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坐直身子达到。

“到个屁！你他妈是人！只是长了双狼耳朵就是狼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狂暴吓得不轻。

“全名……沃林娜……不过我不喜欢，他们也都叫我小白狼。”

“好吧，沃林娜，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还是叫你小白狼吧。但是你记住，你配拥有姓名，纵使你穿着囚服，也应和原来的你有同等的尊严。”

“谢谢你的同情。这么说…你认为我罪不至此喽？”

Ray指了指旁边的录音器，严肃地重重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她自己，最后用双臂比了个“=”。

我会心一笑，想不到残酷的法律框架下竟有如此温暖的人。

通往监狱的漫漫长路终于到了尽头。

“后面的路，陪不了你啦。这路可没个头啊。”Ray扶我下车说到。

“哈，121年呢，我死有余辜呜……”

“有罪的不是你，是我们。”

“算了吧。”我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喂！那些照片，有人评论‘看不出是囚犯，倒像是在玩什么色色的play’！”

“好吧你赢了，其实我玩手机的时候给那条点赞了。”我没回头继续走着。

“最后！小狼崽子！服刑别忘了常抬头看看白狼林和远处大雪山的风景！好运！”

“Yes，Ray sir！我会好好服刑的！”

我们的呼喊声在白狼林高耸的桦树间回响……

狱友与戒具

“嗷呜…紫野酱，今天好冷，管教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发厚被子啊……”

“至少等到10月呢，这几天忍忍吧。”

“唉，在沙漠长大，什么是冷都不知道呜。”

“要不…今晚你来我床上睡？嘿嘿。”

“耶？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而且你真的不嫌弃我？”

“再说吧，走，小白狼，你说的，填饱肚子要紧！”

我已经在白狼林监狱生活一个月了，和我同牢房的狱友叫溪山紫野，和我一样大。入狱的第一天，她吃掉了我的晚饭，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这是新人的规矩。

“喂，粉毛，那你入狱多久了？”面对食物问题我可不会服软，况且我的“对手”还没我高。

“呃……一周……”她做出一副尴尬的表情，低着头仿佛等着我收拾她。

我哼了一声，用被子蒙头不搭理她。这就是我们的初次见面，直到她给我搞到了午餐肉罐头，我们的误会才消除。

【囚犯：溪山紫野 囚号：0512 性别：女

年龄：16 罪名：危害网络安全罪

刑期：8年 身高：155cm】

【囚犯： 小白狼 囚号：0513 性别：女

年龄：16 罪名：非法闯入非保留地等

刑期： 121年 身高： 159cm】

一个月的相处让我们彼此了解很多，只是我生性含蓄，还不能接受她同床共枕的“奇怪”请求。

此刻，我们俩正在走向食堂，深秋的清晨一切都散发着寒气。即使我们囚犯全天呆在室内，我的小脚也仿佛走在冰面上凉凉的。

“罪犯狼！停下！”突然，走廊尽头的管教大声喝住我。

“是！”我响亮地回答，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这是每个囚犯的规定动作。

“0512，你去吃饭，你跟我来。”管教命令紫野离开，带我来到戒具室。

我们的管教是个戴着圆眼睛看上去很斯文的男青年，名叫艾特利兹，他全身散发着严谨的气息，制服上每一粒扣子都擦得发亮。

“小白狼0513，这一个月我们一直在观察你，虽然你每天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但考虑到你的行为习惯和特殊身份，加上你本身是重刑犯，所以决定给你戴上戒具。”

我心里一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嗷呜。好不容易从监押所的戒具解脱出来才1个月，又得戴上监狱的镣铐。好烦呜呜。

考虑到我平时还得干活，所以管教只给我准备了一副手铐和脚镣。

我乖顺地戴好手铐，双腿伸直，坐在“上镣区”里。艾特利兹踢了踢我的脚说：“还是银色的配你的白袜子。”便挑出一副扔在我脚边。

这种脚镣用铆钉锁紧，一旦砸死便几乎不可能打开，所以经常被戴在死刑犯之类的重犯脚上。我戴的是死囚镣的优化版，镣环截面改进为平滑的圆柱形，链子增加到7节且更细，这样一来脚镣整体轻了许多，戴起来也更舒服，适合我这样的囚犯长期佩戴。

“铛！铛！铛！铛！”艾特利兹用铁锤一下下敲击着烧红的铆钉，把钉头严丝合缝地打进孔位，最后托起我的脚，让铆钉浸入冷水中淬火降温。

“Well，站起来走走吧，试试有哪不舒服。”

我围着戒具室走了一圈，惊喜地发现脚镣一点也不磨脚，也比想象中轻——比监押所戴的脚铐沉不了多少，但是链子拖地的声音却大许多。

“报告长官，0513号的脚镣很合适，只是这样连体囚服穿不了了呜……”

“没关系，你以后都可以穿今天这身——里边穿运动衫外面穿囚衣，囚裤戴着脚镣也能穿脱，实在不会再问我。”

“谢谢长官。”

“还有，周末你可以不用戴手铐，也可以去活动场放风，但是如果扣分就别想了！”

“明白，长官！”

“好了，小白狼，去找你朋友吃饭吧。”

损友与监禁生活1

“哟嘿，囚服、白袜、镣铐、狼耳，好色色的xp呀！”饭桌上紫野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说，“真遗憾…我怎么就不用戴呢？哎呀，我还能用分数买鞋子穿呢！要不是上次给你买了肉罐头，我早就不用整天洗袜子啦！”

“闭嘴——”我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关于xp的事我早就在Ray哪里无奈地接受了，甚至觉得他们说我可爱、色色恰如其分。可是分数我是在忍不了。

这套评分系统和我的刑期一样荒诞——服刑一天得一分，但是刑期超过30年就要先把超出的部分服完才能加分，但是扣分照旧……

“如果给我个机会，我会把典狱长挂在旗杆上狠狠拷问他……”我愤愤地想。

一声尖锐的哨声意味着早餐时间结束。我赶紧叼着还剩一半的萝卜馅饼和紫野回到牢房接受晨检。

我对新脚镣还不大适应，拖着它慢吞吞地在紫野身后走着，自然也免不了她开着玩笑的的嘲讽。

晨检是监狱最古老的规定了，千年前那些被关在城堡地牢里战俘们就要接受。而现在的晨检则更像是囚犯的服从性训练，因为随着安全等级的提高囚犯们很难夹带私货进来了。

弯下腰双手撑着床沿，两脚分开，我和紫野动作整齐划一。艾特利兹象征性地揪揪我的耳朵，又抬起我的脚摸摸袜子里边有没有藏东西，便去检查紫野了。

“小白狼，我好羡慕管教啊……每天都能摸可爱的小女孩呢……”艾特利兹走后，紫野对我说。

“呜，他那么高冷，说不定还嫌弃我们呢。”我回想起来他每天都是遵照检查步骤，的确没碰过我们的敏感部位。

“嗨，所谓男性嘛…本性难移的啦，指不定哪天就把你关到禁闭室去，然后嘿嘿嘿嘿……”紫野装出一脸猥琐的样子舔舔嘴唇。

“那么笃定不是你？”

“他知道打不过我的啦，要我是他，肯定挑你这只披枷带锁的小狼崽子欺负嘿嘿！”

我一脸疑惑，她赶忙补充道：“你猜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当年在外面好歹也学过几招，对付你们这种小杂鱼勉强够活动开筋骨的。”

“你不是危害网络安全被抓的嘛……”

紫野绕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靠近我耳边高傲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把光缆和基站炸了也算危害网络安全。”

“呜……嗷？啊？”

损友与监禁生活2

我的大脑过载了，眼前这个比我还幼的少女让我产生了全新的认识。小砂石城是唯一的北方重镇，控制着整个沙漠和北部群山，这的网络系统受到极严密的武装守卫，能摧毁基站和光缆……我无法想象。

“紫野酱……你是怎么……”

“哼，警察拷问了我三天三夜都审不出来的东西，就凭你是我狱友就告诉你？”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呃喂……这个……我…第四天受不了全招了……”

这回终于轮到我嘲笑她了。看着她傲娇的笑容逐渐变成尴尬的苦笑真解气！但我还是不敢太过分，毕竟这么一看她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我还戴着镣铐，要是真动起手，简直就是人打狗。

紫野赶紧找了个话题岔开：“不过你放心，小白狼，以后要是抢了你的饭，我还是会给你买肉的……我一个蹲8年的跟一个蹲121年的动手太亏了呜嘿……”

上午的工作是做一些手工，像给纽扣穿线、给包装印标之类的，比较轻松；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下午的任务可以自行选择，我选择做些木工，紫野则去缝衣服。

晚饭是一天当中最好的，我们两人分到了一条鱼尾巴、一盘甜菜、四片白面包、一盒牛奶和半个柠檬。

“今晚谁睡觉打呼噜就一口把这半个柠檬吃了！”紫野和我打赌。

晚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囚犯们可以在室内娱乐，比较受欢迎的是台球和纸牌。可惜我戴着手铐打不了台球，也从来没有玩过纸牌，与其眼巴巴地瞅着紫野在球桌上大杀四方，不如去阅览室看书。想当Ray口中的“哲学狼”不充实自己怎么行嘛……”

走进阅览室，我小心地迈着脚步，不想让脚镣锁链的撞击声打破安静的氛围。阅览室书还真不少，但是我估计我这一辈子把它们细翻个好几遍，希望监狱能进新书呜……

前两个周我刚看完一本关于心理的书，这回想找点轻松的。突然我发现一本名为《格斗技法》的书。虽然困惑监狱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书，但想着学了对付我那损友不错，我便坐在地上研究起来。

来自山林间的晚风轻轻飘进阅览室的铁窗，裹挟着秋天松果和落叶的芬芳钻入每一页泛黄的纸张。

“晚上好呀小白狼，原来你对这些感兴趣啊。”从书架后缓缓转出来一人，和我一般高，一头黑发扎成单马尾，流海刚好遮住眉毛，穿连体囚服，光着脚。

“晚上好……你是……”我并不认识她。

“新到岗图书管理员，翎。”她礼貌地一笑说，“你的名声传得真快，连我们B监区的人都认识你了。”

“其实…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生……”

“这不重要的，多交几个朋友能不寂寞也挺好的嘛。”

“那又如何，你们早晚能重获自由，就连溪山紫野干出那么大的事，也不才判了8年……我不知道以后和她分别会多伤心呜……”我把书扣在腿上，向后仰起头盯着晃晃悠悠的吊灯。

“小紫野啊，我知道她，和你一样可爱呢。”

我指了指书名说：“是吗。我现在只想狠狠掐她的脸。”

“好啊，有机会我们一起掐哈哈！”

活动时间结束，我走出阅览室，翎则还要整理书籍，打扫卫生。

翎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优雅且从容，很容易让人亲近，也很容易带给人舒适。刚才和她虽交谈得不长，但心里却畅然了许多。

八点半我回到牢房，紫野在厕所里冲澡，还发出绵软的哼歌声，听得我想录下来。

不一会，广播里响起监区主管威严的通报，宣读了几例处分，再次强调一些规定，便祝我们晚安。

九点钟，艾特利兹来到牢房询问了我们的身体情况，又特别命令我趴在床上，检查了我的手铐脚镣是否牢靠。

“祝好梦，紫野和小白狼。”他锁好牢门，从外面关上灯。

秋天总是这样，晚上热得一身汗睡不着，逼得人把被子都踹掉，清晨又瑟瑟发抖地被冻醒。

我再次拒绝了紫野同睡的邀请，并警告她说如果她爬过来我会咬她。我的脚镣反射着透过小窗子照进来的月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脚踝的骨头在隐隐作痛。

“我会好好适应你的，我的朋友呜……”能陪伴我余生的，可能只剩它了。

第一次交手

两天后

“周末快乐喵～小狼狼～”紫野一个飞扑压在正在熟睡的我身上。

“嗷呜！你别扯我的手铐，疼死啦！”刻骨的疼痛瞬间让我清醒。

可紫野依旧不依不饶，掀起被子把我们俩一起裹住。“嘿嘿，毫无反抗力小狼崽子……今天好好调教你……”

“你偷袭我算什么本事，等我摘了手铐。”我想起来周末可以找艾特利兹打开手铐，便挣扎着爬起来去敲门。

“早安。快九点了才叫我开门，昨天晚上一定没干好事吧，小白狼？”

“报告长官，我们嘛……只是太热了睡不着！”其实紫野偷偷带了副牌进来，借着月光，她教我玩到很晚。

“算了。不和你计较。”说着，艾特利兹掏出钥匙给我打开手铐。

呜，双手自由好爽！连续戴了三天手铐的我甩着手腕，手腕周围一圈已经磨红了。

因为起太晚了，所以早饭已经吃不上了。我索性关上门，想和紫野试试这几天看那本《格斗技法》的成果。

我们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就有了一个还不错的松软空间。我和紫野各站一角，我仿佛找到了小时候梦想成为侠客的感觉。

“先说好，输的由赢的随意支配咯。”紫野插着腰把头一歪说。

我点点头以示同意。

我架出第一章就讲到最经典的起式——双手一前一后架在脸前。而紫野还是插着腰，不屑地笑着，仿佛在侮辱我。

我前手向她脸部开始试探着出拳，没想到她安若磐石。“喂，你试探空气呢？往我脸上抡啊！”

我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体型相似的人格斗拼的是头脑。我开始思考。

“既然漏出脸叫我打，一定有所阴招。那我偏不打你脸。”于是我上步转腰后手勾拳打她腹部。

紫野反应出奇快，掐在腰间的右手向内一拍就把我的拳防了出去，几乎同时上外侧脚踩住我的前脚，左手轻轻一推我的肩膀便让我摔倒在床上。

不等我爬起来，她俯身抱住我的腰把我拎起来往旁边又是狠狠一摔。虽然有床垫保护，脑子还是“嗡——”的响一阵。此刻我看的那些方法全忘了，只想打到她一下就当胜利。

见我双拳在空中乱挥还想反抗，紫野往我肋骨上踹了一脚。我下意识去捂，她的第二脚有朝着另一边肋骨踢过来。我只觉肺里的气都要被踢了出去，但还是强忍剧痛想抱住她的腿把她拉倒。

“给你，拽吧。”没想到她没躲反而伸了过来。我使出浑身解数把她往地上拽，可她竟顺着我的劲滚到我身后，左胳膊锁紧我脖子，右胳膊夹紧左手往前下方压。

我奋力抓着她的胳膊想要挣脱，奈何这种结构一旦做成挣脱无望。

我全身抽搐，两脚在空中无助地乱蹬，脚镣“哗哗”响个不停。见我憋得脸通红，紫野稍稍放松一点让我喘上气，贴着我的耳朵冷酷地说：“说遗言吧，小狼崽子。”

“我……我小白狼……永…永不为奴……”我挤出最后一口气来。

她冷笑一声，又加大力度锁紧胳膊向下压。

“呃……呃……呃………”我闭上双眼，眼前是天花乱坠。小脚也无力地停止了扑腾。

见我真的快不行了，紫野又稍稍松开一点给我留口气。

“为不为奴啊？”

“………为…………”

“嘿嘿嘿，小白狼呀小白狼。”她放开我，给我拿了个枕头垫着。我四肢瘫软在床上，翻着白眼大口喘着气，口水不住流到枕头上。

紫野站起身来整理整理囚服，等我稍微缓过劲来，她把一只脚踩在我脸上，脚趾隔着白袜抠着我的脸。

“挺厉害的嘛，硬挺了十多秒。有些人可是连三秒都撑不住的哟。”

“要杀要剐你随意……”

“服了没？”

“服了……只是今天服了。”

“那这样吧，小白狼，我不要求多了，从今往后你给我洗衣服袜子，给我整理床铺，好吃的都要供给我，天热了晚上给我扇风，天冷了晚上乖乖过来给我暖被窝。直到你有实力把脚踩在我脸上为止咯。”

“你好过分嗷，紫野酱。就一个不能再多了。别逼我告艾特利兹，大不了我们一块加刑喽。”

“呃……可恶，你算是找到我的尾巴啦啦。那好吧，就一个，我命令你晚上陪我睡觉嘿嘿。”

“……遵命，紫野酱呜呜……”

翎与紫野的救赎

下午，我又走进阅览室。我不是不想去外面晒太阳，而是我的身体被紫野搞得实在支撑不了哪怕多一点运动。

我一眼便看见翎安静地坐在门口的书桌前，看着一本似乎很晦涩的书。她的囚服还是洗得那么一尘不染，弥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她很投入，竟没有注意到我，两只手指轻轻一捻，轻薄如翼的纸张便荡漾着花香翻过一页。我正思考要不要打招呼，她抬起头看见我。

“Hallo，小白狼。”

“Gouten Tag，翎。”我和她会心一笑。

“好不容易休息了不出去走走？”翎站起身向窗边走去，她白皙的赤脚“啪嗒啪嗒”地在瓷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我委屈巴巴地向她讲了今早的事，但这一切好像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呀，还是那么喜欢扮猪吃老虎呢。这不怪你，谁都觉得她小小一只好欺负的很。”翎说着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别看你和她、和我年龄差不多，但你经历的还是太少了……我和她有些苦楚……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我疑惑，她们俩一个可爱顽皮，一个优雅从容，苦楚……这种词好像只和可怜的我搭边。

“我还不够苦楚嘛……”

翎惊了一下，想起我的境遇，连连摆手说：“不好意思，无意冒犯，看来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呀。唔，来杯咖啡吗？我跟你慢慢讲。”

“我和紫野酱在ZT的收养下长大。ZT是一个地下抵抗组织，鼎盛时一度发展到3万人。我们从记事起便接受严格的训练，渐渐地，我们一文一武，凭着比成年人更为出色的发挥在组织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

当时，稳步壮大的组织甚至成立了学院培养有生力量，年仅13岁的我们分别担任敌后指挥院学长与特种作战院学长。自古以来，指挥与前线一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还好学院的院长们与ZT高层不断斡旋是这种关系趋于平衡。

可是，一场对统治者的特别军事行动使平衡不再，大厦将倾。我们连夜渗透进小砂石城，没有惊动哪怕一个居民。可是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军队包围了我们。

我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有生力量几乎被全歼。高层一意孤行，势必让前线在撤退之前对小砂石城的发电厂、基站、桥梁进行爆破。

我无奈地给前方残部下了命令，可紫野关掉了电台，带领本应破坏基站的2队提前回到了基地。

‘我不知道……这样无谓的打杀……我再也下不去手了。这几天的火光里……我的父母站在里边，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在梦里……那是他们身后是公民……他们也是。’紫野在禁闭室里对我们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们安慰她说，目前的报道没有平民因为我们的行动死亡，她只是太累了。

‘哼！我的队员，剩了不到10人！还有41人去哪了！他们不是平民吗？他们为了理想的世界加入你们，而你们，把他们当成战争机器！还有你，翎，你这几年在我头顶上拉的屎……我告诉你，你不配！’

紫野怒不可遏，疯一样地砸着墙吼着。

好多人合力制服了她，给她穿了约束衣独自锁在禁闭室。

下面这些事我们第二天才知道。当天晚上，小紫野凭借高超的本领挣脱了约束衣，从通风管逃出基地，孤身一人炸毁了信号基站。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她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们ZT再次转入地下，剩余的成员伪装成普通人在小砂石城继续生活。可走出基地不到一周，我就被警察闯进家里，戴上了手铐。

我很困惑他们怎么知道我是ZT，他们告诉我，那天紫野炸毁基站后便去自首了，审讯时她唯一交代的一个同犯便是我，但这也为她减少了6年刑期。我当时正思考怎么报复，警察又告诉我她还请求和我关押到不同的监区，大概是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来当图书管理员，因为阅览室是两个监区共用的，这样才有机会见到她……”

翎讲完，默默品了一口咖啡，常舒一口气。

我和她沉默了许久，盯着各自的脚，咖啡的热气阵阵扑着脸。

“所以说……”我先打破沉默，“你很想再见到紫野喽？”

“是。但我不是要报复她，毕竟我发现监狱里的生活比我在ZT接受训练时轻松太多了。加之我也确实曾经伤害过她……就当是我们彼此的赎罪吧……”翎又露出那标志性优雅的微笑说。

“呜……真是个悲惨的故事……这样，我会跟紫野酱转达你的意思的。”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帮助她们的方法了。

惺惺相惜的难友

唉，没想到单纯可爱的紫野酱也有着曲折的故事呢。

我蹚着脚镣回到牢房，没见紫野的身影，于是我坐在床上一边捋顺着刚才翎的故事，一边考虑着如何跟紫野提起这件事——她一定不愿再回忆起这不幸的遭遇。

“哈喽呀小狼崽子，一小时不见甚是想念呢！”紫野把自己扔在床上，“我把午饭给你带来了，还不快谢谢我！”

见我在直勾勾地盯着墙壁发呆，紫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去了阅览室。”

我点点头。

“那个新来的图书管理员跟你说了很多。”

“啊…没很多……就是……她认识你，想见见你。”

紫野翻了个白眼轻蔑地哼了一声说：“告诉她，我对书不感兴趣。另外，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我这次很严肃。”

我第一次听见紫野用如此认真的态度说话。她像是在警告我，又像是在命令我远离翎。

“对不起，紫野酱……”

紫野用我的被子蒙住头——她没有哭，而是像鸵鸟一样在试图逃避什么。我不敢打扰她，焦虑底等待着。

几分钟后，紫野钻出来，看我的眼神温柔了许多，摸摸我的背，随后歪着头靠在我肩膀上。

“没事。有些东西你早晚得知道，只不过翎替我先说了。我的确欠了她很多，也许……我们早晚该好好谈谈。”

“呜…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会惩罚我呢。如果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翎一直在阅览室。”

“没什么准备的……十六年的‘羁绊’……下午我就去吧，但是请你老老实实呆在牢房里休息。”

下午。

紫野走后，我抑制不住好奇心，便偷偷跟了过去。为了不被发现，我还用毛巾和卫生纸包住脚镣的链子以防发出声音。

她们在墙里，我在墙外。恍如两个世界般，一边是我一人的空荡走廊；另一边是他们两人的空荡室内，这其间，是一道我望尘莫及的迷雾鸿沟。

我把毛茸茸的大耳朵贴在墙上，能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谈话。

翎的声音：“晚风沐秋雨，长夜亦无荒。欢迎你，我的老朋友。”

紫野的声音：“请不要再提组织的暗号，我和你们已经划清界限了。”

咳嗽声，倒水声。

……………

“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破坏信号基站后才自首。”

“凭你的德行，一定会派人彻彻底底地去干。而我只是破坏了基站外层，我知道他们一天就能恢复且加强警戒。”

……………

“小白狼？她是喜欢读书才经常来这里的。我向你发誓……她跟我没什么关系。”

……………

“紫野，我知道你对小白狼有特殊的感情……但要是按你这么说，那你们的管教岂不是……”

“我不管艾特利兹，他很有距离感。但总之，小白狼不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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