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呼~~~”

　　直到我终于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放回房间并重新整理完毕时，天已经黑了，我拿着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往外走。

　　“姜凝，你想吃些什么....”

　　走出房间时，我呆住了，家里的餐桌上已经摆了饭菜。

　　“来啦？家里没剩什么食材，我试着用技术稍微弥补了下，尝尝？”

　　姜凝穿着围裙，正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

　　我看了眼餐桌，火腿炒鸡蛋、煎午餐肉，虾滑肉丸汤。

　　除了鸡蛋，不是速食就是冻货，倒是挺符合我爸妈的作风的，唯一的绿色是那汤碗上漂浮着的可怜葱花。

　　“不用那么辛苦的，点个外卖就好......”

　　“我都这么打扰你们家了，不做点什么我心里过不去，来，尝尝。”

　　姜凝解下围裙坐在餐桌旁，笑着招呼我。

　　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眼前的菜肴飘着袅袅白烟，突然好像有股很怀念的感觉。

　　「来，小秦，吃这个，阿姨特意给你做的。」

　　是了，曾经在隔壁那张玻璃餐桌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一对年轻夫妇，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才把自己从那个堪称‘高斯模糊’的记忆中拽出来。

　　姜凝已经把碗筷摆在我跟前，我捧起饭碗，夹起一块午餐肉。

　　“明天去买点新鲜的放家里，换我来做，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再说了这些速食和冻品能做出多好.....嗯？！！！”

　　好吃，至少比我自己做的东西好吃多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恰恰相反。”

　　一个厨娘最大的成就感，就是看着自己的菜肴被横扫一空，我狼吞虎咽般地扒完一碗米饭，抬头就看到姜凝笑着对我伸出手，从我手里接过饭碗，帮我又盛了一碗。

　　而她自己只是浅尝两口便停下筷子，静静看我吃饭。

　　“哇姜凝，速食配冻品都被你做得这么有滋有味，要是新鲜的食材还得了？以后谁娶你做新娘真的有福了。”

　　“也没那么夸张啦~”

　　姜凝带着几乎是宠溺的笑容看着我吃饭，我正抬起头想说点感谢的话，她突然将手指伸到我的嘴角边，帮我拿掉了粘着的饭粒。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她似乎很自然地直接把刚才从我嘴角边的饭粒吃了下去。

　　“姜凝，你.....”

　　我一时语塞，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双眼睛里面，有的只是对我的关心，和宠溺般的笑容。

　　我们之间，好像不只是初中同学的关系。

　　好像还有更多......

　　晚上，我用抹布擦了擦卧室里的书桌，启动了我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

　　还能用，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链入组织内网，当时就是第一次在这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也没必要打开，我现在是出来度假的，度假的时候打开工作内容是对‘度假’这两个字的严重亵渎。

　　好吧，最后还是打开了网站，不过不是以内部人员的身份，而是以客人的身份。

　　推开一层又一层的禁锢和枷锁，重新点入这红黑相间的网站，最近好像又新进了不少......睡公主们。

　　讲‘货物’对我来说还是沉重了。

　　“又是Cosplay吗？”

　　鼠标指针快速在页面上滑动，好像是升阳国某场漫展发生了骚乱，提供人五花八门，以‘自由猎手’身份送过来的，看样子有不少是被趁乱捞出来，送进组织里卖钱。

　　还是别看了。

　　右上角叉叉直接关掉网页，打开以前玩过的电脑游戏。

　　不知道程憨货最近怎么样了，那家伙成绩不行，考了个本地的普通院校，我们就渐渐失去联系了。

　　「我卡尔绝活。」

　　算了吧，那游戏都改成什么样了，去玩不是找骂。

　　我换了另一款射击游戏。

　　不一会，屏幕光变暗，浮现出‘Winer winer chicken dinner’。

　　“哼，实弹射击和射击游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但我都很擅长。”

　　试着说了很中二的话，握着拳头打开拇指和食指，朝着电脑屏幕上开了一枪。

　　滴滴——

　　——骇客King：哦哦哦好帅哦~~~ (ᗜ‸ᗜ)​

　　——我：......

　　抬头才发现，当年显示器上那个摄像头竟然被人装回去了，应该是爸妈看到摄像头被我扔了，又好心把它捡回来吧。

　　——我：这么晚不睡觉会长不高的，随便监视别人也是不好的。

　　——骇客King：老大你打游戏蛮有天赋的嘛，组个队？咱们随便再找俩挂件就行，说不定能冲击世界冠军。

　　——我：......没空没空，赶紧睡吧。

　　——骇客King：诶~~~

　　我直接把电脑关了，脱了外套上了床，虽然不是最高级的东西，但家里的床总是有股安全感。

　　网络时代，真的是没有一点秘密啊，只要懂技术，世界上所有探头都能变成他们的眼睛，但这也为我这种人提供了不少便利。

　　不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吧。

　　——

　　「求求你，不要忘记我，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对吗？」

　　向我递出那支笔的女孩泣不成声，我却几乎完全想不起她的面容来。

　　她扒着汽车的后玻璃，对我哭泣着的时候，我只是捏着那支笔，站在路口呆呆地看着远去的汽车，不禁想要问自己。

　　我和她，有那么深的关系吗？

　　——

　　“哈啊.....哈啊.....”

　　我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浸湿了，眼角湿湿的，枕头也晕染了一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起床洗个澡吧。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里喷出，把我的脑子从一片混沌中浇醒，终于可以重新思考。

　　姜凝她，应该真的不止是我的初中同学，而且她和我爸妈都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一样，得找个机会调查一下。

　　不过，今天越好了和她一起出门购物，等个合适的机会吧。

　　时间甚至没过七点，她应该还没醒，我来做早餐吧。

　　将吐司面包放进烤面包机里，从冰箱急冻里拿了块黄油在平底锅化开，开始煎培根和荷包蛋。

　　“呜~~~~早上好啊....你起得好早....”

　　主卧的门被推开，姜凝揉着睡眼，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粉色睡衣、踩着粉红色的棉拖鞋出现在门口。

　　“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有~~~”

　　姜凝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很甜美。

　　“快去洗漱吧，洗完就能吃了。”

　　“嗯~~”

　　她转身回了卧室里，很快，主卧内的洗手间就传来流水声，让人浮想联翩。

　　这烟火气的感觉，真的好像是丈夫做好早餐等着妻子洗漱完毕......

　　叮——！

　　烤面包机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赶紧取出烤吐司，将煎好的培根和鸡蛋铺上去，放上芝士片，最后用刀将它们分成两个三明治。

　　要是有点青菜就好了，家里的东西也太少了。

　　将两碟三明治放到餐桌上，又倒了两杯牛奶。

　　正好，这时候姜凝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可以开饭了。

　　“快来吃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谢谢。”

　　她走到餐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捧着三明治吃起来。

　　虽然简单，但是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她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谢，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也许是出于竞争心理，昨天她的饭菜给了我足够的震撼，我当然不能随便认输，想要得到她的赞美。

　　“嗯，好吃。”

　　她点点头，又喝了一口牛奶。

　　“吃完后咱们到处走走，再去市场买些新鲜食材吧。”

　　虽然说用外卖软件直接下单就能到家，但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才行，况且人家姜凝都打扮好了，怎么可能不出去。

　　不过.....菜市场啊.....

　　一走到市场门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时不时传来的腥味，遍地都是湿湿的，到处都有叫卖声。

　　带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果然还是不太合适吧，我倒是无所谓，老早就会自己做饭了，买菜什么的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了？走吧？”

　　就在我心里狂敲退堂鼓的时候，姜凝回头喊了我一下。

　　好吧，当事人都不在意，我在这里纠结什么呢。

　　而且姜凝的步子迈得比我还快，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菜市场。

　　突然，一个大妈拉住我，“小伙子，今天刚抓的大白鲢，可新鲜了，要一条吧？”

　　“先不了...谢谢。”

　　我还没礼貌性地拒绝，接着又被个大叔拽住。

　　“新鲜的田螺啊小伙子，买点回去炒。”

　　“不用了....”

　　走在前面的姜凝肩膀颤了一下，我似乎听到了轻笑声，我赶紧快步到她身边，这要是不挨着走，恐怕要被热情的摊贩们绑走了.....

　　在京畿都习惯用外卖软件买菜了，现在这种嘈杂的烟火气对我来说，有种莫名的怀念。

　　姜凝在我身边鼓着腮帮子，一副憋笑的模样。

　　“你呀，眼睛不要乱瞟，看前面，那些大叔大婶们只要一和你的眼神对上了，就会热情地和你打招呼。”

　　中午要下厨，姜凝很轻车熟路地买了一条鱼和一只鸡，都是活的。

　　我挠挠头，“回去再杀吗？不让摊主帮忙处理下。”

　　姜凝淡淡点头，“嗯，我亲手送它们上路。”

　　此话一出，我感觉我手里提着的那只可怜的小鸡震惊了一下，开始努力扑腾起来，不过被我牢牢摁住了。

　　和姜凝并肩走在一起，我的嘴角老是升起来，比AK还难压，这是什么感觉？老夫老妻一起逛集市？

　　回到家后已经接近上午10点了，姜凝把鱼养在洗手池里，做晚饭用，然后她取下了挂在墙钉上的围裙。

　　温婉恬静的文学少女就此变得端庄贤惠，人妻感满满。

　　“秦萤，帮我系下围裙。”

　　她转过身，给我留了个线条优美的背影。

　　盈盈一握的纤腰旁，她的双手各扯着一根带子。

　　好似一束洁白的茉莉，在等着被人系上好看的绸带。

　　“快点~~~还要做菜呢。”

　　“哦。”

　　听到她的催促我才将刚才的奇怪想法抛掉，上前帮她拉过两条带子，系了个蝴蝶结。

　　——

　　温热的指腹无意间剐蹭着少女的腰肢，引得她娇躯微颤。

　　好像有细微的电流流过，酥酥麻麻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没有一点察觉，直接转身去淘米准备做饭了。

　　哼~！

　　少女鼓起腮帮子，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厨房不小，两个人一起下厨完全不拥挤，反而温馨十足。

　　她的嘴角渐渐向上，这个画面她想了无数遍，从小想到大。望着男孩的背影，少女的眉眼渐渐低垂，竟显出无限的柔情。

　　“咯咯！！”

　　——

　　我正在淘米，突然在一声鸡叫之后转过头去，发现姜凝好像泄愤一般快速来到另一个洗手池前，直接对着颤抖的小鸡挥起了屠刀——

　　炊烟寥寥升起，姜凝主厨，我切菜打下手，把一道道菜肴端上餐桌。

　　菌菇炖鸡、口水鸡、还有一盘青菜。

　　姜凝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她。

　　她也在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现在想的是——她刚才挥刀时候的无情模样，有点渗人......真是可笑，我一个双手见过人血的人看到杀鸡会发怵。

　　“愣着干嘛，动筷啊。”

　　“哦......”

　　我也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很快，一桌子的菜肴就被一扫而空，我拿起碗筷去洗碗，让姜凝稍微休息下。

　　“下午去金陵国际会展中心吧，有苏绣展，票我买好了。”

　　姜凝对古典类艺术最是喜爱，我的擅长学科也是古典文学类，这次展会对我们来说都是不错的机会。

　　“好呀，那我去换身衣服。”

　　姜凝起身回了卧室。

　　古典园林和江南山水、艺术什么的，她刊载的论文上多是这种主题。

　　姜凝的那些论文我也有过一些文献上的协助，但我拒绝让她把我的名字写上去，还是别太出名为好。

　　下午，姜凝换了一身一字肩白色T恤，下身是墨色的短裙，很有邻家少女的气息。

　　她化了淡妆，白皙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晕，一字肩的衣服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

　　“走吧。”

　　我们打了辆车，很快就到了金陵国际会展中心。

　　这个展子规模还不小，会场外是人山人海的景象，我取了票，和姜凝一起走进了会场内。

　　场馆内的人也不少，但稍显秩序井然，我和姜凝四处闲逛着。

　　绣品主要分为纺织绣、缎绣、丝绒绣等，还有刺绣表演，湖丝、杭绣、金绣......

　　有些刺绣成品还比较小巧，可以挂在胸前或随身携带，价格也不菲。

　　欣赏艺术，能给予相关兴趣者或者从业者灵感，我和姜凝都深有所得，我们辗转在一件又一件的展品中，交流着彼此获得的启发和灵感。

　　“我觉得，这好像对你不公平，秦萤。”

　　“嗯？为什么这么说。”

　　姜凝抬头看着展柜里的展品，若有所思。

　　“我是文学院的，这里得到的启发，应该都可以运用在我接下来的论文里，但你是学法律的，即使这里能给你无限启发，你也用不到.....”

　　我笑着摇了摇头。

　　“放假的时候就不要老是想着学术方面的问题啦，再说了，我不是能给你提供帮助吗？”

　　主展厅内，有不少人围在一副作品前，那是一副苏绣画，分为了两页，左页是一个书生和一名女子在案前舞文弄墨，诗书唱和，好不幸福。

　　右页，则是在满园春色之中，书生和那个熟悉的陌生人再次相遇，此时她正在偕夫同游，两人望着对方，眼里似乎有这说不完的话。

　　“秦萤你知道这画上的故事吗？”

　　姜凝也被那画面深深吸引，迈步靠近，我赶紧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什么神话传说，还是......”

　　“这是南宋诗人陆游和唐婉的故事——他们本是一对恩爱夫妻，两人诗书唱和，感情深厚。但陆母不喜唐婉，棒打鸳鸯，陆游夫妻俩被迫分离。”

　　“两人各自婚娶十年后，陆游在沈园春游时，与偕夫同游的唐婉不期而遇。”

　　姜凝的眸光流转，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抬手指了指作品一旁的题词。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红酥手》陆游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钗头凤·世情薄》唐婉

　　“十年前，唐婉属于陆游，十年后呢....”

　　姜凝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像是对这双苦命鸳鸯给予了高度的情感共鸣。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十年’，并非独指陆游和唐婉，还有......

　　看姜凝情绪有些激动，我牵着她离开了那副苏绣作品前，找了个长凳休息一下。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没事的，毕竟这个故事确实感人至深。”

　　姜凝吸了吸鼻子，轻轻笑了笑。

　　我拿出纸巾给姜凝，让她把眼泪擦干净。

　　“只有故事吗......”

　　姜凝攥着手里的纸巾，有些欲言又止。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闭馆的时间，游客们开始熙熙攘攘地朝着出口走去。

　　“今天收获还不错嘛，校园报上是不是要有新作品了姜大才女？”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泛红的脸颊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这时，挂在耳朵上的耳机突然震了一下，接着传来易安的声音。

　　“老大，小心点，九点钟方向大概五十米的位置，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跟了你们一路，两个大汉，一个穿着花衬衫、一个短裤大背心。”

　　我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握住了身旁姜凝的手。

　　“怎么了？”

　　“没事，人太多了，别走丢。”

　　“又不是小孩子了....”

　　姜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握住了我的手。

　　我向后望去，遍地都是向外走的游客，完全找不到易安说的那个花衬衫和大背心大汉。

　　不管怎么说，先撤出去，至少不能让姜凝受伤。

　　我不会再大意了。

　　“冰水冰水！带冰的矿泉水！”

　　“正宗苏绣，看看不吃亏！”

　　“快餐盒饭，快餐盒饭，小伙子来一个不？”

　　闭馆的时间正是这些小商小贩招商揽客的好时机，也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机会，我护着姜凝快步朝外走去。

　　“秦萤....怎么了？”

　　她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但我现在没有解释的时间了，直到走到视野开阔的外广场，我才松了口气。

　　这里发生什么我都能应对。

　　“没事，只是人太多了，我有点憋得慌，就走得快了几步。”

　　回去的路搭车便宜点的话需要过天桥到对面去，我又一次警惕地环伺了四周，确定没有易安口中的可疑人物，但我还是抬头看着马路边的摄像头，抬了抬眉毛，示意易安帮我警戒。

　　“漂亮的手工饰物，给女朋友买一条吧，小伙子。”

　　天桥上，有个年迈的婆婆支了个小摊在卖一些简单的手工饰品，看得出来原料都是从邻省某个小商品市场里进的，成本并不是很高，但难能可贵的是可以这些都是用针线等手艺活串出来的。

　　虽然很漂亮，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正想要拒绝，一股柔软突然挨上了我的手臂。

　　转过头就听到了姜凝糯糯的声音，很明显是她刻意夹嗓子夹出来的。

　　“秦萤哥哥~~~我要那个~~给我买~~~~”

　　“噫......”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才发现我已经牵了姜凝一路了，报复，这招一定是报复。

　　被这么一架，我也只好蹲下来陪她选着首饰，老太太这个年纪了还出来摆摊卖东西，想必家庭也是有什么需要吧，不然谁会让一个老人出来。

　　姜凝选了一条很特别的项链，那是一条银色外圈，内里是用蓝色透明件做成的项链，外圈像是两条海豚，贴合在一起后又是一个心形，两条海豚中间也抱着两片垂直相连的蓝色爱心，里面有磁铁件，合在一起之后，就是一个蓝色的四叶草。

　　这条项链很便宜，30，我直接给老太太拿了50，没有等她找钱就带着姜凝从天桥的另一端走下到路边。

　　“有那么开心吗，这东西又不贵。”

　　看着姜凝视若珍宝一般将项链捧在手里不断把玩，我有些失笑。

　　“在我眼里，这东西比那些几千上万的首饰都珍贵！你知道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礼物的贵重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送出礼物的人....”

　　说着，姜凝将项链拆开，分成了两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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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条是你的~”

　　我从她手中接过另外半条项链，半开玩笑式地开口。

　　“这好像是在交换信物啊，以后你和我的后代，拿着这一半项链找到对方，然后另一方就要提供帮助什么的。”

　　“....笨蛋！”

　　姜凝突然赌气一般朝前快步走去，我乘机观察周围，确定没有情况后，也快步跟上。

　　女孩子就是麻烦。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这是你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好啦~~我是笨蛋，不叫你小哭包了，不要不理我。」

　　又出现了，奇怪的记忆，但我还没仔细品味，耳机就震了起来。

　　嗡——

　　“老大，刚才那两个人出现了，就在你们走过的天桥上。”

　　我假装很普通的向前走，在一面转弯镜前停下，透过镜面观察后方，刚才走过的天桥上，确实有两个大汉，和易安描述的样子一模一样。

　　“怎么了？”

　　不能让他们靠近姜凝。

　　“姜凝，我发现我有东西落在展馆里了，你到旁边奶茶店坐坐，等我一会。”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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