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小男孩和小女孩

　　我和姜凝回到家，期间两人一直很有默契地沉默着，不说话。

　　她一进家门就快速跑入房间里，我也一身的疲惫，现在天已经黑了，原本用来做晚餐的鱼还在水池里扑腾着，冰箱里还放着半只鸡，但我们现在都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进洗衣机，走进浴室，热水冲洗着身体的同时，我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周天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三个在警务两个在检察，这么多姐姐，难道他是那种重男轻女的高官家庭生出来的崽，还是在连续几胎之后诞生的‘天之骄子’，这才如此跋扈。

　　我擦干身子，套上一件睡衣走出浴室，回到卧室在电脑前坐下，联系易安。

　　——我：易安，帮我查一查这周天赐什么来头。

　　——骇客King：收到，老大。

　　门外有了动静，应该是姜凝洗漱完了，接着就听到了餐具操作的声音，我想出去帮帮忙，但易安发来了消息。

　　——骇客King：搞定了老大，这周天赐的爹叫周志明，好像是个厅局级干部，有个生死兄弟是省政法委书记，他大姐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三姐和六姐分别是市局刑侦科的科长和科员，还有二姐五姐是政府系统的，四姐是商界的，怪不得那么嚣张。

　　——我：好家伙，标准的官商勾结家庭，他到底几个姐姐？

　　——骇客King：这种家庭就是十连抽保底一个男孩然后捧上天的经典开局，懂的都懂~啊，老大，还有个特别有趣的信息，你还记得你小学读的哪个学校吗？

　　——我：不记得了，怎么这么问？

　　——骇客King：我查了这家伙的学籍，他小学和你一个学校的，二年级班上的名单有你和姜凝姐姐的名字，你真的不记得了？

　　「你们冲我来，别欺负姜凝！」

　　又来了，那个模糊的记忆。

　　我和姜凝真的不是单纯的初中同学，我们小学时代就认识了？我怎么一点实感都没有？

　　——我：易安，你顺便帮我查一下，我的资料。

　　——骇客King：啊？老大你自己还不清楚你是你吗？

　　——我：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骇客King：好吧，我会稍微查查你的记录。

　　关闭对话框，这时刚好传来敲门声。

　　“秦萤....出来吃点东西吧，不吃晚饭可不好。”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平静得有些过了，好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一般。

　　我打开门，看到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站在厨房门前，餐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我们相对无言，都在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感和想说的话，默默坐着吃面，一时间只有偶尔筷子敲击到碗的声音，还有吃东西的声音。

　　这种尴尬的气氛实在有点难以忍受，但我又不知道怎么打破，我快速将碗里的面扫空，准备拿去洗。

　　姜凝拦住了我。

　　“我来洗吧，你去休息一下，听警察说你情绪很激动，你歇会。”

　　“......好。”

　　认识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失控的原因，关于组织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把她卷进来，我只能自己消化。

　　滴滴——

　　易安的动作总是那么迅速。

　　——骇客King：老大，奇了怪了，你小时候是做了什么事情吗？怎么查不到的？

　　——我：还有你易大骇客查不到的？

　　——骇客King：关于你的很多档案都被设置了加密，我只能从其他人那里看到你的名字，如果直接检索全都是加密档案，破解需要时间。

　　——我：怪了......

　　我记得家里有个储物室，应该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打开卧室门，客厅里很安静，姜凝应该也是待在房间里，我走入客厅最里面的小门。

　　房间很小，四周堆满了杂物，最里面有一个铁皮柜，上面挂着锁。

　　懒得找钥匙了，正好旁边有我以前的文具，我掰开一支曲别针直接捅开了这把老式铜锁。

　　柜子并没有很多灰，好像经常有人擦拭一样，里面整齐地放着很多奖杯。

　　██届校运会田径比赛冠军——秦萤 颁发单位：陵江市西城██小学。

　　██届陵江市少年组武术大赛冠军——秦萤 颁发单位：陵江市政府宣传部。

　　██届全国少年组武术大赛冠军——秦萤

　　数不胜数的奖杯，都是体育类或者武术比赛类的，还有神州少年武术部颁发的证书——少英级考核通过。

　　还有武校和体校的保送通知书。

　　我以前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一点实感都没有？我还练过传武？我自己忘了也就算了，爸妈难道没有告诉过我？而且我初中读的是市内的普通初中，不是武校或者体校。

　　太诡异了。

　　柜子里有个牛皮纸袋，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本，看日期是我初中的日记。

　　「老是忘记人和事的话，试着写日记？也许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又来了，奇怪的回忆。

　　——█年█月█日，晴天

　　今天，同桌的女孩子跟我打招呼了，她好像知道我的名字，我问她是谁的时候，她好像要哭了，奇怪的人。我废了好大劲，说我不会忘记她，她才心情好一点。

　　她的名字是姜凝，记在本子里了，不会忘的。

　　——█年█月█日，阴天

　　同桌的女孩跟我打招呼了，可我还是不知道她是谁，她说我昨天明明承诺过不会忘的，她哭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回来打开日记本后才知道，她叫姜凝，看着以前的日记，我和她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些事情不是我经历的？

　　如果我的记忆有问题，那么为什么老师教的知识点我没有忘？好奇怪......

　　往后翻，很多日记的开头都是‘同桌的女孩’和自己打招呼，自己却把她忘了这件事。

　　心里乱糟糟的，我....应该用什么立场去面对她呢？

　　回到房间里，我将一些证书和奖杯发送给易安，让她帮我调查一下。

　　“也许，该回我以前的学校看看。”

　　正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时，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

　　我过去打开门，发现姜凝穿着白色的轻纱睡衣，抱着一个枕头站在我门口。

　　“姜凝？你这是？”

　　姜凝脸颊泛红，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对不起秦萤....今晚...我能睡在你房间吗？想到下午的事情，我害怕......”

　　我点了点头，让出位置让她进来，关上房门。

　　不管怎么说，遇上那么糟糕的事情，一个女孩子此时需要有人陪伴。

　　我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留着易安的信息。

　　——骇客King：我是不是碍事了，你要是觉得我碍事，我立马消失！ (ᗜ‸ᗜ)

　　紧接着，电脑屏幕直接暗了下去，这妮子，竟然还帮我关电脑，我打开衣柜，拉出一床新的被褥，准备铺在地上。

　　“......那我今晚睡地板，你睡床。”

　　“没关系的秦萤......地板上凉，你还是上床睡吧。”

　　“......”

　　和一个美少女同床共眠......其实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她们都已经香消玉殒，留给我和拥抱我的，只有冰冷的，任我驱策的身体。

　　这还是第一次，我的共枕之人，有着温热的呼吸。

　　但我不敢正脸看她，只能背对着她睡，尤其是在我看到那么多对我来说‘莫名其妙’的东西之后，还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面对她。

　　我欠她一个解释，也许还欠她许多回忆。

　　房间很安静，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突然，背上感到了一对柔软贴了过来，一对冰凉的双臂环过我的腰，将我轻轻拥住，我能感受到她起伏的胸脯。

　　“秦萤....”

　　姜凝轻轻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没有转过头去看她，而是握住了她放在我腰间的手。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你在身边......”

　　我苦笑，傻女孩，你这动作明明是不想我离开你身边。

　　姜凝又往我这边靠了靠，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脖颈间。

　　“秦萤....”

　　“嗯？”

　　“你困了吗？”

　　“......没，还好，怎么了？”

　　这种时候怎么睡得着啊，后背让一对柔软贴住，脖颈间有着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忍住不犯罪都好了，别明天我进去了。

　　“你....能听我讲个故事吗？”

　　“嗯，你说。”

　　“......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两方家长也都很熟，他们关系很好。”

　　“男孩爱笑，女孩爱哭，男孩的梦想是拥抱全世界，女孩也是，但她的全世界只有男孩一人......”

　　“男孩告诉女孩，她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礼物，从他们一起上幼儿园开始，男孩就学会了如何呵护女孩，会把糖果零食留给她，会在同学们欺负她时勇敢地站出来，紧握着她的手。”

　　“女孩的心，早就是男孩的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红着眼睛，牵着男孩的手。”

　　「我可是武林高手！周天赐那小虾米打不过我，我保护你！姜凝。」

　　「嗯！」

　　又来了，模糊的记忆。

　　“男孩为了保护女孩，把自己练得很强很强，强到他的拳头可以不用只为了保护女孩。”

　　「胜负已分！██届陵江市少年组武术大赛冠军诞生了，他的名字是！秦萤！！」

　　“女孩当然为他高兴，落下的功课女孩替他补就好，身上的伤女孩替他包扎就好......她以为一直会这样的，她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的....”

　　讲到这里，姜凝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大声哭泣着，温热的泪水濡湿了我的身后。

　　我不能转过身去拥抱她，我不知道我以什么立场拥抱她，只能轻轻握着她的手。

　　“某一天，男孩突然就把女孩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在女孩着急地闯入男孩病房时，男孩竟然笑着问她，‘你的名字叫什么’?”

　　「小姜啊，我们家秦萤受了挺大的刺激，你进去见他时千万要冷静。」

　　「秦萤！！你怎么样，伤得厉不厉害？」

　　「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诶......」

　　“但是没关系，男孩保护了女孩十多年，应该让女孩主动重新走进男孩的世界。”

　　“只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女孩没能走进男孩的心里，就不得不跟着父母搬家....”

　　「求求你，不要忘记我，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对吗？」

　　记忆里那个哭泣女孩的轮廓开始渐渐清晰，姜凝，苦等了那个男孩那么久的姜凝......

　　可我......

　　“那个女孩，找到她的男孩了吗。”

　　“找到了，又没有找到。”

　　我感觉到她抱着我的臂弯又紧了紧。

　　“他们见到了，但，女孩缺席了男孩最重要的一段时光，等到再见时，男孩的身边，已经有了太多女孩触及不到的东西。”

　　“女孩知道，她缺失了男孩的人生太久，已经没有资格像以前一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身边接受他的保护......”

　　身后的女孩轻轻抽泣着，抱着我的臂弯越来越紧，我分不清是我不敢面对她，还是她不愿面对我。

　　高中时代的记忆已经清晰，但身边那个叫姜凝的女孩子已经不在了。如果她还在我身边，林汐的悲剧是否不会发生，我是不是不需要去接触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凝视深渊者，也必将被深渊所回敬，四年了，我已经深陷在这里，也许我的最后结局，真的是被羽矢妍警官逮捕，那么我还有什么资格给我身后的少女承诺呢？

　　我用力握住姜凝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姜凝，我知道我欠你很多解释，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哪天找到了那个男孩，我会将他带回来给你的，直到那天之前，你愿意等我吗？”

　　“......姜凝？”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姜凝已经睡着了，她的脑袋无意识间轻蹭着我的脖颈，留下满满的依恋。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姜凝已经离开，身后残留着她睡过的痕迹。

　　书桌上有张纸条。

　　我出去见见几个老同学，不用担心我，早餐在桌上记得吃。——姜凝。

　　给易安发了条消息，让她帮忙关注姜凝的情况，毕竟Cerberus的动向未明，哪怕我第一时间赶不到，易安也能协助报警。

　　我打车来到陵江市西城██小学，这里是记录里我上学的地方，但我没有一点实感，如果说初中还有点记忆，小学真就......

　　不过当我站到学校门口时，还是有一种来自DNA的熟悉感，只不过当我的步伐踏进校门的时候。

　　“哎！干什么的？”

　　门卫直接把我拦了下来，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叔，我是这学校的毕业生，我回来看看.....”

　　“去去去，毕业了就赶紧走，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好嘛，吃了个闭门羹，被赶了出来，倒也可以理解，门卫需要为全校的师生负责，没有必要的事情确实不会放外来人员进去。

　　我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老师的联系方式，没办法喊老师来接，只能作罢了。

　　在小学周围逛了一圈，很多地方都翻新了，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有印象的回忆，我只好重新打了个车，往我曾经的初中开去。

　　出租车在另一所中学门前停下，好歹有那么点映象了，现在是暑假，学生都不在学校里，但我闭眼间，还是能从微风中感受到朗朗读书声。

　　除了微风外，还有——

　　我转过头，一个花坛边上，一只靴子的鞋尖好像感受到我的目光一般，缩了进去，我有些哭笑不得。

　　“警官，你要跟踪调查我呢，就麻烦专业一点，好吗？”

　　羽矢妍舞从花坛后出现，朝我走了过来，她很明显放水了，之前我，还有易安通过监控探头帮忙侦查，也只是找到了那两个打手，凭她的水平，不可能有这样低级的错误。

　　“不错嘛，反侦查意识挺强。”

　　“承让承让....我谢谢您放水。怎么，警官今天要来调查我看学校？看学校不至于犯法吧？”

　　“哼~说吧，你一个大学生来中学做什么？”

　　我将我的调查计划对着羽矢妍舞和盘托出。

　　“哦....你是说你有可能失忆了？那你查医疗记录应该能查到些什么吧？”

　　好像挺有道理的，等回去了让易安从这方面入手试试看。

　　“你想进学校的话不是很简单吗？”

　　说着，羽矢妍舞撩了撩头发，朝着门卫室走去，递出自己的证件。

　　“你好，我是警察，正在调查一桩案子，需要调动你们学校的学籍档案，请帮我通报一下校领导。”

　　那个合页，不是当初被我搜出来的那个假的神州警察证件吗，她怎么用得这么心安理得的？

　　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过来，毕恭毕敬地把我们请到教导处。

　　半路上，我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女警官，轻声说。

　　“喂，国际刑警办案也用假证件？你自己那个警官证又不是不能用。”

　　她白了我一眼。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有时候合适的证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和小学不同，这所学校对我来说很熟悉，当年经常踏足的校道已经种植了两排新的绿化，升旗台下塑着伟人们的半身石像，原本是足球场的地方建起了两栋新的教学楼，住校生的宿舍楼也翻新了。

　　“警官，学籍档案都在这里了，你们要查谁的？”

　　“██届初一三班，姜凝，请问她当年的任课教师还有在这里任教吗？”

　　“我看看....李老师，在的在的，刚好今天是批期末考卷的时间，李老师在，我帮你们约谈。”

　　教导主任把我们安排到会议室，就去帮忙喊人了。

　　很快，一名中年女人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诶，你是秦萤同学对吧？”

　　果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很难想起关于这位老师的回忆，但就是很熟悉，我赶紧站起身鞠躬。

　　“老师。”

　　“我听教导主任说有两个警察来调查姜凝同学的事情，没想到是你啊，听说你考上京畿大学了，很棒哦....有什么事情吗，是姜凝同学她....”

　　我赶紧解释了一下，身旁的羽矢妍警官是我的朋友，现在在休假，因为我想进学校见老师又没有什么方法，只能稍微借用一下她的身份了。

　　“这样啊，其实你跟门卫说你找初中部的李烁老师就可以了嘛，这么大动干戈，我还以为姜凝同学......”

　　有点尴尬，我早就忘了初中老师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了，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进校园。

　　“好怀念啊，姜凝同学还好吗，我记得她可是你的跟屁虫呢，天天锲而不舍地找你聊天，我当时还以为你们两个在早恋。”

　　确实，和日记里记录的事情一样，当时的我好像得了什么怪病，除了父母外，谁都认不清，但又可以正常上学。

　　“后来你的父母告诉我，你好像得了什么病？记忆里相关的，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恢复了，老师，姜凝也很好，这不是回学校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以前的我。”

　　“这样啊......”

　　从老师的嘴里，我得知初中的我是个很严重的‘闷葫芦’，不会社交，不会讲话，眼前永远是笔和纸，永远在抄抄写写。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抱着一本本文学名著啃，读到透才换新的书籍，也因此，当时我的文科成绩是整个年级独一档的。

　　只不过完全不懂，或者说有人格障碍或者其他病症的我完全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以至于被全班同学孤立。

　　“那时候有个女孩子一直跟在你身边，就是姜凝同学，找到了，当年的合照。”

　　老师翻着一本相册，找到了当年初一的结业合照，那时候的我几乎全程面无表情，呆呆的。或者说，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没有感情一般。

　　身边的姜凝没有看向镜头，而是侧眼看着我，眼眸里蕴含的关心和担忧几乎一读就透，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点破。

　　“姜凝......”

　　初二的合照上，我身边就已经失去了那个满眼都是我的女孩。

　　“初二刚开学不久，姜凝同学就北上养病了，当时很多老师都对你们分开感到遗憾呢，没想到你们现在还在一块，真的太好了。”

　　是还在一块，但......

　　告别了老师，心里对于姜凝的空白感更严重了，现在的我，应该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即使找回来了，那到底是‘他’，还是‘我’？

　　羽矢妍警官说的医疗记录倒是可以去查一查，说不定从这里入手能有更大的收获。

　　“对了，把你手机给我。”

　　思考间，我已经和羽矢妍舞走到了校门口，她正伸着手跟我要手机。

　　我没有犹豫，把手机交给她。

　　“是要装什么跟踪用的APP还是跟踪器？请便。”

　　结果，她没有在我的手机上动什么手脚，而是输入了一串号码，保存，再交还给我。

　　“怎么，想约我？”

　　我对着她手机通讯录上她的号码。

　　“有情况可以联系我，还有，针对你的调查暂时取消。”

　　“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什么坏人，就这样。”

　　说完话，羽矢妍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呆在原地摇摇头。

　　好歹让我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啊......

　　——

小说相关章节：冰恋暗网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