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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31章),4

小说:长生记:我的师父是熊妖 2025-08-25 23:06 5hhhhh 6770 ℃

“抓紧我,要跳了。”山君扔下几块碎银到酒桌上,一手搂住李瑶清就纵身从三楼往地面跳了,李瑶清在他一开始跳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忍耐那种失重感不要尖叫出来的准备,但是紧闭双眼后发现没有想象中那种急速下坠的刺激感,山君稳稳地把她护在怀里,像羽毛一样点落地面了。

“这边来。”山君拉着李瑶清的手往小巷子里边窜去,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酒楼里边就跑出来了一伙人,左看右看,然后跟着来搜捕李瑶清了。

这里的小巷貌似山君比李瑶清还要熟悉,左绕右拐之后,山君带着李瑶清闪进一处及其隐秘的被竹席覆盖的小凹位处,入口处他用旁边的竹竿摆起来当一个遮掩,里边的小空间恰好够他们两人挤在一起,但也是身体紧贴的那种,男性荷尔蒙在山君身上散发着,李瑶清贴在他胸膛上,能够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们不小心眼睛对视了,山君眼中是严肃谨慎的,似乎此时此刻丝毫没有冒犯或者占便宜的意思,山君的手指放到自己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外边的无人小巷前后都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看来要不是躲进这个隐蔽的地方,他们多半会被人前后包抄。

又是一次有预谋的加害!李瑶清心中颤抖不停,明明这几天她已经低调行事了,朝廷的早议她也没有再现身,加入又是丞相搞的鬼,他对她的退让还感到不满意吗?

前后包抄的人碰头后,简单交流了一下李瑶清的目击情况,然后对附近的家户小屋全部搜了个遍,有些屋里的平民不满这些人强行搜屋而反抗,反而被拖出来一群人毒打,看着百姓在自己面前受苦,李瑶清却无能为力,不禁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痛心。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边安静地相处着,直到外边的骚动停息下来,没有找到人的那些人只能铩羽而归,草草安排了在附近更大范围的搜查之后便散开了。

确认人全走光了之后,山君才把捂着李瑶清嘴巴的手给放了下来。

“李姑娘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让对头这么的恨之入骨呀?”山君微微一笑,这笑容在近距离看上去是那么的俊朗好看,李瑶清不禁又有点脸红了。

“我们能出去了吗?”李瑶清问道。

“啊,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山君如梦初醒,帮助李瑶清离开着狭小的凹墙。

虽然确实被男人占了便宜,但李瑶清却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这是生平第一次,在心底里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

“如果说真的是你的政敌要再次对付你的话……那现在回宫中就是最危险的。”山君分析道,毕竟,丞相就是朝廷中人。

“不,胆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对我不利,他们的据点就未必是在宫中,丞相也断然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然就坐实了他和本次事件有关,所以现在宫中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起码在我自己的宫殿势力范围里是安全的,山大哥,你能护送我回宫吗?”李瑶清问道。

“你们这边的人有句俗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在下不帮你的话还有谁能帮你,走吧,在皇都这几天的闲逛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的,一些能绕开小道小巷的近路,在下还是清楚的。”

“对不起啊山大哥,把你卷入了这么危险的境地。”李瑶清边走,边对山君道歉。

“别这么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并不是邪恶之人,让我尽一尽绵薄之力吧。”山君摆摆手,带着李瑶清绕着小路返回皇宫处了。

通过隐秘的密道,李瑶清终于返回到自己的宫殿当中,扭转一个机关之后,李瑶清的理事厅里一个装饰的书架假门就打开了,李瑶清和山君从里边走了出来,正面撞上听到声响过来查看究竟的玄角。

“公主殿下,这是……密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直觉告诉玄角,李瑶清肯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才会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返回宫殿里,以及,跟在李瑶清身边的这个陌生的男人又是谁。

“玄角殿下,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一言难尽,这位是助我本次逃险的侠士,山君山大哥,山大哥,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位江湖高人玄角殿下,你们同为云游四方的人士,想必会有很多共同之处。”李瑶清简单为两人相互介绍。

“在下一云游浪子,并没有周到礼节如此繁复,不介意的话,不知一声玄兄相称妥否?”山君对玄角抱拳行礼。

“山兄好说,正合我意。”玄角也是爽快地达成共识,明显他们都不喜欢皇宫的繁文缛节。

李瑶清用了一点时间把和山君的遭遇告诉了玄角。

“很明显你的对头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但是问题是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对你百般追讨?李姑娘,你最近有收到对头的什么战书没有?”山君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对于这种遭遇,我也是一头雾水……”李瑶清扶额,无奈地回答。

此时此刻,外边却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圣旨到……”

第十五章万年之妖

东海蓬莱龙宫之中,长生按照蓬莱山公的指示跑到了主寝殿旁边的藏宝阁之中,进门之后就只感觉到阵阵金光逼人,是铺满一地的黄金宝藏宝贝。这藏宝阁有约莫七层高,每一层都摆满了金银玉器、稀世兵器和各种奇珍异宝,长生对财富没啥概念,只是救大师公心切,对那些宝藏没有多看几眼就一直往上跑,目标就是蓬莱山公所说的顶楼的金色盒子里的东西,毕竟大师公他还等着这些药救命。

长生一味地往上跑,穿过一层又一层,但奇怪的是,长生感觉已经跑了大约有十来层了,楼梯依然像是陷入无限循环一样,向上一直有楼梯,慢慢的长生已经知道不对劲了,这藏宝阁实际的楼层不超过十层,如无诡异,他早就到顶了。

长生留意着每层楼层之中宝藏摆放的样子和景象,再尝试往上走几层,发现这些楼层呈无规律的重复,在第一层和顶层的藏宝阁之间,似乎是设有乱人方向的迷阵。

“怎么办,不快点到达顶层的话,说不定大师公就会因为耽误用药时间而让伤势恶化……”长生没有去想为什么黑龙在自家院子里的藏宝阁还会设置这种防盗的结界,只是因为自己被难题困住了止步不前而感到焦虑。

长生在藏宝阁里边转了又转,始终找不到破除迷阵的窍门所在,他隐约记得师父玄角和他讲解过一些基本的迷阵类型,但是他当时心不在焉,心神全在和伙伴的玩乐上边,现在想要临急抱佛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心里边越来越急,越急就越想哭。

冷静,冷静……现在有什么方法可以试试?他还能够做到什么事情?……

阁中的长生被迷阵拖住了进度,心里边着急的不行,他哪成想,其实蓬莱山公是故意让他闯入这藏宝阁当中,好争取把秘密的来龙去脉告诉天狐的时间。

这个秘密,暂时还是不要让长生知道的为好。

蓬莱山公的寝宫当中,天狐听完那个消息之后,陷入了沉默。

“难以置信,是吧?”蓬莱山公有点看好戏的心态,准备欣赏冰山一般的天狐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其实已经有几分这方面的猜想。”天狐反倒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

“你?怎么可能?你常年深居简出,不要说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妖的身世,我就是现在问你当今世上凡间界人类有多少个国家你都不知道,天狐,吹牛可不是乱吹的。”蓬莱山公明显不想吃瘪,坚持嘴硬。

“你吃过长生一发光之箭,没错吧?”天狐反问蓬莱山公。

蓬莱山公语塞,手不自觉地摸上肩膀上那个曾经受伤的位置。

“长生刚被我们收养的时候,我曾用法术探过他的灵海,发现早在很久以前,或许是他出生后不久就已经被下了十分强大的封印咒,很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力量以及神智,如果不是为了要把他死死地按入死地,没有人会下这么狠毒决绝的咒语,所以这一点又让我很是矛盾和怀疑……”天狐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了蓬莱山公。

“这些事情你和熊崽子都没有和我讲,也太不够意思了!”蓬莱山公现在才知道长生的这个秘密,想到天狐和玄角一直把他蒙骗在鼓里,心里就一万个不爽。

“所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可能和神魔人妖四界都有瓜葛,真相的显露还不够,或许是还没到时机,咱们也只能暂时见步行步而已。”天狐说。

蓬莱山公默默地点点头。

“嘿,天狐,这些悠长的时光里,咱们打发无聊的时光的方法无非就是打打架和四处云游抑或闭关修炼,没想到今个儿还有这么一出好玩的事情可以消磨时间,真是意想不到。”蓬莱山公以一个慵懒的大叔躺姿势躺在床上,向天狐开玩笑道。

像天狐和蓬莱山公这种跳出轮回修得上乘境界的大妖,最大的煎熬无非就是漫长的时光无所寄托。

像蓬莱山公,这条黑龙在以往漫长的时光里边到处为祸和潇洒,专门打听哪里有厉害的妖怪或者神魔而到处打杀,稍微倒霉点的妖怪逃不掉就只能被蓬莱山公杀掉吞了内丹来自涨修为,杀戮和掠夺之余,哪家妖怪或人类的闺女公子名声在外的长得好看的,都逃不过这条恶龙的魔爪,高调的蓬莱山公已经引来很多次不同界的人马的围剿,每到此时此刻就是黑龙最享受的时候,最厉害的那一次是神界八十一星神的围剿,却被蓬莱山公以一妖之力全面杀穿,这一壮举震惊神、魔、妖三界,自此谁都不敢招惹在东海蓬莱境盘踞的这条恶龙。

打杀的日子终有厌倦的时候,蓬莱山公越来越空虚,君临妖界之巅的他有种无敌的寂寞,他一直到处游荡着,人间、魔界,毫无目的地漫游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终于在约六百年前的时候,在南边大海的尽头冰原上,遇到了惊为天人的天狐。

蓬莱山公回想着当时见到天狐的第一眼,真真是应了人类的一句诗……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蓬莱山公是第一次有这么强力的感触,潜意识和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厉害的大妖将会和他有很深的交集,这是来自强者之间的强烈呼唤。

所以蓬莱山公当时就兴兴奋奋地冲上去和天狐………………开打。

那一架打得也是惊天动地,冰原之上山川破裂海漫高坡,两大妖之间的打架斗法几乎快把一块大陆给生生毁掉。

自那以后,蓬莱山公就缠上天狐了,一直持之以恒地跟屁虫一样跟着,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在攻击性上也克制了很多,毕竟打久了,他也感受到了天狐不是那种好战的妖怪。

“这不是为了好玩或者消磨时间,黑龙,知晓自己的过往和根基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之一……”天狐淡淡地驳斥了蓬莱山公关于消磨时间的“好玩”想法。

蓬莱山公盯着天狐,眼中充满了玩味,说道:“这可不像是天狐你以往……不,这可以说完全不像是一个妖怪能够说出来的话,天狐,这些话,是‘他’教给你的吗?你现在的说话行为,越来越和‘他’相似了,我猜的对不对?”

“什么蠢话……”天狐有点不悦,马上就否定了。

第十六章危险的暗示

黑龙的藏宝阁之中,长生终于凭借感悟地脉的灵气找到了穿越迷阵的方法,好不容易跑到顶楼把蓬莱山公吩咐的那个金色盒子收入怀中,又按照复杂的步骤自上而下离开了藏宝阁,最终汗泪交加地赶到黑龙的寝宫当中,看见的是天狐师公在床前站着守候,而蓬莱山公则是“安详”地躺在床上。

长生以为他要不行了。

“大师公!大师公!”长生抱着盒子跑过去,爬上床跪在蓬莱山公的身边,眼泪快要哭出来了,撕心裂肺地喊着:“对不起!我耽误了时间了,大师公你要撑住啊!!……”

蓬莱山公的眼皮跳了跳,忍住笑出来的冲动,“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长生。

“啊……是长生啊,你回来了……”他把话故意说得十分缓慢,听起来像是垂死的状态。

“大师公……你要的药在这里,你快吃下去吧。”长生打开金色盒子给蓬莱山公。

蓬莱山公的手颤抖着去拿里边的药丹,眼皮子打架那样,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长生真的被他的演戏给骗过去了,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大师公,我帮你拿吧。”长生伸手去抓出一颗金色的药丹。

“抱歉啊长生,要麻烦你了……”黑龙继续配合演戏,然后张开自己的嘴巴。

长生小心翼翼地把药丹放到黑龙嘴里,但是黑龙没有什么动静,长生以为他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把手伸进他嘴里,尝试着把药丹塞到他喉咙之中。

长生能够感觉到黑龙嘴里那种温热湿暖的感觉,唾液黏糊糊的有点恶心,有条大舌头在他娇嫩的小手臂上肆意地扫着,长生以为这是黑龙的应激反应,任何人在嘴里有东西的时候舌头都会无意识地在扫除异物。

那颗药丹终于被黑龙吞了下去,至此长生才把手从黑龙嘴里抽出来。

“好像感觉好很多了……”黑龙笑着说。

长生见黑龙的药有成效了,刚想塞给他第二颗药丹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黑龙的一只手在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上摸着。

“大师公?你在做什么?”长生问。

“啊,小长生……我……忽然想起来,你的身上有样东西你能够给我做药引……如此一来,我的伤应该就能很快痊愈了。”黑龙以诱骗犯的姿态撒谎道。

“是什么呀?”长生问到。

“童子的……精血,啊……童粹果然是天下第一大补品呢……”

黑龙话音未落,长生感觉天狐师公的手已经抓住自己的后衣领把自己提起来远离了黑龙的床边,然后一股青色的狐火飞过,床上刚才还在装病卖惨的黑龙就被打飞得撞碎寝宫的墙壁飞了出去外边了。

虾兵蟹将等下仆们本来奉命守在蓬莱山公的寝宫周围,只听到忽然间一声巨响,自家之前还在重伤的主子就被从寝宫里边轰了出来了,伴随一堆残瓦碎片一起躺尸于东海海底,着实是把下仆们都吓坏了,又是一阵阵“不好啦!龙王受伤啦!”“有敌袭!!”之类的传声在外边响了起来,东海海底蓬莱龙宫的氛围中又充满了热闹快活的气息。

“治疗白痴只需要一个强烈的攻击法术就可以了,明白吗?”阵阵白烟从天狐的指间飘出,天狐淡然地收回手,左手把长生抱在怀中,并给他仔细解释。

“喂!天狐!你就是这样对待刚刚受过致命伤的伤员的吗?!还有别把这种恐怖的东西教给小孩子好吗!!”那个撞开的洞口外,传来黑龙不满的声音,但是中气十足,可想而知刚才是为了吃长生豆腐而演出来的。

“看,效果拔群。”天狐带着长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果然是呢!师公好厉害!”长生充满崇拜地附和天狐。

“喂!!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外边蓬莱山公依然继续在发泄不满。

……

夜色已深,但是门外却传来了太监传来的圣旨声音,李瑶清觉得异常出奇,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是父皇要急切地找她的,而且往常都是差人传个口信而已,这次却还要用上圣旨这么正式严重的方式。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李瑶清心中隐隐有这种感觉。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山君看向李瑶清,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圣旨吗?也就是说这一次公主殿下是不去也得去了。”玄角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人间的基本知识的,圣旨也就相当于是皇帝发出的强硬命令了。

李瑶清摆了摆手,然后抬头挺胸地走出自己的宫殿,来到外边传令的太监队伍面前。

出去之后李瑶清才知道,前来“带领”自己的太监队伍足足有十来个,可谓是声势浩大,同行的还有皇宫内卫禁军,这种阵仗,一般是为了防止领旨人抗旨,多数是对罪人下达最后的通牒,却不知为何对上她这位皇帝的亲生女儿也要如此冒犯,或者说这就是皇帝的意思?

“乔公公,不知深夜父皇传旨,所为何事?”李瑶清客客气气地问着为首的老公公。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洒家这就为公主殿下阅读圣旨。”乔公公中规中矩地把旨文快速读完,然后交给了李瑶清看,无论是刚才乔公公读的内容还是李瑶清自己确认的都无异样,皇帝只是普普通通地要召见她而已。

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来就是李瑶清刚刚疑惑的,为何父皇会特意拟圣旨,其次,就是父皇在圣旨中反复强调“与丞相一道……”“丞相亦……”等字眼。

一丝念头从李瑶清的脑海之中闪过。

这是,父皇给她传的一个危险的暗示!

要让她去大殿之中议事,其实是想让她孤身一人在大殿之中无援,乖乖听候发落,丞相一派一定是联合起来要挟父皇把她以随便一个罪名拿下,父皇没法反抗根深蒂固的丞相派,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暗示她,让她早点逃跑!

这些公公和内卫禁军,就是来押她走的!

李瑶清握着圣旨的手渐渐收紧,心中的愤懑无处宣泄。

连父皇,都没有力量违抗这股蠹噬国家根基的腐朽力量吗?……

父亲的道别之意暗暗隐藏于旨文之中,这个时候,乔公公突然发话了。

“公主殿下,上大殿议事乃是国家重大之事,马虎不得,深夜传旨而来,公主殿下的妆容都还没来得及做好,洒家这儿就在此等候公主殿下,待殿下回殿内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再出发不迟……”

乔公公是看着李瑶清自小长大的,也是为数不多的疼爱她的人,长年在宫闱深处打滚浮尘的人,又哪里看不出这是老皇帝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逃跑的信号,乔公公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为家为国鞠躬尽瘁的李瑶清就这么只身前去奔赴鸿门宴,白白羊入虎口,因此也尽量给李瑶清争取时间,让她可以稍微离开这些奉了丞相密令抓拿李瑶清的内卫的视野,为逃跑争取时间。

“乔公公……乔公公说的是,好的,我这就回屋里仔细梳洗打扮一下再去朝堂面圣吧,劳烦各位在外稍等……”李瑶清感动之余,热泪盈眶地回到殿中,在乔公公怜悯的眼神之中把门阖上了……

第十七章叛国

玄角和山君在殿内虽隔着道门,但是外边的对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待李瑶清从外边回来之后,山君就直接着手逃跑的事情。

“沿着我们回来的密道出去吧,这样能够拖他们一点时间。”山君直接建议道。

“是的,我也能在那个入口做点手脚,搬不动书架的话,他们永远也发现不了这条密道。”玄角也点点头,表示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当他们打开书柜的密道时,李瑶清却无动于衷。

“李姑娘,怎么了?”山君走到李瑶清面前,关心地问。

李瑶清释然一笑,随后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样,抬头对山君和玄角说:“谢谢两位对我的担忧,不过我……并不打算退缩或者逃跑。”

“你说什么?对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瓮中捉鳖要了你的命,难道即使如此你也要自己送上门吗?”山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伸出双手扣着李瑶清双肩,希望能唤醒她的理智。

“理智地退逃并不是懦弱的表现,如果你在这里倒下了,那你心中的未来还有什么可能性可言?即使你自己不怕死,但你不去管那些愿意相信你和追随你的人了?”山君的质问一句句像是拳头一样砸向李瑶清的心房,让她有了些许动摇。

但此时此刻,李瑶清并没有听从他的劝说,国家大义和个人存亡之间,李瑶清的选择是毫不犹豫的。

“没用的,山大哥,如果今日我逃离了这里,那么作为一派之首的我就会让我的同僚们都蒙羞,同时也给了丞相一个说我畏罪潜逃的借口,以此不断打压压榨杨阔和陈瀚洲他们,如果连年轻革新派的助力也失去了,父皇以后在朝野之中就没有理由反驳丞相一派,以后国家的走向完全就是他们只手遮天了,放任他们盲目地去耗空国体,最后在命运的巨轮之下全国上下宛如倾巢,谁都无法明哲保身,我也不例外……同样是死,我希望现在能够正面面对敌人,要好好地质问他们居心良心何在,又是凭什么要捉拿我堂堂七公主李瑶清的。”李瑶清去意已决,谁都没法动摇她了。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她没有选择苟且偷生,或者说这才是玄角和山君所认识的李瑶清。

“玄角殿下,山大哥,能够认识你们真的是我李瑶清的荣幸,和你们一路走来的经历是我一生之中最精彩的时光,只可惜咱们各有命数,如果今日我难逃此劫,也希望你们能够全身而退,他日清明,在心中念想起我的名字也已足够……你们快进密道吧。”李瑶清郑重地向玄角和山君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在妆台前随意摆弄了一下,拿一件正式的外衣披上,就打开门去迎接外边的人了。

乔公公原本还盘算着要怎么样拖着这些禁卫好给李瑶清争取时间逃走,但是那边只听到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他看着李瑶清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眼睛中的光芒收敛了下去,心中默默叹气道了一声傻孩子。

“谢谢您,乔公公,以后……也麻烦你多担待担待了……”李瑶清暗中传递了一些把自己的部下托付给乔公公的消息。

“公主殿下言重……洒家,这就给公主殿下领路……”乔公公摇摇头叹息一声,然后带领着大队伍,伴随李瑶清往主殿方向出发了。

这去往主殿的道路是李瑶清无比熟悉的,但是今晚月黑风高,身后全是要对她不利的全副武装的禁卫,让李瑶清不免如履薄冰,这短短的路,仿佛走了半年那么长。

主殿之中,灯火通明,随着一声“七公主到~”的声音,殿中沉冷的气氛开始有了点松动,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丞相一派自不然是脸上想藏都藏不住的舒心喜悦,他们有的人不免在心中暗讽李瑶清的愚蠢猪脑,明知道是陷阱也奋不顾身地跳进来。而少数的心中自有天平的人以及皇帝,在看到李瑶清到来的时候,都是惋惜心痛,莫说皇帝脸上那几乎哭丧的脸了。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既然公主殿下到了,那么咱们的议事也正式开始吧。”年迈的丞相惺惺作态地走过来给李瑶清行礼,这老狐狸忽然之间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的举动让李瑶清很是反感,她不想和他多卖关子了,直接反问丞相。

“丞相大人是德望长辈,晚辈不敢领受丞相如此大礼,咱们还是干脆一点开门见山吧,不知今日,父皇是有何急事要召集众大臣参议?”李瑶清问道。

老皇帝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但是那些话和问题似乎像是卡在他喉咙之中无法说出,过了一会儿之后,丞相代替皇帝阐明道:“有些话可能陛下不忍心说得太过直接,那就恕卑职斗胆直言了,公主殿下,其实今晚众人聚集于此,想要讨论……不,想要对质的,只有一件事情……”

“对质?……”李瑶清心想果然是没有好事情,这个对质多半是要针对她的了。

“是的……今晚我们要对质的,是关于公主殿下私通军要、密谋政变的事情!”丞相直接把话摆明了在这里。

私通军要?密谋政变?

“荒诞可笑!一派胡言!含血喷人!我李瑶清虽是一介女流,但我身为一国公主,行事坦荡光明磊落,丞相大人上来就是一个私通军要和一个密谋政变,如此滑稽可笑!试问我李瑶清私通什么军要?又要密谋什么政变?”李瑶清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厉声严词地质问丞相。

“丞相,瑶清一路以来为家为国劳心劳神,身为女子却身负参政要职,在朝野之内做过很多百姓称赞的事情,她的一片丹心有目共睹,而且作为父亲的我,同样可以保证我这个女儿品行端正,绝对不是包藏祸心之人。”皇帝终于忍不住也发话了。

此时,丞相那边的谢尚书走了出来助拳,他对皇帝一拜,然后陈述道:“陛下,公主殿下,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主殿下行事坦荡光明磊落,但她私底下做的事情是否符合她表面的那一派,那可难说……公主殿下问我等私通什么军要,密谋什么政变……那么卑职就在这里为大家明说,公主殿下意图私通西域边陲的镇守兵力,至于手无兵权的公主殿下为何意图要和军要秘密往来,我想这一点后果非同小可,十分值得查究到底!”

第十八章对质风云

李瑶清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陈瀚洲已经提醒过她,他们党派之中出现了叛徒,而这个叛徒把她秘密联系紫云门的消息出卖给了保守派,保守派一直以来和他们革新派各占一方,于朝堂之上分庭抗礼,本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相安无事的,但是情况有了变化了,李瑶清秘密联络西边的消息在保守派的立场,无疑于意图拥兵自重,他日一旦发起军队实施政变逼供,他们保守派的立场就会十分危险,为了避免事态失控发展,早日铲除祸根,保守派们在现在就先发制人,把她这个意图“叛国篡位”的谋反者先行拿下。

这是一连串的阴谋,在她寄出那封给紫云门的信的时候,棋局就已经开始了。

李瑶清是难以辩驳的,因为她的的确确有秘密写信给紫云门,而且信中也没有明确地写清楚要会面紫云门是所谓何事,她的妖怪方面的忧虑在保守派的认知角度看来也不过是滑稽之谈,如今即使坦白亦完全没有办法成为辩护的措辞。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妖怪大军之说,哪怕是那些亲眼目睹天狐在皇宫大闹一场之后的人们,都像是中了魔怔一样,认为区区一两只妖怪不足为患,然后找到这个理由和借口后,他们又能心安理得地沉浸在繁华的泡沫之中,殊不知王国的鼎盛已如明日黄花,像东逝之水一样不再复返了。

她寻求救国破险的艰辛被曲解为私通军要,她一心为民一路以来所做的一切被曲解为收买民心以谋私利。

李瑶清沉默了,面对着一帮叫不醒的人,她能够做的已经没有了。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但是当皇权左落之时,哪怕皇上是她的父亲,此时此刻李瑶清已经感觉无力回天。

皇权是一样复杂的事情,没有一番腥风血雨,是无法得来的,自古如是。上一代的斗争都是她出生前的事情了,李瑶清并不太了解,但种种迹象和隐意,让她隐约知道丞相派等老臣手中掌握着父皇毒杀兄长夺位的证据,要推翻现在的皇权易如反掌,所以父皇一直以来才都是丞相的被约束者。

陈瀚洲等臣子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为了大义而采取的行动会被自家人拿来当做捅后背的刀子,此时此刻在殿堂对质上完全没有准备,因此保守派的气焰更加嚣张,开始扯出以往李瑶清做的种种旧事,并且带上了许多主观的恶意猜测,把李瑶清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打成了遍地的碎片。

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像鬼影一样扭曲喧哗着,李瑶清没有去搭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承受着那种涌上心头的委屈和失望,然后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不要让那些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我不承认,这些都是你们的主观猜测罢了。”最后,李瑶清深呼吸后,终于作了一个定论。

皇帝也看不过那些老臣得意洋洋的样子,继续要袒护自己的女儿。

“众卿家,你们口口声声指责瑶清各种各样的‘罪名’,但是却拿不出像样的证据,一群大丈夫对着一个弱质女子指指点点成何体统?实在是大臣之耻,有辱朝堂神圣!”

皇帝发怒了,一些保守派的大臣就有所收敛,丞相不再多说话,只是示意身边手下的谢尚书继续进言。

“陛下英明,陛下所说完全正确,如果没有确凿的罪证,我等大臣却对公主殿下妄加揣测,是有辱朝堂名声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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