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可以再归家

等到莫妮卡从闹钟的叫嚷中醒来，时间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半，迷迷糊糊中，她已经安睡了六个多小时，一旁的米希卡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莫妮卡这才意识到米希卡忙活了几乎整整一个晚上。在处理室，两位姑娘的玉体此时已经经过了完整的一轮防腐处理，莫妮卡掀开了姑娘们身上的白色被单，灯光之下，她们身体的肤色已经从渗人的蜡黄或惨白，变成了让人感到愉悦的肉色，这是让莫妮卡始料未及的，她用手摸着逝者的肌肤，湿润而柔软，轻轻按下腰腹和腿部，依然富有弹性。膝盖和手腕等部位保持着灵活自如的活动，原本应该出现的僵硬已经完全消失，她们几乎恢复到了刚刚逝去的状态。

「我的天，这个白蜡石的防腐效果果然惊艳啊！」

莫妮卡内心不禁对此感到啧啧称奇，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常规的清洗、上妆、以及穿衣工作，所有流程大概能在天亮之时做完。她在加莫娃和丽琳的颈部之下分别垫了一个不锈钢的颈枕，样子和市面上坐车时候休息用的枕头差不多。花洒中随后便喷出一些温热的水流，顺着两位姑娘的身体缓缓流淌，一些残存的防腐液泡沫也顺着毛孔排了出来。清洗的过程是轻柔而和缓的，加莫娃的身上涂着玫瑰香气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而丽琳的身上则是茉莉花的香型。莫妮卡充分发挥着曾经在洗浴方面的经验，轻轻揉搓着她们如丝屡一般柔顺的长发，秀丽精致的面庞，细白的脖颈，饱胀高耸的双峰，修长的四肢，以及藏在绒毛森林以下的私密花园。丰富的泡沫覆盖着两位姑娘的玉身，如同为她们披上新式的裙装。她们经历器官摘除和防腐之后的身体，理论上已经不再具备腐化的条件（当然，相关的解药已经在半年前被发明了出来），等待她们的将是死后全新的蜕变。

姑娘们静置一段时间后，身上沐浴露的泡沫重新化为油性的洗涤液，渗入到肌肤之中，如果不施加外界的干涉，这些姑娘能够以此状态保持一年左右不变形，这对准备归家后就立即下葬的姑娘来说，是不错的安排。时针指向清晨六点，东方的太阳已然刺破地平线，将万丈光芒洒向大地。莫妮卡此时拿起了化妆用品，开始为姑娘们新的一天张罗着。一天前，加莫娃穿着心爱的蕾丝睡衣，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妆台前涂下了眼影，黄丽琳则是在酒店的院子里拉伸着自己的身体，开始新一天的外景拍摄。如今她们的香魂都已飞向天国，不再烦恼自己的梳妆问题了。莫妮卡先用白色的BB霜在加莫娃的面部涂了薄薄一层，在上眼睑处涂抹棕色的眼影，贴上一对浓密的假睫毛作为点缀，又在她的脸颊处打上淡淡的腮红，在双唇处补上一些殷红色的唇彩，让她的脸色更像熟睡时候气血健康的样子。相比之下，黄丽琳的面部轮廓并不如加莫娃那般立体，因此莫妮卡在为她打了粉底的同时，在她的鼻根、脸颊和颧部等处涂了一些棕色的油彩以增加其面部的立体感，眼部是淡粉色的亮彩眼影，可爱的樱桃唇上涂着橙红色的唇彩，让本就有些温婉含蓄的她透出一丝活泼的灵气，这是莫妮卡对这位亚裔姑娘的最终定位。

为两位姑娘画完妆后，莫妮卡为姑娘们的手、脚指甲做了一些护理，加莫娃的手指是透白而纤长的类型，莫妮卡为她稍微打磨了指甲的形状，并涂上白色的指甲油，她的双脚也是通体洁白，伸直时候保持着芭蕾舞演员高耸的足弓，以及细长的脚趾，莫妮卡在脚指甲上涂了一层淡红色的指甲油，并加了一层金粉作为点缀。丽琳的手脚形状相比之下稍显平庸，但也胜在小巧，得益于生前的护理的到位，它手脚的肌肤保持着滑嫩的手感，指甲也打磨成精致的卵妆造型，折让莫妮卡能在指甲上画上一些简单的花草图形，配上少许的亮粉装饰，在光纤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动人。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位姑娘的身体完成了上妆的工作，按照组委会预支的丧葬费用，还剩下一些棺材和运输费用。按照组委会的事先安排，两位姑娘将会统一着装后，送入标准的低温木棺中，运回各自的国家进行下一步的处理。莫妮卡用绒布轻轻擦干两位姑娘身上和身下的水渍，再用电吹风的低温模式让她们的体表保持相对干燥的状态。为死者穿衣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尤其是姑娘们穿裙装而言，为此殡仪社为她们安排的是白色的标准殓服，这是用较为廉价的白色的醋酸面料制成，看上去就像一块简单的布料，简单到没有一丝花纹，两侧是几条束带，为的就是能够方便穿脱，即使单人也能轻松掌握。姑娘们已经就位，米希卡也睡醒了，一边啃这面包，一边慵懒的走到处理间，阳光照射着她小麦色的肌肤，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一身健美的流线型肌肉，显得十分健康。她们先将丽琳的身体抬到了处理间一侧，用屏风隔开的小隔间，里面已经安置了两口涂着黄色漆料的方形木棺，为了能保持内部密封性，棺材里面又铺了一层薄薄的不锈钢板，下面再铺上一层柔软的海绵，外包乳白色天鹅绒作为缓冲，最大限度保证尸体不受剧烈的磕碰。

丽琳的身体躺在棺材旁铺着紫色缎面的小床上，脑袋舒服地枕在紫罗兰色的小枕头上，静静歪向一边，乌黑秀发搭在身体的右侧，双腿自然分开，显得十分闲适。她的身旁放着为她挑选的一套淡粉色棉质内衣裤。莫妮卡先为丽琳穿上粉色的内衣和内裤，之后转身将殓服完全展开，铺在棺材里，随后姑娘们合力将丽琳轻轻托起，放入棺内，让身体和殓服部位贴合。米希卡抬起丽琳的双臂，莫妮卡配合着展开袖口，并托好她的后背，米希卡将她滑嫩的手臂伸进袖管，系紧袖口的绑带。剩下的其他部分便容易多了，莫妮卡先是将左侧的衣襟向内折，盖住丽琳的身体，塞到右下方内侧，让这里的扣带将衣襟系紧。右侧的衣襟遵循是同样的操作，在身体后侧被系带紧紧扣住。最后，莫妮卡用一条白色的细长缎带穿过殓服的腰部，在身体的一侧打了一道禁止的蝴蝶结。

穿衣完毕，两层布料准确贴合了丽琳的曼妙身躯，乍一看通体仿照日式和服的设计，又如宽大的睡衣，让丽琳看上去只是小憩一样。为了让她能更有美感地离开小岛，莫妮卡还非常贴心地用梳子为丽琳的头发梳理了一番，披肩的长发整齐地垂放在脸颊两侧，衬托着她柔和的面庞。

「真不愧是决赛圈为数不多的亚裔姑娘了，这气质真是美的没话说。」一旁的米希卡这样赞叹道。

「安息吧亲爱的姑娘，希望回到大西国后能有一个体面的告别。」

莫妮卡将丽琳的双手和双脚都系上与腰身同款的白色缎带，并让双手平放在小腹之上，使其呈现优雅的沉睡姿态。随后她们又规整了一下少女的简单衣饰，让身体保持直挺的睡卧姿态。棺木暂时虚掩上，推至小院内的个性化展示区。

加莫娃作为本届罗斯国推出的唯一参赛者，她的竞选始终牵动着罗斯国粉丝们的心。她的离世目前还没有作为新闻透露出去，因此她的处理过程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进行着。此时她的玉体也被放入了同样款式的棺木之中。莫妮卡对于眼前的这位罗斯国姑娘是喜爱有加，从她第一眼看到冰容之时就惊叹于她骨子里透出的美貌。如今经过了白蜡石防腐液的保护之后，身体变得饱满而水润，周身散发着珍珠一般洁白的润泽，她的金发也在斜射的阳光下焕发出让人目眩的棺材，一旁的米希卡也啧啧称赞。

「这个加莫娃也太漂亮了，这小脸蛋生的如此精致，双唇也这么可爱，真像一个洋娃娃。」

她们在加莫娃的行李中，挑出了一套古典的欧式真丝束胸内衣，这原本是她参加决赛晚礼服走秀时候准备的，这柔软丝滑的面料贴合着她略微纤瘦的身材，上挺的胸罩将她浑圆的双峰紧紧夹住并且上托，形成丰满而饱胀的双乳造型，以及深深下凹的事业线。连体的胸衣往下则紧紧包裹住加莫娃的私密部位，由于极致紧身的设计，可隐约看到她私处动人的曲线。

「如果我有机会，真的想将她带走自己珍藏了。」莫妮卡心里暗自惋惜道。

这之后依然重复着和丽琳同样的动作，白色殓服左右交叠，贴在加莫娃的身上。为了让加莫娃与丽琳区分开，米希卡提议让加莫娃腿上套上丝袜，这个建议让莫妮卡眼前一亮，她们迅速在加莫娃的收纳袋中拿出了一条油亮的黑色丝袜，随后让米希卡抬起逝者的双腿，莫妮卡则将丝袜的双筒揉成圈，然后顺着加莫娃的精致小脚套了上去。她们如同欣赏一幅画卷般，让黑色的连裤丝袜顺着加莫娃细长的腿部线条缓缓覆盖，一直覆盖到她的臀部以上便停了下来，此刻她的下半身完全被这尼龙丝袜给完全包裹，窈窕的双腿线条一览无余，如果是男人，此时早就欲火焚身了，后面的剧情则可想而知。

穿完丝袜，莫妮卡的手脚都绑上缎带，代表死者的牌子也用回形针别在大腿根部的白色蕾丝腿环上。

入殓的最后时刻，是逝者的家人们和殡仪社的视频连线。丽琳和加莫娃的家人们此刻正分别做着前往坦帕拉岛的手续。她们打开了Telegram直播，白蜡石殡仪社将两位姑娘的棺木安放在花丛之中。随着高清机位的开启，家属们看到了心爱的女儿穿戴整齐之后躺在木棺的场景，她们安逸静谧的面庞，在花朵的簇拥之下，美的让人感到羡慕，这或许是白蜡石殡仪社50多年来处理过质量最好的客户。

网线另一头的家属们泪如雨下，而网线的这一头，战火的乌云即将来临。组委会向家属们要来了两位姑娘的行李箱密码，莫妮卡征求家属同意后随即打开了行李箱，当着家人的面，将两位姑娘生前的衣物整齐地取出，并码放在姑娘们的棺内，此举是为了固定住姑娘们的身体在运输过程中不至于因震动而肆意乱晃，随后又为她们的身体上覆盖一层天鹅绒的被单，最后是一顿花雨撒在姑娘的身体上。自动的焊接装置从外部将棺材板和棺体焊死，等待家乡的人们进行拆封。

家人们对这样的葬仪感到非常满意，然而关闭直播后没过多久，正当所有人认为万事大吉的时候，殡仪社的外部想起了枪炮声。碰碰的枪响和爆炸声震动着这座小岛，坦帕拉岛出现了军事政变。哗变者带着军队冲向了政府楼，顺带着整个街区陷入了一片混乱。殡仪社老板很少见到这样的混乱场景，赶紧吩咐还在殡仪社的工作人员们将文件和设备搬入地下室，并很快关闭了大门。然而他们忽略了莫妮卡这个姑娘，她此时正躲在殡仪社处理间的密室之中，身旁是两位姑娘准备移走的灵柩。然而对于国际局势十分敏锐的她，非常明白小岛的领空已经关闭，运送两位姑娘的飞机已经无法到达。在确认了小岛通讯和电力已经中断的情况下，她通过卫星电话拨通了神秘号码：00353-919409873。

「天堂会所吗，我是欧洲区的莫妮卡，坦帕拉岛，两位女士，已入棺。」

电话那头传来了AI的语音：「已安排，500海里外加那利群岛，编号S0891渔轮，预计晚间到达，请注意安全隐蔽。」

到了晚上，小岛的混乱程度不降反升，一些地方燃起熊熊烈火，很多人只能仓皇出逃。殡仪社的老板不得不逃往临近的岛国。而此时，一艘红色的渔轮停靠在码头上。此时有几位年轻人下了船，带着两个大箱，乘上一辆车来到了殡仪社。由于本地人很少与这里有交集，因此叛军对这里也敬而远之，这给了几位年轻人极大的便利。趁着夜色，莫妮卡和这几位年轻人，将盛殓着两位姑娘的灵柩放入冰恋阁特制的棺内，莫妮卡输入了自己的指纹信息，以及姑娘们的身份信息。他们开着车，载着姑娘的棺木，在枪炮声的掩护下缓速驶向码头，在装卸完成两位姑娘的棺椁后，这艘红色的渔轮趁着夜色驶离坦帕拉岛，目标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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