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能看到友方的战斗机从下方接近敌机群，贸然接近是不明智的行为，她准备再爬升一段距离。

“唔，敌人的战斗机...109和190...”她击落过最多的飞机还是战斗机，对空战的渴望是她亢奋起来，依靠云层的掩护，波琳娜慢慢靠近敌人的机群。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友方战斗机中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物体，伴随着一阵火光，两架雅克被同时击落。

波琳娜不安地盯住那个物体，这回她看清楚了，那也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跟她一样有了人类形态的飞机。虽然拿优雅来描述敌人很不合适，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词了。

只见那个人手拿两门机枪，她飞到一架雅克的侧面，突然侧过手臂，将其中一门机枪对准雅克的座舱，又是一阵火光，飞机座舱里爆出一团血雾，雅克歪歪斜斜地向地面跌落。

“不！！！你这个混蛋！”波琳娜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去死啊！！！”她和敌人擦肩而过。

那个人看起来也被波琳娜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搞清楚现状，立刻放弃了下一个雅克，向高处爬升。

“为什么没办法开火啊！”波琳娜绝望地喊。那个距离明明可以一炮干碎敌人的，可是居然没办法开火...她突然想起敌人好像在手里是拿着武器，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发出不甘的喊叫声。

忽然，她的脑袋里响起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在远处的轰炸机群中，有两架Ju88居然开始互相攻击起来。

【操你妈的，这是我标的点，你抢你妈呢？】

【你飞的楞屌慢还不让别人抢？你说这话既丢人又死妈。】

【今天你妈必须死，孤儿。】

【滚你妈，炸个战区就TK，你才最孤儿。】

“可恶，这些帝国佬在吵什么啊...”波琳娜晃晃脑袋，这回脑子里的声音安静了些，只剩下一阵电流声。

【你好，看起来你也是位人形战机。】

“什么人！给我出来！”波琳娜开始在空中兜圈子寻找说话的人。

【别担心，我在和你进行无线电交流，每个人形战机都有这样的功能，不过刚才好像串台了，让你看到一些没素质的飞行员，真是抱歉。】

“你这家伙！”

【不过，看你的飞行姿态，你没和你的飞行员开启共视吗？】

“什么是共视？”

【哈，看起来你的飞行员也是个笨蛋。】

“不许你骂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飞行员！只有我才可以说他是笨蛋！别人都不可以！你给我出来！”波琳娜识图寻找刚才遇到的人形战机。

【真是的，你找到我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连机载武器都没有，怎么，赤手空拳？被我表现一下空中手术刀？在我的机炮面前一切都会像泡泡那样，啪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哦。】

“切，就算是用机翼切我也要把你切下来。”

【唉，你和你的飞行员都是一对笨蛋，别浪费力气说话了，为什么不试试无线电交流呢？又方便又快捷。】

波琳娜不清楚她说的无线电交流要怎么做，她闭上嘴，似乎只在脑子想一下自己要说的话就可以？

【这样吗？唉，好像真的可以。】

【没错，就是这样。话说，你的飞行员真的不知道共视要怎么做吗？只靠人形战机单打独斗的话，作战效率会大幅下降哦。】

【所以说，共视是什么？】波琳娜确实没听说过这个新鲜的名词。

【哼哼，这可是我的飞行员发现的呢！他可是帝国军最棒的飞行员！而且也是我的好丈夫哦~告诉你也无妨，只要在起飞前两个人一起喊一声“共视！”就可以啦——是不是很简单~】

那个人形战机出现在波琳娜的侧面，她向波琳娜晃晃身体，虽然自己很不乐意，但波琳娜还是出于礼貌也晃了晃自己的身体。

她穿着较为宽松的制服，被风吹动的胸前还能看得见不小的波澜。波琳娜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人形战机的手里各拿着一挺机枪，后背还背着一门机炮，在她的肚子上还有个空了的挂架，应该早就投完炸弹了。

【这次我就放过你，我不喜欢和没有武装的敌人战斗，那样完全体现不出我的价值。我以前也遇到过你们国家的一位人形战机，说真的，她简直弱爆了，真期待你能有个不错的表现哦——】

【你这家伙啊啊！！】

【嘻，小心你的身后哦，我的队友过来了，祝你好运~我返航啦。】

一串薄壳弹从身后飞来，波琳娜紧急压下身子，向地面俯冲。“可恶啊！欺负我没带武器！”

一枚子弹打穿了她的袖子，两架bf109G6紧跟在她的身后不断向她射击。

波琳娜试着动动自己的右臂，不知道为什么，右臂已经没知觉了。“可恶，右翼受损了...”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与敌人持续纠缠是愚蠢的，波琳娜大概估算了下机场的位置，她在大楼间穿梭，躲闪着敌人的攻击。一架愚蠢的109由于高估了自己和一栋楼的距离，它的机翼狠狠地装在楼上，整个飞机转着圈摔向地面。

“对不起！那层楼的住户！”另外一架109被地面的防空火力击中，它的油箱被打爆，飞行员被迫跳伞，早就等候多时的地面部队一拥而上将跳伞的飞行员成功俘虏。

“肚子好饿...好奇怪...飞不动了...”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她找到了一片湖，想飞回机场恐怕是飞不回去了，眼下迫降才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从这里摔下去可能被活活摔死。

“呲嗵！”波琳娜摔进了湖里。

“咕噜噜...”

“波琳娜——”

“啊...飞行员的声音...好温暖啊...”

我从卡车上跳下来，拼命地向波琳娜游去。那会看到有两个可恶的敌机在追波琳娜，我操控防空炮对着其中一个就是一顿连射，没想到还真打中了那个家伙。之后我看波琳娜的飞行轨迹很奇怪，没想到她居然被打伤了，该死...

“波琳娜，醒醒！波琳娜！”又有几个战士跟我一起把波琳娜从水里捞出来，我摇晃着她的身体，她微微睁开眼，伸出手摸着我的脸。

“飞行员...真是...笨蛋...”

她右边的袖子已经被血染红，整个身体也湿漉漉的，医疗兵用剪刀剪开她的袖子。“里面有枚弹片。”医疗兵接过镊子，把弹片夹了出来。“好在伤的没那么深，先包扎吧。”

“波琳娜，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呐...飞行员...”她的声音很微弱，我抱住她小小的身体，好像在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在，说吧。”

“假如...波琳娜真的坏掉的话...能不能...能不能...给下一架飞机...也叫这个我的名字...拜托了...”

“别那么说！波琳娜！说好了的！要一起活到战争结束啊！喂波琳娜，醒醒啊！不许睡过去啊！！！”

“咕噜噜——”波琳娜的肚子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妈的，合着你只是饿晕了啊...还说那种话，害得我以为你这家伙要死掉了呢，真是的，呼，好在是虚惊一场。

坐着车回到营地，那里有更好的医生来治疗她胳膊上的枪伤。我后来又想了想，可能她被饿晕就跟飞机没燃油了是一个道理，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让阿列克谢给我找了桶航空燃油放在波琳娜的床边。刚把盖子打开，波琳娜立刻就醒了过来，她抱着那桶燃油喝下去一大半。行吧...真的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吗？毕竟她现在还是...人类的模样。

“下次想吃那个叫列巴的东西，还有火腿——”

我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给她缝衣服被打破的洞。“还是乖乖的喝燃油吧，你看你吃完列巴一会都飞不动了。”

“唉，不要不要！呜！笨蛋飞行员！”

“好啦，真是的，跟小孩子一样。”

波琳娜向我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她拿鼻尖在我的脸上蹭了蹭。“飞行员...”

“咋了？”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波琳娜...想和飞行员结婚，成为夫妻...”

“哦...啥？为什么你总是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啊！”

4

“在神圣蜗牛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愿意娶你作为我的妻子...”

“飞行员~”

“波琳娜——”

辗转来到床上，褪去两人身上最后一层衣服，享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呼吸着战争结束后的人间烟火气。没有往日纷纷的炮火，没有弥漫着濒死时的哀嚎，没有刺刀碰撞迸射的火星。

抱住她小小的身体，她纤细的腰肢是那么柔弱，这不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身躯，而是金屋藏娇的守望。

伸出手，向（下略）【发到中文网时以下部分应当删去】更深处探索，她张开小嘴咬住肩膀，发出低声的呼喊。手指潜入一片温热，她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到后背中，将体重施加在她的身上，欣赏着她在身下扭动的神态，手指则加快了动作。

“飞行员！”

“飞行员！醒醒！”

“哇啊！”我从梦中惊醒，什么，刚才的是梦，我了个去...掀开被子，波琳娜正蜷成一圈压在我的肚子上，她现在正不满地看着我。

“那个...波琳娜？”

“飞行员的滑油泄露了...真是的。奇怪的味道...”

“啊啊啊！对不起！！”我跳下床，扎进了厕所。该死该死该死！怎么会做那种梦啊，然后还让波琳娜闻到了，啊，好羞耻！

“飞行员？身体不要紧吧。”波琳娜在厕所门后问我。

“没事没事！我没事！你快去睡觉吧。”

我换好衣服，从厕所里走出来，波琳娜还在厕所门口等我。她凑到我身上用鼻子闻了闻。“嗯，没有奇怪的味道了...所以飞行员你刚才是怎么了？”

“好啦，我真没事，快去睡觉吧，再不睡我就把你丢回机库里了哦。”

“笨蛋飞行员，坏死了！哼。”

她等我躺倒床上后，又自己一个人钻进被子，然后蜷在我身上，可能我的肚子比床更有吸引力吧...可恶，害得我都没怎么翻身。

我一直没敢回应波琳娜那会对我说的话，那肯定是她又在哪里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肯定是这样的。

“结婚...啊...”是啊，结婚。我未来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难不成真的是波琳娜？算了，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去做吧。

“哦哦哦！克柳申夫！你居然上联盟报了！”阿列克谢拿着今天的报纸给我看，报纸的第一页上就是我的侧脸照。我去，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拍过这样的照片？

“这上面说的是你上次一打四打赢的事情唉，太牛逼了！”

“嘛...那种事...”我接过报纸，上面写的是我那天说的事，不过很大一部分都被添油加醋了一番，以至于看上去很离谱。

不过今天我还有正事要做，现在不是欣赏报纸的时候。“阿列克谢，能不能拜托你做个能拿在手里的机炮？还有机枪。”

“嗤——你在开玩笑吗？拿在手里？你是大力士？”他注意到我身后的波琳娜，这才恍然大悟。“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按照雅克三正常的火力配置给你整了啊。”

“拜托啦！”

解决好武器的问题，那下一步就是波琳娜说可以人机同步的事情。话说，我是不是要找个训练用的驾驶室用？

思考片刻，我还是决定先试试那个所谓的“共视”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和波琳娜来到空地上，我对她点点头。

“共视！”“共视！”

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眩晕感，紧接着，我的视线真的出现在熟悉的座舱中。“卧槽，这么神奇？波琳娜，你能看到我吗。”

“嗯，你在我身边站着一动不动。”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完全没有，反而心情非常愉悦！”

“那，要不先把我搬走？我好像动不了了...至少给我摆个舒服点的姿势。”

波琳娜自己走到我身边，把我扛在肩上，向营地方向移动。说真的，这看起来很奇怪，我在看着我自己被搬走...

驾驶舱里的各种操作杆也随着波琳娜的动作而动，我不敢去乱碰，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我给摔了就麻烦了。

“哦？克柳申夫，唉，你这是怎么了？”

阿列克谢出现在我们面前，说真的，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的视线和平时差不多，没有变大或者变小，但是我确实没办法重新让“我”说话或者移动，然后还看着阿列克谢在和“我”讲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现在的状态，总之...各位读者就知道我现在感觉和坐在飞机里差不多就对了。

“啊，我没事。”我在座舱里说，就是不知道阿列克谢能不能听到。

“飞行员已经与我合体了哦。”看起来阿列克谢听不到，等会，波琳娜不要用听上去很奇怪的话解释啊！

“合体？你们‘那个’了？”阿列克谢发出坏笑声。

“那个是什么？”波琳娜歪着头看着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你这混蛋！不要给波琳娜灌输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啊！

“嗯嗯，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阿列克谢对着波琳娜眨眨眼。

不行，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该死，要是真的被困在里面就完蛋了。我试着拉动跳伞拉杆，但是没有效果。“混蛋啊！我要怎么出去啊！”

仪表盘上一个红色的按钮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着一个白色的“J”字母。在我的印象里，这里可没有这玩意。我试着按动那个按钮，可是还没有反应。

“操！波琳娜！救我！！”

“唉飞行员，退不出去吗！唉唉唉！？”波琳娜也慌了手脚，那个人形战机可没教过她怎么让飞行员退出去。

“不要啊！我不想被困死在这里啊！”愤怒地锤在红色按钮上，我崩溃地趴倒在仪表盘上。

“飞行员！哇呜，突然活过来了！”波琳娜把我轻轻放下，我伸出双手，好像我确实从座舱里退了出来。

“太好了呜呜呜...不行了，我要去厕所，憋死我了！”

经过了几次尝试，我总算明白要怎么退出座舱，我只要长按住按钮J约3秒就可以，为什么不能把退出座舱改成拉动跳伞拉杆呢...我实在是不理解这个设定。

阿列克谢也完成了他第一款武器，两根别列津机枪被安置在波琳娜的小臂上，一门施瓦克机炮机炮被悬挂在她的肚子上，就是这样走路会很费劲...不过飞行过程中她是趴着的，所以没问题。

至于开火的话，在波琳娜的左手是控制机枪开火的按钮，在她的右手是控制机炮开火的按钮，子弹被全部储存在后背的巨大背包中。阿列克谢还贴心地准备了隔音耳罩，他不确定开火时发出的巨大声音会不会把波琳娜震聋，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们发现，他的担心完全是多此一举，波琳娜不会受这样噪音的影响。

“呜，好累赘的样子...明明那个109G6身上没那么多零件...”波琳娜不满地仰着脑袋，机炮长出她身体一大截。标准的机载施瓦克机炮就有大约1米6的长度，她现在也就1米6那么高，悬在肚子上肯定要超过她整个人。

“先将就一下吧，我很快就试着做个改进型。”阿列克谢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这些武器的不足之处。

本来阿列克谢也想根据波琳娜的描述做出一个能拿在手里的武器，测试的时候这种想法实在是太不现实，波琳娜只要在飞行中晃动胳膊整个人就会失控坠落，为了防止波琳娜摔死我也是废了好大劲才让她迫降在草地上——尽管那边的草基本都枯萎了。而且波琳娜根本不习惯飞行的时候随便改变“机翼”的状态，也就是她的胳膊，看起来想做到那种程度还要训练才行...

很快，阿列克谢推出了他的改进型武器，这回的机枪和机炮都被裁断了一大截，不过武器的重量增加了很多，至于为什么能保持原有的弹速...这其中的原理我就不明白了。

“呼——好累啊...”波琳娜偎在我的怀里。

“辛苦了，波琳娜。”我拍拍她的胳膊。

没想到，我还需要重新进行飞行训练...

波琳娜告诉我，那个109说她还击落过我们国家的一位人形战机，那究竟会是谁呢？

波琳娜刚才又被不知道那里来的飞虫吸引走了，她蹲在地上观察着地上的飞虫。“长官好！”我的长官从跑道对面走来，他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看你们的‘飞行表演’了，很不错。”他强打精神挺直了腰板，这家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谢长官，现在波琳娜和我已经有了实战能力，等下次出击的时候一定会拿下更多战果！”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他娘的，那将军又发什么疯...”

“啊对了长官，您知道咱们国家还有其他...人形战机吗？”我试探性地问。

“其他人形战机？不，不知道，这种事情别问我！见鬼的...”他往地上吐了口痰，急冲冲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身影，我觉得用逃走这个词才更合适。长官似乎在对我隐瞒着什么，奇怪，难不成那也是个机密？怪不得他似乎对波琳娜并不惊讶。

“克柳申夫！！！有你的信！”送信员从挎包里拿出一份信交给我。他是这个营地的送信负责人，所以我们都和他混的很熟。战争时期家书抵万金，谁不想早点看到家里寄来的信呢？哪怕是早上那么一秒都好，就一秒！

“亲爱的克柳申夫...”哦，是我母亲寄来的信，太好了，她还很健康。“妈妈...妈妈...呜...”眼泪顺着我的脸颊跌落在信纸上，浸湿了那本就残旧的纸张。我随意地坐在地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信上歪斜的字迹。

“笨蛋飞行员？你在哭什么？”波琳娜的脸出现在信后，她的头发几乎能垂到地面，那样细滑的金发正映在红日洒下的余幕中，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伟大祖国的国旗正招展着。

“啊，没什么，是家里的信。”我的父亲早就在首都保卫战中牺牲，只留下母亲一人在遥远的城市。“我的母亲，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波琳娜也坐在我身边，向我索要着信件。我笑了笑，交到她手里。“唔——果然看不懂...”她放弃了，又还给了我。

“回头教你认字。”我揉揉她的头发。

波琳娜没回答我，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擦去我还挂在脸上的泪珠。“呐，飞行员，你还有我在呢！”

“嗯，那当然，我还有波琳娜呢。”

“所以说你真是个笨蛋，我也是你的亲人啊，哼。”

啊，是啊，我真是个笨蛋。我渐渐地想起了我当兵了理由了，不就是要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吗？

我把波琳娜抱在怀里，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中，她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味，仿佛要让我整个人都沉沦在这片温热的理想乡中。

“偶尔撒个娇也可以哦，毕竟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呀——”

“嗯...谢谢你，波琳娜，我好多了。”良久，我才把脑袋抬起。波琳娜贴上我的脸，温柔地蹭了蹭。

“所以一起去观察飞虫吧！可好玩了！”

“那种事情就算了吧...”

联盟最高科学院

“又发现一例人形战机，型号是雅克3。”

“哦！真是太棒了！立刻汇报给将军，伟大的神圣蜗牛一定在眷顾着我们啊！”

“咳，先生，您知道有些话...”

“啊啊啊，对不起，嗯，我是个无神论者，抱歉。那只是个吐槽，你懂得。”

“将军回复了，他说让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唉，真是可惜啊...要是再不快点换一个新的实验对象的话，‘那个东西’早晚就要坏掉了。”

“先生...您应该稍微爱惜点才对...现在我们整个国家就报告了有两例人形战机。”

“啊，没关系，伊尔2就是以结实耐用著称的，你说，对不？”

“随便...我只是您的助手，我只是负责提醒您要爱惜珍贵的实验材料。”

“哼哼哼...不说了，该去看看那个孩子了，今天要做点什么实验好呢——”

5

几乎每走一步都能看到遍地的尸体，被炸毁的坦克随地地丢弃在路旁，弹坑中歪着一顶被踩扁的头盔。

在早上，联盟刚击退了帝国军又一次疯狂的进攻。一辆被打断履带的KV-1陷在战壕里，KV-1的正面装甲被开了几个洞，但愿里面的车组成员还能幸存。

在战争中，人命可能就是一堆跳动的数字，而不是作为生命存在在这片土地上的，假如真的有所谓的神会看着这个世界的话，那战争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游戏吧，而我们就是那些消逝的数字。他们可能会因为某个城市的沦陷而惋惜，可那很快也会被一笑了之，又有谁还会记得在这废墟中的亡魂呢？

“战争啊...快点结束吧...”

我驾驶波琳娜掠过战场上空，由于波琳娜实在是有点特殊，所以我们不太适合进行编队飞行，而是在飞行队的稍后一点的位置跟随着大家。

营地已经搬到距离前线仅有50公里的位置，在临出发前我让波琳娜把我搬进了防空洞，要是打着打着被敌人偷家了就坏了。

“波琳娜，你发现什么了吗？”我问波琳娜。

“唔——看不清楚...至少没听说有敌机。”波琳娜伸着脖子看向地面。

在编队后方的伊尔2向地面俯冲，大概他们到了指定的空袭地点了吧？真是奇怪，为什么看不到敌人的飞机呢？

在地面上的防空炮零散地响着，这完全不符合帝国军的作战规律，就算现在我们正在反攻，他们也不可能连防空能力都没有。

“飞行员，我看到了敌人的几个斯图卡，应该是斯图卡。”不知道为什么，编队中突然有几个战斗机俯冲下去抓那些斯图卡了。

“他妈的，别为了几个破轰炸机就放弃高度啊。”我在座舱里骂了那几个蠢货一句。“咱们别下去，我们的任务是夺取制空权，而不是拦截。有专门会负责拦截轰炸机的人。”

我们飞到了一处明显是还处于交战区的上空，在飞机里还能看到地面上的火光，其实我挺想下去打掉点小炮什么的...

在我们头顶的云层中突然出现几个小黑点，脚下防空火力也突然变得密集，隐藏在阵地中的防空炮对准天空的战斗机编队一起开火，他们顿时被防空炮打散，失去了原有的队形。

可能是因为波琳娜的身材比较娇小，我们还没有成为敌防空火力的目标。稍稍爬升一点高度后，我发现了一架BF109，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在这种高度上和雅克3交战，奇怪...为什么帝国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不符合他们之前的规律？

那架109看起来还没发现我，这很正常，波琳娜非常隐蔽，甚至不会发出螺旋桨的噪音，简直就是天空隐形杀手。“要开火吗？”波琳娜问我。

“就是现在！”我连续轻按操纵杆上的开火按钮，两枚破片燃烧曳光弹在那架109的右翼上爆炸，109猛地向地面俯冲，我猜他甚至都没发现我。我没做太多纠缠，直接拉高波琳娜，继续掌握高度优势。

等我准备再一次发起进攻的时候，一架队友雅克3从侧面突然切入将那架109击落。“操！老子的人头！”

在地面上的几个防空阵地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波琳娜的身后连续炸开了好几枚榴弹，我调转方向以躲避越来越密集的防空火力。

“飞行员！看下面！”波琳娜这一喊吓得我以为敌机从下面攻过来了，我猛拉控制杆，突如其来的过载让我眼前发黑。“不是敌人呀！我说有个坦克被炸开花了！笨蛋！”

“你吓死我算了...”我摆正飞行姿态，稍稍腾出手按在飞行头盔上。我看到下方升起的黑色烟柱，以及一架正在爬升的伊尔2。

空中升起两枚信号弹，啊，陆军朋友们也到发起进攻的时间了。

更多的109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在云里藏了这么多109。这里面似乎还夹杂了几架190，我确信没有哪个109能打出那样密集的弹幕。

我想让波琳娜向右爬升，可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架109咬住了一架伊尔2，那好像是位新人飞行员。推满节流阀，我向109冲去。“给我去死啊！！！！”我按住按钮，打了一发长连射。那架109的机翼被瞬间撕成两截，盘旋着向地面摔去。里面的飞行员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死掉了，总之直到它砸到地上爆炸后我都没见到有人跳伞。

帝国的坦克就在我脚下，清楚的能看到坦克方形的轮廓，假如波琳娜身上有一件可以对地的挂载，我一定要狠狠地把炸弹喂进帝国佬嘴里，唉，也许阿列克谢说的是对的...

一辆小货车试图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飙车，我将射击权交给了波琳娜，毕竟在座舱里还是看不清。波琳娜亢奋地喊叫着，只用了几发炮弹就把那辆车送上了天。

“哇啊！！飞行员！好疼啊！”波琳娜突然自己爬升，她胳膊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

“不要紧吧！该死的，现在就返航。”隐蔽在废墟后的一门防空炮发现了我们，但愿波琳娜的胳膊没事，可恶的帝国佬。

“好疼啊飞行员...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疼啊...”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怕，一会就到家了，到家了就没事了。”

“为什么这么疼啊，救救我，救救我，呜——”波琳娜真的哭了。

我真是个混蛋，连我的飞机都保护不好。她的哭声让我更加心烦意乱，即便如此我也保持冷静贴着地面飞行，只有这样才能降低被防空炮发现的几率，现在想获得高度也不可能了，该死的啊，要怎么办！

【嗨，这不是波琳娜吗？哦，你受伤了吗。】座舱里突然响起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我眯着眼仔细在后视镜中观察着，果然，在我们身后有一个模糊的黑点。

可恶，在这个时候来攻击我们。就在我准备让波琳娜进行防御机动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

【别紧张，看起来这回你和你的飞行员共视了，嗯，击落受伤的敌人也很无聊，不如让我陪你一会？】她加快速度飞到我们侧面，这回我看清了，这也是一位人形战机。她的衣服上画着黑色十字，看得出是帝国军的战机。

“你们要做什么？”我在座舱里喊，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到。果然，她没回答我。 波琳娜很快停止了哭泣，她抽噎着，好像在回答着那位人形战机。看起来飞行员不能干涉人形战机之间的交流？

【嗯...这样啊，好啦，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护航一段距离哦，下次别再让我看到这么不堪的你哦。】那位人形战机突然从背后冒出一条彩色的烟雾，我去，那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样，在她的护送下，我们成功穿越了交战区，再往前飞就是我军占领的地方了。那位人形战机对着波琳娜晃晃身体，飞走了。

【我的名字啊？施特米娅，记好了~再会，波琳娜酱~】

施特米娅啊，我记住了。感谢你这次愿意放过波琳娜。

眼看机场的跑道越来越近，我努力让波琳娜摆正航向。“马上就着陆了，别怕。”我放下起落架，可波琳娜在这最后一刻失控了。

“不要...我不想摔死，不要！不要啊！”

“喂！你在干什么啊！”我失去了对波琳娜的控制，无论我怎么拉动操纵杆都不能阻止她向地面跌落，在视线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波琳娜砸到了地上。

“波琳娜！操！”我从防空洞的椅子上跳了起来，拼命地冲向机场跑道。几辆救护车已经先于我赶到，我无助地看着医生把满脸是血的波琳娜抬上担架。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跪在地上，我的嘴唇颤抖着，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些虚构的幻想。

“克柳申夫！波琳娜怎么了！”阿列克谢拿着扳手跑到我身边。“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明明一切都很好，我都已经把她安全地开回家了啊！凭什么会在着陆的最后一刻坠毁呢！！！波琳娜那沾满血迹的脸容一遍遍在我的脑海中播放着，假如波琳娜真的会死掉...那...那我...

我拔出腰间的配枪，把它慢慢放在太阳穴上。

“操你妈的你疯了！”阿列克谢在我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把我手中的枪打飞。“振作点克柳申夫！她是你的战机！她比我们结实！你要相信她！”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进战地医院的，等我到这里后，仿佛看到了地狱般的惨景。两个护士刚把一位小战士抬进帐篷里，他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衣服死死地粘着他的皮肉，她们刚把担架放下，医生只是匆匆扫视了一眼就让她们把他带走。那位战士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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