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长假前的校园里，随处都能感受到倦怠与慵懒，然而在这其中还隐藏着期待与兴奋。下课铃声响起，我看着鱼贯而出离开教室的人群，尽管这个假期自己并没有什么安排，心中也不禁产生了那种旅行前夜的喜悦。我合上笔记本电脑，将桌子上的书本与纸笔装进背包，拿出手机，正准备看看今晚去哪里吃饭，忽然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消息。

“余准，你这个假期有空吗？”

头像有些陌生，不过看名字我立刻反应过来，是同班的女生应如许发来的消息。我与她几乎没说过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应该算是有空吧，怎么了？”

消息刚发过去，对方便立刻回复：“一会儿来学校门口的披萨店找我，我请你吃饭，手机上说不清楚。”

我仔细看着她发来的这句话，心中感到越发莫名其妙。这是发生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还要特意约我当面聊？

尽管一头雾水，我仍拿起包，往学校大门走去。应如许是班上有名的美人，身材高挑纤细，精致的面容配上乌黑的长发，谁见了都会心动。听说她现在还是单身，虽然我是没什么勇气去追她，但美人主动邀请我，自然没有不赴约的道理。

学校的正门外开了不少小饭店，大多以物美价廉为特色，想要赚大学生的钱，自然只能采取这种策略。应如许约我去的是其中一家连锁快餐店，尽管价格稍贵一些，但环境也比周围的那些小店好上不少。

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到了，便骑上自行车，快速穿过校园，离开校门后向右转，没几米便看到了那家快餐店标志性的LOGO，紧接着，我也立即注意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应如许。

我一直很好奇，这些长得漂亮的女生每天要花多少时间来穿衣打扮。此时端坐在窗边座椅上的应如许穿着棕黄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下半身搭配着深蓝色的百褶裙与黑色丝袜，脚上则穿着黑色皮鞋。我的眼睛几乎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量着她，都不知道该聚焦在哪个部位，以至于忘了看路，直到我差点撞上墙壁，才反应过来。此时我的心脏也在快速地跳动着，内心十分紧张，要与这样像是生活在动漫里的美少女说话，真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推门进店，应如许立刻发现了我，伸手招呼我过去。我这才发现她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女生，而且那个人我不仅认识，还熟得很。

快步走过去后，我坐到她们对面，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生，尤其是应如许旁边的那个人。她扎着马尾，穿着白色T恤，牛仔热裤，对于这幅打扮，我可是再熟悉不过，这是她的招牌造型。

“江宛清？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宛清，现年大三，正是我所在的民俗社的社长，她总是充满活力，热爱户外，皮肤却意外得十分白皙。关于她过去的那些经历，便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更猜不出她们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江宛清半开玩笑地说：“这不是因为有事要来麻烦你嘛，余准学弟，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吧？”

我听到这话，感到后背一凉，能让江宛清社长这么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道方临镇吗？”应如许没有接江宛清的话，语气有些严肃地问我。

“方临镇？在我老家附近，好像是个挺荒凉的地方，没什么人。”

“那就好，我们要去方临镇调查一些事情，你能不能帮我们做向导？当然，肯定不会白让你帮忙的……”

“我可以陪你约会一次哦，你不会拒绝的吧。”应如许话刚说到一半，江社长就插了句话进来，完全没个正经。

应如许无奈地看了一眼江宛清，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只要去两天一夜，费用当然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帮我们开车，顺便在当地做一下向导就行。对了，你会开车吧。”

我点了点头，脑中仍在消化她刚才的话。在来之前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们是想去我的老家附近，还要让我做导游。

“倒是也没什么不行的，不过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是要去调查什么？我具体又要做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亏你还是我的社员呢！方临镇那个地方可是有不少都市传说，我前一阵子还大老远特意去了一趟。”这次开口的是江宛清，“本来想去当地调查一番，回来借此搞一次社团活动的，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个下午啥也没发现！”

我不解，问：“有没有可能那就只是个普通的小镇啊？”

江宛清摇了摇头：“你在想什么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知道吗，遇到怪事的还不止我一个！应如许的姐姐是记者，她最近接到线人的消息，说有好多人在方临镇附近失踪了，而且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确实如此。”

“这样啊……应如许你还有个姐姐？”

“没错，比我大几岁，已经上班了。她是个很细心的人，从她那里得到的情报应该也比较可靠。怎么样？要不要陪我们去调查？”

“反正长假你也没什么事，就当旅游呗！”江宛清又插了一句。

“可是听你们这样说，感觉很危险啊，你们不怕吗？”

“怕什么？我都去过一次了！只不过没什么收获而已……”江宛清得意地说。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想找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帮忙，也就是你。”

尽管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能与这样两个美少女共同度过两天时光，还是很令人心动的，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见我点头同意，江宛清兴奋地给我们都倒上了饮料，举起杯子说道：“既然如此，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今晚就出发，大家干杯！”

等等，今晚？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三个人的杯子就碰到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她们两人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恰好此时，服务员也将她们之前点的披萨端了上来，只留下尚未反应过来的我看着她们踌躇满志的样子原地发呆。

二

简单地吃过饭，又各自回去收拾了一下行李，我们便准备出发了。方临镇不算很远，如果开车的话，半夜应该就能到。应如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白色轿车，我们几人陆续钻进车中。面对着方向盘与仪表盘，我稍微有些紧张，不过好在方临镇在远郊，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车，于是我启动引擎，将车驶上了公路。

“话说回来，今晚我们住哪里啊，你们安排好了吗？”其实直到现在，我对于这趟旅程依然所知甚少，尽管她们是来找我做向导的，可我反而是其中最不了解内情的人。有人在方临镇失踪？都市传说？尽管我曾住在方临镇附近，可对于这些事情，却一无所知。

“那里很偏僻，旅店很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已经定好房间了。”应如许坐在副驾驶位，平静地回答。

“别想太多，我们开了两间房哦！不过你可以一个人独享一见双人房，也不算亏啦。”江宛清在后排开着玩笑。

“社长，你就别捉弄我了……”我早就了解江宛清的性格，只是没想到她在外人面前也这样口无遮拦。

“余准，你是不是之前招惹江学姐了？我怎么不见她和别人相处时也这样呢？”应如许突然对我与学姐的关系产生了兴趣，好奇地看着我。

“我哪里知道，是她针对我，怎么能怪我。”

“别把我说得这么坏嘛，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后排再次传来了江宛清的声音。

“还得四五个小时吧，到那里估计要半夜了。”

“看来今天什么都干不了了，那不如明晚也住在那里好了，不然好累啊……”

“刚出发呢，你怎么就累了。”我边说边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江宛清，她那条紧身的牛仔热裤下，两条洁白的大腿随意地伸展着，看得我直咽口水。

“对了，车里有零食和水，是我刚买的，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可以随意拿。”应如许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副驾驶座旁的储物箱，里面放着一些饮料和面包。她拿出两瓶水，递给了后座的江宛清一瓶。

“多谢啦。”江宛清也不客气，拧开瓶子就喝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问。

应如许喝了一口水，回答道：“江学姐可是学校里的名人呢，还是民俗社的社长。我一开始想着她或许知道些什么，就去找她帮我调查，结果她说自己有个学弟就是当地人，所以我又联系了你。”

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城市中心，来到了郊区，宽阔的大马路上只有零星几辆车，让我开得十分惬意。忽然，身旁传来了电话铃声，应如许拿出手机一看，吃了一惊，随即接起电话。

“姐姐？你怎么……我已经出发了……好吧……好吧，那我们等你……好，我知道了……”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应如许挂断了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我问。

“余准，你停一下车，我姐姐也要来。”

“你姐姐？就是之前说的那个记者？”

应如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后排的江宛清笑了笑，说：“还是被发现了吗？唉，没事，让你姐姐过来不是也挺好的，她可是重要线人呢。”

“她一直不让我去，说太危险了，所以我才特意瞒着她……”

“应如许的姐姐也是个美女呢，小准，你可真是有福了。”

“社长，多谢你这么关心我，那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对象啊。”我一边回应着江宛清的玩笑，一边停下车，然后也拿出一瓶水喝了起来。

“姐姐说她很快就到了，让我们再等十分钟左右就行。”

“还真是羡慕你们呢，姐妹两人都是大美女。对了，空瓶子扔哪里？”江宛清此时已将一瓶水喝完。

应如许指了指一旁挂着的垃圾袋，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学姐你不也是吗？我听说有不少人都想追你呢。”

江宛清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随后摆摆手：“哪里哪里，别人都说我太像假小子了，还是你这样的冰山美人比较受欢迎呢。”

我听着她们互相吹捧，也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看向窗外，希望应如许的姐姐能赶紧过来，好让我继续开车。似乎是上天听到了我的想法，忽然，一辆出租车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随着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与应如许相似的面容与长发，在淡妆的修饰下显得更为成熟；修身的黑色西服套裙展现出她的玲珑身段，肤色的丝袜包裹着她的双腿，脚上则套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尽显优雅知性的气质。

那身影伴随着高跟鞋特有的脚步声向我们走来，看来她就是应如许的姐姐了，果然如江宛清所说，也是个大美女。她走到我们的车旁，拉开后座，坐了进来。江宛清收了收自己伸到了另一边的腿，与此同时，一股香水的清香在车厢里飘荡开来。

“如许，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很危险让你别去的吗？”

“可你自己去调查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姐妹两人立刻就此事争执了起来。不过很快，应如许的姐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算了，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你，那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

忽然，她意识到车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于是有些抱歉地和我们打起招呼：“我是应如许的姐姐应如是，有劳你们照顾我妹妹了。”

“我是余准。”被三个女生包围，这场面我着实不太习惯。

“你就是余准？经常听应如许提到你呢。”

“姐姐！”应如许连忙打断了姐姐的话。

“好啦好啦……真是的，刚下班我就打车赶过来了，连厕所都没来得及去。”然而应如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也拿出水喝了起来，大概是匆匆赶来，有些累了吧。

“我们也是，之前吃过饭后就再没去过厕所。”江宛清像是找到了同类，向应如是抱怨了起来，她的右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就像是在感受已经有多少水分转化成了尿液。

“我们快走吧，已经耽误这么多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应如许催促我。

于是，在经过了一场小风波后，我再次启动汽车，向方临镇驶去。

三

一路无话，我在前面默默地开车，应如许端坐在副驾驶座，而后面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看起来竟有些和谐。此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在这单调的马路上，我感到了一丝困意，于是赶紧说几句话，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应如是，听说方临镇上有人失踪？”

其他几人大概也正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突然间被我的话惊醒了。

“没错……光是过去一年就有三个人失踪了，都是女性。听说也报了警，但都没查出什么结果。她们三人其实都只是路过当地，目的地各不相同，所以问题一定出在那个方临镇上。但目前为止，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我不太相信，一直想亲自去看看。”

“她们之前还告诉我不会有危险的……”我感到有些后悔。

“别怕，你不是男生嘛，应该没事的，至于我们……反正我肯定没事！”江宛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动了动身体，交换了一下交叠着的双腿，又问道：“还有多久能到啊，有点想上厕所了。”

“还要一个多小时吧，应该快了，你再忍忍吧，这路上看着也不像是有厕所的样子。”我看了眼导航，回答道。

“唉，都憋了一下午了，早知道当时在比萨店去一次厕所就好了……”

“调查的时候哪有那么多上厕所的机会，你得学会忍耐啊。”应如许依然面无表情。

江宛清摩擦着修长的双腿，转头看向应如是：“如是姐，你不是也没上厕所就来了嘛，你还好吗？”

应如是听到这话显得有些含羞，微微低下头，轻声回答：“我没事。”

江宛清无奈地靠回椅背，有些急躁地抚摸着大腿，说道：“真羡慕你们……余准，你开快一点。”

“知道了，保证在你憋不住之前抵达。”我轻踩油门加速，按这样的速度，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达方临镇了。

车子里，一种紧张的气氛，在暗暗涌动着。江宛清自不必说，她交叉着双腿，不时看向手表，好像在计算着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旅店释放。她在比萨店里喝了好几杯饮料，又在刚才喝下了一整瓶水，恐怕小腹里已经有不少存货了。

至于另外两人，虽然她们嘴上都说自己没问题，但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应如许上车以后就几乎没动过，更没改变过姿势，无法判断她现在的情况。而她的姐姐则依然优雅地翘着二郎腿，眼睛看向窗外，显得游刃有余。

此时夜幕已经渐渐降临，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我们这辆白色的汽车在郊区马路上，向着远处驶去。

四

夜色已深，而时间也来到了第二天凌晨。我停下车，关闭了引擎。剩下几人此时已经有些疲惫，见终于到达目的地，开始活动身子，收拾随身行李，准备下车。

“我们到了吗？”江宛清问，她显得很着急。

“到了，就是这里，我们赶紧去办入住吧，都这么晚了。”应如许边说边打开了车门，户外清新的空气吹进车里，瞬间让我也清醒了不少。

“憋死我了，快走吧。”

江宛清上车没多久就嚷着要上厕所，到这会儿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大概早就憋得很急了。此时就连我都有些想上厕所了，不知道剩下两人情况如何。

我们四人下了车，黑夜中视野并不好，勉强能看到面前是一个有些简陋的城乡结合部风格旅店，估计里面的房间也不会多整洁，不知道身边的三个美少女能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人。江宛清表现得急不可耐，双腿不停地扭动着，那白皙的大腿在夜晚仿佛能发光，而应如许弯曲着右腿，用脚尖轻点着地面，她姐姐则并拢双腿，依然优雅地站立着。

不论如何，她们马上就可以去上厕所了，而我开了一下午的车，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旅店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堂，简陋的柜台后，一个中年男人正坐着看电脑。正准备开口，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问她们几个：“我们该怎么住啊？之前你们说订了两间房，可现在住得下吗？”

“确实呢，现在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我们三个是挤一挤，还是再开一间房呢？”应如许问另外两人，她看起来有些为难。

“要不我出钱再开一间房吧。”应如是提议。

“算了算了，这样多浪费，我们就四个人，居然要开三间房间。这样吧，我和余准住一间，你们姐妹两个住一起好咯。”说话的是江宛清，也不知道她说这话时有没有过脑子，还是已经被尿憋得不太能思考了。

“什么？江社长，你别逗我玩了！”我听到她的话，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摆手。

“诶，我被嫌弃了吗？学弟居然不愿意和我住一起？”不知为什么，江宛清竟然显得有些失落。

“我们倒是无所谓啦。”此时，看起来本应最成熟稳重的应如是竟然还在起哄。

“好了，你也别纠结了，就这么决定了，老板，我们入住！”江宛清不由分说地走到柜台前，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我站在她前后，看见她两条腿不安分地原地踱着步，不时弯曲膝盖，用小腿摩擦另一边的小腿，那姿势看起来颇有些婀娜多姿。随即我又意识到，自己即将和这个不怎么靠谱的美少女同处一室，共度良宵，只感到血液瞬间涌向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学姐大概只是憋急了说胡话吧，也许一会儿她就能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想到这里，我不知是感到宽慰还是失落。

“给，房间钥匙。”就在我痴痴地看着江宛清的小腿发呆时，她已经办好了手续，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应如许，“我们在三楼，房间紧挨着，走吧。”

她们两人接过钥匙，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她们刚才一直很安静。

小旅店没有电梯，我们只能走楼梯上去。江宛清扶着扶手，有些吃力地走着，而应如许，应如是则落在后面，慢慢地踏着猫步上楼。楼梯间十分安静，只剩下应如是踩着高跟鞋的细碎脚步声。尽管只是走两层楼梯，但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似乎对于她们三人来说，这是个相当困难的任务。

气氛格外凝重，就在我感到无所适从时，三楼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江宛清确认了一眼房间号，对我喊了一声：“在303，我先去了！”随后便快步往走廊深处跑去，不久又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大概是直奔厕所去了。而身后两人也加快了脚步，对我说了一句：“我们在304，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之后也快步往房间走去。尽管之前都表现得很平静，但毕竟她们也和江宛清一样憋了一下午，腹中的洪水恐怕不会比她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走廊里只剩我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我找到303，插钥匙进门，本以为此时江宛清应该在厕所里，谁知道一开门就看见她站在房间中央，迷茫地望着四周，两条腿早已左右扭在一起，右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看起来非常无助。

“怎么了？”我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奇怪。

“这房间里……没有厕所。”江宛清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同时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不会吧……”我不敢相信，然而环顾四周，却只发现了洗手池，的确没有看到厕所或者浴室。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此时的江宛清看起来已经绝望了，眼神都变得空洞洞的。

“别急……有可能这种小旅店用的是公用厕所，我们去走廊看看！”

江宛清点了点头，快速往房门走去，她的热裤被微微凸出的小腹顶起，走路时大腿依然紧紧并拢。

刚离开房门，却发现应如许和应如是也走出了房间，她们两人看起来也有些失态。妹妹弯着腰，双手按在两腿中间，而姐姐则一手扶着墙，身体微微前倾。

“你们……？”我的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她们应该也是出来找厕所的。

“我们没事，就是出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应如是说话时挺直了身体。此时近距离观察，我才发现她的小腹似乎比江宛清还要饱满。应如许也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站姿，只是双腿交叉，显得很并不自然。

“房间里没厕所，我们是出来找公厕的，走廊里应该有吧。”江宛清急切地说。

“那我们也陪你们去找找吧。”应如许提议。

江宛清点了点头，快步走在前面，姐妹两人也踏着小碎步紧随其后。果然，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厕所的标志，江宛清随即松了口气，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不少，大踏步进了女厕，而我也早已感到不少尿意，便也进了男厕解决自己的问题。

果然是小旅店的厕所，里面相当不干净，看起来根本没怎么打扫过，充满了怪味，不知道隔壁女厕所会不会好一些。我上完厕所，洗了手准备出来，却发现三个女生竟然都站在女厕外，脸上的焦急与身体的姿态让我意识到她们根本没去成厕所。

“怎么了？”总感觉就在几分钟前，我似乎刚刚见过这一幕。

“这厕所……不能用。”应如许说，“里面好脏……”

见过男厕的情况，我大概也可以想象女厕里的样子，果然对于她们来说，这样的厕所还是很难接受啊。

“那要不我们换一层看看？”我提议。

然而她们几人的脸上似乎挂着些恐怖与惊慌，应如许颤抖地补充：“而且，厕所里有摄像头……”

听到这话，我一惊，随即往女厕里看去，果然，几乎每一个隔间，都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里面。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们所感受到的那种恐怖，渐渐也传导到了我身上。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回去看男厕的情况。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男厕里也有摄像头。

我感到后背一凉，虽然自己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事，但这旅店一定有问题。

“我们先去别的楼层看看吧，我真的想上厕所……”急需解决生理需求的江宛清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奇怪之处，只想赶紧找一个能用的卫生间。另外两人也点头表示同意，她们应该也有同样的需求。

这间旅店一共就只有三楼，我们依次查看了二楼和一楼的厕所，毫不意外，里面也是同样的情况。

站在一楼的厕所外，江宛清急得直跺脚，应如许则弯着腰，两手抓着裙摆，她姐姐的状态似乎稍好一些，只是轻轻捏着黑色的套裙外侧，不过包臀裙被膀胱顶起的程度却似乎是三人中最严重的。

显然，她们此时所想的，并不是这可疑的旅店，而是去不成厕所的绝望与焦急。

“怎么会这样……”江宛清显得有些气愤，“我们去找老板问个明白！”

“江宛清，别着急，冷静一点。”应如许劝道，不过她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话说，你们还憋得住吗？”江宛清双手摩擦着大腿，一副尿急难耐的样子。

“我还好。”一直没有说话的应如是简单地回答道。

“我也还好……没事，实在不行白天再出去找地方上厕所。”

“白天？我都从昨天憋到今天了，再让我忍一晚估计就要炸了。我们快去找老板问问。”江宛清一眼惊讶地看着姐妹两人，震惊于她们此时的平静。

“我帮你去问吧。”我说。感觉江宛清现在的状态也不太适合去做这种事，往坏了想，她要是在柜台那里失禁了可怎么办。

“多谢，不过我还是陪你去吧。”

“那我们也……”

于是，我们四人又回到了旅店的前台，刚才的那个男人仍在坐在原处，安静地看着电脑屏幕，见我们走来，便摘下了耳机。

“老板，厕所里怎么有摄像头呢？”我靠着前台，问道。

“而且里面还那么脏！”江宛清在身后补了一句。

老板看了我们一眼，问：“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当然不是，如果是本地人还犯得着来住店吗？”江宛清的语气有些着急。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要是有意见，换别的店住或者出去找公厕都可以，不过我劝你们这会儿尽量别出门。”那人的语气丝毫不带感情。

“什么意思？”我问。

“没什么意思。你们住不住，不住的话我给你们退款，要住的话我们这里的厕所就是这样的，看你们能不能接受吧。”

“你这是什么旅店啊，正规吗？哪有在厕所里装摄像头的？”我对他的态度十分不解。

“遇上我算你们运气好，别多问了，好好回去睡觉。”

“运气好？碰上这样的厕所叫运气好？”我开始有些生气了，声音也大了不少。

“总之，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我也不为难你，如果你想退房，我给你退，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老板再次带上耳机，不再理会我们。

我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处释放，只能强忍怒气，转头看向她们三人。此时她们都掩饰着自己的尿意，表现得尽可能正常，然而，从她们的小动作中仍可以看出，其实她们都忍得相当难受，需要立刻释放，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我们回到了三楼，商量起目前的状况。

“你们准备怎么办？”我问。

应如许说：“这里实在太奇怪了，绝对不能在这里上厕所，谁知道除了摄像头，还有什么别的花样。我们得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要不换个旅店住吧？”

江宛清一边摩挲着大腿，一边说：“都行，我快忍不住了，最近的旅店在哪里啊？”

应如是早已拿出手机搜索起来，看了一阵子，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坏消息，这是附近唯一的旅店。”

我注意到，她说话时还在用高跟鞋尖轻轻点着地面。

江宛清用右手拿出手机，左手夹在双腿间，她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急迫了。

“真的吗……”她一边嘟囔着，一边不安地滑动着手机，随后，脸上写满了失望，应该是得到了与应如是相同的结论。

“该怎么办……”应如许也没什么主意，茫然地看着我们。

“你们……你们还能坚持吗？”我问，这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我的话一出口，应如许立刻变得羞涩起来，低着头不愿说话。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等明早再去厕所。”应如是的语气很平淡，然而从她的这句话中，其实反而可以得知，她确实需要去厕所。在上车时她说自己下班后没上厕所就来了，到现在也已经憋了大半天。更何况，我一直很在意她那凸起的小腹，此时在包臀裙的束缚下反而更显得鼓了。

“那我也可以！”应如许交叉着双腿，有些赌气地说。

“我快不行了！我半天前就想去厕所了！”说话的自然是江宛清，她被热裤包裹的水球此时已经相当惹人注意了。

我叹了口气：“周围没有别的旅店，今晚我们大概也只能住这里了。要不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厕所？”

“同意！”那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五

现在正是初夏，深夜的气温相较白天凉爽了不少，微风吹过，使人感到格外舒适。但此时能悠闲地享受这夏夜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吧。剩下的三个女孩，都各自带着自己的一肚子库存，急切地想找个地方释放，与此同时，又要努力维持优雅与矜持——除了江宛清学姐。

这果然是个很荒凉的小镇，地处城市的远郊，一共就没有几户人家，仅有的几间小店也都关门了。像城市里常见的公厕、商场、餐厅之类，在这里恐怕都找不着。还没走几步，我们对这趟找厕所的旅程，就不抱多少希望了。

“你说这哪里会有厕所啊……”江宛清四处张望着，她的视力很好，但此时的眼中只剩迷茫。

我安慰她道：“就算是这种地方，人也是要上厕所的，说不定会有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呢。”

应如许和应如是的脚步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她们的脚步细碎，走走停停。不一会儿，似乎她们自己也注意到了这点，脚步声变得缓慢而有节奏了一些。

出门走了几百米，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找到，往远处看去，也没见到任何光亮。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一阵呻吟，回头一看，应如许蹲在了地上，双手直插在两腿之间，低着头浑身颤抖。

“应如许？你还好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我……没事……就是有点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听到这话，我立刻明白过来，其实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刚才那若无其事的样子都只是硬撑着装出来的而已。

这边的危机还没过去，旁边又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原来是应如是，她不知何时弯下了腰，双腿并拢成了内八字，两只手撑在窄裙上，柔顺的长发伴随着她的身体，无力地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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