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又一次看到白花花的绷带缠上了他的身，遮住了大腿上那个狰狞的凹坑。伤口伤得深，仍在不间断的作痛。他回想起醒来时八尺大人说他太过脆弱，只是因为血漫溢了整个地板就陷入昏迷。身上还是没穿衣服，他抱膝把头埋进片刻又因为身上各式各样的气味被迫抬起了头。入目之处沾满了一块块的污渍，顾己看得恶心，对自己的身体生出厌恶。

八尺大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顾己看见他不断随着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做出不同的口型，挤眉弄眼。天花板上垂坠下来的锁链给顾己几十厘米的活动空间，可以让他伸展手脚却不能让他走到八尺大人面前。顾己半跪在地，呼唤专心于图像和声音的八尺大人。

八尺大人不悦地望过来，问有什么事。

“我想洗澡。”

电视仍在放，顾己有气无力的声音混在扬声器里恒定的音量中有些听不清。八尺大人起身走近，前额抵上前额，眼睛直视眼睛，他叫顾己再说一遍。

尽管已经相处这么久，顾己还是无法接受八尺大人的巨型，他尽力不让自己被阴影吞噬。

“我想洗澡。”

在“太”和“有点”两个修饰词之间他斟酌一会又补了一句。“身上有点脏。”

八尺大人用顾己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扫视了他的全身，勾起嘴角露出齿缝里两点猩红舌尖。

“是有点，我帮你洗。”

不容顾己拒绝八尺大人就解开镣铐抱起他进了浴室。浴室内被蓝白的瓷砖从地板贴到天花板，因为许久没有人洗浴显得干燥。空间的逼仄让八尺大人弯下大半腰，把顾己放到浴缸里就开始放水。水面一点点上升，顾己看着浸入水里好像错位的小腿下部。这原本是他从前的嗜好，现在却成了他避开八尺大人视线的方法。

衣物窸窣声如停在耳廓上的蝴蝶拍翅卷出的风的波动，平常不易察觉却因为空间的压缩化作轻薄细密的膜贴上顾己。八尺大人赤裸着站在浴缸前，身子如雕刻般恰到好处毫无瑕疵，连肚脐眼都生得轮廓流畅。顾己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衣物遮挡下见到八尺大人完整的人皮，完美的就像假的。

“做什么？”水位蔓延到了大腿，顾己觉得伤口像是又被剜了一刀，斜了肩皱起眉。

“做爱。”

顾己心跳如鼓，平稳的呼吸断成几根长短不一的线。

“一边洗一边做吧。嗯？”八尺大人挺动着腰用性器戳弄顾己的脸颊，湿润的孔眼渗出的黏液涂了上去。他踏入浴缸的那刻水面高涨，向四面延展浸湿了浴室。八尺大人站着不动俯视顾己，顾己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是让他空出位置。他站起身准备跨出浴缸，却被八尺大人搂住坐下。顾己一直认为家里的浴缸十分宽敞，可是对于八尺大人来说不过是一方狭小的水域，需要努力屈起双腿才能被容纳其中。

顾己被搂着跨坐在八尺大人的腰间，因为两人距离过于紧密一大一小的两根性器贴在了一起。水是热的，贴着他下身的那根东西更热。大手插进间隙握着顾己已经半硬的肉棒，他脖子上的毛细血管因为吸吮而破裂，皮上浮现紫红的欲痕。

“我都还没怎么碰你这就开始硬了？”

“顾己，你是有多喜欢我下面那根东西啊？”

八尺大人捻玩着圆头，挺身用两个卵蛋把茎身夹在中间。

“啊，更硬了。”

“我的手都要被你戳一个洞出来了。”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轻，随着八尺大人对着耳孔吹出的暖湿气流震荡顾己早已不再平静的心。

“才没有这回事。”顾己放浅呼吸不在八尺大人面前暴露他的失态。

“怎么没有？你看，这不是洞是什么？”八尺大人将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变成一个圈，时快时慢的上下套弄着顾己的性器。

烦死了。顾己一边享受八尺大人带来的快感一边厌弃自己厌弃得想死。喉间的喘息根本不会停，他甚至还想挺起身加快在那圈中抽送的速度。

“是不是洞？”低哑的声线对于此时的顾己来说就是蛊惑的迷药。

“是……”手指所到之处有涨麻感弥散，很有技巧的挤压让顾己觉得根部涌上一股热流，要从里面喷出什么东西了，他大口喘着气，语尾被低吟代替。

“这么快就想爽可是不行的。”八尺大人撤去了套弄的手，用那根粗大的性器摩擦了几下顾己已经十分饱胀的勃起。多次的交合让他对顾己高潮的临界点了如指掌，故意让顾己卡在再进一步就会释放的境地。

没了抚慰即将爆发的快意很快消散退至半满足的状态，顾己有些难受。八尺大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根透明绳子把他手捆了，打好结后送给顾己一个笑。

“现在我们洗澡吧。”八尺大人按压泵头在掌心挤了一块硬币大小的沐浴露揉搓出泡沫，然后涂上顾己的身体。

脖子，肩膀，胸膛，腰腹，两条长腿最后到顾己的脚心，八尺大人细细擦洗，揉搓掉皮肤上的污渍。浴缸的水面浮满了泡沫，顾己两腿之间因为过度充血而发疼。

“这里也要洗，差点忘了。”

八尺大人再次泵了一点，慢悠悠地用手心把沐浴露抹开。顾己嗅着熟悉的香气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微凉的手带着润滑的沐浴露终于覆了上去，渴望已久的触摸让顾己松了口悠长的气。八尺大人用掌心碰着茎身慢慢上下移动，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真的只是帮顾己清洗。潜藏的欲火又燃烧起来，顾己不由自主的挺动起身子。

“别动，你动我还怎么洗？”

八尺大人看着顾己眼角发红的样子声线也带上了沙哑，字与字之间有喘息在跳动。每次顾己的挺动也是对他的折磨，泡沫作为介质让两个人性器之间的摩擦更加顺滑，他强压下腿间越来越明显的跳动，继续手下的动作。性器上的抚摩只能徒增不必要的渴望，从一开始短暂的安慰逐渐演变成让顾己欲望之火的燃料，紧捆的透明绳子在他手腕上勒陷出边缘泛白的红痕。

八尺大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身体之间的触碰一直在助长他想要狠狠贯穿顾己的冲动，那处软穴不断吸走他的神智。到最后，喘息已经和蓝白瓷砖一样填满了整个浴室。

满是水渍的性器有着嫩红的润泽，不需移动太多距离就触到穴口放射开的褶皱。

“我要进去了。”

热水随着软肉的破开和性器一起涌入，明明八尺大人还没有捅到最深顾己却已经有了被完全填满的错觉。憋了许久的白浊穿越细长的通道从马眼射出，顾己在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中感受八尺大人在体内抽送。

“顾己，你怎么一插就射？”八尺大人一面嘲笑顾己防线倒溃的迅速，一面疯狂满足自己膨胀已久的欲望。

高潮后的倦怠让顾己有些无力，隔着水层他只能看见肉色、紫色和嫩红色组成的模糊色块，脑中却自动加工出八尺大人的性器在他甬道内进出时软肉被肏得外翻又被捅进的景象。

“为什么是我？”顾己轻声说着。

“你刚刚说什么？”八尺大人一味地攻占肉穴，水流的阻力相比于平日的交合增添了新的趣味，好似一匹上好的绸缎卷缠着整个性器。顾己的内部已算紧致，但就算再贴合也不能照顾到每一个细小的部位。但水不一样，只要进入就毫无缝隙，无论是前端的小孔还是整个茎身都被暖意包裹。加上水压和肉穴带来的压力又大为不同，八尺大人只觉得他先是插了一个松的穴又插了一个紧的穴。

“没说什么。”甬道内的进出让顾己有些喘不过气，被八尺大人顶弄的部位碎成了一片片然后重组为名为快感的组织。

“你插得太快了。”顾己甚至能觉察到水流因为八尺大人的动作泛起的涟漪在里面荡开，撞击着柔软的内壁。

“难受？”水声噼啪作响，泡沫不断消逝又不断重现。八尺大人从浴缸里站起， 把顾己翻转过身，深深嵌入的性器随着角度的变化在里面挠了一道，顾己张着嘴喘气，猝不及防就被按进水面之下将好几口水呛入肺中。

“接下来会更难受。”

水面构成的屏障削弱了八尺大人声音的穿透力，增添了空灵的距离感，如颤动的电波随着水流进入耳孔。耳压骤然增加，耳道被撑得有些涨。热水因为沐浴露的溶解渗入鼻腔带来了香气，在舌面上沁入苦涩。顾己忍着水流灌入气管的酸痛努力屏息，紧咬下唇的齿因为身后人的撞击从揪着软肉到扯着光滑的皮最后松脱，他的口鼻处冒出细小的气泡腾上水面然后碎裂，水面的泡沫让出了一块圆形空地。

“咕哇，哇，呱……”不断涌进的水堵住顾己的唇舌，所有的发声都变形成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他掀动眼皮看见自己两只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而发皱的手，平日里细小的褶皱因为吸水而开始膨大，镀上了重影般的光。

在呼吸消逝的边缘所有无关的思绪都被攫尽，后穴里的快感替代氧气融入大脑，顾己无意识的黑暗中有金银丝攒成的花接二连三的闪现。浴缸中的水被他拍动的四肢溅出透明的水幕，八尺大人紧绷着大腿扶着顾己拱起的腰，抽送越发用力。

顾己吞进最后一口水，射出的白浊有着笔直的轨迹。肺叶涨得发疼，因为高潮短暂迎来的生机如泡沫破碎前流转的七彩，他的四肢伸直浮肿，随着身躯沉进水底。

八尺大人释放时的低哑嘶吟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顾己有些高兴。

「终于可以结束了。」

八尺大人抓着顾己肩膀就把他从长眠的幻想中拽了出来。他看着顾己因为过度充血而外凸的双眼，拍打着他的后背，胸腔里有一口生锈的钟，空洞沉闷的回响。呛出的水从嘴角涌出，顾己撕心裂肺的咳嗽。发尾滴下的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下，他的心脏并没有停止反而以更加体现生命的频率鼓噪跳动。

“我差点以为我把你弄死了。”八尺大人松下肩抹走糊在眼尾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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