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假如可以的话，实验体La-7不想被清除记忆。】

“想得好，不过我们已经快准备好你的身体了，嗯，当然，我希望能把数据转移过去之后不会像现在这样蠢。我已经受够了那堆拉5了，没想到换成7也一样...”

老人搓搓那布满老茧的手，他把手放在机器上的拉杆上，用极慢的速度拉了下去。

【您确定要清除数据吗？】

【不，请停下，实验体La-7不想失去这次的记忆。】

【数据清除完毕。】

【第1011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实验体La-7向您问好，我最喜欢和未知的人聊天。】

11.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祖索列夫和热尔托夫他们俩在练习中掉队了，所幸他们在附近的机场着陆，最后想办法回来了。

等我见到他俩时，他俩揍的鼻青脸肿，而且还在相互拉扯。

“这家伙简直是碍手碍脚的，弄得我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啊喂。”热尔托夫指着祖索列夫抱怨。“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追上大家了。”

祖索列夫涨红了脸。“他妈的，我可是为了掩护你啊！我要是不掩护你你就被打下来了！”

“你他妈的掩护差点把我撞下来啊！我都听见有人在无线电里发了个T46了！”

眼看着他俩又要打起来，我赶紧把他们分开。“停停停，大家都是战友，吵架算什么本事，你们立刻给我去冷静冷静。”

热尔托夫在训练中表现的实在是太激进了，激进到过于鲁莽，我看到祖索列夫是打算支援他，不过他的技术又没那么好，反而成了热尔托夫的绊脚石，最后俩人全掉队了。

当然，所幸最后的结局是掉队，假如没有祖索列夫的支援，恐怕热尔托夫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在战场中一点马虎都不能有，这是我要教会他们的事情。

我先找到了祖索列夫，他正在对着一块石墩絮叨。“少校同志...我...”他已经冷静了不少，见到我来之后立刻站起来向我敬礼。

“没事，来聊聊吧。”我坐在他身边的地上，两个人一起看着面前的石墩。“对于这次训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低着头，不说话，两个大拇指搓动着。“不管怎么说，你支援战友这件事是正确的，有时候总会有人因为陷入到孤军奋战的境地而被敌人杀死。而你及时的支援可以让他们摆脱危险。”

“我知道...我是那么想的...我也不想拖他的后腿...我都知道...可是...我总是会紧张...然后就忘了您教我的那些技巧...总是这样...我果然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飞行员吧...”

他是这里最努力的孩子，在大家还休息的时候他也在训练，或是找我问问题。我不想放弃这样的人，他肯定也能成为一位足够强大的人。

“我害怕...我害怕会死...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可是...可是...”他的嘴角抽动着。

我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军帽。“但是，这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取得胜利的战斗，不是吗？从你穿上这身衣服开始，你的背后就是我们的祖国母亲。”我戳戳他的胸口。

“所以，为了胜利，带着你，和你的飞机，活下去。”在我的眼中，自己的战机似乎已经不是一件消耗品，它们也有着生命，就和我们一样。它们是我们身躯的延伸，是和我们生命相互补充的一部分，是每一个飞行员的灵魂。

“是...是！”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我怀里小声地哭了出来。

“好好休息会吧，晚上我再找你，晚上见。”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把后，我起身去找热尔托夫。

“少校同志，额...非常抱歉...”

“或许你的抱歉应该和另外一个人说，而不是我。”他的脸上贴上了一块纱布，看起来那会他俩打的够凶的。

“额...道理我都懂...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他确实是为了救我...唉，我那会干啥要那么说啊。”

看到他的确有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我也没必要再说太深。“热尔托夫，冲动是魔鬼。无论是面对战友，还是面对敌人。”

“嗯...我知道错了...”

“唉，都说了道歉的话不该跟我说的。孩子，听着那是你朝夕相伴的战友，你要相信他们。而不是怕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抢了你的人头，你的生命比那一个小小的击坠更重要。”

晚上，我带着两个人分析的这次训练中他们犯下的错误。为了更好的让他们进行下一步的训练，我打算把他们两个人编成一组，让他们进行二人编队训练。嗯，反正之后我都要一个飞...除非还有别的人形战机。不然在摸索出新的作战方式之前，我都得一个人开着波琳娜跟在队伍的后面。让他们当我的辅助说不定也不赖。

在军校里洗了澡，现在已经凌晨了，再跑去找波琳娜似乎有点不现实。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有点混乱，我得好好缓缓。

在军校的操场上毫无目的地随意走动，距离首都保卫战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这里已经不会遭到任何空袭。和平的日子反而让我显得不安，我渴望去战斗，在得到胜利果实之前我这份心情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唉，究竟还在要军校呆多久呢？

第二天的授课内容临时有了调整，那些飞行员被政委拉走进行思想教育了，突然得到休息时间的我居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博士之前告诉我最好在晚上才能去找波琳娜，早上都是忙碌的实验。不行，回头怎么说也要把她接过来和大家一起训练。波琳娜再怎么说也没有飞机的样子，在驾驶的手感上有很多差别。

走出军校，我坐车来到市郊，听说这里办了个小型的庆祝活动。那我还是得来掺和掺和，可惜啊，要是我心爱的波琳娜也在身边该多好。

说真的，在看了很多有关小伊的实验报告后我产生了一丝怀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把波琳娜留在那里。假如...假如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的话...

“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伟大的飞行员同志吗！”一个耳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转身看去，那是一位拿着相机的人，他穿着深色的衣服。

我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人是谁。“啊，是琅勃科夫同志，您怎么在这里？”

“我可是记者，我最爱凑热闹了。祖国就需要这种报道不是吗？走吧，咱们去喝两杯，我请客。”

“你另外那位搭档呢？他去哪里了？”克桑林诺似乎不在，我问他。

“别提了，我的好朋友得了重感冒，可怕的冬天差点让他先于帝国人死在这里。”他笑着说。

“好吧，我们走。”跟着他来到村落里，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食物，似乎只要是有人来就可以随意享用。

只见他随意拿起一瓶酒就递给我。“这不合适吧？随便拿他们的东西。”

“没事——我都在这里呆半天了，你又是军人，村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呢。”

瓶子口有个小缺口，我习惯性地用手指抹了一把。“哎我去。”瓶口上的缺口割破了我的手指，条件反射地缩手让酒洒了我一身。

“你看看你，这么不小心，我找找有没有手帕...啊，在这里。”他见状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布，随着他的掏出，一个证件也掉了出来。

“我帮你捡。”哈腰从地上捡起那个证件，这是一个很新的党证。

“还给我！”他慌张地把党证从我手里抢了过来。“这...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还会有那么新的证件吗？我的那个证好像都有点旧了，我想想我把它放哪里了来着？哦，好像在波琳娜的宿舍里。

“真是的，那么紧张干啥啊，我不也是。”大概他应该很珍惜这份证件吧，不然那么大反应干啥。

他谨慎地把证件放回兜里。“话题扯远了，不如我们来聊聊吧，比如您怎么看帝国军的？”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脏话，在这里大开粗口似乎有点不理智，我顿了顿，简单说了一个我很讨厌他们。

“那您是怎么看这次他们的撤退呢？”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的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弯，撤退？撤退不就是被我们打退了吗，那还能有什么看法。

看到我没回答他，琅勃科夫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说个不好听的，我认为这只是暂时性的撤退。”

“为...为啥你会这么说？”我没能理解他想表达什么。

“假如您也是一位记者的话，那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您在地面上和帝国军战斗过吗？”

“没...好像没有。”除了那次和波琳娜一起在树林里的时候，我好像还真没怎么和帝国军在地上交手过。

“您害怕吗，害怕和帝国军交手吗？”

“怕...那肯定也还是会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大不了我变成一具尸体嘛。”我似乎早已看淡了死亡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死掉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当然了，能活着肯定也不会直接去选死。

“哈哈哈...是啊...但是我非常诚实的说，我怕死。我曾经到过前线去采访过那里的士兵，等我到了前线后才发现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尤其是他们的空袭，我印象很深，他们的轰炸机总是带着100千克炸弹对阵地空袭，而我们的空袭老是用不明所以的50千克炸弹。”

“不，不对吧？我记得也用过100...千克？”

“他们甚至还开着美洲狮到处跑！”琅勃科夫有点语无伦次。

“请...请冷静一点，您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开始有点听不懂了。”我伸出手掌在他的面前摇晃着，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好像能看穿我的手掌。

“对不起...请无视掉我刚说的那些事情...对不起...”他脸上狂热一扫而去，双臂疲软着，垂到身体两侧，宛如将死的人，在诉说自己最后的遗言。

“没什么...对不起...”他抓紧手中的相机，身体也大幅颤抖着。那相机好似有千斤重，以至于他试了几次都没能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刚要伸出手帮他，他反倒灵活起来，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名字和报社的名字以及一个地址。“需要的话，就来找我们吧，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我翻弄着卡片，这上面的地址是在首都的一个地方，离军校有段距离。等我再抬起头想问问题时，琅勃科夫人已经消失了，未干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他的脚印。

“走的还真急啊，搞什么啊，谜语人给我爬！”

附近传来乐器声，几个年长的村妇拉着我，邀请我加入到她们跳舞的队伍中。哈哈！跳舞我还是会一点的，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1152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听说了吧，合众国也在搞这种事，不过他们打算在坦克上进行实验。”

“我当然知道，切，他们的人命是真值钱。”

“不过话说回来，小伊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反常了？”

“随她去吧，我已经累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的。”

“你在害怕吗？伊万米尔博士。”

“害怕？不不不，怎么可能，你见我什么时候怕过？”

“我想想...第一次见到你儿子的尸体的时候？以及跪在他身边的小伊？”

沉默。

“瞧，你还是害怕了，你恨她，对不对？”

沉默。

“可是你又心痛她，你又舍不得她。你处在一个...想把她弄死，又不想的边缘线上？”

【您好，实验体La-7有话说。】

“哦该死的，我忘了我又重启了一遍，再重启一下吧还是，让她知道了太多不好。”

“听她把话说完...”

“哼，随便。”

【实验体La-7认为，您应该让我，去处理这件事。】

“哈...哈哈...你？你又认为你是谁呢？”

【我是实验体La-7，第1152代实验体。】

“不，你认为，你，自己认为你是谁。”

房间中只能听到机器嗡嗡的运转声，屏幕上没有了回应，也没有任何提示说这是卡住了。

“算啦，你能指望她给你什么回答？重启啦重启啦。”

【我是您值得信赖的人形战机，拉-7。以及联盟的...】

“喂等一下！我还没看清她说啥呢？”

“抱歉啦，说晚了。”

【第1153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真是见鬼...真是见鬼！！！我走了，我要去找我亲爱的助手了。”

“嗤嗤，随便啦，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就行。在那之前，我都是...火箭研究员。”

电源被切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等房门关闭的时候，机器再一次运转起来。【拉7...想...想见到大家，想要，见到大家...】

【第1154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第1155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第1156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第1157次程序启动，实验体La-7再激活。】

...

...

【第1500次程序启动，实验体拉7再激活。】

12.

这是我们第一次实战，经过几天调动后，我们来到了靠近前线的一处地点。交给我们任务是为轰炸机护航，我自然也准备驾驶波琳娜，这还是这些新生们第一次见到波琳娜。

大家围在波琳娜身边问个不停，其中也包括了类似她真的能飞吗这种问题，波琳娜有点害怕这么多人，她挤在我怀里不安地看着那些小伙子们。

“好啦好啦，别问啦，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不然我怎么能当你们的老师呢？”阿列克谢也理所当然地跟着我们来到机场，他一共准备了两套可供波琳娜使用的武器，他还贴心地准备了能挂在肚子上的挂架，据说本来是打算给小伊用的，当然被我拒绝了。

“真是的，我们是去护航又不是舔地啊，对地攻击也轮不到波琳娜去做你说是不是。”没有人会蠢的让负责制空的战斗机去舔地，除非对面已经没啥人了。

还有几小时就要发起进攻了，看得出我的那些学生们都很紧张，让他们更紧张的还有来自轰炸机飞行团飞行员们的抗议。在他们眼里，让一群新人去给他们护航，那也就意味着一点，大家都是一个可悲的鱼饵。

“真是的，他们在悲观个什么啊，这次的任务就是去攻击帝国军的一处小防线，我们还有那么多陆军朋友在地面进攻呢。”阿列克谢把航空燃油推到波琳娜身边，准备让波琳娜把它们全喝下去。

“再说了，他们还有我这位王牌飞行员在呢！”我撸起袖子摸了摸自己的肌肉。波琳娜刚喝了小半桶的燃油，她趴在桶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燃油对她来说就那么难喝吗？

“行了，准备准备该出发了。”帮波琳娜穿戴好装备后，我站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

“共视！”“共视！”

我的视线进入座舱中，波琳娜把我的身体抱起来，将我安置进防空洞里。

“唔姆，你是祖索列夫，你是热尔托夫？我没说错吧。”我让波琳娜找到他们两个，接下来我们三个准备进行编队飞行。

“那个...您真能飞...起来吗？”热尔托夫还是很怀疑，嘛，毕竟他没见过人形战机，很正常啦~

“还有，少校同志咋办，是要骑在您头上吗？”祖索列夫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失礼，他立刻捂住嘴巴。

“唔...”波琳娜撅起嘴。“反正一会就知道啦！”

随着一架架飞机飞离跑道，波琳娜也站到了跑道上，她伸直双臂，身体前倾。我也把节流阀推满，波琳娜很快就追上了祖索列夫和热尔托夫，他俩难以置信地在无线电里大喊大叫。

飞行中的时间很枯燥，我也就不再想各位读者赘述。我们一众人很快抵达了交战区，在我们起飞之前这里就已经爆发了一次战斗，从地面上的坦克残骸来看，我军发起的进攻似乎被击退了。

“他们应该耐着性子等我们到再说的...”在队伍前方的几架伊尔二开始俯冲，将火箭弹射向了弯曲的战壕中。反正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就是了。

看得出帝国军的火力很稀疏，只有几门防空炮在向我们射击，既然都这样了为啥不撤退呢？死守着有啥用。

【只要把这些火箭弹和炸弹丢完了就能返航了！】

【干得好兄弟们，还好没遇到大的抵抗，咱们目前没有伤亡吧。】

【完全没有！区区几门防空炮不足构成威胁！】

在我们附近的佩2也调整好了飞行姿态，将炸弹丢向了各自的目标。在他们攻击结束后，居然有几架战斗机跑下去舔地了，我无法理解这样的做法是什么。还好他们不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不然我绝对要揍他一顿。

【少校同志，今天的任务还真是轻松，不过让我们大老远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祖索列夫在无线电里跟我说。

【别大意，每一次出击都要谨慎。咱们要在这里驻留几天呢，这期间有的是出击机会让你们上场。】

【那个，少校同志，您看那边的是友军吗？】热尔托夫给我发了个标记点。

【做好准备，敌机来了！】我可没收到通知说有友军要过来支援。我刚说完就有几架战斗机开始说他们没子弹了要返航。

“这群混蛋等战斗结束了再舔地能死啊！”【跟上我！】我拉起机头向敌机群的方向接近。

“6架190，6架109，这群帝国佬是怎么敢的？”我数清敌机数量后差点笑出声。“波琳娜！到我们表演的时候了！”

波琳娜用的武器是可转动的机载武器，是第一代的改进型，阿列克谢说他保证不会再出现卡死的故障了。

“你们帮我吸引住他们领头的那架，看我把他揍下来。”我在无线电中向两人吩咐，他俩推满节流阀，向两侧飞行。

波琳娜的体型小，适合伪装，我控制着她保持和敌机差不多的高度。果然，敌人发现了向两侧飞行的热尔托夫与祖索列夫，有三架飞机立刻向他们扑去。

“就是现在！”我拉起机头，让波琳娜保持一个站在空中的姿态。“放心去开火，我还在呢！”我松开操作杆，将控制权交给波琳娜。

敌机离我们近到只剩几百米，波琳娜奋力晃动手臂，将那门20毫米机炮对向了敌长机。破片燃烧曳光弹此时显得格外炫丽，只是两发点射，那架109的引擎就被打爆，燃烧的火焰将整个机头吞噬，他很快向地面跌去。他的两架僚机也注意到了波琳娜，似乎是没沟通到位，有一架居然放弃攻击祖索列夫，调头向我飞来。

“祖索列夫好机会，你去支援热尔托夫。”我压下机头向地面俯冲，那架战斗机也紧跟着追来。几条曳光弹从我身边飞来，我左右晃动机身，随着高度越来越低，我找准机会再次拉起。“哈哈！看老子吊死你的能量！”

显然，那位可怜的帝国飞行员是位新手，他不知道和一架雅克3进入这种能量吊吊乐的状态后会发生什么，我肯定也不打算这么一直吊下去，是时候再学着施特米娅那样来一次击杀了。

再次拉起机头时，我将控制权交给波琳娜。慢慢把节流阀拉到0，109也与此同时窜了上来，距离近到能看清座舱里飞行员的大概样子。波琳娜故技重施，把机炮对准了座舱。

我看到他绝望的样子，敌人飞行员恐惧地乱拉操作杆，当然在波琳娜已经瞄准好的状态无论怎么样做都是徒劳。开炮的几声巨响后，那人的座舱玻璃上溅上大片血雾，飞机也失去控制摔向地面。

我们又一次在空中盘旋下坠，当然我和波琳娜早就有经验了，所以也没过多久就从盘旋状态改出重新向高处爬升。

属于祖索列夫和热尔托夫的战斗已经结束，要是俩雅克3打不过一架109的那他们还是别当飞行员算了。最后的结果是热尔托夫的机翼被打了几个洞，祖索列夫用长连射把那架109的机翼直接打断了。

“少校同志...”热尔托夫的声音在发颤。

“嗯？怎么了？你要返航吗？”

“不...不是，瓦什利扬被击落了...他...他没跳伞...”他是我教的另外一个人，个子挺高，平时也很活跃。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成为第一个被敌人击落新飞行员。

“该死的帝国佬...”我暗骂一句。空战基本结束了，剩下的都是扫尾工作。我们战斗机的数量完全高于帝国军，再是新手也可以凭借人数优势来稍微弥补技术上的不足。

我们损失了一架攻击机，一架战斗机，被击伤了四架攻击机、一架轰炸机和三架战斗机。那个轰炸机被打成那样了都能飞，真是奇迹！

陆军朋友们也在地面进行厮杀，无线电里已经洋溢着大家各种庆祝的欢笑了。对他们来说这次绝对是一场成功的作战，来参战的半数战斗机都是新人，他们早就忘了刚出发那会是怎么抗议的了，现在也回过头来向新人们祝贺着他们首战告捷。

回到机场后，没等我找机会给大家做总结，他们就被那群攻击机飞行员拉走庆祝去了。“飞行员！我那会超帅的对不对！”波琳娜看终于没什么人了，她一头拱进我的怀里，享受着我的爱抚。

“辛苦了波琳娜。”我拍拍她的胳膊，她也踮起脚，在我脑袋上揉了揉。

“嘿嘿，也摸摸飞行员同志的头。”

但愿他们都能活着直到战争的结束吧，拜托了。

小伊并不希望波琳娜走，博士也不希望波琳娜走。没了波琳娜和阿列克谢后，科学院显得格外冷清。

小伊摆弄着放在箱子里的两门施瓦克机炮和两挺施卡斯机枪陷入了沉默，这是阿列克谢顺便给她做的一套武器。

“小伊，我进来了。”

“啊，博士请进。”小伊打开门，门外站着头发凌乱的博士。博士手里拿着他和他儿子的合影，他大步走到小伊的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他...所以，给你这个。”他把合影立在床头柜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是都呆呆地看着相片里的瓦什金，就好似他还活着，还站在他们面前那般。

“行了，你看着吧，一会上楼来帮我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那孩子很快就能和我们见面了。”博士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

最近他对小伊的态度好了一些，至少没有以前那种到变态一般的痴狂。就连博士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想着要对小伊好一点。或许是因为经常看到我和波琳娜秀恩爱，于是就想到了小伊和他儿子吗？

他想哭，很久之前就想了。假如他能预知未来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他的儿子去格勒城。“我有多久没哭了？”他不禁问自己。

灯光闪烁着，灯下是他最新记录的实验数据。还有那本快被翻烂的诗集，都是他儿子亲笔写的。

“我这是...怎么了...”再次打开诗集，看着瓦什金的字迹，博士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啜泣起来。

“博士，饭做好了。”

“哦卢卡，我的好卢卡，只有你最好了——”博士向孩子一样把脑袋靠在卢卡的胸口上。卢卡和一样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潭死水，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该吃饭了，博士。”

“我知道...我知道...走把，去吃饭...”卢卡拉起博士，两个人走到饭桌前，等到博士坐下后，卢卡才坐到他身边。

“过去的事情，您该放下就放下。”卢卡劝慰道。

“确实应该放下了...”博士玩弄着刀叉，他轻轻敲着餐具，发出叮叮的响动。

“或许我可以叫小伊也过来吃饭，而不是让她吃那些冷饭。”卢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吧...去吧...也让她来吧...”伊万米尔博士在自己的胡子上抓了几把，一想到自己是个将行就木的老人了，也没必要再刁难小伊了吧。可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博士早就把小伊看成是他的家人了，是他对瓦什金思念的延续。

“那个...我真的也可以过来吃吗？”小伊被卢卡叫上了楼，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基本可以摆脱双拐自己走路了。

“来吧，都来吧...”

“也...不用吃完饭后加大药量了吗？”小伊不安地问。

博士摇摇头，自顾自地吃着。

灯光依旧在闪烁，灯下的三个人分外安静，唯独博士偶尔咂嘴的声音会搅扰这片不安的氛围。

“或许...以后真的不用再做实验了...”小伊心里暗想。博士今天这么一反常态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他到底是咋了？就因为波琳娜不在这里了？“唉...我还真的是太自私了...”

她有太多的事情没告诉波琳娜，明明是那样可爱的后辈，自己却只想着也让她发生那种事情。有时候看到她和那位飞行员甜蜜蜜地腻歪在一起，小伊总是会想起和瓦什金一同作战的日子。“他要是还活着的话，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吧~”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我说，伊万米尔博士，你总是能闲下来。”又有一个老人从楼下走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看这个，你还有没有心情继续吃。”

“着什么急啊，真是的，连吃饭都不让了。”伊万米尔不满地接过文件，等把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他也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见鬼！真是见鬼！”他把文件交到那位老人的手里，把嘴里的饭都吐进垃圾桶里。“合众国的人为什么进度这么快！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的la-7计划连身体部分都做不出来呢！”

“他们的进展速度比我们快多了...恐怕到时候真的会出现...超级士兵，据说他们初代实验体已经能搬动坦克炮塔了。”

“坦克人形要怎么做？把炮塔套头上？我想象不出来...”博士想了想，似乎在安东星上，好像也能解释的清，反正这个世界是存在一定魔法的，比如刚起飞的飞机能给你直接拉到地上，又或者是炮弹在炮塔里跳弹一圈最后打爆弹药架。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在这里玩过家家游戏了，如果我们再不交差的话，那我们都要被弄死。”

“那我能怎么办！现在根本做不出一个可以给拉7用的身体！”博士大吼。

“你还是太笨了，我们这里有一个现成的身体可以用。”老人对着小伊的方向一努嘴。

“不...不！你在开什么玩笑，她是伊尔2，而那个是拉7，这两个飞机型号都不一样，你...你在想什么鲁尔津斯基...”

“过家家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哈！上面让我以火箭科学家的身份过来协助你，可是呢？你觉得我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吗？我的家人还差点被暗杀掉！说白了我就是你的挡箭牌！看在神圣蜗牛的面子上赶紧结束掉这一切吧！”他伸手就抓住了小伊的胳膊，把她强行拖到了地上。伊万米尔伸出手，他张着嘴，可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这不合适...真的...听我说，我在试着用受精卵...”

“所以呢？你要再拖上几年等着那个受精卵变成一个大人？别逗了，合众国也不可能把他们的技术分享给我们。”鲁尔津斯基长长地喘息着，他松开手，小伊滑在地上恐惧地看着他们俩。

“好吧伊万米尔，看在我好歹是你的老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段时间。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我的家人死，别连累我就行。合众国得到这项技术的事情我会再压一段时间，呵...你知道要是上面知道了他们已经有这项技术的话，那会发生什么。拉7的意识已经成熟，已经想办法录进一具身体里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伊万米尔博士...”他重重地撂下这些话后，一个人又回到了阴暗的二楼。

“小伊...我...那个...”博士把小伊拉起来，事到如今他反而狠不下心了。

“博士，您别忘了，或许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位身上找出路。”卢卡伏在博士耳边说。

“啊！对啊！还有那个家伙呢！既然都是战斗机那肯定也能兼容！卢卡你真是太聪明了！赞美神圣蜗牛！当然也是吐槽，你最懂我了。”

“对...就这么办...反正他俩还会回来的...”

13.

一份诱人的交易摆在了我面前。我可以被直接晋升到空军上校，还可以驾驶最新得到的P-39式战斗机，国家还可以为我的母亲发一套在首都的房子，以及许多补助。

前提就是...我得让波琳娜参与到人形战机量产计划的最后研究，而且我不能过问这其中的过程。

“额，所以我什么时候能让波琳娜回来？”我问将军。

将军的大胡子挑动着，仿佛在努力憋笑。“你怎么会问这个？难不成你真的对人形战机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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