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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51-60),3

小说: 2025-08-27 09:51 5hhhhh 3970 ℃

  哈,开玩笑吧,天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估计是哪个同名同姓的人,只是个巧合。

  她的思维一片混乱,脑中却像翻开了泛黄的旧相册一样,各种画面纷至沓来。

  陈鸢,这两个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在无数个祈盼妈妈能回来的日日夜夜里,她在书上、在作业本上、在草稿纸上反反复复写下那个名字。

  还是她求她爸爸告诉她,教她如何写这两个字的。

  可惜奇迹从来没有发生。

  那时她经常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等等诸如此类的歌,看着别人开心地唱着,她觉得无比难受。

  用最欢快、最煽情的曲调,唱着对她来说,最恶毒的歌词。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别人的幸福之所在,成了她的禁区。

  这些,她从来没告诉过温尧。

  后来她知道自己的幼稚,懂得爸爸的难处,与其沉浸在无尽的等待中,还不如好好把握现在。

  再后来,长久的依赖和浓重的占有欲作祟,在一场春梦后彻底变质,她放任那份感情肆意脱轨,庆幸那个最大的阻碍早已不见,最好再也不见。

  温见月努力维持着笑容,耳边加藤纯的絮絮叨叨随风而去,她看到了那个女人缓缓走来,是来带可爱的儿子回去的。

  巧合,一定是巧合。

  中国那么多人,同名同姓甚至同龄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正好遇见呢?

  可是那熟悉的身影和复杂的眼神让她无法忽视,她不能说服自己就这样草草揭过这件事。

  女人和男孩向他们告别后转身就走了,温见月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受控制般地站起来,忽略加藤纯奇怪的目光,跟了上去。

  后来温见月其实也没有后悔过这么做,总是要来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喂……」

  他们一起回过头来。

  「姐姐,有什么事吗?」

  这声「姐姐」让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诡异,如果,如果她的猜测一切为真,这声姐姐,他还真没叫错。

  温见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放轻了呼吸,她问:「你是谁?」

  奇怪的问句,李子衡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这是我妈妈啊,姐姐你上次不是见过吗?」

  温见月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温见月期待着她能反问一句: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可惜,女人面色复杂,用轻柔的声音哄着他:「乖,你先回去找爸爸,我和姐姐有话说。」

  李子衡不解,但作为一个乖小孩,他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温见月的心一沉。

  两个人都不说话,女人眼里闪过些许挣扎,看着眼前仿佛失去灵魂、只有一具躯体的女孩,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见月近乎麻木地继续问:「你认识温尧吗?」

  陈鸢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认识,我知道你是他的女儿。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我,确实是你的母亲。」

  母亲。

  她的心针扎似的疼。

  55.送别、噩耗与遗愿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A市南火车站附近的小餐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有个男人弹着吉他,缓缓唱着。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一曲完,叁个男人碰了碰杯,同时喝下杯中的酒。

  「唱得不错。」赵怀安难得不嘴臭,夸了一句。

  「太煽情了。」温尧还是补了一刀。

  赵怀安马上要离开A市了,他们两个来送送他,吃完饭后,魏满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吉他,当场来了一曲。

  「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有大学时那味了,怎从文艺青年变成文艺中年?」赵怀安拍拍魏满的肩膀。

  魏满叹了口气,说:「你这一去,得多少年才能回来啊。」

  「放心,过年……还得回来。」

  「唉,你说说你,发什么疯要去乡下做法律援助啊。离完婚倒是一身轻松,你爸妈都快气死了。」

  赵怀安皱眉,「我想怎样就怎样,管我前半辈子还要管我后半辈子吗?」

  「行行行,城市套路深,你要去农村。」魏满赶紧转移话题。

  「对社会做贡献,好事。」温尧拍了拍赵怀安的肩膀。

  「嗯,时间不早,该走了。」赵怀安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温尧和魏满也站了起来。

  「保重。」赵怀安对魏满说。

  「保重,好好过日子。」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谨言慎行。」

  魏满目瞪口呆:「你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

  赵怀安面无表情地也补了一句:「祝你的乐队能火。」

  魏满无语。

  总从他彻底拥有了自己的店面后,就干脆当了甩手掌柜,竟然重拾少年梦想,拉了两个人组建了乐队,现在就在自己的酒馆驻场,可惜无人问津。

  「好,借你吉言,走吧。」

  A市的冬天是湿冷的,目送赵怀安过了安检,温尧和魏满也打算各自回去了。

  突然,温尧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联系人来电,他的眼皮跳了跳。

  「喂。」

  「是我。」

  「……」

  凛冽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生疼,风声呼啸,一片长久的沉默。

  魏满察觉到不对劲,这才发现一贯从容淡定的他此刻竟然有些失态。不知道他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瞳孔因为震惊而急剧缩小,脸色不太好,整个人居然有些微微颤抖。

  「好,我马上过来。」温尧挂断了电话。

  魏满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他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腰杆微弯,眼神涣散,看起来有些呆滞。

  「我爸他,刚确诊肺癌了……晚期。」声音虚浮不定。

  魏满心里咯噔一下,想想他那个烟鬼老爸,抽烟抽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结果好像又并不意外。

  「那你现在是?」

  「马上回趟D市。」说完他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哎,等等我,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我……回家看看父母啊,这么久没回去了,顺便陪陪你。」魏满张口就来。

  温尧看了看魏满,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A市与D市在同省,坐飞机一小时就到了。路上魏满时不时瞅他几眼,生怕出什么岔子,还好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下了飞机后,两人直奔市里最大的叁甲医院,到达了住院部的病房前。温尧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打开了那扇门。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一张大病床,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枯瘦的、睡着的老人。房间很大,站了许多人也不觉得挤,他们的目光此时全都投向了温尧。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简直比他第一次讲课时被那么多人盯着还难受。

  他僵硬着走了过去,看着那个穿着病号服、半躺在病床上的、他的父亲,跟记忆里那个拿着烟头指着他骂骂咧咧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甚至,他有些恍惚,上次回到D市时,他看到的那个和孙子与外孙谈笑风生下棋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阿尧,你来了。」姑姑温宁走了过来。

  温尧点了点头。

  「月月呢,没跟你一起吗?」

  「她去国外念书了,这会儿在准备期末考,也没时间回来。」

  温尧虽然对这一大家子人都没什么好感,但还是很尊敬姑姑的,学生时代里无数个不想回家的周末,他经常去姑姑家玩。后来姑父工作调动,她也跟着去了南方,加上表弟的一堆事,偶尔几通的电话和过年时的团聚就是他们这些年全部的联系了。

  「那过年的时候……」

  「也回不来,春节她学校不放假。」

  况且,他从没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

  打小她就与这边的世界相隔甚远,稍微大点后他也带她回过这里,她从一开始的满脸不乐意到后来装成十分高兴的样子,大概也是不想让自己操心。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自从她上了初中后,他便不再让她接触这些人和事了,甚至偶尔回D市也是要瞒着她的。

  温宁叹口气,目光投向病床上昏睡过去的温华,「你来得不巧,你爸刚睡着……咱们出去说吧。」

  他们走了出去,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魏满在病房外看到他们走了出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很自觉地走远了。

  「你爸的情况都知道了吧?也是老毛病了,说了十几年也不听……」温宁叹气。

  「还剩多长时间?」

  「医生说还有半年。」

  「……」

  「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没办法了。」温宁又勉强笑笑,「算了,他自己倒还挺看得开,给你留了些遗产,已经写进遗嘱里了。」

  温尧刚皱了皱眉头,就看到温宁摆了摆手,「不多,也是他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好歹收着吧。年轻时没给你什么,这都几十年了……」温宁没再说下去。

  「至少还有套房子。」温尧笑了笑,这点他还是很感激的,不然那段艰辛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

  温宁看着眼前老大不小的侄子,也无奈地笑:「你啊,老是不让人省心,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没有。」

  「有。你女儿也不小了,过几年说不定都结婚生子了,你呢,还真打算一个人过下去吗?」

  「您给我打电话,十回里九回都在说这个。」

  「你自个儿也知道,说了这些年,」温宁摇摇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以前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温尧只能歉疚地糊弄过去,毕竟姑姑是真关心他的。

  可惜这次温宁似乎格外坚持,「阿尧啊,朋友、父母、子女其实都不是能相伴一生的人,只有你的爱人,你的妻子,才能一直相守。人终究都会老的,老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难道那时候你还要月月一直担心吗?她还有自己的家庭,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你有着落了,她才能安心啊。」

  温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我这些年除了带孩子就是在着急你,可惜我们家离这儿又太远,也帮不上什么忙。」温宁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关切,「其实你爸也说过这事……」

  「他?」温尧有些意外。

  「是啊,早上还念叨着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还没个伴。」

  他转头,看到了走廊道顶部悬挂的红色电子时钟,「现在念叨还有什么用?」

  温宁的目光落在了忙碌的护士身上,「没什么用,但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温尧沉默,温宁看得到出来他此时心情不是很好。

  她斟酌着开口:「他那么多子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也算是他的遗愿了吧。」

  遗愿。

  这个要求的份量顿时沉重了不少。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黯淡的灯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分明是在逼迫他,他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一个人在世上,只要他还有感情,只要他还有牵绊,他就绝不可能真正的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温尧又想起了父母离婚那天的惨淡光景,人去楼空也莫不如此,又想起来更早时候他们幸福的一家叁口,吵吵闹闹却又温馨十足。

  他如果恨地完全、恨地彻底,他自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拒绝,可惜他做不到,他忘不了温华也曾是一个好父亲,忘不了那十几年的父子真情。

  温宁看他半天也没个反应,知道他是在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压根就不想找吧,要是你有这心思也不至于十几年都一直单着,单亲爸爸也不容易。」

  她的目光露出些悲戚,声音有些沉重,「我们都老了,哥哥他还能活多久,我还能活多久,你呢,你又能陪你爸多久,陪月月多久?人生太短,你也是知道的,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别让他们替你担心。」

  温尧怔住。

  他还能陪她多久?

  温宁感觉刚才还倔得不行的男人忽然就低落下去,以为他是被说动了,轻轻叹了口气。好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脾性也被磨了大半,不跟过去一样浑身都是刺了。

  「我知道了。」

  他轻声说,嘴角泛着些苦涩。

  56.明日黄花

  「喂,你在画什么呢?」

  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那个男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讨厌,懒得理他。我低下头,没说话。

  「问你话呢!」他不爽,恼怒地抢过我的蜡笔。

  「还给我!」我很生气,这可是爸爸给我买的!

  「就不!」他洋洋得意,还朝我做鬼脸,抢走了我的画。

  画上,一个男人和女孩正在荡秋千,周围一片鸟语花香,最上面是半个太阳,嗯,还没画好呢。

  他看了大声笑:「我们的画上都是叁个人,只有你的是两个人,你真的没有妈妈啊!哈哈哈……」

  我气得浑身发抖,把他扑倒,朝他脸揍了了他一拳。

  他懵了,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凶狠,反应过来后又也朝我挥拳,然后我们扭打在一起。

  别人都说我身娇体弱力气小,可我心里憋了一股气,就是要打他。

  周围的孩子们开始尖叫,吵得我头疼,脑子嗡嗡的,但拳头的力气一点都没小,他嗷嗷直叫,聒噪死了。

  忽然,一股大力把我俩分开,是老师来了。

  我和那个男孩在老师办公室里罚站了一下午,放学后,老师叫来了家长,于是我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不就是一幅画吗,多大的事啊,小小年纪居然还打人,长大肯定一副泼妇样!」他妈妈好像很生气。

  「怎么说话的你,是你儿子先挑事的,小小年纪嘴巴倒是挺毒,你平时没少教吧?」爸爸好像更生气。

  「你家女儿还打人呢,这像个什么话!」

  「怎么,女孩就不能打人吗?难道受了欺负还要忍着不成?」

  「好了好了……」老师只好来劝架,和稀泥水平相当高。

  最后,男孩不情不愿地敷衍了句:「对不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不会原谅你。」

  所有人都看着我,但我就是梗着一口气,场面陷入沉默。

  爸爸黑了脸,「你们太过分了,把我家孩子气成这样!」

  「都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不要得寸进尺!」

  「我女儿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能气成这样?」

  「这个……那个……」老师又出来和稀泥。

  我看看快要哭出来的男生,真没出息,不屑地撇撇嘴。又看到爸爸和那个大妈吵架丝毫不落下风,有些搞笑,嘴角弯了弯。

  索性小孩子力气也不大,我们没什么大碍,但是在回家路上,爸爸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背着书包,牵着我,我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忽然,我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

  「不生气了,爸爸。」我抬头看着他,说。

  「好。」他僵硬了一会儿,才说。

  回到家,我的头发已经被弄乱了,他就给我梳头。

  「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问他:「爸爸,妈妈到底在哪儿呢?」

  「嗯……这个啊……」他叹了口气,「你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去找妈妈了。」

  「那为什么妈妈不来找我们呢?」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梳子滑过头发的速度加快了些,「估计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你想啊,你去游乐园玩,是不是也不想回来?」

  「不是,不好玩,你都没和我坐过……」

  「咳,这不重要。」

  他给我绑好了头绳,问:「皎皎,你想要妈妈吗?」

  我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我不要,要原来的。」

  他一怔,「为什么?」

  「不为什么。」

  「原来的……就一定好吗?」

  「就要原来的。」不然我宁可不要。

  爸爸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我看着桌子上那张在打斗中被弄得皱巴巴的画,上面是一幢房子,旁边的大树下,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在荡秋千,两个人笑得开心。

  我看得有些发愣。

  太阳还没画好呢……

  但纸张渐渐泛黄、破碎、化为尘埃……

  如同停驻的黑白电影般……

  温见月惊醒了过来。

  又做梦了。

  一片漆黑的寝室只有室友清浅的呼吸声,窗外透出零星几缕光线,空调送来的暖气让她头脑发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明明……

  明明白天已经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了,可深夜来临时,那个女人的身影还是飘忽到了脑海里,就连梦中也无孔不入……最近更是连连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无一例外,都和那个女人有关。

  温见月翻了个身,恍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圣诞节,昨天就放假了,她送了加藤纯和几个同学随手买的苹果,祝他们平平安安,加藤纯感动的差点流眼泪,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秋季学期暂告一段落,可她却开心不起来,整日无精打采。加藤纯喊她出去玩,说要报答她,她连忙摇头,编了七八个理由把过分热情的加藤糊弄了过去。

  唉,出了校园说不定又会遇见那个女人一家,虽然芝加哥不至于两室一厅那么小,可巧合无处不在,人生无处不相逢,要不然她怎么就正好被顶上了交换生项目,要不然就怎么正好是芝加哥,要不然怎么就正好是那一天遇见他们?

  她又翻了个身,幸好这里的床板够结实,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她想他了。

  可惜他们的时间老是错开,不仅黑白颠倒,学期假期更是完全对不上。更别说现在是A大的期末,学生和老师个个忙到脚不沾地,估计他现在还在工作呢。

  心里空空的,像是装满沙子的沙袋破了个洞,细沙飘落,纷纷扬扬,满地狼籍。

  只有他能堵上。

  她向来是没什么安全感的,黑夜和寂静能把心中微末的不安和惶恐无限放大,她甚至想马上飞回国。

  她怕了,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

  理智告诉她,那个女人已经结婚生子移民国外,如今家庭美满看来也不打算和自己有过多关联,可心里还是发堵,那与生俱来的、流在血液里的、刻在基因上东西都在提醒她——你僭越了。

  陈鸢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温见月这辈子都不奢望得到的东西。

  更可笑的是,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一天,温见月甚至想恶意满满地告诉陈鸢——喂,你知道吗,我和我爸上过床。

  就让她发疯吧。

  可大概也只会得到陈鸢一个嫌恶的眼神,再不屑一顾地回她一句——恶心。

  陈鸢生下她,抛弃她,如今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还淡淡地用一句「都过去了」企图抹掉过去二十年的不管不问。

  她当然恨陈鸢,埋在沼泽地里的恨如今又被刨了出来,又烂又臭。

  更令她绝望的是,她连报复都没有办法,所有的苦涩都由她自己品尝,她像个小丑一样独自起舞,滑稽又可笑。

  可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问她,假如当年陈鸢是一个好母亲,你还会拥有现在的一切吗?

  当然不会。

  她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平凡地长大,学习、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总之不可能爱上她的亲生父亲。

  照这样来说,她应该感谢陈鸢当初一走了之咯?

  黑夜中,她笑出了声。

  人生啊,如此荒诞。

  57.新年快乐(微H)

  加藤纯来芝大两年了,从没有参加过华人学生们举办的新年晚会,去年好不容易走出社恐交到了一个中国好朋友,这才知道了他们传统新年晚会的存在,结果此时此刻这位朋友正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偶尔看看台上一群男女激情歌舞,然后继续看手机。

  灯光炫酷,舞台明亮,歌声嘹亮,时不时还有观众们的尖叫,气氛十足,可这位仿佛有道屏障,隔绝了所有的热闹。

  「你觉得他们表演的不好吗?」加藤纯问。

  「呃……」温见月瞄了一眼台上,「好看,真的好看。」就是有点不伦不类的。

  好想念和爸爸一起跨年的日子,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吐槽,或者是干脆拿它当背景音,两个人在家里做火锅……总之干什么都比这个强。可惜这里不过春节,也不放假,过完周末她还得去上课。

  独在异乡为异客,当初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归心似箭,现在,她总算明白游子为何一定要落叶归根了。

  她又打开聊天软件,看着她和温尧最后的消息记录,还是二十个小时之前的,他说他在D市。

  D市,去那里干什么?

  温见月想了一会儿,估计是那位远在南方的姑奶奶回来了。往年总是这样,姑奶奶回去,他们也就回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她却觉得好不自在。

  加藤纯看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温见月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

  加藤纯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似乎都闷闷不乐的,以前还乐意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后来干脆变成宅女,怎么拉都拉不出去。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了?想不明白,加藤纯更用力地挠头。

  手机振动,温见月收到了一条消息。

  忽然,加藤纯感觉她整个人都好像僵住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发生什么事了?加藤纯想问问她,结果下一秒她就冲了出去,加藤纯一惊,下意识拉住了她。

  温见月感觉被人从后面一扯,刚转过身来就撞到了加藤纯怀里,鼻子磕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没事吧?」加藤纯有些懵。

  温见月摸了摸鼻子:「没事。」她这个朋友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力气太大,骨架也挺宽,真不像个女孩子。

  「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哈?」

  温见月没空跟她解释,甩开她的手就跑了。

  加藤纯彻底懵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种直到此时此刻温见月才活了过来的感觉,真是奇怪。

  会堂里暖和无比,可室外正狂风大作,寒雪肃肃,她无心去理会这些,心跳骤然加快,满脑子都是那条九个字的简短消息,在她的世界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皎皎,我在你们校门口。」

  温见月发誓,在她过去十几年的学生生涯里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用力奔跑过——即使是体测八百米和下课冲食堂,虽然很害怕会摔倒,但是没关系,她不怕。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突然会来?他不是说在D市吗?那姑奶奶呢?为什么他要过来不提前和自己说呢?莫不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逆着风雪,穿过傍晚校园里的明明暗暗,终于,在路边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即使压低了帽檐,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干练的风衣,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或许,他就是天然发着光的,对她的吸引力是致死量,她想。

  像是心有所感,温尧转身,也看到了她。

  说不清到底是谁奔向彼此的速度更快,最终他们相拥,两人之间几千公里的距离瞬间归于零。

  他们的心跳同样剧烈,他们的呼吸同样不稳,他们有一千句、一万句相对彼此说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到底,还是用吻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胸腔中四溢的感情。

  这一吻,难舍难分,世界是冷冰冰的,可只有眼前这个人的身体才是温暖的。两唇相贴,牙齿轻轻触碰,舌头更是纠缠在了一起,抵死缠绵,呼吸之中带来的热气竟然有些醉人。

  他们也不知道抱着对方拥吻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直到有人路过时轻咳了一声,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这还在学校呢,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温见月看到了那个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鼻子红红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拿着钓鱼竿感叹了句:「哦,青春和爱情,多么美妙。」

  温见月只祈祷那不要是某个学院的老教授,不然她得尴尬死。她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明明一副得意和开心的语气还要装作波澜不惊,温尧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高兴?」

  「别薅了,要秃了。」温见月拍开他的手,温尧反捉住她的小手,说:「送你的新年礼物,把我自己打包好送过来,满意吗?」

  温见月噗嗤一笑,「满意,」语气又转了一弯,「你要是把自己洗白白送到我床上,我会更满意的。」

  没想到温尧却没有哭笑不得,反而暧昧地在她耳边说:「真的?」

  温见月舔了舔嘴唇,想法不言而喻。

  「走,去酒店。」他拉着她的手就朝外走,「不远,我的行李就放在那儿。」

  温见月就乖乖地跟着他,此情此景,温尧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不良少年,诱拐学校里的乖巧好学生去和他开房的错觉。

  酒店离学校不远,最妙的是离中国城也不远,在高楼的窗口远眺唐人街,一片火红的热闹景色,万家灯火,宁静美好。

  刚进了门,温见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又吻了上去,温尧被她推着背靠着墙,心想刚才果然是错觉,哪有乖巧好学生比不良少年还迫不及待要上床的?

  或许是空调的暖气开得太足,他们都感受到了相同的炽热,让人忍不住褪去外物,让对方来缓解自己的渴望。

  他们缓缓向大床移动,可惜耐心有限,温见月直接把他扑倒床上,二话不说开始解他的皮带。

  那眼神,在温尧看来,活像个饿了千儿八百年的色中饿鬼,像是妖精见了唐僧肉,也像是狐狸精见了穷书生。

  他想把她压在身下,可没想到她先人一步,扒开他的裤子,一把握住了那坚硬滚烫的欲望。

  温尧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个念头明白她要做什么,可还是很虚伪地问了句:「你干什么?」

  「这是回礼。」说完,她便轻轻地含住顶端的蘑菇头。

  「唔……」

  回礼?噢,他把自己洗白白打包送到她床上的回礼。

  温见月扶住茎身,心里想着她无聊时曾看过某个黑色网站上的视频,学着那里面女人的动作,舌头缓缓舔舐。舌尖戳戳顶部的马眼,卷走一些液体,再舔过冠状沟,感受着它茎身上的青筋。

  她满意地听到了男人逐渐加重和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大手又抚上了她的脑袋,微微用力,不知道是让她停下来还是继续、更深入。

  「砰——」

  忽然,一声炸响在窗外惊起,温见月还以为是枪声,身体一抖,牙齿就不小心磕到了肉,男人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嘶……」温尧皱眉,有些疼,但更多的是爽。

  火药炸裂的声音仍在规律地响起,温见月能感觉到他迷乱的眼神,于是再接再厉,吃下去更多,同时手也抚摸上两个囊袋,给他更多的刺激。

  是很刺激,没有什么比亲生女儿给自己口交更刺激了,外面的烟花在盛放,他脑袋里的烟花也在炸开,嗡嗡作响,又如炮轰雷鸣,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轻轻含住了他的两颗囊袋,手也不忘安抚挺立的肉棒,她就像个狐狸精一样紧盯着他的精元,势必要让他全部交出去才是。如今这狐狸精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炼得道,居然进化到如此妖孽的境地,让他招架不住。

  她舔够了,可是他还没释放出来,她忽然想到了深喉,听说会让男人觉得很爽。于是她试着吃得更深入些,可是那玩意儿太大,她的嘴太小,卡在那里下不去有些尴尬,她只能尽量再深些,同时舌头开始作乱起来。

  温尧已经被她这一通操作弄得满头大汗、欲仙欲死,看出来她的意图后想让她别勉强自己,可偏偏喉咙又干又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见月没辙了,只好吮吸着,期望他能快点射出来。她像是咬着吸管一样,仿佛在努力从中吸出「牛奶」再喝掉似的。

  他不再克制,想要把她推开,可她偏偏变本加厉,终于,那一股股白色液体喷薄而出,全都进了她的口中。味道并不怎么样,她舔舔唇,不过就算一个男人再怎么心疼女人,看到她吞下他的精液时也一定会兽性大发的。

  温见月做出个吞咽的动作,果不其然,他的眸色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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