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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的反抗,1

小说: 2025-08-27 09:50 5hhhhh 8680 ℃

抓捕

我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因为一时的好奇心,竟会彻底改变我的一生。

那天放学后,我正盘算着怎么应付今天的功课,好让自己不错过每晚必看的连续剧。没想到,一走到警局附近,就看到一大群人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举着横幅,喊着口号,甚至向警局内丢瓶子和石块。

这些场面看起来激烈,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对政治、学运、抗议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只想安安稳稳读书,将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而已。

然而,看到这种罕见的情况,我忍不住好奇,走近了人群,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完全没注意到,背后已经有人悄悄围了过来。

“清场开始!”扩音器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随后就是密集的脚步声。

“啊!”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按倒在地,双手被反扣在背后。我的手机也脱手飞了出去。

“不许动!”压在我身上的警察喝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我成了暴徒?

但我只是路过啊!

“等一下!痛——我不是……”我想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手铐越来越紧,几乎要割破我的手腕。

你们也太粗暴了吧!我平时那么注意保养的皮肤啊!

可现在根本不是抱怨的时候。我努力抬起头,看着人群四散,这才意识到,我站得太近了——刚好在警察的清场范围内。

“起来!走!”警察粗暴地提起我的手铐,几乎是拎着我走,肩膀和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随便拍一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拼命辩解。

“少废话,进了警局再说!”他们不容分说,将我连拖带拽地押上警车。

“至少让我联系一下家人……”

“到警局再说!”警车飞驰而去,我的心里只剩下恐惧。

我是不是完蛋了?他们会对我怎么样?我只是个路过的高中生啊,还穿着校服呢……只要我能解释清楚,他们应该会放了我吧?应该会吧……

……………………

“警察叔叔,拜托,这肯定是误会!我只是个高中生,根本没参与暴动,只是好奇看看而已。”

“不管你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原因,你出现在暴动现场,这就是一件严重的事。你年纪小,是学生,这些都不能成为你不负责任的理由。”对面的警官不为所动。

但我必须试着说服他,让他明白我是无辜的。

“可是,我是女生啊!我不会搞事情的。而且你看,我穿着校服,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我根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真的只是好奇……”

“穿校服不代表什么。很多人,不论年纪或性别,都会卷入他们不该卷入的事。重点是,你为什么会那么靠近暴动现场?”

这警官怎么这么顽固啊!

我动了动被铐在背后的手腕,试图平复紧张的情绪。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靠那么近的。我只是刚好路过,看到有人在闹事,就停下来看了一下而已。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平时比较冷静,所以没吓跑,但这不代表我有参与啊!”

“你太冷静了。大部分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逃跑了,而你却留在那里,这让我很怀疑你到底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几乎要哭出来。

“拜托,至少让我把手铐放前面好不好?这样铐着真的很痛,我保证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回家,这真的是误会啊。”

“不行,手铐就这样留着。你在这里,是因为你需要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不管你有没有参与,我们很快会查清楚。”

说完,他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在牢房里,转身走了。

真是太倒霉了……我会错过我最爱的电视剧了……早知道我就直接回家,爸妈肯定会骂死我,朋友们也一定会笑我一辈子。

为什么我要停下来看看?为什么要凑那么前面去拍照?

这是我做过最蠢的决定。我真希望可以重来一次。

唉……

怎么办啊……

希望他们快点放我走……

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以后再也不会对这种事好奇了……

………………

刑讯

“倪珮柔,是吧!”

在模糊的意识中,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牢房门口站着三个穿着军装的警官。他们的臂章上写着“军事警察”四个字。

军事警察?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听过有这种单位,难道他们是假冒的?心头一阵寒意。

领头的警官拿着一叠文件,冷冷地开口:“经过查证,你参与乱党谋划的叛乱,并且暴力抗拒法律,证据确凿。你出现的地点以及手机中的录像,都足以证明你的罪行。”

我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乱党?叛乱?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他们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这是误会!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录像也是随手拍的,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删掉它!”我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

“录像不重要,重要的是……”领头的警官眼神阴冷,“你必须交代这次叛乱的主谋是谁,还有你的同伙在哪里。”

主谋?同伙?这些词汇像乱箭般射向我,而我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同党,也不知道什么主谋!我只是个路过的学生,这真的是误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请你们相信我!”我急切地辩解,声音中带着绝望。

“那些乱党也是学生。你这样说,根本没说服力。”领头的警官丝毫不为所动,冷酷地回应。

“可是我真的没有参与任何乱党活动!你们可以查我的背景,问我的父母,问我的老师和同学,他们都知道我根本不会参加这种事情!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的心越来越沉,我的话根本无法打动他们。他们不会相信我,我的清白似乎已经无法证明。

“把她带走。”领头的警官冷冷地命令。

另外两个警察立刻上前,粗暴地拖着我离开牢房。

“不要!放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一股寒意袭遍全身,我拼命挣扎,踢向他们。

“居然还敢踢人!”其中一个警察狠狠地绊了我一脚,我失去平衡,双手被铐在背后,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

“拿脚镣来!”我听到有人这样喊,但全身无力,连视觉和听觉都开始模糊,我甚至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脚镣扣上双脚时,我已经像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布,呆滞地瞪着天花板。

这一定是场噩梦……对,一定是噩梦,只要醒了就好了……

……………………

冷……好冷……发生了什么?

当我再次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刑房里。反铐的双手被高高吊起,我只能勉强用脚尖站立。校服已经被凉水浸透,湿冷的衣物贴在身上,让我不由自主地发抖。脚镣的重量让我更加难以保持平衡。

我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平时跳舞时老师总说我身体僵硬,但现在,这种痛苦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吧……眼泪早已干涸,我的身体再也无法流下哪怕一滴泪水。

这一定是场噩梦,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我好想回家……如果爸爸妈妈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吧……

甚至,现在的我有些想念学校,想念那些烦人的功课和老师……

他们真的会放我走吗?还是我会永远待在这里?

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会有人来救我的,一定会有人来……

刑房的门打开了,领头的军警又出现在我面前:“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沙哑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放过你也可以。只要你在这张自白书上画押就行。”

“好……”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聪明。”领头的军警露出满意的笑容,像恶魔般阴冷。

我被放了下来,瘫倒在地。

“女犯倪珮柔,鉴于你承认参与叛乱及暴力抗拒法律,证据确凿无误,现将你正式逮捕,择日宣判定罪。”

一个警察抓住我被铐住的手,强行按上印泥,再随意地印在一张纸上。

“……”

不是说好会放过我吗?怎么还没有结束?

我是不是陷入了更大的麻烦?

然而,身心俱疲的我已经无力再思考这些,沉沉地昏睡过去。我的意识中,只剩下那刺骨的寒冷,以及双肩和手腕传来的钝痛……

……………………

当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仍在牢房里,脚镣依旧锁着,双手还是被铐在背后。门口放着两个馒头和一杯水,水杯里插着吸管。

双手被铐在背后,我该怎么吃?难道要像一条狗一样,用嘴去叼吗?

但是,我已经饿坏了。尽管羞愤难当,我还是艰难地挪动身体,匍匐在地上,用嘴去叼那馒头。刚喝下的水又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躺在地上,我开始胡思乱想。

我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这个普通的学生?如果我当时没有去凑热闹,直接回家,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爸妈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一定很着急吧?他们会来找我吗?还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们说要给我定罪,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再也回不了家了?我签了什么东西?我会被关多久?

……我会不会被处死?

我的思绪被无尽的迷茫、恐惧、无助和后悔吞没。

……………………

判决

“倪珮柔!出来!今天宣判!”

听到“宣判”两个字,我的心跳加速,几乎喘不过气来。

完了,他们会怎么判我?会不会判得很重?甚至……死刑?

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恳求,没有人相信我的清白。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劳。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

但既然要宣判,或许还有抗辩的机会,或许他们会改变主意,或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或许他们会轻判我……或许我还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许爸妈和老师会给我请律师……

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审判?平常不是应该有更多时间准备吗?他们真的有证据定我的罪吗?还是这只是一场假审判?他们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我定罪?

焦虑不断攀升。

“不要磨蹭!快起来!”警官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不行,我得冷静,我一定要撑住,不管发生什么……

我缓缓起身,反铐的双手努力保持平衡。

“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求求你们查清楚一点……”我的声音微弱而无力。

“没做坏事?那你为什么签自白书?”军警反问。

我的心猛然一沉,随即自责涌上心头。

当时我怎么没坚持住?为什么那么傻,签了那个东西?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决定了我的罪名?他们会用这个来对付我,让我无法再辩解了?

是不是……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当时……真的受不了了……他们说会放过我……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我感到极度无力,声音颤抖,语气中充满绝望。

“这些等你到了法庭再说吧!”他们给我蒙上眼睛,把我拖出牢房。

脚镣的哗哗声、背后刺痛的双臂、对未知的恐惧,这一切几乎让我崩溃。

但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

进入特别军事法庭的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

没有抗辩律师,没有爸妈,也没有老师在旁听席上。

事实上,旁听席上根本没有人。

爸妈为什么没来?老师为什么没来?他们都放弃我了?整个世界都放弃我了?

除了军警和法官,只有我和另一个被告在这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法官对另一个被告说了什么。

“被告倪珮柔,女性,年龄十六岁……”

啊,轮到我了。

“……参与叛乱活动,密谋颠覆政府,意图危害国家安全,证据确凿。查明被告不仅出现在暴动现场,且用手机拍摄相关影像,与其他叛乱分子串联,意图煽动群众,破坏社会秩序……”

对,那天我就是路过,拍了一段影像……

“经讯问,被告供认不讳,并已于自白书上画押确认,证实其参与叛乱事实无误……”

对,我那天画押了……

“被告在押期间,仍不思悔改,对抗法律,显示其叛逆本性,社会危害极大。”

“本院认为,被告倪珮柔之行为已构成叛国罪,罪无可赦。依据《惩治叛乱条例》相关规定,决定对被告处以死刑,立即执行,以正国法,维护社会安定。”

死刑?立即执行?

这些词汇在我的脑海中回响,但我无法真正理解它们的意义。

随着这些话语逐渐沉入我的心中,恐惧如巨浪般袭来,我无法呼吸,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我的脑海中闪过家人、朋友、学校的场景:每天晚上谈不上好吃的饭菜,电视剧里的每个镜头,那些昏昏欲睡的课堂和无聊透顶的功课,还有父母和老师无休止的唠叨——一切的一切,一瞬间都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我抗拒这个结果,想要否认它。

“不!这不是真的!求求你们再查一查,我真的只是拍了个影像,我真的只是路过,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啊……”我想要大声呼救,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任凭泪水滑落。

我环顾四周,向军警和法官投去求助的眼神,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求生的本能……

“——呵,抓一个毫无干系的十六岁女生来交差,又能完成指标,又能威吓民众,维护你们的恐怖统治,果然是你们的一贯手段。”

我听到一个坚定的女声。循声望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姐姐。

她身材高挑,棕色长发披在肩头,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浅色长裙刚刚覆盖到脚镣上方。她的双手同样被反铐在背后,但她站得笔直,端正的五官显现出慍色。

“郑芊如!注意你的言辞!”法官不悦。

“我说错了吗?你们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但还是把她定罪,不为别的,就是要利用她来警告所有人——要让他们远离政治,哪怕是围观也不行——呃啊!……”

她身后的军警猛然抬高她反铐的双手,她一个踉跄,被迫弯下腰,喘着气,艰难地维持平衡,脚镣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倔强地抬头,直视着法官。

我想起了那一天在刑房里的自己。

“哈……哈……你们……可以杀了我……甚至也可以杀了她……但是人民群众是杀不完的……真理和正义也是杀不完的……总有一天……”

“够了!”法官一锤敲下,我身体一个激灵。“带她们收监!”

我再次被蒙上眼睛。

我们被带出法庭。随着脚镣的节奏,我开始咀嚼刚刚那位姐姐的话。

恐怖统治?人民群众?真理?正义?这些词汇好难懂啊……

但她刚才面对法官时的样子,为我辩护的样子,真的好帅气……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做不到……

她说我是无辜的,但为什么我还是被判了罪?难道真的是我拍摄那段影片的错吗?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还有,她刚刚说“可以杀了我,甚至也可以杀了她”,他们真的会杀了我吗?我还能活下去吗?……

我还能活几天?……

接下来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谁来救救我……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

姐姐

我和那个姐姐被关在同一间牢房。

虽然我们的手铐已经被摘下,但脚镣依然紧紧锁着。牢房外对着一片荒凉的滩涂,寸草不生,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远处有一堵墙,尽管距离遥远,我依然能隐约看见墙上的弹孔。

“这里大概就是……”姐姐走到我身后,与我一起望向铁栏外的旷地,她欲言又止。

难道,这里就是他们执行死刑的地方……

我曾在报纸上看过犯人被五花大绑的样子。而现在,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将会是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想象着麻绳一圈一圈地缠在肌肤上的样子;再看着手腕,脑海中浮现出麻绳将双手勒得鲜血淋漓的画面。我又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校服马甲,脑海中想象着胸前别上带着名字的布条。

最后,我望向远处的墙壁,想象着自己被拖去跪在那里,宪兵用枪指着我的脑袋的样子。

心脏怦怦直跳,全身发冷。

我才十六岁……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抽泣声不由自主地从我嘴里发出,条件反射地想要抹眼泪,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眼睛早已干涸,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忽然,我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抱住了我。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温柔,但我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她也在害怕……明明那么害怕,却在面对那些军警和法官时仍然那么坚强,还替我说话……好帅气……我根本做不到吧……

我转过身,依偎在她的怀里,轻轻啜泣。我知道这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但此刻,我只需要一丝安慰。

“我好害怕……”

“嗯……”

“我不想死……”

“嗯……”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双腿发软,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哭泣。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抱紧了我。

……………………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哭累了,才感到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也许我们的命运无法改变,但至少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我还有她。

我抬头迎上她如水般沉静的目光。“那个……谢谢你……”

“郑芊如,22岁。”她微笑着伸出手。

“嗯……我叫倪珮柔……我16岁……”我无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我可以叫你小柔吗?”

“嗯……我叫你芊如姐好不好?……”我鼻子一酸,感到一丝暖意。

“当然可以。”在这冰冷的牢房里,她的微笑就像一抹阳光。

“那个……芊如姐……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

“嗯。”

“谢谢你陪我……”

“嗯。”

“你真帅气……”

“呃……哈哈……你也很可爱……”她脸色微红,尴尬地笑着,手指缠绕着长发,似乎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夸奖。

我总是被爸妈和男同学夸可爱,但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这样夸,感觉有点奇妙。

“你……你被带到这里……你害怕吗……”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她。

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

“我们不聊这个吧,先吃点东西,洗个澡,然后再睡一觉。”

“这一路下来,你一定又累又饿吧。”她避开了问题,转而温柔地提议。

我点点头,“谢谢你……”

短短两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像过了两年那么漫长。虽然我依然害怕,但有芊如姐在身边,或许我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她挣扎着起身,然后向我伸出手。我拉住她的手,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戴着脚镣活动是多么困难。

她轻拍牢房的门,不一会儿,一个女管教走了过来,打开了锁。

“管教,快到洗澡的时间了吧?能给我们两条布条吗?这样走路会方便些。”她指了指脚镣,“还有,我们真的很饿了,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送饭?”

“你净给我添麻烦……”女管教不耐烦地叹气,但看得出她对芊如姐并不陌生。

“芊如,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女生是怎么回事?她不会也是……”管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充满疑惑。

我的心情再度不安起来。她是在说我吗?是说我也会被处决吗……

“她……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芊如姐轻轻摇头。

“她还穿着校服呢……”女管教叹息着。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校服马甲和短裙。是啊,前几天我还在烦恼功课的事情,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死刑犯……

我又低下头去,怀念起以前那些无聊却弥足珍贵的时光。

握住我的手忽然紧了紧,我抬头看见芊如姐微笑着望着我。

没事的……我还有芊如姐……我可以的……

我抿了抿干瘪的嘴唇,朝她点点头。

“布条是这么用的。”她亲手示范给我看,一端系紧在脚镣中间,另一端缠在手上。“这样提起来,走路会好走很多。”

我试了一下,虽然和自由走路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一步一挪的艰难。

等到饭菜送来,她夹起一口饭菜,“啊——”示意我张嘴。

“我没什么食欲……”

“该吃就得吃,该喝就得喝。”她先将夹起的菜送入自己口中,然后又夹起另一口,递到我面前。

“……我自己来吧……”

“嗯,真乖。”

……………………

入浴

用完饭菜后,我们手拉着手走出牢房,朝浴场走去。

一路上,芊如姐不时与遇到的管教和其他女囚点头示意,彼此间虽然寡言,但却流露出一种默契的尊重。

“芊如姐……”终于,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为什么对这里的情况这么熟悉……”

“因为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啊。”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心猛然一紧,疑惑、尊敬、怜悯,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也许……我也应该像她那样坚强一点……但我真的能做到吗?

“她们似乎都和你关系不错?”

“嗯……算是吧……”她微微迟疑,但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

这些管教似乎并不坏,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我们进了浴场,更衣室里还有几个女囚正在换衣服。

“我去拿些换洗的衣服和毛巾,这里的衣服质量不好,但总比没有强。你先在这里等着。”她说完便走向隔间。

她刚离开,一个年长的阿姨靠近我。

“你是新来的吧?跟芊如走得挺近啊,嗯?”

“嗯……算是吧……我刚进来……她对我很好……”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里希望芊如姐快些回来。

“唉,你不知道,她可是个激进派,组织过暴动,还暗杀高官,被抓进来也不足为奇。像她那样的,有时候连我们这些人都看不过去。激进派的做法,实在太极端了,之前还在这浴场里跟人吵过架呢。

“我见过她好几次被拷打,每次她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扛下来,连管教都看了心疼哪!但她呢,对谁都是那样有礼,真是软硬不吃的主儿……”

我呆住了。芊如姐是激进派?还组织过暴动和暗杀?但她那么温柔,我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那些凶神恶煞的人联系起来。

而且她在受刑时也能保持尊严……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啊……

我侧过脸去,躲开阿姨的视线。“可是她和管教们的关系似乎不错……”

“什么关系好?哎呀,你知道吗,要是管教对谁态度好了,那就是那个人快要……哎呀,你懂的。

“再看看她戴着的脚镣,像我这样的普通犯人都不用戴的。

“要知道,监狱里的犯人都得去劳作,只有死刑犯才没工作安排。你看她这次回来……”

她的话声越来越模糊,我只感到一阵耳鸣。

芊如姐会死吗?就这几天?

她和管教们关系那么好,结果只是因为她即将死去,所以才获得这最后一点点的仁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镣。

我也没有被安排劳作……那么我是不是也快要……

那个阿姨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脚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哎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嗯,也要看情况的。像你这么小,还穿着校服,可能是被误会了吧?……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啊?”

我该怎么回答?

因为拍了一段影片,就被抓了?

还是说,我被冤枉进来的?

这一切太荒谬了,她会相信吗?

我只感到头晕目眩,仿佛世界在旋转。

芊如姐……芊如姐……你在哪里……

“毓芳阿姨,她很怕生的,您这么靠近她,她都要被您吓坏了。”芊如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面前,语气虽轻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好好好,我走,我走,真是……你保护得可真够严的啊!”阿姨嘟哝着离开了。

“来,小柔。”芊如姐对我微笑,但那微笑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恐惧。

我只是机械地握住她伸出的手,任她牵着走。

……………………

我们来到取水池边。我环顾四周,发现高处居然有卫兵,而浴场就在室外,他们可以直接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水很冷,所以我们就擦个身子,擦完身就用剩下的水洗衣服。”芊如姐似乎毫不在意,已经开始打水在水盆里。

她递给我一块毛毯和一条毛巾。我犹豫着,没有接。

“那……你先脱衣服吧?我来帮你擦身。”她把毛巾收回来,浸在水里,轻轻拧干。

我沉默着,开始解开领带,然后是马甲、衬衫、内衣、鞋袜和短裙。因为戴着脚镣,我怎么也脱不下内裤。

这一切让我感到无比烦躁和羞辱。要死了还不够,临死前还要被这样看光,现在连脱内裤这种简单的事都做不了。

烦死了。

烦死了。

烦死了。

我焦急地跺脚,脚镣哗哗作响。我突然厌恶起自己来——连脱内裤这种事都做不好,受了刑罚后竟这么快就崩溃。和芊如姐比起来,我真是一无是处。

“小柔,没事的,我一直在这里。”她轻轻握住我的手,试图安慰我。

骗人。你明明自己也在受苦,却还要安慰我。

“来,把脚抬起来,好吗?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两个人一起来……”

骗人。你马上就要离开我了。

但我还是照她的话去做。

“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这样……看,脱下来了。”她小心地把我的内裤和其他衣物放在一起。

深秋的寒风刺骨,太阳正在落山,天气冷得让人打颤,而我却在这露天浴场里,赤裸着站在她面前,任由身体被一览无余。

我并拢双腿,双手遮住私处,大口喘息,努力抵抗这令人窒息的羞耻感和寒冷。

她拿起湿毛巾,正准备转到我身后,我突然开口:“那个,芊如姐,你能不能……也一起脱?”

“我先帮你擦好身子再……”她略微迟疑。

“快脱啦!!不要先给我擦身!!我现在就要你脱!!!”我几乎失控地喊了出来,神经质地叫着。

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原来我还能这样大喊大叫……那为什么我在审判时没这么做?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任由自己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像是过了几个小时那么久。

“小柔的话……应该没关系吧……”她轻声自言自语。

我抬起头,看见她苦笑着:“小柔,你不要被吓到就好……”

然后,她开始脱下自己的衬衫和长裙。

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和大片乌青。

一个,两个,三个……

胸部、背部、腹部、臀部、腿部、臂部……

只要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无一幸免。

她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更是红肿不堪。

“怎么样……”她闭上了眼睛,嘴角仍然维持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伤痕

我后悔了。

我让芊如姐做了什么啊?她肯定不想让我看到这些……

“小柔……你没有被吓到吧……”

“……”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脱的衣服,你至少应该有点反应吧……”

我抓起毛毯,走上前去,给她披上,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小柔……?”她有些慌乱,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应了我的拥抱。

“……对不起……”

“又不是你打的,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们才刚认识,你说得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快死了,只顾着害怕……”

“没事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但是,我们已经没几天了,对吧……”我终于崩溃,啜泣着说。

她的手停下了。

“我都知道了……只有死囚才会戴脚镣,只有死囚才不会被安排工作,只有快死的人才能和管教搞好关系……”

她沉默不语。

“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嗯……”

“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爸妈,再也见不到同学了……”

“嗯……”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你那么坚强,但我到头来还是要依赖你……”

“没有的事……”

“我好讨厌自己……到现在还那么怕死……”

“其实……其实我也很怕……”她的声音终于透出哭腔。

“欸?”

“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我一直怕失败,手心冒汗……当目标倒在我面前时,我两腿发软……要不是我的同志掩护我撤退,我大概就没命了……

“第一次组织起义时,会议还没开始,我们就接到线报说军警要来……当时我满脑子想的是,如果有人死了怎么办……

“后来在起义和罢工中,也有同志牺牲……我反复地做噩梦,梦见他们质问我为什么要丢下他们……

“每次挨刑罚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心里想着下一次大概真的撑不住了……

“我也是个女生啊……每次那些绳子……穿过那里……我都生不如死……好几次想着,干脆撞墙吧,不如自己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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