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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101-110),4

小说: 2025-08-25 23:04 5hhhhh 9360 ℃

  彭怜笑着点头说道:「是也不是,舅妈只说让我院试过后便去认亲,至于先见娘亲再认舅舅,还是先认了舅舅再来迎接娘亲,一切都是孩儿与雪儿商议所定,舅妈倒未明说。」

  「难怪她昨日托人捎信过来说有事相商,让我今天无论如何回去一趟,我不愿与她过多往来,这才拖着不动,如今看来,这便与你有关了。」

  「母亲可是与舅妈有了嫌隙?」

  岳溪菱轻轻摇头,「大姐池莲也在家中暂住,这你知道的吧?你那表哥鲲鹏死于非命,你池莲姨娘便疑心是你舅母所为,只是一来全无证据,二来鹏儿那几日确实反常,死时又确与嫂嫂房里丫鬟做在一处,你姨娘因此郁郁寡欢,为娘每次回去见她如此也心中难过,回来后总要许久才能释然,因此才不肯轻易回去……」

  「舅母没来由害了表哥性命作甚?」

  岳溪菱亦是不解,摇头说道:「其中诡异,为娘并不清楚,只是鹏儿贪花好色,行事无端,不知何时惹怒了你舅妈也说不定,或者她本意只是惩戒二人,不成想却出了人命,倒也很有可能……」

  「舅妈如今对我言听计从,母亲倒是不必担心。」彭怜想起柳芙蓉床笫风情,心中倒是颇有些不以为然,他与那徐坤平素昧平生,与他发妻陆生莲却两情相悦,从那陆生莲言行举止来看,那许鲲鹏只怕天怒人怨已久,柳芙蓉为民除害,倒也不算什么。

  「为娘倒不担心这个,」岳溪菱缓缓摇头,觉得俏脸不那么热了,才又说道:「莫说吾儿身强体健练就神功,便是看为娘面上,嫂嫂也不敢这般过分欺凌……」

  彭怜不知母亲为何如此自信能比池莲姨母更让柳芙蓉忌惮,却听母亲又道:「为娘只是担心,你若与她过从甚密,到时不免流言蜚语,岳家门风因此受损,你我母子岂不罪莫大焉?」

  「莫说舅妈素来谨慎,又是独居又是为舅舅纳妾,便是以孩儿身负玄功,也极难留下蛛丝马迹,纵使真个被人发觉,岳家门风有损,却又与我何干?」彭怜毫不在意,靠前低声说道:「何况孩儿孝顺母亲在先,奉承舅妈在后,真要有损,只怕早就损过了!」

  岳溪菱见儿子言语轻薄,登时羞红了脸,轻声呵斥道:「当着雪儿说甚么胡言乱语!」

  彭怜耸肩一笑,无奈说道:「雪儿对此早已耳熟能详,母亲倒是不必忌讳于她!」

  岳溪菱惊讶无比,看了一眼与自己执手而坐的妇人应白雪,心中不由对她更加高看一眼,儿子便连这等私密之事都说与她听,只怕她在儿子心中分量之重,却比自己想的还要高出许多。

  只是此时岳溪菱身在红尘,心思早已不似当初,尤其如今儿子身边红颜众多,眼见应白雪如此娇媚可人,想来其他女子定然不差,心中慈爱之心渐浓,男女情思淡去不少,面上自然便显出尴尬神色。

  应白雪见岳溪菱面色尴尬,便笑着说道:「相公不止一次提过此事,妾身本意是将女儿嫁予相公,最后竟变成母女同侍一夫,天意难测,造化弄人,不过如此。您与相公十五年朝夕相对,有此情愫也在情理之中,若您无意再嫁,相公细心侍奉于您,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岳溪菱轻轻摆手,面色羞红说道:「此事不必再提,眼下最紧要的,便是认亲之事……」

  彭怜不明究竟,应白雪却猜到了岳溪菱话中之意,便笑着说道:「妾身也是一直好奇,为何相公非要姓『彭』……」

  见儿子一头雾水,岳溪菱面上羞赧渐去,看了应白雪一眼,这才缓缓说道:「当年我与怜儿父亲之事,想来你也大概知晓,他说自己姓彭,我也并未追问,当时一夕欢愉,而后数次偷欢,却是并未问过究竟……」

  「为娘未曾婚配,你若此时认亲,便是岳家族人,今后再难认祖归宗,」岳溪菱怅然低语,显然也心中纠结,「为娘虽也不愿你真个与你父亲相认,只是此事终究事关重大,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一切还要你自行决断才是……」

  彭怜闻言愣然,原来这里还有这许多说法,深思熟虑良久才道:「母亲容禀,既是如此,孩儿只认了岳家这门亲戚便是,却不必进什么岳家族谱,孩儿如今虽未大富大贵,但吃饱穿暖却不成问题。」

  「若是出生便即姓岳,那认了也便认了,只是当年母亲既然为我取名姓彭,自然便有深意,生父如今下落不明,便是知道是谁,认与不认也要看娘亲意思。」彭怜站起身来,意气风发说道:「到时孩儿功名在手,荣华富贵亦不在话下,开门立户自成一家便是,何必去仰人鼻息,做那趋炎附势之人?」

  岳溪菱眸中异彩连连,想不到一年不见,爱子已然如此巨变,心说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日阴差阳错,反倒促成了爱子成长,心中不觉更加幸福满足。

  应白雪倒是不觉如何,在她心中,爱郎本该如此睥睨天下才对,那岳家主母便是情郎胯下玩物,岳家组长怕那柳芙蓉却怕得什么一样,哪里值得自家相公过去仰其鼻息?

  一念至此,应白雪娇媚一笑,对岳溪菱说道:「婆婆容禀,相公在延谷时便已攒下不少家资,如今在兴盛府那边也有一处宅院,只是考虑将来高中后不知如何着落,这才并未广置田产,如今之计,一切只待相公乡试之后结果如何,若是果然高中,便搬到省城来与岳家比邻而居,到时您也方便两边往来;若是万一不中,那便回兴盛府住着,左右相公年轻,再用功三年,下次乡试怎么都是能中的……」

  彭怜走到应白雪伸手,随意抚摸她秀眉脖颈,笑着说道:「你倒对我颇具信心,中与不中,也不妨碍在省城置办房产,到时随母亲心意,愿在哪里住着就在哪里住着便是。」

  应白雪抬手与情郎紧握,笑着仰头说道:「相公说的是,倒是妾身思虑欠周了。」

  岳溪菱见二人情谊深厚,心中微不可察一抹酸涩,只是笑道:「怎么雪儿言外之意,如今家中诸事,竟都是怜儿做主么?你在延谷家业,竟都烟消云散不成?」

  听二人言外之意,仿似省城买座宅子便似买菜一般,岳溪菱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应白雪轻声一笑,恭谨答道:「妾身原本家中资财倒也不少,只是比起相公偶然所得,实在相差悬殊,后来搬家时为图轻便,一应俗物便都送与旁人了,如今留在手里的,只有些银票和金银首饰罢了。」

  「此事妾身回去就着手去办,相公、婆婆倒是不必惦记,」应白雪笑意盈盈,面上春意盎然,哪里像是年届四十妇人样子,「总要让婆婆称心如意,相公心满意足才是!」

  彭怜用身体挡住远处众人,探手应白雪衣襟握住一团乳肉把玩笑道:「你每天都能让你达心满意足!」

  「啐!」见爱子如此白日宣淫,岳溪菱面色一红,见远处婢女小童看不到这边,这才微微放心,嗔怪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般随意,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些……」

  「娘却不知,雪儿母女天生一双硕乳,大小堪比娘亲,若非如此,孩儿也不会对雪儿如此看重!」彭怜神情戏谑,笑着吩咐说道:「雪儿褪了衣衫,让娘亲看看你的乳儿!」

  应白雪面色一红,却听话至极,轻抬玉手分开衣襟,扯开内里亵衣,露出一团美乳出来。

  夏日里衣衫单薄,妇人虽是女扮男装,内里却也着了一件白色亵衣,外面一件灰色圆领宽袖襕衫,此时随意解开,才知里面春光暗藏、风情无限。

  岳溪菱天性豁达风流,与应白雪极是投缘,加之又无比宠溺儿子,尤其应白雪动作迅捷,竟是毫不拖泥带水,未等反对,眼前妇人已然裸了一只乳儿出来。

  那团乳肉果然饱满丰圆,表面隐约数道青筋,更显得白皙软腻,乳首宛如樱桃挺立,只是淡淡暗沉,竟还有些粉嫩之意,上面一只大手,正是彭怜把玩不住。

  岳溪菱看得面红耳赤身躯酥软,心中不觉与自己暗自比较,果然大小差相仿佛,只是比自己略略小些,却也算是尺寸惊人了。

  「母亲若是不嫌,不妨上手摸摸。」彭怜察言观色,出言引诱母亲。

  与当日山中相比,彭怜于调情一道进步神速,那日三言两语将柳芙蓉勾搭上手便可见一斑,他读书万卷,本就聪慧过人,身边女子又皆是聪明灵秀之辈,朝夕相处之下早已将女子心意揣摩通透,此刻对上母亲,自然从容至极。

  岳溪菱面色羞红,情不自禁抬手要摸,随即发觉不对,俏脸不由更红,连忙转过头去,轻声说道:「怜儿莫要……莫要如此,为娘心中好乱……」

  彭怜不以为意,随手解开身上襕衫露出昂扬下体,背对着身后婢女小童,命应白雪含住舔弄,这才笑着说道:「孩儿如今只求奉养母亲天年,您若不愿,孩儿自然不敢勉强……」

  他挺动阳根刺入应白雪檀口,得意说道:「只是这根宝贝,怕是要便宜雪儿这个淫妇了!」

            第一百零七章 言不由衷

  次日清晨,天光初亮。

  早晨刚下过雨,院中青石板上犹有湿痕,岳府后院花园之中,柳芙蓉闲庭信步,面上淡然如水,心中却愁肠百结。

  院试已过去两日,彭怜却杳无音信,便是夜里也不曾过来探看,她心中惦记思念,若非实在不妥,只怕早就遣采蘩去问问陆生莲,这两日彭怜是否只到她房里去了。

  前几日还好,她心知彭怜准备应考不便分心,倒也不如何思念,只是院试结束,便连丈夫都赋闲起来,彭怜却一面都未露过,柳芙蓉心中既惦记着情郎认亲之事,又担心他另有新欢却忘了自己这旧人。

  如此胡思乱想,昨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夜里更是噩梦连连,晨起时抹了不少脂粉,这才遮去面上疲乏之色。

  采蘩紧随左右,回头看了一眼,见几位丫鬟仆妇随在身后远处,便小声说道:「夫人若实在惦记,不如奴婢前去寻访一番公子下落?」

  柳芙蓉闻言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采蘩,随即摇头说道:「莫说你不知道他住在何处,便是知道,如此冒昧登门也是不妥。」

  她继续缓缓而行,轻声说道:「再派人捎信给溪菱,让她抓紧回来一趟,我有要事与她相商。」

  「尽早刚下过雨,只怕行路不便,三姑奶奶本来就不愿回来,这般天气,只怕更加不愿出门……」

  柳芙蓉摇头说道:「道路泥泞马车难行,她又不是不会骑马,这个难不住她。」

  采蘩连忙答应,随即领命而去。

  柳芙蓉闲走几步,正要去路边看花,却见采蘩急匆匆去而复返,跑过来气喘吁吁说道:「夫人!三姑奶奶回来了!已到了前院了!」

  柳芙蓉一愣,随即轻声喝道:「慌慌张张什么样子!」

  如今她与采蘩知心,自然不肯过分苛责,只是说道:「既然回来了,一会儿便请她来我房里,兹事体大,我却也不能太过殷勤才是。」

  采蘩娇喘吁吁,只是不迭点头。

  柳芙蓉心中砥定,却是款款而行,反倒有了游玩兴致,细细赏起花来。

  花期将至,路边一丛木芙蓉花含苞待放,郁郁葱葱粉白各异,柳芙蓉细细观瞧,不知想到什么,俏脸微微晕红起来。

  「嫂嫂倒是好兴致呢!」远处行来一人,一身素雅打扮,正是小姑岳溪菱。

  柳芙蓉细细打量,果然岳家四女之中,溪菱最是得天独厚,相貌秀美身材玲珑,便是这般年纪,却也一如少女一般,举手投足间又风情无限、媚意丛生,难怪那少年情难自禁,便是自己若是男儿身,与这般女子朝夕相对,怕也忍不住胡思乱想、夜不能眠吧?

  「溪菱来的倒快,方才我还命采蘩捎信给你,不想竟便到了!」柳芙蓉笑意盈盈迎了上去,受了岳溪菱一礼,笑着说道:「溪菱怎么回来的?天刚下过雨,路上不好走吧?」

  「跟庄上借了匹马,自己一人骑着回来的。」岳溪菱扶着柳芙蓉,姑嫂二人一起朝前走去,「却不知嫂嫂如此着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柳芙蓉笑道:「溪菱还是这般直接!既如此,我也不与你虚言,如此着急寻你回来,只是为了一桩事情,如今凝香年纪不小,总要寻个合适人家,我思来想去,便想着怜儿今年已是十五了吧?两个孩子相差不到一岁,倒是也算良媒,若真能成就姻缘,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岳溪菱细看柳芙蓉,见她一如既往画着浓妆,面容精致,气色更是出众,虽有些疲惫之态,却是难掩额头春风得意之色,她心中暗道,果然爱子所言不虚,细看这柳芙蓉面容,实在与之前那般幽怨神态天差地别。

  被小姑如此打量,柳芙蓉不由有些心慌,若依旧日而论,两人便是姑嫂,若从彭怜处说,眼前女子便是自己婆婆,岳溪菱不知就里,她却心知肚明,一念至此,便觉有些诡异。

  岳溪菱却道:「相差一岁倒是不算什么,凝香沉稳持重,相夫教子必是极好的,只是……」

  听她沉吟不语,柳芙蓉便是一愣,却听岳溪菱又道:「只是怜儿如今下落不明,他与凝香素未谋面,彼此情意如何尚且不知,如何便能就此定下终身大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小辈们自己做主!」柳芙蓉素手一挥,不以为然说道:「凝香这边,我便尽可做主!怜儿那里,你这当娘的决断便是,岂容旁人置喙?」

  岳溪菱莞尔笑道:「这却不然,男女之事,总要你情我愿才好,当年我这做娘的便是如此,岂能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便要他循规蹈矩,听甚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那……那……」柳芙蓉一时无言以对,便又问道:「那以你之意,该如何才能成就此事?」

  「总要等到怜儿寻上门来,到时他功成名就,与凝香两两相得,嫂嫂与我再出面张罗不迟。」

  柳芙蓉闻言一怔,心说到时黄花菜都要凉了,可彭怜近在咫尺不日便要认亲,此事她却无法宣之于口,那彭怜不来登门认亲,她便急的白头,却也于事无补。

  若再迁延时日,只怕那洛家便要嫁女,有彭怜老师主持,真个定下婚约,自己女儿自然无缘,到时自己只怕也再难与彭怜相聚。

  心念至此,柳芙蓉暗暗咬牙,回头看了眼婢女采蘩,见丫鬟心领神会止步不前,这才边走边对岳溪菱说道:「不瞒溪菱,怜儿已与我见过,约定院试过后便来认亲,左右便是这两日之事了。」

  岳溪菱故作惊讶说道:「怜儿何时来的?嫂嫂为何不曾知会于我!」

  柳芙蓉面色微红,只是说道:「事起仓促,我托人捎信催你回来,便是由此而起。」

  「嫂嫂却是与怜儿如何相识的?」

  柳芙蓉哪知岳溪菱明知故问,巧言说道:「那日去观中进香,溪菱未曾同去,那孩子过去刻意寻访试图偶遇,不成想却与我遇见了,一番交谈才知竟是溪菱爱子!」

  岳溪菱见柳芙蓉不肯轻易承认奸情,便又说道:「既是如此,嫂嫂可知怜儿此时身在何处?」

  「这我却是不知,当日匆匆一晤,他只说功名未就,不肯轻易过来相认,只怕惹你失望,是我一番苦劝,才肯院试过后便来认亲的,若是以他本意,怕是要乡试中举了才肯过来相认……」

  岳溪菱心中好笑,却也不愿戳穿嫂嫂,只是说道:「既是如此,那边只等怜儿上门便是……」

  「怜儿那孩子我已见过,相貌俊俏,身子结实,更难得性格温和,知书达礼,与凝香实在良配,你我姑嫂不如早做打算,免得夜长梦多才是!」

  岳溪菱佯装讶异,好奇问道:「嫂嫂可是还有何事瞒我?不如全都与我说了,免得横生枝节反而不美……」

  柳芙蓉如何能说自己不过是恋奸情热,想让女儿与彭怜成就良缘,自己才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其实在她心中,并不如何觉得女儿凝香非嫁彭怜不可,彭怜虽是良人,女儿却也不是非他不可,毕竟以岳家家学渊源资财雄厚,想要寻个上等人家自是不难。

  尤其彭怜本是私生,做个情人倒是绰绰有余,若是有心攀附权贵,只怕分量差了太多,便是有些钱财,又如何与自家比得?

  是以柳芙蓉从未想过,无论彭怜还是岳溪菱,面对自己主动要求,竟都如此不以为然,彭怜不知天高地厚还好,柳芙蓉对他言听计从也不敢生出不满之心,对上小姑岳溪菱,脸色却立时便有些不好起来。

  岳溪菱聪慧至极,哪里不知道嫂嫂心里作何感想,只是她今日前来本意便是要试探柳芙蓉心思,见她如此笃定要与自己结成儿女亲家,便知爱子所言不虚,若非真与怜儿成奸,以柳芙蓉如此精明势利,如何肯这般折节求嫁自家女儿?

  原来昨日彭怜访母,虽与应白雪白日宣淫,却不到中午便即回返,当时母子二人便已约定,彭怜与应白雪回城打听购置房产之事,今日晌午前后便来认亲。

  正是因此,岳溪菱才起个大早单人骑马归来,为的便是儿子到时前来认亲方便,此时一番试探,果然嫂嫂已是爱子胯下之臣,心中既觉快意,又替兄长不值,一时心中郁郁,竟是忘了回应嫂嫂柳芙蓉。

  柳芙蓉见岳溪菱寂然不语,还以为她故意拿捏自己,当下沉了脸色说道:「既然溪菱不远,嫂嫂也不便勉强,我有些倦了,溪菱若喜欢园中景色,便自己游玩吧!」

  说罢,竟一拂袖子转身去了。

  岳溪菱摸不着头脑,随即这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也不拦阻,心中只想着,等日后慢慢着落儿子与她细细分说便是。

  如今既已确信嫂嫂柳芙蓉已被爱子征服,除了对不起兄长外,可以说百利而无一害,便是兄长那里,如今得了三房姬妾,既能为岳家延续香火,又有红颜知己作伴,可谓面子里子都有了,倒也不算什么。

  其实岳溪菱心中明了,便不是被爱子捷足先登,柳芙蓉偷人不过早晚之事,夫妇之间,阴盛阳衰,由此而生奸情不过早晚之事,柳芙蓉拖延至今方才与爱子成奸,若是换成自己,只怕早个七八年前都无法忍耐红杏出墙了。

  她天性豁达风流,与柳芙蓉其实颇为相投,姐妹四人中,她与柳芙蓉最是相得,当年留书出走之前,姑嫂二人便极是投缘,想来便是由此,柳芙蓉与彭怜方才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岳溪菱放下心思,见园中芳草萋萋枝繁叶茂,竟是毫不在意柳芙蓉不喜,自在赏起花来。

  姑嫂二人这边不欢而散,彭怜与应白雪却自得其乐,好不快活。

  原来二人昨日归来,先便在酒肆用了午饭,随后并肩来到一处房牙居所,却是一间临街药铺。

  铺子坐东望西,里面南边墙上摆着药橱,北面墙上挂着不少卷轴,上面画着房屋坐落、前后几进、作价几何等等,图画虽不如何精致,却也颇具功底。

  彭怜细细去看墙上画轴,应白雪过去与药橱柜台里面老者作揖问道:「老人家请了!此地可是房牙所在?却不知牙人何在?」

  那老者年岁不小,已是满头白发,上下打量应白雪一眼,捋须微笑说道:「你这女娃这般貌美,女扮男装却是多此一举了。此间房牙本已传于小儿,只是他今日外出访友未归,说不得小老儿重操旧业,接待两位贵客一回!」

  被他一眼道破行藏,应白雪也不懊恼,只是心中暗喜被老者叫做「女娃」,她自病愈之后,容颜相貌已是大改,再也不似三十七岁成熟妇人模样,以她如今容貌,便说她二十出头,怕也毫不稀奇。

  应白雪笑着拱手说道:「出门在外图个方便而已,我们夫妇二人有意在省城安居立业,却不知老人家有何推荐?」

  老者出了柜台,笑着招呼彭怜说道:「公子莫再看了,墙上挂的都是吾儿卖弄之作,不过华而不实之物,若要诚意买房,且到里间来罢!」

  彭怜闻言一愣,见应白雪促狭一笑,才知自己经验浅薄,却是不知不觉露了怯,心中暗自恼怒,随在应白雪身后,便轻轻捏了妇人肉臀一下。

  应白雪毫不在意,反倒故意扭了几下臀儿,当先一步进了内院。

  原来此地前店后宅,院中晾满各色草药等物,彭怜耳聪目明,看到南边厢房门扉抖动,知道院中原来有人,听见门响这才躲了起来。

  那老者笑道:「家里老伴和儿媳妇在院中磨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有些失礼,贵客磨药见怪才是!」

  「不怪不怪!」应白雪笑笑摆手,让了一步随在彭怜身后,进门前学他故技重施,也在少年臀上抓了一记。

  彭怜心中暗自好笑,若无其事进了北面厢房,却见屋中墙壁上挂满卷轴,上面各色房屋图画,琳琅满目挂了却有六七十幅,一眼望去凌乱不堪,画功更是粗糙,与外面墙壁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却不知二位想买多大房屋,准备从事何等营生?」老者礼让二人坐下,从门口接了水壶进来沏好茶水,这才在一方长案后坐下,问起二人买房需求。

  应白雪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发觉味道竟似不错,便又喝了一口。

  彭怜一旁笑道:「却不知这里又有何讲究?」

  老者拈须微笑说道:「这里自然有些讲究,若你二人要临街开铺做些生意,自然便要寻那位置繁华所在,其中是开酒肆茶楼,还是卖皮毛山货,中间也都各有不同……」

  应白雪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我家相公不通俗务,倒叫老人家见笑了!实情便是我家相公赴省赶考,眼见省城果然满目繁华交通便利,又兼文风厚重远胜家乡,这才动了定居之意,想着置办一处僻静宅院,眼见乡试在即,也好安心备考,不必忍受客栈吵闹喧嚣……」

  老者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小老儿便心里有数了,这边倒有几处宅院适合,不如二位且来看看!」

  老者起身寻了一根竹竿,在墙上挑了六七幅卷轴下来,铺在长案上依次摊开。

  二人凑过去看,却见宅院从小到大依次排开,最小者仅有一进院落,便与二人此时所住差相仿佛,只是地段偏僻,清幽倒是由于,便捷之处实在远逊。

  彭怜不明究竟,应白雪却看得明白,弃了最后那间大宅,却将倒数第二章卷轴拿起,笑着问道:「妾身看这宅院面积不大,因何要价如此高昂?」

  老者眼中闪过敬佩神色,不住点头冲彭怜说道:「尊夫人持家有道,公子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接过应白雪手中画幅,眉飞色舞介绍说道:「不瞒二位,这处宅院如此昂贵,首要便是位置上佳,这里紧邻城东州府衙门,出门便是东门大街,左邻右舍俱是达官显贵,左边这家,便是刘府,祖上京里为官,如今家中也是枝繁叶茂;右边则是赵宅,赵家老爷财雄势大,常年往东边贩卖珍珠的;宅院后身便是一条巷弄,虽是小门小户居多,然则各个都是有正经营生的清白人家……」

  「至于这宅子为何高昂,比后面这座五进七间贵出一般有余,却听小老儿细说,」老者饮了一口茶水,这才说明原委,「这宅子前朝就起了,年头只怕不必那府衙短些,内里房舍虽少,占地却极是广大,与左邻右舍相比,却是大出去一倍不止,这般风水宝地,若是家资殷实,慢慢扩建开来,岂不顺心称意?」

  「更有一桩,这宅子雕梁画栋,随处可见便是古色古香,稍微装饰,那份厚重底蕴便是得天独厚,正适合公子这般读书之人居住!」老者唾沫横飞,不住口说道:「小老儿算过,这宅子光是状元郎就出过不少,公子若是搬了进去,那是必然高中的!」

  任他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应白雪却仍是笑而不语,等老者说完,这才莞尔笑道:「这房舍果如老丈所言如此绝妙,为何竟积压多年无人肯买呢?」

  老者闻言一愣,却听应白雪又道:「虽是微不可察,这卷轴却多少有些变色,妾身虽不懂古玩,最近却是没少折腾,单看着画卷,怕是已陈了七八年光景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有客登门

  静室之内。

  老者目瞪口呆,应白雪笑而不语,彭怜一旁故作高深。

  老者默然半晌才道:「小老儿只道夫人如此美丽,大概也是不同俗务之人,不想竟被您一眼看穿,实不相瞒,此处宅院,小老儿当年经手,至今已是将近十年无人问津……」

  「左邻右舍、街坊四邻稍稍打听便知,这处宅院不太干净,夜里异响不断,当年也并非没有人动过心思,赵家老爷当日便有意买下,打算扩建自家府邸,谁料尚未交割手续,只是白日里去看了眼,夜里便高烧不退,正经烧了半个多月这才好转,自那以后,此处再也无人问津……」

  「原来房主一家住着从无异象,自他家搬走,这宅子便从未安生过,一晃这些年过去,风吹日晒雨淋,只怕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

  应白雪抿嘴一笑,随即问道:「却不知老人家领我等看房时如何开脱此事?难不成竟以为我们花费偌大钱财买下宅院,竟不去亲自探看么?」

  老者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道:「小老儿只想哄着你等交了定钱再去看房,到时便是返回,总不至于白跑一趟才是,若是万幸将这房子卖了出去,也算了了小老儿一份心病……」

  应白雪转头去看彭怜,见他轻轻点头,这才笑道:「却不知老人家能否全权处置此处宅院?」

  老者本以为被人拆穿伎俩,这笔生意便彻底黄了,听应白雪如此问起,不由好奇说道:「夫人仍是要买么?房主早已搬走多年,一切事宜小老儿便能做主!」

  「既是如此,这宅子价格打个对折,您老要是同意,我们便买下了。」

  老者闻言一愣,却又笑道:「便是优惠些个,也不能如此对折吧?要不……作价八成如何?」

  应白雪微笑起身,彭怜一旁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老人家便留着慢慢变卖吧!我们再出去走走,左右房牙不是仅此一家!」

  老者连忙挽留说道:「二位贵客留步!这……这价格折半实在过于多了些,不如……不如这样,折价六成,一应契税小老儿一力承担如何?」

  应白雪转头看了彭怜一眼,见他眼珠滴溜溜乱转,片刻后伸出一根手指来,这才笑着说道:「若按妾身心意,只怕这价格却高了些,不过我家相公同意了,烦请老丈准备买卖文书,我们这便下定,明日便来交割手续!」

  老者喜出望外,连忙取了下定文书,收了应白雪银票,查验无误办妥一应手续,只等明日应白雪拿钱过来交割,最后方才好奇问道:「贤伉俪竟是丝毫不在意那处宅子不干净么……」

  「倒要说与老丈,原房主既能住的,我们夫妇自然便能住得,便是不住,这般价格买下,拆了卖掉也能回本,毕竟以您老所言,这宅子年头久远,必然价格不菲的。」

  应白雪收好下定文书,与彭怜辞别老者出门而去,二人并肩而行,彭怜才道:「看那房牙意思,只怕这宅院早已是无主之物,卖多卖少,怕不都是入了他的口袋。」

  应白雪一旁笑道:「若非知道相公身负玄功,妾身绝不肯行此险招,此时既已下定,相公可要过去探看一番?」

  彭怜笑道:「自家买了宅院,我这当家的自然要过去看看!兴盛那处宅子你早就买妥了,这里却是你我共同所购,意义却又不同,左右天色尚早,置办礼物不急一时。」

  应白雪正要掩嘴轻笑,忽而察觉自己正女扮男装,连忙故作沉稳,小声说道:「一应礼物妾身早已备妥,相公倒是不必烦心……」

  彭怜闻言一愣,心中不由爱极妇人体贴,只是此时长街之上不便亲热,便深情看了应白雪一眼,也小声说道:「我家雪儿如此之心,晚上你达定要好好疼你!」

  两人说说笑笑,不多时来到那处宅院所在,却见此处并不临着主街,一条宽阔巷弄延伸过来,坐北朝南一座高大门楼,门上油漆斑驳,门前杂草丛生,破败之相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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