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中心思想

4.1 通俗

《心象分形》第一篇提出了“色情是一种和所有欲望相合又相离的欲望”，而后解释了相合和相离的意思，尽管没有讲清楚。如今，定义又添加了这句“同时也是一种和所有情感相合相离的情感”，那究竟什么是欲望？什么是情感呢？

欲望是什么？说实话，通俗定义不该写到这种程度，很容易陷入无穷定义的陷阱里，每个人都对欲望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导论也只会简单讲讲。欲望是渴求，是无法满足的渴求，欲望总在那里，实现前，人们无比渴望，实现后，人们无比厌倦，色情也是如此，为了一刻欢愉，人们可以献出一切，甚至不顾生命，而满足之后，又会反过来辱骂色情，厌恶被色情支配的自己。

情感是什么？情感很特别，几乎所有情感都是成对出现的，并非像欲望一样，可以孤零零地放在那，然后人们会自然地引出实现。情感始终存在，危险感可以转化为安全感，空虚感可以转化为充实感，情感仿佛天然具备对立面，那色情为什么可以称作情感呢？换言之，色情的对立情感是什么？是虚无感。那存在感的对立面是什么？也是虚无感。那色情等于存在感吗？不等于。这也是情感的特别之处，情感并非一对一，可以多对一，一对多，甚至多对多。

为什么色情对立面是虚无感？

因为色情本质是复杂又纯粹的“生命力”，生命诞生驱散虚无，生命死亡带来虚无，但这份虚无有些不同，脱离个体，失去自我，回归到生命长河，这也是一种虚无。死亡带来新生，渴望永生是对生命的背叛，为何恐惧？因为人接受不了自我终结，也接受不了孤独至死。所以，色情是理想悖论，是存在本身的悖论。

4.2 严肃

你我他皆是不连贯的存在。

> 出生、死亡与其人生大事或许对他人来说也有意义，但他是唯一具有直接关联的。他独自出生。他独自死去。在一个个体存在和另一个个体存在之间有一道深渊，一种不连贯性（discontinuité）。[1](引论)

> 比如，听我说话的您和对您说话的我之间有这么一道深渊。我们试图交流，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能够消除最初的差异。如果您死了，那么死的不是我。您和我，我们是不连贯的存在。[1](引论)

> 但是，我一提到将我们分开的深渊，就有种虚假的感觉。这一万丈深渊，我无法消除。我们唯一可以共同做的，即是感受面对这一深渊时的头晕目眩。它能让我们着迷。这道深渊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死亡，死亡令人晕眩，又令人着迷。[1](引论)

> 现在，我要尝试说明，对于我们这些不连贯的个体存在来说，死亡有着存在的连贯性（continuité de l'être）的意义：生殖带来存在的不连贯性，生殖在深层关系上又与存在的连贯性相关，即与死亡紧密相连。我谈个体存在的生殖和死亡，目的在于呈现存在的连贯性与死亡是一致的，两者同样迷人，而其迷人之处支配着色情。[1](引论)

由于《色情》原文使用了大量专业哲学词汇，一味引用原文会导致读者看不懂，所以我会在引用的《色情》原文后穿插个人解读。上述关于连贯性和不连贯性的原文还算是较好理解的，所以只做简单解释，大概意思如下：

当我们来到世界上时，你我之间就已是不连贯的了，而造成你我之间不连贯的万丈深渊可以说是死亡，但如果把这个深渊当作你我的共同归宿时，我们又将在深渊里再会，因此当我们死亡时，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连贯存在。而“生殖在深层关系上又与存在的连贯性相关”是指两个不连贯个体可以依靠生殖行为完成新个体的诞生，其中必然有一个瞬间，两个不连贯的个体重回连贯，并以此分裂出了那个全新的与二者皆不连贯的新存在（生殖带来存在的不连贯性），而死亡与生殖的迷人之处就在“连贯”上。

> 从根本上看，色情领域是暴力的领域，侵犯的领域。从存在中抽离不连贯性总是最暴力的。对我们来说最暴力的就是死亡，确切地说，我们固执地想要看到我们自身的不连贯存在能继续存活，而死亡将我们与这一状态分离。一想到不连贯的个体将突然消亡，我们便惊慌失措。[1](引论)

> 因此，能让一切迈入过渡过程的唯有暴力，唯有暴力和与之相关联的无端的混乱！如果不侵犯被构成的——在不连贯性中自我构成的——存在，我们就无法想象从一个状态过渡到另一个本质不同的状态。[1](引论)

> 所有色情的实际行动，都以触及存在最私密的部分为目的，达到失魂落魄的地步。从正常状态过渡到色情状态，意味着在我们内部，在不连贯的维度上被构成的存在相对消融（dissolution）。与消融这个词对应的通俗说法是放荡的生活（vie dissolue），与色情行为相关。在存在的消融运动中，男性伴侣原则上扮演主动角色，女性则扮演被动角色。本质上来看，被消融的是被动的部分，即女性，女性是被构成的存在。但对男性伴侣来说，被动部分的消融只有一种意义：为两个存在的结合做准备，一同达到同样的消融程度。整个色情行为的原则在于摧毁封闭的存在之结构，也就是摧毁处于正常状态的双方伴侣各自的存在结构。[1](引论)

从存在中抽离不连贯性总是最暴力的，某种意义上，从人身上抽离不连贯性本质是抽离了人的自我，自我消融，从此归于一种更大的存在。对人来说最暴力的就是死亡，而想要让不连贯的存在转变成连贯的存在，就必然要使用暴力（混乱），使用暴力去侵犯一个拥有自我的不连贯存在，使其自我消融，使其与更大的存在连贯，死亡是一种方式，一种让不连贯变成连贯的方式，而生殖同样是一种方式，让不连贯的你我他短暂地回到“连贯”中，在存在的消融运动中，也就是色情运动中，参与二者的存在都将从原先不连贯的封闭存在，转化为连贯的开放存在，也因此，色情领域是暴力的领域，侵犯的领域。

以上仅仅只是《色情》一书的导论内容，作者能力有限，而且色情学导论不应该用大量篇幅解读《色情》，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专门写文章解读《色情》，说是这么说，但为了所以接下来的“存在的连贯性和不连贯性带来了禁忌与僭越，而对性禁忌的僭越就是色情，色情使连贯性重新替代不连贯性。”这句话，还是得花很多篇幅去援引《色情》，不过解读会省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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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的导论后，第一章强调了“内在体验”一词，讲起来比较复杂，可以简单理解成经验，和客观看待事物不太相同，而巴塔耶的研究强调“内在体验”，但他也没有完全摒弃客观，更恰当的表达是内部视角和外部视角。总之，他在阐述这些后引出了“禁忌与僭越”。

而后第二章开始讲与死亡相关的禁忌，和前文的死亡与生殖是一样的顺序，从劳动、暴力、理性和历史分析了死亡禁忌，并引出了对死亡禁忌的僭越——杀人。人的尸体会成为暴力符号。

> 暴力被引入一个它可以去毁灭的世界，而死亡是暴力的符号。死者哪怕一动不动，也具有袭击他的暴力的性质：在死者“传染”范围内的人受到死者所屈服的毁灭的威胁。象征或神话思维模式下，暴力通过袭击死者，中断了日常现实中持续的规范，暴力打击的对象死后依旧可能受到暴力威胁。暴力甚至包含一种有魔力的危险，可以在尸体上通过“传染”起作用。死者对于其他生者是一种威胁：生者将其埋葬，不完全是为了保护他，更多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传染”。通常“传染”的想法与尸体的分解有关，其中有种令人生畏的攻击性力量。生理上尸体会很快腐烂，哪怕是面对新鲜的尸体，这种无序也让生者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图景，并在其内心留下一种威胁。[1](第二章)

换句话说，尸体让人们看见了“连贯”，看见了失去自我进入连贯后的自己。

尽管杀人成为了禁忌，但这种禁忌是可以僭越的。

> 在劳动的作用下摆脱暴力的群体，其实是在劳动的时间内，且是在共同劳动所联合起来的人群中与暴力分离。在这一既定时间外，在其界限外，群体可以重新获得暴力，可以在与其对立的另一个群体进行的战争中投身于杀戮。在既定条件下、既定时间内，既定部落的一名成员杀人是允许的，甚至是必须的。然而最为疯狂的大屠杀中，即便这些人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过错，也无法完全消除落在杀人者头上的诅咒。尽管《圣经》嘱咐的“不可杀人”反而让我们想笑，但我们认为，说《圣经》没有价值是骗人的。一旦障碍被推翻，被嘲笑的禁忌在僭越后继续存在。最血腥的杀人者也无法忽略落在他头上的诅咒。因为诅咒是他获得荣耀的条件。无论重复多少次，僭越均无法战胜禁忌，仿佛禁忌从来都只是用荣耀的诅咒来打击禁忌所拒绝的东西的方式。之前所述主张中有一条根本的真理：恐惧所建立的禁忌并非只需我们遵守。反对禁忌的行为必然会出现。推翻障碍在内心有种吸引人的东西；被禁止的行为具有了之前所没有的一层含义，在此之后，恐惧让我们远离被禁行动的同时，赋予这一行动以荣耀的光环。[1](第二章)

僭越并非摧毁了禁忌，反而强化了禁忌，被禁止的行为在某种场合反而会变成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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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与死亡相对的禁忌正是与生殖相关的禁忌。

> 中心有一个相当简单、相当稳定的内核，在周围有种复杂的、随意的变化，这就是这一基本禁忌的特征：稳固的内核在世界各地都能看到，同时，将内核包裹起来的捉摸不定的变化同样各处可见。这种捉摸不定的变化掩盖了内核的意义。内核本身不可触知，但是我们考虑到内核后，就能更好地领会最初的恐惧，有时最初的恐惧偶然引起反响，有时则天时地利人和而产生反响。本质上始终关涉的是平静与理性的行为支配的领域与性冲动的暴力的不兼容性。[1](第三章)

巴塔耶从历史和乱伦出发，将生殖禁忌扩大为社会中、人心中的“不定型的、普遍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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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上述禁忌后，开始第四章生殖与死亡的相似性。这章是重点。

> 我们遭遇的第一个难点是：在我看来属于基础的那些禁忌处在两个根本对立的领域。死亡和生殖如同否定与肯定一样相互对立。理论上，死亡是以出生为目的的功能的反面，但是这一对立可以解除。一个人的死亡与另一个人的出生有关，另一个人的出生宣告其死亡，而死亡是前者出生的条件。生命总是生命分解的产物。生首先依存于死，死让位给生；然后生依存于死后的腐败，并且将不断降世的新生命所需的物质重新纳入循环之中。[1](第四章)

> 生也并非死的对立面。生给死定罪，排斥死。这种反应在人类之中最为强烈，对死亡的恐惧并非只与存在的消亡相连，也与将死去的肉体归还到生命的普遍发酵中去的腐败相关。其实，死的庄严表现是理想文明特有的，与这一表现相关的深深的敬意只产生了一种根本对立。即刻的恐惧始终——至少是隐隐约约地——让人意识到，死亡那可怕的一面、发臭的腐败以及这种令人作呕的生命的基本条件三者是一致的。对于古代诸民族来说，极度焦虑的瞬间与腐败分解相连：白骨不再具有不可忍受的腐败肉体的模样，蠕虫已将血肉吃掉。在与腐败相关的焦虑中，存活下来的人隐约看到死者对他们做出仇恨或怨恨的残酷表情，丧葬仪式为的就是平息仇恨。但他们认为，白骨意味着这一仇恨已然平息。这些骸骨令他们敬仰，是死亡最初的得体的——庄严而可以承受的——外观，尽管这一外观依旧令人焦虑，但是腐败肉体的过剩的强力毒性已然消失。[1](第四章)

从腐败到白骨，从恐惧到恶心，最终引申出了“挥霍生命的冲动与对这一冲动的恐惧”。

> 需要花费很大气力才能发现，作为色情意义的生所做的允诺与死的奢侈方面是相关的。尽管死亡也是世界的成长期，但是人类均不承认这一点。我们蒙蔽双眼，拒绝看到只有死亡不断地保障着生的喷薄（rejaillissement），没有生的喷薄，生命只能衰败。我们拒绝看到生是破坏平衡的陷阱，生完全不稳定，不断走向失衡。生是一种不断寻求爆发的汹涌的运动。但是不断的爆发不断地令其衰竭，要想持续下去只有一个条件，即生长力量衰竭，生殖出来的生命体让位给新生命体，并以全新的力量进入轮舞（ronde）。[1](第四章)

> 在衰老中的存在被更加年轻的其他存在所替代的过程中，我们要面对这些不断的考验、这些无用的周而复始、这些挥霍的强烈力量。我们打心底里想要从中获得难以容许的条件，注定要面对死亡的痛苦和恐惧、孤立存在的条件：与此条件相关的恶心感如此可怕，可怕到沉默中的惊恐往往给我们一种不可能的感觉，若非如此，我们是不会满足的。但是，在伴随这一情绪的一再失望和对平静的固执期待的双重打击下，我们的判断逐渐形成；我们拥有的让自己被人理解的天分与我们所坚持的盲目也是成正比的。因为在形成我们的痉挛的顶点，希望停止痉挛的幼稚的顽固愿望只能加剧焦虑，通过焦虑，整个生命都被否定为无用的运动，焦虑又在命运中加入了一种喜欢折磨的奢侈。因为如果对人来说这一奢侈不可避免，那么焦虑这一奢侈就更不用说了吧？[1](第四章)

无限的生不可持续，生死交替才是正常，当意识到你我终会被替代，就必然焦虑。

> 最终，人的反应加快了浪费能量的运动：焦虑使运动加速，同时让运动更加明显。原则上，人的态度是拒绝。人会奋起反抗，不愿继续顺应他所屈从的运动，但是他用这种方式只能适得其反，使运动加速，让运动具有令人眩晕的高速。[1](第四章)

> 如果我们在主要禁忌中看到的是，存在将被视为滥用强烈能量的自然、被视为毁灭的狂欢的自然与人的拒绝对立起来，那么我们就无法区分死亡和性活动的差异。性活动和死亡只不过是一场自然举行的祭典的高潮时刻，自然有着各式各样无法穷尽的存在，性活动和死亡都具有无限度浪费的意义，与活下去的欲望相反，自然进行无限度的浪费，这是每一个存在的特性。[1](第四章)

> 生殖迟早会要求生产的人死亡，生产的人只是为了扩大毁灭的范围而生产（同样，一代人的死亡需要新一代诞生）。在人类精神中，腐败和性活动具有多方面的相似性，这一相似性最终将令我们反感的各种恶心感混合在一起。在禁忌中哪怕有两个对象，产生的反应也是唯一的，各种禁忌可以相继形成，甚至在与死亡相关的禁忌的产生和以生殖为对象的禁忌的产生之间可以有很长一个时期，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通常最完美的事物只有在长时间渐进探索之后才能形成）。[1](第四章)

不可避的终点——在自然举办的祭典中，你我都是祭品，焦虑和恐惧最终完美印证了“禁忌”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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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第五章僭越，僭越不是对禁忌的否定，而是超越禁忌并将其补完。实际上第五章只是对僭越概念的引出，随后的六七八九章才是对僭越的阐述。（> 我必须讨论战争，讨论献祭。然后我再谈肉体色情。[1](第五章)）我们跳过五六七八章，直接来到第九章性充盈和死亡。

> 整体生长和个体赠予（don）[1](第九章)

> 客观上，如果我们做爱，那就与生殖相关。[1](第九章)

> 那也就是生长，如果各位能跟得上我的思路的话。但是这种生长不是我们的生长。无论是性活动还是分裂生殖都不能保证生命体本身的生长，生命体繁殖、交配，或者更简单，生命体进行分裂。让生殖得以进行的是非个人的生长。[1](第九章)

> 我首先表明的损失和生长的根本对立是可以化解的，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化解为一种差异，这种情况下，非个人的生长而非单纯、简单的损失是与个人的生长相对立的。生长的根本方面，即自私方面，只有在个人毫无改变的情况下增长时才能获得。假如在超越我们的一个生命体或全体生命体的帮助下依旧有生长，那么这就不是生长，而是赠予。对于出赠者来说，他所贡献的东西是他所拥有的东西的损失。出赠者可以重新获得，但是首先他必须贡献；首先，他必须放弃部分或全部对于获得这一东西的整体来说具有增长意义的东西。[1](第九章)

> 一个存在的暴力与他者的暴力共同呈现：两边都有一种内在运动，迫使双方都存在在自我之外（在个体不连贯性之外）。雌雄动物的相遇是这样发生的：性充盈在雌性身上缓慢进行，而在雄性身上有时以闪电般的方式进行，性充盈将存在喷射到自我之外。交配的动物配偶，不是由两个不连贯的存在相互靠近、通过短暂的连贯性流动结合在一起而形成的：确切地说并没有结合，两个受暴力支配的个体由性结合控制的反射作用所连接，共享两者在自我之外的危机状态。两个存在同时向连贯性开放。但在模糊的意识中没有留下什么：在危机之后，两个存在中任一个的不连贯性都还完好无损。这一危机是最为强烈的，同时也是最无意义的。[1](第九章)

> 在色情中，一开始就能很明显地看到由充盈的无序（désordre pléthorique）所撼动的有序，一种精打细算的现实、一种封闭的现实所表现出的有序。动物的性活动也会引起相同的充盈的无序，但是没有任何抵抗、任何壁垒可以对抗这种无序。动物的无序自由地沉溺在无限暴力中。中断得以完成，骚乱的洪流消失不见，然后不连贯存在重新封闭在孤独里。动物身上可见的个体不连贯性的唯一改变就是死亡。动物死去，否则无序一旦过去，不连贯性便会完好无损地保持下来。在人类生命中则相反，性暴力打开了一个创口。创口很少自己合上：有必要将其合上。同样，若焦虑感没有始终让人注意创口，创口就不能保持闭合。与性无序相关的基本焦虑对于死亡来说意味深长。当认识到死亡的人感受到这种无序产生的暴力之时，死亡就重新在他身上敞开了死亡向他揭示的深渊。死亡暴力和性暴力的结合具有双重含义。一方面，越是接近虚弱，肉体的痉挛就越是剧烈，而另一方面，假使虚弱能再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加强快感。死亡的焦虑并不必然屈服于快感，但是快感在死亡焦虑中更为强烈。[1](第九章)

第九章几乎全是重点，在已经尽可能减少引用的情况下还是得放下这三大段，为了阐明严肃语境下的色情定义中心思想，以上将近5000字是必须的。接下来简单说明一下第九章。

第九章中的充盈可以理解为第四章中自然存在的无限度生长之结果，而当生命生长到充盈时，就会开始将过剩的存在赠予整体，也就是和另一个生命开始生殖（色情）行为，对动物来说，生殖行为带来的连贯性将在行为结束后消失，重回不连贯的孤独存在，但人不一样，人一旦被生殖（色情）行为所象征的性暴力侵犯，就必然会意识到“连贯性”的存在，连贯性会向人揭示“死亡”这一方式，在死亡暴力下人终会回到连贯性，即使性行为结束，焦虑和恐惧也始终伴随着我们，而这份焦虑恐惧会促进人们对性暴力的感知，也就是性快感（一方面，越是接近虚弱，肉体的痉挛就越是剧烈，而另一方面，假使虚弱能再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加强快感[1](第九章)）这也意味着，杀人也能激发性快感，其本质是暴力（性与死亡）侵犯不连贯存在的共性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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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我们终于讲完了“存在的连贯性和不连贯性带来了禁忌与僭越，而对性禁忌的僭越就是色情，色情使连贯性重新替代不连贯性。”

只是《色情》还没讲到一半，还有第十到十三章才到一半：结婚与狂欢中的僭越、基督教、欲望的对象：卖淫、美，剩下的一半是对色情的多篇研究。不管如何，作为第一版的色情定义，讲到第九章已经足够了，估计很多读者看到这里已经看不下去了。后面基本不会再出现《色情》的原文引用，我会写的尽量简易，所以不用担心晦涩问题。

此外，我需要强调，为了让读者快速建立对色情严肃定义的认知，以上对《色情》原文的解读必然不准确，想要正确理解色情的严肃定义，必须认真读完《色情》，“存在的连贯性和不连贯性带来了禁忌与僭越”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实际上，存在的连贯性（不连贯性）不能说“带来”了禁忌与僭越，具体是什么关系，我希望读者能去阅读《色情》原文。同时，第三章定义概念中“肉体色情（érotisme des corps）、情感色情（érotisme des coeurs）以及神圣色情（érotisme sacré）”的三种色情，在第四章中心思想里没有详述，如果详述的话第四章的篇幅会翻倍，所以还请各位自行阅读《色情》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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