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吃药。”她如实告诉睦，她设想中的第一次应该是安全舒适的环境，准备好的身体，最好还有恰到好处的朦胧欲望和无知爱意，但她也学会了顺从命运。

　“需要吃药？”睦的面色古怪，“素世以前没跟我说过。”

　“不是那个药，是那个药，不让小睦未来不舒服的药，我去找套。”垫在两人厮磨性器下的手已经黏腻湿透，素世的额头也是，她才想起脱了衣服口袋里已经没有计生用品。

　“发育有缺陷，我不会怀孕。”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种抱歉，是没关系，不对，是不计较，不对，是抱歉我擅自给小睦定义……”她急得头发昏舌头乱放，和刚才给睦口交一样无所适从，手一用力往上按差点让睦张开的花瓣完全骑上自己。

　“要干掉了。”

　“抱歉。”

　她生涩地继续放出信息素诱导睦发情，依旧等到睦放松腰微微下坠时将慢慢在外阴滑动的性器蹭向穴口，等睦完全适应性地给反应才裹挟着睦的欲望将承载着两人欲望的载体推进深部，进入时她想按设计的初次性爱那样一只手抱紧睦另一只和睦十指相扣，但睦紧绷着的手臂还在平板上方滑动，她只好拍拍睦的肩膀完成口头上的安抚。不要紧张也不知道是对睦说的还是对自己。扶着睦的腰傻愣愣眼睁睁看着原本规整美丽的阴部被丑陋的欲望撑得变形扭曲，虽然看不见此刻不平整的小腹但能通过不断抚摸感知自己的寸寸深入，颤抖着的穴口肌肤几乎扯成薄膜，连空气的空气似乎都好像稀薄了，原来是忘了呼吸。素世重重喘出一口气轻轻吻上睦后颈的腺体索要更多一点信息素，来到陌生世界的她一无所有，她至少要留住睦。她想再往前一点握住睦的手亲吻睦，但忘了此刻自己深埋在何处，听见睦发出哼声面色苍白，素世连忙追问是不是进去太深弄疼了。

　睦随手拿了个抱枕垫在几乎悬空的小腹下，单纯只是支撑太久身体难受，填满甬道干巴巴呆着不动的性器也让睦不舒服。“动一下。”动了一下，刚好用力冲撞娇嫩的宫口，Omega的身体本能地屏蔽痛觉让睦拥有快意，睦抓紧平板的角，懒得再教素世也不会教素世怎么取悦自己，只好根据以往的经验不断依靠本能适应迟早会舒服的性爱，“一直动，一直咬我。”

　素世比谁都要紧张，这场比赛的裁判是个哑巴，也没有规则没有输赢，或许让睦像之前一样弄得自己下体湿哒就算成功，但这一点儿也不简单。腰用力一挺睦就跟着上移，虽然睦早就将游戏切换成单人模式素世也为频频暂停的游戏感到抱歉。睦沉闷的嗯声似乎也并不完全代表着舒服，舒服应该是放松的而不是越夹越紧，本能抬腰将性器整根抽出再没入，速度忍不住越来越快喘息也越来越大，似乎全身为数不多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一处。在睦猛地夹紧被进入到最深处而被迫趴下时素世终于感受到正常时间的流动，流动的不止是时间，她哆嗦地抱紧睦垫在枕头上的腰，似乎找到了帮睦保持稳定的方法，扶着睦的腰用力冲刺了几下肿胀的性器瞬间舒服了不少，睦不稳定的哼声也转为稍急的呼吸。抽不出来，还没完全弄干净，素世能感到体液的交换，她温柔地衔住睦后颈的腺体，清爽的薄荷味信息素萦绕在两个潮热的人身边，她想自己应该做对了，她达成了目的，让两个人都舒服。

　结完全消退后稚嫩的腺体顺着浊液流出狭窄溪道，完全是自己的形状了，素世根据记忆比对睦此刻被强行扩张过的可怜穴口，不停说着抱歉。

　“没关系，素世用着很舒服。”睦红着脸，似乎因为这一番比预期好很多的性事心情不错，被翻过来清洁时抱着平板给出了自认为很高的评价。素世的脸色却突然煞白一片，素世一直擅长变脸，睦不懂素世。

　比长崎素世踌躇五分钟也没问出来的那谁用起来不舒服先到的是手机铃声，那时长崎素世正在学习怎样合理按压Omega的小腹让麻烦的液体主动流出。素世停下按捏的动作抬眼看睦，睦说没什么事，素世没带钥匙，需要自己去开门。素世的手突然使不上力气。

　“你先去隔壁？”

　“……”

　长崎素世压抑住自己的火气，三分钟后披着浴袍姗姗来迟的妻子总算是给自己开了门，本以为会委屈会不停数落，但那些话早就在心里说过一遍，再说也没有意义。她猛地抱紧娇小的准前妻，尽量让自己的声线自然，“至少先接电话好不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对不起……”

　睦机械拍她的肩膀，学着她过去对自己做的那样。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在沉默这门课上睦能拿九十分。

　素世这一晚上赶路赶得急，几个月前虽然怒气冲天地说了大不了离婚但下一秒就开始后悔。可她总是在乎自尊心的，特别是在睦面前，谁让睦见过那么多她毫无尊严的时刻。于是覆水难收，收到睦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时她居然没勇气拒绝。

　“抱歉，真的不是故意要迟到，公司的事太忙，又堵车……现在做吗？还是小睦已经打过抑制剂了要等会儿？”“……”

　现在？现在被刚开荤的小素世折腾了一晚上射了一肚子，似乎现在穴口也还黏答答地难受着。虽然并不理亏也无所谓素世发现，但睦还是摇头，不想现在做，因为现在做会不舒服，不止是生理上的不舒服。

　素世误以为睦不好意思，事实上素世才是不好意思的那方，还是放不下面子不敢承认想要亲近的事实，心里几乎想通过拥抱把自己和睦融为一体面上依然逐渐恢复平静，语气也慢慢冷淡，“互相帮助，我的易感期也到了……你闻，空气中都是我的信息素。”

　“素世需要？”

　“可以吗？”

　17岁的素世被塞了平板帮睦打音游缓解寂寞，房间隔音很好，纵使一墙之隔她也看不见听不着另一个自己的一切。音游技术很差，忍不住在屏幕一顿乱按，素世愣住了……

　监控做了特殊处理，睦的脸被打上了小黄花而成熟的自己并没有。成熟的自己穿着远比自己合身的浴袍压住了睦，她听见自己在说小睦身上印子可真不少，似笑非笑地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却有些气短和哆嗦。

　她看见睦在年长的人身下不吭声，似乎被挟制得牢牢的，保护欲上涌几乎要满溢，但她没有力气冲动。她看见自己又故作温柔地抱紧睦接吻，和在菜园时一样亲一下点一下，边亲边抚摸睦的脸，分开后总是笑。

　“小睦希望我什么时候签字？这套房子给你一个人住当然没关系，但我果然还是不愿意这里有别人存在的痕迹……”性器在蹭睦的肚皮，漂亮的手也在按压小腹，小腹被按得凹下去，皱着眉的睦肯定很无助，17岁的素世握紧拳头，学着31岁的素世那样用力撸动充血的性器 ，毫无作用。

　“每月的发情期需要我帮忙吧，这所房子就很合适，没有我帮忙小睦会很难过？”“……”17岁的素世冷冷地在心里批判那个人的自大，别的地方她或许不如成熟的素世，但唯独性事和信息素这方面她能够完全替代。而成长成爱情骗子只知道做爱不知道爱的素世凭什么这样要求睦。

　睦沉默，被抓住脚踝分开腿毫无尊严却又无比顺滑地进入，放大屏幕后能看到被进入时穴口溢出的稠白，填充似的卟嘟声很小，睦压抑的嗯声更小。17岁的素世再也忍不了，无视正吐着清液的腺体和发软发虚的四肢挽留披上浴袍礼貌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她好歹敲了两下，里面正大开大合做爱的人有没有听到她不得而知。

　“别这样不尊重小睦。”

　正大力抽插的成熟素世发出的声音很吵，叫床音量远胜自己，素世撑在门边突然开始后悔。

　“素世。”睦环着大素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素世肩膀上和小素世对视。

　“嗯。”“嗯。”

　17岁的素世浑浑噩噩在另一个素世冷淡的眼神注视下走过来，直视被捣出白沫的下体和睦不正常鼓起的小腹，脐眼下方甚至隐约能看出大素世的形状，熟悉的大小，勃起的状态，素世别过头，之前刻意避开不看的场景以另一种方式进入自己的眼睛。

　“我要养她，她很好用，她没地方去。”睦曲起小腿夹紧上方的腰，被顶得闷哼一声后抓住又要全插进去的性器抽出来向身上的人介绍自己身侧的人，看到小素世又急又羞的表情后用干净的手摸了摸小素世的脸。

　“随便小睦。”上面的人沉默三秒冷着脸和睦十指相扣把睦压严实又恢复了抽插的动作，这次似乎更用力，睦都闭上眼睛了。

　傲慢的态度惹火了小素世却没有惹火睦，毕竟平心而论被完全抱紧包裹很舒服，睦抱紧自己Alpha的脖颈，生理构造注定了自己不会讨厌。

　终于做好决定并且告知唯一需要知情的人，睦卸下本就没多少的心理负担，高潮后推开还在腔内射精的素世歪头问一直勃起的小素世要不要使用自己，可以给素世用。素世黑了脸将脑袋掰过来按着亲吻，睦含糊着说刚才给素世口过，32岁的素世当然知道不是自己，僵硬地离开睦的唇时眼神已经不善。

　被顶得发抖嘴里的阴茎不时滑落时睦还是没有计较，倒是跪在身前的小素世被牙齿刮得抽气声不断，虽然身后的人看似在生气撞得又凶又狠其实每次都正中敏感处而不是毫无章法地发泄，比小素世聪明很多。睦被快感淹没时也没忘履行照顾小素世的义务，小素世多愁善感心思细腻，但做爱时偏偏脑袋空空，所以面上的湿润大概是生理性眼泪而不是心疼自己，和后面压着自己后入快把自己撞麻木的素世一样。睦讨厌易感期的Alpha，像动物一样想在Omega身上留足气味满足占有欲，素世不是纯粹的兽类，人性的那一面也让睦受不了。

　躺在32岁的素世怀里被17岁的素世进入时睦忍不住后仰，背上绵软的乳肉温柔地支撑住睦却也让睦没有逃离的空间，睦倒进专属软枕看向放在素世大腿上交叠的手，突然想起16岁那天下午将狼狈的素世送回家后荒唐的一天一夜。

　“小睦好乖，我的小睦。”身后的素世按住她想要抚摸身前素世的手，睦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否认或是抗拒，只能坐上背后再度充血滚烫的肉柱看自己一条腿被架在小素世肩上被生涩地进入，托这个姿势的福只能看到性器的进出看不清素世的脸，偶尔会被肏弄得东歪西倒又会被后面的素世扶正抱好，今晚本来应该是她和素世的分手炮，原先的约定是素世软了就结束，睦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想自己的素世笑着说出那边的素世还硬着究竟是想和自己多待会儿还是单纯想看讨厌的自己出丑。可的确是自己先提出来要照顾小素世的，睦觉得思考这些事真困倦，反正素世并不在乎。

　小素世的学习能力很强，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判断哪里更敏感，也学会了怎样花式使用信息素作弊让睦被迫高潮。

　“你觉得你这样尊重小睦了？”她听见身后的素世冷淡着声音问，她和身体内部的素世一起紧张，一紧张就会夹得素世无处可躲，精液一股一股地射进又溢出，被软弱地顶进最深处。身前的小素世不回话，颤抖着含住幼小的乳头装作还沉浸在已经结束的性事。

　“你不是出去找乐队练习的，今天周末，你一个人呆在家，心里寂寞又无聊，小灯和爱音要去水族馆约会，立希在陪小乐奈复习考试。你整天刷着小睦和其他人的情侣营业推文去匿名论坛里看女朋友和别人的恋爱史，心里又烦躁又郁闷才顶着雨也要出来假装散心。你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肯定是假的，一边又自作聪明阴暗地想就算是真的也不奇怪，如果小睦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被拍到那么多和其他人的私人合照了。”

　“……”“……”

　17岁的素世猝不及防和突然睁眼的睦对视，猛地抬起头错开却看见自己难看的笑容又撇过脸。

　睦感受到三份心跳，更响的那一份来自身上的小素世，小素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固执地拿湿巾不停擦拭软掉的性器。

　“你刻意在八幡小姐和若叶小姐今天的直播地点溜达，天气真热，雨也不小，你坐在咖啡店看两个人在直播间的亲密举动心里更是水深火热……”素世刻意拖长了声音，突然觉得畅快极了，明明是在报复自己但承担痛苦的却是另一个人，痛苦和难堪居然也有时差，“其实对方只是帮小睦扎个头发，小睦不会自己给自己束头发，平常也只是简单地用小发卡别好。但你觉得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再这样亲密下去万一哪天就在一起了也说不定。周围你这个年纪的Alpha早就标记了自己的Omega而不是苦兮兮地打抑制剂，老实说你并不在乎抑制剂痛不痛有没有副作用，你只是需要小睦和你一样患得患失，你只是在想明明睦是个比你更残缺的人为什么在一起后总是你主动充当填补的那块呢？你觉得真是不公平。其实只要标记就好了，标记之后让睦帮你解决易感期的不安就好了，这只是Alpha的生理缺陷。再说，标记之后睦和其他人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毕竟那个年代还没有可以洗掉标记的手段。”

　睦挣开她的手，摸自己的后颈，的确，洗标记如今只是一个微创小手术，睦就预约的明天上午，不仅预约了洗标记，顺带割掉腺体。她并不想接受长崎素世的每月一约互相缓解邀请，长崎素世才做不到不带感情地做爱，而自己虽然不会因为做爱这种事喜欢上谁但绝对会因为长崎素世在做爱过程中混杂的汹涌情感再度分不清现实与幻梦。谁都知道长崎素世为什么会和自己交往，因为完美的匹配度，因为在一起意味着绝对舒适，就算有什么小细节上的纰漏也可以用信息素解决，像动物一样只管发情就好了，睦不喜欢那样。

　“你看见睦被起哄着玩Pocky游戏时终于受不了了，不是因为多亲密，而是因为睦脸红了。你又想起分化交往以来想过无数次的标记，小睦去家里补习时你总是说习惯了睡午觉，午睡时总是刻意衣着单薄贴着小睦蹭个不停，你哄着她习惯临时标记代替抑制剂，药剂的副作用和你的副作用到底谁更大我也不知道。慢慢地小睦已经习惯了你的拥抱你的亲吻你的亲近，你也是，你一直都擅长用肉体上的亲密来掩盖精神上的疏离。你已经想好了怎样发生不完美但又足够合理足够温馨足够让睦难忘的第一次。直播结束前十分钟你就开始在出口晃悠，你甚至去门口的药房买了你认为待会儿一定会用到的避孕套，虽然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还是不敢太过分，毕竟你可能也不止对那个傻瓜只有占有欲没有其他感情。等睦出来时你的样子一定狼狈又委屈，睦问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你说是要去找队友练习音乐，故意说得磨磨蹭蹭摆出受伤的指甲让睦意识到你在撒谎有事瞒着她让她不能安心。等睦送你回家，再然后就是忘记打抑制剂按着睦做上一天一夜的事实，本来一次就够了，但你害怕标记不够稳固所以做了很多次，中间硬不起来也不肯放睦离开非要缠着睦用嘴用手。”

　她无视一旁仍在发呆的小素世，果断将面色微红的睦举起又放下坐进自己麻烦的欲望，下巴抵着睦的额头，腰部一下一下往上挺，甬道早就不需要多余的顺滑，每一处乖巧的褶皱都在迎合敏感的性器展开，因为长崎素世每一处都敏感。饱满的乳房擦过睦嫩滑的脸，素世塞进去，被乖乖吮吸，不禁再度咬着后颈的腺体喟叹一声傻瓜。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到睦你就来到一个不熟悉的世界，小睦怎么会突然戴眼镜了，小睦怎么会不乖地买上一大堆零食和芒果汁，小睦怎么会变成熟了。原来未来你们结婚了，甚至都已经走到离婚前夕，你感到庆幸又遗憾，同时又觉得烦躁，凭什么离婚呢，你明明是大家眼里最完美的Alpha了，那肯定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出了问题，你安慰自己，可是你又忍不住了，忍不住想难道小睦就真的没有问题吗？你不敢再去想，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荒唐可笑的噩梦，确定了母亲的安全后你干脆把这当作是一个排练春梦，反正类似的事你也在梦里对睦做过无数次了，但梦里的睦应该没这么麻烦。老实说我已经记不清那天我和小睦做了些什么。你讨厌我指责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多坏对小睦多不好的素世，只是因为你觉得你的确会变成我这样，你也会在未来和小睦离婚……”

　“我困了，明天还有手术。”最后的高潮结束，睦终于有力气在混沌的交织中抽身。　

　被两个人手忙脚乱清理身体的黏腻后睦终于在安逸的怀抱中闭上了眼，她听见有人跟她说晚安，说了两次。她被人亲吻额头嘴唇和依旧湿润的乳房，亲吻了更多次。

　32岁的素世终于可以关上门迎着露台的冷风大义凛然地指责17岁的自己一事无成还想要拖累自己的爱人，不仅插足别人的婚姻还背叛了单纯的小睦，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笑了，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婚好笑还是笑年轻的自己好蠢，居然会被这种鬼话唬到。她打开一瓶起泡酒和17岁的自己一人一杯，“我喜欢照顾小睦，她不擅长做这些，甚至连关心都很傻，她一直觉得亏欠我，所以很忍让我。”

　17岁的素世抱着手臂自我防卫，不愿意听爱情失败者的自怨自艾。

　“我这个人糟糕透顶麻烦至极。”成年人掏出一份睦已经签字盖章的离婚协议给未成年看，17岁的素世摇头，认为那与自己无关。

　“妈妈很辛苦，对吧？你和我一样清楚。”成年人不太潇洒地在草稿纸上书写大名，笔不出水，模模糊糊的字迹潦草得很，她说長崎很难写，比起外人总称呼她長崎社长她还是更习惯睦简短的そよ。未成年人说不出否定的话，長崎这两个字不仅是汉字意义上的难写，妈妈为長崎会社投入的精力，得到这个姓氏的来之不易，太多太多。

　“接手妈妈的公司之前我绝对算得上是三好恋人哦，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演出来的。比如算计来的第一次标记，但标记后第二天的笑容不需要去表演就自然而然出现了，抱着小睦和她说会负责时流的眼泪也是真的，送小睦回家后我还觉得自己演过头了，后来才知道我根本演不出来。大学那会儿我在忙碌的课业和实习的重压下见缝插针地赶去巡演地匆匆和小睦见一面，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傍晚，我自己现在也觉得很蠢很做作，可那个时候看见她脸红时我自己也是真的很热，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只是太期待她怎样评价我的冲动。我甚至为了她缠着立希学了很久编曲想送她一首好曲子……不说这个，之后就是毕业后的事了，乐队出名后就是各类巡演，不断地出新专辑不断巡演，她很忙我也是。自从妈妈进了医院，怎么这么看着我，不是很严重，但妈妈年纪毕竟大了。我开始努力接手妈妈的工作，妈妈可真厉害，以前做完那么多工作回到家还能笑着，我连假笑都挤不出来，我有时候还挺庆幸还好小睦也不在家，不然苦瓜脸对苦瓜脸这日子该多苦。开玩笑的，小睦在家的时候我才没有苦着脸，我又不傻。再后来我还是很忙，小睦的乐队反而稳定下来，工作量也减轻了很多，那天我打开电视发现已经有人叫她们前辈，她们都已经是前辈了，真快啊，不像我们的乐队，我们的乐队也很好，你已经知道了吧。闲下来后小睦想跟着八幡小姐去喜欢的重金属乐队打工，十几个乐队的支援吉他手对她来说不仅简单也很快乐充实，我是个开明的妻子，小睦做什么我都支持。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讨厌难得回家一趟却看不到小睦，我也讨厌像小时候那样打探臆想她和其他人的罗曼史，不过我也还是有进步的，小时候只能看看论坛，现在早学会找私家侦探了。”

　“这样不对……”17岁的素世抱着手臂，明知道对方的举动对睦是明晃晃的伤害却又暗自在心里苟同，所以说不出驳斥的理由。

　“说来也怪，我总是能找到生气的理由。凌晨回到家看到小睦在等我我会生气，我在抱住她哄她去睡觉时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她为什么不出去和照片上那些总是亲近她的乐队人玩个开心，而是孤零零地蹲在家里看蔬菜，难道是为了让我心怀愧疚？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这很简单，因为我以前也这样，我的确是带着真心坐凌晨的航班去见睦，但小睦的确也因为那些事对我满怀愧疚，会开始学习怎样偿还我的爱，我很受用，你不也是？刚在一起时小睦可不会主动骑上来更不会帮忙口交，小睦只会呆呆地躺在床上看我。你怎么还脸色不好了？至于回到家发现小睦不在家，那种时候我的确控制不住自己用恶意揣测她，我把我们每一次的错过都当成是小睦的错，如果她在家等我我们就能多相处一会儿了，但我只是打个电话过去叮嘱她注意安全玩得开心，等她回家又开始小心眼地检查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小睦是直觉很准的笨蛋，不管我藏得再好她也能感觉到我不喜欢她出去玩地下乐队，后来她就不出去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描谈写，17岁的素世沉默片刻，“她一直在家玩游戏，对眼睛不好，你们家里还有不合适的监控……”

　“嗯，不去那些乐队后小睦除了吉他和蔬菜就是打会儿音游，那个游戏快停服时我收购了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小睦，并且和小睦约定我有空也会玩，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匹配上呢，多多少少给小睦一点儿继续下去的动力，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实在太忙，到现在还没玩过一次。监控我和小睦都会用，有时候彼此在深夜都没有欲望时可以看看，配合信息素很快就能开始做那种事。”32岁的素世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事实上有时候两人见缝插针见上一面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帮彼此解决麻烦的发情期易感期，好像两个人之间已经没什么多余的话题，谁让她们的工作生活早就没有多少交际，多年前让她们确定关系的信息素也成了她们维系关系的解药。

　“全是你的错。”17岁的素世握紧拳头，不让残损的指甲露出。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好意思再拖着小睦了，事实上离婚是我提出的，离完婚我就不会再东想西想，小睦也能够去做喜欢的事了。”钢笔甩出水，成年人不仅擅长做爱的润滑也擅长给笔润滑。她把钢笔递给17岁的素世，“但我果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颤抖但整齐地签完字后素世不敢再看身后的人也不去细想合约内容，站在玻璃窗边看近在咫尺却摸不着的圆月，一双熟悉的手放上素世的肩头。她听见自己不再伪装低沉悦耳的本音，“所以就当是为了小睦，为了未来不要这么狼狈，请不要开始，请放过她。”

　素世猛地坠落，坠落在热气蒸腾的大马路。

　“素世中暑了。”听见稚嫩的嗓音，刚从冷气房出来的人力气不小，硬是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将自己扶起上了保姆车。

　医护人员做完消暑治疗后素世闭着眼倚在单薄的肩膀上，静静倾听两人和谐过头的心跳。

　“素世为什么在这里？”

　“本来是要找大家练习，但大家似乎都有些忙，我已经没事了，小睦先和八幡小姐去庆功宴吧，嘶……”欲言又止。

　睦握紧素世的手沉默，八幡礼貌地告别，说还是病人更重要。睦发觉手上冷汗不断的手抖了下，一闪而过。

　“我送素世回家。”

　“不行，怎么能这么麻烦小睦，我真的没事，啊……”

　路程不长不短，心跳不紧不慢。

　“医生说需要躺一下。”睦把人扶回床上，不知道是幻觉还是错觉，总觉得并不费劲。

　“谢谢小睦，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小睦早点回去，天都快黑了。”

　“……”睦用打湿的帕子给素世擦拭身体，这些亲密的行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接受，大概是抱着睡过太多次了，再亲密一些也没有关系，因为素世总是温和的，和素世的信息素一样。信息素，信息素溢出来了，睦现在才发现。

　睦听见素世近乎撒娇地请求释放一点信息素，不用太多，帮忙缓解一下就好，早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打抑制剂，现在并不放心睦一个人出门购买，稍微缓解一下她就自己出去买。睦沉默望向床上捂着额头蜷缩成团的人，指尖的磨损一览无余，“嗯。”

　谁先失控的睦记不清，但素世从头到尾都温柔理性地掌控了一切，一点儿不像中暑或是易感期失控的人。睦确定结消退后已经和素世建立了更深的连结，也就是俗话说的标记，但素世依然没有停下，睦没有力气在水光粼粼的注视下逃开那双漂亮的手和温软的唇，睦被对方漂亮的手抓紧十指相扣，吻用力印在手背。折腾到深夜睦开始犯困，温暖的怀抱离开后睦又醒了，她勉强睁开眼看半蹲在床前帮忙清理的素世，温柔说喜欢的耳语无法忽视，她眼睁睁看对方清明的眼睛在自己的注视下假作迷离，但她还是在被抱上柔软的身体塞进满溢的欲望和占有欲时低头沉默，事实上有些不舒服，可不管怎样这都算是爱的表现，不爱一个人怎么会在相拥醒来的第一个清晨留下苦涩的眼泪许下永远的誓言呢，更何况还是面对自己这个曾经背叛过永远的坏孩子。素世为自己揩去眼泪，咬住自己的腺体交换难以交融却又分外和谐的信息素，睦听见她说会舒服的，睦只好点头，的确在慢慢舒服。

　临近中午，睦缩在被子里看对方脚步轻快地出门，只要一离开熟悉的怀抱睦就会惊醒，不用想素世也会做出一份合自己胃口的早餐端上，甚至不用担心之后的事，素世会愿意把责任和过错都包揽，与之做交易的不过是本就存在的情感，睦不是输家。

　如果长崎素世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又会顾及自己日常生活的每一处，甚至连做爱的敏感点都掌握得刚好，可如果长崎素世了解自己，那为什么连自己会因为被丢下而惊醒这样的小事都不知道。

　睦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想到十几年后。

　睦问在外面喝酒的长崎素世，长崎素世苦笑一声不回话。小素世已经回到了该回去的地方，睦想起那个可笑的请求，才没有谁会放过谁，长崎素世明明知道自己会因为她不在身边睡不着，就像自己也知道长崎素世一直知道自己在听。听真心假意都有的忏悔，在听抱歉不断但绝对不愿意更改的过去，甚至未来。

　“我不是不愿意为小睦改，我已经努力做了更多，让小睦依赖我更多亏欠我更多，我也只能做这些。我以前一直想借着喝酒壮胆坦白，后来觉得这样果然还是太冒险，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应该由我的大脑决定而不是我的心。装作酒醉后和小睦坦白该坦白的好像比什么都说出来更合适，为此我甚至写了十几万字的坦白书，删删改改改到最后我自己都想笑，但其实从17岁那年就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喝醉，我也不想真的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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