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102. 当世无双

小说: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同人之支线剧情 2025-08-27 09:50 5hhhhh 3550 ℃

日子过得快起来,就像竹子拔节。

恍然间,月亮就一下子圆了。

又是十五。

沈清秋看着暮色下的圆月一点点地亮了起来,默默地起身,扫了一眼一尘不染的房间与桌上的茶水,自己都感觉到了日子的寡淡无味,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年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正日子里反而微有些缺憾,苍穹山夜空澄净,月色如洗,看久了竟还会觉得有些晃眼,远山与近树,无不身形绰约。

之前蛊毒未解的那些年,每月十五,便是柳清歌固定来清静峰为他运功解毒的日子。

合力运功,木清芳给的步骤甚是繁琐,一套走完起码半个时辰。

沈清秋起初倒是会按着步骤一步一步与柳清歌合力完成所有的程序,不过慢慢的,蛊毒几乎再也没发作过,他便常常劝柳清歌省去一些步骤,也少耗费些灵力。只是柳清歌一次都没听过他的话,每个月都要一丝不苟地完成所有步骤。有时沈清秋说得多了,柳清歌还会发火叫他不要再说。

沈清秋就会说“我这不是不想你耗费那么多灵力么?”他这话是真心的,只是柳清歌会直接瞪他一眼,一个字也不说,把他直接按着坐下,开始运功。所以到后来沈清秋也不再说了,柳清歌来了,他就乖乖配合柳巨巨合力运功。

大概这就是战神是如何练成的吧,不管做什么都一丝不苟,没有一点折扣。只是柳清歌有时候确实固执得令人头疼就是了。

唉……沈清秋叹了口气,莫名感到心累。他本能地拿起扇子,低头轻轻摩挲着扇尾那个柳清歌送他的柳叶形的玉坠子。

坠子细凉滑腻,恒润生温。视线往上,扇柄又硬又长,是拿清静峰最好的竹子磨的,像极了那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那本是一双执剑染血的手,却总为自己合力运功、疏通灵脉、带来温暖。

沈清秋想象着那双手搁在自己身上为自己输送灵力的模样,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寡疯了吗又yy自己师弟!

沈清秋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嫌弃地将脸扭到一边。

“嗷?”足下一只毛茸茸抬起头,满脸困惑地看着沈清秋的动作。原来沈清秋想七想八的时候,一只短毛怪已从竹林里跑到他的膝边边啃竹子边撒娇求抱抱。

沈清秋轻笑一声,把揉得乱七八糟的流苏重新展平,抱起憨憨的短毛怪,仰头看着挂在微微翘起的房檐上的月亮。

突然就莫名怀念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从不用等他想起来,柳清歌早就到了,给他带就药的糖,再给他通个舒泰。有时带点玩意儿,被他拉着下下棋拌拌嘴,再顺带让他调戏一通。不几日沈清秋还要再去百战峰找柳清歌玩,假意切磋一番后再向他要些新酿的酒喝,柳清歌却总拿他有伤在身为理由,拿一大壶桂花糖水,兑一个杯底的酒让他尝个味,糊弄他说这是正宗的桂花酒……

后来这个习惯被他们保存到了五年以后。哪怕沈清秋蛊毒已解,不再需要柳清歌通脉解毒,每逢月十五,他们总要心照不宣地相约饮酒玩闹一番,饮酒则必要用桂花糖水兑过,不然就好像不是滋味一样。

修行路漫漫,这个专属他们的节日就好像一个又一个的点,每月一度,每过一次,就好像先前种种也能跟着翻篇似的。

沈清秋抓过短毛怪,无意识地在脖颈软毛处薅了一把。这会儿柳清歌又在灵犀洞中做什么呢?往常这时候他应该还在演武场上胖揍弟子,不知此次闭关境界突破得怎么样了?沈清秋一边想着一边端详那短毛怪,努力在那圆形轮廓上看出了一点消瘦的迹象。毕竟这几个月他都有些神思不属,也就没怎么花心思看顾清静峰上的竹林,外加夏日炎炎,缺露少水,以往鲜亮碧翠的竹子看上去着实细瘦赢弱了不少,想必吃起来便不那么新鲜可口了。

沈清秋一下子就怀念起曾经那片生机勃勃的竹林了。竹子高大青翠,延绵几个峰头,阳光打在叶片上的颜色通透如碧玉,有风吹来,便顺着风的方向一片林子接着一片林子地曳动过去,飒沓的声响隔着山谷渐次传来,像是一场演练好的欢快的合唱。人站在竹下舞剑时,点点光斑穿过竹叶洒在素白窄袖梅花纹的衣袍上,随着那翩然起舞的身姿,点撩劈刺,仰俯翻卷,一时豪荡拓落,一时曲回萦绕,剑芒共着日光跃动,整个人灼灼如发光体……

正兀自想得出神,出于某种莫名的心电感应,一回头,被yy的苦主亲妹正站在一棵高大的青竹前,静静地望着他。沈清秋完全猝不及防,一个松手,短毛怪跳下腿跑进竹林里去了。

……刚刚丢人自扇有没有被她看到?!

皎洁月色下,那抹袅娜的蓝色倩影正立在竹林前,薄纱遮面,帛带飘飞,见沈清秋看过来,微微颔首行礼,一双与柳清歌神似的清冷妙目在月色下显得更加勾魂夺魄。

沈清秋没怎么接触过女人,面对着第一美人总不大自在,更不敢轻慢待之,忙掸了掸衣服,站起来谦谦笑道:“溟烟师侄?你几时过来的?”

柳溟烟从容地看了他一眼,毫无波澜道:“刚刚。”

沈清秋摸了摸鼻子,伴着人往竹舍走去,讪讪地拉开木门,也不敢回看,只把柳溟烟客气地请了进去。

柳溟烟不愧是第一美女,即使以纱覆面,举手投足间依旧散发着绰约多姿、端雅大方的气质。她拒绝了沈清秋让她上坐的邀请,只恭谨地立在下首,微微垂着头。

气氛略有些局促,沈清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控制着自己不抬头去看柳溟烟的脸色,只盯着那双玲珑娇小的绣花鞋和淡蓝色的裙摆发呆。

半晌,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知师侄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柳溟烟向沈清秋深深行了一礼,启唇柔声道:“溟烟此次前来,是希望沈师伯能去灵犀洞中劝兄长结束此次闭关。”

沈清秋面容上露出一丝讶异,旋即脑海中便浮现出上个月在缄城二人闹的那番样子,心虚地微微别过了脸。良久,他扯了扯嘴皮,道貌岸然地干干道:“灵犀洞不经掌门首肯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这是铁律。更何况,令兄一向心志坚定,这闭关一事,恐怕沈某也是有心无力。”

柳溟烟瞟了沈清秋一眼,原地默了一会儿,仍自若地坚持道:“兄长此刻心绪不稳,若要继续强行闭关,恐怕会为心魔所控,万一走火入魔……”

沈清秋手中的茶盏猛地刹在空中:“什么?”

他声音一时有些干涩:“……心魔?”

但凡修行者,闭关入定起来少则数日,多则几十上百年,期间断绝外物、叩问天地、内省其身,只有这时,种种执念才会被无限放大,才会生出心魔。心魔以七情为土,六欲为霖,自心而生,再反噬于人,常年勘不破,就会耗尽修士心力,以至走火入魔。

沈清秋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怎能不知道心魔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什么心魔?”

柳溟烟脸上略带错愕,一双美目盯着沈清秋迟迟不肯撤去,似乎是在看他是不是故意装傻。

沈清秋观察她神色,见那张掩在纱幔之后的脸上隐隐透着凄凉,心咯噔一下。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却不知那究竟是什么。

心底积攒了一个月的不安终于一点点溢了出来,沈清秋几乎要跳起来:“抱歉,这样说可能有点突兀,但是……”他有些语无伦次,可内心疯狂呼啸的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得说点什么。

沈清秋有些抓心挠肝,出于某些原因,又生生忍住了,硬憋出一副自然的态度说道:“可否请师侄明言?”

“沈师伯。”少女泉水般清透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有些惊讶地说道,“难道您对此毫不知情?”

挺好看一美女,一点眼色都没有!

不要以为你是女主我就不会黑你!

沈清秋着实很想训斥她一顿,可惜说出来太不像话,只好心里不满地嘀咕几句,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君子之姿的儒雅端庄:“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柳溟烟凝眸。沈清秋感觉得到,眼前这张因面纱遮掩而看不真切的面容背后,自有其不动声色的考量——冷眼旁观,暗自盘算,可他此刻全然不在意。自从得知柳清歌闭关以来,那白衣染血、身死灵犀洞的画面总在他脑中萦绕不去,随着日子的推演,那画面越发真实起来,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

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他一把抓住面前少女的双肩,几乎是快跪下来求她一次说个清楚了:“师侄所说的心魔到底是指什么?”

沈清秋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口口声声念叨的“心魔”到底是什么,可他手下的力道依然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看向柳溟烟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几分乞求。柳溟烟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肩上的力量,依然凝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仿佛可以洞悉一切虚伪与不实。

天地间再次陷入了无言的空白。

沈清秋看着那双比平时略显幽深的眼睛,这才惊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了头,手心顿时出了一层薄汗,欲盖弥彰地缩回手,干咳一声道:“对不住,沈某有些紧张……”

柳溟烟依旧默然不语。

他们就这样静静对视了很久。当露水在外面的草叶上积起一层薄薄的霜雾的时候,柳溟烟轻轻叹息一声,终于开口:“果然……”

沈清秋突然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震,失声道:“几个月前穹顶殿,师侄想要找沈某谈的事,可是与此有关?”

柳溟烟突然抬起眼看他,她那双烟雨朦胧的眼中投射出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让沈清秋不由自主就敛了声。

柳溟烟原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却比柳清歌更早一些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正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亲眼看着自家哥哥情窦初开,却又偏执地绕着沈清秋这棵早已归了极乐净土的歪脖子树转悠,不肯泯灭了在那之上衔泥安家的缥缈希冀。自此清静峰上,有人在灯火阑珊处,却无人再回首。

其实有很多沈清秋不曾知道的东西。比如柳清歌在很早之前就对他动了心思;比如柳清歌是第一个带着花带着酒来到沈清秋的冰棺前独酌到天明的人;比如柳清歌为他所做的一切,因为不擅表达,被埋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比如后来,穹顶峰的灵洞里躺着沈清秋,清静峰的竹林里却有柳清歌,至于为何到此,他甚至不自知;比如柳清歌那不动声色、不见痴迷、不说相思的外壳下,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份义无反顾、死不回头的偏执和痴意,只可惜都被他本人固执地埋在了心底,最后自断了念想。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的激情澎湃固然值得称颂,可又有谁知,那些近在咫尺、莫失莫忘、十余年如一日的默默守候,更是轻如鸿毛,重逾泰山。

可能正是因为从未有过大起大落的震撼才始终无法被对方看见吧。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他们都以为自己看得通透,实则隔了堵墙罩了片雾,谁也无法破了这层障、出了这场局。

那么,就由自己来做这个破局之人吧。

柳溟烟又瞥了一眼沈清秋故作镇定的目光,终于下定了决心,神色一肃,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既然兄长执意不肯说,那便由我来说。沈师伯可知,这五年来,兄长隔三差五就会上穹顶峰来,只是静静独坐在一具无声无息的冰棺旁,一坐就是良久?这五年来,兄长为解长夜蛊,独自走遍万水千山,求之不得,却从未想过放弃?”

恰有一只夜莺飞过天际,落下一串清亮的啼鸣。

沈清秋望着眼前这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心微有所感,一时之间不知该回应什么。柳溟烟察觉到了他微小的紧张,却没有点破,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兄妹之间其实并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般冰冷疏离,兄长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她抬眼看了看沈清秋微蹙起来的眉头。

“——魅妖可化作人心中所想,扰乱视听。五年前,魅妖化成了一个人的样子,让兄长陷入了极大的冲击之中。我原想他会找这个人好好谈谈,可没想到,兄长竟然选择了避而不见。”

沈清秋如遭雷击。

两根手指夹住杯盖,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化成了一个人的样子?你说魅妖化成了谁?”

“哥哥是个很可靠的人,可他在有些事情上,确实像个小孩子。”

柳溟烟顿了顿,抬起削葱般的手指,隔着面纱微微掩住了口,一双水光流转的眼睛里荡漾着的尽是柔柔的笑意。

“不是羞愤难当,而是不知所措。兄长自小以好战出名,面对沈师伯,却选择了逃……”

……

沈清秋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一时间如遭雷殛,脑袋里嗡嗡的,像是有什么裂开了,海浪潮涌都往他心里灌,灌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曾经那么确信地以为,自己师弟那个所谓的喜欢,不过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外加雏鸟情结……他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大脑因为信息量过载直接卡壳,身体却比大脑先一步反应。不是少年耳热,是脑袋嗡嗡响,心头又烫又酸,连指尖都颤巍巍地痛。

“……家教使然,柳家人感情少有外露,而兄长更是一心向武,从小到大的人情世故,极少有被他记挂于心上的……”

“……兄长等待多年,拼了性命,只为守护一人……”

“……沈师伯之于兄长,当真是十分独特呢……”

声音缥缈得仿佛笼了一层薄薄的迷雾,一字字、一句句,就那么固执地、任性地、野蛮地、一下下地往他耳朵里钻,不打招呼,也不问他愿不愿意。

女子垂目凝视地面半晌,覆面的薄纱被风吹动,微微浮起。

片刻后,娇柔女声又起。

“敦伦情爱,本是人间极美之事,可这五年来,兄长却饱受煎熬,所度安宁之日,掐指亦能算清,实在是令观者扼惋痛心不已。”

她凝视着窗外月光下那片白茫茫的竹林,神思恍惚,幽幽一叹:“生前不解心中情意,死后守尸五载,此等深情,当世无双。”

沈清秋像是被一柄看不到的利刃刺到了,心的地震仍在持续,波及四肢,连指尖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仓皇地张了张嘴,可喉咙发涩,没说出话来。

这一切快如电光石火,他震惊未起,心痛已至,目瞪口呆之余,被某个卡在心里的东西噎得生疼,十分英雄气短地被钉在了原地。

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视柳溟烟的眼睛,更有些不敢想象——

这五年,柳清歌真的就是每日对着一具尸体过来的吗?

他真的就是一直抱着这么一份永无可能的指望,执拗地思念着一个已死之人吗?

可倘若……他永远都醒不过来呢?这榆木脑袋可就要这么生生世世地一直等下去?!

他脑中闪过一瞬柳清歌对着冰棺痛苦不堪、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有东西在细细地刺,立刻忍无可忍地收回了自己的念头。

在看不见的地方,沈清秋捏扇子的手用力到发疼,心里骤然一阵狂跳,险些仓皇地夺路而逃。

本以为只是一时真气走岔,没想到居然是陈年痼疾!

原来这份心意竟是这般厚重,埋得如此深沉……

那个卡在他心口的东西仿佛骤然得到了滋养,在胸腔里愈发明显地动了起来。

沈清秋觉得不舒服。

那东西卡得他的心感到疼。

脑中诸般念头正是混乱,只听对面声音又起:“兄长的性格便是如此,你若不去问,他恐怕永生永世都不会主动提及。沈师伯大可不必有所负担,维持现状也未尝不可。”

“……”

沈清秋外如清风,心有玲珑,从来是闻一知十,柳溟烟将话说到了这份上,他哪里还不明白。他只是太惊讶,惊讶到一时愣在那里,根本不知该怎么处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有些艰难地想开口,可心中暗潮汹涌,一时间百感交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本一个边仰望边调戏边抱大腿抱得开心,一个边傲娇边偏宠边被捧得很愉快,他以为只是无关风月只为真心,却不曾想,还有些别的东西,沉重得难以想象……

柳清歌应该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向他剖白的吧,而他在知晓了柳清歌心意之后一直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的态度……

沈清秋忽然想到自己平日里对柳清歌所做的那些一时兴起、花样百出、堪称恶劣的戏弄撩拨,突然觉得十分可怕。

柳清歌会不会以为……这些都是他在轻浮放肆地玩弄他的心意?

可即便如此,柳清歌却依然克制有礼从不逾矩,遇到危险时,更是执意把他护在身边……

沈清秋闭上眼睛,心中的五味瓶稀里哗啦碎了个彻底,心疼、羞惭、煎熬、痛惜、愧疚,烟花般炸裂。

他抬起手,颤抖着、轻轻触上了自己的额头。

他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耻。

既然决定了要躲,为什么不干脆躲远一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待在清静峰上,为什么总要隔三差五地跑到百战峰上去?

既然对人家没那个心思,为什么又总是不自觉地想对他好,为什么总要去无缘无故地招惹人家?

不娶何撩啊摔!

……可他偏偏忍不住、受不了。

沈清秋觉得自己活像个不知廉耻的婊子,故意搔首弄姿地站在当街,等人真来了,他又装出一副三贞九烈、欲拒还迎的嘴脸给人看。

草。真他妈太不是个东西了。

沈清秋厌恶自己的心至此强烈到了极致。

他突然就很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大耳光——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窗外一轮明月兀自沉默地皎洁着,一时间四下寂静,很久都没人说话,隐隐有风吹竹叶的悉索声自院中传来。

沈清秋在冗杂的思绪中浮浮沉沉,不期然间,柳溟烟的声音再度响起:“心魔皆因执念而起。”

沈清秋正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里,闻言便是一愣,他恹恹地扫了柳溟烟一眼,终于收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正色道:“师侄是不是想说,若要除去心魔,非断去执念不可?”

柳溟烟笑意微敛,又回到了原先那副淡漠有礼的样子,她低头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若断得了,那便不是执念了。”

那一瞬间。

就是那一瞬间,沈清秋的内心像是受到了最沉最重的一次撞击,有什么地方,崩溃塌陷了。

蚀骨执念,日夜磋磨,最后竟成了深入骨髓的沉疴,挫骨雕肉地给他磨出了这样一个人,沈清秋心疼得要命,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柳清歌。柳清歌。柳清歌。

他往日多少次在心里开玩笑,比亲哥还靠谱的男人,然后专心做任务。潭水清澈见底,谁知竟有千尺深。

一个名字忽然很重,重到不能宣之于口。

白痴吗。他是多大一朵白莲啊。

鼻子里钻进一股酸涩的刺痛,沈清秋的心很乱,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柳姑娘……”

他声音一顿,沉吟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绷紧了喉咙,慢慢地挤出几个字:“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慎重对待的。”

谁让他便是柳清歌的执念。

柳溟烟抬起头,一双烟雨朦胧的杏眼与沈清秋无声对望。

眼前这个男人神情镇定从容,声音清朗和缓,高贵清雅,潇潇君子,那习惯性的温和浅笑后却又有些隐隐的不同——他摆谱的时候、吊儿郎当的时候、无理取闹的时候、乱发脾气的时候都一点不像个峰主,唯有这一刻,他的神色郑重万分,深沉得与千百年来的历任清静峰峰主如出一辙。

是真挚?是思索?是承诺?

……沈师伯这人,道是无情却有情呢。

对视须臾后,她回以同样淡淡的笑容。

“……溟烟相信沈师伯。”

小说相关章节: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同人之支线剧情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