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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3

小说:表裡不一表裡不一 2025-08-27 14:56 5hhhhh 3160 ℃

管錦寅想要做什麼,羅納心裡自然清楚。看見對方乖乖離開,羅納鬆了口氣後,忍不住想著瑩到底想做什麼?就算這些孩子們最終會表現出瑩想看見的衝突,那時間和對象也不應該是現在和自己。

羅納朝著前來解救自己的竹君投了個感謝的眼神,竹君則微笑著點了點頭,說了句「辛苦了」。

然而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色誘還是來了。

管錦寅藉口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讓羅納看看自己的異能,卻又刻意造成了一點「小意外」,全身衣衫不整的癱坐在了那裡,雖然原本應該要直接倒在羅納懷裡的,但是看看那「衣衫不整」的程度,就只差沒有直接把自己給脫光了。

對上管錦寅又羞澀又期待的小眼神,羅納只感覺頭更痛了。他不是沒遇過想利用身體和自己發展關係,藉此得到更多特權的男男女女,但是像管錦寅這樣目標和手段都如此明確直白的人,確實不常見。

這不是褒義,而是貶義。

「你聽著,我對你沒有這種心思……」

羅納無奈的一聲嘆息,想著希望能好好處理這種事情,然而管錦寅發現色誘無果,卻突然變了臉色,從地上跳起來激動的喊著。

「因為我太小了嗎?但是那婊子不也只是個孩子嗎!?」

過於激動之下,管錦寅甚至都忘了修飾用詞,一句「婊子」讓羅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沉下了聲,要管錦寅的嘴放乾淨點。

管錦寅被羅納不悅的反應,以及那突然壓在身上的沉重給嚇了一跳。然而想到瑩的差別待遇,以及被這些人保護的安全性,管錦寅咬緊牙,再次挺起了胸。

「我、我也可以做到的!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就不行了?而、而且我還有異能!以後也會更加熟練的!所以、所以你不能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啊!就因為在你眼裡,我只是個小孩,這樣不公平!」

管錦寅的吵鬧聲很快引來了其他孩子們的注意,對於一下子被圍觀,甚至隱約有被趕鴨子上架的跡象,羅納表示無言,其他成員也很是無奈。這就像是校園裡發生了一件新鮮有趣的事情,所有孩子都急著圍觀吃瓜,並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見,而他們若是強硬的驅散人群,只會更加激化這群急著表現自我的孩子們。

忽然,羅納的腦中閃過了什麼,他蹙緊眉頭看了看包圍在四周的孩子們,眼中浮現出的,卻是其他的倖存者們,群起激憤、情緒失控的場景。這些人,除了年紀之外,和那群不受約束卻又想獲得利益的人們,沒有兩樣。

甚至應該說,年紀反而成為了他們手中的一把利器。

這就是瑩想讓他們看見的嗎?羅納忍不住在心裡思考著,同時羅納也想起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三番兩次陷入那樣的狀況,被本該屬於弱勢,受到強者保護的倖存者們予取予求?

羅納驚覺,當初的自己正是因為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了,已經能夠保護那些人,卻根本沒有察覺自己能力有限,保護倖存者們從來就不是自己強大的義務,而是一種選擇,就像現在一樣!

「夠了!明明就是一隻狐狸精,少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就在羅納猛然清醒,查覺到瑩想要讓他們看見的是什麼時,瑩的聲音也突然介入了,一瞬間便將這片混亂平息,瑩的身影也穿過了人群,擋在試圖撲進羅納懷裡的管錦寅面前。

此時的瑩是真的感到不悅和不屑,臉上的表情演都不用演,雖然羅納確實像他所承諾的那樣,讓管錦寅連「床單」都摸不到,但是親眼看著這麼一個貨色三番兩次的往羅納懷裡撲,瑩再次感受到了何謂吃醋的情緒。

「誰才是狐狸精啊!我明明只是想要一個公平的競爭機會!你才是個婊子呢!除了這張臉和身體之外,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在眾目睽睽下投懷送抱還撲空這麼多次,強烈的恥辱和不甘心讓管錦寅也不打算修飾用詞了,再次伸出食指直直的指著瑩的鼻子罵。

看見瑩臉色一沉,管錦寅在這瞬間感到了本能的恐懼,打從心底深處湧現的顫慄感甚至讓管錦寅差點雙腿一軟的跪坐在地上,然而看見瑩身後的羅納,那彷彿代表了特權和地位的象徵,管錦寅握緊了拳頭強撐著自己發軟的雙腿,按照那個人的提示,繼續激說著。

「不如這樣吧!我們一對一的打一架,如果我贏了,你就得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這句話立刻就引起了其他孩子們的附和與贊同,雖然場面看起來很狗血,但是這種用實力爭取公平的行為,依然很快的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羅納很快的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抹狡黠的暗芒,心裡很清楚就是那個人在背後慫恿著管錦寅做出這樣的挑戰行為。然而想到自己對瑩這一切所作所為的猜想,以及瑩也很快的高傲抬起下巴答應了挑戰的反應,羅納決定按耐住心中的焦慮,靜觀其變。

至於其他的成員們,聽見管錦寅竟然不要命的想挑戰瑩,而瑩居然也答應了!?當下倒抽了一口涼氣,就想阻止管錦寅的自殺行為。

「好好看著,什麼人都想救的你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你們沒有能力,也沒有義務,來者不拒。我也沒有那個責任,背負你們心中的理想。」

就在成員們打算強硬介入阻止即將發生的悲劇時,瑩的聲音在他們耳邊清晰的響起,這話不只證明了羅納心中的猜想,也讓所有成員們停下了阻止的舉動,他們隱約的明白,瑩要他們看的並不是實力差距,而是這些人的心態。

──我是對的。至少在這件事上,我不會錯!

瑩執著的嘶吼聲彷彿在腦海中響起,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既視感,然而仔細思考卻又無法從記憶中找出任何的相似之處。

「時間、地點、模式給你選吧,別說我仗著地盤優勢欺負你。」

很快的,管錦寅跟著雙手抱胸高傲抬起頭的這麼說著,不只想拉高自己的氣勢,更想展現出自己的大器,以及所謂的「公平性」。

然而這一切看在瑩的眼中,就像小丑一樣可笑。

「真可憐,你連真正的挑戰是什麼都不曉得。」

瑩冷笑了一聲,倖存者們也因為這極度鄙夷的一句話而更加的憤怒了。然而成員們卻忽然理解了,瑩口中的「挑戰」應該是指他們的期中考和期末考。

確實,和這種幼稚的打鬧相比之下,他們的考試才是真正的「挑戰」。

「就現在這裡,拿命相搏吧。放心,我不會破壞這個避難所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要替你付出代價,不是嗎?」

在倖存者們憤慨的出聲怒罵之前,瑩瞇起了眼睛一聲嗤笑,翠綠的目光精準的掃過了人群中的某一個人,四目相交的瞬間,那人也猛的慌了一瞬,即便瑩的目光很快的移開了,甚至可以把這一瞬間的交錯當作錯覺,然而不知為何的,那人總感覺一股揮之不去的惡寒像條毒蛇一樣盤據在了心口,只要他稍微驚動那條毒蛇,就會被毫不留情的絞死、毒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臭婊子!除了拿鮑魚丟我,你還會什麼?喔──你連鮑魚都沒有呢!」

管錦寅粗俗下流的怒罵聲很快的拉回了那人的注意,也成功讓眾人露出了厭惡的神情,除了那些已經被帶動情緒哄堂大笑著的倖存者們。

一開始,他們還因為瑩口中的「以命相搏」而感到退縮,然而管錦寅那低俗的反嗆很快的讓倖存者們心中的疑慮打消了,更附和起了管錦寅的咒罵。

若不是眾人相當清楚瑩的實力,試想一下,當這樣被包圍著咒罵和恥笑著的,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那畫面會多麼令人揪心?

更可怕的是,這種事情恐怕隨時都在發生。不管是末日前的校園裡,還是末日後的倖存者基地。

「哈啊……真臭啊。你身體裡的腐臭味,都從嘴裡冒出來了。真噁心。」

然而瑩的話語和嘲諷,殺傷力卻更大,再加上瑩那打從心底流露出的譏諷笑意,掃過了周圍倖存者們的眼神,那不僅僅只是把人當垃圾看,更透露出了一股令人心底發寒的冷意。

那種彷彿打從靈魂深處湧現的顫慄感又傳來了,就像是被寄生而失去恐懼感的獵物,在被天敵吞下前的最後一瞬間,猛然清醒般的絕望。

「你打算就這麼站下去嗎?我可以讓你一秒鐘喔。」

不等倖存者們意識到這樣的恐懼來源何處,瑩瞇起了眼睛歪著頭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隨著瑩刻意發出的「滴答」兩聲,管錦寅猛的回過神,想也沒多想的把更早之前便準備好的異能,往那身型嬌小的少年砸了過去!

這是偷跑,也是作弊,因為早在管錦寅看見瑩站出來,並主動發起挑戰時,管錦寅便已經開始默默續力,甚至管錦寅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要給瑩選擇權的機會,只要瑩一轉身就打算直接偷襲。

然而倖存者們都還來不及撤開,以免遭受波及,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管錦寅的異能是什麼,下一秒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處,一手掐著管錦寅的手腕,一手不知何時抓了把匕首。

事情只在短短的一瞬間便結束了,倖存者們看著像是定格在原地的兩人,下意識的想發出嘲笑聲,然而「哈」的一聲都還沒呼出,就見管錦寅臉上出現了一道斜劈過整張臉的痕跡,緊接著黏稠的鮮血混著乳白的膏狀體,從那道痕跡裡由慢而快的奔湧了出來。

直到那半張臉發出軟爛卻又沉悶的聲響墜落地面,他們才意識到,那把匕首不是停在管錦寅的臉頰旁邊,而是已經從一側切過了另一側,將一個活人的腦袋,當作蛋糕一樣粗暴的切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沉默了幾秒鐘後,人群中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他們這時才明白,瑩口中的那句話並非兒戲,他們所做的一切才是兒戲。

「我還以為,這種人的頭顱裡沒有腦袋呢。否則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如此低能的舉動?你們說是不是?」

只有成員們注意到了,瑩刻意的察看了那被剖開的腦子,對倖存者們而言,隨手將管錦寅丟開的那個少年,根本就不是什麼無能無害的小少爺,而是個殺人魔!

然而,在更多的倖存者想發出尖叫聲,或其他任何應激反應時,那雙幽綠的眼眸卻緩緩劃過了他們的視線,彷彿一種警告似的,讓他們喉間一緊,甚至連一聲哭泣都發不出來。

看著那雙翠綠的眼眸微微瞇起,愉悅而又癲狂似的,這一瞬間所有倖存者的腦中都冒出了一句話,病嬌惹不起!

在這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群龍無首導致的混亂現象,雖然很大一部份是因為現場有著更具穩定人心作用的特殊部隊成員在,但是為了安撫親眼看見那過於衝擊精神的倖存者們,也確實讓成員們頗頭痛。

然而不得不說,瑩的做法粗暴有效,也喚起了成員們過去曾面對過的,那些失控的倖存者們的可怕。

不能因為他們年紀還小,就給了他們偏見與特權。這些行為和想法,有更高的可能性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變得更加惡劣。

成員們從「年紀」的盲點中跳脫了出來,也明白今天就算沒有瑩的刻意催化,這些係存者們也可能會出現那樣的現象,畢竟瑩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和理由,想要爬羅納的床以獲得特權,以及在挑戰開始前便先準備好殺傷力攻擊,這些甚至都可以說不在瑩的引導範圍,而是他們自然而然萌生出的想法。

羅納私底下將瑩拉到了角落,雖然明白瑩這些舉動是為了告誡成員們,盲目給予保護的下場,但是這樣的作法是否過於激進了?

「哈啊……你沒理解嗎?我不是聖人,我也沒有義務配合這種道德觀。還是說……這段時間我對你們好一些,就被當作是善良的聖母了?」

面對瑩的反問,羅納愣了下,他確實這麼想過,以為瑩這次任務會對倖存者們多一點包容和耐心,不只是因為任務所需,還是因為瑩試著「善良」,然而事實證明他錯了,瑩還是那個瑩。

「但是,人性中依然存著『善』。我明白你這麼做所想表達的意思,但是……」

看著瑩那不以為意的表情,羅納總覺得會導致管錦寅當場死去的真正原因,應該是管錦寅試圖並且不斷嘗試色誘自己。再想到瑩會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的觀點,主因也是他們面對任何倖存者都想盡力救援的關係,想要無條件的包容那些倖存者,更把原因歸咎在瑩的身上。

因為他們辦不到,但是瑩辦得到,所以瑩應該去做。

羅納深吸了一口氣,這些責任、義務並不是強者理所應當承擔的,而是弱者拿來威脅強者保護自己的理由。

「如果……往後的每一次,我們能更加理智的做出選擇,認清自己的能力範圍和應該做的事情。瑩,你能不能答應我,也試著去看見那些人性中的『善』?」

聽著羅納的話語,那不是交易,而是近乎一種哀求的口吻,瑩瞇起了眼睛嗤笑一聲,甩開了羅納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沒有給任何正面回應的轉身離開了。

一邊安撫著倖存者們,一邊默默觀察著那邊的成員們面面相覷,他們知道羅納的安撫失敗了,但也從羅納的口中得知了瑩這麼做的理由。實際上他們心裡也有所猜想,現在只不過是得到證實罷了。但是為了讓他們明白,卻犧牲了那麼一條年輕的生命,依然令人心痛。

而在這樣的事件過後,羅納的腦中也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個想法,既然瑩是刻意造成這種局面的,那麼會不會讓大家對他的信任產生動搖後,又再重新鞏固這份信任和決心,也是瑩刻意造成的?這一切都是瑩事前計劃好的嗎?

想到這裡,羅納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其實瑩和管錦寅的整個衝突過程中,他們幾人都是能清楚看見每一步變化的,包括分析出管錦寅砸出的那一股異能,若真的砸在一般人身上,絕對是碰到哪裡爛到哪裡,所以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要將路徑上會被波及到的倖存者們拉走。

然而瑩卻化解了那一股異能,並抽出了身上那與其說是武器,更像是一把裝飾品的匕首,握住管錦寅手腕的力道也直接捏碎了對方的腕骨,包覆上一層鋒利氣息的匕首,取代了未開鋒的刀刃,輕而易舉、毫無阻礙的將一個人的頭顱剖半。

而管錦寅的腦子裡並沒有結晶體,顯然他還沒達到誕生結晶體的程度,但這也證明了瑩確實無法肯定誰的腦子裡會有結晶體。

或者說這種在門檻前要過不過的程度,反而難以判斷。

「瑩,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嗎?」

當一行人最終還是透過身上的通訊器,和管梅珍取得聯繫並且告知了這邊避難所的現況後,準備動身前往中央區之前,羅納忍不住和瑩這麼問了。

雖然羅納也很清楚,自己期望得到的答案只是不切實際的理想。然而,直視著那雙翡翠般的眼眸,羅納卻得到了這樣的反問。

「如果今天,你並不知道我的本性如此,你還會如此懷疑我嗎?」

羅納倒抽了一口氣,搭在瑩肩膀上的手再次被揮開了,當羅納下意識的想再拉住瑩時,伸出去的那隻手卻被輕輕的扣住了,和瑩此時臉上的面無表情不同,那與自己十指相扣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溫暖。

「是我引發了這樣的衝突,也是因為有我在,這樣的衝突才能在傷害擴大前被控制。羅納,一切因我而起,也不會因我而起。」

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了指間,欲鬆不鬆的輕輕扣著小指與無名指,中指與食指卻是指尖相觸,看似親密的搭著,掌心卻已經遠離彼此。

瑩側頭在羅納的手背落下輕柔的一吻,彷彿呢喃般的低語著。

「你還會愛我嗎……」

──因我而起,也不因我而起。

宛如浪漫哲學般的話語聲,並沒有隨著瑩的轉身離去而消失,反而深深的刻在了羅納的腦海中。

「冷靜的好好思考吧。畢竟你們現在有多餘的時間了。」

就像成員們開始思考人性與道德的掙扎,正因為他們已經不再需要時時刻刻擔心怎麼活下去,所以才有時間能夠糾結這些鑽牛角尖的浪漫。而這份安全感,即便不是瑩帶來的,他們也終將會得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時之間,羅納感覺腦中有些暈眩,瑩似乎在指責自己的剖白與真心竟換來他的懷疑,卻又像是依然我行我素不在乎任何一切的表達著自己的思想與做法。羅納已經有些拿不準,瑩到底是城府深密、陰險狡詐,還是純粹直白、單純的像個孩子?

無論如何,瑩現在的所作所為,從另一個角度來思考,也是對他們的「善」……對吧?

這麼想著,羅納無奈的深深嘆了一口氣,當他們離開避難所前往中央區的半路上,羅納突然停下了腳步,直勾勾的望著日楠,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盯著日楠腳邊那微微鼓起的防寒衣物,裡面顯然有什麼東西。

日楠被看得一陣心虛,沒能堅持太久便主動掀開了衣角,露出躲在裡面雙手還緊緊抓著自己褲管的孩子。是那個,在倒塌的房屋裡唯一倖存下來的孩子。

「隊長,我……我不放心將這孩子留在那裡。」

注意到羅納並沒有立刻要自己把孩子丟回避難所,日楠緊張的吞嚥了一口,認真的說著會負起責任照顧好孩子。至於為什麼不放心?這個問題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畢竟那個地方實在讓人無法安心。

看著那孩子大大的眼睛既無辜又純真,雖然還殘留著擔心害怕與茫然,但卻又對四周充滿了好奇和興趣。羅納忽然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瑩,他確定瑩肯定比自己還要早察覺到那個孩子,但這一路上卻什麼話都沒說,包括現在。

然而即便如此,看著瑩那翠綠的雙眸,羅納卻彷彿看見了一絲譏笑。

「我什麼話都沒說喔……快走吧,要下雨了。」

瑩只是扯了扯嘴角,用著那熟悉的戲謔口吻這麼說著。

聽見瑩的話語,一行人也不再糾結那個孩子的存在,加快了步伐。沒多久後,飄落的雪花果然逐漸被雨滴取代,日楠彎腰將孩子抱在了懷裡,一行人總算在雨變大之前趕到了中央區,並躲進了其中一個還算完整的建築裡。

那孩子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滿臉驚奇的看著外面嘩啦啦落下的雨幕,不知道剛才的大哥哥是怎麼知道即將下大雨的?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那孩子還沒從驚奇中回過神,就聽見有誰這麼問著自己,轉頭就看見那有著一雙綠色眼睛的大哥哥蹲在自己面前,臉上的微笑就像一隻狡詐的貓咪一樣。

那孩子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張大了嘴的來回看著瑩和羅納身邊的位置,因為剛才對方明明還在那麼遠的地方。

直到日楠輕輕的揉了揉那孩子的腦袋,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和安慰,那孩子才眨著眼睛回答了瑩的問題。

「綺月……我叫做綺月。」

那孩子回答著,然後凝視著那雙像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腦中猛的閃過了什麼畫面。

「真是好聽的名字呢……綺月,我們現在不是在玩,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跟著這個哥哥,乖乖聽話知道嗎?絕對、絕對不可以不聽話喔。」

看著瑩明明帶著笑容,話語中卻透漏著一股詭譎和冰冷,日楠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了,他不確定瑩是不是在……威脅?這個孩子,但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容一個孩子突然鬧起脾氣,於是日楠只能握緊了孩子的手,和瑩認真的表示一定會照顧好綺月。

瑩沒好氣的撇了日楠一眼,隨後起身正打算繼續前進時,綺月卻突然鬆開了日楠的手跑向瑩。那突然的舉動讓日楠沒能即時拉住綺月,內心不由自主的哀號了一聲。

「謝謝哥哥!」

然而綺月並不知道日楠和其他人心中的哀號,只是噗!的抱住了瑩的腳,然後抬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這麼說著。

這下子連瑩都愣住了,看著綺月那雙充滿感激的眼睛,瑩挑了挑眉,連伸手去拍拍綺月的頭都沒有。然而綺月並沒有受到打擊或感到失落,而是高高的抬起了自己的手,露出那對孩子而言有些過大而鬆垮垮的手鍊。

「我知道,是大哥哥把媽媽的手鍊給我的。還有、還有,爸爸的項鍊……我、我很難過……可是、可是……謝謝哥哥,讓爸爸媽媽還能陪在我身邊。謝謝……」

綺月邊說著邊從衣服裡拉出了一條,同樣對於孩子而言過於成熟和寬鬆的項鍊,然後一度說到哽噎的抽泣了兩聲,最後還用瑩的褲管抹了抹眼淚。

「……把它們給我。」

瑩沉默了一瞬,隨後朝著綺月伸出了手,眾人還不及阻止,綺月就已經毫不懷疑的交出了那兩樣遺物,這下子連羅納都緊張了起來,就怕瑩反手就把東西給扔了。

然而瑩卻是蹲下了身,在綺月面前像是變魔術一樣,幾個動作後便把那過於寬鬆的長度給修改好了,眾人甚至不知道瑩是什麼時候,又是從哪裡得到了那樣的金屬扣環,可以把項鍊長度縮短又不必剪斷鍊子。

就連手鍊也是一樣的,多餘的長度甚至被修改成了新的造型,既能服貼在孩子的身上,又能隨著孩子的成長而放寬長度。

綺月很開心,看著不用再擔心會掉出去的項鍊和手鍊,蹦蹦跳跳的跑回了日楠腳邊。

「……你們這麼看著我,也不會得到禮物。走吧,繼續前進。」

瑩起身撇了眼正用著一種溫暖又意外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眾人,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句後,轉身走向了建築內部。

雖然很意外瑩也有這麼細心和溫暖的一面,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小插曲正好緩和了從避難所離開後的,那股揮之不去的窒礙氣氛。

進到建築內部後,眾人安靜而謹慎的前進著,就連綺月也被這樣的氛圍影響的緊張了起來,不安的抓緊了日楠身上垂落的衣襬,一雙大眼睛來回看著周遭的一片黑暗。

這樣的環境裡,本該是怪物最喜歡躲藏的地方,但或許是因為中央區本來就位於深處,再加上被極端氣候破壞前,就是整個城鎮基地裡最安全的地方,因此除了環境的漆黑、凌亂、破敗,令人產生對於未知的恐懼之外,並沒有出現什麼怪物的突襲。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瑩讓所有人停了下來,然後指向了某一處低聲和羅納說著。

「倖存者在那邊,雖然目前過不去,但你們可以溝通兩句。」

瑩的這番話,除了那邊的倖存者之外,大家都能聽見的。綺月有些疑惑,但又不敢多問。

「有人嗎?我們是亞歷山卓派來的救援隊,這裡還有沒有倖存者?」

羅納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口喊了起來,並表達出了他們的身份與來意。果然下一秒,瑩所指的那個方向便傳來了回應。

「有、有的!有的!這裡、我們在這裡!請、請救救我們!」

與外界斷聯的感覺讓他們彷彿又回到了,末日才剛開始發生時的那種驚恐和茫然無措,雖然很疑惑亞歷山卓怎麼會派救援前來,而不是關係更親近的亞伯拉罕,但是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天了,只要能離開這裡,不管是哪個基地前來救援都好!

「目前沒有路能過去那邊,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那邊目前的情況?有多少人受傷了?傷勢嚴重程度?糧食和飲水的狀況如何?手邊有沒有地圖或能指引方向,讓我們從其他路線過去的定位方式?」

羅納邊問著邊試圖尋找出有沒有隙縫之類的地方,讓他們能夠先把藥物或糧水遞過去的方法,同時也感知著目前和倖存者們之間的距離,以及裡面的活人氣息穩定度。

有了瑩的指引,這些分析也會迅速許多。

「是、是的。不久前的那場餘震,讓我們這邊的空間減少了許多……恐怕、恐怕很多路線也已經行不通了。然後……受傷,我們這邊有人受傷了。應該說,大家都受傷了,只是嚴重程度不同。那個……能做的我們都先做了,但是鎮長、鎮長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

聽著那人略顯驚恐,但又勉強穩住神智的回應著,雖然有些零落,但總比語無倫次的無法溝通來得好,羅納也找到了一個勉強能再靠近一些的隙縫,並且接過了隨身醫療包,準備先遞給對方,應該能多少幫上一點忙。

「來,這是醫療包。你們能看見東西嗎?」

羅納幾乎整個人爬進了那條細縫裡,再伸長手將醫療包從那個不大的隙縫塞了進去,很快的便能感覺到另一邊傳來了拉扯的力道,於是羅納也鬆開了手。

「太、太好了!這真是幫了大忙!謝謝、謝謝!那、那個,我們這邊乾淨的水已經……」

聽見這話,羅納向後伸手,接過了乾淨的飲水,再從那個隙縫擠了進去。接著便和裡面的倖存者表示,他們會試著尋找路線進去,醫療包裡有通訊器,他們先暫時透過那個來保持溝通。

「情況不樂觀,裡面已經死了至少三個人。整體空間狹窄,而且結構不穩定,再加上重傷的鎮長……我們得加快動作。」

羅納低聲道著,趴在那道細縫裡時,他就能感受到陣陣的寒意和濕氣從石縫中傳來,可以想見倖存者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情況確實不樂觀。畢竟這裡本該比任何地方都堅固安全,除非這是被刻意造成的結果。」

一行人試圖尋找其他路線以到達倖存者所在位置時,瑩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自從進入城鎮基地後,瑩的精神力便時時刻刻掃蕩著整個城鎮基地,雖然沒有發現什麼暗中觀察的人,但卻有一股莫名的違和感始終存在於那裡,讓瑩感到了一絲焦躁和好奇。

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以及彷彿遇到了對手一樣的興奮感,讓瑩片刻都不敢鬆懈,卻依然無法確定是什麼刺激到了自己的神經。

而現在,在這個空間狹隘的地方,瑩卻有個大膽的想法。

「都待在原地,我會處理這些礙事的東西。」

瑩一聲令下,眾人也絲毫沒有遲疑的停了下來,並聚集在一起。

黑暗中,綺月看不見其他任何東西,實際上她連瑩的低語聲都聽不太清楚,只能不安又極度依賴的抓緊了日楠的衣角。當耳邊傳來沉悶的轟隆聲響時,綺月下意識的小小尖叫了一聲,隨後更加害怕的抱緊了日楠的腰,全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日楠只能輕輕拍撫著綺月的背脊,他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波動穿透了自己的身體,緊接著才是那沉悶的轟隆聲響,碎石、樑木、磚瓦之間傳來了不穩定的震盪,細沙和灰塵紛紛落下,卻完全沒有碰到他們身上,緊接著圍繞在四周將整個空間擠得既破碎又狹窄的那些東西,全都被猛的推開了。

整個空間豁然開朗,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耳邊能聽見外頭的雨聲變得更加清晰和巨大,但他們身上卻沒有更多的濕意,就連溫度都沒有改變。在羅納的眼中,他錯愕的看著那些以不合理的角度支撐著彼此的樑木和石塊,就那樣懸在了他們的頭頂上,相較於其他人感覺周圍的雜物瞬間被推開,羅納更能清楚的看見那些雜物像是瞬間經歷了無數的時光,化為細末的砂礫落在腳邊。

至於那些應該從細縫處落下的雨珠,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屋頂給擋住了,只能沿著其他的殘骸滑落。

瑩無視了眾人的驚愕反應,略為不悅的蹙起了眉頭。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卻能清楚感覺到異常確實存在,這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讓瑩很不自在。

「羅納,你手上有中央區地圖吧?挑一條路線,沿著它走。」

聽見瑩的話語,羅納忽然理解了,瑩是在尋找或測試某種他們看不見的東西。雖然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但既然瑩如此要求了,羅納也就照做了。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了聲音,是依然被困在那個空間裡的倖存者,驚恐不安的追問著那是什麼聲音?

「我們也不清楚,或許是餘震……目前我們還沒找到能通往你們那邊的路線,你們手邊有沒有什麼可供定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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