，至少也得是个能跟天兵天将过两招的大妖！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偏绕着弯子找自己斗法...

“我可以答应你斗法。”

“诶...袁仙人，你理这骗子做什么？”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输了，记得立刻滚出城去！”

泾河龙王大喜，本以为这混球会想法子推脱，没想到居然直接答应了！

“不过...光口头约定可不行，你连散茶的钱都付不起，我可不敢指望能从你这拿到什么黄金珠宝。”

“哼！我说了，你要多少我能给你多少！”

“既然如此....我有一咒法，能保证你我二人，都无法撒谎违约，你若答应我施咒于肉身，我便接下你的斗法。”

“嗯？”

泾河龙王警惕的冷了脸，他看着眼前身着蓝袍的术士，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碗，这偌大的空碗在他巨大的手中，看着竟和个什么小茶杯似的。

“我自然答应！你施术便是！”

“好，你既然如此爽快，我便不客气了！”

袁守诚哈哈大笑起来，他指了指泾河龙王穿着的黑色长靴，又从袖中掏出一支淌着墨水的毛笔，那墨汁滴落在地板和衣衫上，却顷刻间消散。

“写下我这咒文，你我二人，便都无法违背约定！来，抬起脚来！”

“这、这咒文非得写在脚上么！”

“怎么...你不敢？还是说......”

袁守诚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背过身去。

“你自知学艺不精，不是我的对手？”

“混蛋...有何不敢！”

本还有几分忌惮的泾河龙王顿时火冒三丈，他大喝一声，猛的挥手扫平了木桌上的所有茶碗杯具，随即冷哼一声，抬起双脚便狠狠砸在桌上。

“你施咒便是！”

“呼......”

袁守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刚刚若不是他念诀保护，只怕此刻这木桌也随那一地碎片变成破烂了。

他伸出手来，把住泾河龙王的黑色布靴，轻轻拉扯着脱下，泾河龙王脸色微变，嘴唇抿紧，显然有几分不自在，但他抓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是在克制着情绪。

“唔...”

两只布靴缓缓脱下，露出的大脚湿润无比，脚趾与脚掌泛红的色泽很难让人相信这居然是武夫模样的壮汉的双足！饱满的筋骨和流畅的肌肉线条让袁守诚忍不住惊叹起来，十根脚趾整齐圆润，脚掌更是饱满隆起，嫩白湿滑的脚心色泽浅淡，与周围的红润相得益彰，只是这股子气味...

“多少天没洗脚了啊...”

“看上去挺干净的...怎么这味道...”

“咳咳咳！”

袁守诚急忙咳嗽打断了周围人的议论，已经到了施咒的关键地步，他可不想惹怒眼前这来路不明的...该说是大妖还是大能呢？总之，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就对了。

泾河龙王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双汗臭大脚的气息...只是他一直生活在水底，所以先前根本察觉不到罢了，他有些不自在的将双臂环保于胸前，装作不耐烦的模样。

“你到底画不画符咒！”

“现在...就画！”

袁守诚醒了醒神，用袖子捂住口鼻猛的大吸一口气，随即立刻着笔于眼前红润饱满的鲜嫩脚底，仔仔细细的书写起繁复的咒文来。

“呃...嗯...”

“怎么？我这还只是画咒，没施法呢...”

“没、没什么！”

笔尖接触到脚底的那一瞬间，泾河龙王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脚趾不自觉的蜷缩又松开，他面容微微抽搐，粗大的手紧紧抓着衣摆，似乎极力的忍耐。

毛笔自脚掌开始，勾画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图案，模样像是星宿连结在一块，却又有着几个缺口，宽厚饱满的湿润脚掌成了袁守诚的画布，还真别说，除了脚味儿有些冲之外...画起来倒是真过瘾！

“喂...还没画完么！”

“这才...刚到脚心！”

“唔...你...你给我轻点！”

泾河龙王不安的在板凳上扭动起来，额头也浮出一层细汗，他看着周围这些一脸好奇的贩夫走卒，不由得莫名有些恼火...自己身为堂堂龙王，居然被扒下布靴赤裸双足供他们这些卑贱之躯观赏！可脚底传来的古怪刺激...和梦中那把自己折磨的欲生欲死的滋味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泾河龙王咬牙切齿的忍耐着，肉壮的身躯肌肉暴涨，几乎要将贴身的长衫撑破，屁股下的长凳嘎吱嘎吱的响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而塌裂开。

“你这脚...能不能别扭来扭去的 ...你这大汉，莫不是怕痒！”

“哼...休得胡言！”

对...就是这痒的滋味！凡人的说法似乎就是如此！

泾河龙王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怕痒，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不过自己可是龙！怎么...会害怕这区区孩童把戏？

“你只管...画好就是！”

“哎，只望你这两只大脚能安分些，况且你这出汗的情况也太离谱了些...”

袁守诚看着最初落笔于左脚脚掌的墨迹，竟已经隐隐有些洇湿蔓延的趋势，他不得不加快了笔法，左脚基本已经画完，只剩下右脚脚心处剩下的一半...

这图案看起来着实古怪，单看泾河龙王的左脚，只觉得是缺口的星宿，可当两只大脚并拢一起，凹陷的脚心窝竟组合着看上去像个心形，看上去颇有几分荒淫的意味，若是泾河龙王知道自己脚底被画上了这样的图案，必得怒气冲天要个说法。

可惜...现在的他光是忍住瘙痒就已经用了大半力气，虽然已经拼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那泛红的脸颊和绷紧的肉壮身躯却诚实的很。

“画好了！”

“终！终于...嗯...我是说，果然只不过是庸才，这么久才画好！”

“诶...还没施法呢！”

泾河龙王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抽回痒的不行的汗湿大脚，却被袁守诚一把拉住。

“能不能快些！”

泾河龙王烦躁的拂了袖子，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不情不愿的又将双脚乖乖递了过去，他不安的舒展脚趾，下一秒又紧紧蜷缩，毛笔书写的滋味似乎没有立刻消退...总感觉还有什么在自己脚底描摹似的......

“呃...嗯？！”

随着袁守诚开始掐诀念咒，泾河龙王脸色骤然大变，他先是咬牙切齿的做出愤怒模样，但下一秒紧皱的眉头便被迫松开，抿着的嘴唇也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狗屁咒文！！停下！！！”

泾河龙王笑的猛的拍打起身下的长凳，而这长凳虽然结实，却也是木头打的，那经得起泾河龙王这样拍击！只听一清脆裂声，长凳瞬间断裂，泾河龙王轰然跌落在地，摔了个十足十的屁股蹲儿，却还是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袁守诚变换着手势，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既要绝不违约，惩罚必得是最害怕的东西！”

“本...本王可不怕！！唔...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泾河龙王拼了命的憋住一口气，腮帮子鼓的老大，脸也登时变紫，壮硕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可他坚持不了几秒钟，便又抓着旁边的竹椅狠狠锤了一拳。

“袁、袁仙人，您可快点儿的吧，再久些，我这小店怕是都要被这莽汉砸完咯！”

“自然！”

“哦吼吼吼哈哈哈哈哈！！！”

袁守诚深呼吸一口，修长的臂膀抬起，泾河龙王一双赤裸的红润肉足足底闪过一阵光芒，他却如遭雷劫般的猛的爆笑出声，随着袁守诚缓缓坐下，泾河龙王也终于能安稳的呼吸几口了。

“你、你这妖道！”

“喂...不是你自己同意的么！”

泾河龙王擦去额角的汗水，挣扎着从地上猛的爬起，他掰着自己的壮硕大脚，只见上面的墨水痕迹如同嵌入肉中一般，他尝试着擦去，竟是纹丝不动！

怒火瞬间燃气，他立刻凝聚起一股巨大的力量于掌心，下一秒便要将袁守诚轰成碎渣！

可是...这样不就前功尽弃！

若是要直接斩杀这妖道，还不如一开始便痛下杀手！如今自己既已遭了这番瘙痒羞辱...就必得得到相应的回报！

“我们斗法...就比谁能猜中降雨之处！”

泾河龙王强压怒火，恨恨的驱散了掌心的威能，他指着袁守诚的鼻子，语气刚烈而直接。

“好！我今日已经布阵，明日此刻，城门外向西十五里，林中必有大雨！”

“笑话！”

泾河龙王不屑的嘲讽起来，他接到的天庭圣旨，可不是这样！

“明日雨水，分明是降于以此茶馆为中心的方圆五里！且不过是飘摇细雨...袁守诚，你等着滚出城去！”

“既已斗法，我便不再叫你兄弟，而是尊你一句道友。”

袁守诚拱手作揖，微微欠身。

“明日便可分出胜负，道友，记得带上黄金珠宝，莫要食言！否则后果...你刚刚可是体会过的。”

“你...你胡说什么！本...我绝不可能输给你这妖道！”

一听到所谓的【后果】，泾河龙王不知怎的竟有几分慌神，连说话的底气也弱了不少，他抓起布靴套，赶紧把自己红润赤裸的汗湿大脚重新套进，又吞了吞口水，才重新稳稳站定。

“本道会在此恭候。”

“哼！”

......

......

......

泾河河底，龙宫殿内。

“开...开什么玩笑！”

泾河龙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泛着金光的卷轴，这是天庭的密旨，一般来说，若无要紧急事，不会轻易下达。

“更改降雨地点？这...这怎么可能！”

粗壮的龙爪紧紧握住卷轴两端，若不是材质特殊，只怕此刻已经被暴力撕扯成两半了。

密旨上的地点，与袁守诚描述的并无二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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